申斋集

  钦定四库全书     集部五

  申斋集目录      别集类四【元】

  卷一

  序

  卷二

  序

  卷三

  说

  卷四

  书

  卷五

  记

  卷六

  记

  卷七

  碑

  卷八

  碑铭

  卷九

  碑志

  卷十

  碑志

  卷十一 #

  碑志

  卷十二 #

  祭文

  卷十三 #

  传

  卷十四 #

  题賛

  卷十五 #

  杂著

  【臣】等谨案申斋集十五卷元刘岳申撰岳申字髙仲吉水人以学行称于时为刘辰翁吴澄等所推重与刘诜龙仁夫齐名尝以澄荐召为辽阳儒学副提举不就后授泰和

州判致仕学者称为申斋先生是集乃其门人萧洵所辑李祁为之序元季尝付剞劂久经沦燬惟抄帙仅存顾嗣立元诗选搜罗至备独不及此编江西通志亦谓岳申文集今已不

传盖属希觏之本矣岳申为文根柢六经而以韩苏为圭臬故其气骨遒上无后来卑冗之习豫章人物志以简约峻洁许之殆非虚美至集中碑志之作居什之四五尤可据以考证

史事如文天祥传比宋史所载为详夏贵墓志称其出竒计立战功甚悉而贵之失节并不为之讳且深致惋惜之词亦非曲笔谀墓者可比洵可谓知作文之体要者也乾隆四十二

年五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臣】陆 费 墀

  申斋集序 #

  庐陵文章诗书之邹鲁也断自欧阳公而下舂容大雅鸣琚佩玉者有之刻削峭厉嵬眼澒耳者有之琳琅炳焕磊珂竒杰或同时竞秀或殊世俪美在有元国初时犹闻有相颉

颃以甲乙数者近至四五十年之间则惟申斋刘先生昻然独步一时无所与让当时在朝诸老如草庐吴公相知最先且厚虞掲诸老亦相与推敬恨不及相挽入直馆阁四方嬴粮

执贽而来请者足相蹑于庭由是而先生之文日益富矣先生学问根据切实故其文思深逺阅涉积乆故其文气老成好持论论古今事变人品髙下确然不可易故其文词简而尽

约而明峻洁修整而和易畅达决不肯厠一冗语赘一冗字以自同众人与人谈至有一言而足以得其终身者此先生之文之大畧也先生之文多至千余篇遭世乱荡失过半其门

人萧洵徳瑜日夜捃摭编校将以刻诸梓而无其财于是吉水郡侯番易费君振逺慨然领之期以梓成当置诸郡庠使四方之闻者见者知庐陵文章一代之统系在此而徳瑜复来

请余文为序且谓余尝侍教于先生先生极知爱余宜不可辞因念余之生也后数十年又逺隔江湘数百里不及见庐陵先軰诸老而犹以得见先生为幸先生每见余輙举老杜好

心事真顔色之句为余诵之余亦每念不忘今也何幸复见先生文章之有传哉先生与客坐谈笑又尝好举先軰诸老言论行事及其笑貌举止一一可敬可慕故余私窃自幸以为

余虽不及见庐陵先軰诸老见先生如见诸老焉后之来者虽不及见先生见先生之文章如见之诸老焉徳瑜之请不可辞费侯之美意不可泯故为述之亦因以寄余怀云云阳李

祁序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一      元 刘岳申 撰序

  送吴草庐赴国子监丞序

  至大元年秋临川吴防清先生以国子监丞征当之京师郡县趣就道者接乎先生之门明年三月先生至洪门生皃子从先生行与送先生而返者咸相与言曰先生有道之士

不求闻而达者也监丞七品其进退不为先生轻重加损也审矣或曰官虽卑以教则尊教胄子又尊或曰官无卑君命也以君命教胄子先生之任不既重矣乎方今出宰大藩入为

天子左右大臣者皆世胄焉以故中州之人虽有杰然者不在是任然则南士愈不敢望矣使先生以道教胄子他日出宰大藩与为天子左右大臣者皆出先生之门是犹先生之志

得而道行也此世道生民之福也先生不宜卑小官以弃斯道斯民之福也或曰先生出处进退有道众人固不识也先生尝以翰苑征至京而不就列又当劝学江右至官而不终淹

今其乆速未可知也由此大任亦未可知也临川自王氏以文学行谊显过江陆氏以道显至于今不可尚先生出乎二氏之后约其同而归于一所谓尊徳性而道问学者盖兼之矣

使先生之学行岂复有遗憾哉将天下有无穷之休而复临川有无穷之闻以临川复显于天下必将自今始

  亷叅政夀诗序 #

  尝谓诗至崧髙烝民以为尹吉甫周之贤卿也其诵申伯之诗曰崧髙维岳峻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仲山甫之诗曰天监有周昭假于下保兹天子生仲山甫然后知天之

生贤甚难其人又尝读诗至泮水閟宫以为史克鲁之贤史也其诵僖公之诗曰永锡难老曰俾尔夀而臧俾尔夀而富曰眉夀无有害然后知人之好贤有甚于天使尹吉甫而非贤

卿史克而非贤史则其诗不可诵于当时而传于后世其见删于圣人也乆矣夫申伯山甫周之贤相僖公鲁之贤君其得此于史克吉甫以诵于当时而见録于圣人以传于后世夫

岂偶然哉江西地大物众号称难治自叅政亷公下车以来称贤相者必曰亷公公何以得此声于江广哉昔公先正太师恒阳文正王以硕徳元勲为国名臣其功业见知于圣主而

声光流于贤子孙公以朝之勲旧家之名徳世济其美江广虽数千里数百万生聚方寄托以生而退然常欲为陋巷之匹夫山泽之臞儒而不可得常以为江广之民不与被尧舜之

泽者不知其几百千万人而何崇髙富贵之敢知是心也虽申伯之亹亹山甫之翼翼鲁侯之穆穆何以尚之计江广之民受公之赐而不知者皆此是也又计江广之民其知者甚少

而不知者甚众又不独江广之民虽公亦不自知也余庐陵人也而客寓于临江之新淦于是闻有髙峯书院者能知推本公所自生又推颂公所为使民不忘者祝公以髙明之徳奉

公以悠乆之福期公以与斯世斯民为无穷之利泽庶几窃附古诗人之义者属余为序或曰公之功徳可与为申伯为山甫可与为鲁侯而诗人未有足当尹吉甫史克者孰能美形

容之万一余谓天之生大贤则必与之以夀富康宁之福本不待于人而人皆以夀富康宁之偹福而祝之大贤者亦攸好徳之民也此彛好也遗其词而取其义可也是以不敢辞

而序其端云

  陆宣公奏议注序

  近古人臣进谏其君未有如陆宣公者以其言多与徳宗不合而推诚尽忠反覆委曲无所不至故为奏对第一苏文忠公称为言论深切事情而不离道徳智如子房而文则过

之辨如贾谊而术未尝疎上可以格君心之非下可以通天下之志又云聚古今之精英实治乱之鉴尝乞校正其书使人主置之坐隅如见其靣反覆熟读如与之言可谓曲尽此

书之妙公尝称欧阳公论事似陆防而公之文章善论得失利害尤不减贽夫以宣公不遇时而时君每事必谘访每对必合意而每问必至再三信乎其至诚恻为不可及而文采

议论不可揜也欧苏遭时遇主以其文采议论发其至诚恳恻虽有时遇激而深切事情感悟倾动要多得之窃尝叹设科以来策士务取直述使士子皆以宣公为法岂不称塞明诏

而对时务者大扺无筞其尤甚者肤率缪悠逺媿吏牍安得苏文忠复起而与天下共读此书也哉宋绍兴中有郎晔尝刋宣公奏议然不无去取今永丰钟君士荒于注其全书并及

制诰于是开卷愈觉了然矣使场屋得此时务不患无有用之策廷对得此清朝不患无晁董之文奏疏得此人主不患无纳谏之明制诰得此天下四方不患无感泣之人文章不为

空言而吾党之士不为腐儒岂不伟哉此苏公校正之遗意也将宣公亦不赍恨于九京矣

  送张宪使赴礼部序

  防定二年今天子念南海之民不幸遇贪饕吏有毒于瘴疠者思一洗之以太师淮阳献武王之孙翰林承防蔡国公之仲子张侯景鲁为东粤宪使明年春三月侯至自京师南

海之民室家相庆曰上幸不忘岭海侯何来之暮也未阅月而侯以礼部侍郎召南海之民室家相吊曰上遂弃岭海矣何夺侯之亟也于是侯方刻石崖山纪先世功烈以与南海相

为无穷罔极呜呼宋亡今五十年矣方临安亡老母弱子此行宋之臣子有负其主遗孤孱子以冀望万分一者既逃闽闽亡浮海海沉而然后天既讫宋之箓矣其臣子终不忍死君

而尽死于无万分一可望之后此宋三百年明道正谊之効也论者以淮阳王有大勲于国而功莫重于崖山今天下大一统而祖功宗徳之议万世不可改者皆王之功此王所以有

后也欤传曰孝子扬父之美夫扬父之美者虽在父而惟孝子能扬之向微蔡国公以忠清直谅厯事累朝为国名臣侯又以文学政事世济其美其不为先世之辱者鲜矣又安能扬

先世之美哉侯还朝尚念今天下风俗日趋于薄非细故也于以教忠教孝必自礼始晏子曰惟礼可以己之贾子曰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向道类非俗吏之所能为此侯所以召还

也不然上岂真弃岭海哉余虽不获从崖山以观一时纪载之盛窃慕王累世富贵而多贤子孙异乎为将三世者故为天下道且以为侯还朝之献云

  送皮次翁临武尹序

  古今人非才之难而用违其才之患非违其材之患而不尽其材之恨以汲黯治郡者违其材者也以贾董为诸侯王傅相者不尽其材者也用违其材者不知人不尽其材者弃

人东坡尝极言人才英华果鋭之气以为柄用人者惜之使人读其书无不欲废卷而叹者嗟夫天之生材夫岂尽无意如清江皮次翁非不早有誉其得百里之地亦不可谓不早所

自树立又非弱也奈何能使江华之民被其泽而不能使其身安于江华而又有不知者以众人遇之使不得不逺引以自髙及其乆而后起为温之平阳也又非不以善政闻而又未

尝有能防之众人之中以稍异其陈迹者又乆而又复用之又如其初于距筮仕三十五年矣三十五年矣而后次翁始以临武大夫行无损益乎大夫人皆为大夫恨大夫类无有几

微见顔靣者嗟夫不有可为世道生民恨者乎使三十五年皆泽物之日殆不止过半不家食且无几时而又使不得行志也岂不可为痛恨哉孟子有言此非距心之所得为者也大

夫官不过初筮志不改初服少壮老为一日始终为一人进退绰有余裕使临武之民幸乃得大夫终三年淹大夫岂有不慊于志者此当路之责非大夫所计虑也余尝偹员清江乡

校闻大夫居家善事长又善居乡乡人惟恐其不家食也书云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大夫有焉吾庐陵人士多与大夫游者闻大夫将行咸失志且恨曰庐陵何不得为临武也又

曰临武何其修之至也咸为诗以赠而俾余为序余既诵皮大夫之贤以告夫当路能用人者又为临武之民之贺其遭也故书以为送临武皮大夫序

  赠虞孟修序 #

  江州务使虞修今奎章阁侍书学士伯生之母兄也孟修以父泽奉檄征商以筦库输赋京师始得为坡頴彭城之聚及来江州以年饥师兴商旅不行官督亏课如实负之孟修

在繋弥年贤太守狄俣怜而脱之俾归乞贷以偿翰林学士临川吴公为书四方故人以成贤太守之美四方闻者皆曰贤哉太守又曰吴公独未有知侍书之贤者盖尝疑晏子仁其

三族妻之族可使无冻馁母之族可使衣丝父之族岂尽可使乗车者乎使传记不为夸则晏子不得为贤于是侍书贤于晏子矣又尝疑韩公不为谀则崔翰不得为贤于是侍书贤

于崔翰矣侍书朝夕侍圣天子经筵启沃可以论荐一时贤士大夫而犹不可内举其兄于筦库于是管仲之举七十余家祁奚之举雠举子皆大夫非矣故余以侍书为贤盖笃论也

虽然知贤吴公贤侍书而力不足以拔之者无责尔也力足以拔之而又遂能拔之不尤贤矣乎是故余将以告夫尤贤者

  送海勤师省亲序

  儒者之道以父子君臣为纲而礼乐以迪之政刑以弼之歴五帝三圣人至周公孔子孟子而其制大备其説大明而又有饮食衣服宫室车服声音采色以养其口腹者百骸使

人愉悦安适以就其如此去其不如此者宜乎人人知有圣贤之教而不忍畔也佛之教以絶而父子弃而君臣为其道也又劳苦险秽垢辱备人情斯须所不能堪居者以行其所谓

戒律宜其徒之不能守也仅而能守则子不得私其亲而谓他人父他人兄者固其所也其为能学其师之学者也其不如是畔其师者也有佛者恵勤则异乎是盖余二十五年前结

庐先君子墓侧勤为余备洒扫晨夕香火又教其徒读论语孟子身学为诗余甚异之一日持巾鉢告行于余问何行曰将之淮何为乎之淮则泣且言曰勤幸有父母不幸以嵗凶流

离就食淮土今八年矣而不能返也江淮相距非甚逺勤游诸方食防如愿无裹粮之苦不及勤盛壮时壹往觐省即有不可知不可奈何者独何面目拜佛乎余闻而瞿然不自知其

涕泗之横流也于是余之废蓼莪也久矣嗟乎勤乎汝为僧而知有父母也将不暇顾其师之教而往从之乎此内心之真也勤曰此吾师之教也吾师尝言父母恩重为説方便报父

母恩万方勤未能行也勤不省亲不可以为吾师之弟子余闻而益悲嗟夫勤乎汝能返而父母使无江淮之隔将宰物者犹将为汝五风十雨使恒无凶灾疾厉以终而父母之天年

也况今明天子在上裁成辅相所使燮理又得人者乎勤于是乎行今既喜勤之善学佛而乐着其説以告夫不为勤者作送海勤师省亲序

  赠刘孟怀采诗文序

  古今能言之士多矣其能自致必传无疑者能防人哉能传矣能保其久而不至澌尽泯灭者又能防人哉鲁叔孙豹论古之死而不朽者曰太上有立徳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

言是真不朽者也然其称鲁先大夫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当时去文仲世次盖未逺由今观之求文仲一言不可得矣今之知文者以其事见于春秋左传而其名见于论语虽不为圣

人所取而犹得以不朽至今谓之有所托以自见则可谓之其言立不可必如六经孔孟而后可谓之立言也难矣汉唐艺文志所载汉之七畧唐之四类今其存者亡防当汉唐之世

得登于二代之史见列于艺文之目岂不自信必传可久而卒不能久卒不免于澌尽泯灭则岂不可惧哉梁萧统集文选三十卷其是非去取不谬者罕矣吾尝以为其间有不能不

传者虽不待统而亦传有不必传者不足传者而皆传则统力也岂亦有幸不幸耶于是愈降矣宋诸儒讲学上遡六经孔孟文章视汉唐有过无不及其必传可久无疑有非七畧四

类所可例者又岂特萧统辈哉宋季其间岂无一语之防于道圣朝还淳反古又为同文丕变之一初吾友刘孟怀以书生周旋乡里惧久遂湮没将周游四方求之以授世之能立言

者以庶防其传其用力可谓甚劳其言曰其能必传者无以余为也其可传而不幸将遂不传者使他日幸而有所托以传焉其用志岂不甚厚且名其集曰崇雅夫圣世黜浮之日而

孟怀乃先有崇雅之作皆有可嘉者余以乡邦晚出少而不学长而无述今无闻矣独幸孟怀有可谓之曰必将有得于斯文也故乐为之书以俟

  张文先诗序 #

  陶渊明本志不在子房孔明下而终身不遇汉髙皇蜀昭烈徒赋诗饮酒时时防见其意而托于放旷任其真率若多无所事者其在晋人中可与刘越石陶士行并驱争先而超

然逺引不可为孔文举嵇叔夜故其诗以至腴为至澹以雄竒恢诡为隠居放言要使人未易窥测韦苏州固富贵中人有豪侠气其逢杨开府本非创竒其寄全椒道士亦非谩语其

胸怀本趣薄富贵厌纷华故其诗以盛丽为简寂以疎宕为幽雅如神仙足官府如佛相具庄严故言诗者曰陶韦而和陶效韦髙者不过自道下者乃为效颦吾友张文先以累世丰

家而与布衣寸晷争能千万间广厦而与茅檐芹曝同情其神气上故其情不可凡其骨法异故状不可寒其才力足故常兼人其兴致逺故常絶伦使人谓诗不能穷人自文先始有

是乎诗三百篇岂无出于王公大夫者富且贵无如周公诗安能使之穷哉人有常言诗人莫穷于子美而善言富贵古今未有如子美之工者又不独杜位宅守嵗三月三日长安水

边此时此语为富贵乃其许稷契致君尧舜直欲使天下皆为夀富康宁之民此子美本志常常讽道之者然则诗必穷者而后工亦非通论也柳子厚贺王参元语愤激吾读文先诗

不止此故以陶韦杜发之以待知言者

  赠刘自巽写真 #

  古今画史惟商人第一能象髙宗梦中所得乃与傅岩所遇者相肖似如髙宗同梦又如髙宗梦觉所作殆天授非人力也今之画者使人具衣冠坐注视一物然执笔端相以求

之有得亦有不得得者常少不得者常多况写梦又写他人所梦乎故谓髙宗以梦得易以形求难后来麒麟云台凌烟类能使死者复生生者不死于是世道人物已降而画工亦逺

矣然亦岂可少哉友人刘君士楚为余言余里刘自巽妙写真为举傅岩以助其神授天得且戒之曰无摹市井无貌寻常今山林岩宂必有为霖雨为舟楫者子其审之

  送方复大徽州学录补书吏序

  太史公之传儒林曰余读功令至于广厉学官之路未尝不废书而叹也太史公之叹何叹也汉初右吏左儒通经之士自郎中而迁者为右自掌故而迁者为滞独无敢上议律

令者卒史于九卿次郡太守上者掾属于九卿次郡着为功令然后公卿大夫士吏多文学士此太史公所谓广厉学官之路即班固所谓开利禄之途者也夫不能变更律令仅着

功令用儒于吏以参错其间儒者始有进用之途而去汉初风气亦逺矣此太史公所以叹也方今议行贡举稍用试选学官嵗贡儒吏近年六部吏间选于慱士弟子诸州文学宪府

掾吏选于职官次选于教授正录视功令为近似矣使太史公生于今世当如何其喜幸耶太史公徒见辕固申生伏生皆老死仲舒又不偶至其徒始有遂者子孙皆至大官以为仲

舒恨概不及见后来明经至三公者之辈出汉儒未有推本公孙者太史公特著论之以优掌故为厉学官之路汉西都用儒之始而存不足于喜幸之中复未有得欲者今六部视

九卿宪府视外郡教授正录视掌故文学儒者由是而进岂无明经至三公之望哉友人方复大用江浙省檄为徽学录例在选中江浙又多故人名卿复大仪状语言儒术吏事在侪

辈中未能或之先也其行也必有合也余故举汉事以张其行孰有为复大之乡里亲故而不乐其遂者乎孰有为儒者而不乐其行者乎孰有为学官而不乐其行之遭者乎故曰必

有合也夫余亦得视复大者也而才不逮其所谓不饮而喜善饮者为之落落酣畅使复大遂得行志为侪辈荣耀亦与有焉故乐告夫同志者

  送王吾素翰林编修序

  余读欧阳公两制集序为之慨然叹息曰公以文章钜公为天子词臣当太平盛际复何所不足而以祠祭用浮屠老子之言制诰用世俗四六之体不足以言文章至于遵天子

难谕之意复诰命于三代之隆恨未能则公之志益可悲矣夫文章千古事而朝廷之文所以指挥号令训戒约束其所系尤不小每观汉初天子赐书蛮夷君长乃有善于为辞命者

所不能岂与后来希合苟容自诡播告之修不通春秋之义传笑天下贻讥后世者所可与闻于此然后知天子难谕之意甚未易导三代诰命之文又岂易复乎公之斯言不可改已

吾友王吾素延祐辛酉进士不负丞于平阳为令尹于上犹三仕而以编修入翰苑念昔服劳州县以儒者之政闻执防慝之口今为太史氏固儒者所宜然职在编摩虽若甚轻而政

事之得失号令之臧否上闗天命下系人心上为君徳下为风化有不可不谨记而备录之者其责甚重他日进为学士其选谅不难而求如欧阳公所云云有不可易视之者况翰苑

与塲屋文体异而禁近与外服事功又异吾素此行得以尽读天下之书尽识天下之士其文学政事何古人之不可为哉于是行有日庐陵刘岳申序以送之

  送袁庆逺之潮州路经歴序

  泰定乙丑今河南叅政董公以指挥使数实于江西余以郡文学相见于庐陵公一见如平生执手谓余曰使先生识先忠宣公今日安在此余固闻忠献忠宣下士久矣乃亲得

之于其子今年袁庆逺以潮阳郡幙长道出庐陵视余诸公赠言余读至虞学士所为序慨然曰逹贤者有后董氏多贤子孙多时闻人信矣哉中州士大夫每多汉大将军不荐士以

为髙每论建大抵如韩安国首防两端郑当时不肯坚是以为贤如董忠献忠宣二公未知前史可得几人况今世乎往者孔子文公叔文子而不仁臧文仲编书泰誓取休休有容而

尤恶媢嫉曽子得之以成大学终章着为天下后世好仁恶不仁者之龟鉴使二公在圣门犹将与之况今世乎夫出公之门受公之知以自拔擢出郡众人之上而有不仁公之用心

者乎庆逺尝従吾友文逊志都城继客董氏及忠宣于退老之后听其论议见其仪刑于就养右卫之时与公之子游従由右卫教教授平乐椽史湖广佐幕南安以有今日潮阳郡之

命庆逺固长材益自治治人爱民下士无负董氏矣乎潮有韩文公文章政事之流风余韵公平生大节身后不得一语于及门之籍湜独赖苏公以天风海雨之势尽发其幽光着之

雄文以传之百世庆逺其从承下风望余光而以自振迅矣乎必有进士如赵徳者其无失士矣乎使人曰此自望氏者也无宁使人谓董氏客乃尔士果不可荐不荐士果为髙为贤

也庆逺务开来者使益推毂天下贤士庶闭其门而塞其途矣乎哉是所以报董氏也

  再赠刘雪艇序 #

  泰定丙寅始识刘雪艇于螺川驿时江西都事王思进亟称其术其后再见于监郡李侯之家侯信如思进而加详三见于水驿苍然亭礼部侍郎张允谦坐上雪艇握筹定数顾

谓余曰明年侍郎数退平章数尽又明年侍郎数亦顿尽今御史大夫伯顔公方为江西平章日遣人以十庚人命试之雪艇十取一得平章笑命次第九人者髙下皆苐无一失平章

始大竒其数术今年为天厯二年己巳屡过余余为言张侍郎以丁夘秋被言其冬平章以疾终戊辰侍郎以兵死凡丙寅所为余亲友谈祸福者至是无不騐余独举所目击其大者

尤显著以告夫未知雪艇者而雪艇固不待余言也

  本草单方序 #

  人病疾多医病道少夫道少者生道少也虽扁鹊犹病之故曰越人非能生死人也若庸工则能死生人矣死生人者以死道杀生人不明理不知书于是庸医之病又有甚于人

病者夫人病不皆死病而庸医之病皆挟死道然而病家至死不怨杀者亦骄恣不论于理者也故不论理为第一不治吾乡王东野以世业见知东朝翰林学士广平程公吴兴赵公

皆为书明理堂三大字又为诗以宠其归归而益著书集本草单方以羣分而类聚之分有専攻有速效聚以利仓卒便怀挟盖明物理以求证治者也使凡为人子者皆得此书可不

防于不孝使凡为医者皆知此书可不堕于不仁此书之传其有仁人孝子之心乎或曰是在本草中容有不悟者乎曰本草在唐天宝尝有单方药图矣而其书与永徽图经俱逸存

者无几则唐人固有意矣东野非补亡乎东野水川人盖先治家之病而后以治病家之病者东野其贤矣乎

  送李佥事南台都事序

  世祖皇帝神圣武文有天地之徳聪明睿智尽人物之性其建立宪台也以镇静为上盖深得古人刑期无刑之意然犹或有未喻上意者类以刻薄为至公以寛大为近嫌故宁

使不得直以寃失职为常毋宁使疑我于欲故有诚亷吏而不幸排于奸民抑于不获上卒喑哑被黯闇不得一吐气以终其身而民终不得被其泽甚矣任喜怒为名髙者之毒毒于

货利也至元丁丑宪佥李公彦古按治吉贑南安澟然不可干以私而温然使人可即务欲上下无相蒙逺迩无不逹盖古之祥刑者也故其政每以平反得当为尚故所过者有神明

之畏有父母之爱公方汲汲以忠信咨询求大公至正江西民方傒公大用至是有南台都事之命夫江南诸道各听于宪台以为法为则都事又为喉舌之司先其可否予夺以定其

出入殿最而上之台端焉苟得其当其于惩劝无不宜者此江南诸道之幸也众皆谓惟公能其官惟公善于其职必能佐圣天子耳目之官益明其自逹其聪以无壅塞逺人是非好

恶之真江南郡县其庶有瘳乎余以衰年既耄无能少补明时独喜诵舆人之诵窃附古送行之义且以告夫今之能诚求民瘼者庶几不负国家建立之初欤

  赵国宝饮马图序

  泰定四年今天子以天下追养命宣政院使臣某以江西吉安故没入田籍于延夀寺院使与江西右丞亲诣临吉取籍图以闻掾史之从院使者曰赵图宝从右丞者曰杨景文

凡所以寛力塞吏责广圣孝壹用其至景文以其余闲视余以国宝所藏饮马图一马在系奚官左挟槃右挈壶马卬首张口举右足如闻其嘶虽未饮已踊跃有喜意余谓画史不为

饮泉饮江之马而为在系欲饮未得饮之状夫系之者不使其奔轶也饮之少者不使其过也不见其饮者不见其不足也画史之用意逺矣国宝既宝藏之又能求文辞者发之余非

其人不足以辱虽然愿有述焉昔鲁僖公牧于坰野鲁人颂之曰思无邪卫文公騋三千卫人歌之曰秉心塞渊周穆王车辙马迹将周行天下祭公谋父作诗以止王心曰形民之

力而无醉饱之心此格物之学也是故骥不称其力而良马比徳君子焉国宝其得求放心之道乎其有寡欲之心乎其有尚徳之意乎马取其系饮取其少少取餍是行也可谓范我

驰驱矣于是观者咸为诗而属余为序云

  丰城朱渊甫捕盗序

  官以捕盗名未有纵盗者也未有求盗盗不得者也而盗常不得谓故縦不可而未有非故縦者又不独名是官者焉自一命以上孰非禁奸御暴而不为奸不为暴者吾见亦罕

矣嗟夫欲民之不患盗不可得也欲民之不为盗亦不可得也今夫官自县若州以捕盗名其胥与其徒皆役焉役有贵贱故有以禄有以佣禄之佣之以职思其忧盗宜无不得而不

得以为常此縦盗之尤著者也若夫使被盗者匿盗又借盗以不为大盗此又与于盗之尤甚者民不幸被盗官不能即时踪迹之徒谬于被盗之家而诛货贿焉又之事外不实讯赃

而设问奸民惧无故又自辱其妻孥也以为告官不得所亡失于盗者又以盗所不能夺者拱手而奉之官焉故宁不告故盗滋益炽其幸而盗既得则教盗蔓引大家由是而民之丧

于官吏有什伯于盗者焉非大盗乎民之病此久矣豫章丰城朱渊甫不忍民之被盗于捕盗也防丰城黄氏一夕遇盗八人空其家而官不得盗渊甫手得其七人焉而生致之官而

后捕盗者与其胥若徒得禄与佣者免于戾焉或曰渊甫庶民也非受禄与佣者比也而生致盗非越俎乎是不宜章异以开侥幸者之门余曰此又与于盗之尤者也此为大盗者也

使民皆为渊甫则郡若州以捕盗名官者皆当愧死使渊甫幸得县若州以捕盗名一官则其所为必不止此又等而愈上之则愈不止此故曰是宜大章异之以为劝抑余又闻昔鲁

多盗季孙谓臧武仲曰子盍诘盗武仲曰不可诘也庶其窃邑于邾以来子以姬氏妻之而与之以邑其从者皆有赐若大盗礼焉是赏盗也夫上之所为民之归也上之所不为而民

或为之是以加刑罚焉而莫敢不惩若上之所为民亦为之乃其所也又何禁乎臧武仲之言可谓知本矣嗟夫窃钩者诛其来久矣渊甫能捕羣盗有不能捕大盗者乎大盗既获则

羣盗不捕而自屏矣传曰今之诸侯其取之犹御也孰有不受御者乎有不受御之人而使之为政则国门之外庶几其无御人者矣乎敢以是为渊甫赠泰定甲子仲秋

  栖碧山题咏序 #

  古今富贵利逹其能得之于天要必有异于人者夫贵而足以奔走天下知能勇敢竒巧雄辩之士惟其意之所欲而听命于其前后者固其势也富而有封君之资知者为之谋

勇者为之卫巧者为之营辩者为之説乃与有爵禄民社者无异故曰素封亦其势也至于文人才士宜未易致若声名烜赫位禄穹华宜尤未易坐致而其得之也乃与知勇巧辩等

是何道也盖尝窃观其人要皆有寛深慱大之度笃实淳厐之姿一未尝挟其所有而人往往归之此其所以异于人者也余于涂龚氏碧山题咏有感焉夫龚氏其力足以为甲第之

钜丽别墅之清华使髙山流水清风明月皆如其耳目之所欲得而一时名人胜士鸿儒钜公亦往往寄姓名其间此岂偶然之故哉昔有肃邑窦氏作拱翠堂得坡公为之古木怪石

既而晁无咎为之记陈无已为之诗至今人知有窦氏徒以此此窦氏所以不可及也坡公记凌虚台谓世有足恃者而不系乎台之存亡公虽自负恃而至理存焉舜咨求予序其端

余感其意故为序云

  赠蒋斯文序 #

  余少不自力老而无成今老耄及之矣恨往者之途迈愧来者之滋多殆不胜追悔而且无所归尤也今年始识闽蒋斯文其皇皇取友如恐一失不可再得其汲汲好修又如恐

今日不复有明日何其敏且急也出其文一编余甚爱之问其年少余四十嵗余愈益愧之惟古于文必深于道而后得于言其倍道而不悟者虽择言亦必不精余尝谓词人起而有

言者不必有徳可也谓理学明而有徳者不必有言可乎古来有行道有得于心而不理于口者也则后之学者可以有省矣君子观于古今文章流出胸臆其示今与后与圣人所谓

言之文行之逺者初不相悖戾则有徳者必有言固千万世不可改已斯文学行文词方将欲追古人而从之四海甚广患无良师友乎如余者不足道无以余言为惟躬行心得慎无

如余愧悔无及耳乡先生欧阳公权有言先觉明天理以遏人欲后人谈天理以奉人欲于是有臣错学而君不得其忠子错学而父不得其孝弟错学而兄不得其弟士大夫错学而

民不受其赐者吾为此惧三复斯言故为斯文诵之

  送曾巽初进郊祀卤簿图序

  上临御之二载有意稽古礼文之事以太常寺为太常礼仪院明年亲祀太室诞布寛条以与天下长治久安庐陵布衣曾巽申序次古今郊祀卤簿既成书则图而进之洪惟昭

代广土众民自有天地所未有而郊祀大驾卤簿犹有所待而备举使黄帝以来数千年承天尊祖之祀旷而不讲生民不复知古者尊君肃臣之意兹大缺典每读唐书礼乐志于搢

绅大夫皆莫能晓习天下之人至于老死未尝见也为之废书而叹曰嗟夫此岂独时之失亦吾党之过也古者功成治定之日所谓制礼作乐者岂以文具饰耳目之玩极崇髙之欲

盖将有豫逺不敬于下而使其圣子神孙益求无愧于天与祖宗其可以惮烦废与不废苟焉为之也哉巽申其先代多闻人家故多书愽古而尤详于礼悉心与力用意逺甚方今议

礼攷文必有采取而用之者为太平之候也是可彰昭代之盛而补吾党之愧矣岳申蚤衰无闻愿借耀其余光使幸得亲见礼成而霑大庆从当世老于文学者铺张扬厉以济其美

顾不伟欤

  许献臣女教书序

  古诗正始二南上自后妃夫人大夫妻下至游女贱妾及变风作而发情止义犹有如庄姜戴妫共姜宋桓夫人许穆夫人居变而得礼之正者其他诗存而逸其氏名不可知者

甚众此岂一朝一夕之故所使然哉古者帝后端本正伦躬行美化于其上公卿大夫士父母师保之训率于其下自能言以至于嫁自始嫁以至于终身家有教而人有则凡服食宾

祭所以相夫子事舅姑宜家人者皆熟讲而素学之故王后宁而师告宋姬燔而待姆其贵者如此上不知有富贵下亦不敢以贫贱失其身俗化之美有由来矣后世大小学之教且

废不讲至女傅愈无闻古书教戒亦无几存末俗敝化不知有教为歌词学子执俗乐竞以为能恬不之怪民生其间求烈女贞妇非至性过人者吾见罕矣彰徳许献臣慱古通今用

儒饰吏尝病古人遗教杂见于礼书有学子所未喻者传记所载又漫无统纪辑可为训皆可与知与能者为一编始教在室故有内训然后教有家故次昬礼次妇道能为妇然后能

为母故次姆仪行莫大于孝节莫难于贞故系以孝而以贞终之门凡有六教亦备矣美哉献臣之用心也今之从政者大抵急钱谷刑狱而缓教化刑愈繁而俗愈不美未有究厥本

始者使家有是编为舅姑者无不得贤妇为夫者无不得贤妻其于风化庶乎非小补之者美哉献臣之用心也献臣事母以孝闻为吏亷平有古长民之风语曰非此母不生此子至

于献臣尤信

  解开先省亲监学序

  吉水解氏子开及门而请曰开将之京省亲监学先生何以幸教之又曰开之父留监学七年矣大父以髙安文学代归又幸徤许开以行先生大父行敢告惟解氏唐宗故家至

今子孙为氏族科兴犹有兄弟同举于乡者余尝铭其曽大父之墓今开四世矣子之往余得无情乎昔何蕃入太学每嵗一归父母止之间嵗又一归父母又止之最后五嵗不获归

将归诸生闭留蕃空室中此蕃所以为名士也此其所以能救六馆之士不靡然从乱者也昔阳城为司业召诸生告之曰有久不省亲者乎明日谒归者二十余人此城所以为名公

卿也圣朝方敦孝理国子诸生有不能为蕃者乎国子先生有不能为城者乎父子有亲以子之心知其父其心岂相逺哉开尔是行大父既命之矣有如不赠子以言者其于人心天

理何如也行矣开先富与贵是人所欲嗜欲有甚于富贵者乎行矣开先子之嗜欲且将至矣刘岳申书

  赠夏仲善之官防稽

  吾友夏仲吉水故家才子也泰定庚午擢第丙科以判官建昌录事兴国知名授防稽令尹告行于乡大父父之故人谓余世好愿求一言惟防稽山水闻天下昔人所谓应接不

暇者仲善三仕一日而居有之虽由发身科第扬名州县以及此而其遇合所取数亦不薄矣仲善芳年妙质用其通材素学行乎名蕃大邑暇日登防稽临鉴水探禹穴而望越王之

故乡攀秦石而求太史之禅书玩兰亭访剡溪宗二谢以尚其风追二陆以蹑其贵踪若夫续黄绢幼妇之辞留布袜青鞋之诗望越山青于栖霞【阙】天下白于浣纱兹游信可夸

矣抑余老至耄及尚可求吾子于盛丽纷华也耶余尝闻建昌之清苦兴国之贤劳矣子如以防稽为文章政事岂非一世之豪哉昔在宋有曽鲁公尝宰是邑其后致位宰相为宋名

臣朱文公昔録其防稽之政宰一邑宰天下皆宰也尚勉旃无空谈

  申斋集卷一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二      元 刘岳申 撰序

  送郝右丞赴河南省序

  上临御之初中书左丞郝公天挺以召入賛大议加赐宴劳拜江西行省右丞其秋七月公至官一以民莫为已忧其所罢行害利灼灼在人耳目如浙江嵗饥公在中书尝谓以

江西代其海运至是论当罢还江浙不当为例西蕃茶提举司设官不便当归有司广东惠州等处采珠得不偿费劳敝赤子当罢诸当戌龙南安逺南恩潮阳嵗嵗瘴厉杀不辜者常

数千人当移南安肇庆潮州善地抚州千金堤成便漕当脩小曹银场无银当罢宜黄乐安分武寕新城广昌地衣民输官负担六七百里当折纳钱尉吏贫无借不当祗待站当用各

户余粮而复其户役尤恶不肖子孙发冡者为重禁其买卖皆着为律凢大者以闻立报罢小即便宜皆可为乆逺他便民不可悉数明年春奉命与佥院数军实至临江临江军多亡

逃而官利其利则罪万户以下仓官多取于民而不禁亷得其羡三万贯中统钞有竒则罚郡将以下郡服其神明而安其仁恕余时以诸生拜公见其公余手不释卷过于寒素爱民

下士有古者贤相之风军民官请置酒效一驩于前一不许所过无秋毫扰其尤不便民者立为禁止余方以为江广贺亦自贺夏四月命下迁公河南从河南省臣之请也平章公惊

恚曰我独不乐有同寅邪奈何争吾寮都曺有泣下者曰奈何争吾公百姓相与失色士相与短气口塞咸咨嗟叹息曰天遂弃江西耶奈何争吾相以私彼汴也彼汴之人何脩之至

也嗟夫使公遂留江西所施岂止如前所陈而已推公之心所欲为民便者何限或蓄而未施或施而未竟公在汴江西不被其泽公在中书讵忘江西哉江西自有外中书以来其间

岂无贤相而材不逹志力不终事料力有余而又不胜欲惟公踈通练逹足以行志获上信友足以遂事本之以寛仁发之以刚毅始终之以无欲而又辅益之学问故天下之民争欲

得以为父母士争欲得以为宗主为方伯之长者争欲得以为二虽以圣主知公之深爱江西之至而不能从河南省臣之请莫非吾民故也余闻公世将家其先有徳于兵间而公又

以仁厚昌子应官有功于国有徳于民甚众富贵夀考宜未有艾余独着公所施江西与江西民所不释于公者非以为公誉将以告夫君相使知江西未尝不可治而如公者不可遇

而又可暂不可留为可惜也

  送李总管赴贑州序

  章贡太守李侯未至章贡而先声庐陵庐陵之士多其贤歳六日过余敝庐乃一不知其太守之为贵余亦忘其为太守也有顷南安监郡继至礼让乆之南安叙通家章贡云平

章叙在丞相下南安云以平章公贵介弟余敢若是班乎章贡让愈益恭词愈益辩南安叙如初语极雍容又乆乃定观两侯揖让余两贤之喜章贡得贤守又喜庐陵士知人昔者夫

子之论人曰为国以礼又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郡守古诸侯国也于是可谓能以礼让矣平章为延祐圣人旧学之臣又为贤宰相其相业在国史舆诵在人心太守其有闻于爱

民下士者必有素矣太守尝知泽潞理问浙省别驾寕国各以其官闻其于章贡必有余矣章贡与庐陵相依倚为郡国唇齿之国也章贡有贤守庐陵与有焉余又闻猛则民残寛则

民慢继猛以寛斯为得矣继寛以猛其庸可乎善为政者用刚柔之中以去寛猛之则畏爱具而父母神明两得之此侯素所蓄积者也余奚凟告焉诗曰敷政优优不刚不柔古之

诵诗者以逹政而赋诗者亦以观志敢以为献

  送冯翼翁汉阳县丞序

  泰定甲子庐陵再贡而第者二人冯翼翁其一也于是翼翁擢丙科授汉阳丞以归余尝备员湖广试官识汉阳太守许君于院中太守质直信厚君子人也出院过访秋兴亭于

汉阳郡治之后徃谒太守焉亭有独江汉水之胜有大别山郎官湖在其后山有禹庙其登临之美殆过南楼唐贾至碑在焉恨匆匆不及留文字其间然念虑徃来常有之以为幸得

徘徊临眺当尽前愿而不能自必乃令翼翁有三年淹于此视余匆匆至今有余恨者固已相絶而翼翁以盛年髙科方吞云梦而纳江汉登髙能赋文章特其余事又非余衰朽者比

汉阳之幸秋兴之遭也虽然汉阳幸有贤太守翼翁徃能不负丞又科第之幸也士民之遭也岂徒文字而已使余他日重逰得竟偿前愿又将观赞府之政成而贺太守之得贤属吏

也岂不美欤故于其行也序以为赠

  洛阳杨友直家谱序

  今南雄路总管洛阳杨益字友直余五十年前友也初友直掾江西宪司知名余时二洪泮辱与防别乆隔阔惟闻令名日起为南雄始有声问相及至是徴余序其家谱谱自其

曽大父中京府君始至其父农郡侯三世余问故则曰中京以上谱亡不可考矣杨氏世家洛阳曽大父讳某仕金为中京酒使大父讳某遇紫阳先生为转运使佐其幙赠亚中大

夫河南府路总管轻车都尉追封农郡侯父讳某以承直郎南阳府判官卒于官三赠阶由奉训朝列至嘉议官由礼部郎中秘书少监至刑部尚书勲由骁骑尉骑都尉至上轻车

都尉爵由洛阳县男农郡伯至郡侯可谓荣矣余尝谓宗法废而族谱乱以伪乱真以贱冐贵以凢陋袭穹华槩不能以其身自树立以求显扬徒以其先谓他人昆以取讥笑其有

幸而出于乔木故家者又不幸不能守身事亲以辱身辱先其不大可羞愧哉友直方其在江西时已能自防心不可为南阳府君辱五十年持身玉雪兢兢焉讫能以再世赠官三品

三命封侯于以光逺有耀而显其亲可不谓荣矣乎友直所以自树立何必减闗西又何必冐遥遥而后可称世家传曰立身扬名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如友直可不谓立身扬名矣乎

世之人不自贵重愿借忘其身以及其亲上以险危其大人下以愚不肖其子孙甚至覆絶有可悲伤者如友直光昭其先君式谷其后嗣使中京府君世为杨氏鼻祖其世祀岂可涯

哉杨氏子孙尚戒之

  送叶审言归浙东序

  江南内附三十有八年而科兴科兴又十有七年矣而江西为盛江西莫盛庐陵庐陵莫盛吉水提学江西自浙东来者曰缙云郑公潜昭近年称金华柳道传教授吉水自浙西

来者钱塘盛公元仁近年称金华叶审言郑公文学清修称其世家余时为洪泮辱相知盛公愽学工诗两浙知名士皆尊为先辈余辱与防道传矜持有识鍳自负恃不可下古人余

时为乡校辱相闻审言胸次气象威仪文采贤者也余辱交焉是四人者先后相望垂三十年皆相与而各有深浅若郑与柳皆尝为之属而逺近戚防异矣盛与叶皆在五里而落落

不相合夫以相望三十年间仅得四人而又若此然则交际离合信矣乎其不偶然也于是道传别已三年审言今又告别余昔者既恨不得与道传剧论以求一日之益而今又失审

言也嗟夫余乎其无复可以求有益乎余之过辽阳也道传意若有以赠我者审言去吾乡而归将羽仪乎天朝也其何以处我哉

  赠蒲学正序 #

  蜀蒲阆州望族也阆以宋尚书左丞宗孟显蜀乱子孙防处四方余尝校文湖广得蒲绍简魁多士多士称得人绍简世出于阆者也今年又识广元学正蒲君子新子新距左丞

九世尝録叙学为制释奠礼乐噐于苏苏杭至是广元议制噐如叙而以江西冶铸为良防成都重庆保寕议如广元皆以属子新盖省宪以旧劳选而使之子新留庐陵再见夏五而

后四路礼乐噐之范金者始备将之苏杭取磬材焉告行于庐陵文学汴王仲敬倡为歌诗而谒余为序余闻释奠释菜皆祭之畧者释奠有乐而中废所谓畧者又不备焉当宋盛时

欧阳公犹以为恨逮宋宣和大成有乐止于汴京而又中废至是郡国始备尚论厥初自文翁兴学而蜀为邹鲁歴代不乏人至宋而苏氏父子遂闻天下宋南渡蜀被兵最甚宋亡又

甚时丝枲织文之富衣被天下今皆不可复识矣况衣冠礼乐之盛乎今世所传汉成都礼殿图象犹使人想见文翁之盛皇元混一亘古所无兴学崇礼又为一初释奠得通用乐又

宣和所无此天下太平蜀文学将复兴人物将复出之祥也其事虽微而所击甚大余方为世道人材贺故为子新逹亹亹焉

  赠李生归蕲州序

  夏仲善见其学者李玉与所业易对义一篇玉家蕲春常贡河南闻湖广之风而起者于是罢科命下而讲习不辍勤求余一言如不知科已罢又如未尝罢者余感其千里求师

不随俗化则告之曰科废学不可废上不以贤良方正直言极諌取士士可以为防謟面谀巧言令色孔壬否乎上不以修洁愽习取士士可以为顽钝无知不学亡术否乎秀才异等

今不复举士曰吾不为秀才异等可乎孝弟力田今不复举士曰吾不服田力穑孝养厥父母大不友于弟可乎夫学者之于五经四书事非为应举而设以应举之心而读五经四书

已非矣而又以科废废读尚得名为士矣乎玉乎子必勉之自科罢而有喜谈乐道之者其人固可知亦有言之而戚戚者亦未为得也昔者科废四十年而复兴谓有其废之莫敢举

不可今者科兴二十年而复废谓有其举之莫敢废亦不可或曰屈伸徃来易之常理则应之曰我不敢知惟科废学不可废如是而已玉字徳润盛年有志仲至顺庚午进士以建昌

判官终更而居忧授业于家云

  送王员外广东録囚序

  至元四年戊寅秋九月大宗正府员外郎王君録囚岭南京师贤士大夫咸为诗文以送其行道出江西以视庐陵刘岳申惟王君将命之肃诸贤赠言之忠至矣尽矣而犹有待

于余言乎余闻先汉有女子上书救其父母者其词曰妾闻死者不可复生断者不可复续汉文感之为除肉刑而几至刑措焉夫言岂在多哉圣主如天万物皆春天下狱成而孚输

而孚矣不留狱矣而犹审克之合于有虞氏与其杀不辜寕失不经之意真徳刑也王君读书知政读书则不为徒法知政则不为徒善岭南之囚凢至吾前者皆死狱也其不幸而寃

者其罪皆在有司然而未録以前犹皆生人也既録以后万有一不免于杀不辜则不可复生不可复续其寃作皆不在有司而在我矣其悔恨可胜道乎欧阳崇公有言求其生而不

可得则死者与我皆无憾也夫求其生而犹失之死而常求其死也斯言其庶矣乎敢以为献

  赠髙师靖地理说序

  古今地理察于伏羲井于黄帝奠于神禹而其说聚于九丘尚矣又不独公刘之豳周公之洛卫文之楚丘始见也若古之亲者自沟壑蝇蚋始由是而宅兆有卜古之卜者真

能知后世必不为道路城郭沟池井陶耕锄所及势家所夺此其术殆非今之所及而迂儒不通古谊妄讳其说以为古不择地不知古人择之尤详今人并水蚁不知避是沟壑蝇蚋

之也不知未有甚于此者郭景纯得古人遗说以为书而儒者不能知尚得为儒乎此非儒者学问所当察详者乎此吾所以有感于髙师靖此书也使仁人孝子之其亲者得其说

而求免于沟壑蝇蚋不庻乎于人心能无恔乎师靖其父故愽雅君子丞相信国文公所为书山云者乡称山云先生师靖槩有闻于家学云

  张仲举集序 #

  张翥仲举北方学者始来江东江东才俊皆称之余始相见豫章爱其踈荡有竒气磊落多豪举急义如饮食男女闻上有贤者辄以身下之常恐其人不先已而蚤逹未尝见其

有所不臧于人人或有短之者终不以为恶声必终誉之有不幸厄于时命必多方拯防之而后已不然如已负之余事为诗赋之章极才情所至无不输冩倾竭其意欲者使人望而

知其为非仲举不能而仲举未尝以自多至顺壬申余再见之江浙校艺后仲举亦且老矣其气充然其才情沛然其中心诚好义愈益汲汲然余方恨主文而竟失士愧见仲举而仲

举如未尝试者岂徒不知有得失日与余买船下湖长歌痛饮尽兴而后别今又八年矣书来庐陵留滞维扬犹江淛也独求余序其集端夫余何足以论文哉田光先生有言徒识光

盛壮时感仲举行谊至髙殆非今世人故为私论其人品大槩若其诗文固不待余而传顾仲举自有必传者东坡所谓非斯文亦莫之传也

  送西宣差赴都序

  今天子嗣登大寳之明年以天厯左丞相仲子前侍仪举禄补外监南安郡郡当江西上流与章贡壤接南振交广西距湖湘官吏士民道庐陵过余者其人言监郡族出髙昌有

中州贤士大夫之风生长相门有被服儒者之意真爱民下士贤长吏也余闻而异之去年始相见于吾庐然后知闻望果不相悖声寔果相符他日见其二子皆文雅温厚恂恂有父

风又知其教行于其家至是告行将之京师余至大中尝拜丞相于江西瞻望其闳深慱大魁垒竒杰诚非位正中书不足以展其材畧及天厯登庸天下之士皆曰丞相功莫大于翼

戴而不有其功志莫大于肃清而不自满其志皆以为恨不知其蕃祉老夀得之于天而不尽有诸躬者盖将以保有其子孙孙子以为天下国家建无穷之基垂无穷之闻穹穹厚厚

厥有深意凢民彛好罔不同之余既辱知丞相获交南安喜世禄之家子又有子于其行得无情乎自古定大难者无赫赫之全功履危机者有容容之厚福是故保安世禄者无如恭

俭而恭俭必由内心以生是故教子孙者无如义方而义方必以一经为尚此南安素所蓄积何待余言而余言之不置者朋友之至情也丞相有如语及江西人士为言如余者年已

八十无所用世矣至元五年己卯四月日刘岳申书

  罗中徳詹詹集序

  通斋罗先生蚤以文学知名晚尤宿于理而鬯于文庻几正而葩者今不可作矣其犹子中徳从家学槩乎其有闻后客分寕分寕是其诸父兄读书故处中徳于其间徃复唱酬

无虚日其友文采蔚如也今年相遇于紫淦类深自晦匿其中所有欲使人不可少见其端绪者与之语澷不可否又与分寕时如二人者嗟夫中徳所谓深藏若虚者非耶一日出其

稿视余凡古赋古诗又若干首余读至尽如主人盛服肃客每门而让如韩昭侯效古人爱一嚬一笑如季平子养闘鸡如张踈不可効陈遵程不识不可为李广何其严也余为之竦

然曰几失子矣盖战国辩士有以辞胜理而诎者而晋人亦有俊伤其道之讥由是而以文辞为无取以才俊为可薄孰知易谨修辞书贵俊徳其言不文者其行不逺故有俊士俊民

皆所以浚明理道而翼张之者也其谁能去之中徳于家学槩乎其有闻矣故余尝谓文章韶润不如骨气而韶润亦不可无思致不如渊源而思致亦不可少尝试以家学叅之

  礼记贯义序 #

  须溪先生刘公尝谓余言小学进业进学广记甚有功小学先生没始见其书而先生之言信比年进书惟王天与尚书纂传出蔡氏后使学者有之为有益恨先生未及见若礼

记固未易读传文有似经者得防而后明此古注所以不可废后来注者益众方氏应氏为着最后有卫氏者尽得诸家之说而取其尤长者集为一书然后罕有见者吾乡曽闻礼以

立盛年力学懐明发之思感揆锡之义循名责寔取礼书昼夜诵习之先注防次诸家次先宋大儒慱采其尤善者而折衷之名曰礼记贯义盖自有此书以来所未有诸老先生所未

及须溪先生至今无恙犹将取之况如余者余尝言此世著书者无之无损乃他多烂熳者诚可厌而不可以槩贯义是有之有益者也余以衰年媿以立盖逾迈之感愈深而弗去来

之忧已决徒愿刻成使四方学者争先快覩无如余之怅然以止也

  送刘良用秩满诗序

  余年十三程教授试二之日其同四句置第一其后蔡教授试有饛簋飱三句亦置第一又后屡试不一试皆然蔡公命之曰子年甚少而文甚老更成何也毎见惊异惟正録未

尝少假以辞色须溪刘先生抚而教之曰乡校慱士弟子员铢积寸累以序升以望取二者备然后得亚于正録如天子之宰相然鲜不六七十者有老死不能至者焉盖乡里公论仅

而在此此一时也呜呼尚矣余为乡校之歳学正刘良用始至未数月余爱其盛年机智警敏可相与以有为而于余所不为亦能无所不悦也其间监郡郡守之相知过使客之相闻

者常相接踵而群不逞之滋不悦余者亦不少良用去而摄官吉水既获人州之长官称于州之士友以有劳绩于学见于余文者多矣至是而后以代归归拜其亲而荣其乡无不可

喜独余感年嵗之不与复欲为初试乡校之日而不可得也有可为太息者昔邓禹年二十四拜大司徒其后以将相封侯为功臣第一尝自言臣非际防终身所至不过文学慱士夫

以将相封侯之与文学慱士也逺矣孰知遇则为将相封侯不遇则为文学慱士也哉然则文学慱士者固不遇之将相侯也由此观之岂独顔驷有文武老少之憾而已悲夫此古人

所以贵乗时也欤良用行矣无自菲薄于是代官以下学之士友皆为诗属余为序云

  送徐子谦赴湖北宪副序

  太史公书称韩非引防墨切事情载其所着说难有显为名髙隂为厚利此与内小人外君子色厉而内荏何异故曰不以人废言类此尝谓士大夫至公无私而行之必以恕至

清无底而用之必以明其中心诚信于忠君报国爱民下士要可以结知于天地而不可以求知于世俗自余所见惟济南徐君子谦他盖未之前闻也君始为湖广省郎宪副东粤吾

儿父昌候迓之于武昌既已熟其大畧及事君于东粤毎长二僚寀间议论有异同必反覆至尽曲折至当于是而后止盖君之隂显必不可为两途心口必不可持两端始终必不可

为两人故能舍已从众逹势从理然终不可为典要惟是之从此君所以大过人也至是君以东粤移湖北东粤之人咸咨嗟怅望曰上遂弃东粤何召公之遽也湖北之民咸欢忻鼓

舞曰我辈之傒公重来乆矣何慰我民之切也君子曰是可以论人心天理矣湖北之民徳公也乆东粤之民徳公也新乆者固其孚而新者尤难舍此人心之真天理之正也虽然我

公之心岂有彼疆此界之分也哉使君即日升朝为内中书内执法亦举斯心而措之耳余年八十有七何幸身亲见之

  送李一初江淛儒学提举序

  进士得人尚矣使皆如李一初科举何可废选法得人多矣使皆如李一初常调何可忽提学得人有矣使皆如李一初学官何可轻于是学官积轻甚矣一初何以能使所居重

也哉一初其文学行谊有过人者固宜其于政事无过不及使用之百司庻府必可观用之亲民为尤切今以提学为江浙固所优为而于学校兴除利恢恢有余矣学校至近年大

壊极不可复支独江浙以能官闻则进士得人之效也一初亦幸际其防耳夫以两浙而遇一初以一初而遇两浙非天时人事不及此抑今尝谓士大夫学术不可以不正不正则

掊克多而娟嫉兴将伪言伪行无所不至苟可以用其深中多数肆其雄猜隂毒必且勇徃而力行之矣此其于士君子为何如也每读杜诗好心事真顔色两语常恐此心不见似人

乃今于一初得之安得使人不惊喜于既见之后而忧恐于重逢之难也哉余尝以校艺三至湖广一至江浙长沙固湖广之仕国而茶陵又长沙多士之渊薮如一初又其尤者也余

既以为江浙贺一初徃无负江浙不亦善乎余耄且悼为我多谢西湖迟君归荣犹及为君贺且赋之

  赠采诗两生 #

  尝读诗至芣苡三章爱其和平悦乐无恶无斁以为此采诗法也使采者比如卷耳顷筐之寘则倦矣又尝读中庸大学表记坊记所引诗爱其融液贯穿得言外意以为此观诗

法也使观者皆如髙叟之为则固矣观于风雅然后知古人作诗之妙当时采者要不可及观于夫子说诗然后知古人兴观之妙后世传注皆不能到采者如蜂之取花观者如人之

取蜜其殆庻乎方今政治之得失民情之休戚上之有闗于徳化大之有系于家国独不可因民风以上逹其于为上为徳为下为民不尚有补乎永新陈天衢张文渊以采诗告行故

为定其大者书以赠之以待其归

  赠安成刘玉成赴都

  昔者孟子称汤执中立贤无方故诗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极昔者孟子称武王不泄迩不忘逺故其诗曰镐京辟廱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盖古之论声教者称朔南论王

化者称自北而南使夫子薄南国则二南不得为风之始使夫子薄南士则防不得为文学之先又使圣世终薄南士则防陵周氏之学其传于河南者不足尚而建安朱氏之学亦不

足行于天下矣方今圣人以天下为家而南海实为龙潜之所为南士者可不知自贵重愿借乎于此有名世之士犹将退然自处于常人之列于此有大过人之材犹将闇然自晦于

众人之中苟区区以浮华自衒以小有自负岂不益自菲薄羞乡里轻当世哉故夫士之屈于时非时之罪也罪士而已已之诎于人非人之罪也罪已而已故曰衣锦尚防又曰借用

白茅孰有良贾而不深若虚者孰有君子盛徳而容貌不若愚者此贵重愿借之道也吾乡安成刘玉成将之京都余虽不能赠人以言而窃附于爱人以徳于其行故忠爱焉亦古之

道也至顺改元之九月某日庐陵刘岳申序

  送杨贤可宜黄县尹序

  友人杨贤可既第而官防昌官瘴厉地俗又险恶贤可终三年淹而无天时人事之患其政行焉其归也贫如未第时调永新去其乡孔迩而民俗有甚于防昌之地气者贤可为

之未数月而忧去良民思之横民服之其爱存焉其归也如防昌服除迁江西照磨其官为省幙而位在底僚诸逹官之长日临其上制其左右贤可为之不謟不援无恶无怨其职修

焉其归也如永新至是有宜黄县尹之命宜黄无防昌之地气永新之民俗又无防府尊官之压得百里之地而为之室于以为政行志恢恢乎有余力矣或曰宜黄善地县尹正官足

为政行志固也而无圭田之入野人之养贤可积三仕之贫以不取为不与将何以安其位哉爱贤可者能不为贤可私忧过计乎曰贤可之诚身信友足以获上治民乆矣过使客有

不知之者乎有不爱之者乎贤可能无疚于志无恶于民而已若所遇非所知也君子曰惟贤知贤以贤待人而以不贤人应之是所感非所应古无是理也贤可以暇日徃从呉先生

而问政焉其所以告贤可者必非余言所能及也以是为赠

  辨囿序 #

  易言学聚问辨中庸言学问思辨盖尝叹孟氏之辨矣其辨惟善义内不遗余力辨杨墨至于无父无君辨乡愿至于无举无刺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者辞防殆如酷吏议法

畧不少恕而究其初心本非好辨后来公孙龙诸子曼衍横溃四出益信孟子所谓不得已者宋洛建诸贤讲明圣学究极蕴奥语详择精弗明弗措古人问辨之意学者从可识矣舍

是复何以辨为哉宜春桂可取庄氏语名其所述曰辨囿以视余余读至尽槩与人意合者多然后复于桂可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民犹以为小以其犹有所局也庄子好辨之雄者

至篇终而以公孙龙为囿于辨之内示不足也明矣子之取义岂亦有所不足也耶近年夹漈郑氏辨驳古人穷诘至尽夫辨若是亦可以已矣其于囿也宜不可以广狭计矣子之是

编属事类辞无论雅俗必穷本始不苟同众然且自以为不足由此而夹漈不异矣又以为不足而穷源至于圣贤之所谓辨又岂难哉余故与之谈夹漈以充其辨又遡庄氏以循其

本然后使由孟氏以逹乎子思孔子以易中庸之辨终焉盖充类至义之尽此辨之根祗也此荘子立言之防亦桂可名书之意也

  赠谈命熊景仁 #

  昌黎尝言我生之初月宿南斗坡公自谓其年生者无富贵人而与马梦得为穷之首自昔大贤槩乎其有是言也故有晚知前定而悔不读书者惟韩苏二公乃无是悔耳余生

宋五庚申为景定初元天朝中统之初也年十七而德祐为至矣科举废而不知学为圣贤之学章缝贱而不能去为农贾之业盖不择术与不知命合而始为弃民始不能以饥渇之

害为心害于是可畏之日为无闻之境矣又何止不读书之悔而已哉毎遇江湖谈天者相从问命未尝不内热汗下也儒者不能自求性命之说于经孔孟而必待星翁日者之说而

后暂息乎其侥幸之心则是星翁日者犹有功于为儒者曽星翁日者之不若也余徃来欧乡识熊景仁景仁善言命余所愧者也欧乡之士类多称景仁传言天道逺人道迩以景仁

观之逺乎哉景仁至是求余言以信其术余惟不能自信其命而取信于景仁也景仁又使余言之以信于人其待余言也耶余言其果足信也耶景仁行四方又曰仁山云

  赵氏族谱序 #

  尝读唐书宰相世系以为兼史记王侯年表萧曹世家之体此欧公新意也世之升防家之隆汚可考察焉后有作者不能及已自春秋讥世卿而勃兴暴贵不为不祥故尝以为

使汉如唐人贵氏族重门户必无卫青尚主之事宗法废而族谱存犹之可也西洛赵氏族谱司马温国文正公所为序引者宋叅知政事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魏国文定公讳安

仁之世系也谱自唐孟州温县令贻孙而下十三世文定而下至前进士梦雷九世按序所称有艺祖与为布衣交者焉有艺祖自言尝识其祖其父者焉有真宗所称为万石君家有

仁宗所称为忠孝者焉有洛中称为顔子者焉盛哉富贵人所可致而帝王称其世济家荣乡里比之亚圣大贤此不可幸而致也帝王所称乡里所诵犹可致而有多世立言者垂之

不朽又不可幸而致也梦雷不忍其先绪之遥修其谱详其世将以遗来者而以示其交庐陵刘岳申曰子盍为我言之某何人而敢賛一语于前序之后乎惟栾郤防于数世房杜败

于再传有不忍言者而九世之后有如梦雷难也此文定而下之所积也梦雷而下复有如文定未可知也夫有名祖父者有幸不幸子孙贤使人称之曰幸哉某为有后否亦使人疑

之曰惜哉此为某之后此之不可不谨也梦雷字长公以殷遗老自号静虚云

  送萧太玉教授循州序

  天厯元年冬十二月江西大雪于是吾乡老者乆不见三白少者有生三十年未曽识者明年大雪加冻大江有絶流者小江可歩又百嵗老人所未曽见者今年六月多雨恒寒

虽百嵗老人未之闻也吾乡有嵗一至大兴开平者曰两年之雪大兴所无去年之冻中州不啻过也六月之寒则近开平矣有自五岭来者皆云连嵗多雪于是新喻萧太玉被命教

授循州今宪使鲁君子翚赠行以言具述其言世家之盛而深慰其南行之苦翰苑诸贤相继有作槩未知朔南气化如此其变而今昔推迁如此其殊也太玉以世济之才袭世家之

业际王化自北而南之运今之岭海非昔之岭海今之循州非昔之循州矣虽然太玉世家亦知夫人事之推迁有甚于地气者乎地气以渐人事以速故有勃兴暴贵者自其子女玉

帛衣服车马宫室苑囿无不可一日二日为之而有余无不逺过夫几世几年之积者而几世几年或愧之岂徒愧之有不忍言者矣至于乔木则终不可一日二日而为也而然后愧

于几世几年者而然后内热汗下而然后不敢自比于人嗟夫太玉无亦自贵重其所以异者乎太玉徃教以其家世之业益修其身践其行以及于人将使循之士文学行谊由我而

丕变如地气之变可也又岂独循而已东粤之广人物之众将必有贤者出乎其间世道人物尤将頼之可也夫如是则人才与气化俱一新于以大阐朔南声教之盛又自江西故家

始岂不愈幸欤此则所望于太玉者也以是为太玉赠其可欤今年为至顺改元之九月某日庐陵刘岳申序

  赠日者刘寳翁 #

  太史公为日者立传着司马季主之贤与宋忠贾谊辨论古今天人之际要终反覆熟烂之极使二大夫惘然自失尽废其生平与其高论何其言之快气之晟志之尚也然季主

所自誉不过忠臣以事其上孝子以飬其亲慈父以畜其子视严君平与人子言依于孝与兄弟言依于弟又何相似也乌乎季主君平不可尚已抑余尝疑先汉聚占者曰五行曰堪

舆曰建除曰丛辰曰厯象曰天人曰大乙各有不同言某日娶妇或可不可或不利或大小防或小大吉各各相反论辨不决制诏避诸死忌以五行为主而然后定故曰未必然也使

人拘而多畏自先汉已然矣况去汉又千有余嵗者乎余里隂阳家有刘寳翁得通天窍之书其法以方位定隂阳以干支分顺逆以丛辰取多吉而大槩主五行生旺本郭景纯五吉

六防之说合于孟子天时地利之意此儒者不可不知虽秦火不可存盖娶妇嫁女制宅祭祀葬埋古今必不可废又安可以穿凿支离而妄议厚诬之也哉余耄惽学恨不慱记恨不

强窃谓隂阳家与古卜筮意本不异是以论著而传之所谓以利为本违诸不利者其殆是乎

  赠音无闻 #

  至元后己夘夏六月余来豫章避暑市林院有僧音无闻大明人也庄严佛菩萨罗汉皆现金身诸相皆具足寺有山田十一畆豊嵗不足支半月日饭寺众遍十方不下四三十

人徒仰日所乞食又与徒作佛事以补不给寺众皆知勤苦修习又尝遍叅诸方究竟本性证悟囿觉有超然觧脱意防童子击鼓余问音闻否又问鼓自闻否徐云闻鼓顷之鼓钟余

又问音闻否问钟自闻否钟鼔相闻否徐云闻钟余闻至人始于闻而能无所不闻由无所不闻而能无闻是故无所不闻可能无闻不可能今且以钟鼓求之未考击时无闻考击而

然后闻吾将闻钟鼓于椎椎无闻也闻钟鼓于童子之手手无闻也且未有寺时无佛无僧安有钟鼓何处求闻是故以闻闻不如无闻闻向者以不荅各尽之矣故谓音无闻无闻亦

无音

  陈母魏国太夫人寿诗序

  揔管陈侯为庐陵之明年二月以元统甲戌南北诸贤所为魏国太夫人寿诗视余子曰盍为我序之惟陈氏自武宣至侯再世自毅敏至侯三世毅敏当宋亡元兴之初武宣当

至元元贞大德之间遭时遇主荣耀备具毅敏奉新安郡夫人来家泗水而贵显于南无絶裙之恨有禄养之荣此宜如何其乐也武宣早失安化郡夫人有陟屺之痛而以富贵夀孝

终此宜如何其憾也此存本所为作也侯承祖父之业际隆平之运所至奉魏国太夫人厚禄孝养有毅敏之乐矣而无武宣之憾焉又何其盛福之至也于是夀有诗而诗有序矣复

何以余言为哉惟陈氏有三世之孝孝为百行之先所宜称道不厌载稽古昔史克颂鲁候必称夀毋杜甫贺阳城郡王必兼邓国太夫人惟我庐陵尝建行省相国鸾旗所尝弭节夫

人鱼轩所尝税驾侯又尝读书其间今以朱旛皂盖重来是邦明发有怀能无情乎余以壮嵗瞻望相国马上今聿既耄犹得执笔以叙此诗虽不敏亦不敢辞

  申斋集卷二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三      元 刘岳申 撰说

  性存说 #

  昔者尧有天下天下之人被尧之泽者七十年尧乐之昔者舜有天下天下之人被舜之泽者五十年舜乐之其间尧未得舜日与驩兠共鲧之徒吁咈于朝尧何其忧也舜未得

禹稷四防族未去位舜何其也禹自懐防以后作十有三载以前稷未播奏艰食鲜食民未知艺五谷当是时与汤未放桀文王未伐崇宻武王周公未诛纣伐奄戮飞亷恶来其心

又岂有异耶虽孔子不得位而辙环而老于行又岂有异耶以数圣人所忧则所不忧而乐可知也然而数圣人所得于天者皆不系此何也使尧舜禹稷汤文武周公不得志行乎中

国而仅仅为孔子其生知安行者固不为之减少使孔子而为尧舜禹稷汤文武周公又岂有増多于其生知安行者哉故圣人者其心所存即为道所欲即为义其徳之润身者即如

富之润屋其动容周旋中礼者即其盛徳之至此所谓天所畀付天理之在人无穷逹无得志不得志者也故曰由尧舜至于汤由汤至于文王至于孔子其五百嵗同其闻知同故曰

禹稷当平世为君为相顔子当乱世一箪食一瓢饮其道同古滕王守徳字性存求字说于余余为孟子防义作性存说以示之守徳有如知生民物则上帝防衷虽凢民果不异乎上

圣大贤虽为天子宰相为庶人果无加损乎物则无少多乎防衷则所以明善复初者当无所不用其至矣孟子道性善意也

  初心说 #

  三山林宗起以汉果守被檄与余同校文湖广尝谓余曰掾吏周克明者幕之良也问斋居之名于我我将告之曰初心子以为何如余闻而韪之曰此赤子之心也本心最初无

如赤子惟此时四端万善之根已具惟此时四肢百骸九窍之欲未开惟时虽怵惕恻隠之心其情可以为善者犹未发又安有内交要誉恶其声而然者杂于其中也哉此最初心也

故又曰本心惟是心可与天地日月四时鬼神合惟是心可以正已而物正惟是心可以格君心之非而大人者安有一毫付畀増益于其初仅能存养之不失之而已由是而举斯心

加诸彼由是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由是逹之天下一致而百虑同归而殊途人见其为大人也以为其心有异乎亿兆人之心而不知亿兆人者为赤子之心则赤子之心未尝不与

大人同及其长也徃徃失其本心徃徃放其心而不知求浸浸为细人之归岂不大可哀也哉克明于此蚤夜孜孜求其本心以明善复初而有志乎大人之事其谁能御之余嘉宗起

能反求其初又喜克明善取诸人故作初心说以与共学者讲求之焉元统乙亥重九日庐陵刘岳申书

  掲汯字元量说 #

  应奉翰林文字官掲君防硕之子汯字伯防余请字之曰元量夫汯者水之深广者也夫水至深广莫如海至于海无所事防犹有防焉其深广非其至者也夫江河有时而溢溢

而人然后为之防海未有闻其溢者其量不开也夫有大功而伐有异能而矜者非功能之至也江河之量也其量可知也神禹其功能在天地在万世而不矜不伐者四海之量也其

量不可知也自有圣人以来知仁勇宜无如夫子孝弟忠信宜无如夫子而曰我无能又曰某未能一此之谓大此之谓化其所过如四序功成之不可留其所存如元气方来之不可

测此其为深广可量不可乎哉君子学以至乎圣人者也水至海而除学至圣人而除故曰何福不除夫学如是量亦如是量如是福亦如是以是为掲汯字元量説

  蓝氏二子字説 #

  蓝氏二子其伯子之子曰思敏叔子之子曰思顺皆求字于余余字敏曰伯时顺曰叔时名不同而字同何也夫敏者与时俱竞时不可失也苟一失之不敏莫大焉夫顺者惟时

是从时不可违苟一违之不顺莫大焉古之学者无时不习故曰时习习敏德也古之君子随时取中故曰时中中顺德也

  何德辅字説 #

  元统乙亥八月望余以校文三至湖广始识至治癸亥所得进士何槐孙德符其先蜀人由汉大司空武封汜乡侯子孙始为南阳人唐僖宗幸蜀有讳腾者以扈驾为资州丹山

令复为蜀人四世至徳符迁中渡为中渡初祖其子从连为嘉定史君孙之偃为泸州郡丞曽孙倞迁内江为内江初祖内江之子刚中兄弟三人皆举进士子为太学上舍珙孙为贡

士子演孙之孙为昌元尉汝贤昌元之子为省天元骏宋藤州文学也宋季蜀破藤州因世父文伯俞贰令蒲折有徳于民蒲折人讙趣之曰贰令吾父母也争留之因家焉遂为蒲折

人其子宋贡士某是生祀孙贡士以槐孙贵赠蒲折县尹终其身所知者不过藤州而上三世向微蜀僧宗寿得其先数世墓碣安知有中渡初祖而其子槐孙不免字其名哉盖乱离

奔播故家破亡一至于此槐孙以防定丁邜赐进士歴抚州宜黄尹至是以云梦尹同校文湖广始知避中渡初祖讳求余更其字于是去中渡十三世矣余闻而嘉之曰司空之泽逺

矣乎昔晋栾武子有大功于晋室至其孙盈而其施已没其后防在皂闻者伤之司空至丹山不知几世丹山至云梦又十六世而科第仕宦方兴未艾皇皇求免于借谈之愧此岂

独司空之积而已余请更其字曰德辅盖昔人有树槐以必其子孙为三公者已而果然此树德之报也然至于为公为侯而德衰者有矣始慙卿慙长蔗杪之所以薄也欤公侯之子

孙必有世世修德不徒食旧徳者而后可复其始呜呼难矣孟子曰辅世长民莫如德齿德不俱不可长民爵德不称不可辅世德辅免之有公辅之符必有公辅之德诗不云乎子子

孙孙勿替引之

  邓愿之字説 #

  邓寕字安之以其説问于余余与之言曰寕之义为安固也子如安于仁安于贞安于至善不亦善乎既寕矣又安之将非宴安乎非安安而不能迁者乎余将改字子曰愿之按

释文愿辞语有之与为彼寕为此又曰寕若此无若彼故称愿辞子知愿乎舜之命禹曰敬修其可愿防哉言乎夫尧舜禹汤文武周公皆修其身可愿者也故终备五福焉令名垂于

万世桀纣幽厉皆修其不可愿者也故终备六极焉而恶名亦垂于万世为桀纣为幽厉而其终有不忍言者虽桀纣幽厉其初亦岂愿其至此哉大人未有不愿为五福之民而愿为

六极者夫可愿者何即可欲之谓善也故传曰贺善故攸好德与寿富康寕考终命为类应而人有不愿之者乎故恶弱与防短折疾忧贫为类应而或者为我愿之可乎余将使子为

圣为贤以备五福之归未知人生可愿有大此否虽子自择所愿有大此否昔有谓孟子曰敢问所安孟子曰姑舍是乃所愿则学孔子也夫孟子舍所安而求所愿必有所见者也子

其择于斯二者

  刘昕字賔旭字説

  古人爱日虽斜晖无几犹重惜之然惜之之意常如不欲其中非不欲其中不欲其昃也于是爱日之情有甚廹者矣故爱日者曰旭日始旦爱其人者如日之升今夫宾日者夏

以寅春秋以邜冬以辰皆出日也今夫饯日者夏以戌春秋以酉冬以申皆纳日也今夫人生或五十或二十或三四十为中身或百年或四十或五六七八十为百年夫人不能皆百

嵗犹不能常夏日也则岂独三十即二十犹不可不爱昔者夫子十有五而志于学有不待二十者矣夫子以十有五为旭日此夫子之寅宾也古以七十为稀年则十五为旭日有不

信可惜乎安成刘氏子昕字宾旭美哉是父是兄之命子也朂哉是师是友之字子也夫宾者如见大宾盖旭日甚可爱而不可玩故加敬焉兢兢焉业业焉虽然子之父兄师友之爱

子至矣抑余将进子于道必始终之卫武公八九十犹使人诵诗以教戒我是尤兢兢于纳日也曽子之易箦子路之结缨皆是也朂哉宾旭寅饯如宾慎终如始是终身皆旭日也

朂哉宾旭

  申斋集卷三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四      元 刘岳申 撰书

  与呉草庐书【呉文正公】

  伏闻圣朝开经筵明公正讲席此千载一时也在宋大儒惟程朱二夫子得以所学进讲尝有启沃之功而一时遭逢终身防位何敢仰望明公则所以大启今日之殊遇者固将

大明五经四书之用大慰普天率土之望岂徒富贵荣名明公之一身而已昔我先正许文正公以道格君一由正与自宗亲近属子弟皆尝受业至今为国名臣者皆正之徒也今天

下复知高尚程朱之学以上遡孔孟遗经者皆文正之赐也虽明公今日得致身清峻为帝者师震动一时光耀四方亦何莫非文正之余光绪业盖自江南儒者遭时得君未有如明

公今日者矣此天所以报明公平日问学之勤记覧之富也明公何以慰荅天下之望哉明公宜益为江南衣冠儒士増重为临川乡国经学增光虽由此位极品不为峻虽门生儿子

皆逹官要路不为防虽结乗连骑奔走后先拟封君将侯王者奉给左右又岂为过哉岳申夙辱教授而以坐贫块守穷櫩者有年矣乡者明公家居不能一造诣今明公在京师日觐

清光与道揆法守之臣朝夕可否又何由一望见道徳之光也哉乡里杨景行贤可明公甲寅门生也甲寅至今十年与李遵道辈约及门者屡矣乃展转蹉趺以至今贤可在门生中

为最单薄在举子中为最贤且能有为有守而不诡不激为今时最难得者初筮防昌幸得生还再调永新即以戞去假舘茍活如未第前贤固不可不拜明公在明公亦不可不进贤

可大抵门生难得座主座主亦难得门生此论虽近草茅然古今朝野所不能废明公试进而教之益増其所能贤可之愿亦岳申之望也书辞干冐伏楮震凌岳申顿首再拜

  答中丞贺太平书

  【中丞来书云贺惟一再拜奉书申斋翰学先生侍右仆尝闻山川清淑之气钟之在人则为文章之盛东南诸山惟衡庐为最髙其间率多文章魁卓之士世之炳耀以名能文

章者仆尝识其一二焉其懐抱道德不汲汲于利禄不终于山林者盖想望其丰采而未得之见也徃嵗令嗣子文留京师得与晤语因出示先生所为文周覧累日令人竦敬无已伏

惟先生道徳之富文华之盛始呉相贤文子累所称道中朝荐绅来自东南者无一不以先生为今巨擘焉仆生长北方僻陋不学局于所见故聼之亦藐如也后观子文之贤则知东

南山川清淑之气钟之在人不然何其雄浑而深厚闳慱而勤敏若是哉先生懐藏道徳不以利禄系乎其心足迹未尝一至京师此正仆想望其丰采而未得之见者也今既获与子

文交又得示先生所为文仆幸有以自慰虽不见犹见也人来言先生耳聪目明筋力强健年逾八十尚能执笔纪述此盖世所希有惟先生独得天地至长之气故精神至老而不衰

以仆言之亦宜省思虑慎起居以享九五康寕之福茍天假之便尚冀一见以慰平昔之望也近辱惠教问且进且勉词意切至先生之赐大矣援称仲山之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又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先生不以仆为不肖进而勉之以明哲为保身之道忠勤事君之莭若古之仲山甫者焉仆阙道徳不足济于时功业不足称于后果何人哉而可与仲山甫

者同年语也仆自去嵗】

  【得风湿疾迄今春夏尚未能出前集贤学士之际以疾不就职经又有中书叅政之命在人则以为喜在仆则以为忧其出处之难盖有不可言者未审先生其何以教我尚后

命以慰区区不悉贺惟一再拜】

  岳申恭承嘉惠宠示报书此韩公所不能得于光范者也书词谆厚伏读感激贶遗孔嘉尤见情至扶衰有杞菊天随生之糗粮暖老有毛嫱西施氏之布缕殆过几杖无不及缁

衣矣此杜公所勤求于叚功曹軰而得未可知者也明公以兴王名世之家正主庇民之学天子大臣所倚毗宗庙社稷所委寄何借踈逺寒防士而爱厚过当乃如朝廷所谓老成人

耆寿俊古心古道虽上圣吐握何以尚之而或者乃谓此市骏骨之微权良俗薄不复闻承平君子至诚乐与真情实意槩以战国筞士权谋术数推之甚矣今人不复见古人也如岳

申者少不自力昔慙老至今耄及之岂复于明时有毫髪可补益者孔文举有言五十之年融又过二以文举其材犹有此恨况万万不及文举八十又过二者乎居常妄论隆古用人

自大舜起耕稼陶渔三十徴庸未有以用少为嫌者又安得人人必如鹰扬一老八十而后遇汉綘灌不学始有洛阳年少之论遂起顔驷三世不遇之叹此汉所以不逮隆古也后来

安车蒲轮所得老生寥寥一二语竟何补哉方今四海之士万目睽睽万口喁喁所希望明公者何限明公辞要路而居防地今又不留中而补外于此有天意非庸众人所测识者伏

惟千万珍重式如玉式如金朝野幸甚谨顿首再拜奉书以闻临楮翘企

  答许可用书 #

  【可用答书云有壬再拜申斋提举先生阁下王务先来奉书知体侯康适今似已到何慰如之欧碑及髙文之赐尤感厚意某于文墨本非长加以南北奔走者二十年读书见

闻有退无进一嵗中括起者不过二数次时技痒弗禁时出鄙意自不知其何如故以三求教也书未指喻详悉启发良多此古人之盛心岂世俗相防以求合者所可同日语哉熊志

书实祐乙邜实为差谬因阅其家谱并谬稿所録皆作寳祐乙未后得石刻更不加防勘不知其家何縁故作乙邜也然乙未亦未真此间求旧日登科録不得庐陵多故家文献足徴

其乙未省元姓名望检考示下者欧公作金石録欲徴史传之失谬文固不直挂齿牙既已上石岂容率尔如此也示闻铭于大手谬作可袖碎矣当时谬妄非有意于简也亦谓若是

亦足以尽事矣檀弓沐浴佩玉楚子围宋用叠语法昔尝闻之窃亦有意而学陋力浅未易学也兹承喻及虽不能的然有见而亦窃有防焉向在京师观朋游间名能文辞者求如退

之答李翊书子厚答韦中立书者未见也非欲其文之省也欲知其文之所从也观答赵秀才书则知公之于文可谓得已慕薛序悲欢溢目防桂堂吾无间矣但于不才褒与太过有

颂无规非所望于左右也又山传既蒙不鄙不敢自外帖出数处惟髙明可否辱教当又得诲益不少此传出世已迟其孙亟欲板行公其拨冗了之非疡七十日不良于行复苦暑泄

拜状恕不谨子永贤昆玉同此致意不次五月九日某又拜】

  岳申辱书知襄奉大事已毕读礼正严古诗云虽有良朋烝也无戎虽有良朋兄也永叹因念丁邜先大夫不禄于都城辛未先太夫人弃代于维扬虽为庆门防变亦由我軰家

人薄命上累左右当此时不能以一字问候又安能走数千里面唁其为无戎甚矣今明公并举五防一时还此事至难此情至痛此际尤须爱重以尽慈孝惟明公深思熟念此我

軰至情也见示髙文三篇为上长儿抄示二篇词为上熊志书寳祐乙邜省试第一宋科以子午邜酉为觧辰戌丑未为省乙邜非省试年分次年丙辰方为省试其年第一乃庐陵彭

方逈又书补大学上舍宋舍法甚严初入由生员积分升外舍外舍积分升内舍积分升上舍止可书补太学生此虽异代异事亦无与文法但此等南人所知不容失实终篇甚悲甚

畅谨正甚雅所拟于阗甚简严然史汉之妙有在简严之外者平生最慕史记初看甚有羡字羡句再看但觉好三看元无一字一句羡减一字一句即不佳此最未易学善学者惟欧

公故曰序事似司马迁旧记前軰读檀弓云石骀仲率无适子有庻子六人卜所以为后者曰沐浴佩玉则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执亲之防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

佩玉石祁子兆卫人以为有知也使今人作此必曰沐浴佩玉则得兆五人者皆从之石祁子曰孰有执亲之防而若此者乎石祁子不从石祁子兆可减三个沐浴佩玉字然文字

不古矣此所谓繁而不杀者也前年尝有答赵民信论文书因禄求教子阗名并慕薛序同至皆望示以于意云何为感防桂堂亦然可用经济之才余事文章故不可及当以余光振

徳我軰乃见气谊小児退飞可笑甚感爱念泷冈碑一本附纳二児不别上状余惟千万珍重至祝至祝岳申顿首

  与甘肃参政呉思可

  去冬留维扬闻小令似嵗晚可行亲迎之礼明公此时亦可到旧治岳申以归计颇廹不及候迎尝留书李逹可处上彻左右今年见【阙】 知明公有甘肃叅政之命甘肃虽

比各省为逺而叅政去左右丞为近明公资歴声望皆应合到此地位然多少三品不及到者明公忧国爱民有所兴除害利宜诹谋度询庻几谋之既臧期于可行既行期于可乆孔

子所谓好谋而成易所谓无咎无悔者是也若有志而谋踈又失于乗快则所至必有龃龉于事有害于物有伤甚无谓也此犹小节为宰相有大体非刺史二千石比又有大焉古人

以身名俱泰者为上故难在保身保晚节保身贵明哲保晚节贵戒慎自古富贵多履危机故贵而能贫者为难以其能逺势利故也明公起布衣歴官至叅政亦荣矣常戒得常虑危

其庶矣乎书生感辱知遇当以规为颂以忧为爱惟思可可与言故也岳申此际留乡里粗安二児亦仅寻常旧学徒范恱古还乡谨附拜此书范乃故人范济卿之子贫而有守读书

有见幸与进之二児不敢上状末由参觌千万为时厚爱不宣备

  与江西叅政亷公迈书

  岳申庐陵下士也明公过聼不以其愚不肖而假之以一日文衡之柄使者及门属有湖广先诺不得奉命承教当此时貌似不恭称心而言实为近情何以明之塲屋之士半为

庐陵得者率常过半一宜避嫌岳申又望轻材劣二宜揣已是以舟过豫章之日不敢拜阁下者此也阁下尝有枉顾之命又有后防之期于是公卿不下士乆矣乃今见之岳申虽非

其人奈何以已愚戅而使贤宰相盛徳谦光遂闇昧而不章也哉古者士必有贽敢以书先窃伏念今之科举周汉随唐宋之遗意也周汉隋唐宋所不能行之地今皆行之矣此岂独

刀笔筐箧之徒惊悸叹息出所不意虽儒生学士亦梦寐所不敢侥幸万一者向非天启宸衷明谟独断圣神继述克至于今即左右小大之臣孰能及此然士气文运犹若有所待而

后昌何也以古准今汉初文帝即得贾生明逹治体武帝即得董子明道正谊唐进士多得名臣宋科尤盛不独为国名臣者代不乏人者而为徃圣继絶学为万世开太平者亦出于

其间今国家所表章以为天下法程者皆宋科目中人也然则科目何负于人也哉天开一代文明之运必有非常情俗意所可管窥而蠡测之者矣此宜阁下所为惓惓以式克钦承

自任者也阁下以歴朝勲旧之家累世忠清之裔辍从禁省参预江西此殆天以江西士民慁阁下江西士民何其幸也虽然书生遇阁下一日之知常思所以报已阁下受朝廷数世

之恩将何以报国哉阁下慱古通今歴观古勲臣世阀之子孙能长守其富贵者何如而史册书之以美谈其不然者何如而册书之以为世戒然后以耳闻目见者端居而熟念之则

思过半矣书曰位不期骄禄不期侈孟子曰恭者不侮人俭者不夺人夫为明公明哲保身莫如退譲恭俭以率其家人子弟为明公计乆逺莫如忠孝仁厚以自结知天地鬼神夫为

主爱民为国育材皆仁厚之大者而忠孝亦在是矣若夫为治之体当今之急务有非书生所能知皆明公所不可不闻者也岳申庸愚不足以与于此必有能为左右陈之者书辞干

冐伏楮震兢不备

  与范徳机书 #

  曩嵗从通斋湜溪二老闻足下名籍籍及与逊志益初还徃所得尤多比年闻足下大肆其力于诗于今独歩益愿倾倒而承顔接辞若有所待足下自海北移江西虽为底僚然

在执法理难相即今兹适有过洪之役而不敢必为踵门之见故以书寓万一岳申蚤嵗无复世意又不独学不若人而止独有一事在胸次终不能忘人如是足下苟非当路亦不可

言可言而不言其为失人失时之恨可胜道哉居常窃谓湜溪先生其学问在江东西未见有可随行者此老固不求知而亦谁知之谁为言之今之都大名登膴仕者何必尝窥其藩

哉而庐陵遂为无人矣此不足恨所可深恨者其平生著述身后流落门生児子无一人以为念大率货眎斯文而不复斯文眎之间有意者又皆欲窃取以为干禄要誉之资于是有

郭象荘子之心无侯芭太之意甚矣人心士习之壊也其始由此老未尝以所着出示人尤少与四方学者谈其心本出于不肯自炫与不敢自是而次第未近者不得陵躐及之学

者不悟遂以为论文及道当如是秘宻以此求此老则并与其心事失之矣又何以论其学问哉足下及今多方求索而表章之犹可收拾散亡乆则遂不复可得矣近年学校多为逹

官摹刻文字使吾乡有此老著书一二岂为四方学者稍具心目大史公有言岩宂之士趍舍有时若此类名湮没而不称悲夫闾巷之士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云之士恶能施于后

世哉此语可痛湜溪髙弟中惟足下敬与可与语此足下官江西又要路然且不及为此一事他无责尔临楮悚然不宣

  与湖广叅政书 #

  岳申今兹多幸得从试院承顔接辞以近大君子道徳之光出院又得亲熏而炙者既月逾旬盛心盛徳有公卿下士之风有宰相知人之度古所谓不可谖者其在斯欤席庇頼

以十月末抵家即得钦纳御寳札子于本路专人钦赍还纳湖广谨奉书左右岳申中承面命先正郡公家庙绘象章服其时求敢率尔以对尝托行可转闻且宗庙碑用韩文袁氏先

庙碑例及至九江见狄侯成甫因与啇论前事蒙见教至治中尝用衮冕行大礼而公以下章服亦尝议行未有定制于今家庙虽有赠典难同许鲁斋陪通祀甫冕服例盖酌古易而

凖今难细思此为确论在洪防可行已详及之兹因人行复此以闻欧用家庙遗象欧以囬禄失之仅存蒸居华阳防紫氅服一本今摹去奉献周文忠则有碑刻在僧寺者谨用呈似

伏望采覧至庙碑一节必须得先正世家某地讳某字某歴仕某官终于某官赠某官某郡公及平生行事实迹一一依问赐教方可一下笔传俟示下即当拟呈岳申末由嗣见即日

冬寒伏惟为国为民倍加崇重不宣备

  答宜春秀才赵民信论文书

  辱书再三大抵所不当获者理难为报荷意良厚又勤逺道欲不报不可得报与不报皆非也惠示诗文务不同流俗而有志乎古之作者韩公所谓不知直似古人亦何得于今

人也毎诵此言可为深悲至慨仆于文字本非所长徒愿学则有志乆矣然毎不敢輙有所出何者诚知其未易以为知者固不可常遇而遂谓世无知者尤不可茍一遇之则百丑败

露矣赵岐称孟子辞不廹切而意已独至此文章至妙处然安可得岐可谓知者古人不可及正在此今人急言极论愈杂乱纷紏但觉古人不劳余力而旁通曲畅无所不有何其易

也春秋之称微而显夫微即不显显即不微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夫淡即厌不厌即不淡简即不文文即不简毎读左传史记汉书去之数千年其事其人委曲详悉皆如当日

亲见而髙古要妙去人愈逺又何也寓从容于简寡藏曲折于平易欲以整见暇以少为多非不欲髣髴近似而终不可到故有至朴而巧者不能及有至约而愽者不能尽有至显白

而深晦者不能近此古人所以可师也岳申于行軰中天资最下徒望古人慱学强记不敢希兾万一况敢拟议其开口下笔防渉倾倒变化反覆之妙哉孔子诵烝民之诗而讃之曰

为此者其知道乎孟子曰君子之言不下帯而道存焉此言惟知道者为能言此至言亦要道也感足下不鄙聊布区区殊不足塞厚望惭愧无任当由顿首

  与学士掲曼硕书

  去年尝因贺元忠奉书诹问理无不彻而相遥遥复欲似徃嵗风流还徃不可得矣君处日邉龙光天汉我居田里蜗舍詹暄鹏鷃不同逍遥则一即辰逺想帝城风月翰苑文章

衣被昭回何所不有詹望可胜惓企吾徒有刘成之今年当上春官不可不使一及门下同榜如刘鳯皆希晋接之荣皆吾徒与进与防上圣犹然伏惟采纳楮无任驰情

  与学士掲曼硕书

  留维扬日尝附便拜书计已乆彻即辰学舘开经筵熟讲明道有缉熈之益论功在啓沃之间此儒者之自致亦千载之相逢也曼硕退居乡里数年一出而乗熈运固宜展素

学又当好文臣未老之时宜有以自见岳申维扬归后未能出门有学徒真定范恱古乃故人范济卿之子济卿以亷吏桐乡吾安成此来京城因得附此书逹望进而教之二児不及

上状附上起居未防千万自爱不备

  与南防侍御王继学书

  岳申徃嵗庐陵水驿匆匆一见继从友人王实初奉书左右计此书无不逹而此心犹若未见窃谓徃者致和天厯之间明公既以不负先朝不辱先正矣其后持节江东得释机

务今又由江东升华防端将江南诸道皆被其泽岂不私窃喜幸虽然昔者叅与大政彼一时也江东又一时江南诸道此又一时而前书所谓不负先朝不辱先正者则此一时犹当

如彼一时何也海内时名闗天下之气运如明公与可用者有几人今可用为中执法而明公出为防端此气类翕合之日而事有未易言志有未易行者奈何易之岳申既知其未易

而不惮谆复言之是责难也岳申尝谓诗至烝民之四章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其传曰保身者顺理以守身非趋利避害而偷以全躯之谓也孟子所谓不失其

身而能事亲者意正如此明公既已允蹈于其初矣今岂待迂儒瞽生之论而迂儒瞽生又何足以补报万一哉独懐夙昔尝有一日之知于今不可无千嵗之报何谓一日之知明公

所施于不报是也何谓千嵗之报不敢以世俗庸众人事在右者为爱也天下事有不可以书传而明公所当自致不朽者亦非他人所能致故曰我仪图之维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

此意近尝为可用诵之矣复为继学言之不置则岳申至情也岳申老矣无能为役矣何幸身亲见之天下幸甚斯文幸甚伏惟惠念实初重来因得拜此书辞潦率不罪幸甚

  与欧阳元功书 #

  【圭斋答书云顿首再拜复书提举刘君申斋先生文席即辰清和承体候佳胜济南阙有阙之道不胜愿见之祷吾宗阙先阙辱书具知侄孙宗任客腊叅谒座下弟缄寄

雄文迨今未至不审何故亟称督索端使复命陇阡阙采之禁事出当然流言之感矣无是也区区抱病三载始获一归心志凋减旧学失阙其不能为先生大夫役也审矣适候阙氏

女病阙先就之相见借纸占酬凢百潦畧惟阙 加毖以夀斯文谨奉状不宣里注欧阳顿首拜】

  徃嵗児曹与乡人来都城者皆尝为书问候虽未辱惠报而乡党自好不敢忘昨嵗得赐书文毕即时禀知呉左丞走檄庐陵頼郡侯慨然即修完遂复旧观此六十年所未有者

也乡里児童父老皆知诵圭斋学士克念绍盛心盛德是以有此令侄学正来拜祠下亦既见止弟中间阎茂德来児曹为书已具蹉跌附寄近闻有某道童与寨官李镇抚偕行妄诉

欧阳忠义扰爱大渉诬枉盖自南北混頴之子无一足至泷冈者惟城西欧阳忠义居仁节春秋拜扫【阙】祠字兢兢焉西阳宫者本以为功德寺文忠素辟佛议以为观又避崇公

讳故称宫宫有田园山林数十里皆借防焉道士炎凉以欧阳氏为无人稍伐坟木之连数抱者假缮完以为名而实鬻之以与逺近有力者为棺椁为屋宇纵寻斧焉忠仁愤惋不平

诉之本县县不为理仅有一县令贤者又死巫蛊居仁方欲愬郡府不及而以疾不起乡里朋友无不怅惋叹恨惟道士称快李镇抚为寨官其乡但知有道士不知有欧阳乆矣伏虑

圭斋万一为其所惑将入先言此皆児曹前书未逹之故児曹正拟及门而愬幸遇令侄故以此托之圭斋能一至庐陵拜诸祖墓拜泷冈使乡邦耸动惊喜诸豪民冐附者侵夺者皆

知欧阳公有后为之改心易虑亦贤子孙盛德一事泷冈幸甚乡国幸甚伏惟动念岳申临楮不胜切之至

  答呉草庐书 #

  辱示书教又得识士展聼其议论观其气貌真先生之才子也于是家教逺矣乡者刘氏人回得所赐报章固已如见仪刑况见士展乎其为慰沃无量可知也因记去年黄庸之

尝以所冩小景为賛下方窃谓今世未见有胸次气象如古人者此最大恨事求如古人胸次气象自先生外断断无第二人虽以耆年硕徳而学如不及犹惜隂竞辰毎遇学者无不

倾倒至尽于凢下者尤反覆嗟譬至再四不厌但恐已意如有不明不尽殊不见问者之为不逹此不知当在古人某地位中求之故尝賛云其心休休其容肃肃多学多识以似以续

耄有不倦凟无不告允矣君子是宜其服恭惟先生盛徳光辉未易可言语髣髴独自负恃庶几识其大者因士展归侍録求教弟年年恨不能如徐则用軰一侍左右良可惜耳临楮

怅望惟兾为道为时千万珍重

  与贺右丞 #

  岳申闻古有大臣者其声实足以威信一时其名徳足以绥怀方夏其出处进退足以系朝廷之轻重天下之安危君子小人之消长然未尝一念有好恶之私一事有威福之擅

一马二童犹以为多三吐三握犹恐不及求之前史至甚难逢诚不图悼耄余生亲闻见之盖自曩嵗辱赐书教至今谦光逺犹有耀比闻以右揆而还朝为中书而居守老癃真有须

防无死之望颠崖辛苦真有到头苏息之期此可为世道生人贺而不足为明公贺也児子文曰华倍费陶镕虽贱贫未知报称而悠邈无恨因依瞻望云霄惟切企翘谨顿首望拜此

书托之友人曽传道以逹于阁下传道乡里再贡乆交可敬伏惟与防幸甚幸甚几务余闲千万金玉不备具

  与张侍郎书 #

  尝谓自古人臣有大功徳于天下能为其主建万世帝王之业者必有贤子孙以与继体守文之主共享太平之福故书有与国咸休之命诗有不显亦世之歌要不可诬也三代

而下享国乆长者莫如汉唐宋其臣有如萧何房龄赵普皆以开国元勲而其后无闻焉有不再传者是何子孙之贤不肖制于天者若是其难必也我国家圣圣相承以道德合天

心以福禄胜人力自厥初生民以来有大勲劳于国而简在上心者其子孙茅土之封其与山河带砺之誓相为终始为此虽圣子神孙深仁厚泽所致而先正大臣咸有一德积庆所

钟亦有自来矣呜呼盛哉岳申庐陵下士也素贱微见闻狭陋不足以知圣世乔木故家之盛独自児时从父老闻太师淮阳王崖山之功德论者比之晋羊祜宋曹彬有过无不及如

以客礼礼文丞相而读于上元庸杀之以劝为人臣不贰心者此又前代所未闻皇庆更化今平章蔡国公位中书力抗权奸得罪东朝天子知其忠至治临御肃清宫禁平章再位中

书力賛贤相弼成治本天下称其贤及防定拨乱反正平章賛大议定大难而以明哲之见早决止足之计今天子深嘉其节而重违其志处之以承明之庐而使之与议乎政事之堂

不役之以几务之烦而使之不废乎论思之益自古人臣以勲名终始未有如此者天下服其髙恭惟明公以淮阳之闻孙平章之仲子中朝之世家天下之正人持莭补外方将扫除

瘴海之炎埃以报明时东粤之人方欢呼鼓舞曽未逾月而天子以为执法于偏方不如典礼于中朝政刑以齐逺人不如德化以绥畿甸使者数軰络绎召还于是明公方将勒石南

海之上与磨崖一碑相颉颃为不朽此杜元凯欲刻石岘山之上汉水之渊以待后世陵谷于无穷也夫元凯岂不能待后之人而必欲当日自纪其功德哉论者以为元凯好名之过

余独以为此元凯知子之明预计其后之不足以与乎此则付之后来之不可知又不如当日身亲见之为愈也抑岂独元觊哉虽羊叔子登岘山亦有身后之悲言外之感湛軰所未

尽喻者于是淮阳王有贤子孙为不可及矣天也此萧何房龄赵普诸公所不能得于天者呜呼盛哉岳申窃伏念自防闻大师之名中嵗闻平章之贤今又幸遇明公旬宣南海道

出庐陵而独以不得见为恨又幸遇明公还朝而得一见以不负平生之愿也谨以书自荐其姓名伏惟明公与进而教之幸甚临楮悚仄

  与中丞许可用书

  岳申伏覩防除进位中丞公论翕然天下幸甚如岳申者固当为中丞贺天下之人皆曰明公发身科第而至此如岳申者又当为科第贺夫为中丞贺者不辱中丞者也为科第

贺者不辱科第者也自有中丞以来岂独可用自有科第以来亦岂独可用而岳申独为可用言之者则岳申之至情亦天下之至望也明公将何以谢中丞又何以报科第哉今天下

大计有当为国家深逺虑者天下之人皆知之而明公有不知之者乎盖昔之君子有忧治危明者彼其心岂故为是私忧过计必有髙见逺识前知其势必出于此又必有不世之才

非常之畧如昔人所谓不动声色而措天下于太山之安者而后足以当之窃伏念明公于此忧责甚重独未易为明公贺此尤岳申之至情亦天下之至虑也今天下大计其大者固

未易言其小者又不胜举其逺者固未易虑而近者又不可忧此非踈逺微贱之人所可妄议而在清要尤切近者不可不端居深念也夫科举特一事耳当明公叅预大政之时不能

保有其举之莫敢废今明公为御史大夫之贰又岂可谓有其废之莫敢举哉且闻罪人既已黜伏矣将非趣刻销之时乎此特善者几耳昔者读书诗至于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

匪懈以事一人以为尹吉甫深知仲山甫其言有深爱有至味所谓爱莫助之者正在此孟子以不失其身为守身以守身为事亲意岂异哉前所谓为中丞贺为科第贺者在此后所

谓未易为明公贺者亦在此故曰尹吉甫之诗我仪图之维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此春秋赋诗意也书辞干冐谨令学子彭季斗宗建持献左右伏惟采察宗建尝从长儿瞻履舄之

光敢望与进不宣

  与虞伯生书 #

  诗云借曰未知亦聿既耄余尝三复斯言未尝不泣下沾襟也诚不自揆甲申嵗得既见君子于庐陵盖自徃嵗豫章拜府君大叅以来坐歴少壮老今耄及之而无所成也岂不

可为痛恨大息明公以不世出之才遇圣天子贤宰相为千载相逄与名山大川为无穷罔极四方之士云合响应争愿出我门下者亦既有年矣退而老于临川之上如眉山之隂讲

道授业载酒问竒者日踵门而不絶大江以南断无似人岳申杜门索居有豫章胡生名泰字志同青年妙质以公事至庐陵过余衡门之下自陈愿拜虞先生而无由闻先生将之豫

章幸廼得赐之一言俾得备撰杖履之末以从先生逰岂不此生万有余荣岳申见其诚求至不能拒也防寒焕不时念其乆客留滞又自念安得一日复为胡生谨望拜此书伏惟

与而进之瞻望光仪不胜拳毣二子不敢輙上状起居惟千万珍重

  与左丞相别怯烈不花书

  伏自至顺壬申从浙江试院得朝夕亲承履舄之光今十有四年中闻明公移镇江浙不敢僣问钧候起居兹审宅揆中书正名左相上副一人元良之简在下为万方百姓之具

瞻朝野歌讴室家庆惬岳申犬马之齿今兹八十有六虽无光范上书之日犹有老癃扶杖之心侧闻命下还朝江浙父老要遮借冦攀辕卧辙者所在马首塞道周又闻京城父老举

手加额望见明公马上如孩提之童初见父母明公当自爱重以爱重其天下国家之身此百辟卿士所属望亦万亿年天命人心所倚注岳申敢不为明公诵之乡里蒲察推官过满

还谨附拜此书少寓万分一向之私临楮无任拳切

  与翰林承防欧阳元功书

  歳昨令侄还侍尝拜一书居然改歳又见暮春诵人生几何之句香醪可如蜜可人难可如期大抵自楚适燕甚逺而难时势使然庐陵城西欧祠頼文翰一纸复还旧观而泷冈

二百余年宰木为阳道流日纵寻斧自朔南混六十年间頴无一足至泷江者莭春秋惟城西子孙欧阳忠义字居仁能固穷以祖宗为念不幸去歳居仁死而道流无所忌惮借修祠

为伐树名实鬻材为栋棺椁之利重不幸阎橘山未北而吾书不及将又使土豪资左道小李反愬居仁于左右虽阁下不无惑志则防之不时而天未定有不能胜人者今居仁之孙

元介余字来拜宗长惜其行期已廹而前期不以告故为书猝猝頼前书已彻尚愿终惠碑尚未刻亮难为书必须题额泷冈崇公夫妇而胥杨二夫人祔焉泷冈之上为囬陂囬陂

之上皆圭斋所当拜者孰敢为遥遥之讥但恐有借谈之忘尔行忙无以侑书小児留太和学中不及拜起居临楮拳切

  申斋集卷四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五      元 刘岳申 撰记

  褒忠庙记 #

  庐陵城西有古庙曰褒忠是为宋赠徽猷阁待制忠襄杨公之祠公讳邦又字希稷吉州吉水人登宋政和五年进士第通守建康城陷死之建炎三年十一月也初女真入寇宰

相杜充以重兵降户部尚书李税以緫饷降守臣陈邦光以城降公独不屈血书衣裾誓以必死众拥之拜乌珠不可乌珠命其酋致书许复其故官公以首触柱石求即死金人惊惧

亟救止之公复书死且不畏利可动乎幸速杀我明日宴税邦光堂上立公堂下公大骂税邦光朝廷以汝扞城贼至汝不能扞又爲降虏于贼与贼共宴饮何面目见我乎金人相顾

失色明日再见之乌珠公大骂汝欲取中原耶行磔汝万叚矣尚欲污我乎乌珠命速杀之公骂不絶口以死事闻赠直秘阁官其二子赐田百亩立庙死所绍兴七年髙宗幸建康赠

徽猷阁待制赐谥忠襄官其二子加赠田三百亩庐陵旧祠公于学宫端平甲午金亡之嵗始建今祠地故显敞而祠幽邃门庑严翼中爲髙堂又髙其中爲肖像之室守以阖闾饍以

祀田宋亡豪夺巧侵仅存像设至顺癸酉真定刘侯原仁来守庐陵修顔鲁公欧阳文忠公祠于是天厯进士刘性以褒忠爲请曰庙故祠宋死封疆臣杨忠襄公爲侯诵之侯慨然即

曰命有司修复其旧既成性求文记嵗月余辞不获则记之曰惟我庐陵自欧阳公以文章气节爲东南倡乡里闻风而起者曰监丞欧阳公以不奉使命割两河地与金人死深州城

下同时相继而死者公也其后有忠简胡公上书乞斩秦桧王伦孙近金人购其书千金得而读之君臣失色丧气然犹坐忤桧窜新州十九年其后丞相益国周公以忠文耆德老三

朝安抚杨公以文学节操名一时实忠襄从侄孙宋亡丞相信国文公以光明俊伟死燕市闻天下有光忠节无不及者此六七公皆发身科第不出庐陵吉水间尚论渊源文忠之泽

逺矣忠襄之烈实抗同时以开来者其可没乎公未第时有以尤物移之者公明烛危坐旦则焚其衣冠谢其徒其平生大节已定于此我国家列圣御极累诏天下凡忠臣义士在祀

典者致祭有严猗欤盛哉盖褒忠者所以劝忠非以忠义在人心者乎在人心者本不系祠之兴废记之有无而于以系人心厚风俗亦不爲无助者昔欧阳公以王彦章死节既列其

事于史而爲之传又命工完理其画像于铁枪寺而爲之记盖拳拳焉公岂不足于传而犹使人拜其像识其面目则公之意从可识矣铁鎗犹然况忠襄乎

  双桂堂记 #

  相州以王河亶甲所居故名其县汤隂又爲周文王演易之所歴代以来名世之士多出其间故人防福院照磨许君献臣家焉君有子四人仲子有壬登延祐乙夘上第累官

爲两淮盐转运使季子有孚登天厯庚午上第初仕爲湖广儒学副提举官树双桂堂其乡以显其亲以劝学方来甚盛举也初防福官临江时尝爲余言长沙有书数千卷教子读之

吾将老焉临江别去而可用擢髙科登膴仕前年武昌别可用而可行明年遂踵武其兄余见防福歴官中外不过幕府而亷能欲过大官又闻其冡子大理君善治家敇其弟曰家事

一不以累吾弟弟读书应举一无忧家事幸乃俱第堂以双桂名吾堂弟勉之大理之言至是而信堂成而大理不及见之可用逺徴余记余惟斯堂固可记而许氏所可书者不止此

爲许氏所可愿者亦不止此余着其大者始防福生七嵗而孤母宋夫人年二十有八自警誓靡它防福既长爲防衣堂以奉夫人毕尽所以爲欢者以养夫人守志四十七年而后以

考终防孙妇赵当封让爲汤隂院君进封髙阳郡君余见可用居大理之丧防福髙夫人昼夜哭爲少衰又见可用有妻之丧髙夫人哭之恸曰是孝于宋夫人尝让封者又善事我善

友娣姒贤妇也率冡妇以下丧之冡妇以下皆恸可与可行爲位而哭曰嫂善事余母余何以止余母之哀可与可行皆恸嗟夫许氏孝友再世矣今之双桂皆以孝友称于乡者也而

孝友岂徒此一乡擢一第效一官以止今之双桂固昔者防衣之积也于是斯堂爲世防之堂矣可用立朝有大节济世有大志光明俊伟能以令名始终之者也可用自此而升毋忝

防福毋负大理毋下两淮以蚤有誉于天下以从其兄衣防而登斯堂然后使天下之爲人子者莫不以许氏之荣其亲爲劝然后使天下之爲亲者莫不以许氏之教其子爲法将见

许氏孝友行于天下矣此岂可与寻常青紫拾芥者同年而语哉又岂不爲大理名堂之至愿官树宅里之厚望国家设科目之良法美意也欤传曰故人乐有贤父兄也余既许氏父

兄之志有成又嘉其子弟之才皆有闻也故乐爲书大理讳有恒字可乆至大理路知事可与名有仪尝爲筵检讨其孝友尤着于家云

  尊陆堂记 #

  永丰游仁翁自名其堂曰尊陆尊象山之学也求记于庐陵刘子刘子谢不敏者数年而勤求不已则告之曰陆必不尊子尊陆何与人事虽子亦何与焉如余者固不暇尊之而

又何暇记乎仁翁曰是可以记吾尊陆矣则重告之曰子知陆氏乎自有文字以来孰不尊易诗书礼乐春秋而陆氏未尝尊之自有圣人以来孰不尊伏羲神农黄帝尧舜禹汤文武

周公孔子而陆氏未尝尊之子之尊陆非陆学本意也有不为陆氏罪人者乎然则陆氏果傲羣圣欤曰非也万物皆备于我而我不知人皆可以爲尧舜而人不爲而方且求万物求

尧舜于尧舜甚者徒求于纸上此陆氏所深悲者也而子方以尊陆号于人岂不大可悲乎且尝试与子求之吾与子各自有可尊者各自尊所尊而知行之不暇而何暇尊陆乎然则

如之何曰尊德性而已此羣圣所以爲羣圣者也羣圣与我所同尊者不过此耳此学问之大本大原也子能如陆氏之尊德性而又能如古人之道问学则羣圣所以爲羣圣者不在

羣圣而在我将尊我之不暇矣而暇尊陆乎仁翁土木形骸不事修饰至论説古今人物谈当世事不觉复有余人尝所交游以爲一时节侠士自爲死友终不以成败爲是非里豪猾

少年輙以口击务爲不可胜晚更折节得陆学而尊信之其天资有过人者余故以仁翁反求于仁翁将有尊于陆者存虽谓斯堂爲尊游可也此善尊陆者也此尊陆也

  玉清观记 #

  临江有閤皂玉笥诸山道家号爲洞天福地而城中老子之宫自天庆外无闻焉苏文忠所谓虽非事之损益而理有不当然者或曰此临江所以近古也又曰此玉清观所爲作

也余尝爱郡治清江而渝淦二州事得専决其至于郡者盖无几是故讼简其上爲淦州其下爲樟镇舟车皆辐凑而郡治在百里之中如不与知故其俗朴其市少喧多寂其官府蚤

休其民不事豪横故吏之至者类无所贪暴或曰此临江所以洞天福地也又曰此谁之赐也玉清观虽欲不作不可得也自余见全阳道人赵某乞贷于城中故家买地爲观爲民祈

禳爲臣子美报盖谋惟之者数年矣至延祐庚申玉清告成至是求余文爲记余惟三代以前见于诗书者有昊天上帝之号皇矣惟皇之称当是时虽无延康赤明龙汉之纪玉清上

清大清之宫民之疾痛不过乎呼天天之聪明不过乎求民君臣上下不过畏天命闵人穷使其民不犯乎有司其君用五福锡厥庶民然后其臣用天保以报其上自日月山川凢髙

明悠乆者悉以归之焉虽后世长生之説何以尚此使今之游玉清皆以上帝临汝毋贰尔心爲主上无以偏党爲政下无以回遹爲德横政之所不出横民之所不止即无徃非玉清

之境无徃非洞天福地矣不然惟天地之无穷哀人生之长勤此屈子所以开天阍排阊阖而有太微清都之境无爲太初之想也又岂待方士言而后爲天皇太乙紫防北极之祀也

哉呜呼六经以前凡言事上帝者其道皆出于圣贤六经以后其术皆出于神仙方士盖宥宻肆靖之功不自周召而清宁静一之效又不自盖公则长生不死之术不得不自安期羡

门亦其理也于是玉清爲超氛埃遗众患矣余虽欲无记可得乎

  许氏祠堂记 #

  新安程约我尝爲余言其乡许氏子汻既爲祠堂以祠四世又于其旁别祠汪氏父母尝以爲后者汻愿求记因约我以请余问故则曰汪氏母姑也姑不幸无子又不幸汪氏子

无可择者始将汻焉而汻父母以异姓辞辞之不可而后许之姑夫媍甚爱汻不啻如已出尝曰我死非汝祭必不尝不幸姑夫媍俱亡汪氏族争利其赀而夺之汻不校幸母存即日

告母归复于许既归汻不忍汪氏恩勤之意而卒以不祀此别祠所爲作而记所以不可无也于是许氏诸父兄举范文正公别祀朱氏之礼以爲证而新安诸士友又发礼縁人情之

説以爲之辨其説既已详矣无以余爲也以礼请之不置则告之曰孔子射矍相之圃使子路出延射曰贲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与爲人后者不入其余皆入释者曰与犹竒也后人者

一人而已既有爲者而徃竒之是贪财也夫汻以父命爲姑后时汪氏未始有爲后者也是爲人后非与爲人后者也非贪财者也夫汻以汪氏子有与爲人后者而已去之复于宗焉

非贪财者也夫汻以不忍汪氏姑夫媍不祀而别祠于许氏之旁是爲义者也以财则不贪以义则爲之是不倍不贪让也不倍忠也不贤而能之乎是可记也若夫大恩一本而礼由

义起者情也非二本也汻字元思许氏汪氏俱世官云

  三节六桂堂记 #

  三节六桂堂者前广西元帅偰文质豫章私第之名堂也曷名乎三节曰尚书夫妇父子忠贞孝三德具是宜名曷名乎六桂曰延祐科兴以来乙夘至庚午凡六科偰氏五子一

侄接武聨登是又宜名此天下同伦所罕闻而一家积善所独见者也初至元中国家用师南交尚书以东广榷塩都运督饷至惠之慱罗清湾市遇贼众刼以兵而强之爲渠即大骂

贼以死死犹有见其乗骓力战者犹有闻空中金鼓声者卒大破贼事闻谥忠愍夫人韩氏盛年守节誓必教子显扬下报所天防疾病元帅方十歳闻古有刲股能已父母疾病者出

其至性闻斯行之夫人疾有间享年七十有二呜呼忠愍生能捐躯死犹讨贼一念之烈上通于天天以贞妇报之未也则以孝子报之犹未也则以闻孙报之使之逢时有闻科兴而

登右榜擢上第跻膴仕焉此岂人之所能爲哉大德中元帅理问江西入奉太夫人甘脆出领诸子就外傅书声琅琅东湖之上昼夜不絶余时贰教豫章尝从众宾后亲见元帅奉亲

教子当时岂知后有科兴盖十年贡举始行贡举行而偰氏一家兄弟如拾芥此天也余惟古者死事之孤流转失所多矣越有纳官之令汉有羽林之制其后卓然知名者几何人哉

偰氏爲天所祐过人逾逺良由其树德深故取数厚君子曰忠愍之忠韩夫人之贞元帅之孝皆不欺其志见知于天所谓修其爵而人爵从之与科兴而后读书教子者有径庭矣是

宜六桂能自致青云如古进士爲国名臣意者天将昌偰氏以扶世教殆未有艾也元帅鹰扬虎变常许当世以有爲在淛右有汲长孺之风在广西有马伏波之志此世道生民之幸

也余既乐道其事以风厉天下益劝爲忠孝又爲之记使后之登斯堂者世世子孙恒无忘其初云

  王员外东粤虑囚记

  世祖皇帝以不嗜杀人一天下以不忘逺丕冐海隅苍生故议狱缓死之意常重于不留狱而待盗贼小人之法或仁于议亲议贵凡黎民赤子有不幸丽于辟者各路讯之以推

官各道审之以司宪至再四矣临刑又加审焉何其仁也岭海去天逺愚民轻犯重刑固其理而近年奸民有爲不轨累平民死诖误死亡者何限则其势也先是有防定三年五府官

一出分行各道处囚至元戊寅秋七月大宗正府员外郎王道一以选当之东粤论死狱五十有四而轻系有三爲囚百八十有三人以听于五府之命计其间有寃者亦无几矣员外

既至五府列坐狱卒百余人拥囚至庭员外以爲责在审録若施行有寃则审録有罪今五府毕集囚计必死加以麾呵叱咤之余魂飞魄逝安敢诉寃必有寃死罪当谁执始命推官

尽去狱卒止留一二仆扶囚至前禁亡敢呵叱者囚各得吐实有异词而同寅輙命加刑以讯员外止之曰今当审録不当锻治命有司以囚退命推官务得其情无輙肆榜掠有狱与

辞异者员外复命详谳同寅欲据成狱论死则靣命推官以朝廷内遣五府外遣甲书台宪爲七府事不轻矣狱与辞异者不可处断推官亦以狱成爲请员外语之曰肃将审録法当

详谳若违制用成狱则诸君自决之我不敢署用是囚死无寃如循州有坐从强盗刼狱放囚刼财杀人者凡三人渠盗未得而三人坐不原则以从父从叔胁从议减死南海有坐窃

盗拒捕杀伤主人而以强盗论新防有廵检杀死拒捕人而以故杀论则议之曰窃盗拒捕伤人窃不可以爲强民拒官而官杀之官不可以爲故清逺有以子盗牛杀人而连坐者曰

是可以子殛父乎新防有从父争田杀人父死而子系者曰是可以父孥子乎有昼掠民财因杀庶弟以拒人者议当迁不当论有妇人主谋刼杀而身不行者则曰妇异男子不当以

爲首论东筦有杀二人而贿捕盗者置二人于逆党则明二人非盗正行贿者之故杀凡决遣二十九人释六人议以上闻者五十有九趣具成狱者八十有八惟处死一淫妇之与杀

其夫者咸曰杀之宜又曰是足以清瘴海而去淫风矣君子曰仁夫员外异夫杀三人爲亦足以反命者异夫发乗矢爲不废君事者仁夫员外其先审録重违制也后平反重失刑也

有优优之政而无近名无赫赫之功而有隐德敬慎之至也员外其庶矣乎其于世皇有天下以来仁心仁闻其知所钦承者乎余昔者送君入广以欧阳崇公求其生一语爲献今送

君还朝喜君能求其生而可以得生故乐道其事书以爲王员外道一东粤虑囚记

  兰雪斋记 #

  庐陵萧孚有以乡帅之孙御史之子当国家乡用文学之日读书槃中逺迹尘外有蝉蜕富贵浑脱声利离去世俗逈立幽独之意然时时取髙人世外所未能亡者数寄意焉其

间居诵李太白谅鲁仲连诗有曰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意欣然慕之取以名其读书之所曰兰雪斋余友范君德机爲作大篆三字笔意髙古孚有求余文爲记余惟鲁仲连髙风

劲节自太史公后惟太白可称知已太白诗慕仲连之爲人者多矣独此两语如爲仲连冩真数千载之下如见仲连此不可以寻常言语文字求也盍相与言仲连乎仲连齐人也当

是时天下之势在齐山东之国能制秦者莫如齐秦取天下所爲逺交而不敢加兵者齐也故齐最后亡昔者孟子尝欲用之矣而不果用仲连者有孟子之志者也夫苏秦张仪其才

足以识天下之大势而皆汨没于利欲计二子之在当时炎附臭逐如蛆蝇之在粪秽终身没溺不可悔悟仲连不肯帝秦一念已足以葢世而吞秦矣使其受平原君之封爵与其千

金即与二子何异后来遗书燕将徒以世齐人谊不忍父母之国见辱于强敌爲齐取燕复齐故地而田单者不知其心亦欲以区区名爵而覊縻之此与平原君何异夫仲连视六国

之人皆甘心老死奴虏六国之人材皆甘心暍死臭腐此仲连所爲横絶焱举而不忍顾者也是意也惟太史公推见之惟李太白向慕之夫以一言而郤秦军杀燕将使仲连得志秦

虽有席卷囊括包举并吞之势将无所施而能使赵胜田单终其身不得复覩其面此如幽兰之在空谷大风飞雪洒然过之自知爲已山中之人有垂老不见者而况防玩之乎而况

市之人乎此仲连之髙风絶俗而太白神交千载者也余故取太白诗意倾竭言之虽有善言兰雪者无以尚之矣古之赋诗者以见其志孚有于诗独取此其志可知也

  延真宫铁柱殿记

  豫章铁柱延真宫祀晋许旌阳有年数矣道家以铁柱爲旌阳所铸以镇伏妖孽入宋祥符爲景德观政和改延真宫嘉定加铁柱二字中更建炎兵火至景定庚申如建炎国朝

大德癸夘火其仅存者惟道士徐希真之庐越四年丁未宫成防定丙寅又火宫以次修葺其左有殿岿然者其下铁柱出井数尺与江通江涨落髙下爲出没豫章环四面皆水独至

今无水害皆曰铁柱力也郡有玉隆宫宫本旌阳故宅道家载旌阳事本以忠孝积功行以正直驱物怪柱出旌阳理必不诬余尝谓自开辟而有懐襄之祸此后世所不及见者向微

夫子定书则神禹之绩犹将疑之刘子曰美哉禹功明德逺矣防禹吾其鱼乎吾与弁冕端委以治民临诸侯禹之力也当时赵孟号爲贤乡且惑其言今之知有禹绩者徒以孔壁书

存故耳孟子论三圣之功以驱蛇龙爲首犹书意也使是説而非孟子则且众咻之矣自汉以来河决之患载之信史者不知其几每读瓠子之歌而伤之方决河时天子自临决河沉

马与璧羣臣从官以下皆负薪置决河中亡艺甚矣岂惟逺绩禹功之不敢知使遇旌阳何忧河决难塞至取欺方士爲世笑也哉传记载鎻支祁事世以不经见而怪之铁柱与支祁

事颇类彼鎻得之流传此柱徴之目击以鎻支祁爲不经以驱蛇龙顾不近欤苏子瞻谓今人不复见古事反以所见疑古人见古人之不可望而今人之益可伤也祭法曰圣王之制

祭祀也能御大菑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若铁柱者非能御菑捍患乎宫屡燬而屡复其复也常不旋踵人心之所向有物司之矣自景德而后有建炎景定之变此宫之所不常有

者也当是时使旌阳临睨旧乡其无有城郭人民之感乎嗟乎虽有标杵不至滔天城陷之祸未必如陆沉之甚也虽以宰物者为生民择祸亦莫若是矣柱者洪涛巨浸之所不能冲

刼火之所不能烬宫有燬而柱无虞如砥柱碣石之在水中其为连城乆逺计虑岂可涯哉吾友集贤直学士文逊志尝大书铁柱二字并求余记未暇以为清江徐鉴与道士罗嗣周

及门勤求又十许年矣余老且耄窃伏叹周处为长桥下去一时之害晋史书之以为伟绩旌阳为豫章捍连城千余年之菑患而未有书之者欲使余不记铁柱可乎故乐为之书至

元五年后已卯

  广福寺舍田记 #

  呜呼余读广福寺舍田记见二王所为文辞未尝不慨然深悲其志也寺不知创始何年而寺僧庆与其徒荣垦寺傍土为田肆畆余者则唐光化三年也宋淳祐八年始有曽氏

舍田五畆余咸淳六年始由南安史君王氏尽得寺前之田凡七十畆于是广福僧饭始具至元中李始欲以子孙霜露之所不可知者寄乆逺于广福而旷氏以李氏甥承舅家志益

加广焉呜呼朝阳史君所记称长陵抔土与王侯将相功德寺其言岂不深悲至痛也哉而李氏旷氏方且相继为之若真可托以乆逺者其志岂不尤可悲也耶余尝闻丞相文信公

宿半山寺见寺僧有为明日舒王忌日者公叹曰舒王一饭乃托浮屠氏耶信公所为自致不朽者固不在此而于此不能无所感则夫旷氏之孝思有得于先志者益又可感也于是

明伯之子既于寺西徧经阁后作堂以祠其父又爲屋以居所渡僧供洒扫又买田以给晨夕香灯忌日饭僧等费夫旷氏子其事如事生岂不如僧而必若此此其虑逺矣而又求余

文以记之呜呼悲夫余文岂有乆逺过于佛者哉昔者朱邑之桐乡也曰子孙奉尝我不如桐乡民至今桐乡民祠朱邑不絶夫朱邑固自信其所施于桐乡者未易没故也旷氏岂

亦冀望其所施于佛者如邑于桐乡民哉非也朱邑盖与孟子论君子之泽孟尝君问孙之孙其意正同而旷氏轻好施槩得其意夫寺更唐五代宋至今买田有曽氏王氏李氏旷

氏而旷氏子孙方盛为其祖父计乆逺愈切旷氏父子亦不可谓不逹也故不辞而为之记

  南安路重修庙学记

  南安自宋庆厯丙戌为周程传道授业之邦是开闗洛以启建安实中兴五经四书之道及宋亡元兴修道设教天下学者复知尊信朱氏之学学校修旧起废至是无不轮奂一

新者南安前监郡举里禄信厚公子也亟称郡守母侯珌克修其官用学正景文之言倡率士友爰饰新庙作新学是不可不记余惟苏文忠公记兹学矣其谁敢嗣之盖辞之辞之而

不获则告之曰文忠前记称儒术之富曰等闵蜀称学宫之盛曰甲江西今去之二百余年意其甲江西者未必常如一日惟等闵蜀当亡恙耳不寜惟是元公志伊尹之志学顔子之

学固当进于洙泗矣闵蜀云乎哉抑余尝谓元公学问其在太极图与通书者当与经传相为不朽而光风霁月在人心胸次者尤当与天壤相敝使学者处亩而皆有尧舜君民之

志在陋巷而皆有禹稷同道之学一旦志得道行将天下复为唐虞成周泰和之盛而闗洛建安以姒以续丕承丕显益开万世太平之基岂非五经四书本志元公素学安有俗夫世

外使后【阙】生问学本末俱舛以语録为文字以口耳为心胸甚者谈天理以奉人欲至为圣贤罪人视古闽蜀尚愧耻之况洙泗乎此学者所当深惩而力救之者也不然学校岂

直为土木观美而已南安学计素簿以春秋祭祀师生廪膳常不给其于修完也难是役也用钞九千余缗由郡守倡以俸而学正继以廪膳南安之士争出力以成之故不劳而集士

之藏修逰息于斯者其益务志元公之志学元公之学以无负贤守修泮之意云

  思民堂记 #

  思民堂者庐陵郡守治事之公堂也堂扁宋故相叶梦鼎淳祐壬子守郡时所书厯二十五年而当皇元丙子又五十有四年而爲天厯己巳有欲更之者始下其扁又明年为至

顺辛未监郡顾谓僚佐曰民可近不可下扁可下民其可下乎又曰民为邦本为民牧有乆不思民者乎始复揭而张之于是庐陵士民更相贺曰庐陵其庻乎则相与踵门求文字以

记歳月余辞不获则记之曰昔苏文忠之説逺景楼曰吾州之俗有近古者三惟我庐陵其俗之美者亦有三大者好文学而尚节义其次好治生而尚敦朴其次好奉上而尚慤愿盖

自欧阳文忠公以文章气节为天下先而庐陵忠节相望至亡犹有大忠大节闻于天下者国朝科兴得士常过半江西其志节髙者常自负必有闻于时终不肯负朝廷羞当世其民

勤俭有生产作业之长有舟车水陆之利然终身不愿入官府有徴呼则短衣草履即出门不辞贱辱以为当然其号为倜傥者遇太守县令或佐贰寮属过其乡輙奉事如子弟事父

兄臣仆事君长遇礼貌则夸诩以为荣耀遇贤者则称道以为美谈然终不敢有所夤縁以为奸利且死犹语其子孙以为戒此人皆良士民贤父兄既富方谷为身谋家计乆逺虑者

若亡赖子弟为不轨之民以自速祸败则虽三代之隆汉唐之盛所不能免在千万人中才一二耳岂可以一夫而累一乡且以厚诬圣世也哉余闻监郡始至遇烖尽捐公田歳入以

兴民然后冨民乃肯相继捐财与粟今年六月不雨独捐俸钱斋宿以祷然后四郊次第以雨民曰有如倡率之者不至富民终不听天终不雨安有今日哉此非思民者可乎有奸民

架空诬害其乡人以荧惑圣听者方事之殷与判官共讯奸民俱吐实供词服然后良民欢乎如获更生民曰有如不得其情则奸民逞志亡极且流毒一郡矣此又非思民者乎余自

有斯堂以来逺者未暇论若五十年间郡守长贰之见题于民者防可知矣其贤者民至今思之其不贤者民至今怨之詈之孔子曰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者夫以郡守长贰

之贤否皆去之已逺而人心公论常存非所谓直道者耶夫余言之及此所以固贤侯思民之意亦以系邦人无穷之思云监郡托果齐治中王贞判官伊噜特穆尔

  真乐堂记 #

  河间本汉献王封国有大雅之遗风故其州有献州其故家有刘氏其土少瘠而多稼其民勤力而惇礼今江西检校刘君天爵居之君尝谓余言去州五里所南直滹沱北有赵

村为刘氏别业负郭田可十顷畊稼之艮桑麻之盛畜牧之富可歳时伏腊春秋蒸尝男女嫁婚亲賔燕集可肃给有宅一区为堂数仭榜曰真乐可虞自闻古之建事立功者必以其

英华果鋭之气闻其光明俊伟之材今吾年五十有余矣志不在于奉已而功不足以及物将归隐焉愧不能为渊明工自道又不能为李愿有所托而传愿求一言以记斯堂可乎哉

曰君发身学官试吏驺虞尝掾集贤掾中书中书政有害利当罢行必尽其心所遇或从或忤或竟或否或违心而稽于众或违众而稽于礼必尽其力又尝为河南府推官尽心其职

狱有疑滞寃滥必得其情府事有不容眎者必极论而力賛襄之秩满为今官官以察纠稽谬为职而君以振职闻此岂不能使居大官者又曰君孝友忠信有古人之志负当世之才

而恬于进取与君同时而出有仕至宰辅者矣而君壹不以动其心此又岂卑小官者余惟前史所载文武智能之士乞身于强健而卒老驱驰幸乃获全晚节如复得此身而日不暇

给矣其下者自蹈于危机又下者至尽丧其平生此人皆抱恨终身永为世笑岂不大可悲哉今君曰蚤晏坐朝视事徒见义必为当仁不让而言有不必听志有不必行虽终日开口

而笑无一出其内心之真者孰能退而耕于赵村之野坐念平生粗无亏缺憾恨即吾田园而乐我朝夕者乎此知几君子所以不俟终日而不知进退存亡者所以为可悲也抑余尝

有闻于苏文忠公之言曰古之君子不必仕不必不仕必仕则忘其身必不仕则忘其君有味乎其言之也故得志则以泽加于民为乐不得志则以修身见于世为乐审时措之宜而

吾之乐虽圣贤复生亦不过此以是记真乐可乎君曰此吾志也乃书以记至顺壬申

  龙泉江东庙记 #

  贑水东神有祠尚矣庐陵邑故未有祠按郡志惟龙泉昭灵王庙在县东巫村濵江宋治平所建神贑水东名固巫也呉封昭灵宋嘉祐赐额显庆建炎封广泽崇惠显庆绍兴益

封昭烈又益忠祐而去广泽龙泉庙仍呉封乾道丙申中更水圯徙福胜院今延祐戊午王叔材倡众建祠桥南南防闳伟壮丽于是邑人前不知有昭灵后不知有福胜矣庐陵所至

有祠又不独龙泉为然而未有推论昭灵之旧者志称绍兴中冦李毒龙犯空邑游逃北望旌旗戈甲蔽江而退他水旱疾厉向应不可数又称龙泉灵山以石名者三十余所状类仙

佛龙马狮象牛羊仓廪室屋者徃徃有之人杰地灵固宜为聪明正直者之所依耶尝试论之人神一也长吏受天子命守封疆牧养小民治境内而止虽贤牧无越境而治者不贤者

境内且不治甚者淫纵其欲毒其民民夫妇男女辛苦垫隘无所底告以为常神庙食贑而治民以来威灵着于兹土歴建绍间御火捍患以及宋亡越至于今今所至皆龙泉矣虽有

神应无方而人灵万物何独不然岂民事长吏有不如事神无亦人实不职而听于神也邪水旱疾厉人实召之而既求于神矣民有寃抑宜得直或遇灾宜得释皆求于吏宜响答

而有不得直与释者又相与求于神而后直与释如响斯答焉是神自为政也是幽明皆有鬼神也是哉吏禄民之赋与神歆民之祀一也岂民以祀则歆以赋则不恭耶是邦由宋治

平至今二百五十六年庙三迁而祀神如一曰凡邦人答是贶者无不毕用其至孔子曰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之者也使长吏知爱其民去就其欲恶罢行其利害则民事长

吏有不如事鬼神者乎叔材求余记其成余旣辞之矣则相与奉邑大夫刘侯之命以请且曰大夫有恤民之心与民一无还徃而悲伤之贤长吏也余闻部使者治庐陵不闻龙泉曰

龙泉有令尹真台官也夫民神之主长吏民之主也夫慢神者必先虐其民尹能深爱其民以无困乏神之主敬共明神之至者也余将书前之説以为牧民者告复书尹之贤以为牧

民者劝可乎将见民事尹如事神神之德尹亦岂有涯哉诗不云乎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君名檝字济夫

  存存堂记 #

  乡襄文信公之故里有世医魏氏曰某字可立者余始从里第识之又从公犹子故贵溪县尹隆子得其为人故友刘恭叔之子愿每为余言愿之家贫愿多病危欲死者数矣生

我者父母屡生不一生我者可立也愿即不幸今日死为已后矣愿里人如愿者不可数然可知也贵溪尝大书其堂曰存存先生幸赐之一言愿死且不朽及愿且死又为书曰愿死

矣以二子为累以毋忘存存为请余执书器哭槩有昌黎祖子孙三世之感自是每过贵溪輙以为言今贵溪又已矣呜呼安得复起吾友而共读吾记哉夫为存存之説者非易大传

乎曰自书固存而已然矣昔者秦越人起虢太子于已死曰越人非能生死人也此自当生者越人能使之起耳善夫越人之言也方虢太子死未收岂独越申庻子与越君死之哉微

越人不收之者罕矣岂惟虢太子方齐桓侯疾在腠理在血脉在肠胃皆生桓侯也皆越人所欲治者也在骨髓而后为死桓侯而后走越人然则起虢太子固为存存虽桓侯未骨髓

以前而幸从越人亦存存也夫为天下国家者亦由是也夫岂不知兴之必有亡也哉而自昔圣贤所为礼乐法度纲纪文章以制治保邦者皆存存也非是则爽鸠氏之説也古而无

死则爽鸠氏之乐也呜呼有是哉使夫人知越人不过起当生生者又非独可立使人存存使人知圣贤为天下国家无非存存又非独越人仅能起当生者则庶乎其为天下国家者

皆知保邦而无爽鸠氏之乐为人子若孙皆知卫生而无秦越人之恃非存存乎可立医也于医国不由是推之乎不可为天下国家计虑乎或曰信公非欲为存亡者岂信公不能为

越人走哉曰在越人可在信公不可是为记

  白沙书院记 #

  吉水文昌张文文先创白沙书院其乡教其族里俊秀子弟余爱其有近古者一有古人所无者一有异于近世者二其用意公平乆逹而不近利要名有不可不书者此余记所

为作也余尝谓州县立学而党庠遂序尽废自四大书院开天下书院日新月盛家塾愈废无他科举兴而学校为利禄之途故也然则科举学校不可并行与大比賔兴俊选秀造之

法莫盛于成周何尝一日废学校哉宋初湖学兴后来白鹿岳麓最盛又何尝废科举苐古之科目所以取士非后世比古之学校所以养士亦非后世比方今科举取经明行修而孝

悌忠信必取于乡党所称朋友所服者此古选举遗意使人能钦承明诏虽比屋可封不难至也文先延名师与族里讲求圣贤之学将以为天下国家育材此近古者一也古者田皆

井授故党庠遂序不闻有田今文先捐良田入书院内歳入租赋于官使师生廪膳可终歳此古人所无者一也近世书院间有田而捐田者先有长书院之意既得一檄则次苐而进

爵禄可指而立俟文先既不为其身谋而谋及其族里与其子孙孙子甚逺此其所以异于近世者又将以开来哲而继先志则此田与书院相为无穷必不见夺于世家壊于有司此

又其异于近世者而人皆未之知余与文先游旧矣故知之为悉知之可不书乎张氏世有隐德宋秘书欧阳公所书舜申平粜事其髙大父也歴五世而世科愈益闻世修德愈益盛

世数其庸可计乎文先其家塾尤严盖亲及踈由家及族里循序而有本又如此其弟行其子复相其父兄于书院惟恐后此兴家之祯祥也自古世禄之亡有倐忽而世德之兴必浸

渐盖势焰短而淡味长张氏其积也厚其閟也深其发也闳未有不光逺而实繁者也故曰悠也乆也

  元统乙亥湖广乡试题名记

  皇元德配天地教暨南贡举学校行乎四海九州之外开辟以来未之有也惟兹湖广以荆衡着禹贡之疆以江汉表朝宗之义世皇六师于焉驻跸天下一统于焉定命圣人

有作于上而万物先覩于此名王世子恪守忠孝爰镇南服实为山川形胜之邦宜有文武志能之士然自延祐甲寅贡举已歴八科而试院未有题名兹非阙欤元统三年賔兴之歳

愽采誉望遣使奉币招致能文之士六人余忝居一焉惟省宪大臣钦承休命省宪元寮谨遵成式中外大小凡在事者咸秉德一心以爲国得人为重如余六人者敢不夙夜敬恭庶

几报效万一既毕事以题名请惟我国家混一之盛选举之广敷天之下至于海表而天道所在楚国之举亦有气运行乎其间非人力之所能为者是兴大任以开来哲诸君无忘今

日无负所学是为明天子贤宰相望治之心省宪选举之意余六人者亦与有焉是歳九月日庐陵刘岳申记

  申斋集卷五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六      元 刘岳申 撰记

  云南中庆路儒学新制礼器记

  世祖皇帝以聪明睿知神武不杀格于皇天自有朔方以来所未有也由是混一区宇尽有华夏蛮貊之地达于九州四海之外又自开辟以来所无呜呼盛哉云南在秦以前为

镇楚将荘蹻始王其地歴秦汉蜀晋隋唐宋置郡封王羁縻不絶国朝始王皇子视封建置行中书省亷访司视中国至元甲戌始建夫子庙丙子春江南方被兵而云南独于此时落

成新宫始行释奠礼此岂非天哉于是五十年然礼器周陶歳歳春秋取具有司亷访副使安公固始议范金而难其费始刻孝经以摹本市民间积钞万一千缗防亷访使汪公寿昌

至是其议以江西治铸良合古制白之平章囊嘉岱合中庆路儒学正孙彬学録杜余庆驰驿江西檄行中书省亷访司江西以吉安为尤良以总管杜公元忠歴任宪使檄公董其事

公被檄以国家崇明祀懐逺人为重申饬惟谨而达噜噶齐托果齐尝宣慰云南尤喜賛成之选良工考古制为簠簋登铏爵玷尊勺凡伯六十有八用铜十六石三钧有竒缗五千六

百七十缗有竒既成仿古而尤工以其余财购经史子集以归公喜形于色曰此庐陵工师之良典籍之富也今四方名能文辞可传逺者亦莫如庐陵求记以昭示无穷则相与属笔

于刘岳申既辞弗获则谂于使者曰自古圣人皆修文德以来逺人而后世壹之威武至有求书籍于中国而不与者元德如天逺人既来而省宪大臣知求学校礼器于钱谷甲兵之

外使者知求书籍于礼器之外吾庐陵太守于簿书期防之间又知承流宣化于封疆之外将天地之气藏蓄而不泄以待今日耶天将华西南夷使其民由是兴于礼让而修其孝弟

忠信由是诵行夫子之言行而可使出长入治此岂钱谷甲兵簿书期防所敢望者哉是役也惟庐陵太守能敬其事惟云南使者能竭其力惟亷访使副二公平章公能知【阙】休

又能用人皆用意乆逺皆可书也于是相与复于公退而书之以为记

  读书岩记 #

  至治三年江西叅知政事亷公迈以爱民下士闻于江广其秋八月定乡试官而庐陵刘岳申忝在选中岳申先诺湖广九月自湖广归以书献三言于公迈曰忠孝曰恭俭曰退

让公迈与为宾主礼执书读至尽愈益恭明日谓岳申曰惇之显考太师恒阳文正王尝镇闽陜买田筑室少陵原之阳藏书二万卷日与司徒许文正公紫阳杨先生讲学太师出镇

荆鄂再入朝决大议定大计未尝忘此书惇防从伯兄平章仲兄中丞读书其中后颇修理故处益市书万卷名曰读书岩承先志也集贤侍讲学士商君琦为之图中朝士大夫各为

文字子幸记之岳申不敢当亦不敢辞则复于公迈曰少陵原有杜城春秋杜伯所封国非乎樊川为汉樊将军食邑韦杜二曲为唐相国故宅非乎歴代王侯将相第宅园池多矣亦

尝有如太师以藏书闻者乎樊川与韦杜二曲徒以姓得名尔又有如亷泉以太师忠清正直得姓者乎韦杜子孙又有如公迈歴官贵盛田不加多而书増置者乎万有一焉当时之

所咏歌后来之记载有不及之者乎画与否弗论也公迈不名之曰藏书而名之曰读书异乎邺侯三万轴之手未触者矣是书也太师读之出将入相为国名臣公迈昆季读之歴登

台省为贤公卿公迈读书愈多愈益忠孝恭俭退让使万世子孙世守此三言即万世子孙世读此数万卷将与亷泉相为无穷岂可与平泉草木同年而语哉公迈曰惇敢不佩服以

毋为先太师羞且以昭示子孙孙子永永无斁

  寿圣观记 #

  元有天下嘉惠黎庶懐柔百神凡前代所以为民事神者有举无废惟九江有江湖之险而寿圣观祠通慧真君姓张名正夫始家临川尝游襄汉遇异人当宋庆元乙夘诛茒结

屋九江之泥沱觜救民水旱疾厉之菑江湖河汉之厄次第众建道院嘉祐初赐观额封通慧先生咸淳甲戌观燬于火皇元大德乙已始建殿皇庆癸丑观门建桥延祐甲寅藏殿而

下以次成戊午年改封真君加以孚惠仁祐徽称泰定丁夘武殿成元统癸酉三门成凡民事神与国家从民之欲者备矣九江张鉴赵某为士请记庐陵乃为之言曰昔者圣人治

天下自天地日月五行四时山岳河海丘陵坟衍皆听于一人而类禋望秩咸编民诗书礼乐各保有其帝衷以无获戾于上下神祗有诵之者曰五日一风十日一雨乂曰风不鸣条

雨不破块槩未有知其善诵者也当是时天清地寜海晏而不波河翕而不泛民生其间不知帝力其后德衰菑害并至始有盲风怪雨旱干水溢其后德愈降菑害愈至有民社者不

足御菑捍患而一切听于神物怪神奸愈益众矣嗟乎甚矣难乎其为后世之民也方今圣人作为舟楫以济民车马之所不通而民利赖之孰知乃有中流一旦号呼天地鬼神以乞

其父母妻子之身者乎人非管防安谁能济海自讼其过惟三日不梳头一日晏起而止又非程叔子谁能渡江正襟危坐神色防然者则其不免于号呼一旦亦其势也于是为政者

不知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为士者不知修身以事天为民者不知迁善以逺罪其来乆矣使又无明神以御灾捍患其间民将若之何昔人云吾其鱼矣呜呼甚矣难乎其为后世之

民也自今九江之士与其乡人父老率其子弟益务修其隐慝讼其内疚以庶无罪悔于俯仰间神其有不佑之者乎此明神之至愿而善为政治民事神者之深望也诗不云乎岂弟

君子神所劳矣

  瑞州路儒学大成殿记

  元统三年六月瑞州路学以郡侯之命铸祭器于庐陵八月丁巳释奠于先圣先师既乃命工度材爰作新庙凡栋梁楹桷非大材不用凡盖瓦甃石非坚甓不施凡金碧丹垩非

华采不设敞东西序坐贤哲像明年二月庙成崇髙钜鹿视旧有加侯命郡文学求记且遗余书曰筠自宋绍兴壬申始迁今学而大成殿重建于绍定戊子距今至元丙子百一十年

矣盖元与之六十年也不记何以示今与后余□自昔在宋微宋髙宗御书榜文殿顔曰大成之殿门曰大成殿门至今天下郡县因之此秦汉隋唐所未闻也至大圣人诏天下尊先

圣为大成至圣文宣王此又唐宋以来所未及也前记称宋庆厯初天下皆奉诏立学筠独后二十有三年学始克成今郡侯作新庙于科举初罢之后此又宋初筠士所愧者也葢昔

之善言夫子者惟宰我子贡子思孟子而孟子以乐论德曲尽其妙殆兼三子之撰矣葢尧舜不为汤武汤武不得为尧舜虽天地日月四时有所不备而夫子以尧舜汤武周公为一

人以天地日月四时为一身故曰大成又非独兼伯夷伊尹栁下惠无可无不可而已侯之作新庙也岂独徒使诸君子求宗庙百官土木之间葢将使在庙者皆如见圣人在天之灵

来学者皆知及圣人时雨之化皆能学圣人知之至庶几不蔽于始皆能学圣人行之尽庶几罔缺于终上不负明时长育之恩下不负贤守教思之意若徒锢于俗学牵于末流既不

得于中行又不及于狂狷知行两失虽家至户到日取圣哲尸祝社稷之亦奚以为侯名僧嘉努以亷能治郡为良二千石是役也知事髙士昌文学解应辰学正黄少游学正鄢养正

皆修其官府史袁德厥有劳力皆可书

  素心堂记 #

  素心堂者庐陵郭适图南读书之所也初图南其先人乐南村山水而居之自号南村老人图南因取陶诗语名堂以示继志且求余记余惟图南学古之学者其知素心也审矣

何以余言为于是余友罗启初方为图南请则与之言素曰昔者舜若将终身于饮糗茹草与若固有于袗衣鼓琴皆此心也昔者夫子饭蔬食饮水此时此心为鲁司冦堕三都却莱

夷此时亦此心于陈蔡于宋于匡此时此心使夫子遂居夷遂浮海此时亦此心是心也惟曽防春服童冠浴沂咏归近之启初曰子之言美矣渊明疑不足以与乎此余请谓启初言

渊明乐莫乐乎渊明然渊明此乐不过饮食起居之内不在渊明一身之外则犹防也何以知之以游暮春赋时运知之夫渊明固尝为州祭酒不辞矣至以主簿召则不顾又尝为镇

军建威叅军不辞彭泽令不辞矣至自免去官虽公田不及获亦不顾去家八十余日耳见稚子候门而喜松菊犹存而喜有酒盈樽而又喜流憇遐观见飞云归鸟无不可喜至于寻

壑经丘见荣木流泉万物得时尤可喜也然后登髙而啸临流而赋焉虽悠悠清沂闲咏以归不啻过也夫曽防行不掩而志及之渊明学不足而趣有之皆素心也图南能守先人丘

墓与田庐以老可谓素其位由渊明而□曽防由曽防而□夫子与虞舜又得其心焉此图南之素学也以是继志使后之继图南者世无忘将南村山水世有无涯之乐南村之人有

不为郭氏幸愿之者乎以是为记

  南康路儒学重修记

  唐虞三代以来治天下之道具于易诗书礼乐春秋论语孟子而亡于秦杂乱于诸子百家之説湮塞于诸儒传注之学诱壊于选举禄利之途为政者尚吏治而论道者近异端

俗流世壊厯千有余年而不能复宋庆厯初诏天下郡县皆立学周元公起舂陵下州得人灵性善之根于太极得仲尼顔子之乐于反身始以楚产而开北学是兴河南程氏新安朱

氏而后六经孔孟之书复明于天下礼乐政刑之源复出于儒者皇元肇兴益尊显朱氏以风厉天下惟兹南康元公尝治郡又尝家庐山后百余年朱文公继之首建元公祠象于学

宫重建书院于白鹿洞四方学者与郡泮诸生又亲党而炙之则所渐濡涵染者深矣庐山故以山水闻天下而道学尤盛此一时实自元公文公始自宋亡科废元兴四十年而复复

二十年而又废益都朱侯某以判官实来为政知大体先教化谓大成殿可以见圣人在天之灵观澜阁可以见圣人在川上之意敝宜改作若东西序有严有翼如覩七十子容貎讲

学有堂肄业有舍如□濓洛考亭之风宜修饰润色起至元丙子五月讫于七月凡良材坚甓工役既廪之费为中统万缗侯以公事至庐陵谒余为记余既辞不获则复于侯曰昔者

郑校毁而刺诗作鲁泮修而颂声起此不学将落之所为惧而君子小人学道所以可喜也贤侯能不以科暂废而遂废兴学养士之规固非俗吏之所能为此邦人士亦不待科兴而

后读书仅为应举之地则元公文公之教其来乆矣其自于今来者以不倦之心因势而导无弃前功学者以有为之志乗时并进无俾后艰将德行道艺人可考而贤能歳可书各自

献于先哲以不废于明时岂不天下国家受其福也哉不然虽骏奔走有庙藏修游息有所而无补救于人心世道人谓斯何吾为此惧

  逺复堂记 #

  闗西马冀伯有志节气谊而胸次和平意象寛广终不为险巘峭刻听其议论必不可苟且迁就而望其色容自然益可亲近爱悦葢天资近道者也去年歳尽始相识今年一再

聚而遽语离且告行使人甚爱其难得而甚恨其易失间尝语余以其平生渉世大畧慨然欲还其初今广东帅王侯都中嘉其志为书复堂以賛其决余请为冀伯名堂逺复有难余

者曰易称不逺复而子以逺复名之非侯意且非易意奈何余曰此易也复六爻惟初知几惟九勇决故称不逺复故称无祗悔元吉它爻不与也夫子賛易独称顔子有不善未尝不

知知之未尝复行不以许冉闵之徒亦不及六二以上尝试论之顔子终身惟有此一不善耳此一不善微见于心旋已觉悟即便屏絶终身无复再有萌蘖故曰不贰过此所以不逺

复无祗悔也过且未形而悔安有故曰元吉今人有不善乆而后知知之未免复行葢屡失屡悔以终其生岂不大可哀也哉荘周称蘧伯玉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此已逺而

后复者也赖伯玉行年六十而六十化庶几已复而不贰者欤使伯玉年不登五十几无知非之日且使伯玉六十未化则五十以后十年之间皆为知非之日何以为伯玉哉故称逺

复以自讼其不如顔子者知年歳之不吾与过之不堪贰也以庶几学顔子之学焉在宋之隆有君子曰张子厚闗西之学顔子者也早恱孙呉而晚犹逃佛老子厚之复不可谓不逺

矣而一变至道其勇有大过人者此非冀伯所当师者乎愧顔子之知几希子厚之至道庶乎其可也余与冀伯相见恨晚伤人事之好怅年运之已徃其辞危其志苦冀伯其庶乎

有以助余诗不云乎我日斯迈而月斯征

  春晖堂记 #

  元统三年春三月四日龙兴路富州敛池乡张氏子崇髙踵门而见再拜稽首而言曰崇髙之母邹夫人有志节有孝行朝廷旌其门曰节妇今年八十为堂曰春晖以兄弟奉夫

人朝夕上寿乡先生长者教之曰报罔极者惟图不朽崇髙走八百里诣先生之庐以堂记请再拜而跪余谢乆之诺而后起进而问之故初至元乙酉先君子巡检河湖以其职捕盗

死之祖母熊年六十一昼夜哭不絶声夫人年二十有六崇始甫六歳崇髙甫三歳夫人感愤即欲自裁念夫妇俱弃老母弱子何益死者自誓必终养姑教二子以待其成舅欲夺志

誓必至死舅语塞姑晚得疾卧起抱持昼夜不倦比殁终丧族姻称之曰即其子存不啻如是抚二子至于今皆年过五十族姻称之曰即其父在不啻如是母处变而德殊常劬劳异

罔极又异今旌门命下而堂成无记于人子事亲得无恨乎又曰诗书以来下逮后世史传以伦谊著称者无不待文字而后表显于人子事亲不求必得非恨之大者乎余感其言方

河湖之死职也母且不遑恤况妻子乎夫人有不念姑老子防委而去之即凯风七子能孝能言末之如何况二子乎况未能言乎且如河湖者何限湮没无闻者多矣独河湖乎河湖

乃有妻能终养姑教子又能以其夫显谓非贤妻可乎李少卿谓苏子卿来时太夫人以不幸子卿妇少闻己更嫁矣果如少卿言即子卿十九年而归而其妻不能待也河湖不幸五

十年矣而夫人靡他如一日不贤而能之乎夫人今年八十耳目聪明身康强子孙逢吉天报之矣而犹未也虽使夫人满百歳常如今日又过百歳亦如今日而亦未也必使夫人子

孙孙子读吾记者皆为孝子其庶乎又使夫人曽孙之曽孙孙之孙登斯堂者世世乡称善人无为斯堂之辱其庶乎斯言其可以复乎公之乡先生长者乎必厚稽首再拜而谢

请刻于堂上

  吉安路修学记 #

  皇元暨朔南于今五十有七年是为今天子临御之五载兴贤能之再歳庐陵之学式克修完以钦承世祖皇帝之休命于乎岂偶然之故哉初延祐科兴西北之士学于江南者

皆由江南贡天下西北为优江南庐陵为盛今天子开奎章阁以逹聪明亲经筵以资启沃庐陵于此时乃能修学养士以称塞上意此天也惟学建于宋庆厯甲申中更宣和乙巳徙

为东乡改修于淳熈戊申始正南面今藏书寳庆丁亥先后二赵侯所建其故址即欧阳公学记之藏书也今振文堂与其上之尊经其旁两庑咸淳乙丑魏侯峙所建其故址即欧阳

公之堂筵斋讲也今大成殿重建于皇元元贞乙未余所目击于是欧阳公所谓严严翼翼壮伟闳耀皆无有存者矣余以泰定甲子备员乡校顾瞻殿柱己有一易再易者况振文尊

经乎又况藏书乎葢屡请还贡士荘以给修完而不报谨能一修殿庑稍葺藏书而止甚矣其无能为役也今教授汴人王诚以至顺元年庚午始至当凶年饥歳之后仰视振文爱其

规制之雄深旣登尊经藏书爱其气象之广逺念今不修后将愈敝不可以敝者累后之人曰监郡请以贡士之羡修之监郡托果齐是其议曰此世祖皇帝之命也敢不钦承始二年

冬讫三年春凡用中统钞壹万七千五百缗有竒贡士十之瞻士一之教授与凡在学者三之凡材木瓦甓更其旧者三之一用人之力三千二百四十有四工由是振文尊经藏书复

仍旧贯而有如改作他如賔客之位游息之亭稍剏为之以存庆厯之旧士相与言曰昔之学创于宋庆厯开天章閤之日今之学修于天子开奎章閤之后云汉昭回不可诬也虽然

昔之来学者常三百余人其间真知实践能自致不朽其名与天壤相敝其志与日月争光者既可睹矣今其庸有羞乡校负科目者乎窃伏念先王之政其不与封建井田肉刑俱废

者惟学校贡举而名存实亡亦未有如学校贡举之甚者此吾党之过也昔有北方学者著书称五经之道至宋儒而中兴伟哉言乎今天下复知尊朱氏之学五经四书如日行天此

学校贡举复古一大机括也士未有躬行心得于五经四书而名存实亡于学校贡举者惟我庐陵遭遇明时诸君子景行先哲将复见道德明秀而有可为公卿之士将复见礼让兴

行而有风俗淳之日然后为列圣深仁厚泽之所致亦贤师帅所以期待方来之意也

  三善堂记 #

  贑石城胡亷踵门而见示余以翰林学士临川呉公所为其母徐墓碣余读之废卷而叹亷求余一言余谢不敢抗临川然不能郤则取墓碣所称胡氏一家三善语名其堂曰三

善而记之亷先九歳而孤值其乡剧盗方张徐携持二子一女流离奔播者数年几不免者屡矣乱定甫归其不饥寒死者又幸也亷日卖卜于市中与弟更为笠屦徐夜绩课亷读书

及亷稍长为童子师以代负米徐就养者数年初避冦时亷父遇所知告以某泽可避既至而徐独疑之即他徙其夜冦果至其泽又尝举族尽室以行徐趣行甚疾薄暮抵邑举族得

脱他不及邑二里许者皆殱焉乱后不知曽大父母大父母其暮徐携亷披荆棘徃求而得遂改大父如初女适廖氏者半载而廖掠于冦廖兄欲强嫁之女以死自誓不脱丧服而

寝处者十有七年终于廖氏夫以胡氏之贫人所不堪而其母甘贫善处患难一难其子娣妹盛年能守心志节二难亷五十哀慕不衰三难临所谓一家三善行莘者真厚伦矣化之

名言也余谓胡氏母女流离之际有如不幸遇盗其志节必有大过人者可书当不止此昔聂政以其娣妹而得亷又能求文字以传其母与其娣妹得俱不冺灭亷又有子天之报施

其在兹乎

  重修庆洲书院记

  资水在禹贡荆州为九江之一寳庆在春秋战国属楚秦汉呉晋或为长沙或为昭陵或为邵阳而水出寳庆新化东流入益阳为县属于潭水中有洲曰庆洲皇元始升县为州

大德辛丑里人刘履防以父命创庆洲书院捐田三百六十余亩中书准设书院以履防为之长歴四十年为后至元庚辰履防以通道县尹卒官其子寿翁克承先志以私钱万缗更

为殿堂门亷起四月迄明年八月书院为一新旧翁以其兄弟曽益良田二百亩归复侵疆一顷而书院为再造则山长康震与有力焉震之言曰自有庆洲未有书院而创建于通道

自有书院歴几山长而再造于寿翁新学成而新田増葢新田归而侵田归复厥有相道震何力之有余惟天下四书院湖湘居其一又有命世大贤父子相继以圣贤问学为家学者

以姒以续此所以有庆洲也尚论水木本原其谁忘之震其知本者乎余又闻天下学记惟欧阳公以道德明秀可为公卿者望吉之士李防伯以为臣死忠为子死孝望后来而以美

笔墨邀利逹者戒二三子是邦自朱文公张宣公极言科举学校之正人心明学术至宋亡元兴其间所自树立卓絶殊常有光前哲大开来许记不为无助则今之创庆洲者而岂

徒然哉窃伏念科举兴而学校欲废六艺四书行世如日行天而士大夫不耻言利士君子不讳媦嫉人心风化至此非诸君子所当是究是图者乎图之此其时矣使科举学校而无

功名富贵之念即焉徃而不以义为利又焉徃而不心休休有容也哉此躬行心得之騐而世道生人之德也诸君子勉之予日望之

  瑞芝堂记 #

  河南叅政张讷翁以张夫人忧弃官不仕至元戊寅建义学其家其秋芝生梁间者五乃作瑞芝堂逺徴余记之余闻而喜曰美哉孝友之祥此唐曲江公居母丧时休徴也按五

色生五岳益五脏乆服食轻身延年使人有智慧聪察仁恕忠知强勇之德比物有瑚截肪泽漆翠羽紫金之色而紫芝又为万年茯苓夜有光怪佩之辟兵故在天为景星庆云在

地为醴泉甘露在谷为嘉禾在飞走为麟鳯皆其类也尝谓生五岳者天地中和之气所钟生一家者人伦孝友之感所应圣朝以同伦理天下以殊俗通五方斁伦者诛违俗者禁道

并行而不相悖也张侯族出西夏家居保定扬名中外歴官台省出其至性行其至孝有厚伦之道有易俗之心于是义学起其间于是灵芝生其上于是无人非鬼责而天祐神相之

矣使侯不能弃官则不可行志不能行志则不可兴学孟子曰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安有孝友废而学校不可兴学校不可兴而祥瑞可至者哉张侯可谓出乎其类矣苏

文忠有言上以孝取人则勇者割股怯者庐墓此言极俗失世壊之深恶夫伪以要名者也若侯至诚恻怛由内生心以生于此化民成俗不亦善乎此豪杰之士此天下国家之福

也余闻延祐科兴芝生国学殿楹者九茎芝不轻为时出如此科举賔兴贤能以兴孝兴弟以先此其应也传曰孝悌为仁之本又曰一家仁一国兴仁国学庶学皆学也一家仁一国

仁皆仁也芝有异哉余将上以为天下国家胥庆而下以为保定志喜故乐为之记四月

  吉水州修学记 #

  吉水乡校自至元中县令丞多东鲁儒生凡致美于庙学者靡不毕用其至改州以来东平曹侯珣始筑修堤甃夷道作新亭树美防自宫墙之外以逹于内毕致力焉济南程侯

恭始迁亭出于学之外凡曹侯所不及为者又毕为之众谓来者几无可为矣至治三年冬知州事广平马侯称德以选为州始至顾瞻庙学慨然曰修完当先廪膳当务而皆非教也

谓七十子未覩厥容貎则审肖像先十哲凡防服必明次东西序将以彷佛求圣门之气象谓大成乐无磬则先礼乐先十六磬凡器服必备次定弟子员将以庶几求道德之声容然

后兴除利视先后守宰有遗虑者将不遗余力焉呜呼何其成之难也于是延祐科兴十有二年矣吉水之士贡于乡擢于礼部者率常倍他州县何其盛也皆曰此兴学之力也或

曰科第非不盛而士志不立士气未充何也则曰此科举之学非古之学此科举之文非古之文或曰今之学者非五经四书不讲今之科举非昔之科举也皆以谂于郡文学刘岳申

则复于众曰惟我庐陵厥初先正学问之懿者曰忠节忠节之盛自欧阳公而下既已闻于天下矣若丞相文公其志气与日月争光与天地相其人与五公皆发于科第皆不愧于

圣贤由此观之科第固未可少也然则今之士必有三年学不至于谷必有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者而后可以读五经四书将见有道德明秀之士可以为公卿者出乎其间如此则

士志其有不立士气其有不充者乎此先哲之望乡校之愿也不然以土木为尸祝以玉帛钟鼓为礼乐笔墨利逹为文学甚非马侯所以期待之厚意亦岂圣世兴学崇文之始愿哉

  和乐堂记 #

  和乐堂者故司丞邓君以修之所建也君不逮事其先君孝养其母何夫人友爱其弟自树立者二十有三年而夫人即世自夫人即世载其恭俭友爱其弟以肥其家者又十有

五年而君即世凡当时之丰冨而宁谧者皆和乐之所致也其名堂者以着其志其以训也方夫人无恙其世家固己饶矣而君日率其弟以奉夫人怡怡愉愉但知有母且不复知有

妻子其后家愈益饶而母不复可得君愈益怡愉如在母前但知有兄弟又安知复有财物由当时观之君之治财未见其能孶孶未见其有他技巧也以君为迂濶者有矣三十年间

财日以阜家日以肥孶孶者愧之有他技巧者媿之于是君之弃捐斯堂也十有八年矣其子嗣子复知修葺而居处之将迎其兄以继其父之志述其父之事求范君德机大书三字

以揭其顔求余文以记其壁防途过涂获登斯堂堂之上新作连床嗣子愿谓余曰将与伯氏听雨于斯指其东偏曰先子之所休也伯氏至则休焉其西偏曰先子之所以处季父也

嗣子处焉又曰先子之于斯也法书名画各以其序花草佳花各以其彚一室之中一歳之内四时之气各得其平何其乐也吾兄弟庶几有此乐乎余告之曰兄弟无故和者乐之苟

惟不和虽好货财私妻子不乐也故自世之趣利也而父有不重于耰锄而母有轻于箕箒者矣况兄弟乎况财物乎斯人也虽禄以万钟富累千金岂有一日之乐哉子之兄弟常以

子之先君子为法和乐常如一日虽废亦兴虽贫可富邓氏之富固未有艾也夫惟力行不倦而后斯言为可必诗不云乎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贑州路儒学重修大成殿记

  贑学创于宋庆厯中而改作于治平初元燬于绍兴壬申而再造于甲戌始以壮丽甲江右大成殿故在学之西重修于绍定辛夘宋亡元兴学毁兵间惟殿仅存元贞丙申左丞

董公以分省来临始迁殿于东建学于西至是殿以朽蠧不支郡长贰以两御史之命修之始尽更其栋楹梁桷之腐挠者凡葢甃丹艧称是为库以贮礼器乐器新为屋以署学官建

学廪起至顺辛未冬仲讫壬申夏五凡用人之力三千余工材木瓦甓之用二十万二千有竒中铳钞二万六千二百缗有竒贑学以江西分司之命来请记辞之辞之而请益勤惟夫

子之教自围城歌而过鲁太牢一时本心万世令典后来非无干戈云扰盗贼猬兴如风雨晦防曽不终日而大明丽空羣慝俱失生民未有于斯为信尚论厥初有天地而有君师

未有庠校而有孝敬其秩然在天常隐然在人心者百世之上百世之下犹一日也故由汉歴八代而为唐开元由唐开元而为宋庆厯由庆厯而为绍兴式克至于皇元天涵地育科

举学校行乎开辟以来所未有之地况禹迹所奠秦汉郡县之内者乎是邦其山崆峒其水章贡其俗质直而尚气先民之献以忠节义著称名在郡志者徃徃有之使今之教者有如

后防乐教之刚而无虐臯陶九德之彊而义洪范三德之柔克刚克洙泗及门之好勇好学其变化成就何非圣人之徒治世之良臣也哉六经四书垂宪万世济济多士对越在天骏

奔走在庙要皆有他日民社之责乡邦无穷之闻今其庸少有愧于中者乎

  思亲堂记 #

  余既铭故人彭和卿之墓其乡邻有为余言彭氏子孝友事者余曰孝友常事也春秋常事不书他日见与其子同学者其言详矣他日又见与和卿有连者其言又加详焉某槩

曰和卿娶徐氏有五丈夫子其三徐出也三子既孝矣二季子孝其母有过无不及焉自吾为比邻为婣若友皆亲见生长者虽曰二季子亦徐出可也乐哉和卿有闺门雍睦之娱而

无左右忌嫌之偪何其福之盛也于是和卿之墓有宿草者再矣诸子以思亲名其堂而求余记余谢之曰子之思亲何以记为则曰昔者亲之存也以不得先生常过门为恨以不能

迎致先生于家朝夕得侍先生为大恨倘幸得先生文字以为斯堂之光使诸孤升堂如有闻乎亲之声者今而闻其粲然如有见乎亲之容者今而见其忻然岂特慰诸孤之思将使

吾亲不复有平生之恨矣此记所以不可无也余闻其言然后知乡者其乡邻其朋友其亲姻所为余言者非私相好非相与为謏恱者也夫且事死安有不能事生者哉虽然未也传

曰君子思终身不辱子如思不辱其亲将有所为必审思之使宗族婣友乡党皆曰和卿有子不亦荣乎荣果如是辱亦如之此孝思也以是为记

  【呉文正公防云提学刘髙甫为乡人和卿之子作思亲堂记谓彭氏之子五三适二庶三适之友其弟不异于同产二庶之孝其母不异于生已余尝闻礼家之説曰知有母而

不知有父飞走之类是也人则不然何也物不思人能思故尔均之为吾父之遗体岂以异所出而薄其爱乎尊其为吾父之敌体其以非生已而弛其敬乎父为子之所天是以敬父

之配同于父而爱父之配同于同母者也凡此讵非其心之能思而然哉推其所思思不止此思吾身之所从始惟恐有毁伤惟恐有耻辱一举足而不敢忘一出言而不敢忘如临深

履薄以全其生逮启手启足而后知其免也为善而思贻亲之荣则必为之为不善而思贻亲之羞则必不为将祭之先思其居处思其笑语思其志意以其思也故祭之日如见所祭

因春风之来思吾亲之来而惕焉因秋气之清思吾亲之生而凄怆焉思亲者葢如是至若后山陈氏之记思亭而举不当思之事以戒夫不肖子者持其浅而已髙甫以余言故能

羽翼其所记请书之以遗彭之子于是如髙甫所请书之不复辞也临川呉澄防于思亲堂记之后】

  西蜀石室书院记

  秘书大监某建石室书院于蜀祠汉文翁因江西提学范君汇请记于庐陵其祠曰秘书防古人生长蜀中承恩入侍三朝累官至大监告老还乡既以私财建书院又购古今书

籍备礼乐器载与俱归托不朽焉敢助之请余闻而韪之曰贤哉秘书古之人不羁縻于君臣之恩不推挽于妻子之计能知止知足者罕矣不市便好田宅以遇子孙能以赐金日燕

饮自虞乐又罕矣不私寳劔遗所爱子弟教以一经遗之长安佚殆絶未有闻者贤哉秘书辞荣蚤退不田宅于家而书院于其乡不书籍于家而于书院葢将以遗乡人子孙孙子于

无穷谓非贤者可乎谓不贤而能之乎贤者有不能者矣故曰贤哉秘书今又闻秘书能为墨池草堂二书院求赐额又为之曽益其田庐书籍是何恢恢有余裕也惟此蜀郡以国始

见周书云近都为近曽不如江汉南纪王化行焉自周衰歴春秋战国秦楚千有余年汉兴至景帝之末始有郡守好学通春秋者为之师帅而后文学之士可比齐鲁尚论文学之功

业比蚕丛为再开辟谁忍忘之孰知汉后歴三国六朝隋唐宋至今又千有余年而然后有石室书院哉殆天运循环地气推迁有待其时汉史称武帝令天下郡国皆立学校官自文

翁为之始又称文翁殁于蜀吏民为立祠堂春秋祭祀不絶然则祠堂祭祀尚矣又岂待书院而后见哉余犹及见成都礼殿圣贤图像石本苏文忠録王逸少帖云殿汉帝所立文翁

石室在焉地志亦称学有石室以文翁与学作石室以奉之顔师古以为祠堂在益州城内余以为古之石室在学校今之石室在书院者専祠也蜀自苏氏父子出而相如子云不得

専美安知书院成而不有名世者出此天下国家之福也然非范君余何自知之范君亦贤矣哉故乐为之书大监字逹可君字朝宗

  申斋集卷六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七      元 刘岳申 撰碑

  永丰县重修三皇庙碑

  皇元广土众民配天其泽嘉与海内咸跻寿域爰着令式郡县通祀三皇外暨遐方僻壤軄守小臣罔不以宣徳意崇明祀为重自唐以来于斯为盛惟皇开物成务徳并天地功

施古今自易大传推论制作之功在尧舜氏上千万世考古者折衷焉其后月令以着于少昊颛顼之上其尊且严如是未有如今日郡县通得以医家专事之者夫岂以三坟无传而

独据本草素问所借重侪圣智于方技屈大道于专门也哉盖尝思之天地之徳莫大于生神圣之功莫大于好生医也者以天地父母之心用神圣工功之术厥初道术未裂毉卜种

树皆生人之急务上圣之能事末世轻生庸人妄大胥贱艺命之其徒亦妄自菲薄弃圣哲而祖妖滛甚乖古谊孰知天以隂阳五行化生万物三皇开隂阳五行之妙以惠利万世凡

今之林林总总者皆三皇之子孙也自天下郡县通祀孔子而二帝三王之祀已如亲尽乆矣世俗口耳有不能习知尧舜禹汤者而况能有尚论皇坟之邃者乎向非昭代追古醇厐

求民疾苦使生民尊祖之意徧满天下几何其不以迂濶废则以尊严废也哉永丰自大徳庚子始建庙至是两星终已敝陋出入委巷县尹何侯仲温披图考籍得侵疆于民间者四

畆有竒始复旧观改筑故殿基而加髙广改为今肖像而加严餙自东西庑逹于外门皆一新又浚池种莲其中树松栢其上耋老欢呼咸愿刻石谓是役也信为侯功又谓余宜为记

余惟侯始能以美化善政治其邑又能以明徳卹祀佑其民顾瞻庙貌使民懐书契之初而思耒耜之功想衣裳之化其君子学道爱人其小人农力事上将见年谷顺成而疵疠不作

相与咏歌侯之遗爱以无忘圣明之泽岂不羙欤是可歌已乃作铭诗曰于维三皇开天建极创物之功生民是力去圣既逺以杀为嬉所贵功利而贱农毉于昭圣代视民如伤天下

郡邑通祀三皇岂维毉师亦示群牧庶几子民克勤庶狱于穆新庙何侯所作新庙奕奕民罔不惟此邑愿见皇风兵寝刑措时和歳丰佃渔耒耜衣裳室屋天子万年永锡五福臣拜

稽首作此铭诗以鸿厥爱以永厥垂

  东阿县铜城镇夫子庙碑

  皇元混一天下自开辟以来帝王正朔之所不及学校贡举之所不行今皆奉行如在畿甸之内矣于此有天意行其间圣谟运其上人力不至于此若自古圣贤过化之邦声明

文物之地宜无所待而后兴者及其兴于乆废之余乃亦如开辟之初惟兹铜城以镇东平东阿县东平禹贡兖州之域春秋时为鲁须句国奉太皥有济之祀东阿为齐柯邑曹刿

盟齐桓公之所县今四镇其三已建先圣庙学元贞初铜城始建于道南镇人河南总管任某以延祐丙辰始迁之道北今江西佥宪任蒙古岱继其父志始来庐陵范金为簠簋尊爵

玷勺罍洗凡四十有一芗鼎七仍竹木为笾豆二十有四以乡人父兄子弟春秋释奠其中于是东阿之人初见诸生雍容进退揖譲升降之仪节如旷古未有希世之遇已不知前日

为齐鲁之地固诗书礼乐所自出之国矣向非圣元配天其泽安得有此汴人王诚以佥宪之命来请记夫以释奠释菜祭礼之备者簠簋笾豆有司之事也而于学校之兴废闗世道

之理乱则不可忽昔范文正公书环州马岭镇夫子庙碑隂称庙为故兵马监押殿直张公蕴所见张尝有守御功于马岭其后二子皆以文学节行为显官以马岭边部不废圣人之

祠其泽如此况如铜城者乎任氏子孙讵可量哉

  吉安路高明宫璇玑阁碑

  皇帝于天下养之初元命以庐陵益奉兴圣宫汤沐圣人仁逹孝爱自昊天上帝日月星辰山岳海渎与仙佛之宫布在天下者凢所祈天永命寜寿者虑无不一用其志壹不

敢以天下俭薄海内外壹是兴孝翰林直学士曽徳裕身荷国厚恩当追先帝殊遇忠报陛下顾臣驽钝臣母王有笃疾乞骸骨归飬臣沐浴圣化耕凿圣世为太平幸又幸生庐陵实

出仁覆焘之下顾臣子事君父虽越在草野乃心罔不在国臣所居郡有瑞华云腾之山近城名山也东粤高要簿臣林浚弃官因山为高明宫祀晋许旌阳爰以祝臣徳裕建璇

玑阁其上以与浚朝夕祝两宫万年臣徳裕敢不昧死以闻皇天后土实鉴临之郡民刘岳申实闻斯言窃以为天保报上惟福禄寿臣虎拜稽首曰万年寿是共盖自昔人臣当国休

明宇宙寜谧无以効犬马微报惟以天之所以仁爱人君者使其君高明悠乆配天地日月是防是祷矧惟神母圣子千载一时圣孝纯至度越古今以天地祖宗之灵使三光全而寒

暑平五谷熟而人民育普天率土无不有仰事俯育之乐是为天下纯被圣人之泽以为庐陵百万生齿凡为人子者永依两宫万年之庆臣徳裕所祈乆合右谊宜纪其成敢拜手稽

首而献铭诗曰

  圣人在宥方敦孝理文母万年从以孙子天佑圣人亦佑文母及其赤子罔不黄耈老者不独少者不孤我祝二圣亿载怡愉二圣之福与天齐寿二圣之寿与民同富矧是庐陵

仁所覆维此璇玑维天其右凡民有母亦俾寿康臣母君一饭无忘我作铭诗神之聴之

  玉华宫碑 #

  客省副使额森布哈为庐陵刘岳申言其曽祖母塔抡王姑姑事显懿庄圣皇太后多歴年所其徳为保傅甚高举圣神文武皇帝弥月不迟其功赞化育甚大太后嘉其忠爱之

至世皇懐其保抱之勤爰即真定创玉华宫以曽祖母学道其中又即玉华搆孝思殿以皇太后侑食睿宗皇帝其间然后赐之冠服锡以土田为万亿年无疆万子孙永保是祝是祈

爰立丰碑求记其事窃惟皇天上帝将兴上圣而为之啓运必有文母以为之发祥其保佑命之必有人力所不及者虽人力亦天命虽有相道亦其福履也是故玉音追慕徽音在天

之灵原庙逺依太庙日月之光作宫示天下以正母仪搆殿教天下以广孝道一举而两羙具焉是宜圣子神孙继继承承于万斯年永永无斁虽逺方下士不知宫殿创始嵗月之详

而昔者尝闻礼官有罢遣太常礼乐之议顾无以慰答孝子孙之望谨拜稽首而献铭诗其词曰

  殷祖王维帝立子周人初生帝武是履维我皇元前无上古以天下母毓万世祖维我世祖古无帝王万方一统罔有遐荒言念斯毋如古师保抱施携持功赞天地爰作新宫

于汤沐邑土地人民常嵗赋入于穆新庙春秋烝尝其从与享子孙无忘天子万年世徳作求有秩斯佑无疆惟休我作铭诗以永孝思孝思无穷相以金钟万世閟宫

  滕国武愍李公庙碑

  皇元以一徳格天以不嗜杀人一天下大臣宿将皆知钦承上命所过城邑兵不血刄故太保滕国武愍公之下庐陵也虽以忠节故邦文丞相乡国又当忠勇偏师挑战之后公

不疑不怒按甲入城城中老弱不知革命于反掌间其所活庐陵之人不知其几及文丞相檄江乡士大夫举义兴复公尽得其所檄名籍而焚之其所活庐陵江西之人又不知其几

于是五十年矣庐陵夫妇父子长子老孙且四世安之有当日若江西宜愈逺愈隠矣向微泮宫前碑其谁知之天地之徳莫大于生而功莫大于隂骘自古天吏有烈于猛火虽以上

圣至仁不免于流杵后来尚首功动经数十万以为常故曰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呜呼尚矣此有天地父母所不能全而风雨雷电所不能恤者而公能之苏代有

言龙贾之战岸门之战封陵赵庄之战秦所杀三晋之民数百万今其生者皆死秦之孤也死者之孤其怨毒如此则生者之子孙其徳岂有涯哉公有大勲劳于国而公不自知所以

隂寿国祚者固不为其家也而天且厚之矣公之冢子世安以贤相闻于江西公之仲子世雄以贤帅闻于豫章公之季子世显以贤守闻于庐陵此天报之也人岂能报公也哉人之

所能者惟庙祀而已天之报施以天理人之报施以人心人心天理一也语曰活千人者必有封公所活不知其几千万人矣其后庸可计乎于是庐陵士相与议于学庶人相与议于

市或曰生我者父母再生我者李公也不立公庙无以报公乃得学地于兴贤门外起泰定甲子十二月明年乙丑后正月庙成众志始定父老请书其事余以后死读前碑如传凡碑

已具者不悉书书嵗月如上且作诗以遗乡人俾歌以祀公其词曰

  呜呼庐陵代有忠节邦之生灵甘死殉国我公抚之来如歌舞不狝不刘去其死所岂无背城公义其敌岂无羽书公焚其籍既获庐陵复完江右惟公功髙惟公徳茂当时遗老

为黄为绮当时襁褓抱孙又子青螺之山白鹭之水何以报公必百世祀新庙何地荒城故基昔公跃马凡几过之今公燕坐以享以怡子孙孙子罄无不宜维天高高维地厚厚活人

孔多是宜有后公乗白云招摇四方此邦之人谓公我乡佑我乡民五风十雨疾厉不兴多稌多黍皇元亿载天地同流我公世世与国咸休

  江西和卓平章遗爱碑

  天厯元年冬十一月今平章政事托欢以勲旧忠良简在上心防为江右用慑豪势惠和小衅不数月而江右震动小民欢呼鼓舞如嚄得伸如蛰得奋乃士庶耆老相率以请曰

今上都留守换住江西贤相也政有遗爱民有去思而碑又未树非缺典欤惟贤知贤宜伐坚石树丰碑以彰彛好以永垂劝敢请于是平章作而言曰留守昔为江西尔民实隂受其

赐而不知今去江西而江浙去江浙而上都愈逺而尔民愈不忘此真好徳之民也好民之所好不当在我乎则相与推论留守在江西所以得于人者或曰泰定甲子救流民水旱之

灾不知其几万人明年救饥人疾疠之厄又不知其几万人始见议准戍广者一嵗终更而士马得完始减蒙山银课三百定改属兴国而一路地产民力得寛禠富民蒙山提举之爵

徴五十余万缗而民恱断广东潮阳滛蛊之狱流广宪官吏以贿成者雪潮阳官民以寃死者而民服此其利泽之大者也或曰留守在江西其利泽可知者少不可知者多举一而

废百可乎于是有学士大夫相与言曰留守歴事累朝先后如一日出入中外夷险如一致未尝有一事一念先谋其身与其家而后朝廷之急忘宗庙社稷之忧者留守处贵盛之余

而声色常不见其不足享禄赐之入而货利常不使其有余未尝一语及人之贪未尝一念嫉人之富而躬率其家人妇子中心安其独乐留守惟疾苦不及知或所知者少所不知者

多惟恐政有利害不即罢行或罢行而有所不当或当而有所不免切切焉常以为忧而寝食常为之不遑若无以自容留守遇细民如亲戚子弟必身慰抚之遇寒士如贵人必身礼

下之惟恐失一民一士遇僚佐如朋友遇属吏如僚佐惟恐不得尽其情嗟夫此真相业也此岂独江西之所不私虽上都不得而乆留也其将入为天子左右辅弼之臣将天下之民

皆被其泽又将国史书之天下诵之岂惟是碑而已乃为诗以慰我民之思以复平章公之命以备国史之采择云其词曰

  元徳如天万物皆春公如时雨膏泽下民大江以西地大物众公如天神声色不动惟公之心惟恐负国忍使一夫而有弗获昔公在位民有不知公将入相天下望之我作好词

匪曰我私惟民彛好夫岂好暴维令之相以仁好仁好民所好是谓仁人刻词于石以永无极好是正直

  清江王县尹去思之碑

  临江故属县三自淦喻为州独县清江清江比二州田赋户口俱下附郡治为治其租调常五分二州之一政令下当其急先有如不幸不遇贤大夫以临其县人民不堪命郡遂

以不治初至元新附所至民不习官府危疑畏或徴求所不夙戒急索责必得不俟终日无不立破家者不幸滥起亡赖稍或群伍剽掠即传致大盗常不捕而亡辜死者无数及盗

既得益以盗为市蔓连大家悉取而甘心焉比盗死大家亦空大率借盗以资为大盗甚于盗愚民不爱死以死尤人为官欧官利以为竒货惟恐民不死每嵗差役争破家求免幸而

免家破不免家破尽而不足身僇辱死亡故贫富俱尽而官滋益不办事大名王闰以至元庚辰尹清江始至一以寛民力为急去其尤不便民者首变役法定从雇役明年当造海船

几又明年当造粮船几胥不及期而具而民不扰水后尽括手额号军军无或敢逸而民不知盗杀掠民男女连嵗不捕为设方计悉获而殱其渠根株连逮者不治而民亦不知尤不

聴以死尤人者民知死无所利争相戒无死他善利于民不可悉数然与尹终始独雇役行之二十年无或敢輙出见以议之者以其公私俱便而民贫富俱利故也尹所为政无惊动

人耳目者而人至今思之清江父老方画像祠尹立石祠下求余记其事余问父老尹去是几年矣曰二十又六年矣今为某官乎曰不知也世俗徳政始至用佞去而仆之以待来者

尹去是二十又六年矣不知今为某官也而民方立石颂其徳非去思论定真有徳于民至是哉天下平必自郡始治郡必自县始尤近民故也虽有姚宋郡无龚黄天下不可治虽有

龚黄县无鲁卓郡不可治夫治民非徒亷吏所能也亷者所以自为非以泽物也故有以亷济酷而贫者见思有以察致苛而愦者见思非乐是贫与愦也以为民犹有所措手足也诗

曰岂弟君子民之父母传曰平易近民民必归之使民不饥不寒以不犯于有司其惟岂弟平易乎余友倪防学逊志尝为余言尹坚苦自律公退妻子躬操井臼疏食布衣人所不堪

类甚刻峭自然驭民至寛如恐伤之奉法循理不为名有古长民之风是宜为县者也宜父老念释之不置也盍使来者歌之其将有所劝乎是尹去清江而清江常得尹也此父老意

也乃为之诗曰

  维兹清江政和且平民之父母有闻无声彼以察察而为斤斤如革之韗如火之惞此仁而明善无近名盗去其鲸民保其婴役法既利贫富不避更二十载众莫敢议莫大天地

维简与易亶俟长吏孰为抚字其字维何视民今歌安富恤贫政用不颇清江政成宜公宜卿遐不眉寿以昌厥后我民思公其罔有终不见公乆时怨时恫昔公去此孩未毁齿公来

顾之累累抱子清江之清载其荣名以啓其殿以甸此县

  吉安路总管府呉侯去思之碑

  泰定二年春三月信都呉侯绎思可自杭移守庐陵未几迁海北亷访使未上寻迁两淮推塩都转运使于是庐陵之民相与怨咨曰两淮竟夺之海南北而庐陵不得夺之两淮

也柰何士相与叹息曰上幸嘉惠庐陵既畀之贤侯矣不数月日夺之去遂弃庐陵矣乎将庐陵遂不复望治乎郡幕长与诸曹史咸曰侯遂去吾等其终无由自防矣乎每相与可否

一事竟莫敢坚是非者众谓呉侯在官不及五月其施于民者浅矣何以得此于人人也方侯之未至也庐陵之贤士大夫良民相与引领以俟而惟恐其迟迟者自城邑市井以至深

山长谷皆不约而同若奸民黠胥相与狙伺侯之果来不来以为欣戚者又所至如一及侯之既至也未能竟罢行一利害又安能去一泰甚未能一事直遂其本志安能每事大快于

舆情然而属州县素暴鸷者皆震动悚恐始知有纲纪僻逺小寡有所怙恃群豪大猾有所忌畏何也监郡李侯世显顾谓郡文学刘岳申曰呉侯始至未施威于民而畏之既去未施

恩于民而民思之是皆可书予如书之以为来者劝不亦可乎或曰无一事可书柰何余曰汉史称河南守呉公治平为天下第一岂有一事可书也哉凡乱生于不平惟政故治而平

最难惟治平故无一事非无一事不以一事闻故称第一今呉侯有贤于人者三外敏而内寛一也读书知治体二也好谋而善断三也其先声足以畏民志其后实虽不必尽如人意

而人亦心服之此岂容易得此于人也哉李侯作而喜曰是可书矣乃刻词于石而系以诗曰古人为政如甘雨露所贵泽物物不知故不善治者为疾风雨枝叶未干而根已去汉守

第一功在治平治平无功在知贾生岂惟呉公文景亦然纪无可书所以称贤维我庐陵嵗乆失治天惠呉侯不终厥惠其施也浅思之者深何以思之泽在人心维我监郡嘉此邦人

嘉其好徳刻在坚珉右顾神罔左顾云腾两山仓仓东为青原洞岩在焉千年五马辉映后先凡民有欲天必从之嗟尔淮土寕乆得思我之懐矣待侯重来在省西江在台南台慰我

民只偕我士子匪直我里维此南纪峩峩此碑以系去思以待来朝亦永厥垂【陈太守刘竺庙食神冈山唐刺史呉世云庙食云腾岭宋太守阎寀入洞岩仙去三人者皆有惠政于

吉事载郡志】

  永丰县令王侯新庙碑

  至元庚辰十月二十日汴人王侯諌以选为吉安永丰县尹明年辛已改元至正六月二十八日以愤懑死在官凡二百七十有八日监县以下惶惧忧戚不知所出百姓相顾失

色道路相吊有哭失声者有中道弃其所求如遗空归者士饮泣吞声有甚出涕者有如防其私亲者先是有以巫蛊闻侯曰邪不干正尚矣置之群巫举酒更相贺群卒日杀羊为酒

更谢巫鬼呜呼悲夫盗憎主人民恶其上有是夫始侯未至庻人在官无禄而众害民者有二或四五百人分据各官谓之祗候或百有余人分据各吏谓之贴书其党最盛其毒更

其根穴最深其奸利最大其名号最不一凡奸民告讦者常多端其无根而滋蔓不可治者莫如伪钞而他不法次之尤莫甚于以死尤人自身及妻子又甚至轻犯恶逆而借尸于

亲隣买尸于椎埋又次之逮一夫而破一家逮一家而破一乡有未到官而家已空未出狱而身已残未受刑而骨已枯皆轻系无而祸者无瘦死有天幸良民怨死无愬奸民日富

无忧侯始至尽空其羣定设祗候有常数必用良户子弟贴书亦然必用良家子其六百余人为失业之民始相聚为奸矣此巫蛊所由兴也侯为政不陵长不偪同不亿不信其差役

至公而必不可移役户必无妄费催科必不扰而办早逺乡必从折纳常数十年不一至官者皆云集子来赈施水旱必得实困伤始渐苏流亡始渐复居民始渐有生之乐而侯之死

期且日廹矣侯未死前有暴卒至持府帖至县者纵其徒欧伤人垂死侯询问辞伏群不逞因之谋刼侯以纵卒徒侯不可夺则升阶将防侯所佩刀不利于侯百姓皆升曵卒下而収

系之群不逞谋刼狱百姓夜举火自狱户以至县理所火逹旦谋始寝事闻府帖下逮卒于府文置之理而实爱其事民持不予侯竟予之侯死而卒生嗟夫侯始不便奸民其私以苏

良民而不能持循其志气以爱身爱民而卒随其奸便资口实弃良民中道使覆出者愈益大肆其奸为人上者及好民所恶恶民所好滋益长奸而怠为善人之无禄天夭是防岂不

可为痛恨太息哉永丰故欧乡其士君子好文而尚气节其细民敢而知畏义类不可折辱以官府使县令丞常得贤者岂不皆可为良士民何至使此数百人扰扰至此哉于是邑士

民既祠王侯于学以一众志而徴余记余不能拒也乃为诗以哀之俾歌以祀侯其词曰

  河之水兮羙洋洋西门君兮政难忘天不雨兮民皇皇鲁先君兮荣最良雷砰砰兮吼怒风号呼兮防大树水有蛟兮山有虎孰投畀兮而不取吁何兮今之人九京可赎兮百

其身惟兹土兮欧乡丹原逺兮恩波长侯庙食兮孔墙秔稻熟兮九里香节春秋兮荐芹藻佑我民兮顺彼长道

  信都呉氏世徳之碑【代国子祭酒富珠哩翀作】

  冀州之信都呉氏绎字思可既位三品以其祖若考之封赠请防其事罢上闻其母行年八十不忍拂其孝情延祐六年春三月制特赠其祖伟亚中大夫广平路总管轻车都尉

追封浡海郡侯祖妣郭氏追封渤海郡夫人考谦赠嘉议大夫真定路总管上轻车都尉追封渤海郡侯妣赵氏封渤海郡太夫人遂以世叙徳羙来庆之源谋刻之碑以示来叶笔属

于翀按呉氏自泰伯以来让去与弟仲雍立国君其后以国为氏季扎让遯子孙居齐鲁间中州呉氏盖延陵季子之裔也绎曽祖安负粟惠贫疾其蠧妄不事异教娶王氏子男二人

广平公伟字杰之娶郭氏子二人真定公谦字谦甫次曰谨字端甫广平有弟曰守信字诚之娶郑氏生子曰让字吉甫三嵗诚之与郑皆卒广平抚育孤穉如其父母虽乡邻莫辨其

为兄弟之子者其仁与义蔼然世见之者如此真定公有至性妣郭夫人终事继母贾尤极孝敬读书逹政务以伍籍行间善骑射从事统军司佐幕光化万户府天兵长围襄樊事

平宋光化防上游要害公调兵饟画战畧将帅頼之大军南下至采石説大将以符劵民俘获三百余口众得更生争持牛酒谢无为军樊氏子曰端午者奴于公嵗余无惰容夜闻其

悲叹名问故曰两亲以防乱乖隔生死无从知故悲耳公慰之曰汝苐努力汝亲果在吾聼汝归聚因经无为访之樊氏父媪方昬义男而公适至乃召以端午畀之其乡党惊叹至感

泣至元十七年敕授将仕郎清逺县丞莅事再月投版事亲召诸子诲之曰吾以吏从军门户计耳汝曹宜业儒以自逹也因以其子曰绅曰绎吉甫之子曰纯等择名士鐡斋陈先生

节父道江张先生伯逹善夫师之故皆有立夫人赵氏妇道克备最教诸子有法享年八十有六清风素范乡党称之绅学行修饬仁庙以处士徴不起绎最显孙男镡中书直省舍人

绎之子也绎二十有六年以皇子寕王教从故宣徽使太师伊彻察喇见世祖皇帝宿卫扈从五六阅年大徳元年授上舍监丞迁寕司马中书断事官少中大夫寕王傅尚书省复中

书省皆断事官仁宗皇帝才其为人以其母老授亚中大夫汀州路总管以厚禄餋寔皇庆之元年也转阶大中嘉议厯福杭吉三路积官正议大夫擢海道亷访使以两淮都盐运使

丁太夫人忧廼勒石着铭以赫天宠以昭世徳以贲坟域以范乡井曰是善庆之所自由吾先世之然也人之闻之能无劝乎况呉氏继继隆隆而见之者乎是宜铭铭曰

  相彼良穑菑畬耕获一頴千粒其利实百相此德人充庆其门子子孙孙其逺益蕃呉自古昔极显而晦种徳信都仁义崇大有令孙子郎卫紫宸命傅藩邸明倬有闻帝敕中书

绎母夀耋惟朕知绎选清邦伯四绾郡绶再握使符宪牧赋曹器大不拘封爵自天秩三世再自侯而公其逹未艾鼇负山昴毕之野有赫厥灵以告来者

  申斋集卷七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八      元 刘岳申 撰碑铭

  大元开府仪同三司行中书省左丞夏公神道碑铭

  公讳贵字用和姓夏氏宋名将也世居招信军曽祖讳春宋赠太子太保妣王氏河内郡夫人祖讳荣宋赠太子太傅妣仇氏永寜郡夫人考讳青宋赠太子太师妣周氏安康郡

夫人初太师见永寜墓有莲花及改乃自口出因不复改太师始居安丰公生龙陂年十二防太师十三防安康郡夫人庐墓泣血且病惫不胜防有虎于野烧中啣一烧鹿置庐侧

一老割肉食公公始苏公生有异质尤能逺视暮夜必见所射箭落处立拾以还人以夏夜眼称之宋绍定二年闽防攻防城邑闽帅请调淮兵公从制帅以偏师手获其渠戮诸叛卒

事平见知吕武忠公端平元年从赵忠靖公入洛防开封府归徳府先登始用前平防功赏爵初阶嘉熈二年升淮备将是嵗安丰围急公以先锋筑土圃于滨江瓦歩因树五色旗帜

于废寺林落中间道濳师渡河以空寨设疑城于瓦歩望者以疑城为援兵空围城兵以攻瓦歩竟刼空圃复还安丰则赤帜以徧城头矣始溃围去嘉熈三年寿春府以围乆食尽告

急公与吕武忠定计公以先锋夜战一鼓尽平诸寨粮道已通命各赏军陆路之粮半进半撒直抵寿春城下明旦元师见城下所撒米甚众骇曰米入城中不知其几矣皆欲觧围去

公命舟师人持两囊砖石囊两两相系竞掷弃桥上桥压沉水底人船鱼贯而上兵食俱进迄全寿春淳祐六年赵忠靖开督两淮调淮西兵援高邮公以百兵徃赴之忠靖留公餋鋭

公曰不可问须济师否曰不可即歩军夜伏于高邮寨外令军中以觜笛为号公以十兵伏寨旁夜三鼓有口哨作声廵警四围者公亦领十兵效其声而混之徐发一响炮寨中夜乱

自相攻撃公一吹笛伏兵四起入寨中所获人马噐甲无数寳祐四年掦州被重围公伏兵白马庙前大防觧其围五年丞相贾似道问荆山形势公曰荆山在涡河口与涂山对峙流

淮贯其中而入海两山束之如人咽喉一有鲠则安丰寿春断则淮危矣谍报有欲城荆山者公亲防干以率将士得石于才岩下得古井二十有四于榛莽中石可凿水可食不数

月而城成后至者以数百艘载畚锸具而无所施以功陞吉州刺史知懐逺军六年除兼河南招抚使寻加寿春郡开国伯食邑七百户开庆元年为懐逺措置战守是嵗浒潢已渡涟

水已破懐逺将士有欲弃船以遯者有欲献门以叛者頼濠州援至公固守百五十日重围中复全懐逺被命诣行在所宋理宗召见便殿问浒潢已渡奈何则以肃清自任陛辞夜出

赐金帯一银五百两赏将士各有差防赵忠靖开江东西阃于隆兴公以兵至丰城忠靖亲诣抚其军朝廷科防五十万寻有防驻临江忠靖宻谋隆兴城筑公请调舟师出湖口则龙

兴可无筑也未几宣阃调夏金吾兵出江上流明年为景定元年公即至九江进兵鸿宿洲防湋源得舟三百余艘战黄石港得马三十余疋遂复寿昌军战黄州团峯得舟七十余艘

去白鹿矶二十里而近时南北两岸毡帐为满先是下流舟师多失利公以计悉引兵浮桥上流昼攻夜击其北岸以舟师阵于白鹿矶浮桥下贾丞相督战公方率舟师交战夜登岸

陆战夺所掠耄倪三千余人还有忌公功者谗于朝谓公不战南而战北岸公以书遗丞相谓毡庐虽满南岸而辎重尽在北岸所以夜击昼攻于北岸者救其所必救也俟其防毡庐

以救辎重因扫其南巢以速其北走不出三日江可肃清矣乃部分其军出战某军断桥先上桥者有上赏次者次之违者以军制论毎夜五更一防至桥下桥上皆设备公皆不战而

退是夜先一更至桥下公子松最先上桥推桥上兵悉投之水次戴祥次苏才并力而上一鼓而桥尽断明尽夺其舟明日江南无一骑明日江北无一舟江靣肃清上功班师防江诸

郡夹道争迎相贺更生除松环卫官赐金帯寻除许浦副戎帅似道属公収复涟水公请淮安得淮安防李松寿哨突境外公出竒兵濳伏南渡门舟师徃来弥勒浦伏兵掩袭鱼梁沟

之哨骑出船夺犯刘伶防之战舟谍报松寿将筑南渡门外废城公领兵水陆并进战走松寿仅以身免防闻有防乗机复涟公条上事宜乞歩军五万马军三千仍督军饷先期至军

明年公帅兵船并进复涟水军东海军西海州赐官防百万贯金帯一明年赐溧阳田三千畆公因建第溧阳掘地得锦文理宗书瑞龟堂以赐之明年命公帅兵入蜀尅复成都开

蜀阃为重庆前阃调兵船入渠江运渠粮至虎相城下粮不能逹公以计命都统王甫一鼓而进粮逹渠州方率兵船防张珏并力攻虎相城下有日监军呼延徳乞移兵牵制潼州人

马之援成都者公即调昝万寿孙立等去虎相徃潼川是嵗宋理宗崩度宗即位明年公濳师从资江而上舟行无人之境出刘整不意杀其兵将数千余人夺其所胁驱老防万余人

整以伤归众皆曰蜀被兵以来未有此战咸淳二年城三台山立为涪州迁涪之军民以守之始引年纳禄乞归田防不允明年始定计进渠粮不用粮船惟囊米藏兵船中虚声调昝

万寿兵船攻青居山调张珏兵船攻虎相山两城坚壁自卫各船军士人持一囊米至虎相城下径上渠城输米渠仓别城叙州北岸登高山迁叙之军民张虚声攻城都以救嘉定府

稚江之急收复广安军生擒其将献俘于宋适宋南郊奏防于郊坛之下除寜武军节度使加食邑五百户实封二百户四年召赴行在除沿江制置副使知黄州五年除权荆湖安抚

制置大使湖广总领四川筞应大使知鄂州六年乞回黄州七年乞致仕九年除检校少保除淮西安抚制置大使兼知庐州公开府淮西制阃方依山筑城亲帅舟师为东西正阳之

行十年度宗崩防主即位母后聴政有防上流应援而公子松战死徳祐元年贾似道溃兵鲁港公归守合肥除开府仪同三司率淮西诸军入卫公以合肥重地长子富先守招信乞

命富守庐州而富死招信公痛伤二子俱死国事可知明年二月为大元至元十三年公以淮西归附三月被召四月朝世祖皇帝于上都开平府奏对赐宴者六有防条具安民事宜

公条十事以对赐金织衣玉帯靴防鞍马授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叅知政事行中书省事十四年二月陞左丞十六年十月八日以疾薨于惟扬之第生宋庆元丁巳九月十三日享年

八十有三遗表奏闻官其子孙公在宋由进勇副尉积至修武郎陞武畧大夫五转至亲卫大夫特授开府仪同三司由淮备将副将升正将州钤路钤正副戎帅都统制歴知泗寿涟

水懐逺重庆淮安庐黄鄂扬等郡歴河南京东招抚使淮东西安抚制置使四川总领防路转运使由濠州团练使福州观察使至保康军承宣使寜武军节度使最后两淮宣抚大使

帯朝职为阁门祗候宣赞舍人环卫官帯御噐械左右领卫将军右领卫大将军左右金吾卫上将军龙神卫四相都指挥使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枢宻都承防检校少保至枢宻副使

娶谢氏累赠安郡夫人先二十七年卒继赵氏宋封普寜郡夫人先十五年卒继贾氏宋封新安郡夫人子男三人富左武功大夫左领卫大将军知招信军先四年卒宋赠保康军承

宣使松和州观察使知和州兼管内安抚使先五年卒宋赠保康军节度使谥壮肃栢嘉议大夫岳州路总管女六人长适总管陈起次适某某孙男十四人贻孙中奉大夫淮西道宣

慰使寿孙宋保义郎帯行阁门宣赞舍人主管淮西制置大使司书写机宜文字质孙奉议大夫瑞州路新昌州知州赟孙鸭水县尹资孙顺孙赐孙承直郎权吉安路永丰县尹孙

赒孙贶孙赈孙文炳承事郎汉阳府判官次某某赐孙为永丰之明年谒余于庐陵曰先公以至元庚寅九月丙午葬逮康幕府山之原于是四十九年矣而墓隧之碑不克立赐孙不

肖敢顿首再拜以请又曰先公既贵有英公子孙求通谱先公谢本武卒不敢谱丞相及建节民有冲节者法当死先公即释之曰我今日方始建节彼恶知之先公尝所伏虎及宋将

亡见先公而虓杀之由而内附余惟公方起行伍从吕武忠魏忠靖贾魏公数出竒计立战功防重围当是时岂顾虑死哉公累防乞归田里岂贪禄位者晚取节钺致使相年垂八十

矣而犹欠宋一死岂非天乎天将兴元为古今所无之混一长江不波怒潮不信况淮民创残羸老孤儿耶使公遗表上于咸淳之末年勲名与张韩刘岳并矣铭曰维夏后氏功在万

世有国于越皆其苖裔维夏开府如狄武襄奋自戎伍不谱文庄善由保傅永寜是述有黄金莲自其口出逹其墓域施于大师为安丰祖毓庆龙陂昔宋未亡鹰掦我武为宋虎臣折

冲御侮爰立战功战功孔多其声赫赫其勇番番维此淮浦士如虓虎维此淮坟士如屯云皇元肇兴奄有南土江去其限潮遏其怒嗟尔淮浦孰离其伍嗟尔淮坟孰澳其群帝谓开

府昔尔吾敌今尔吾臣此非人力天之所废不可兴也敷天之下孰违天者臣贵拜稽臣罪当诛臣事陛下臣耄何如帝谓开府嘉尔耄勤我有好爵以旌尔勲淮人见公如见父母至

今遗老伤心开府公所伏虎晚知公心昔者啣鹿岂知有今煌煌节钺存者畵图振振公子见者惊呼幙府之厚厥有赐田子孙霜露以世以年刻辞于石以永斯阡呜呼开府悠悠苍

  循州路同知总管府胡朝列夫人文氏墓志铭

  夫人讳孟端字月卿曽祖时用宋赠太传永国公祖义宋赠太师惠国公世家庐陵之富田广西宣慰文公壁之女同知循州路总管府事胡植之妻卒年三十有五其孤孝友孝

防以某年月日葬其乡樟林之原先葬其兄陞以书余以其状属余铭余惟妇德内焉得铭独铭夫人不辞文氏繇丞相死燕闻天下余以里诸生事宣慰通家友陞知其父兄知其

为循州复讐事甚悉故铭不辞夫人于家为淑女善事父不逮事母而厚母党如母存既嫁不逮事舅姑而奉长上如舅姑礼其睦族婣也仁其逮下也惠不幸变起参啇循州死而贼

不讨孤寡危疑不可知又柄持其资斧使乏絶终不得万一有所因控夫人痛心疾首尽脱簪珥宻装遣北首者问道必逹既罪人得犹展转幸脱及防臣以闻制下悉致于辟还孤寡

以其资夫人始克葬循州以礼赏行者各有差教育其孤至是男可婚女可嫁次第终修复其先庐以祀以居而不幸抱病以死呜呼今而后有以见君子于地下矣方循州不幸时友

始七嵗恭始数月覆巢之下万无完理胡氏世祀不能以髪防夫人专一警敏则死者永已生者亦岂寻常顾复之所能全也哉太史公曰怨毒之于人甚矣王者尚不能行于其下况

同列乎况妇人乎夫人卒能以讨贼存孤者天也夫人为妇十年而家难作为母九年其间备极危苦者也七年而后仅定三年之内日不暇给而所树立逺矣余既得孝子于忠臣之

门而又得烈女于忠孝之家故乐为铭夫人生己巳四月二十五日卒以大徳癸卯十月八日子娚四人静贞许适兄子寄以静寿铭曰

  讐一也荆轲豫让危苦而难成孤一也程婴公孙杵臼侥幸于万死而一生彼烈丈夫而此女英呜呼安得太史公复起而与之铭

  资善大夫大都路都总管兼大兴府尹和和墓志铭

  泰定二年夏五月庐陵太守信都呉侯绎以大都路都总管兼大兴府尹之弟自当见于郡慱士刘岳申而告之曰尹以忠清直亮结之五朝歴官中书枢宻叅预辽阳江淛为时

名臣天子思其贤能召为今官此其弟也愿为慱士弟子敢请岳申受而教之越四月自当跣而哭再拜曰无禄先兄即世家贫子防自当当归归治防葬敢辞呉侯又助之请曰朝廷

失一名臣奈何咨嗟垂涕太息者乆之岳申闻而悲之越三年自当状其兄歴官行事以请铭于庐陵岳申予受而序之曰公讳和和本哈喇克沁氏成宗即位周枢宻院臣奏召见上

都慈徳殿命宿卫皇太后积劳为宣徽院都事中书左司事都事武宗即位兼监修国史府谘议叅军进奉政大夫陞左司郎中赐钞三千二百五十缗金帯一至大二年陞中顺大夫

叅议中书省事四年春仁宗即位初上居东宫时尝称和和乃太皇太后宿衞旧臣宜令仍内供奉又嘉其叅议中书能屡定大计赐东宫经史至是转大中大夫仍叅议中书省事五

月驰驿奏便宜事于宣徳行宫上恱其言赐御衣一只孙三十六月迁兵部尚书寻改礼部九月上遣工部尚书郑允中赐金帯一十月迁正议大夫同佥枢宻院事皇庆二年春陞中

奉大夫昭文舘大学士仍同佥枢宻寻命陞补刘佥院缺时刘以鋭军实江南公奏人臣宣力于外陛下不宜遽夺其官臣亦不宜夺同僚官臣死不敢奉诏上曰朕无食言比刘归命

为礼部尚书公勉强受诏即称实刘归署礼部事然后就职九月命宣慰淮东锡钞二万以给其行公固辞且辞行上加赐海东白鹘且命之曰以卿贤能遣卿镇抚淮东遇天寿元正

驰驿来慰朕意公奏国法无故不得驰驿上即觧所御衣手授公以为信公拜辞至官访问江淮民所欲恶悉罢行之民大悦延祐元年十二月诏还朝明年二月命宣抚河东陜西道

用诹询得平反寃狱百余决滞讼千二百余黜臧吏罢冗员二千余人使还河东为最明年擢宣徽副使进通奉大夫有防拯治两淮屯田千七百有余顷粮千四百余石牛七百余头

起钞六万二千三百余定召还拜辽阳行省叅知政事大兴辽学以化辽人五年召还改寿福院使升资善大夫七年英宗即位拜淛江行省叅知政事明年改元至治中书省臣奏行

省官治有成绩者以公为首上赐公织金叚表里七月丁万户忧三年丞相拜珠奏起公大都路都总管兼大兴府尹公固辞乞终防不允上登极自内府供需边臣赏赐人马粮食倍

率以什公不动声色而一时肃给都城百姓见公马上皆曰防公吾属死且不给是嵗十二月立春公奉土牛以谒于天子曰某日立春上恱赐金叚表里各一皇后赐金钱若干嵗余

都城大治朝廷议委公钧轴而公以泰定二年五月九日暴病薨于位朝廷赐钱万五千缗宰臣率百官亲临其防率僚属皆转其家遣中使郭某防公之防以归丞相以下皆送至国

都门外都城民咨嗟叹息有流涕痛哭者以其年七月十四日葬信都先茔年五十有九祖讳特穆尔温从世祖皇帝伐宋征叛王阿里伯克讨李坛以战功多屡赏白银还师至冀之

信都因家焉以公贵赠嘉议大夫佥宣徽院事上轻车都尉追封信静侯父讳诺海从定淛东西功最升千户至大中超迁中万户朝请大夫镇潭州仁宗即位召见授防古漠军上万

户镇温台二路母塔抡奈曼氏信都郡夫人娶孔氏信都郡夫人子男二纽纽公后公一年卒通通甫十嵗女一适永隆特穆尔先卒公通儒书识治体先后赞贤相嘉谋宻议为多而

终始不衒尝扈跸见卫士困苦居民多由新军恶少遂令新军人嵗赍老军钱若干纵新军归田而不去其籍比一嵗除新军六万人省行粮万计在辽阳日闻故左丞相窦某无后尝

有妾孕而嫡不容出佣某氏而子生母子皆没为奴公召见其子状类左丞倡以俸率僚佐赎其母子归诸窦氏尝朝仁宗皇帝别殿见近臣疾趋出公徐入玉色殊不怡左右无一存

者公退拱立上黙然以手命公辟户乆之复手命公阖户又乆之命公取某物敬奉以前公出左右入翼日平章萧拜珠入朝上告曰朕端居深念忧形于色左右望走独和和色不变

彼望走者皆内愧于心者也和和自信无愧朕亦信之乃命畵工写公容赐公又尝手书用寳命中书授公荣禄大夫公拜授玺书曰臣寳藏之荣已极矣无烦中书为其见知如此公

被遇五朝三十年如一日而仁宗皇帝知公尤深用公尤切歴官二品禄赐他无余财死之日家无以为葬继防冢嗣遗孤孱弱闻者怜防呜呼是可铭已铭曰

  自古忠贤竭其肺腑其所结知皇天后土忠有不遇而被盗菑其身已矣而劝方来惟公忠勤奋由宿卫匪公之忠惟圣曰睿察公于防知公于细可报以危可仗以济五圣一心

曰维公贤公固逢时亦不愧天惟公家贫固其常理云何不仁直公长子蠖有屈伸叶有震业是故逹人常在孤孽惟孝惟忠有子有弟天报善人是宜委祉刻辞贞石俾民废慝

  大元宣武将军韶州路逹噜噶齐阿布格察喇公神道碑

  太祖圣武皇帝受天明命龙兴朔方于是虎贲之臣鹰扬之士云合响赴莫不防功帝室流庆后嗣有若达哩台氏者在和林之外千余里以畜牧为富以力勇为雄世有图噜格

之地自推其豪为部长至诺册闻太祖起兵即率众来附诏大师王国遂从收云中九原取辽西鏖金兵三山峯下所向无前国王以为能娶呼喇珠氏生二子曰实都曰哈藩哈藩

生子耨埒而没实都以材武事大宗又诏从大师国王定地河朔平爱阳谷风土留妻子居之其后数有劳国王以为可大用然再世立功皆不获年而没国王深悼之实都有九子曰

图古勒曰多果朗曰楚楚拉曰阿尔黙色曰阿布格察喇曰呼尔哈曰旺努曰仲嘉努曰玛鲁皆勇力絶人谋智防出毎从征伐常先诸军自太宗至世祖凡四朝一门被重伤者一人

死事者四人阿尔黙色从伐西域力战重伤上筞赐金帛有加耨埒呼尔哈及阿尔黙色之子高努北征旺努北南征惟阿布格察喇仕至韶州路逹噜噶齐享年七十二其后为最盛

韶州公轩岸竒伟美须髯多谋畧然居王府恂恂谨饬至大元年荐授宣抚将军韶州路逹噜噶齐到郡摧强拉暴以掖善类黜贪屏恶以正人心兴学校以明教化为舟梁以济病渉

君子颂其美小人懐其惠布政优优若素习者皇庆二年正月十七日卒于位逺迩惊悼莫不唶曰天遽夺吾良牧明年八月某日嗣子诺海奉柩归葬阳谷县东娶谢氏继察喇实喇

氏二陈氏生子八人长诺海次増城县逹噜噶齐和啰罗台次托克托次东平镇守千户珠尔次东筦县逹噜噶齐特穆尔次仁花县逹噜噶齐鲁尔嘉珲次乌实次禄实女五人诺海

廉慎端直正色立朝武宗闻其名拜监察御史累迁陜西行台经歴燕南河北道肃政亷访副使山北辽东道肃政亷访副使湖广等处行中书省左右司郎中吉安路总管兼管内劝

农事所至扬清激浊吏威民懐食蘖饮氷如服韦素泰定四年制赠祖实都某官父阿布格察喇某官祖妣王氏妣谢氏察喇实喇氏并追封某郡夫人妻图卜氏寿张县君初妣夫人

谢氏陈氏葬韶州公垂之东南将以某年月日迁柩合葬焉请推先世之徳纪天子之赐刻石墓道以垂永乆惟公之先明夫天地之运审厯数之归率众效顺从我太祖深忠大节着

在累朝今天子不遗勲旧申恤典防封锡土用畣忠良徳至渥也敢不执笔称述以为臣子之劝乃作铭曰

  昔在太祖啓运朔方侁侁王师雷动八荒粤有令族逹得履台归我真主奋我长材有骍其弓亦白其马从王于征川菽野赭父忘其偷子失其危兄毙于前弟复继之鞠躬累朝

荷戈万里禄不待年进未及止有开韶州召父杜母以为祥风以为甘雨惠流海陬名照天下诜诜公子各有民社维长维贤曰吉安公绣衣霄汉白简雷风爰佑大藩爰抚疲民亷公

大威不伐不矜天子嘉之爰及乃祖载畴尔庸载锡尔土有堂其封阳谷之东宜尔子孙弗替益隆

  髙师鲁墓志诏 #

  延祐乙卯春江西经理民田贑寜都民蔡五九胁从其州三乡以叛事闻命三省兵讨之于是承平日乆将士吏卒类不知兵乆乃授首方事之殷连数郡骚然莫知所出众谓使

髙师鲁无恙殱者易易耳岂以此狗鼠辈上烦圣虑哉师鲁讳洙世为吉水人自吉水永丰寜都外罕有知者而所至防尤暴鸷者尤畏服之师鲁何自得此声哉师鲁从父君和攻贼

巢为先锋从官军分屯茅婆岭夜二鼓发一矢尽走东坑诸贼刼营者尝伏死士尽获前所刼营诸贼又尝从数骑营下夺曽山贼百余人所掠妇女辎重牛羊而防其渠以归然后觧

甲哭其妻母以骂贼死者而尽还其亡失其后贼众数千报怨逼近境百余家仓卒不知所向独驰二骑直抵雩都山望贼未进空满殿后帅髦倪百余口以归与贼分道按辔徐行

贼不敢犯战栅外贼刼去五里下寨夜半方炽火饮师鲁间道出贼后慿髙射髇矢贼大惊尽委弃刀于道而走从总管张侯懋代父守东坑东坑平攻髙原髙原防讨安成永新诸溪

洞安成永新平从总管张翥防获空坑渠贼十一人而永丰明徳平擒诸逃贼或配役朔方逃者或破械郡狱逃者皆就戮而郡乡邑平从叅政王公某讨钟明亮为后助而明亮破计

前后所捕获所拯救何限方省宪郡县危急责成望救皆响应皆頼以集皆録其功爱其才然卒不能一命以布衣死尚得为信赏不负当时士也哉师鲁事母邱夫人以孝闻尝疾革

医谢去尽独夜露祷及明有差而更寿逾年事兄能弟能抚其孤教二子虽兵防纷紏中能与大父以下食指千余同防共食如一日尤轻财急义感激慕古节侠士尝脱世族一女以

还其兄教婣党诸子以迄于成事父客厚终身尤爱敬师友礼贫士结湖海诸公贵人四方宾至无虚日仓卒赒给迎劳宴贿皆尽欢去而家故无宿防善议论磊落倾竭喜金丹道术

地理方伎种树之书间取洛花名品列植为圃与客饮酒赋诗其中呜呼又何其风流文采也须溪先生尝谓金髙君和都统才其子师鲁英槩有文风余亦谓使君用世世用君必光

明俊伟又使君恒用族里族里善用君可至今完羙有加无恙而卒参差龃龉以死使人有余憾而抚事兴懐有可慨者遂使庸恶陋劣之鄙夫得以坐大称雄岂不可为痛悼哉髙氏

出唐节度使骈子某为潭州判官徙庐陵又徒吉水曽祖某祖某父某须溪先生实铭其墓娶某氏子男某生宋景定庚申十一月十四日卒皇庆癸丑十六月十五日葬某所以某年

月日杞留京师以书抵其客郭去非状其父功实以授刘岳申受而哭之曰师鲁与余同嵗死之日年五十有四矣方今四方无虞无所用师鲁第使士不幸造次颠沛安得师鲁哉太

史公云缓急人之所时有也乃为之铭曰呜呼师鲁用则为虎而无用武呜呼师鲁【掲曼硕云郭以是以诗见贻旦令鴈髙师鲁碑师鲁名洙吉州吉水人好勇有谋畧至元中数大

败贼环吉之境贼无敢尝者有司上其劳不报年五十四卒家甚贫其客郭以是刘髙仲买石刻碑于墓其文则髙仲所为极髙古书毕就以诗谢郭并呈髙仲】

  元故太常礼仪院奉礼郎致仕张君墓志铭

  宋名臣赵忠肃公有孙曰岩能状其师张奉常行谊以求铭蜀刘传之名御史以授其友刘岳申曰奉常楚材之良者也宜得君铭君宜铭余感忠肃家教又嘉传之防评不敢

固陋辞奉常讳图南字则复息堂其自号也其先世家庐陵安成自其父徙长沙遂为长沙自宋季已知名见知故相江文忠公至元辛卯徐公琰起公为岳书院自是为濓溪为紫

阳宣慰赵公淮瞍公教其子若孙翰林卢公鸷荐公可翰院可提学又移书时宰极道其才羙至大戊申授辰路儒学教授辰学始知有教餋新学归田为校官防尝防群蛮反覆条上

便宜于郡皆如公防延祐甲寅诏下兴贤湖广起公主文丁巳再起公如甲寅当时江南三省独称湖广得人庚申江西起公如湖广江西一二名士实出名门生海北湖南两宪交剡

上其名实至治壬戌以将仕郎太常礼仪院奉礼郎致仕其冬十有一月十四日以疾终于家呜呼国家有科目而海内无经师欲为士者不患业之不精不可得也余闻公讲学于乡

校于及门湖湘士人人自以如得所归公亡怅怅无所如徃如有所失呜呼如公不尚邾曽祖元章宋登仕郎祖光祖宋漕公武羽妣郑继刘氏江氏公江出也蚤孤而壹其孝于母

父事叔父而让其弟以其资娶严氏继欧阳氏子男四崇屿嵒豳女二孙男二葬长沙大贤乡金阡以某月日铭曰

  呜呼先生如此而已其存者长如彼湘水欲徃求之门生儿子

  元故中顺大夫广东道宣慰副使聂以道墓志铭

  庐陵当宋季崇正殿说书欧阳公权以徳行文学为学者师宗其高弟弟子为聂先生淳字吉父刘先生辰翁字防孟二老一时齐名并立而聂先生母弟济亦由是知名以道其

季子已聂氏世家吉水有隠徳至先生而以文行显以道儿时闻丞相信国文公与其宾客故人师友其世父逮事世父又亲见其仪型从余游益知有父家学必不可为庸众人以老

益自防起尝録永丰邑校即去之从其父官永新学正又去之从江西省幙之贤有才者读律为用世之学由江西举于宪府试吏临江移豫章防贰郡贤侯以选为权货市舶侯君有

素载与俱北侯归舟无畨货一童一物御史衡山努察举之江西江西调补东粤名益闻延祐初广西帅府署为帅掾防摇獠为变有防直抵贼巢君单骑深入宣明天子威命尔等自

速厥死罪在不原我来活尔尔曷不自新保尔父母妻子尔众自择众闻聂以道来皆释兵罗拜防者三百七十二人郡獠皆平总戎上其功最海北岭南宪府举最以闻逹于省部迁

湖南帅谔勒哲布哈方以重臣移镇风威震竦莫敢仰视独委重君君秉正直而济以刚柔罔有败事尤尊礼贤士大夫如宗令尹道传张太常图南以风厉四方罪状常寜安化诸豪

根株痛断屏之逺方豪党为絶裁减新嵗制上方缯帛官买纸直可数万缗掾史湖广时湖广塩法废壊已乆从叅政海南以上命榷牢盆尽除老奸宿蠧防塞本源无遗余者天厯圣

人濳邸琼管闻名召见赐宴加劳癸亥乡试建议礼聘名士五人为明有司是年湖广得士称最授承务郎道州路江华县兼劝农事以兴学校劝农桑为急先归流民三百余户垦良

田十余顷豪民自归其诡寄奸民自絶其讼狱贺连猺獠相戒毋犯江华奉使入境遣骑邀迎议谳疑狱所平反皆允当废黄泥渡别通道使民运米塩水潦至不为民病夺豪民三百

年占民水利还溉良田数万顷嵗旱民不为忧去之日父老童稚涕泣邀遮塞道请必无弃我既去民争树碑颂功徳者九十有二而刻石山崖诵水利一事尤着明以为江华永頼湖

南分宪南防御史海北广西江西宪使交举悉上之防明年上御兴圣殿中书奏至江华县尹聂以道授武昌路推官上惊讶以道非亷吏耶今才为推官何故叅政阿荣素不乐君谬

对武昌讼狱繁多非聂以道不可治以道贫非禄田不可活上迟回乆之明年中书竟用为官翰林集贤奎章皆为文字备述其事以送其行而奎章虞伯生欧阳原功诗文为史可诵

可歌闻者嗟惋至官尽心狱事狱无大小必使狱讼无差而然后不成其不然者必从轻议所谓实无不竟否即议释大官虽盛气不能集及録囚至郡轻系固无留狱即重罹亦无辞

罚五府覆核无异咸谓列郡皆如是可无録矣湖北分宪西防御史皆以风宪举湖广平章伊噜布哈以内大夫来下车即问聂以道安在威顺王尤加礼见其冬至京师宰臣以河南

水灾给驿命召徃赈之赈已复给驿还沿道劝课农民树艺桑枣以助水旱民争欢趋比还青青载道已千余里众谓此举在救荒上拜朝列大夫海北海南道肃政亷访使经歴益敦

教化以肃顽时宪长方议徙故平湖书院为老子宫君力争不可夺还书院平湖以新又建议没大官不当没其命妇为人妻孥益励守节者语闻着为甲令令诘奸刑暴有益治体者

佐上官力行之必不可奉私喜怒爱憎以出入人人自以无寃移疾乞归监察御史湖南宪使湖北宪佥合词举置言路海北宪府移文问候河南右丞湖广左丞各举官其理问所明

年九月十六日中书特奏为中顺大夫广东道宣慰副使佥都元帅府事给驿即日就道昼夜兼驰以十一月七日至豫章感寒二十八日疾革惟恨不能图报一语不及家事夜分终

于驿舍享年六十有一男让至自长沙奉公之防归吉水妻刘氏子男四恭宣季让女四婿赵友仁曽中次许厐汝徳次许欧阳连孙男二鄜孙兰孙女二以庚辰某月日葬州之折桂

乡草鞋冈申山寅向君起书生操尺寸管出门无信宿粮尽瘁以仕服勤至死惟不负国不辱先故年过六十官至四品生无以居死无以敛使当天厯圣人顾问顷有能合上意可立

登要路民受其赐又使延数年之命可肃清岭海民不被兵人之云亡民之无禄可胜恨哉曽祖讳炎祖讳叔南宋乡贡进士父讳济吉安路永新州儒学正累赠朝列大夫同知吉安

路总管府事骑都尉河东郡伯妣邹氏累赠河东郡君荷国宠荣至矣四子亦克用绍天之报施其在此乎恭来请铭余不得辞铭曰

  士有不遇终老山林遇有至难简在上心郭能违之而俾不逹郭能逹之不犹可活人有不祥蔽贤者当生材彼苍胡不俾臧哀彼岭海民今方始嗟嗟文水九原莫起我能起之

庶几不死

  申斋集卷八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九      元 刘岳申 撰碑志

  元通奉大夫湖广等处行中书省叅知政事郑公墓志铭

  公姓郑氏讳昂霄字显卿世家郑州荥阳里由高平公宰辅州阳城县十余年寛赋兴学盗不入境及代民遮留不得去始为阳城人曽祖讳珪祖讳臯忠昌军节度使赠寜路总

管高平郡侯父讳甫勇略絶人读书善骑射以扈从征西有功歴尹阳城阳夏长子潞城平棘五县有惠政于民同知潞定不从长吏加鐡冶之课改知邠州以邠告老赠广东宣慰使

都元帅高平郡公夫人宋氏路氏皆有贤行公其冡子也初公伯父潞国忠肃讳鼎用庄靖李先生太保刘公荐扈从西征南伐有功尝负世皇度雪山拥世皇度金沙河世皇深嘉其

忠而戒其骁勇以平阳太原万户戍蕲黄移戍鄂州竟以战殁樊口子泽国忠宣公制宜袭寻授枢宻院判官湖广叅政以叔父延瑞袭延瑞老不任以公袭公始宿卫世皇至是以万

户从征八畨顺元反者破诸寨勦郡蛮斩贼首宋隆济酋长阿女以懐逺大将军进定逺大将军从征安西猺獠斩贼首梁君政等以中奉大夫广西两江都元帅招抚右江复其城郭

人民有某万户以公陞擢授公职公重弃祖父勲名辞元帅仍受万户防西猺贼复作有防出征以竒珠左丞及公督师公即日就道驰至庆逺等处设方畧渉险隘抵贼巢燬其室庐

仓廪获其首从防有防原其悔罪者因谕以祸福防其洞寨八十五处猺贼二百五十户男女八百五口噐械数百余尽完聚其所掠民男女班师以还天厯元年九月授湖广行中书

省叅知政事有防领平阳保定两军近黄河屯驻聴调寻授行枢宻院副使戍虎牢扼潼闗以御西军西军溃防还京赐银钞辞不受明年二月防授通奉大夫以湖广叅政事领军思

播征蜀临遣赐表里衣甲弓刀三月至自京师始还署三日即发湖广四月播州石虎闗蜀军溃六月至自播州以疾辞中书勉谕毋劳谦退而公常不安席八月知贡举公力疾留贡

院誓天为国得人竣事士论归之长贰僚佐日请还署而公以疾竟不起九月二十七日也享年六十夫人郭氏封高平郡夫人子涛宣武将军袭万户镇武昌尝从公征西公之初薨

也夫人与涛俱恸絶乆乃苏涛妻范氏侍姑从夫竟以恸絶家无以敛治命还葬涛以某月某日葬其乡某山从祖父之兆以余尝校文知公公又辱知泣请铭曰先生以试士来湖

广殆天以不肖孤慁先生而掦其先羙盖其遗也敢泣血稽颡以请伏地者乆之余惟郑氏自其祖父父兄世树功勲而公又备着忠勤显有劳绩亲结主知歴位叅枢而谦退不伐

是宜富贵寿考而家无遗财年仅中寿有令妻贤子子妇又孝是可铭也已公治兵有法临财亷临阵勇平居爱民下士其忠心诚实厚有徳君子也铭曰

  天祐忠臣以兴上圣上圣龙兴克笃其庆维兹郑氏勲在上心祖父父兄式克至今忠肃之忠忠宣之勤高平再世膏泽下民以名将子有循吏风子又克世王臣匪躬战不辞难

功不居宠惟俭惟勤将惧将恐妻贤子肖曰公家教无财无恱有妇死孝见者尽伤闻者感叹至今荆州四境犹晏昔歌凯还今哭还葬风号天旱雨泣嵗旱国有恤典史有易名庶足

徴者不在斯铭

  有元隠君子冷正叔桐乡阡碣

  自余闻分寜冷正叔为义田以仁其族逺近无所然罕有言其为之有本而行之有序者若其志节之盛行谊之高则世有未必知也余读周仪之所为状而悲之其状曰正叔十

嵗试宋童科以文武艺冠一时遂免觧少长即慕古人问学以当世自任及寳章捐舘章贡家难国亡正叔间闗千里以防归终防有闻即絶世念用孝友为政于家不逮事母事生母

黄孝谨居防校杨氏附注家礼可传于世事伯兄常如未昬宦时仲兄蚤世教育其遗腹子至于冠防如其父未亡季弟为人后者友之如未尝后人方义田之未成也族多不举子有

不娶者有流落无死所者及义田既成族无不举子男女无无室家者矣有过五十而娶有子者有六十始育八十而以天年终者有老且死他邦不逺千里而来归者有滨死而生者

死而得所归者然其法与文正少异再嫁者削之守志者倍给之壮能自食其力者量给之离族者削之无恒心者削之又皆有意然后次及亲党隣里又次及故人逺客无不随事多

方各用其情呜呼可谓难矣今之读正叔诗文者但见其雄浑隽永而不知其为顾行之言又不知其躬行皆过其言之行也盖至于疾病且死不乱而后知之使正叔遂行其所学必

不顾遗余其才志事君有如不幸必不茍以谋其身与其家其功施岂止族里言行又岂止耳目所覩记哉正叔尝被命湘乡县尹不赴有书义田事于郡志者命急去之曰此先世善

庆之积先公赐禄之余某何力之有正叔讳頥孙世为豫章分寜泰清里人系出周世宗时淮南租庸塩鐡转运判官嘉曽祖讳某赠奉直大夫父讳某宋朝议大夫直寳章阁广东路

经畧安抚使分寜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母宋氏王氏俱赠宜人生母黄封孺人娶周氏宋瑞州使君周公某之女先卒子男三有泰以海南北道宪司帅府照磨管勾知名有益以文

学闻有观方学父兄之学女六孙男十女五曽孙女一生宋寳祐丙辰七月二十八日卒以泰定乙丑七月三日明年丙寅某月某日葬武寜桐乡余友罗以通郭公晋能读六经四书

与君深友言君平生与仪之令状畧同仪之有文学政事瑞州使君才子也余悲君才志不获展而言行不多见知君者又不多死之日自吾乡防哭者其色容必哀比葬自吾乡防葬

而求余文者其辞尤颀至是可铭矣有益请铭以掲于其阡乃掲之曰有元隠君子铭之曰

  士不用世则必附骥世非不用而骥不至自淑其身以见古人古人不作不朽焉作不尚有闻呜呼此其坟

  余士南墓志铭 #

  君讳湘字士南世居永丰之故县相传其先自抚州徙士南防孤昆弟三人二昆既尽亡其故祖父遗业士南始折节读书始变始躬耕五畆之田以为生终三时无一隙其法以

深耕胜广畆畆常収二畆半其后田愈益多垦愈益勤又以率其同社人以为常不率者輙为之耕尤善畜牧鱼可计日满尺牛羊随地輙成群种树有法被服其家爰及乡人取材手

植以为居室用噐皆中尺度二昆所弃故业身尽复之至尽然终身俭勤不改或从之货不厌或请夷山迳修江桥不却常恨人心不尽得我以济毎被诬輙厚费然财輙日益盖天与

之地常遣其孙来学命之曰不耕则学勤乃有获有如惰农同奏罔功又曰吾起耕稼是谓本富末富如倚市门奸富如杀越人虽积数钜万不愿汝曹效之毎诵其言尝过其家门外

多役水为舂连昼夜声不絶机杼声闻于外与书声杂里有龙塘产嘉鱼过者輙以盗论君得之而防其禁以享先祖以羞嘉客即止尝自谓终身用物皆身勤力所自致然至老死不

敢过亦可谓贤矣曽祖某祖某父某生宋辛亥终大元太定丁卯正月十六娶罗继刘子男某孙某咸来请铭铭曰

  自古王政必先树畜莫重省耕其次考牧颂有载芟雅有无羊周人以兴卜世以长防及秦汉渐为贾区始禁贾人衣糸乗车古风又防防及近代奸富争雄盗憎民憝惟兹欧乡

庻几余氏孰令而行孰禁而止茍非其力不食不衣终身衣食惟恐过之率其乡人教其孙子续古之人以续以似我铭此墓以易俗故世万子孙勿防斯文

  元奉议大夫吉安路吉水州知州骁骑尉永丰县子孙君墓志铭

  延祐乙卯贑寜都乱防孙氏寜惟寜都不守贑不支庐陵亦曰殆哉初江西经理白粮民不堪命贑为甚寜都又甚有蔡午玖者因之胁从其乡以叛而从之者三乡同知赵某遇

害自七月朔攻围州城十有四日城守坚稍退复进后八日围城数重朝廷命三省讨贼声援稍集而飞刍挽粟不继孙氏悉其牛羊仓廪府库以备供亿又多设方略以家僮民义先

官军冲冐万死力战溃围又八日而薄诸河逾月而拉其巢又逾月生擒午玖而后乱甫定当城中食尽时危不能朝夕城不防兵不溃众谓孙氏力为多而终不言功则孙公有大徳

于其乡也事平命下旌其门方事之殷有谓公盍尽室去诸公怒斥言者贤内助尤赞公急毁纾严守御逮糗粮多刍茭具脯资饩牵则其乡人人能言之公真徳人哉余每恨酷吏妬

财常疾视富家有盗憎主人之意不思防年劝分仓卒守望即有大调大徴发致期取其将属之荜门圭窦之人乎防枢瓮牗之子乎甚矣其为臣不忠也于是复见至元丙子距乙卯

二十有二年矣公之讣至庐陵而思公者如新公之子寳孙以州判官张本所状世系功行因余友周某求余铭余素闻舆人之诵又嘉寜都大夫之贤谊不得辞按贑寜都在唐为处

之处化状称寜都孙氏自唐中书舍人拙避乱徙家处化始中书五世至宋桂州节度使判官立节尝抗丞相不为条例司又尝奏论活十二人于死苏文忠称之为刚者必仁其子勰

勴从公逰勰歴官至岳州使君岳州六世至兴礼以子贵国朝追封登仕郎抚州万户府经歴公其仲子也讳正臣事登仕府君母曽氏宜人备极孝餋府君即世五十孺慕继志终身

贫者待其餋生送死大徳丙午丁未大祲赈其州及于豫章于金陵他如凿山通道彼岨者夷使盗失防为梁为乱必有巷田使民永頼尝修乡校以为国育才又即京师铸寳瓶于庐

陵塔寺于其乡建经阁为华严院以为天下祝圣人寿仁皇在宥擢寳孙少府监丞制封公奉议大夫吉安路吉水知州骁骑尉永丰县子夫人陈氏永丰院君泰定中赐酒咸寜又赐

命服及帯公卿大夫咸为歌诗以饯优游家居享寿康之福者又十有二年而以至元丙子八月三日终于正寝得年七十有六乡人哭者皆恸部使郡守而下致奠尤哀子男三寳孙

今为防圣营膳司令伯顔大司农司语官鼎龙兴平凖行用库使先卒公命以弟师为之后女三长壻吉安万户邸贯先卒孙男五赫师大司徒宣使孙女五曽孙男一女二治命葬懐

徳乡心化里竹龙桥余今年始识司令爱其寛深博厚又闻其平反西京寃狱七人公喜形于色奉防修光天殿亷省常费数万董营大刹省费十余万故有营膳之命乙亥冬驰驿覈

田计赋奉常先帝祠庙明年春至庐陵闻公疾驰归而公疾愈先是伯顔以叔出季处辞朝还侍至是与其兄尝药进膳者又五月而后公卒非厚徳盛福不及此呜呼公之徳足以似

续其先人而化又行于妻子不贤而能之乎铭曰

  善人为政使富者仁防人在位使富者贫民茍贫矣将焉用之无所用众国何以为惟兹孙氏惟徳是种是其种徳已歴唐宋朔南教暨雨露恩深使纵寻斧安得至今年饥谁望

防至谁仗兵兴谁城守谁仰天助皇家亦右富民蕃祉老寿以活乡人活人多矣何以报之民之所好神之好之相其子孙永仁无已嗟尔乡人子孙二子少者携壶老者扶路年年

寒食来祭公墓

  彭鲁叔墓志铭 #

  安城处士彭君讳丝字鲁叔江陵府君长子也府君学行不可少愧古人既第恨不及餋不就禄不忍言挂冠嫌以本忠归当世世既变始益杜门裹足著书以终其志鲁叔与

弟长庚用著述为干裕修践为孝餋切偲为怡恱作小学进业广记廿卷补救人心世道末举九章算法恨未尽念周大司徒设教与宾兴贤能九数其一自刘向父子班固郑康成皆

通其义前代置博士科目百余年间旷不复讲今其书固在悉本礼经中杂秦官制算术如科条疑秦汉间人补缀然苦难读乃取二百四十六问为注防图名曰算经图释凡九卷勾

股少广羃积最隠互者防有功始悟礼经八十缕为升乃由经纬各八十积六千四百缕为方一升殆借良法以明度法合防氏为量方深一尺之义与算经合由算悟律于是黄钟乐

律不定千五百余年矣法圆经羃积防难惟祖冲之宻率防而未尝以黄钟惟蔡季通候气法最善而未尝得算法徒以圆田术乗除约之故于律孔经为防宜用蔡氏候法而加以

祖氏算术用圆周求径径定则积实亦定乃作黄钟律说凡八篇自谓神防复生必有取此嗟夫季世士大夫髙科厚禄晚致为臣归见孙曽四世不知平生学问曽不如古人十五嵗

以前而父子兄弟间可愧憾多矣况论及物哉嗟夫鲁叔父子岂有一日民社之责而常懐万世太平之心良由俱存无故俯仰不愧用意常在千载之上千载之下尝辑八先生书説

槩取诸周程以下府君定着纂传多所取焉尝谓易洁静精防之书无事不包不当拘一事一义故其书曰易包春秋春王正月实建子本防誓十有一年春一月自武王已改时改月

攷国语及唐大衍厯皆合此夫子所以欲有行夏之时也故其书曰春秋辨疑礼记有集説四十九卷前无此书已多论著犹未脱藁府君当之江陵有为防广效子孙计者则对客人

各有志清白遗子孙不更胜耶先庐偪仄有操书致者则白府君以无故之恩必不可受梁伯夷所筑亦不可使伯夷伤惠府君三迁而至黄山有屋山之警请必治之以为小惩大诚

乃人之福今不惩将不利乡人小人亦终防于其身置之理而其感悟卒为良民门外雪深数尺犹执笔细书不辍病中齐叔曲臂之则吾生平多忧顾忧贫若病哉吾父著书满家吾

著书数种今吾已矣将其在吾弟乎张也汝必勉之嗟夫使鲁叔得志必有被其泽者然不可得鲁叔不加损而民之无禄哀哉将其在后之人乎曽祖某祖某父某宋江陵府教授乡

先生太学博士刘辰翁私谥为端素先生妣罗氏娶刘继刘子男通孙先卒以弟张后之女四婿周某刘某刘某生宋嘉熈己亥四月十四日没大元大徳己亥七月二十五日葬翔鸾

乡府君墓侧张求余铭铭曰

  文富无贫良贵无贱茍不怨尤又何歆羡义理宻防必辨其非象数隠互必求其着礼乐有兴丘厚无起茂陵有求空谷无似吁嗟鲁叔其人如玊暴之天下以俟来者

  湘隂知州崔架之墓志铭

  余平生老友崔架之质直方正天性好谊谊至髙尤恶薄当世者常欲挽天下熈熈穰穰皆回心而乡谊甚盛心也喜宾客至倾竭接脱妻子所服质货以供燕劳赠贿以为常

人人满意去不知架之故无宿舂闻人有急暮夜驰赴不一语家人尤恐后事已不归徳故信义士也架之讳栋世为晋寜綘州翼县人系出唐国子博士骃弱冠试吏江西钞提举司

行泉府司理问所知名提控富州安福州抚州路案牍名益闻歴大都人匠都总管府留守司少府监知事陞监经歴改留守司都事经歴瑞州路省防交章不报授天临路同知益阳

州事年六十九以奉议大夫天临路湘隂州知州致仕架之有守有为常思奋不顾身以脱人于险其素所蓄积甚于人所嗜欲常从韩理问多方白员主簿实不与赃通员得不死瑞

州日饭施县丞又代输其诬服之臧施得不以饿死鞭笞死皆人所甚难而意不满不能力争省宪脱二人于亡辜西师兴益阳当转输播州徃复道理六十判官当督饷故坠马竟辞

行架之屡请身督饷救四十万军士饥欲死者父老遮留不许至常徳而蜀平班师架之亦还治则天也益阳有故监县太原人无子而家赀钜万诸壻二十余年不决架之遣吏其乡

访求得其族子当为后者而讼为息此居官理余所知者也其间居有乡人逺服贾于洪失利而病且死自言识架之实未尝识闻其名居则曰魏仁卿为谒医治病病已又为称贷以

资为贾乃好饮尽亡其财脱身逰高安竟以责累架之他日其父携孙来求亡子以父命召之不至父归置其子崔氏乆之仁卿以疾病来八日死架之为买棺以葬又教育昬娶其子

焉嗟夫薄俗多藏厚积遗所不知何人而涂人视其亲昆弟于其族之人与所厚昬友弃不遑惜者皆是也而况素不识人者乎架之岂不诚贤士大夫矣哉使架之蚤从州县徧歴省

防当使所至风移俗易人人耻为薄夫鄙人岂不世道人材亦职有頼而卒以滞淹老死下位与架之同时共起在髙位者多矣能进退人材者无余责乎孔子称下展禽为不仁又为

窃位可胜恨哉架之死元统甲戌某月日年七十有一矣非不得年也娶常氏封宜人先四年卒实贤内助子男二思诚国学生累官至承事郎广州路畨禺县尹次思立女二婿郑文

焕张顔孙男四葬某所以某月日铭曰

  无不知已孰蔽其贤无不俾尔又假之年而止于斯于乎架之

  元承务郎江州路彭泽县尹姚君墓表

  元统二年秋七月监察御史姚缓将防东粤道出庐陵过余衡门之下再拜以请曰缓之先人彭泽府君葬鼎湖祖墓翰林学士临川呉公既为之志以贲之幽惟是葬十有六年

而墓上之碑不刻立无以彰示子孙敢请序次而论之曰府君讳某字敬甫其先河中人有仕金为虢州某官者遂为陜人考讳某监陜州酒税赠某官敬甫由广东宣慰司歴南陵簿

刘庄塩丞长阳尹采石塩引提领授承务郎江州路彭泽县尹未上而卒于真州之寓舍初广东富啇有被强盗而诬服其仇者因贿成之宣慰有入其语者所连三十人寃死狱者已

十一人余皆诬服然终无赃仗防嵗终改敬甫得其寃状以闻于时广东论囚不俟报宣慰命十九人皆致诸辟敬甫廷诤安有赃仗不具而人可杀者即死不敢奉命宣慰大怒愈

益急趣则抱牍逾垣走匿僧舍后五日梅州械送正贼赃仗俱备敬甫引十九人破械而廷释之十九人罗拜欢呼曰生我者父母再存我者姚敬甫也当时敬甫不以活十九人自多

而以十一人不可复生为恨夫十一人者不死于敬甫之手明矣而敬甫犹恨之于是广东之人皆知敬甫非沽誉真洗寃者也或曰五日十日贼不获奈何曰五日而贼得天也茍惟

不得敬甫遵海滨而处可也何以帅掾为自是广东凡狱成必由敬甫先后所平反无所惜也彭泽之人不与被其泽而敬甫之施已狭矣敬甫之施虽狭而南陵长阳之人有隂受其

惠而不自知者若刘庄采石受其寛分之赐者尤多士大夫茍为政何必赫赫之功哉此敬甫所以有后敬甫死时年六十有六矣绂之弟曰绅今为某官呜呼为善无不报而敬甫初

心岂望报哉天之报施善人在身者有显晦在其子孙者有迟速未有或爽其应者呜呼姚氏世子孙勿替引之哉

  倪处士墓志铭 #

  白下有处士曰倪君景和修于家教于乡自其子若孙与其家之群从子弟其乡人子弟从处士讲说六艺四书人人忻忻然如得羙食甘寝处士死皆怅怅如有所失如无所归

皇皇焉如不可一朝夕处士常语学者孟子称尧舜与人同汝知所以同者乎知此则知性矣又曰孟子距杨墨不过闲先圣之道佛者以其说鼓行于天下垂二千年儒者所忧不当

在我乎又曰孔子称志士仁人有杀身以成仁宋亡惟庐陵文丞相一人而已闻者悚然不敢自名读书为士其子存逺与余逰方将从处士求一日之益而处士已矣处士其先自金

陵徙歴宋崇寜靖康至渡江百余年髙科膴仕知名者尤多处士浸灌于其家学也深故其论议絶去鄙俗亦无倍道其徒有杨景行者为延祐初科进士歴官有守有为今为宜黄县

尹尤能其官以处士族出学行求铭于余余谢不敏而再不获则告之曰余不及与处士交际其斆学之详吾不能知大者如此他可略也以是铭处士可乎景行复书曰是足以铭吾

师闻于来世矣处士讳某字景和曽大父讳可功宋赠朝请郎大父讳千龄宋朝奉郎父讳韶孙宋咸淳庚午贡士娶刘子男一齐庆女二婿某某孙男四曽孙男二处士卒以至顺辛

未二月二十七日年七十有五葬鐡溪浮潭以十月十九日有文集三十卷讲义十二卷随笔録三十卷藏于家铭曰

  倪入春秋自犂来始去邑从人见公羊氏千乗者寛为汉御史淮海其裔金陵再徙崇寜良瀚八行之名靖康死孟死扞京城父曰师尹子曰求已倪氏世科莫盛于此灼守南康

立身英徳维二史君声实辉赫至于处士成徳道尊南康群从英徳诸孙世羙其家惟徳之华成教其乡于道之光亦有才子克濬其源亦有进士不辱其门天将报之俾厚其施施常

恨少报岂曰小斯铭斯墓毋或伤其树呜呼倪氏来来无止

  彭齐叔墓志铭 #

  吾乡先进惟安城彭氏父子兄弟自为师友能自致不朽乡先生刘公防孟为端素先生谥崔君举为鲁叔碣既各取其传者传之于是齐叔死十年而前修逺矣其子彛始属笔

于余余固辞彛固请谨按端素先生宋江陵府教授讳应龙字【阙】 夫长公讳丝字鲁叔其学如古所称愽习修洁者殆过之齐叔讳长庚能继父兄志业不茍同先儒不茍异流

俗不茍难乡曲无不及古之人已然未尝以尚人余犹及一识恨无由极论独从乡评家传彷佛生平忍不与四方学者知之其可乎齐叔不用世而学必不可为无用不学为科举而

科举与必不可废其学尝称父兄著书务明千古是非不徒观众人耳目恐不幸万有一佚坠先父兄遗绪谓文公于四书集众长而无我意权度精切矣然且更定犹终身不置其意

岂无待于后之学者故其徒黄直卿真希元于其师说而有新意学贵知新以此非为异也作四书辨疑然后辨疑春秋礼记周礼辨诗易书下至诸史律厯太濳虚皇极叅同隂符

皆有商论名为万卷庄日记又以春秋辨疑未尽复作春秋集传槩谓汉儒以济北王而称春秋是蔡仲以卫太子而称春秋是卫輙以昌邑王而称春秋出襄王晋人附贾后诬废杨

后而称春秋是鲁庄絶文姜几以惧乱臣贼子者为乱贼劝深着其非是以教世子为天下国家本作春坊百鉴乡里节士烈女恐乆遂湮没作庐陵先贤传后世用法徴例本吕刑上

下王制小大汉律决事皆有比致吏胥所欲活传生议所欲防与死比定先定法尤先任人当择守尤当择令官吏不过三嵗而土人在官无禄者封建其间树根深固窖刻骨髓宜痛

断根株絶之而定其録三嵗一易群县嵗上计簿宜知户口滋耗占吏治得失其穷居忧爱至岂迂儒瞽生懵不通知世务者比哉平生说经有得其说者因而成之如向秀于郭象然

未尝自言戒诸子无敢言或畔去重来见之如初盖惟恐不成人之羙真古之人也古之人也嗟夫齐叔其所树立可必传无疑何以余为哉曽祖某祖某父江陵府君母某氏娶某子

男某女适某生宋淳祐庚戌三月朔没防定甲子五月某日吾友真定范济卿清白吏亟称齐叔乐贫嗜学无毫分势利意以阨防终其身是甘心焉是宜铭铭曰

  有贤父兄吾难子弟成一家言以俊君子其乡翔鸾其阡罗浮贤哉斯人乐哉斯丘立铭着其志以尚无愧

  嘉兴路儒学教授俞君墓志铭

  延祐科兴余徃来学几亡诵弦声元统壬申浙俞镇伯贞以教授来士稍集然每试得士又如未尝废业者隣州县徃徃亦响应伯贞与余游间视余以其父嘉兴教授圹志

请铭廼伯贞以延祐丁巳魁乡贡至治癸亥季弟锐亦贡皆家教也俞氏以呉越睦州刺史稠世家汴至宋殿中侍御宗古始家杭曽祖宋廸功郎讳应龙从兄枢宻文惠公应符尉嘉

兴府棠徳县始家县南南津乡通贤里祖讳儒宗考讳国梁君讳天民蚤擅词赋尢工骈俪至元丙子大疫大父父不幸俱至大故祖母刘维卒君奉母梁夫人治防终防而家事益治

始迁县甘泽坊为奉亲教子地翰侍讲学士邓文源善之其乆交也君遣子镇等从之学家素寒而喜宾客尤睦族姻下帷友教诸弟子以乐其贫歴主一永嘉两书院长以嘉兴路儒

学教授致仕命未下而卒至顺庚午三月也年七十有三娶徐氏先卒子男五镇楙钓佳锐楙佳先卒锐衢州路儒学正女三婿葛瑛陆其杨祖孙男四女十二往嵗宋亡故家世族多

流落君侍御枢宻之后能家教不随子孙与科俱兴身教可知已镇以至顺癸酉合葬其考妣通贤故里铭曰

  繇汴徙杭繇杭徙越迁国以亡兴家以勃侍御之世枢宻之家通贤里第有韡棣华惟志尹甫教子世科我碣其藏华山其阿

  宋户部尚书赠端明殿学士宋忠穆公墓志铭

  宋咸淳徳祐间士大夫有官守有封疆有师徒之众委而去之者多矣不去者以媒其身国已破闽已溃而相从航海以身殉焉而后已非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乎吾见罕矣故户

部尚书赠端明殿学士谥忠穆青城宋公真其人也公讳遇字安序眉州青城其先唐宰相璟之后世居荆州广明之乱扈从入蜀因家焉公登绍定壬辰第歴官黎州教授严道县主

簿监郡大司尤溪鈆铜埸官满因家南劔知彬州宜章县监行在和剂局提辖文恩院司农簿军噐大监司农少卿大卿户部侍郎福建运使权户部尚书兼侍读终户部尚书常营防

池植花木扁老圃为终焉计讵家七里所劔津上洋为先世祠象筑茔墓时乙亥嵗也明年闽建行都从行都闽亡明年行都航海从海上不幸以病终于于化州呉川县之州实戊

寅三月朔夫人杜氏同日死之行都命合葬于县之浮流枢宻张公世杰陆公秀夫奏赠端明殿学士谥忠穆方公之家劔也以都大司属官尝活饥民官满民懐其惠而留之为宜章

日有防以强籴猖獗飞虎将军不能支公单骑徃谕之曰汝等以贫无食富者又不仁故至此当尽发常平以济不足则以官防继之既与约日又椎牛酾酒以劳之皆投戈罗拜而去

既去发常平用官防如约尝侍经筵尽心啓沃居从班尽诚奏对知贡举吁天祈得士无不一用其忠志诚不忍荷国厚恩身被显擢坐视国亡而家再造苟完且万无完理决起携家

夫妇同日并命荒洲之上与海舟俱沦没以终呜呼如公者可谓不欺其志矣生宋嘉定戊辰没宋亡戊寅年七十有一曽祖申承事郎祖丙廸功郎父景瞻中奉大夫子男某宣义郎

大社令女嫁某人孙男三大社以兵后理墓田修祠宇如初以世好逺徴铭谨论次其槩如上而铭之曰

  呜呼宋徳天而既厌谁从日月未光絶炎烈烈宋公桐乡南剑浮海去之僊圣在念妇从其夫同日就敛朝有易名以死犹艶嗟时之人寜不有敛剑有土田洵也不僣劔有子孙

祀也不忝我作铭诗以望公封【音去声】慰我永懐公则何欠

  王遵墓志铭 #

  汴人王诚仲敬防其兄子遵于广文之官舍夫妇哭之恸耆老诸生不忍闻三日殡于佛寺哀动路人有不忍观者始余闻遵读书金陵学举子业父母爱之诸父爱之仲敬尤爱

之以庐陵多士使来卒业比及三年而归父母见之何如其喜也而未及数月以防归将何以塞其父母之悲此宜仲敬夫妇所为哭泣悲哀不自胜者也遵将归葬仲敬泣而言曰诚

不忍吾兄见此子之生行死归安得先生长者赐之一言是使斯子为不朽而吾兄为不恨也且不虚来庐陵不得诚不可以为人弟敢告又曰诚兄弟八人遵在诸子中最长且贤不

肯一日去诚以防而乃从诚宦学以死也伤哉乎遵敢请余感仲敬克友闵遵不幸乃叙次而铭之王氏繇济南歴城徙家汴考城繇歴鹊山徙葬城次冈赠朝列大夫同知汴梁路总

管府事都尉太原郡伯讳兴其曽大父朝列大夫广州路总管府治中致仕讳或其大父登仕郎大平路总管府知事諌其父母刘氏聘刘氏遵字克勉生庐陵以大父大徳丙午判安

福州之嵗死庐陵以季父至顺庚午教授之嵗十月二十四日也年二十有五以某年月日葬某所铭曰

  生于斯死于斯铭于斯其魂气无不之也其死而有不澌者矣

  申斋集卷九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十     元 刘岳申 撰

  碑志

  广西宣慰文公墓志铭

  文氏繇成都徙吉之永和繇永和徙富川公讳璧赠太保邢国公讳某之曽孙赠太传永国公讳某之孙赠太师惠国公讳某之子丞相少保信国公讳某之母弟也皇元混一区

宇得忠臣孝子于一门公与丞相兄弟二人而已初公与丞相俱学俱贡俱第将入对太师疾病独留侍丞相擢进士第一至开庆己未公始对赐第授廸功郎临安府司户叅军以致

称用京尹马公光祖举改官知瑞州新昌县録大狱二十余皆得其情正宗室子嬖妾杀妇之罪决盗牛讼乆而不决者纵牛牛归故牢而盗服由是新昌讼牒不入郡青匮方议兴学

校救荒定役法而以言去签判寜海军通判临安军府称治辨浙西安抚司升置制主管机宜文字司存改制置两浙主管官告院仍旧职举防丞相开阃江西奏以公为助得主差主

管书冩机宜文字事无大小必由公议而后行丞相趋朝乞祠留侍除直秘阁主管台州崇道观寻有防差知惠州寻升直寳谟阁知海州军州复由兵部郎提防广南东路刑狱枢宻

使陈宜中都督诸路军马以将作监叅议其府事多所禆画至行在所时暂兼权枢宻副都承防寻除秘阁修撰抠宻副都承防江西路转运副使陞兼叅谋尤多宻议除权尚书户部

侍郎总领广东财赋兼知惠州丁齐魏国夫人忧还葬惠州誓墓终身寻累诏起复除寳章阁待制依旧任兼东广招谕使叅赞都督军事又除权户部尚书偪侧兵间兼运筹给饷于

危急存亡之秋所谓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者明年丞相败海上公始图全宗及丞相北行公始入觐授少中大夫惠州路总管兼府尹寻改大中大夫临江路授嘉议大夫同知广南东

道宣慰使司事改宣慰广西分司邕管念广民兵后疮残凡可以救民于水火与衣冠于炭者尽心焉以大徳戊戌十有一月二十有一日终于正寝初丞相赋诗有云亲防君自尽

犹子是吾儿又云三仁生死各有意至为文以祭太师之墓则云有侄曰陞我身是嗣公既命其子后丞相当丞相生死之际公所以为人弟者备极人所难为而曲尽其至自临江即

谒告之惠州改葬齐魏不获则命其属吏行不幸属吏死循州有故吏总管循州者遣使间道防防以归公适至自南安孙氏妺至自龙泉不期而同曰与相防值夏方孙氏妺母子俱

北多方谋所以返之者而后得与俱还彭氏妺病羸齐魏尤钟爱因迎飬惠州与俱夫家破亡得免则飬之终身经纪其季璋食其伯指尽复其所没田乃已教母党之子官其季明孺

固其从弟妺之贫病与其防葬飬妻母杜及其乳母荐其兄子南翁官至大社令丞郡又教飬其子维斗自广西归日不暇给以丞相前请得加封三代买先庐之没入者命子隆子稍

仿古制建家庙祠惠国而上永国邢国齐魏国夫人而上永国邢国夫人以太师由伯祖而后太傅伯祖一子无后命子京为之孙又以太师本生梁夫人改适无后命为别室以祀梁

以丞相常筑别室山中又将买田创祠山中以方外人掌之教陞尽所以为人后者命陞迎母间闗万里生还首丘而公已矣又求丞相遗文而传之梓尊视事太师之先友如父兄絶

甘分一饭必俱尤爱刘正伯之子以恭与倡酬以恭与之铭语正伯曰公百嵗后某为孝子家无宿舂囊无留帛亲踈逺迩毕用其情四方来者各得其所愿欲而去死之日族姻宾友

四方防哭者尽哀如哭丞相之初娶曽氏继张氏子男五长某某官次某为丞相后某官次某某次某女十有二赵良梓萧米邹止善廖璵燕璋胡桂周道某彭震龙钟齐赵法保黄与

愚朱元顺其婿孙男四某某某某女某葬某所余从今集贤直学士受字都所述家传徴余铭余惟公之孝弟为人所难与丞相大忠并传其从兄尽力兵间易世尽心遗民还归尽情

伦纪皆可书孔子曰殷有三仁焉后有君子之论而将曰宋有二仁是宜铭铭曰

  东南道学垂三百祀科目以来孰厚待士厯数有终精一不已报以忠臣报以孝子猗欤庐陵盛哉文氏

  觧上舍墓志铭 #

  觧氏族出鴈门繇唐同州刺史琬始以魏州先城着其孙隠为蕲州司户叅军家于庐陵县司水乡叅军六世孙盛始迁于今吉水古东门坊科第常不絶十六世而至公公讳梦

斗字孔赐曽祖叔逹祖寅父谷宋淳祐己酉壬子江西贡士母王氏以公入学恩封孺人公生宋端平乙未弱冠防贡士君事母至孝事兄如父业进士有能赋声尤以唐宋故家自持

恂恂有士君子之行景定甲子贡于乡咸淳戊辰入学庚午再举子监名卿大夫皆爱其文而敬其有宇京学赋六月共武之服有以公赋中者赋传相国贾似道取其赋读之至四郊

无徃以非秋六月不知其为夏恶其语有多垒之忧掷之地然赋益传他贾其余勇者尤多癸酉以母忧归居防有闻终防代迁杜门读书教于家必以身教乡人子如其子二子谨饬

能世其业申叟常教万安县学辰叟奉省檄教永安县学公每饬之曰教然后知困此汝学时也又闻科复又曰吾家世科数百年汝曹无虑见黜于有司虑于乡党朋所黜尔闻者皆

以为训诸孙林立竞劝于学公平居退然若无所有非贤者莫能识不为厓异而有所不为终不可夺寡言笑不妄交游所与厚终无间言与乡人处终身不失年垂八十犹不废斆学

及门之徒见其终始严重称之庄山先生以皇庆癸丑十二月丙寅终于家死之日乡族姻友无称其过者娶萧氏生女三继邓氏生男二应辰应申女一孙男八女三曽孙男一延祐

乙卯十月甲午葬于鉴湖叅军祖墓之侧先葬徴余铭余惟代有陵谷则有负乗虑无不一蹴可致者惟乔木不可一日为自唐宋至今七百有余嵗而谱不絶世不失于士祀田不易

姓者惟觧氏非树徳不及此使其子孙徒食旧徳亦不至此呜呼乡里孤白眎公何有由公眎之竟何如哉铭曰

  众夸毗独也静众回遹独也正歴八代惟一性世子孙无改行永厥垂鸿厥庆

  梁先生墓志铭 #

  余平生老友梁君景行有隽材负盛气年未二十以词赋论筞知名塲屋未三十宋亡然科废犹三十年不废程文君以材雄驰骋其间者亦三十年而君老矣科兴稍屈折从学

顾侪辈少有存者尝独行踽踽诸老先生已逺怅怅无谁知已平生以学校为井田月费嵗靡亦可比百石由由然安之年九十以终君讳节自号高峯先生在宋可擢上第然由景定

甲子至咸淳癸酉己巳不得志为乡闱于是宋科终矣元兴提学学官多用一时名士而君曽不可一奉檄于江西江西提学萧禹道方欲剡荐君防禹道病卒庐陵太守杜侯元忠剡

荐君矣而当其剡于家及明经取士不忍技痒犹一至豫章望世闱而返众谓此行岂不可雍熈二年梁灏哉不过为乡校博士训弟子员以止岂命耶君材负恃傲倪一时余少君十

嵗自叚禹谟晏镐民先辈名士一见称为我辈人君始与余定交又闻湏溪刘先生语始异视终始六十年君我二人君为文老而犹隽老犹不乱良由少年盛气终不可除生宋己酉

九月四日同年生者多富贵人或至二品而君以宾师终于家实至元四年戊寅二月二十一日四月某日葬庐陵青龙山梁氏由长沙徙西昌子孙屡徙而至庐陵余见君城中五迁

而至今寓舍祖某父某娶曽氏子男三女三俱先卒孙男三女三五十年前君哭长子某去年及哭李子淳至是其孙萧孙徒跣泣血请铭铭曰

  科废恨蚤科兴恨老老哭収子忽忽必死天之生材竟何为哉何以慰之铭告后来

  广东宣慰郭公墓志铭

  余徃来豫章四十年士大夫称贤者必曰杜仲寛诸公称长者必曰杜仲寛以至省若宪从事之良无不以仲寛为贤且能防后闻仲寛东归宗为郭氏而人皆称其孝又闻仲寛

以其官终而皆悲悼其不幸仲寛何自得此为人人哉仲寛讳恕世家蔡州曽祖某祖某父某世与同里杜氏相好故壻杜氏由是姓杜从公襄樊下江南积劳为省掾潭州迁江西见

知贤相呼都克特穆尔尝虑囚庐陵而安福有纸得伪钞官起疑狱多滥无辜者有告被刼掠官故纵贼乆而不伏反被困者皆立决尝救一老儒生以豪右下石且死立出之尝罪一

吏一廵检尤毒民者立罢出之时决狱数而放还者尤多永新有坐家告变兑死狱中百口垂没入官者官系羣盗耄倪数百日食于市民者逾年民尤不堪尽放还之自掾史歴照

磨且十余年以防闻江西迁广东帅府经歴从家幕议其间蛮獠反侧帅府暴怒几危者屡矣由君复安迁浙东制用院都司以俭出薄入为本悉去苛细取嬴之能使公私俱羡除

融州知州防中书贤相达尔罕选委问彰徳鐡冶淮东市舶等事设法除悉罢行害利能使冶铸便益官民漕运不为奸人所欺舶货市易逺人悦来功状彰灼迁江西都事已熟江

广民情益顺民好恶江粤始俱安升中顺大夫广东道宣慰副使佥都元帅府事始念本以郭氏后杜氏不忍杜民日昌而郭氏日防请复为郭氏如既得请益感激思効忠以报念粤

民疲于征输而军用益乏稍务寛民力而师兴亦不匮使君能待忠更粤人歌舞其赐者何限而以一疾不起君始积年着劳绩江右稍歴东粤然后出幙府持旌麾庶几行志泽

物而来日已无几不遇名文词必可传者以传其姓名将遂湮没而已岂不益可为痛悼哉君勇于为义而退避利禄乃其天性故亷不为刻能不为暴民受其赐士懐其徳犹有古循

吏之风呜呼贤矣君生丙午某月某日卒以延祐甲寅四月年六十有九葬其盆留祖墓之次实丙辰十二月娶杜氏子男文炳承事郎吉安路永新州判官之官永新道出庐陵徴余

铭曰能以先人不朽者公也乃为之铭曰惟天生物使之一本而大报本在其衮衮君为杜氏不忍郭亡既贵且老弱防还乡杜氏有后郭吾其宗子孙世祀吾祖其从维仲寛父克孝

以忠粤民父老曰我郭公惟我江西犹称杜母匪杜之思惟仲寛父呜呼仲寛善无不报我铭好辞为来者告君子有子君子之泽庶几夙夜永永无斁

  渤海郡夫人王氏墓志铭

  江西宪使信都呉公绎为庐陵太守之日见其子钧于郡文学为刘岳申曰钧不幸无母且三年矣子诸侯賔客钧不得为博士弟子耻也敢请岳申辞不获命公始为言渤海郡

王夫人之贤曰王氏讳某同里人未嫁为贤女既嫁为贤妇太夫人甚爱之从余中书省断事官兼寜王傅迁尚书省移江福安余之俭薄使余不以过闻至治三年自福移杭十二月

二十三日杭大火余仓皇驰救马轶王氏闻已即惊悸不能语明日卒太夫人哭之恸为废眠食初余兄寜王司马早防余嫂王氏白太夫人请以其装更聘嫂氏至是嫂亦哭之恸诸

妾媵防女君者皆行哭失声男五人铎内供奉其下三人皆先卒防郎钧也女七人存者为次女宜同适髙瑞王氏死时年四十八明年正月三日殡仁和城东余不忍其不幸早世又

湮没无传幸赐之铭以庶几不朽惟夫人以邦君之妻而不知有富贵一闻其君子履危难即以死继之其志节有过人者是宜铭以夫贵进封渤海郡夫人铭曰

  肃肃渤海爰自京都从官闽浙曰嫔于呉渤海之徳自昔罕闻为夫君死如伯姬燔姑曰孝妇不贰其志世短存长长于永世君子有子勿替以引以徴余文以垂永永

  萧存逺墓碣 #

  吉水虎溪萧氏繇宋修职郎监江陵府粮科院讳来新以景定壬戌奏赋南宫第一与一时贤士大夫交逰见称长者教其子宗古孙甲叟俱为宋太学慱士庐陵刘先生高弟弟

子宗古字如壎宋乡漕贡进士甲叟字存逺科院季子予五嵗为贡士后七嵗江南内附先生避地其乡竒其材曰如壎不死矣十嵗先生抚之曰恨汝不识江丞相以如壎为丞相客

丞相尝铭其墓故也又三年而庐陵乡饮酒按察马徳昌一见称其不凡当是时逰先生之门者一旦皆出存逺下及徐子方叅政江西徳昌以郎中重来存逺从先生见两公两公即

署为白鹭洲书院山长既满除教授浔州路未至浔科院讣至驰归终防调田州路自陈得改湖州路湖学复兴授将仕郎湖州路归安县主簿尝考试诚江浙得士监杭税课得羡被

檄委问得当然竟用当得怨浙俗以赃罪诬人者为賖告有豪民为僧者尤善诬工賖以为奸利用报怨避罪诬存逺又有疾存逺才名者显为将直其事而隂实挤之盖深助僧者甚

于僧存逺既受诬落职为袁州路平淮行用库副使三年不得代以疾去及还旧职秩将仕郎潭州路长沙县主簿而存逺以病请老未几死死时年六十矣始庐陵先生为古文祖史

汉而宗欧苏其论诗为宋三百年间一人而已存逺既尽得其防又慱采佛老方技之书歴覧南北山水之胜而壹发为文词其诗尤工然家益落身益偾坐视妄庸得志更用以资为

嗤笑使人愤惋向防子能嗣业尚得为有天道耶余少客虎溪科院遇我特厚与存逺语面相质责不少恕然必极欢别乆移书亦然去年过豫章见存逺寓舍相视无言既去乃为余

痛哭殆死别也娶陈氏子男二元秀元仁仁后其弟孙男二梓桂元秀求余文掲于其阡余哭存逺三世矣感其始终盛衰之际乃为之诗曰

  天之生材夫岂云易摧败毁伤惟恐不至盛时恨少多才恨富既老而贫积毁滋垢乃知生世无用文章我碣其藏以永其杨犹有鬼神在其后之人

  亡室邹氏宜人墓志铭

  宜人邹氏世为吉水士族父讳天济以试选歴洪进贤贑瑞金两县文学尝谓庐陵刘岳申同事乡先生心逺聂公吉甫故邹氏归于我逮事先妣周氏夫人十有一年日饭夫人

八十母兄殆及其老子童孙夫人钟爱叶氏姊以姊婿嗜酒不念家馆之别室邹氏奉吾姊抚吾甥以志飬飬姑姊不幸蚤世邹氏以嫁时服饰敛之夫人称之曰孝妇既婚嫁叶氏六

男女男斗寿年五十有六儿女四人而后舅氏于是夫人即世三十有四年矣昏婣隣曲之厚者皆曰邹氏为妇孝而恭为妻顺而正为母慈而教五十余年家无妖孽鸡豚狗彘无嵗

不时酱醯酒醴无嵗不羙人皆曰冲和所聚也未尝二日无客未尝一语疾声色而【阙】 给家事常治死至元丁丑三月三日二儿一女皆不及诀年七十【阙】  父诸弟侄

皆哭失声叶氏甥为服期以报余独哀其蚤【阙】长贫晚又厌其多病不俟同穴而溘先有可伤心者去年以【阙】 恩封宜人子男文昌文华女中婿蓝王振孙女五季省八九

【阙】 适玉振之子思顺八先葬二十七日而殇葬吉水仁寿乡东山之原戊寅四月初七日铭曰

  是为孝妇之墓世万子孙春秋霜露其罔有攸斁

  萧象明妻李氏墓志铭

  吉水水以东其乡曰中鹄里曰太原平居人李氏世积忠厚至叔澄始大用俭勤起家身致钜万当路贵人闻其名翰林大老志其墓有子十人敦笃淳厐皆保家之主其八子曰

恒吉有女一人惟恭归于庐陵城西萧奎是为今福建塩运幕府之仲子南防御史之闻孙琼管安抚之曽孙江西安抚之孙惟恭以贤淑称于家闻于族姻相攸得所而不幸不得

年父母昼夜哭曰自吾有此女钟爱之嫁不离家今转弃余族姻哭之哀曰此女归于徳门宦族将以光昭李氏庇其宗党姻娅而遽如许凡妾媵之老者少者无不哭失声是何二妙

之不相违而两羙之不可长也生防定丙寅八月十六日没至正丙戌七月十三日年二十有一葬其乡和常洲以明年丁亥某月某日先葬来请铭铭曰

  锦衾角枕兮嵗行周松风草露兮几千秋徃者不可及兮来者犹可闻呜呼斯之【阙】

  处士郭图南墓志铭

  庐陵郭氏有隠君子二人曰静山字仁寿曰正表字公进其先有受业宋袁州史君刘公予澄者其学务躬行心得不务虚髙谈性命以资纵为物欲不幸无用世之日世亦不

及用之以困阨穷独终其身而不怨尤其宗人有得其传者曰处士讳适字图南能决去俗学徃从之逰身备五福一门昆季子孙俱有相道隂隲之何其逢吉也郭氏世家由汾阳王

六世谪官庐陵子晖徙麻江又六世徙南林又十世至南村翁讳日正字士先为徳人君子夫人罗氏故名家有妇徳母仪处士家有严君难兄弟外有良师畏友以知其真知践其实

践印冈又多君子母家在焉有别墅讲业其中用师说补获麟后六十年史缺文节要通鉴纲目删繁礼书注防集传程氏胡氏为春秋五传又尝讲业蕲之梅川教子授徒益广进修

防江西覈田议増赋处士上书庐陵贤守冯公翼极言増赋不便不罢且激变守为白江西幸而免然且贑防起三省兵兴处士言益騐复上书言荒政宜乡劝分以救饿莩官减繁以

救流亡赋必从田役必从义而后苛横可寛吏知通儒民知教子而后讼狱可衰使其言行治平可待守嘉予之访求五世至十世祖墓得十三墓于荆榛中割田以供祀事又割田立

后【阙】仁寿于是仁寿死五十年矣方求余志如

  新建素心堂其所居之左求余记为箴夜深坐念平生无不可对越者旦起拜髙堂祖祢子孙环侍賔友就飬下逮童奴无不肃给与客语竟日皆可家教世范所至皆有花柳间

意四时皆佳致卒嵗皆优防之日逺近望者皆曰神仙中人且死精神志气无一语乱得年八十有五曽祖讳襄然祖讳三杰先后娶罗氏皆贤子男六长申孙先卒次虎孙虤孙复免

生牛儿女三孙男十五女十七曽孙男女各一葬吉水仁寿庄山以至正元年辛巳十有二月某日徴余铭余尝恨四书行世而士大夫不讳言利士君子不嫌疾有可伤心流涕者

如处士胷次气象可常遇乎友人周宗孟钱逺复为余言处士功行甚悉处士常过淮淮士多从之防贵人有遣余入学其后父子皆知名处士易箦时子侄前数月皆至自淮族里昏

友四方贤士大夫走集防哭皆失声行道咨嗟叹息淮人闻处士死扶路悲哑有余哀是可铭已铭曰

  善种谷者防嵗仍熟善种徳者百年不足是故世徳不同世禄世禄难培世徳难覆培有厚者无如其福伯夷之树伯夷之筑兹基余铭过者必肃既固既安以似以续

  张士正妻李氏墓志铭

  李氏讳防贞世家永丰为欧乡归于吉水南湖张氏为故家张氏谟字舜申长者能使人分其富子讳淑字伯仪孙天陞字士正能无改行于其大父父士正以宋咸淳丁邜荐于

江西转运使宋亡家毁身死子防盗起师兴官饕吏毒常饷军不给而航海交征当此时有竒男子无所措而李氏由中制外以常应变以福胜祸能自立于乱以保其孤防余闻其公

事毕而家事治田园不芜而子孙不愚为外侄治装必使得所外弟有弱防而归者既尽复其田庐又为之家室年八十有七以延祐丁巳某月考终子男喜孙明孙喜蚤世孙男文行

女五又明年葬于某处又一十年文求余铭余感张氏由长者至见翁四世而复为丰家至文五世而尤为才子子又有孙殆天报之也是宜铭铭曰

  诗歌女士从以孙子家国之兴靡不由此南湖诸孙有行有文铭彰母教以永于闻

  李英叔墓志铭 #

  余闻西昌李英叔其乡茶滩啁石二陂每嵗屡筑已輙壊殆不可筑英叔以钱二万缗幕千夫凿石堤江水陂成灌螺溪良田三十万乡人称之曰李公陂又闻每嵗俭月英叔发

廪数千先籴市谷一石而因其直为损十一其妻助之又益家量十一籴者石得谷百二十升以为常今五十年矣嗟夫以若所闻英叔又何恶斁于天与人哉英叔以至元丙子八月

十二日卒得年七十有八其乡人求余铭者皆称英叔蚤孤母周年垂九十而终孝慕不衰教子孙循循谨饬善遇族姻乡里賔友凶年劝分常过万石得官承事郎同知栢兴府事当

上以母老辞行好施与如桥庵航渡观坛塔寺皆不靳英叔羙须髯长拂地黒白分敷可数见者伟视所居佳花羙木法书名画异时寳玩徃徃归之逺近名园不能至也别治防池亭

舘奉过使客大人至为促席移日家付予珍珍又能逺怨其家乡使其亲享优防之福者二十年余感昔人积善累功几世几年仅仅不过中人数十家之产终身曽无一日之乐英叔

起家至钜万比封君倾其乡里子孙賔客日奉觞上寿歌呼鼓吹弹系为欢娯以寿考终虽乗时亦盛福岂非天哉英叔讳一蜚世家大和南冈娶胡氏子男一女某孙男某女某某

年某月某日葬某乡余又闻英叔书谓书生尽还其乡舟人所颠越于货者书生感泣请以为谢英叔大笑书生奈何教人受御耶铭曰

  富国有经小者丰家生财有道大者无涯王侯将相何如素封为大夫种孰与朱公贪夫黩货仍非巧宦墨以败官始渐负败史传货殖皆寿考终歴选其人亦垂无穷呜呼英叔

身致千金倾其乡里岂怨是任没而可思不系其富没而可传孰铭其墓斯人斯志尚克永世

  安抚同知罗荣可墓碣

  庐陵平江罗氏其先由豫章徙六世至荣可值大一统起家逰辇毂下遇圣明一日辉赫向此平江遂闻于时晚以蜀阃掦名蚤知勇退亲见真人勃兴为龙为光念平生教忠

有子能仕以君赐归荣日与乡人父老歌呼饮燕乐其天年以无忘明时大徳荣可可不谓荣矣乎状称荣可讳仁则方至元丙子故家巨室一日为墟已能自异其所扶树极救或面

数责诮让无不当谓人心乡党是知四方诵之大徳中因近臣以布衣见见知延祐圣人于潜邸授分寜等处茶司提举能执法杭郡守以贪饕毒民者茶户为复业上官亷得其才因

极言当罢此司竟罢遂用为茶转运副使以行其言至官以严自律不陵长不偪同而俨然不可犯下不敢为奸而得罢行害利如众所欲恶九江大饥民食薇蕨防雪冻蕨且不可

得食民多莩出私钱七千五百缗得官米三百石救饥民千七百二十余家以待赈货之至分司淮浙婺源官课已重前官创増万三千余缗提举司又强委尽辨文引多至五万余缗

因足大呼曰国初天下茶课不过五万余缗耳婺源一州乃七倍国初天下民何以堪几何不为变尽収所强委者并罢前官所増比还计各路所収已过万引同寮持不可且得罪

则身任之曰寜我罢官无众误国用此名益闻以蜀阃奏有四川威茂等处军民安抚司同知之命议建桥白沙河可嵗救溺死者无数意止蛮獠三百户与灌州民杂处者得不迁诸

羗安堵如故出蜀蜀乱明年入觐赐金织二两以归又明年十一月十有八日以疾终于家年八十有二讣闻赠防有加哀荣备至娶任氏先卒子男三于冈玉坦于冈全寜府判官先

卒玉以文学称尝迎驾龙翔献所注孝经又尝侍亲入朝咸寜女三壻刘惟信彭以南刘廸存孙男二武孙文孙女三曽孙一嵗某月某日葬安平乡之虎峯坦以季父命奉书币拜稽

首求之掲于墓余闻其乡人云里有木源村民被诬者自言防罗公无噍类矣他如此甚众如其才力时命能羣雄诎伏退让由未足多惟寿富安荣虽名世贵戚大臣近侍有愧归全

若贤子孙蚤有誉能自致必不可为庸人以老则愧之者多矣使其先或有隠慝必不至此身多惭负示不及此是宜彰示后之人【阙】

  以勿替引之且以劝为善无怠

  元封济南路同知濵州事严府君墓志铭

  君讳庆字仲祥姓严氏世家州祖讳津始徙沛再徙砀考讳少孤稍长奉母丁避乱关中乱定东归家薛水上母子俭勤为生稍有余则多以贷人贷者多不能偿因过孟尝

君墓喟然叹曰孟尝亦人耳独使靖郭君称有子可乎出所藏劵无新故多少皆火弃之乡人皆髙其谊妻朱氏俱年八十五以寿终仲祥追念先志思广继述恐志不逹则学为毉既

尽得其述则毕逹其志一视富贵贱贫而为之不遗余力常恨不能生死人尤好礼自家之吉防賔嘉以及乡族昬必用其志无徃不周人之急终不可一介苟取诸人生无一迹渉讼

庭夜无一事不可对越有子五人曰忠以家学为檀州毉学曰信能力田曰敬由胄监贡吏工部掾殊祥院补外尹襄陵清池皆剧县皆有能声选为临江路推官声益闻曰讷由般阳

路学録教蒲防县曰义退耕砀之野女二人壻顔某方某孙男四以子贵封承务郎济南路同知濵州事时至顺元年五月也以其年七月二十卒得年亦八十有五娶贺氏有妇徳卒

延祐七年二月二日年七十有二赠恭人敬以至元四年某月某日卜吉沛泗亭东北原自砀迁祖考妣考妣之防而序葬之命其子某来庐陵乞铭余感严氏积善三世矣敬又好学

而文严氏其兴庸可量乎乃为之铭曰

  汉祖歌风有芒砀气一时和习千年风致严君有子真沛子弟君以毉隠功过良吏使为良相有不行志我亦沛人由长沙徙同自芒砀而我刘氏我铭君墓维桑梓故过而下马

以俟来者

  申斋集十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十一     元 刘岳申 撰碑志

  奉议大夫泉州路总管府推官周君墓志铭

  仪之豫章武寜人棣华堂周氏讳天鳯有过人之资负用世之材其愽覧可备顾问其文章可为词林史舘其言天下得失利害可入奏防施为皆有其方用之内外小大俱要治

剧皆得其宜尝逰京师翰林之老为文学者御史台之执法知大体者中书之用人识治体者皆欲得仪之以为其属一时之名士后来皆至大官者皆推挽仪之然不能集一吏议卒

堕筦库困州县老闽峤坐眎诸公衮衮终以无辇毂下之迹仅仅与俗吏循资正等至令四方识与不识皆称周仪之呜呼此有志怜材者所共憾恨也周氏其先防稽茂族唐末有名

御史中丞镇遏九江者曰勍始家九江入宋有明经教授乡里者曰师教徙海昬其后再徙武寜累世同居者曰世修曽祖考讳友贤宋寜宗御书棣华堂敕旌表其门闾祖考讳汝翼

宋赠朝请郎考讳应合试别院第一以史舘抗言忤宰相官至朝奉郎知瑞州军州事国朝赠奉议大夫龙兴路总管府治中骁骑尉追封南昌县子妣王氏万氏追封南昌县君伯兄

讳天骥以童子能文试中书第一在宋治于髙安宋亡元兴有功徳于庐陵官至正议大夫饶州路总管仪之周旋父兄家教五嵗能诵十嵗能文通春秋大义十五为吉州路太和县

主簿能官从庐陵乡先生聂淳吉甫讲学先生有师道教以古人学问即日去官侍亲十七防瑞州能执礼免防事母万夫人出则从先生卒业夫人寝疾革吁天乞致飬疾良已者七

年然后至于大故免防从饶州京师有怨家子诬饶州于朝仪之叩阍陈情举朝动色被防下中书直其事授抚州路金谿县主簿未上行大司农燕公公楠荐授管勾架阁改袁州路

分宜县丞方议科徴夏税仪之力言其不便始得免县连嵗水灾屡请赈济至是民居多没溺仪之以私财籴官米二百斛以舟载饭临屋山而食之如是者环邑十余里大家始相率

出米以继有朱某告李某欧死其徒弟者仪之亷问死者其母其母殊不知问其乡邻知其地多虎复得死者顔状服色于其母乃率乡丁入虎穴得髑髅缺二齿与遗弃衣服服色如

母言母见恸哭命母刺指滴血其骨皆饮其血徐命告者刺血血不复入然后服罪李氏祠仪之于其里及代燕公以湖广右丞掾仪之公捐舘左丞李公世安留之防抚州路平凖行

用库提领命下李公以省检校剡上之京师京师诸公喜得仪之交章推举吏议持已除必不可改仪之至官尽心其职以便细民市贾行旅为先至大初钞法稍变斟酌便宜民甚利

之授邵武路光泽县尹始严伪钞枝蔓之禁盱抚饶信皆接壤始受其赐有来归不忍去者包银令下有田者不征而闽无无田之富民郡以一切应命仪之力争不可则请分豁有田

无田者定为式以上从之果报罢其不应征者为钞九万缗有竒邵武所征止万缗光泽才六百缗在官七年种桑成林民不见吏选建寜路建阳县尹初建阳包银嵗输六万一千一

百五十缗仪之累牍援邵武例且为过使客力言福建濒海依山近年经理与两广俱免今包银両广免而福建独重民将不堪变起不测防平章于公至仪之言之尤力公还朝为江

南悉罢之尝禁民艺蔗者使艺粟倡以奉复建义庄嵗积粟二千石复兴考亭书院课朱氏子孙学选泉州路推官累官至奉议大夫有徳化蒋氏坐杀夫仪之察详其夫坐杀牛不胜

淹乆谋其兄蕲速死其兄隂毒其饭而以蒋氏逓进之原情论止杖罪逆贼院风子胁从九人议当流戍仪之竟论免之先后凡为建阳泉州活江闽伪钞枝蔓者为多防定丙寅考试

江淛独称仪之能得士天厯己巳六月县君杨氏卒仪之以杨氏之防归殡于吉之鸪山未及殡而得寒疾以十二月五日卒得年六十有六杨氏有贤行宋四川总领伯两之曽孙封

南昌县君子男三志礼志行志崇女许萧宪孙而夭孙男三女一将以庚午七月某日葬鸪山钜瑞州墓一里而近志礼以余与父同门又深友宜为铭乃论次而铭之仪之材能逹志

能逹事而不见声色不拘小节而不可夺为政不好货殖而不可俭于义尝割田嫁兄子减米散母族喜賔客多泛爱而不为妻子明日计奉入常不使有余退无田宅以居没无赀财

以敛可谓贤矣惜也仕不显而施已狭去京师二十余年知仪之者非不多又非不显而卒莫能以仪之显者呜呼其命也夫余闻尚书曹子贞政王仪伯举仪之才可修朝廷任使

乆弃逺外又闻有安童丞相之后曰脱禾赤监泉州尝称一周仪之可胜俗吏百千辈呜呼使柄用人者皆此仪之其不终老下僚也哉铭曰

  以世以才而止于斯亦奚以为彼何人哉而与之夷甚者过之禄不辞少泽苟在民犹乐其贫官不卑小任苟在身皇防其勤我铭其藏以着其志兹山之良以昌其世

  元故从仕郎吉水州判官冯君墓志铭

  自余闻永新三冯瑞其乡想见其人及科兴大冯奨翁两举江西乡称冯氏有才子小冯翼翁两科连举登泰定甲子第歴官汉阳丞湖广照磨上犹尹有能名然肮脏必不可获

上以非其道用龃龉坐困乆之终不变众谓有家学老冯讳鲁初名希元长余二嵗晚就飬城西净扫一室罕见其面时为余一出户融怡如春风爽朗如秋月有典有则无一恨事胸

次意象霭如也有言其少之日尝市故书得琲珠数十悉归其人又尝谓友人用金币直数万缗钱活之于死狱终不自名一钱师友乡先生水刘公讲习进修务实践不为虚誉学

者争迎致人人为尽科兴尝一试有司即弃去曰老矣付吾儿矣卒如其言初至元丁丑乡邑兵乱大父叔父未葬而父没于是昼夜号恸积尸中既葬大父叔父寻奉祖母母避逃山

中既免而祖母母相继即世死防原隰防乱流离能于其间不废问学迄用有成其天资仁厚为人师与人交笃于信诚终身言动无一不顾呜呼贤矣其有子宜哉余嘉大冯为士君

子小冯不为今之从政者使人不知其父而视其子以为至足矧余深相知者乎冯氏由吉州司理槃以官为家有葬其乡登丰者曰琬曽祖讳世昌伯祖藤州佥判安国始大有豪家

意祖讳宣子考讳文孙以韦布自藏益深宻妣江氏公生寳祐戊午国朝封从仕郎吉水州判官设以没至元庚辰十一月甲申年八十有三葬所居西偏竹林以其月丙午娶谭氏有

淑徳配其君子生宋咸淳乙丑国朝封宜人没以至正癸未二月甲辰年七十有九葬某所以某年月日子男四奬翁翼翁次増光为叔父诚孙后次可玉先卒女二顔某龙某其婿孙

男四与耕某永寅賔永新多故家大族轻财利以为常士节侠有气槩如老冯盖四世守儒矣乡族昬友皆曰是宜铭二子经稽颡再拜以请余谊不得辞铭曰

  其外吉蠲其中塞渊徳迈其年子肖其贤其归也全其藏也坚铭永为传

  王母汤氏墓志铭

  庐陵宣溪王氏子斯觉因吾友交熈伯杨贯道踵门而见曰昔我髙祖妣汤夫人于先妣为曽祖姑宋故相江文忠公守庐陵日实铭其墓斯觉葬母三年而不得铭于先生不名

为人子邵武令尹杨君伯学尝状其行敢借手稽颡再拜以请余惟玉氏世徳内行之详见于文字者名贤如陆放翁章文肃公乡先生如敷文王公忠简胡公文节杨公近年欧阳都

官刘太史余何人何足以与于斯盖辞之辞之乆而弗获按江文忠公志称汤本殷氏有为吉州刺史者因家禾川之遗直里称殷使君家宋初避庙讳姓汤状称夫人讳圣师生而有

闻于家在父母家为贤女归王氏公为贤妻公之家事治賔祭必肃中更伤乱虽迁无常处而综理有常法乱定始去故里一舍而居遭公之防终防葬尽礼洁已肥家归女教

男春秋无废事族婣无间言王氏阖族称曰难初公以兄子继至是迎其私亲周给其诸父昆弟复堂构于萧故址重建呉丞相潜所书耆昌堂匾稍还宣溪旧观而治家课孙赈

饥卹贫飬老疾葬流殍亦惟日不足然犹以哭防子斯受夫妇卧病而终辛未八月十六日也得年七十有六子男二人女三人婿胡岩老李尤寿胡定孙孙男女各六人曽孙男女三

人葬其乡周原口亭子坑以壬申某月某日惟王氏世科望族三太守先后相望蔚为三槐余犹及识潮州使君其风流文采晚犹倾动如汤氏以贞白起家中废子孙不失旧物可不

谓贤乎铭曰

  宣溪三槐百年雨露一旦忽诸莫知故肃肃汤孙守志莫旧归视其家槐有三蘖于嗟女徳兴亡勃忽曷不观此堂构突兀墓木森森槐隂欝欝过而式者无侮无拂

  桂杨县尹萧宪孙妻周氏墓志铭

  余友萧克有以其妻周氏之葬求余铭为余言周氏征东提学长孺之女年十九归于宪孙事姑二十余年如始至友娣姒如同气下逮妾媵皆有恩爱每循先世故规收飬弃児

必择乳哺亲在视而加廪给之多病特少欢趣独喜得事太夫人寝疾有间则喜疾病则忧不幸至于大故周氏疾日革既葬遂却药以死至元后戊寅十月二日也得年四十有一宪

孙哀其不幸无以慰其死而塞余悲死不欲朽将在斯文敢请余闻萧氏世积徳而贤内助为多黄夫人相乡帅以忠厚起家尝谓人非甚不幸不至鬻田宅宜隂益之以照其羡费每

缗钱必加十为百万钱加千千缗加万矣率用此市田宅以为常夫人生长名家嫔于徳门能循法度为大夫妻教子忠孝为名御史闻于当时彭夫人防御史方盛年而有柏舟之志

抚三子皆异母而有鸤鸠之徳故自御史之亡至于今三十有八年而家道如一日子妇又见周氏焉克有今为彬州路桂阳县尹乡称御史才子子男二祖生次奎生后其季孚有女

二婿刘观次许贺鉴某年月日葬庐陵儒林乡之尚礼铭曰

  惟妇徳内实家之腴匪妇徳由诸侯大夫是故召南其应驺虞惟兹萧氏积徳不渝高曽祖祢世济其羭我铭女士辉于女史贻厥孙子

  刘一飞墓志铭 #

  吉水折桂刘氏其先见余所志万翁墓详矣万翁有贤行防孤善视叔父善睦族善居乡其从弟谦翁自其父与余还徃再世至是以其孙一飞年十五为殇子縁世好求余铭以

塞其悲一飞自防己见称竒童至正甲申生十有四年矣请大父父必试乡闱大父父不能止也比入院省宪逹官疑其年召而诘之应对不慑已竒其材又诘之曰孰使汝来曰声教

所暨闻风而来益竒其对试毕投读者惊异出门有执其手而识其姓名者自是愈益力学明年乙酉重九后七日以一疾至于不幸大父父哭之恸母李防受书吾儿复因外家以

请其辞尤哀或疑殇子何铭余谓鲁人欲勿殇重汪锜问于圣人圣人许之且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禝欲勿殇不亦可乎一飞能执笔以战文塲勿殇可也铭之曰

  嗟尔一飞吾铭其藏庄生有言莫寿乎殇

  张先传墓志铭 #

  吉水堤平张氏自外固徙今三世矣由外固初祖十五世至堤平谱称上距曲江十七世见赵仪可志伯修甫墓云伯修讳进徳魁伟岸识度絶人机畧尤深善言行必依于厚常

防人死地以为当然方内附初刑新用重乡隣而有闘輙以防论诖误輙附死伯修所全活甚众所完复民夫妇父子不知名其间毁家以当供亿剥牀以奉诛求何限而教子孙礼賔

师如承平愈益有又何裕也其子讳筹无改于父乡称景良者如伯修其孙讳务志无忝乃祖乡称先传者又如景良于是堤平三世又自为初祖修之不已将复为曲江又可量哉余

识先传时年未二十许厥后东西南北不相闻去年独闻其死今年甫识其子每得其乡人之称先传者曰自其身以及其家自其家以及其族里昏友凡履常处变修好御务壹守大

父成式以奉亲懽以为家训余事为举子业见举于乡尤嗜好古诗文招致四方名胜惟恐不及用是生计不踈而子孙不愚每俭月常以贷为赈嵗俭即以赈为施乡邻惟恐其蕃衍

盛大也方景良北归寝疾左右卧起十五年身积忧劳以至病惫及四年而竟致大故又四年而弃老母弱子以死临分母子父子语诀又何悲也余读王君吾素所为状使人废孰

知生斯世为斯民有不得以天年终者多矣是家世积忠厚为丰家而方来未艾又在其后之人谓天梦梦何也人有常言墙薄亟仆缯薄亟裂酒薄亟酸凡薄未有能乆长者是故玉

长短大小价同惟厚者价百倍厚固当贵重如是耶娶萧氏子男四钦铉鉴铨女一婿王贯孙男女四生至元壬辰六月十八日卒至正壬午四月六日得年五十将以某年月日葬其

乡某里钦来请铭曰钦之先人尝及门矣其季弟铨之妇翁李直又助之请铭曰惟地持盈海晏河清惟地载重不戁不踈厚徳者长顺徳者昌厚徳以殃逆徳以亡惟兹张氏曲江尚

矣匪胄遥遥惟富无骄惟堤之平如月哉生又如居诸与嵗俱除来日方将以莫不臧子孙孙子富于文史铭扬其羙自今以始

  萧熈明墓志铭 #

  庐陵在宋科盛时通艺者抗四方工词赋者抗三山诗学最盛吉水吉水推文昌萧氏余受诗家庭辱知衡州推官与其弟甲戌进士一门兴诗如汉匡韦衡州有子当宋亡科废

教子孙不废学故科兴而子孙世科亦不絶于是世为通家君讳如愚字熈明于衡州为季伯兄早世与仲兄采熈绩元其家学仲亡君尤自彊终身不可一日不竞平居退然一臞儒

应门独立天姿彊明必不可为弱而昧者此其所以兴也君事亲无不自致其所当尽者事兄如父不辞难尝曰弟有子职弟子职当如是身所率先惟敏于事劝于学日孜孜焉虽赋

役无寜嵗而从容有常虽干裕无虚日而讲习不辍故家事治家教肃而外御给客至倾倒虽盛寒暑不变又不独应俗出至谈迂濶尤加礼貌所与平生深交舘毂不出其门所甚爱

故人子甚如其子老友刘实翁晚贡于乡其子震早登上第君喜过折屐遇罗氏兄弟亦然其天性彛好也延佑初科仲子立夫为伯兄后者登乙卯第授南丰州判官孙霁天厯已巳

举于乡一门彬彬虽科暂废常如兴时乡人父兄子弟至今敬教劝学以君为法呜呼如君可不谓贤乎君尝捐田三百石助里人役费未死然由欲扩而充之乡党宗族皆称曰贤使

君用世世亦用君惠且施族有政矣曽祖讳日跻祖讳深见乡先生杨伯子所为廸功志铭考讳符世衡州府君也娶王氏先卒继孙氏后君数月卒子男五鼎孙立夫道孙寿孙宗孙

立夫从孙先后卒女一适王氏先卒孙男九女十一曽孙男六女三君与余同生宋景定庚申没以皇元元统壬申七月年七十有三诸子谓余宜铭铭曰

  学如力穑是名学殖孰有不学而家不落惟兹萧氏世有肃心夙夜竞劝以莫不钦天之所启莫能闭也子孙孙子尚勿替也

  元故三公府掾邓克顺墓志铭

  邓氏由汴徙家抚之金谿五世再徙吉之吉水乡为中鹄里为小陂里孙氏世积善为甥舅家君讳恺字克顺由孙氏子继邓氏以亲亲长长闻于其家善事王父母父母无一饮

啜不尽劝比及防葬祭无一节不尽礼于其私亲又无一不用其至自亲昆弟至于堂从无一日不咸自族里昬友无一语不雠皆曰难弟克顺其顺矣乎天性倜傥一言可以立弃千

金终身不可苟取一分其中心嗜好诚乎为善甚于酒色货财使人人皆如克顺天下平治不难诸公贵人闻其贤争辟为三公府掾明日以疾卒临终正衣冠如常顾谓左右今日必

雨两时吾当逝矣已乃果然盖至正乙酉七月丙辰也得年四十有一君雅好逰尝泛海东至于日本南至于交趾广河北至于京又北至于上京胸次意气故不可龌龊不能五十又

不可延数日之命卒以客死上京闻者皆哭失声殡之日巷哭道祭塞路出都门送者千余人行道神伤曽祖如海祖应和父贵文妣戴氏娶曽氏子男三镛镡铎女二季钊壻彭明恕

次叔真孙男一源女一蜡娘余始与克明莫逆君诸兄也晚与君有连甥孙为其子舍儿子文华又同客京城多倡和读书常过夜分葬仁寿乡上槎厥富山以十二月三日铭曰

  一乡之士可友之以为善三公府不可得之以为掾男子四方子何非死所游魂湿子上京雨归斯复子姜吾土呜呼顺甫

  将仕郎韶州路知事萧府君墓志铭

  禹鼎讳瑞姓萧氏世家吉水虎溪嵩华山之下萧氏世科故家至禹鼎始迁庐陵之马塘距忠简胡公丞相文公故第为近盖择而处之遂为马塘萧氏乡先生湏溪刘公扁其室

曰嵩崖示不忘禹鼎尝逰京师集贤以其名闻省部定从江西水补江西复从宪司试选始用为学正封州兴学归田一日必葺封州还教授梧州如封州梧州还授将仕郎宾州行用

库寻除韶州路总管府知事见知宣宪两司方被遇而以病卒于官至顺辛未五月二十二日也始死郡长率僚属徃哭之比防还赙奠有加其子逹观以其防归而请铭于余其词

甚悲余少客其族里时科院萧公献可以风流厚荐为乡丈人一门群从多知名者禹鼎二父际南北初混方逰秦淮北闚中原始尽更其故所居以科院领客而落之屡造焉科院即

世群从相继沦没盛年以主簿死曲江者余友周逺也今又哭禹鼎焉禹鼎以别业起庐陵为丰家以三仕死曲江为中寿余铭禹鼎孰知余悲祖仲贵从事郎淮东转运使谘议父曰

敬张氏子男五逹观逹胡逹章逹止敬女一壻文寀丞相诸孙也孙男女九葬某所以某年月日余闻禹鼎早孤事季父如父昬嫁庶弟妺如一分财利必均二弟安裕至今日者禹

鼎力也铭曰

  呜呼曲江夺我良友呜呼禹鼎竟陨中寿呜呼此碑亦堕吾泪嵩华峩峩归来无弃

  刘母黄氏宜人墓志铭

  宜人姓黄氏讳徳顺追封承事郎同知太和州事刘君讳时明之妻文林郎韶州路乐昌县尹中孚之母也初至顺壬申宜人拜命感泣承事不及见语子侄曰吾家事处州司户

府君夫人歴六世而后乃今复见之呜呼尚矣状称刘氏系出定王二十五世孙义徙吉阳塲之亿田以进士第发身者十四人而广西提刑讳鳯防着广西从弟讳镗上遡四世祖处

州司户叅军讳洵为进贤里梅南初祖生太和府君宋亡家废宜人相府君起家教子力能昏嫁其群从周急其踈族属同防有三世者宾亲旦暮至隣妇仓卒乞贷以为常终身蚕绩

必至夜分子能仕初任曲江簿曺谋奉亲就飬不许曲江【阙】府君防居防有闻终防改新防簿歴象州判镡津尹皆称亷平至镡津二十有七月弃官乞便飬及乐昌命下将行而

宜人至于大故族婣乡党知其平生者无不追悼痛惜生宋咸淳丙寅十二月十二日终元朝至正壬午十一月二十二日得年七十有七明年十一月癸酉葬庐陵儒行车鼓之原子

男一中孚孙男女各四曽孙男女各一先葬中孚请曰临川先生呉公幸铭太和府君若不得先生铭吾母是重不孝也敢泣血以请惟先江陵府君与广西同年乐昌又辱与逰三仕

不辱其先岭海不欺其志读奎章虞公所序梅南诗受其文词故为之铭铭曰

  夫也良士子兮良吏贤妻贤母斯丘斯志过而下马无伤其拱把

  承徳郎武昌路推官马君墓志铭

  马氏其先幽州蓟人宋枢宻正惠公知节判镇州一子留家镇之藁城县广杨里其后宋去汴南徙子孙不仕金金末有讳増者魁岸雄竒有勇略尚气节镇将檄为禆副不就尽

以祖父赀产让其兄子进而已之邻邑鼓城县买田筑室焉遂为真定路晋州县人鼓城者春秋鼓子之国也有子四人其季讳良善事父兄是生武昌府君讳忠信家顺君自儿时

乡里皆称其有祖风至元甲戌江淮军需繁急侍郎无极杨公某以时名来为晋州君被谋选其供亿防先办而乡人不知杨公入朝首以君为贤而荐之防建闽省为闽掾见知叅政

史公弼公以治法征谋自任然必咨访而后行居闽二年力荐君材可大用君将之京尽以乡人之防至自闽而各归其所亲防省部例防尝任江南者授君淛漕塩司管勾君不较至

官修其法去其弊尽给民工本而塩课自足先是塩司裹塩以诬民为私塩立破民家至是君悉禁止之灶户有妪衣濡裳而诉其子下之于水者君视其履袜俱燥怒曰汝不坠水而

以恶逆诬而夫之子不仁妪退果继母也史公宣慰淛西置君阃幙时权臣奸党肆为防虐君退呉山之下至元辛卯防下淛省鞠讯其党史公为右丞左丞董公仕选举君治其狱有

西域僧领江南释教者其罪恶最大而系援最强争欲释之君略不少贷而尽得其情未几其子以行宣政院副来取尝讼其父者杀之而终不敢一语及君明年以两淮汴建汴省

申书移选淛省掾奉图籍于汴众举君至即为户曹有蒙古军人讼其富驱背主议下所属以驱还之君视牍其父已放之为民矣诘之曰子安得背父抑良为驱有官族子讼其季奄

有其兄若弟絶户财产君命均分之而共其役师伐南交诸路当供铠仗有宣慰淮西者勲巨之冑素骄蹇议以君董其役至即语其属曰误军需者法当死敢不畏死翼日来见且馈

蒸糕君尽以食众工铠仗立具授承事郎蕲州蕲水县尹蕲产竹嵗贡帘条官役民负竹诣郡吏因为奸则请降条式而县为条以进诸县得以为例每劝学邵农不为文具置社学由

先风化尝一新公宇而民皆不知此满借留者数百人改潭州路推官有少妇诬其继母昔毒其父今与奴私因杀男妾以灭口在系又尝生子宣慰司趣其成狱乃与继母争家赀不

获父死后母尝误杀妾因取他人儿为母奸生子君得儿父母所言故所与儿褓证之妇然后服他所讯狱多此类官满贫不能归留潭州以至大己酉五月二十八日卒于潭潭人哭

之哀其秋授承徳郎武昌路推官至治壬戌六月某日归葬鼓城升平乡祖茔之次君通经史熟唐律性刚正不畏后祸尝许当世以驰驱然官止六品年五十仅过二所施狭矣娶耿

氏同郡万夫长之女有妇徳中外百口称其孝敬祖姑李氏尤爱之教子孙有法后君十有八年以泰定丙寅六月二十一日沐浴更衣而终某年月日合葬于君之兆子男六钦吉安

路总管府照磨铨桂阳廵检先卒镐鋭镃钊女四壻百夫长汴梁郑某河内牛某承务郎攸州判防郡赵某防早卒孙男一女三钦读书知大体有长材善论事与余防求余铭余惟正

惠公歴事宋太祖太宗真宗以直闻面折王钦若丁谓軰于上前子孙义不仕金待圣朝而后仕仕虽未显其将在钦与后乎乃为之铭曰

  天之将爽必先以昧物有显时中必甚晦侃侃正惠直闻天下子孙在金终无仕者世有伟人在晋仕国待时休明归于有徳当官无畏故不卑官临事无畏亦罔后艰惟其不疚

是以不忧惟其忧悔是以寡尤不逹不年则不敢知有子而贤天实报之孰厚其积而閟其光斯铭斯藏世世其昌

  张氏墓志铭 #

  余友许有孚可行诵其妻张氏之贤由其家训父母身教故为张氏贤女既嫁见爱于鲁郡太夫人友于其伯仲叔姒为许氏贤妇惜也有四三年离忧之懐而无终嵗室家之乐

以死诵荆公一日归行有可伤心者焉张氏生十有四年而许嫁又七年而始昬其冬有孚将上春官明年蒙恩赐进士以归明年五月鲁郡太夫人不幸终于仲兄维扬之官所有孚

奔走南北因二兄克襄大事终防从有孚提举湖广儒学检校行中书廼由力疾哭太夫人甲戌忌一恸失声而疾病以八月七日生一女而卒后十五日女亦亡孚感其契阔而遽有

死生之分也先生以父兄执友幸而赐之铭张氏死且不朽余与许氏通家再世天厯乙已及见可行以新昬归寕其后出处无不与闻又安得辞乃序次而铭之张氏世家大都檀州

祖某赠某官父某奉训大夫茶陵知州张氏死时年二十有六可行为之齐衰期铭曰忧乐违行不可齐而乐是违死生契阔不可知而死是期我铭如史以永之子生者之思来者之

  张元英墓志铭 #

  平里子姓张氏讳俊大字元英世为蕲州蕲春安平里人自号平里子宋故兵部尚书晏然之从子通判江陵军府正大之季弟也少孤依江氏娣南徙渡江家于湓水季蕲为清

野湓户口日増江阃建景星精舍以飬淮蜀士平里子繇精舍始知名宋亡用寡时自振能不落其故家壻蔡氏蔡制阃幙属也蔡死不忍更娶蔡氏义以叚氏女继其室凡二十有七

年与蔡氏同居如一姓义不分蔡氏赀产蔡氏必欲分与之而终不忍言平里子不逮事父母悉推让先畴以与其亲昆有窃防蔡氏田者有谋取叚氏田平里子皆悉心与力助之归

田至蔡氏谊以田偿更弃劵与叚氏其平居赴人之急有甚己巳未衣食念人寒饥义不先已后人其素所蓄积也众谓平里子逮事二亲有不为孝子者乎使平里子与亲昆弟同居

顾肯出张公艺下耶平里子如得志于时者仁其三族不难也又肯取非其有乎平里死十有一年矣其子鉴能继其志与蔡氏无间言至今能扬其父之羙使不遂冺没鉴始来庐陵

翰林学士临川呉公以书遗余曰吾徒也至是以景星书院山长满改葬其父以呉公命来徴铭曽祖权道宋乡贡进士妣项祖祓宋廸功郎妣许孝武子妣袁子男四鉴铉镇铨女二

孙男五师道履道首道观道升道女一平里子死时年六十有二葬呉源今与蔡氏合葬鳯冈铭曰

  士有隠徳而显维时其身已矣其子逢之匪其子逢隠徳之功孰显是者惟临川公公实命我子铭其藏呜呼平里猗欤鳯冈

  元从仕郎同知全茗州事贺府君墓碣

  故友江西提学萧禹道读书工诗有节侠气肮脏不可谐戾契取自致平生四海惟燕国材右丞间居乡评物论严如史笔间为余歴选群从之良诸孙之盛亟称贺性翁余知性

翁始此性翁讳士贵系出永新良坊贺氏由唐洪州史君泰天祐中死封疆庙食象牙滩至今有贺使君庙子孙散处安成衡阳夷陵为世科巨室去良坊三舍而徙龙田者讳弁以诗

赋称其乡世为守儒孙讳宋武字宪仲娶萧氏生二子长曰公武季曰震亨以季为母舅后而公武死宪仲不嗣震亨有大志负其材能自防兴以大其母家而以季子绍贺氏是性

翁性翁尝游都城歴十余年多识诸公贵人多賛其材尝一再被命司知州事由将仕陞从仕顺隆改全茗尝以近臣荐典中心阁乆之又尝从近臣见延祐圣人于便殿虽特防不夺

吏议亦乆客倦游念逺道多致异味时蓄善药常急足驰寄奉老母至是浩然赋归日奉甘脆跪起歌呼上寿为娯恱自父族母族富安周急飬老慈防一用其至及门必盛馔痛饮必

至釂别去赠贿必尽情奉客尤谨必尽欢遇俭嵗必赈贷其乡凡耕其田者动以万计至顺庚午募入粟与流官固不待劝而分隠民食其粟者数千家郡议以闻则以老母辞省部定

以孝义旌其门其乡龙溪为江西河南要津每嵗为浮梁輙壊尤病朝渉复捐钱数万缗伐石为长桥压以大木防大屋度可支数百嵗江湖两界实利頼至一不与外事不侮夺人不

闵有司教子恂恂读书应门无或险危其大人死之日弃老母不终飬又恨未割田为祀田为义学属其子必继其志娶赵氏故宋宗室贺州同知某之女子景文贰教曲阜次廸官学

湖湘女四孙男四女三性翁尝为祖父母父母及其私亲建龙山寺供佛飰僧又为云峯寺捐财归田作新寺还旧僧凡费楮弊万缗寺有罗汉逹奚为永新上刹其用甚逺余读性翁

所録贺氏家谱爱其考覈谨辨证明得其族属繁世科乆又见乡先生自欧阳都官刘太史邓礼部诸公所为文字盖忠臣逺孙文儒故家其所由来者渐矣性翁起丰家芳年京国熟

世情伪晚更夷旷归老醉乡以天年终其见逺识防类古所称蚤知之士禹道真知人哉余友掲防硕既铭其墓贡士冯子将复叙其事求余文掲之墓上使世子孙无忘来者有考云

  申斋集卷十一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十二     元 刘岳申 撰祭文【哀辞附】

  吉安路学仲丁先贤祭文

  惟我庐陵奋自欧公文学节谊为天下宗后公出者为忠为节后忠节者无如信国真知实践取义成仁向无文忠安有斯人歴数后先学文政事功名气节有同有异皆乡先生

咸列于位后之学者曷敢不企仲丁修祀匪荐彛仪庶几来者有之似之

  吉安路学仲丁五贤祭文

  维此五贤遭而不同同不幸者顔李二姜公余及江相业亦异而江不幸亦当宋季俱以宦逰祀于学宫庶几来者仰止髙风

  祭欧阳文忠公文【祠在城西街】

  维年月日具官某谨以清酌之奠致祭于太子太师楚国文忠公之祠惟公千载六一天下欧公矧是桑梓敢不敬恭上圣龙飞礼严祀典爰饬有司洁祠以荐尚飨

  祭顔鲁公文【祠在螺州驿左】

  维公大唐忠臣异代弥章天下鲁公仕国此邦圣皇御极致祭有严恭修祠宇邦人所瞻尚飨

  祭忠节文【祠在城南门】

  维公异代忠臣礼严致祭惟兹乡邦风教所繋圣有明诏敢不钦承以厉天下岂曰庐陵

  改葬邓礼部祭文【宋礼部侍郎邓光荐】

  呜呼宋祚既终公筮其凶香山之祸尽室蹈火厓山已矣公复蹈水家国既尽焉用一身求死不得有甚求仁鲁连之志我则行之连也以书我独以诗谁将千载序此东海谁能

古处载之集杜呜呼同时出岭有未招魂公今改葬有子有孙孰谓天道而果无知天之报施寜不在兹昔我祖父世接芳邻而我小子尝黍荐陈惟此佳城我昔住营薄奠一巵以冩

我私

  祭草庐先生呉公文

  呜呼临川天挺人豪在宋盛时尊道术者无如王氏之防尊徳性者无如陆氏之髙之二氏者其视势利之在天下曽不如泰山之秋毫皇元肇兴先生时超道程朱之问学叅王

陆以游遨谈经于杂乱纷紏既觧之后若易而实难析理于毫厘千里旣辨之末宜逸而反劳盖议礼者易讼而难决学易者易割而难操惟得子路之折狱惟得意如庖丁之善刀其

愽学彊记在前史为独行其善教不倦与后出如同袍望古之人以汲汲遇不知者而嚣嚣不媢疾以为贬不防恱以为褒是故尊爵兼天人之贵而荣名极一时之遭进而啓沃大者

诵伊传训命之敷陈退而讲习小者为菁莪棫檏之薰陶伊川康节有其名而无其禄申公辕固与之寿而迍其膏公之存也自南自北皆知恱服公之殃也识与不识皆为号咷岳申

曩縁末属辱视同曹由延誉以知名如防尤而誉髦恨及门之迟暮忽闻讣而哀嗸望山頽其己已感川逝之滔滔惟公之门生弟子在天下如吾徒者殆双兎乗鴈之一毛甫自今而

越吊恨谁昔之鲁泽感病躯之嵗晏寄薄奠于春醪盖将为朝野之永叹非徒効闾里之长号

  祭熊天慵文 #

  呜呼如公年辈尚论才羙大江以西一人而已在宋髙科于今名士莫肯蔽贤而谁荐祢呜呼记问之学靡不有闻我独懐公小畜懿文闾巷之士皆附青云我独懐公大雅不羣

公无嗜好惟不舍瑟余事八分他无玩物公在豫章孰非知己惟有篮与门生儿子昔科未起我童子师忝从公后谓我鼎来公之校文巧移铢両析理之防有如指掌公来庐陵为我

捧檄念我亲亡流涕太息我来决泮惟公焉依公曰子来慰我所思公主文衡于汉之广贺公得人吊我独徃如何今者游白云乡使我踽踽独行武昌呜呼风流已矣文采谁论岂无

他人匪我思存公有骥子未着祖鞭从公游者鸡犬亦仙孰铭公者起公九泉公不可起我涕河悬

  祭周如心 #

  维年月日戊子契家弟刘岳申谨以清酌之奠祭于近故中顺大夫湖南道宣慰副使周公之灵呜呼羙周必复周而复始重建至元重建丙子彼一时也棣华有炜此一时也湖

南不起忾我思公文学法理咸精其能难并具羙南安之政犹在人耳爼豆军旅见称能仕至今建昌广誉未已耳目所及罕见其晚为归州人皆易使使公未老龚黄可拟公死八

十不贰以俟方公仕嵗仕何可止公于吾文叙事最喜从政有禄公命之矣棣华堂堂其有其似九京可作敢告史氏

  祭范徳机文 #

  呜呼徳机而遽止斯葬母几时遄闻示疾曽不终防而疾已革将死深悲惟及其子亦云海内自足知已序诗铭墓不患无人独懐之子父死谁因君少孤贫依有熊氏师友渊源

实始诸此一日诗名震感京师诸公衮衮皆欲得知始离翰苑来海北南髙堂白髪孰知我心江西四载继以闽海闽海之防沿檄竟归我从湖广握手文场相问契阔太息江乡孰知

君归寻哭老母孰知防葬遂革终古呜呼自昔湮没何限髙贤君晚遭遇又以诗传如君何憾徒我深伤平生故人未老方将韩公有言是谓受祉有弟有子庶几不死呜呼尚飨

  祭张夫人文 #

  维年月日文母宣慰张夫人葬于玉山先葬刘某以清酌之奠祭于夫人之灵呜呼夫人盛哉文氏方丞相以状元归葬太师惠国公乡部归葬梁夫人彼一时也及宣慰以总

管归葬齐魏国夫人丞相信国公彼又一时也方县尹葬宣慰学士葬信国夫人此一时也今县尹以平阳归葬夫人此又一时也六十年间每葬愈盛送车愈众未见少衰维哭死而

哀非为生者而四方来观必有繋于孝子慈孙所自为者矣道路流传山中故老莫不感叹而歔欷咸曰状元宰相之世方兴而未艾又曰忠臣孝子之泽虽百世而可知呜呼此可以

观人心矣某来游相乡从先交拜丞相于祠堂既登相门从尚志拜夫人于南庄当时复本犹未有屋今春晖煌煌矣当时诸孙犹未就学今儿女成行矣夫人之福其在身者固不可

量夫人之徳其在文氏万子孙其可忘哉某俯仰三世每见堦庭日盛宾客日稀自惟昔者最少今者亦非升堂再拜哭奠一巵呜呼惟此华堂世世防衣惟此华堂万古春晖

  祭偰监郡文【豫章五桂邑偰氏】

  公来庐陵有如昨日我记公堂如初下笔去日如至我胡不今我闻讣而死生分忆昨江西公时为理升堂奉母下堂教子文运既开如耕者获六桂迭兴又如六慱髙昌偰氏

为燕山窦里巷歌之为升平侯庐陵之政晚节弥髙光于江右悉我民劳犹闻髙卧终老溧阳曷不少留使我涕滂公今已矣我耄云何长歌痛哭哀莫如歌缄情千里以寓一哀犹有

鬼神尚鍳兹哉

  祭周仪之文 #

  呜呼交友之谊垂五十年其间离合竟如使然昔事逺翁携我上谒瑞州饶州遍赞不絶君我定交实始于此号为同门相思千里平生山浦稍稍从容云何乡曲竟莫与同自君

入闽别下六年一见鸪山泣涕涟涟曷不信宿以尽底里别君竟去遄闻不起君年志学已闻制锦君将告老犹官五品泽不下民责不在己寿不可延谁不俾尔呜呼已矣痛独在我

嵗晚论心于谁云何逺翁身后仪图惟君我也不力君亦不闻迟君来归归止于斯有酒不饮奈何乎仪之呜呼尚飨

  祭龙麟州文 #

  元统三年春正月陕西提学麟州龙公卒于齐安之寓舍越九月二十有二日里契弟刘某至自武昌谨以清酌之奠祭于公之几筵而言曰呜呼公以青原之英挟赤壁之豪盛

年驰誉而逺中嵗定价而飬髙文章望古人以切切意气陋余子之滔滔鲸吞众口之杂防蝉蜕一时之老饕其为诸侯宾客也以师道自尊而客道矧可劳其为广文先生也以正气

自负而客气不可遭盖其髙足以压妄庸之僣其雄足以战流俗之鏖彼论卑气弱者固不足以鳝舞而狐嘷也是故讲学南北之交独擅江黄之誉其精神足以感召其意气足以呼

号及退老孔山之上逃潜顔巷之中亦偶然之邂逅岂执着为坚劳四方来者或以公为河汾或以公为东坡而公于其间从客酬酢又未尝厌楚而效曹逃盖公之学贯穿理数出入

王覇迀儒瞽生固不足匡略其万一而逹人大观亦何一许析于秋毫其裹从乡校同时并起公久去乡我独永曹乆阔絶于桑梓之离异忽遇合于清碧之游遨湖广浙江并主文衡

方将鼓元化为槖籥安得与流俗而桔橰虽议论不可曲合而音调未始殊操犹传著论尚想风骚云何疾疢已隔苍蒿岂清风不可以常聚抑物论不能无永号惟盛时之不再匪天

命之不褒惭谫材于楚些慨薄奠之鲁臯呜呼尚飨

  祭先室邹宜人文

  维至元丁丑三月壬寅朔越三日甲辰先室封宜人邹氏考终于正寝越十日甲寅服始克成刘岳申谨率次男文曅妇邹氏髙氏孙女季省八九十蓝氏女中壻玉振外孙思顺

女惠定叶氏娣外孙斗寿妇萧氏曽孙女閠再满以家酿庶羞之奠祭于灵柩之前呜呼吾妻逮事先妣辛勤鞠育以有二子长贫多病而家事理二子在侧无疾不起云何今春或逺

或迩俱不在侧而遽及尔不使吾儿以奉檄喜天实为之人不至此数则有终感何能已余年八十寘于后死后死几时胡以不俟平生之言犹在耳忾我思君君真死矣呜呼尚飨

  祭叶氏甥昌文文

  至正元年辛巳二月二十有八日乙巳叶氏甥斗寿客死于庐陵城山之舟次越三月三日庚戌老舅刘某以家酿家馔祭于吾甥之灵呜呼汝不复能就饮食数载于我矣汝不

复能效奔走扶助于我矣而更以死累我老可不可耶汝去我时才隔一宿耳而有死生幽防之隔欲使我不痛恨不可也汝未死曽有一语话一举动稍迷谬类将死者否而仓卒急

遽乃如此以死欲使我不惊呼不可也在嵗庚辰吾娣初嫁丙戌嵗晏为汝初生汝生十有二年吾娣不幸吾时奉母就飬永丰来汝伯娣寘吾母傍饭汝兄弟如汝母未亡永丰来归

嫁汝娣子王氏童汝妺子范氏邹氏吾终母防携汝娣妺兄弟同家于洪自洪移临汝之仲子许嫁而死葬之临江既归自临汝之弟观文死城中葬之城西吾复为汝昬聘及吾为乡

校汝父见汝儿女四人亦来就飬如吉水初癸酉汝父不幸吾始以汝迁居巷西以便汝朝夕临汝去吾家今甫八十每侵晨来或深夜归何曽一日不如徃时汝去深溪曰二日期归

即如洪念汝载驰安知行尽而死及之我昔望汝哭我送我今我哭汝颠倒莫可八十曰耄既耄且悼悲无几时此语可悲一觞酹汝老泪如雨哀哉尚飨

  翰林直学士曽益初哀词

  呜呼自余哭益初而失知音自余哭益初而不闻过自余哭益初而不闻善自余哭益初而不识时务盖余识益初未冠昏时其頴异异昔人所称竒童逺甚既冠即如成人既昏

益有大志余交其兄复初晚颇厌世而益初已复頴脱间酬对仓卒或老或愕眙君恬不知怪方共客棋陆觞咏事当敌或觧讲立决行逺近车船粮扉已具即就道而棋陆觞咏游不

废客竟不知比其细者以防补静江务使而不就以荐补常调某官而亦不就与诸公贵人名王贵戚近臣尤亲幸者朝夕富贵可立取而能不茍合在京益乆所树立声誉益彰彻而

必择所从不徒自重恐累南士与俱轻尝过上都遇近臣就君同止宿因极论当时世语倾竭近臣闻君名乆得君大喜益竒君凢所建明多出君即荐君才可大用近臣素恶俗吏尝

与君期十年可空其群使中外布满尽为士大夫君为言国族天性淳原不宜与他族并宜加教飬以别属籍益重本支仍抑他族以防僣冐其大者如端本以正宫闱劝善以化都城

兴学校以求人材行科举以变俗吏定考功以覈官政用泉货以通钞法而尤以羙教化厚风俗为急一时谋议略施行矣授翰林直学士代言有汉制之风虽老于文学者或愧之防

尚书省罢复用中书官君例以废归力田灌园以给公上奉老母凡八年而竟以一疾不起间尝谓余今之士不过盗名欺世以为髙持禄保位以为贵谈濓洛性命固未易求汉儒名

物度数亦不可得皆无预人家国事思得博古谊识时宜者与之共论其庶乎其所忧类如此谈天文地理农田水利礼乐刑政财息耗官沿革其利于今宜所兴除者何先皆可举

而行有条而不紊家居奉已防食莱而宾庖豊羙无虚日余尝评君结知当路似党而归于忠颠倒豪杰似侠而归于厚出入老释似杂而归于正尚论博古通今明逹治体者【阙

  使天假之年尚未可谅而弃老母弱子为可恨然家事治如他日其母之贤妻之令益见君之所以刑家者至身后而不替要未可少也余感君知余文今已矣乃为之哀词曰

  为人臣兮能忧其民为人子兮能忧其亲有圣贤之智慧兮不乗势其安从茍余行之不谬兮又何沫乎危衷躬孝而不终兮亚上圣以犹然命有不幸兮行不辱以昭先君之寿

兮过价生君之官兮髙荀卿诚亲古以无憾兮独无今而不平遵何徳而寿兮修何行而臧思九州之博大兮何浅陋兮乡邦之君者以为教常何兮不知者以为附俓文棺可阖而论

不可定兮在前史以犹云恨形神之两失兮遗俗间以然疑世已无工画兮徴画史兮为谁呜呼君有知兮无知余悲几时兮不悲

  申斋集卷十二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十三     元 刘岳申 撰传

  文丞相传 #

  文丞相天祥字履善吉州庐陵人父仪乡称长者大父时用梦儿乗紫云下已复上而丞相生故名云孙字天祥英姿隽爽目光如电稍长游乡校见欧阳文忠公杨忠襄公胡忠

简公周文忠公杨文节公祠像慨然曰没不爼豆其间非夫也寳祐乙卯年二十以字贡庭对寘第五理宗亲擢第一寻丁父忧服除授承事郎佥书寕海军节度判官防公事时江上

有警呉潜再相内都知董宋臣主迁幸议天祥上书斩董宋臣以一人心安社禝请効方镇建守就团结抽兵破资格用人书奏不报自免归以前职改镇南军不拜乞祠得主管建昌

军仙都观除秘书省正字兼景献府教授进校书郎著作郎兼权刑部郎官董宋臣复为都知上防极论不报出守瑞州召为礼部郎官寻除江西提刑伯祖母梁夫人卒夫人其父本

生母也即日觧官终防除尚左郎官兼学士院权直兼国史院编修官实録院检讨官防臣奏免除福建提刑防臣复奏寝改知寕国府民歌舞之为立生祠除军噐监兼有司寻兼崇

政殿説书兼学士院权直兼玉牒所检讨官平章贾似道乞致仕有要君意学士院降诏裁责以义贾意不满除秘书监防臣迎合贾意奏免除湖运判防臣复奏寝始辟文山于其乡

穷山水之乐除湖南提刑平邵永巨防道路肃清见故相江公万里于长沙公曰吾老矣观天时人事必当有变世道之责其在君乎君必勉之是冬乞便郡飬亲移知贑州明年为徳

祐元年乙亥至元十二年也正月朔牒报元师渡江诏诸路勤王奉诏起兵二月似道路港师溃除右文殿修撰枢宻副都承防江西安抚副使兼知贑州寻兼江西提刑进集英殿修

撰江西安抚使加权兵部侍郎丁祖母刘夫人忧葬夫人而起复命下累奏乞终制不许仍趣兵移洪初左相王爚主天祥迁擢屡趣天祥入卫与右相陈宜中不合爚引嫌去国京学

生上书讼宜中沮天祥事宜中出闗留梦炎代相梦炎累厚宜中人党江西制置黄万石至是梦炎奏万石入卫以天祥移屯于洪经略九江万石隂与吕师防通自洪退屯置司抚州

有防趣天祥入卫天祥以兵二万至衢州除权工部尚书兼都督府叅赞军事至临安两月累奏乞终防又奏古有墨衰从戎无墨衰登要津者乞仍枢宻副都承防江西安抚副使领

兵国门皆不许除浙西江东制置使兼江西安抚大使兼知平江府留不遣天祥请分东南为四镇而以都督统御其中时朝廷方遣吕师孟奉使师孟偃蹇傲朝廷天祥乞斩师孟衅

鼓不报常州已急始遣天祥就戍寻除端明殿学士宜中遣张全将淮兵二千援常州天祥遣朱华将广贑兵三千从之全自提兵设伏于虞桥麻士龙死之而全不援元师薄朱华军

广军多死于水又薄贑军尹玉独当其锋曽全等皆遁张全拥军隔河不发一矢华军渡水者争挽全军船全令诸军尽断其指军多病死全宵遁尹玉孤军五百人皆殊死战玉死之

及明得脱者四人无一人降者天祥欲斩张全督府竟宥之斩曽全以遁奏赠尹玉团练使立庙死所官其二子常州破攻独松闗急梦炎宜中陈文龙议弃平江趣天祥移守余杭天

祥未决两府劄再至遣环卫王邦杰留平江天祥去平江三日通判王举之与邦杰开门迎降天祥进资政殿学士浙西江东制置大使兼江西安抚大使置屯余杭守独松闗未几梦

炎遁明年正月除知临安府不拜以轻兵赴阙始从天祥初议送吉王信王闽广大臣日请三宫渡江太皇太后不允天祥请以福王或沂王判临安以繋人望身为少府以辅之有急

宻移三宫当以死衞宗庙议不合少保张世杰宿重兵于六和塔又请自将京师义士二十万与城内外军数万人背城借一以战为守世杰不许十八日巴延丞相至髙亭山距临安

二十里宜中遣使络绎讲觧巴延邀宜中相见宜中许之而遁明日世杰亦遁除天祥枢宻使又除右丞相兼枢宻使不拜使者至上下震恐莫知所为有防令天祥诣军前遂以资政

殿学士行因説巴延曰宋承帝王正统非辽金比辀将欲为与国乎将欲毁其宗社乎若以为与国则宜退兵平江或嘉兴然后议嵗币与金帛犒师天祥躬督所议悉输军前北朝完

师以还此为不战而全胜筞之上也若欲毁其宗社则两淮两浙闽广尚多未下穷兵取之利钝未可知假能尽取豪杰并起兵连祸结必自此始巴延初以危语折之天祥谓宋状元

宰相所欠一死报宋耳宋存与存宋亡与亡刀锯在前鼎镬在后非所惧也何怖我为巴延改容因谢曰前日已遣程鹏飞诣宋太皇太后帘前亲聼处分候鹏飞至即与丞相定议明

日左丞相呉坚右丞相贾余庆同知枢宻院事谢堂签书枢宻院事家铉翁同签书枢宻院事刘岊与吕师孟奉降表至巴延与天祥同坐坚等各就车归独留天祥不遣天祥大骂余

庆卖国且责巴延失信吕文焕从旁慰觧之天祥斥言叛逆遗孽当用春秋诛乱贼法文焕谓丞相何故以逆贼见骂天祥曰国家不幸至今日汝为罪魁非逆贼而何三尺童子犹斥

骂汝独我乎文焕曰守襄阳七年不救是以至此天祥曰吕氏一门父子兄弟受国厚恩不幸势穷援絶以死报国可也岂有降理汝自爱身惜妻子壊家声今汝合族为逆矣尚何言

师孟忿怒云丞相今日何不杀师孟天祥谓汝叔侄卖降恨朝廷失刑不族灭汝汝今日能杀我我得为大宋忠臣足矣岂惧死哉师孟语塞巴延闻之吐舌云男子男子然自是益留

之不复遣还矣贾余庆归令学士院诏天下州郡归附放还天祥所部勤王义士西归渡浙归闽者惟方兴朱华邹鳯张抃数人耳二月八日巴延趣天祥随祈请使呉坚贾余庆北行

天台杜浒从至京口留十日杜浒与余元庆定计谋趍真州不可得舟元庆遇故旧许白金千两求之其人云吾为大宋脱一丞相事成岂止白金千两哉竟得舟二月二十九日也是

午促过瓜洲贾余庆等已渡天祥辞以明日同吴丞相渡以是夕逃幸得至真州城下三月朔日也守将苗再成迎宿时真州不知京城消息已数月闻天祥至无不感愤流涕者诸将

皆谓两淮兵力足以兴复恨李制置与淮西夏老不能合从得丞相通两阃脉络不出一月连兵大举江南可传檄定也天祥问再成计将安出再成为言湾头扬子桥守者皆沿江脆

兵今以通泰军攻湾头以髙邮寳应淮安军攻扬子桥以扬州军向瓜洲再成与刺史赵孟绵以舟师直捣镇江同日大举彼军势不能相救复以湾头杨子桥兵合而攻瓜州之三面

再成自江中一面薄之虽有智者不能为之谋然后以淮东军入京口淮西军入金陵两浙无出路其师可生致也天祥喜甚即为书李庭芝夏贵庭芝得书反疑丞相无得还理罪真

州不当纳之遣官谕再成亟杀天祥以自白再成不忍杀三日绐天祥出视城濠使王陆两都统导之出示以制司文书谓丞相为説客天祥方惊叹而都统鞭马入城门已闭矣杜浒

赴城濠欲死有张徐二路分自言苖安抚遣送丞相所向天祥云今惟徃扬州夏老不相识淮西又无归路委命于天惟徃扬州乆之有弓刀五十人至张徐各就骑以二骑从天祥天

祥与杜浒连骑数里张徐请下马天祥既下云且行既行云且坐坐乆立谈张徐云制使欲杀丞相安抚不忍故遣二人送行今丞相安徃天祥云只徃扬州张徐云扬州欲杀丞相不

可徃天祥云无可奈何今只欲见李制使自白此心庶几见信共图恢复否则从通州遵海归行朝张徐云安抚已具船令从丞相江行归南北皆可天祥曰如此则安抚亦疑我矣张

徐方吐实云安抚犹在疑信之间令某二人便宜从事某见丞相忠义如此何敢加害既决欲徃扬州当相送是日暮张徐先辞去留二十人送行顷之二十人亦去明日至扬州杜浒

谓制使既不相容必且死于城门之下不如且避哨以夜趍髙邮至通州渡海归江南见二王与徒死城下万万不侔金应又谓出门即有哨此去通州五百里何由而逹与其死于彼

不如死扬州且犹冀未必死天祥计未决而从行者四人已负腰金逃矣不得已去扬州城下避哨土围粪秽中忽数千骑过其后贾家庄已两日不得食又廹廵徼者夜迷失道得幸

至髙邮而制司命下闗防説客愈急遂不敢入过城子河至海陵海安如臯舟与追骑常相距危不免者数矣至通州适牒报到镇江大索文丞相十日且以三千骑追亡于许浦始识

制司前疑得海舟渡扬子江入苏州洋展转四明天台以四月八日至温州益王建大元帅府于福州天祥奉书劝进始以五月朔即位福安改元景炎以观文殿学士召天祥二十六

日至行都门除右丞相时枢宻使陈宜中副使张世杰用事丞相具员天祥辞不拜以枢宻使同都督诸路军马发行都出南剑号召天下十月趍汀洲遣督叅赵时赏督谘赵孟溁复

寕都督赞呉浚攻雩都天祥移屯漳州龙岩县未几浚衔索多命来招降遂杀浚以定众志时索多与左丞阿喽罕叅政董某既入闽李班王积翁以福建宣慰招抚使各致书天祥天

祥复书候见老母即从先帝地下无可言者明年三月入梅州始与母弟妻子相见进阶银青光禄大夫四月斩都统制钱汉英王福引兵自梅州出江西入防昌战雩都大防因开府

兴国县督谋张抃监军赵时赏赵孟溁等盛兵薄贑城下招谕使邹率贑诸县兵捣永丰吉招抚副使黎贵逹率吉诸县兵复太和临洪诸郡豪杰皆纳欵淮西义士刘源以兵复黄

州复寿昌军潭州赵璠张虎抚州何时皆起义兵分寕武寕皆遣使诣军门受约束福建斩伪天子黄从传首至督府军势大振贵逹以正军千人民兵数千次太和钟歩张抃赵时赏

赵孟溁以民兵数万逼贑遇骑卒先后冲之皆溃自相蹂籍死孟溁収残兵保雩都督府闻邹聚兵数万于永丰乃引兵就之防兵亦溃元帅李恒以大军乗其弊追及于庐陵东

固之方石岭都统制巩信驻军岭上力战箭被体不动犹手杀十百人乃自投石死大军追至空坑同督府兵溃天祥妻妾子女皆防惟母曽夫人子道生从天祥奔汀州时赏呉文炳

林拣刘洙皆就执张抃刘钦为乱兵所杀天祥趍循州其冬达春吕师防李恒以歩卒入岭索多蒲寿庚刘深以舟师下海防广州天祥驻循之南岭黎贵逹有异志伏诛明年二月出

海丰县三月屯丽江涌命弟璧攻惠州五月端宗凶问至卫王改元祥兴天祥奉表起居自劾罔功有诏奨谕陆秀夫当笔其略曰方敌氛之正恶鞠旅勤王及皇路之已倾捐躯狥国

脱危机于虎口渉逺道于鲸波虽成败利钝逆睹之未敢而险阻艰难备尝之已熟如金百链而益劲如水万折而必东天祥乞移军入朝不许又欲入广州时广州新复惮天祥威重

阳遣舟来迎而中道去之遂不果入六月祥兴舟自碙州回驻崖山督府累请入觐世杰日以迎候宜中还朝为辞诸大将多忌天祥又位枢宻使出已上皆不便其入加天祥少保信

国公母曽封齐魏国夫人同督府官属各转五官以金三百犒其军天祥移书秀夫云天子防冲宰相遯荒制诏敕令出诸公口奈何不恤国事以游词相距耶秀夫太息而已督府全

军疾疫齐魏国夫人子道生相继卒遣使宣祭起复初陈懿兄弟皆为剧盗世杰招之叛附不常潮人苦之潮士民请移行府于潮十一月进潮阳县戮懿党刘与时张范为都元帅

以大军自明秀下海以歩骑自全漳入潮天祥已闻行朝十二月十五日移屯趍海洲入南岭邹刘子俊以民兵数千至自江西范歩骑尚隔海港陈懿为迎遵具海舟以济范

既济使其弟正以轻兵直指督帐二十日午天祥方飰客五坡岭歩骑奄至天祥度不得脱即取懐中脑子服之众拥天祥上马天祥急索水饮冀速得死已乃暴下竟不死诸军皆

溃天祥见范于和平大骂求死越七日至潮阳踊跃请剑就死范必欲以礼见议相见礼天祥曰吾不能跪吾尝见巴延阿珠长揖尔或曰奈何不拜天祥曰吾能死不能拜范

度不能强遂以长揖相见明年正月二日范驱天祥登海艘十日至崖山范索天祥为书招世杰天祥曰已不能救父母又教人叛父母可乎愈益急索则书过零丁洋一诗示之

诗末云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范咲而置之自此守防益谨然礼貌益隆二月六日崖山破先是陆秀夫在行朝以枢宻兼宰相至是请于太妃曰临安母子已被辱殿

下不宜再辱言讫即沉其妻孥冠裳抱祥兴赴海太妃从之宫人已下皆从太妃官属将士争蹈海死者数万人十四日范置酒大防诸将举酒从容谓天祥曰国亡矣忠孝之事尽

矣丞相改心易虑以事大宋者事大元大元贤相非丞相而谁天祥流涕曰国亡不能救为人臣者死有余罪况敢逃其死而贰其心乎范又谓国亡矣即死谁复书之天祥谓商亡

而夷齐不食周粟亦自尽其心耳岂论书与不书范为改容副元帅厐绰尔齐起行酒天祥不为礼厐怒骂之天祥亦大骂请速死范遣使具奏天祥不屈与所以不杀状世祖皇

帝命防送天祥京师范遣都镇抚石嵩防行且以崖山所得宋礼部郎官邓光荐与俱二十二日发广州至南安始繋颈絷足以防江西之夺者明日天祥即絶粒不食计日可首丘

庐陵乃为文祭墓为诗别诸友遣人持归约日复命庐陵城下即瞑目长逝乃水盛风驶前一日过庐陵至丰城始知所遣人竟不得徃于是不食已八日念不得死庐陵而委命荒江

志节不白始欲从容就义强复饮食十二日至建康囚驿中邓光荐遇天庆观八月二十四日天祥北行十月至燕舘所供帐如上賔舘人云慱啰丞相命也天祥义不寝处坐逹旦四

日张义具言不屈状五日送兵马司械繋空宅中十余日觧手缚又十余日得疾十一月二日去械犹繋颈五日赴枢宻院九日见愽啰丞相张平章命之跪天祥曰南人不能跪左

右强之终不可问有何言天祥曰自古有兴有废帝王将相灭亡诛戮何代无之尽忠于宋所以至此今日不过死耳有何言又问天祥曰为宋丞相宋亡义当死为北朝所获法当死

何言慱啰问自古尝有宰相以宗庙城郭与人又遁去者否天祥曰为宰相而奉国以与人者卖国者之臣也卖国者必不去去者必非卖国之人也前除宰相不拜奉使巴延军前寻

被拘留不幸有贼人卖国国亡当死但以度宗皇帝二子在浙东老母在广故去之耳问徳祐非君乎曰吾君也曰弃嗣君立二王果忠臣乎曰徳祐不幸失国当此之时社稷重君为

轻立君所以为宗庙社稷耳故为忠臣从懐愍而北者非忠从元帝为忠从徽钦而北者非忠从髙宗为忠慱啰不能诘有问晋元帝宋髙宗有所受命二王何所受命且不正是簒也

曰景炎乃度宗皇帝长子徳祐亲兄不可谓不正即位于徳祐去位之后不可谓簒陈丞相以太皇后命奉二王出宫不可谓无所受命慱啰谓汝为相能挟三宫以徃可以为忠不能

则与巴延丞相一战决胜负可以为忠天祥曰此可以责陈丞相不可以责我我此时未当国故也又曰汝立二王竟成何事曰立君以存宋社臣子之责若夫成功则天也又曰既知

其不可何必为曰父母有疾虽不可为无不用毉药之理不用毉药者非人子也文天祥今日至此惟有死不在多言汝所言都不是慱罗怒曰汝欲死可得快死耶死汝必不可得快

天祥云得死即快何不快为慱啰呼引去自是囚兵马司四年其为诗有指南録前后三卷后録五卷集杜二百首皆有自序天下诵之其翰墨满燕市又时时为吏士讲前史忠义传

闻者倾动尝裹所脱爪齿须髪寄弟五璧始终未尝一食官飰上自开平还大兴问南宰相孰贤群臣皆曰北人无如耶律其南人无如文天祥上将付以大任王积翁谢昌元相率以

书谕上意天祥复书云诸君义同鲍叔而天祥事异管仲管仲不死而功名显于天下天祥不死而尽弃于平生遗臭于万年将焉用之积翁知不能屈犹奏请释天祥而礼之以为事

君者劝上语积翁命兵马司好与饮食天祥使人语积翁吾义不食官飰数年矣今一旦飰为官吾且不食积翁始不敢言防受述丁叅知政事受述丁者尝开省江西亲见天祥出师

震动每昌言不如杀之便自是上与宰相每欲释之輙不果至元壬辰十二月八日召天祥至殿中天祥长揖不拜极言宋无不道之君无可吊之民不幸母老子弱权臣误国用舍失

宜北朝用其叛将叛臣入其国都毁其宗社天祥相宋于再造之时宋亡天祥当速死不当乆生上使谕之曰汝以事宋者事我即以汝为中书宰相天祥对曰天祥为宋状元宰相宋

亡惟可死不可生又使谕之曰汝不为宰相则为枢宻天祥对曰一死之外无可为者遂命之退明日有奏天祥不愿归附当如其请赐之死受述丁力赞其决遂可其奏天祥将出狱

即为絶笔自赞繋之衣带间其词云孔曰成仁孟云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过市掦掦顔色不变观者如堵问市人孰为南北南面再拜而

就死见者闻者无不流涕是日大风掦沙石昼晦咫尺不见人城门昼闭籍兵马司得天祥所为诗文上之天祥死时年四十有七矣南人留燕者悲歌慷慨相和应为歌更置酒酧丞

相相慰藉更相自贺至有十二士者收葬于都城外初天祥既第誓不倚势近利自禄赐所入尽以防族姻乡友之贫者至是官籍其家萧然方过南安时遣人告墓以弟璧之子陞为

嗣又寄弟书曰亲防君自尽犹子是吾儿大徳中陞奉母欧阳夫人归自丰川云

  赞曰文丞相以庐陵年少穆陵亲擢进士苐一即上书乞斩董宋臣者至再宋垂亡犹乞斩吕师孟衅鼓此岂希合茍生者贾似道沮之留夣炎疾之宜也陈宜中张世杰亦忌之

何也黄万石疾之可也李庭芝疑之至欲杀之又何也或谓使庭芝不疑夏贵可合事未可知岂所谓天之所废不可兴者乎至其脱京口走真扬脱真扬走三山出万死与潮阳仰药

不死南安絶粒不死燕狱不死何异若将以有为者及得死所卒以光明俊伟暴之天下后世殆天以丞相报宋三百年待士之厚且以昌世教也而或者咎其踈濶论其无成谬矣夫

非诸葛公所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者乎死之日宋亡七年崖山亡又五年矣

  丘节妇周氏传 #

  周氏濮州鄄城县人父母无子惟一女择壻得古今节度使宪之子源于其州者而赘之于家不幸源蚤世周氏年二十有五痛伤其父母托子壻以老而老更以为累已不忍负

父母重负所天即日白父母曰大人惟一女是以嫁不离家重不幸所天者弃之有如遂负大人者非人子有如负所天者子非人有二丈夫子岳八嵗矣岩三嵗矣愿终飬大人如未

嫁时教二子而下报所天焉父母义之曰吾老而独汝少而寡甥防而孤天下穷民有四而三聚于吾门吾女能尔耶吾无子而有子吾壻死为不死矣周氏奉父母如其夫无恙时父

母忘其为独焉教二子日以长父母见之如见其孙然父母终既为终防州尹徐某闻而义之以礼致之州府亲酌酒而馈之奉而侑之盛歌舞鼓吹以送之归而荣之州人唶唶叹

息皆曰此吾州节孝妇也皆相与踵门称庆而拜之尹以闻复其家母或使壹有所与州人相羡又曰此节孝之报也然后岳以録事湖州歴官浙东宣慰司都事杭州路治中岩亦尝

为湖州曹掾周氏从子歴覧山湖之胜备尝海陆之年八十有一终有孙曰公甫某官公弼某官公佐尝举于其乡今为浙西宪掾抚二兄诸孤如己子于是丘氏世有孝子慈孙为

节妇贞母之报云呜呼方此母守志自誓时徒不负此心耳敢望有子能以禄飬又敢望以孙能以名闻哉而子以禄飬矣孙以名闻矣此天报之也

  赞曰余读卫诗凯风伤七子以其孝不能慰其母心又伤七子已壮母去盛年已逺所谓嫁而就木有可悲者如周氏方二十五年顾孩提岂可恃天道逺又可必邪呜呼难矣

  申斋集卷十三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十四     元 刘岳申 撰题赞

  题泣麟图 #

  按春秋鲁哀十四年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谷梁曰引取之也释者曰麟为孔子来鲁引而取之公羊氏曰大之

也以为春秋拨乱反正之应与文成致麟合然其间载孔子称孰为来者二称吾道穷者一且记反袂拭面涕沾袍之事此秘书监何澄所画图盖本此意而画有史笔庐陵刘岳申谨

拜稽首而为之赞曰诗首闗雎其应麟趾诗亡而后春秋终矣于嗟麟兮奈何至此春秋文成闗雎盈耳防夏二子未知述作如何大野有麕而角圣曰麟也然后取之俯仰感慨斯焉

取斯鳯兮吾已麟也吾穷吾穷吾已此始此终昔者此麟何为而绂今者此麟何为而获圣老于行麟繋而覊志气之感内恕孔悲防予祝予莫知我哀知我罪我孰为来哉庶几以俟

圣人复起万世君臣万世父子

  题宋髙宗御书酒徳颂后

  当建绍间而暇为翰墨之娯车攻之吉日可书也六月采芑可书也如此宋不为建绍矣此不书而书酒徳颂诸葛亮有言此臣之所未觧者也

  益国周文忠公赞

  此宋南渡之司马其公论之在天下不如在宦者其所居为緑野不如为兰若此千万间之广厦所以不如一丘一壑之画也

  题胡刚简考功印纸后

  右刚简胡公考功印纸一卷得不与出身以来文字同时追毁若端平追复赠官朝奉当由至元初悉上送官今不知在亡矣大徳丙午余客洪泮时缙云郑公潜昭提学江右三

山王澧翁适刘公舘中胡杨自立以此卷属余求公一言遂并得王诗语各有意去之二十五年自立之子士防复求书其后谨按刚简当宋寳庆乙酉上书言济邸事称周公蔡蔡叔

而封蔡仲此周之所以长齐桓公杀子紏唐太宗杀建成元吉皆絶其世此齐之所以乱不旋踵则天之所以杀唐子孙几尽又引申生得请其应为韩谓济王不幸事异蔡叔子紏元

吉宜厚其追赠褒崇録用其子孙嵗时致其祭祀使济王之寃如戾太子之得以自伸不致如恭世子之欝而不散语极沉痛此宋三百年理义之所渐摩涵飬者也于乎逺矣反覆此

书有味其言故特着之卷末昔先祖成敬先生与刚简同年以诗贡于乡名次适相先然宋嘉定丙子也至顺改元八月朔里樊家诸孙刘岳申拜手谨书

  防张魏公与刘和州手帖【和州名子昂字仲谦安成东江人】

  右宋丞相张魏公与刘和州徃复手帖尚见当时宰相识度之逺英雄筹筞之良君子有考焉和州当兵兴而课县最严邉防而寛民力民不知扰而防不敢入境敌不敢窥邉邉

阃长材非承平循良小吏比也尝以江淮十五事献书秦桧桧不能用以十二筞与防江三劄献虞雍公公亟称赏尝夜移海陵城外横江数十万艘烧隂沙积米三十余万石先是金

人谋欲絶舟与粮至是失色遂夺其余马长江之成算雍公叹服切中事机及高宗廵幸建康魏公起长沙为留守首以书招之仓卒应办取之和州如一切豫备魏公深嘉其功而甚

噐其材力荐之上以有和州之命仍留之建康以为首尾和应驾还临安而后赴和州当创残之余守御备至忧勤尽瘁以疾不起魏公痛恨深悲之嗟夫南渡事防之可惜人材之不

幸多矣至如和州曽不及大用赍志以没向防魏公此帖几无有知和州者又安知其材略如此吾乡安成多故家多钜公名士和州六世孙谦而能不失旧物于是宋亡元兴又六十

年矣而忠贤邪佞之在人心者犹如当日未闻有得秦丞相书是寳藏之如是者又何也谦之父为汉川之父为溥泉皆和州贤子孙云时至元六年庚辰五月二十八日刘岳申书

  题李御史监祭畵像赞【时为东粤宪副求赞】

  有豸其冠何奸不逐有苍者裘何善不録彼滛于慝匪我仇之此周于徳匪我醻之昔也临事如承大祭今也临祭国之大事于皇大社祀有成典御史莅之羣工无慊彼都人士

绘其冠服望之俨然式如金玉帝命我公防此南邦执其宪度以壹纷厐嗟尔逺人千载竒逢欲知我公视此徳容

  题文丞相真 #

  死忘其元生爱其膝宋亡谁谥宋史谁笔当日穆陵不可第七万古庐陵进士第一

  题文丞相拜罗氏百嵗母图

  文丞相以咸淳癸酉二月朔日率里中士奉币载酒升堂拜新安罗氏百嵗母母答拜诸孙皆拜奉觞寿母母釂酢賔诸孙从执爵礼成丞相为留三日赋诗题防壁乡人好事列

为图绘于是宋亡元兴又六十八年矣后生诵其诗玩其图者犹如当日至有得其临本争执之以为至寳者想见当日旌旗骑从之都賔从杂遝之众笔墨淋漓之乐诗成燕喜酒酣

乐作何如其盛也闾里见之而老老防防人人歆羡四方传之而子子孙孙家家诵説计丞相奉两国宦游海陆之家山鱼笋之美其声名文物衣冠礼乐又有在钟鸣鼎食之外者

再逾年而丞相出师江上入卫京畿明年宋亡脱身京口亡命淮海走闽闽溃走粤粤沈向防潮阳蹉跌以幽燕狱市为枕蓆而安之即此纸流落复有能寳藏之如今日所观者乎母

萧氏生宋淳熈甲午为承务郎致仕罗公士友生母终寿于宋亡之嵗百有三嵗云五孙为五桂其四曰畊字存叟宋开庆已未与丞相仲氏同年官至广东提刑司干官诸孙学孟有

士行有文采与余游视余此图求余题其后时至元六年后庚辰六月望日里后学刘岳申谨题

  题须溪先生真赞

  其清足以洗一世之众浊其新足以去千古之重陈昔之见者尚不足以得其真今之谤者复何足以望其尘呜呼何年复见若人

  题东坡书墙有茨三章

  圣笔不删坡书不辱中冓之言犹可读也

  题赵学士子昂照夜白图

  曹将军檄槊遗余风流文采丹青在卫夫人王右军外天马玉花又在凌烟功臣外然不能自道頼子美能以斯须垂之万古不然良工心苦谁其知之松雪公兼有曹杜之长能

自致不朽犹区区着同时一二知者以记微意向微防硕道传安知斯人为慱古君子哉于是松雪苦心愈益可悲矣东野王君得此卷于天上人间之后寳而藏之呜呼必有能为子

美者

  题程赵两公手题马图

  右程赵两公手题马图一卷藏东野王氏时临川呉先生与伯生防硕皆有懐两公情见乎辞而先生録赵旧诗与卷中程诗意同尤可感今先生已脱羁而虞掲二君方入天

驷振鬛长鸣万马俱喑为东野诵老骥千里援笔慨然

  题唐君臣畵像 #

  【唐太宗 魏徴 李靖  郭子仪狄仁杰 陆贽 顔真卿 裴度】

  观此然后知龙鳯之姿天日之表非异人不能识固宜英雄不敢仰视若郑魏公之媚妩非是君不能见卫公之姿貌魁秀非是君不能用畵史独着其君臣庆防有以也其六七

人而逸其姓名者二人必皆若是班者忠州遯荒阖户不使人识其面而与单骑免胄回鹘罗拜者并传开元天子不识平原太守何如人而与斗南一人所至有生祠退然中人而神

观迈爽外夷君长问其年貌者相先后槩有凌烟笔意又有纪传赞意友人李君仲元寳而藏之其将为良为忠修其可愿者乎

  题呉草庐真赞 #

  其心休休其容肃肃多学多识以似以续耄有不倦渎无不告允矣君子是宜其服

  防周益公撰王驹父居士墓铭书翰

  右宋故相益国周公铭居士王某墓所尝与复某书居士曽孙璧寳藏遗墨也新余每伏读未尝不掩卷三叹也居士与丞相比隣志称把酒论文无虚日而以布衣终其身固已

去人逾逺其校讐六籍百家淹贯群书尤不妄交游乡先生杨文节公称为淮海文士诗人杨广文以为有北风致谢尚书汤舍人刘袁州尤推重之其著书古史法家集皆可録而

传向防益国此铭虽孝子慈孙有不能之者矣太史公称闾巷之士欲砥行立名非附青云之士恶能施于后世岂不信哉抑居士可谓忘人之势益国可谓忘其势矣益国自书此铭

而以登仕郎胡柯题其额柯亦居士其流亚者欤昔我先人与居士之子逺叔交游最深厚児时于侍侧耳熟焉秘书欧阳公实铭其墓今其闻孙能自立不辱其先孙又能世其业

于是君子之泽五世其昌矣璧字君玉其读书之室曰旧隠子防字与时延字与龄至正三年癸未七月既望里契家诸孙刘岳申谨书

  防巽斋欧阳公撰逺叔王先生墓铭后

  右乡先贤著作欧阳公所撰王先生逺叔墓志先生岳申先友也公以宋景定戊辰辞建昌通判不赴由宣教郎转奉议郎庚午以著作郎兼崇殿説书入谢兼权都官郎官七月

迁著作郎八月考试国子监出院免官归此铭作于辛未九月葬前距明年壬申正月公易箦前数月耳呜呼向使先生之子不知乞铭于公即先生世羙虽家藏百年手泽其谁知之

其谁知之呜呼先生可谓有子矣公为文章有欧苏之羙此志叙无羙若繁而实不可杀称先生可谓有而实不可得在公集中为变例多防意罕有识者先生能守先人敝庐上遡先

大父晏子之心益推广故相贤徳此意岂愧恊律公与进士结主知与隠士君不爱乡衮荐而从居谪徙者此岂有为乡校而致谤尚烦守宰过聼朋友费辞者志称先生再被谤并载

公所为辨谤者学废俗偷志感也坡公有言有其实是辞其名者有后先生岂独辞其名而且不辞其谤是足以有后矣岳申从先君子侍侧闻先生躬行为多先生死先君子哭之恸

谓岳申曰汝曹不复识王逺叔矣此志从家藏刻本熟复今从先生之孙璧得覧公遗墨益増感涕念昔先君子之防须溪先生命子将孙致奠命岳申曰尔父孝友忠信俯仰不愧怍

汝知之乎尔父千里外为他人作孝子尔知之乎呜呼岳申不孝于是愧先生之子多矣先生有孙又能以时材自树立不辱其先此岂可与流俗人共语哉岳申不获辞而窃附姓名

以继世好益着先友代有贤子孙以信文正世徳云璧字君玉即志所称璧者有子可教公侯必复在斯乎延祐戊午六月初伏上距公志之四十八年里后学刘岳申顿首谨书

  题百鴈图 #

  如此稻粱全无矰缴犹是江南水浅土薄

  题彭小溪家藏五马图

  以良五马少见其画而况真者

  题子昂竹 #

  其翛然也有儒者之意其温然也有王孙之贵其頽然也有茅檐之味其俨然也有玉堂之气清而不寒髙而不畏古之人与今之人瑞也呜呼以嗜者尚其致

  申斋集卷十四 #

  钦定四库全书 #

  申斋集卷十五     元 刘岳申 撰杂著

  筞问三史 #

  唐虞三代吐辞为经经不自名然自二典三谟伊训説命无逸立政诸书七月文王公刘卷阿诸诗为千万世经筵之祖后之谈经有能近之者乎唐虞三代左右前后无不有史

然谟典禹贡训诰誓命之为书二百四十二年笔削之为春秋为千万世史舘之祖后之修史有能近之者乎皇元开经筵以来天子日亲儒臣朝夕不倦臣子得近清光其为啓沃陈

善闭邪宜若易然也皇元设史舘以来天子亲督史臣务成信史臣子恪共乃事其为纪録为万世法程宜若易然也或曰汉诸儒传经至宋洛建大儒而至当归一精义无二矣宋视

汉唐内无女色阉寺之祸外无彊籓外戚之变经学不为无功而国势不免积弱然欤否欤或曰汉司马父子班氏父子相继为史至宋欧阳公司马公朱文公而史法经意始无遗憾

矣宋非无权臣而终畏清议非无朋党而终尚气节史笔不为无功而士论几于太横然欤方今学主程朱士用明经修行或曰时无甘露石渠同异之辨事异建公武乡郎将之讲经

筵史馆可谓兼前代之徳而无前代之失矣然欤否欤或曰修辽金史当如欧公之五代史修宋史当如欧公之唐书以司马迁班固之笔力而用司马公朱文公之法程然欤否欤或

曰经筵以飬君徳正君心与务为儒者章句训诂不同当如禹臯益稷伊傅周召之为臣而后可此其道何繇或曰史舘以法祖宗监前代为重公天下之是非定万世之得失当如书

春秋之制作而后可此其要安在诸君讲于斯也熟矣必有以俾益圣世者愿悉闻其説

  书崖山碑后 #

  皇元混一天下尽有华夏蛮貊之地及至元乙亥命丞相巴延下江南而后大统一越三年戊寅命元帅张公平崖山明年崖山平而后正统定议者以为元帅之功不在丞相下

盖是役也元帅亲奉圣谟以大事付之而卒伐功成武烈者元帅也当是时江南已定崖山虽存焉能为有无然汉亡而章武兴正统固在以曹氏父子雄杰师武臣力终身不能得之

庸禅而以闰位死此元帅所以功盖天下而名冠古今也惜也崖溃而元帅已疾还朝而元帅不起官不至极品年不及中寿然元帅且死而如生死而有子为不死于是天以不赏之

功报之其子孙今翰林承防蔡国公以忠清直亮歴事累朝抑权佞诛奸宄讨乱贼为时名相元功第一圣朝始赠其显考官太师谥献武爵淮阳王以报之其身后今广东亷访使以

文学政事世济其美为公卿王之闻孙也因刻石崖山于先生所刻石之傍以记三爵谥以与南海相为无穷罔极且以彰示子孙呜呼自古有大功徳者无不报而报以贤子孙者为

尤难故羊叔子岘山一碑使人堕泪而叔子无后尤可悲杜元凯自为二碑一置岘山之上一沉汉水之渊而其子孙未见有能访求其遗迹而显掦之者孰若王有子为贤相有孙为

名臣而天下称颂之也哉呜呼海可竭不可阞而王之名不可灭张氏世万子孙读此碑者尚其念诸诗不云乎子子孙孙勿替引之

  中书叅知政事耿公徳政颂

  上临御之二载慎选中外执法大臣以肃清天下耿公文叔繇省防歴掦声实擢为江西宪使于时宪长以亮直清彊董正宪纲其要使其下不可犯而公尤务靖共简肃宣上徳

意益厚风宪大体要使奸伪昬暴畏服其中心甚于诛伐戮辱实与宪长相济以相成明年春叅预江西大政当四方连嵗兵兴之后方数千里饥馑流亡之际缓和镇抚慰止赒救无

一不用其极凡而赋弊饷调之必不可缓噐物饍羞之必不可损多方以奉上裕下者必使肃而给从容而济集公于是虽不动声色而竭其心思亦云至矣然方其为宪府不必有所

施张可以震动戁竦而人畏之及其为省臣又不必有所建树比于摧防廓清而人服之又明年夏擢为南防侍御史如在宪府而益务大体正大纲使南纪为之肃然召为户部尚书

进为中书叅政如在江西而宻赞大猷议大政使天下为之晏然于是公去江西且逾数年矣而为士者思之曰公于士类未尝树一私恩而蔼然下士之意真欲为国得人所以长飬

成就之者何其优且渥也为民者思之曰公于吾民未尝施一小惠而悠然爱国之心惟恐伤其国本所以休飬生息之者何其颀且到也若尝执吏事以事公者每语及公始终及公

退食尝独立之时又未尝不爱之如父母畏之如神明也嗟夫难矣公在南防江西引领而望曰南防领江南诸道公不我忘庶抚我乎颂公遗爱述公盛徳者所在乎有之而皆相与

属笔于庐陵刘岳申曰是能言而能不以私相誉为悦者宜求必得余辞不获则士民合辞以请夫为政而不可以一事书者皆善政也为政而不惊世骇俗者无所为而为之故也是

故得神武不杀之意而奉行之者可以为天子贤执法得财成辅相左右民之意而扩充之者可以为天子贤宰相兼斯二者惟公有焉在国家宜着旗常勒金石以传不朽在天下宜

善颂祷求歌謡以垂罔极虽徳惭吉甫才乏与人敢惮修辞以乖彛好乃为诗以诵之其词曰圣人在上天下无妄君子在位庶人不议惟兹江右自昔民劳饥馑疾疠仍嵗荐遭惟皇

仁圣爰命防臣由宪而省曰惟吉人其人伊何文叔耿公道不干誉义不计功暴有豺虎公如祥麟百兽率舞易暴为仁众为鹰鹯公如威鳯群鸟毕随以一服众众佐防纲不竞不絿

公预政本不刚不柔惟公徳威威在不杀惟公聼明明在不察知公之亷莫如天地天地知之甚于官吏好公之贤莫如鬼神鬼神好之甚于士民士曰休哉载谋载惟何以遗之我有

好词民曰乐哉载兴载寝何以谂之我有羙锦维此织文自彼天孙濯以河汉晞以朝暾大江沄沄天下防防孰以乆闻不在斯文

  书黄弥高所藏其先孝友故牍

  巽斋先生初为里巷赵徳善教子每食輙持归以奉其母赵有贤妻日必置馔二而致其一于其家曰先生之母食矣先生乐为尽防有十赵氏嵗币以请者先生不顾竟以赵氏

三子卒业成名及客郡斋家报母病驰归则母仆眩良乆已醒矣即为书郡斋云计守道食顷正母眩仆时也母眩仆于家而子安食于外守道尚可为人子乎自今跬歩尚可离膝下

乎时郡守古心江公也先生天性孝友少孤事母终身孺慕以为常事兄如父爱兄子如子为文章由衷罄竭无有人心者亦于焉变尤乐道人之善不啻如已有里巷黄和卿孝友一

事先生以其发于真心足助政俗凡一再言之先后郡守郡为给榜嵗时置馈和卿拜受其馈以奉其母而藏其榜于家里巷竟不可一见又得叶氏终娶盲女事实以告先生而闻于

郡郡守为附郡志世易代迁其子发始从故牍得先生当日劄状郡守书判以求题防其孙仰复以示余余惟此书不待防而传而和卿有可传者二非此书则世无知者余不可不传

之盖和卿之孝可能其不求人知不可能也志不没人之善尤不可能也和卿有鄠人之孝而无鄠人之旌门复赋使有旌若复和卿必不受之矣何以知之以其却郡榜知之榜里巷

犹不欲而况树宅里者乎此和卿与鄠人异者也虽韩公复生犹将许之若叶氏子有刘廷式之名而无廷式之位使无和卿则虽郡有先生足为坡而无由信于先生与郡守又何以

闻于今和卿能使乡邻不知有鄠人而知有刘庭式已有善惟恐人知人有善惟恐人不知是心也非无所为而为之者乎此宜先生所深与也此事在孝友之外余故掲而出之以为

世劝而亦先生本志也和卿死今三世矣三世有寳藏此书者难矣又求发挥者愈难矣此又不可不书者也嗟夫为善何负于人哉是可以劝矣

  箴

  庐陵刘高仲邂逅苏昌龄淮海之上风神秀甚论辨伟然覧元学士为党居仁书时习朋来四字忾我无闻因述圣训箴以自厉云

  学以进徳难在始入谓鸟数飞如鹰学习所贵习者由外契中由生入熟理到深融昔与我二今我为一学茍在我动罔不吉是故讲习易繋之兊以言乎悦无出其外于是乎时

习是谓日新后时废日天之弃民

  右时习 #

  学有始终斆为学半惟知与仁圣以一贯明徳新民均谓之学以后民迷孰云先觉尽人物性乃尽其性有道无教岂天之命朋尔逺来均我受中朋之不来学亦罔终我日迈矣

而月随之圣有明训钦哉惟时

  右朋来 #

  铭

  广陵高生名斋自得求铭于庐陵刘子乃为之铭云

  民皆有道不可使知所以君子必自得之禹臯伊莱不在尧汤周公上圣非待文王万物在我反身非遥故曰顔子非乐箪瓢素行者四而逆境三自得我乐人自不堪九夷可居

孰曰陋邦而况陈蔡又况宋匡于乎小子自求自趣师友父兄理不能与铭汝自名我铭汝思汝自得矣何以铭为

  申斋集卷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