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典风俗部

 风俗部汇考 #

  汉

文帝十二年置三老孝悌力田常员以导民风俗按汉书文帝本纪十二年三月诏曰孝悌天下之大顺也力田为生之本也三老众民之师也廉吏民之表也朕甚嘉此二三大夫之

行今万家之县云无应令岂实人情是吏举贤之道未备也其遣谒者劳赐三老孝者帛人五匹悌者力田二匹廉吏二百石以上率百石者三匹及问民所不便安而以户口率置三

老孝悌力田常员令各率其意以道民焉

师古曰计户口之数以率之增置其员广教化 也武帝天汉元年禁民俗奢侈

按汉书武帝本纪天汉元年秋闭城门大搜

臣瓒曰汉帝年记六月禁奢侈七月闭城门大 搜则搜索逾侈者也师古曰逾侈者逾法度而奢 侈者也成帝永始四年诏禁风俗奢侈

按汉书成帝本纪永始四年六月甲子诏曰圣王明礼制以序尊卑异车服以章有德虽有其财而无其尊不得逾制故民兴行上义而下利方今世俗奢僭罔极靡有厌足公卿列侯

亲属近臣四方所则未闻修身遵礼同心忧国者也或乃奢侈逸豫务广第宅治园池多畜奴婢被服绮縠设钟鼓备女乐车服嫁娶葬埋过制吏民慕效寖以成俗而欲望百姓俭节

家给人足岂不难哉诗不云乎赫赫师尹民具尔瞻其申敕有司以渐禁之青绿民所常服且勿止列侯近臣各自省改司隶校尉察不变者绥和二年哀帝即位诏禁僭侈

按汉书哀帝本纪绥和二年三月即皇帝位六月诏曰制节谨度以防奢□为政所先百王不易之道也诸侯王列侯公主吏二千石及豪富民多畜奴婢田宅亡限与民争利百姓失

职重困不足其议限列有司条奏诸王列侯得名田国中列侯在长安及公主名田县道关内侯吏民名田皆无得过三十顷诸侯王奴婢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关内侯吏民三十人

年六十以上十岁以下不在数中贾人皆不得名田为吏犯者以律论诸名田畜奴婢过品皆没入县官齐三服官诸官织绮绣难成害女红之物皆止无作输  后汉

明帝永平十二年诏崇节俭

按后汉书明帝本纪永平十二年五月诏曰昔曾闵奉亲竭欢致养仲尼葬子有棺无椁丧贵致哀礼存宁俭今百姓送终之制竞为奢靡生者无担石之储而财力尽于坟土伏腊无

糟糠而牲牢兼于一奠糜破积世之业以供终朝之费子孙饥寒绝命于此岂祖考之意哉又车服制度恣极耳目田荒不耕游食者众有司其申明科禁宜于今者宣下郡国章帝建

初二年诏禁奢侈

按后汉书章帝本纪建初二年春三月辛丑诏曰比年阴阳不调饥馑屡臻深惟先帝忧人之本诏书曰不伤财不害人诚欲元元去末归本而今贵戚近亲奢纵无度嫁娶送终尤为

僭侈有司废典莫肯举察春秋之义以贵理贱今日三公并宜明纠非法宣振威风朕在弱冠未知稼穑之艰难区区管窥岂能照一隅哉其科条制度所宜施行在事者备为之禁先

京师而后诸夏和帝永元十一年诏禁吏民逾僭

按后汉书和帝本纪永元十一年秋七月辛卯诏曰吏民逾僭厚死伤生是以旧令节之制度顷者贵戚近亲百僚师尹莫肯率从有司不举怠放日甚又商贾小民或忘法禁奇巧靡

货流积公行其在位犯者当先举正市道小民但且申明宪纲勿科令加虐羸弱安帝永初元年诏三公申禁奢侈减服御造作以崇节俭按后汉书安帝本纪永初元年九月庚午诏

三公明申旧令禁奢侈无作浮巧之物殚财厚葬壬午诏太仆少府减黄门鼓吹以补羽林士□马非乘舆常所御者皆减半食诸所造作非供宗庙园陵之用皆且止元初五年诏有

司申禁奢侈

按后汉书安帝本纪元初五年秋七月丙子诏曰旧令制度各有科品欲令百姓务崇节约遭永初之际人离荒□朝廷躬自菲薄去绝奢饰食不兼味衣无二彩比年虽获丰穰尚乏

储积而小人无虑不图久长嫁娶送终纷华靡丽至有走卒奴婢被绮縠着珠玑京师尚若斯何以示四远设张法禁恳恻分明而有司惰任讫不奉行秋节既立鸷鸟将用且复重申

以观后效桓帝永兴二年以地震诏中外务存俭约

按后汉书桓帝本纪永兴二年二月癸卯京师地震诏曰比者星辰缪越坤灵震动灾异之降必不空发敕己修政庶望有补其舆服制度有逾侈长饰者皆宜损省郡县务存俭约申

明旧令如永平故事  晋武帝泰始元年诏崇俭约

按晋书武帝本纪泰始元年十二月戊辰下诏大弘俭约出御府珠玉玩好之物颁赐王公以下各有差泰始二年遣官循省风俗按晋书武帝本纪泰始二年春正月景戌遣兼侍中

侯史光等持节四方循省风俗泰始八年二月乙亥禁雕文绮组非法之物

按晋书武帝本纪云云

简文帝咸安二年诏省华饰烦费之用以励风俗按晋书简文帝本纪咸安二年三月丁酉诏曰朕居阿衡三世不能济彼时雍乃至海西失德殆倾皇祚赖宗祖灵祇之德皇太后淑

体应期藩辅忠贤百官戮力用能荡氛雾于昊苍耀晨辉于宇宙遂以眇身托于王公之上思赖群贤以弼其阙夫敦本息末抑绝华竞使清浊异流能否殊贯官无□政士无谤讟不

有惩劝则德礼焉施且强冠未殄劳役未息自非军国崇祀之要其华饰烦费之用皆省之  宋

后废帝元徽元年诏民各安乡土以厚风俗

按宋书后废帝本纪元徽元年八月辛亥诏曰分方正俗着自虞册川谷异制焕乎姬典故井遂有辨闾伍无杂用能七教克宣八政斯序虽绵代殊轨沿革异仪或民怀迁俗或国尚

兴徙汉阳列燕代之豪关西炽齐楚之族并通籍新邑即居成旧洎金行委御礼乐南移中州黎庶襁负扬越重武造运道一闳区贻长世之规申土断之制而夷险相因盈晦递袭岁

馑雕流戎役惰散违乡寓境渐至繁积宜式遵鸿轨以为永宪庶阜俗昌民反风定保夷胥山之险澄瀚海之波括河图于九服振玉轫于五都矣元徽三年诏崇俭素以率民俗

按宋书后废帝本纪三年闰三月戊戌诏曰顷民俗滋弊国度未殷岁时屡骞编户不给且边虞尚警徭费弥繁永言夕惕寝兴增疚思弘丰耗之制以惇约素之风庶偫蓄拯民以康

治道大官珍膳御府丽服诸所供拟一皆减撤可详为其格务从简衷顺帝升明元年诏罢工丽雕镌伤风毁治之物按宋书顺帝本纪升明元年七月丙申诏曰露台息构义光汉德

雉裘焚制事隆晋道故以检奢轨化敦俭驭俗顷甸服未静师旅连年委蓄屡空劳敝莫偃而丹雘之饰糜耗难訾宝赂之费征赋靡计今车服仪制实宜约损使徽章有序勿得侈溢

可罢省御府二署凡工丽雕镌伤风毁治一皆禁断庶永昭宪则弘兹始政  南齐

明帝建武二年诏禁奢侈以厚风俗

按南齐书明帝本纪建武二年冬十月丁卯诏曰轨世去奢事殷哲后训物以俭理镜前王朕属流弊之末袭浇浮之季虽恭己弘化刻意隆平而礼让未兴侈华犹竞永览元风兢言

集愧思所以还淳改俗反古移民可罢东田毁兴光楼并诏水衡量省御乘和帝中兴二年建安郡公萧衍下令励俗按南齐书和帝本纪不载 按梁书武帝本纪中兴元年十二月

诏封高祖建安郡公二年正月高祖下令曰夫在上化下草偃风从世之浇淳恒由此作自永元失德书契未纪穷凶极悖焉可胜言既而璇室外构倾宫内积奇技异服殚所未见上

慢下暴淫侈竞驰国命朝权尽移近习并甲第康衢渐台广室长袖低昂等和戎之赐珍羞百品同伐冰之家愚人因之浸以成俗骄艳竞爽夸丽相高至乃市井之家貂狐在御工商

之子缇绣是袭日入之次夜分未反昧爽之朝期之清旦圣明肇运励精惟始虽曰缵戎殆同创革且淫费之后继以兴师巨桥鹿台雕罄不一孤忝荷大宠务在澄清思所以仰述皇

朝大帛之旨俯厉微躬鹿裘之义解而更张斫雕为朴自非可以奉粢盛修绂冕习礼乐之容缮甲兵之备此外众费一皆禁绝御府中署量宜罢省掖庭备御妾之数大享绝郑卫之

音其中有可以率先卿士准的甿庶菲食薄衣请自孤始加群才并轨九官咸事若能人务退食竞存约己移风易俗庶□月有成昔毛玠在朝士大夫不敢靡衣偷食魏武叹曰孤之

法不如毛尚书孤虽德谢往贤任重先达实望多士得其此心外可详为条格  陈

文帝天嘉元年诏敦俭素以励风俗

按陈书文帝本纪天嘉元年八月戊子诏曰污□土鼓诚则难追画卵雕薪或可易革梁氏末运奢丽已甚□豢厌于胥吏歌锺列于管库牛木被朱丹之采车马饰金玉之珍逐欲浇

流迁讹遂远朕自诸生颇为内足而家敦朴素室靡浮华观览时俗常所扼腕今妄假时乘临驭区极属当沦季思闻治道菲食卑宫自安俭陋俾兹薄俗获反淳风维雕镂淫饰非兵

器及国容所须金银珠玉衣服杂玩悉皆禁断宣帝太建十四年后主即位诏严僭奢及左道之禁按陈书后主本纪太建十四年正月丁巳即皇帝位夏四月庚子诏曰朕临御区宇

抚育黔方欲康济浇薄蠲省繁费奢僭乖衷实宜防断应镂金银薄及庶物化生土木人彩花之属及布帛幅尺短狭轻□者并伤财废业尤成蠹患又僧尼道士挟邪左道不依经律

民闲淫祠祆书诸珍怪事详为条制并皆禁绝  北周

武帝保定二年诏省供御以率俭约

按周书武帝本纪保定二年十月戊戌诏曰树之元首君临海内本乎宣明教化亭毒黔黎岂唯尊贵其身侈富其位是以唐尧□葛之衣粗粝之食尚临汾阳而永叹登姑射而兴想

况无圣人之德而嗜欲过之何以克厌众心处于尊位朕甚恧焉今巨寇未平军戎费广百姓空虚与谁为足凡是供朕衣服饮食四时所须爰及宫内调度朕今手自减削纵不得顿

行古人之道岂曰全无庶几凡尔百司安得不思省约勖朕不逮者哉建德六年诏崇节俭以革民俗

按周书武帝本纪建德六年正月辛丑诏曰伪齐叛涣窃有漳滨世纵淫风事穷雕饰或穿池运石为山学海或层台累构概日凌云以暴乱之心极奢侈之事有一于此未或弗亡朕

菲食薄衣以弘风教追念生民之费尚想力役之劳方当易兹弊俗率归节俭其东山南园及三台可并毁撤瓦木诸物凡入用者尽赐下民山园之田各还本主  唐

高祖武德九年太宗即位诏革猜忌之俗

按唐书太宗本纪不载 按大唐新语武德九年十一月太宗始躬亲政事诏曰有隋御宇政刻刑烦上怀猜阻下无诚信致使朋友游好庆吊不通卿士联官请问斯绝自今已后宜

革前弊庶上下交泰品物咸通布告天下使知朕意由是风俗一变浇漓顿革矣太宗贞观八年遣使观省风俗

按唐书太宗本纪贞观八年正月壬寅遣使循省天下按旧唐书太宗本纪贞观八年正月壬寅命尚书右仆射李靖特进萧瑀杨恭仁礼部尚书王珪御史大夫韦挺鄜州大都督府

长史皇甫无逸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李袭誉幽州大都督府长史张亮凉州大都督李大亮右领军大将军窦诞太子左庶子杜正伦绵州刺史刘德威黄门侍郎赵弘智使于四方观

省风俗代宗广德二年诏禁侈俗

按唐书代宗本纪广德二年四月甲午禁钿作珠翠按册府元龟代宗广德二年二月乙亥南郊礼毕敕曰朕思素俭敦以淳风必约严章以齐侈俗其珠玉器玩宝钿杂绣等一切禁

断大历六年诏禁淫巧之物

按唐书代宗本纪不载 按旧唐书代宗本纪大历六年夏四月戊寅诏纂组文绣止害女红今师旅未息黎元空虚岂可使淫巧之风有亏常制其绫绵花文所织盘龙对凤麒麟狮

子天马辟邪孔雀仙鹤芝草万字双胜透背及大绵竭凿六破已上并宜禁断其长行高丽白绵大小花绫锦任依旧例织造有司明行晓谕文宗太和四年诏禁奢靡之俗

按唐书文宗本纪不载 按旧唐书文宗本纪太和四年夏四月壬戌诏曰俭以足用令出惟行着在前经斯为理本朕自临四海愍元元之久困日昃忘食宵兴疚怀虽绝文绣之饰

尚愧茅茨之俭亦谕卿士形于诏条如闻积习流弊余风未革车服第室相高以华靡之制资用货宝固启于贪冒之源有司不禁侈俗滋扇盖朕教导之未敷使兆庶昧于耻尚也其

何以足用行令臻于致理欤永念惭叹迨兹申敕自今内外班列职位之士各务素朴弘兹国风有僭差尤甚者御史纠上主者宣示中外咸知朕意焉文宗承长庆宝历奢靡之风锐

意惩革躬行俭素以率厉之  辽

圣宗统和九年秋七月乙巳诏禁奢侈

按辽史圣宗本纪云云

  宋

真宗咸平四年遣使廉察风俗

按宋史真宗本纪咸平四年八月丁卯遣使巴蜀廉察风俗哲宗元佑元年诏正风俗

按宋史哲宗本纪元佑元年六月甲寅诏正风俗修纪纲勿理隐疵细故光宗绍熙三年诏戒饬风俗

按宋史光宗本纪绍熙三年六月辛丑朔下诏戒饬风俗禁民奢侈与士为文浮靡吏苟且饰伪者宁宗嘉泰元年诏禁风俗奢侈按宋史宁宗本纪嘉泰元年夏四月辛卯诏以风俗

侈靡灾后官军营造务遵法制内出销金铺翠焚之通衢禁民无或服用  金

章宗明昌元年诏定制度以励风俗

按金史章宗本纪明昌元年八月戊戌上谕宰臣曰何以使民弃末而务本以广储蓄令集百官议户部尚书邓俨等曰今风俗侈靡宜定制度辨上下使服用居室各有差等抑昏丧

过度之礼禁追逐无名之费用度有节蓄积自广矣右丞履参知政事守贞谥曰凡人之情见美则愿若不节以制度将见奢侈无极费用过多民之贫乏殆由此致方今承平之际正

宜讲究此事为经久法上是履议泰和元年禁风俗奢僭

按金史章宗本纪泰和六年敕尚书省举行风俗奢侈之禁卫绍王大安元年十月己卯诏戒厉风俗

按金史卫绍王本纪云云

  明

太祖洪武元年禁民丧葬宴乐以厚风俗

按大政纪洪武元年十二月辛未御史高原侃言京师人民犹习元氏旧俗凡有丧葬设宴会亲友作乐娱尸惟较酒殽厚薄无哀戚之情流俗之坏至此非所以为治且京师天下之

本万民之所取则者一事非礼则海内之人转相视效弊可胜言况送终礼之大者不可不谨乞禁止以厚风俗上是其言宪宗成化六年禁风俗奢侈

按大政纪成化六年十二月户部都给事中王弘等上言近来京城内外风俗奢侈服食僭用无度酒席皆簇盘民之困穷由此在京射利之徒屠宗顺等数家贩卖宝石至以进献为

名或邀取官职或倍获价利□国病民莫甚于此乞严加禁革及将宗顺等倍价卖过宝石银两追征入官给发赈济刑部尚书陆瑜上议以为弘等所言深切时弊请逮宗顺等数人

治罪追价利以充赈济诏宗顺等姑置不问备榜申明禁约

 风俗部总论 #

易经

  观卦

象曰风行地上观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

风行地上周及庶物为由历周览之象故先王 体之为省方之礼以观民俗而设政教也天子巡 省四方观视民俗设为政教如奢则约之以俭俭 则示之以礼是也省方观民

也设教为民观也  恒卦彖曰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观其所恒而天地万物之情 可见矣

圣人以常久之道行之有常而天下化之以成 美俗也观其所恒谓观日月之久照四时之久成 圣人之道所以能常久之理观此则天地万物之 情理可见矣  渐卦

象曰山上有木渐君子以居贤德善俗

山上有木其高有因渐之义也君子观渐之象 以居贤善之德化美于风俗人之进于贤德必有 其渐习而后能安非可陵节而遽至也在已且然 教化之于人不以渐其能入

乎移风易俗非一朝 一夕所能成故善俗必以渐也礼记

  经解

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

观其风俗则知其所以教

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絜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

之失乱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疏通知远而不诬则深于书者也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于乐者也絜静精微而不贼则深于易者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

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也

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者言人君以六经 之道各随其民教之民从上教各从六经之性观 民风俗则知其教故云其教可知也凡人君行此 等六经之教以化于下在下

染习其教还有六经 之性故云诗教书教之等管子

  八观

入国邑视宫室观车马衣服而侈俭之国可知也夫国城大而田野浅狭者其野不足以养其民城域大而人民寡者其民不足以守其城宫营大而室屋寡者其室不足以实其宫室

屋众而人徒寡者其人不足以处其室囷仓寡而台榭繁者其藏不足以共其费故曰主上无积而宫室美氓家无积而衣服修乘车者饰观望步行者文采本资少而末用多者侈国

之俗也国侈则用费用费则民贫民贫则奸智生奸智生则邪巧作故奸邪之所生生于匮不足匮不足之所生生于侈侈之所生生于毋度故曰审度量节衣服俭财用禁侈泰为国

之急也不通于若计者不可使用国故曰入国邑视宫室观车马衣服而侈俭之国可知也入州里观习俗听民之所以化其上而治乱之国可知也州里不鬲闾闬不设出入无时早

晏不禁则攘夺窃盗攻击残贼之民毋自胜矣食谷水巷凿井场圃接树木茂宫墙毁坏门户不闭外内交通则男女之别毋自正矣乡毋长游里毋士舍时毋会同丧蒸不聚禁罚不

严则齿长辑睦毋自生矣故昏礼不谨则民不修廉论贤不乡举则士不及行货财行于国则法令毁于官请谒得于上则党与成于下乡官无法制百姓群徒不从此亡国弒君之所

自生也故曰入州里观习俗听民之所以化其上者而治乱之国可知也贾谊新书

  俗激

大臣之俗特以牍书不报小期会不答耳以为大故不可矣天下之大指举之而激俗流失世坏败矣固恬弗知怪大故也加刀笔之吏务在筐箱而不知大体陛下又弗自忧故如此

哉夫邪俗日长民相然席于无廉耻礼义非循也岂为人子背其父为人臣固忠于君哉岂为人弟欺其兄为人下固信其上哉陛下虽有权柄事业将何所寄之管子曰四维一曰礼

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使管子愚无识人也则可使管子而少知治体则是岂不可为寒心今世以侈靡相竞而上无制度弃礼义捐廉耻日甚可谓月异而岁不

同矣逐利乎口耳念非顾行也今其甚者刭大父矣刖大母矣踝妪矣刺兄矣盗者虑探柱下之金掇寝尸之帘攓两庙之器白昼大都之中剽吏而夺之金矫伪者出几拾万石粟赋

六百余万钱乘传而行郡诸侯此其无行义之尤至者已其余猖獗而趋之者乃豕羊而往是类管子谓四维不张者与窃为陛下惜之以臣之意吏虑不动于耳目以为是特适然耳

夫移风易俗使天下移心而乡道类非俗吏之所能为也陛下又不自忧窃为陛下惜之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礼六亲有纪此非天所为人之所设也夫人之所设弗为立持不

植则僵不修则坏秦灭四维不张故臣乖而相攘上下乱贱而无差父子六亲殃僇而失其宜奸人并起万民离畔凡十三岁而社稷为墟今四维犹未备也故奸人冀幸而众心疑惑

矣岂如今定经制令主主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亲各得其宜奸人无所冀幸群众信上而不疑惑哉此业一定世世常安而后有所持循矣若夫经制不定是犹度江河无维楫中流

而遇风波也船必覆矣悲夫备不豫具之也可不察乎刘子

  风俗

风者气也俗者习也土地水泉气有缓急声有高下谓之风焉人居此地习以成性谓之俗焉风有薄厚俗有淳浇明王之化当移风使之雅易俗使之正是以上之化下亦为之风焉

民习而行亦为之俗焉楚越之风好勇其俗赴死而不顾郑卫之风好淫其俗轻荡而忘归晋有唐虞之遗风其俗节财而俭啬齐有景公之余化其俗奢侈以夸竞陈太姬无子好巫

祝其俗事鬼神祈福燕丹结客纳勇士于后宫其俗侍妻妾于宾客斯皆上之风化人习为俗也越之东有辙沐之国其人父死即负其母而弃之云是鬼妻不可与同居其长子生则

解肉而食其母谓之宜弟楚之南有啖人之国其亲戚死拆其肉而埋其骨谓之为孝秦之西有义渠之国其人死则聚柴而焚之烟上熏天谓之升霞胡之北有射姑之国其人亲戚

死则弃之于江中谓之水仙斯皆异俗也先王伤风俗之不善故立礼教以革其弊制礼乐以和其性风移俗易而天下正矣何垣西畴常言

  正弊

甚矣风俗侈靡而法禁不行也泥金以饰服玩而山泽之产耗矣销钱以为器具而鼓铸之利□矣京都列肆日价相夸远方何禁焉王公戚里时尚竞新士庶何责焉法行而后化流

皆当自近始也冠昏丧祭民生日用之礼不可苟也在上莫为之制节而一听俚俗之自为鄙陋不经甚矣考古酌今着为一典颁之四方以革猥习是当今之急务也三代盛时民德

归壹农祥祈报而已今也祠社非时率敛任醵急于官府是丰年常若不给一遇饥歉则流亡矣上之教不明下由之而莫知悔也如之何而使斯民之富庶也丘浚大学衍义补

  一道德以同风俗

易象曰天与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

 臣按天下之事理有同有异同则一异则二惟有 以一其二然后有以合其异而同焉是故理出于 天而具于人者为道为德为事事在天下者有族 有物族以类而聚物以

群而分其聚也各以其类 而合其分也各以其形而殊苟非在上者一之以 道德安能使其合者不苟于同而殊者不终于异 哉合者不苟于同殊者不终于异则咸为道德之

 归此人所以无异心家所以无殊俗国所以无异 政也天无不覆而火上于天故明之所及者广于 凡天之所覆者无不照烛荡荡乎四海九州同一 文明之化也诗序曰王

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 按臣国国自为政家家自为俗者由道德之不一 也道德之所以不一者由乎王道衰而礼义废政 教失也使文武之君常存而道德之教

不息礼义 兴行政教不失上焉而君有所依据以为治中焉 而臣有所持循而辅治下焉而民莫不守其制而 不敢易遵其化而不能违如此则亿兆家如一家 千百国如一

国千万世如一世矣王制天下无事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德以尊于天子 臣按礼刑出于上而行于下诸侯当无事之时而 行来朝之礼则稽考其礼之行于侯国者恐

其或 有所违僭者乎违僭则亟改之质正其刑之用于 侯国者恐其或有所偏枉者乎偏枉则亟正之若 夫德之为德则上下之所同德者也上本是德以 为政教而侯国之

政教亦必率而行之苟有异同 焉则非一矣故必一之使上之所行下之所遵同 一天理之公人道之正也如是则是能尊崇天子 之命矣司徒一道德以同俗

 臣按天地之生人也虽同一其天而各异其地惟 其地之异是以所习者不能无异焉此其所以有 异俗也圣人居天子之位宅中以图治必反其习 之异以归之同焉则国

不异政家不殊俗矣何也 盖蚩蚩之民所生于地者其气虽异而所禀于天 者其理则同彼以其气之偏而异其趣向吾则本 天地之正气人心之正道抑其偏而返之正合其

 异而归之同使天下之人同其趣向而无彼疆此 界之殊是岂别为一种巧妙之法出于其性分之 外哉无非因其固有之理使复其初而已是故天 生人而与之以性人所

共由者谓之道人所同得 者谓之德各由其所由自以为宜各得其所得自 以为是而不知其所由者非所当由其所得者非 所当得人人各是其所是而不知其为非此天下

 之俗所以纷纷不同也圣人在上则设为学校建 立师儒本义理以为教条着经书以为教法必则 古昔必称先王必明圣人之道谆谆然而播告之 修切切然而申明其义

使天下之人咸知道出于 天而行于人德本于道而得于己同一降衷之理 同一秉彝之天敢有非吾之道而道其所道非吾 之德而德其所德则政令之所必禁刑罚之所必

 加也如此则营东邠西越南冀北地不同而皆同 其天人虽异而不异其行风俗岂有异同者哉吾 见人人同其所行家家同其所习处处同其所尚 矣风俗岂有不同者哉

然则风俗所以同者夫岂 无其故哉上文有曰修六礼以节民性明七教以 兴民德齐八政以防民淫六礼冠婚丧祭乡相见 七教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幼朋友宾客八政饮

 食衣服事为异别度量数制吾修吾之礼则凡吾 人自幼而长自老而死皆有所据依以慎终追远 会合交接而彼祷禳追荐髡首绝类者自不为矣 吾明吾之教则凡吾人

由亲而□由内而外皆有 所联比以尊尊亲亲长长幼幼而彼假合私昵反 伦背道者自不行矣礼修而教明则道德一矣然 其散见于人为者一有过焉则有以悖礼而伤教

 而道德不能保其久而不变矣故又有八政以齐 之焉是故异服异言者有禁奇技淫巧者有诛百 工技艺皆有常业而不敢习为异端日用器械皆 有定制而不敢作为邪

异尺度权量长短大小必 同物数布幅多寡广狭必定如是则若远若近曰 大曰小皆不敢立异改常均齐方正咸惟道德之 归此天下风俗所以常同也欤子曰攻乎异端斯

害也已

 臣按风俗之所以不同者以道德之不一也道德 之所以不一者以异端道其所道德其所德故也 战国之时异端之大者在杨墨秦汉以来异端之 大者在佛老必欲天下

之风俗皆同而道德无不一非绝去异端之教不可也然在孟子则辟杨墨在韩欧程朱则辟佛老然而终莫如之何者非独不能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也非谓尝去矣而复大集攻

之暂破而愈坚扑之未灭而愈炽也盖彼之所以盛行者非彼立法之善也亦非为彼之人之能也彼窥吾之所有者而盗之吾失之而彼得之吾非独不知彼窃吾之所有往往讦其

所短而较以是非谓彼之所为者近是于吾而非噫抑孰知彼之所以为我害者即我之所固有者哉夫取人之物而窃用之宜其近是而非也彼之群居而聚食窃吾学校养士之礼

也彼之诵经而说法窃吾弦诵教士之礼也彼之祈禳窃吾祭荐之礼也彼之追荐窃吾殡虞之礼也吾用其真者则彼赝者自不售矣昔晏子之于权臣僭窃曰惟礼可以已之臣于

异端亦云夫礼之在天下不可一日无者礼行则道德一矣道德一则风俗同矣盖道德其理也而礼则其理之有节文而见于事而可行者也是故吾有学校以养士非学校不得以

聚徒吾有经术以教人非经术不得以驾说有礼以祭神非其鬼则不许祭有具以送终非得为则不许用如是则彼之教吾之人非独不敢为且不暇为而亦不屑为矣道德其有不

一风俗其有不同也哉汉董仲舒言于武帝曰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大谊也今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统法制数变下不知所守臣愚以

为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邪僻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天子善其对以仲舒为江都相丞相卫绾因奏所举贤良或治申韩苏

张之言乱国政者请皆罢奏可 臣按为治之道二政与教而已政有纪纲教有枢 要为政而振其纪纲为教而撮其枢要治道张矣 夫以四海之大兆民之众人各一心心各一

见人 人有意欲行其私苟非上之人撮其枢要总摄而 整齐之使一其归人人必济其所欲物物必遂其 所私事事必行其所见天下何由而统于一也圣 人有见于此所以

有一道德之说焉然道德之体 一而已矣而其为用则不一焉人各其心心各其 见自皆以为道德也然皆似是而非是故以非为 是者滔滔皆是也习申韩者以申韩为道德

习杨 墨者以杨墨为道德习苏张者以苏张为道德习 佛老者以佛老为道德纷纷籍籍各以其所道德 者以为道德其与学孔孟者之于孔孟之道德若 无以异也彼各是

其是而非人之非非上之人示 之以真是而明其所以为非彼安肯非己之所是 而是人之所非哉武帝即位之初首举贤良方正 即得董仲舒之真儒者仲舒首以是为言而

丞相 卫绾又以为奏于是罢黜百家而世之学者因是 而知尊孔氏之道自后建太学立博士明经术使 儒者之道大明于天下一洗秦人之陋至今儒道 盛行经术大明皆

武帝振作之功卫绾奏请之绩 仲舒发扬之力也呜呼其有功于世道亦岂细哉宣帝甘露三年诏诸儒论五经异同于石渠阁萧望之等平奏上亲称制临决立梁丘易夏侯尚书

谷梁春秋博士唐太宗贞观十四年命国子祭酒孔□达等撰五经正义虽包贯异家为详博其间不能无缪冗博士马嘉运驳正其失有诏更令裁定 臣按汉宣帝会诸儒于石渠

讲论五经同异然惟 讲论之而已未有成书也至唐太宗始命孔□达 会诸儒臣撰五经正义是亦一道德之一端也盖 道德虽具于人心出于天命然不考之圣贤之经 传

安知其不以是为非以非为是哉是以自古帝 王有志于三代之治者莫不以同风俗为务同风 俗者莫不以一道德为先一道德者苟不质正于 圣贤之言何以知其所以然

之故与其所当然之 则而施行之哉虽欲道德之一不可得也圣贤之 言具载经传不有以表章而发明之上之人何以 为据下之人有不信者矣是以帝王欲一道德以 同

风俗往往留意于经籍而命诸儒考正而会 之用以颁布天下使家传而人诵之则凡有是道 德者皆知如是则为道德不如是则非咸为道德 之归而风俗醇正而无彼疆此

界之殊矣唐太宗 有见于此而命孔□达以考正六经而□达不足 以承上意而所正者多有缪冗则亦何益之有哉 □达之学虽有可疵而太宗之见则超然出乎后 世人

君之表可尚也已我太祖开国之先首建学 校未几诏行科举一以五经四书教人取士士各 专一经而兼治四书太宗又命诸儒辑五经四书 性理大全易主程朱书主蔡氏

诗主朱氏春秋主 胡氏礼记则用陈澔集说四书之训则一本朱子 集注章句焉夫五经自汉以来专门名家各自开 户牖而殊轨辙或泥于训诂或流于谶纬至于有 宋濂

洛关闽诸儒者出然后经旨大明于世而我 列圣又表章之遂为千古不刊之大典不易之定 论是以道德一而无岐辙之差风俗同而无疆界 之别斯世斯民得以见天地之

纯全识圣贤之至 理享帝王之盛治一何幸欤东晋范□好儒学性质直尝谓王□何晏之罪深于桀纣或以为贬之太过□曰王何灭弃典文幽沉仁义游辞浮说波荡后生使搢

绅之徒翻然改辙以至礼坏乐崩中原倾覆遗风余俗至今为患桀纣纵暴一时适足以丧身覆国为后世戒岂能回百姓之视听哉故吾以为一世之祸轻历代之患重自丧之罪小

迷众之罪大也 臣按老庄之说疾世俗之孳孳于利禄而不知所 底止故肆为论说欲矫而正之而不自知其言之 过也后之人祖其言以为说得其言而不得其所 以言故

申韩用之以为惨刻王何用之以为浮荡 申韩用而嬴秦亡王何恣而魏晋灭此无他道德 不明于天下立说者各自道德其道德而用其说 者不知其所谓道德之非道德故

尔向使明君在 位而辅其政者有其人师表立于上义理明于下 岂有是哉宋之时道学大明其末流之弊乃有假 之说以济其私一切不事事上之人从而信之遂 至于议

论多而成功少虚文胜而实效微一时士 大夫其所崇尚者虽邪正与晋人不同而同归于 乱呜呼人主之好尚可不慎择而精察之哉韩愈曰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

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

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周道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其言道德仁义者不入于杨则入于墨不入

于老则入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又曰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商之家一而资焉之家

六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臣按古之民四而其教一当是之时人无异习士 无异学此风俗所以醇厚也盖民分于四各有恒 业而衣食易给教专于一士有定见而趣向不差

 风俗安得不同自佛老之教兴而民与教皆增其 二议论则此是而彼非风俗则日异而月不同此 无他各道其道各德其德道德不一之故也欧阳修曰中国有佛固已久矣

尧舜三代之际王政修明礼义之教充于天下于此之时虽有佛无由而入及三代衰王政阙礼义废后二百余年而佛至乎中国由是言之佛所以为吾患者乘其阙废之时而来此

其受患之本也补其阙修其废使王政明而礼义充虽有佛无所施于吾民矣此亦自然之势也 臣按欧阳修此言推本之论也然谓之曰此自然 之势也臣则以为此自然之理

也岂但势哉彼佛 者去吾中国数万里其势无由至中国然其所以 导之入吾中国者中国之人也今其法行乎中国 千余年其势已坚牢不可动摇其言入人心也已 深而

其像设屋宇在人耳目者已稔熟一旦欲去 之其势诚有不易然者欧阳氏欲吾修补吾政教 之阙废者诚反本之论然吾政教之阙且废非一 日矣一旦复其千年之故非假

之十百年不能也 十百年之中其君其相岂能皆得卓然不惑者为 之哉臣愚以为莫若定为家乡之礼颁布天下使 家家行古礼其势自衰此则朝令而夕可行也积 数十

年人皆知吾礼之简径而觉彼法之劳攘有 损于财无益于事自然废置而不振英君谊辟有 志于扶世教辟邪说者出于其间举韩子所谓人 人火书庐居之说乘其衰而去

之则中国三代道 德之教礼义之俗顿然复矣修又言于君曰士之所本在乎六经而自暴秦焚书圣道中绝汉兴收拾亡逸所存无几去圣既远莫可考证偏学异说因自名家然

而授受相传尚有师法暨晋宋而下师道渐亡至唐为九经正义所载既博所择不精多引谶纬之书以相杂乱乞特诏儒臣删去谶纬之文使学者不为怪异之言所惑乱然后经义

纯一无所驳杂臣愚以谓欲使士子学古励行而不本六经欲学六经而不去其诡异欲望功化之成不可得也 臣按秦汉以来之六经所以至于今日者实赖孔 □达之正义其

刻板尚存于福州府学世之学经 者因得以考见古人之训诂义例而知其名物度 数之详虽其间多驳杂诡异之言如欧阳氏所言 者然朱子谓汉魏诸儒正音读通训诂考

制度辨 名物学者苟不先涉其流则亦何以用功于此则 其书亦世之不可无者也第欲中心有主而知所 择耳夫自有宋九儒讲明经旨一洗汉唐之陋六 经之文如日中

天六经之道如水行地三尺童子 皆知性之本善而有荀况扬雄之所不及者然揆 其所至出口入耳者不过传习之言而因心考义 者虽若有差终有的然之见此古之圣贤

其教人 皆隐而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者有由 然也今五经四书先儒训释明白无疑矣学者口 诵而心解不复致疑于其间然所谓无疑者岂真 无疑哉朱子谓

今之学子能言真如鹦鹉盖鹦鹉 之言效人声耳其心未必有所解也宋元之间草 泽之儒纷然杂出于所谓五经四书者又各加训 解大意主于立说而不尽以解经其间可

取者不 过数家其余皆欲炫奇斗胜耳解经而炫奇斗胜 其视汉人之专门名家则又益卑矣宜俾学经者 专究心于圣经然后及于宋儒之传一以是为主 然后博考汉魏

诸儒之训诂制度名物焉有余力 则旁及于近世诸人之训说可也乞敕儒学之臣 精加考择以示学者并示以读经之法必先经而 后传而后及乎诸说则心有定见不为异

说之所 惑乱矣是乃一道德之门径也曾巩曰古之治天下者一道德同风俗盖九州之广万民之众千岁之远其教已明其习已成之后所守者一道所传者一说而已故诗书之

文历世数十作者非一而言未尝不相为终始化之如此其至也当是之时异行者有诛异言者有禁防之又如此其备也故二帝三王之际及其中间尝更衰乱而余泽未熄之时百

家众说未有能出于其间者也及周之末世先王之教化法度既废余泽既熄世之治方术者各得其一偏故人奋其私智家尚其私学者□起于中国皆明其所长而昧其所短矜其

所得而讳其所失天下之士各自为言而不能相通世之人不复知夫学之有统道之有归也 臣按百家众技如耳目口鼻各有所用而不能相 通而圣人大学之道则如心君处

灵台之中为百 骸之主宰各因其所用者明而通之使之互相为 用而底于大成焉如此则学有统道有归所守者 同一道所传者同一说矣程颢言于神宗曰治天下以正风

俗得贤才为本宋兴百余年而教化未大醇人情未尽美士人微谦退之节乡闾无廉耻之行刑虽繁而奸不止官虽冗而材不足者此盖学校之不修师儒之不尊无以风劝养励之

使然耳古者一道德以同风俗苟师学不正则道德何从而一方今人执私见家为异说支离经训无复统一道之不明不行乃在于此臣谓宜先礼命近侍贤儒各以类举及凡执事

方岳州县之吏悉心推访凡有明先王之道德业充备足为师表者其次有笃志好学材良行修者皆以名闻其高蹈之士朝廷当厚礼延聘其余命州县敦遣萃于京师馆之宽闲之

宇丰其廪饩恤其家之有无以大臣之贤典领其事俾群儒朝夕相与讲明正学其道必本于人伦明乎物理其教自小学洒扫应对以往修其孝弟忠信周旋礼乐其所以诱掖激厉

渐摩成就之道皆有节序其要在于择善修身至于化成天下自乡人而可以至于圣人之道其学行皆中于是者为成德又其次取材识明达可进于善者使日受其业稍久则举其

贤杰以备高任择其学业大明德义可尊者为大学之师次以分教天下之学始自藩府至于列郡择士之愿学民之俊秀者入学渐自大学及州郡之学择其道业之成可为人师者

使教于县之学如州郡之制如此则得士浸广天下风俗将日入醇正王化之本也帝王之道莫尚于此愿陛下特留宸意为万世行之 臣按程子谓治天下以正风俗得贤才为本

臣窃 以谓得贤才又正风俗之本必欲得贤才以正风 俗而一道德又其本也道德不一则人执私见家 为异说各道其所道德其所德不相统壹矣必欲 道德之一而咸惟

中正之归则又在师道之立焉 立师道以修学校之政俾其掌天下之风化教天 下之人材考正经典讲明义理以一人心之趋向 期于道德之一风俗之同而后已所以然者

非得 夫程子所谓明先王之道德业充备足为师表者 曷足以当兹任哉惟我祖宗建学立师教育人材 一以五经四书为教学之具凡今布列中外者孰 非明先王之道之

士哉今日班行之中搢绅之列 未必无其人也盍加推访其间有德行文学闻望 素着冠于一时为内外所推重者即佥举以闻命 以师儒之首秩俾之自择其属必得如程子

所谓 笃志好学材良行备者以充其选而又于大臣中 特命一人典领其事如程子所云者授以玺书责 以提督作兴之任俾其率领群儒详立规条一本 程子所上札十以

为准则根据学校所施行者必 太祖皇帝所定之学规士子所诵习者必太宗皇 帝所颁之书籍参诸古典酌以时制凡夫学校所 以诱掖激厉渐摩成就之道节目次第门分

条具 以为一代教养之法既行之太学又颁之天下如 此则施教者有成效受教者有成德而推其所得 以为教者皆有成法而用之无穷矣要必就其所 教多士之中差其

果于行事者用以厘百司之务 择其深于道义者留以为太学之师散其明于经 训者分以掌州县之教而州县受教之士又以其 所受于教者之教以卒业于太学以分任于

有司 以推教于他人彼此承传后先授受同此诗书之 习同此道德之归朝廷之政教此道此德也官府 之禁令此道此德也百官之职业此道此德也学 校之功课此道此

德也道德既一风俗自同立德 者不索隐以行怪行事者不谋利而计功为学者 不驾虚而翼伪修辞者不厌常而喜新居官者不 党同而伐异浑浑乎和平温厚之天坦坦乎

大中 至正之域世道至此虽唐虞三代不是过也由是 观之治天下之道莫大于正风俗正风俗之要莫 切于一道德程颢一世大儒言于其君欲其特留 宸意为万世行之

臣敢昧死援程颢之言以为九 重告朱熹曰异端害正故君子所当辟然须是吾学既明洞见大本达道之全体然后据天理以开有找之私因彼非以察吾之正议论之间彼此交

尽而内外之道一以贯之如孟子论养气而及告子义外之非因夷子而发天理一本之大岂徒攻彼之失而已哉所以推明吾道之极致本原亦可谓无余蕴矣 臣按朱子之言反

本之论所谓上策莫如自治者 也吾惟明吾之道德则彼所谓非道之道非德之 德皆因吾之是而见彼之非正不必拘拘然而与 之较负胜也吾道既明吾党既众则自然所

至成 俗不日而复三代之旧矣

 风俗部杂录 #

韩诗外传古者八家而井田万里而为井广三百步长三百步一里其田九百亩广一步长百步为一亩广百步长百步为百亩八家为邻家得百亩余夫各得二十五亩家为公田十

余二十亩共为庐舍各得二亩半八家相保出入更守疾病相忧患难相救有无相贷饮食相召嫁娶相谋渔猎分得仁恩施行是以其民和亲而相好诗曰中田有庐疆埸有瓜今或

不然今民相伍有罪相伺有刑相举使构造怨仇而民相残伤和睦之心贼仁恩害士化所和者寡欲败者巨于仁道泯焉诗曰其何能淑载胥及溺古穰杂录今之士大夫不求做好

人只求做好官风俗如此盖亦当道者使然也何则有一人焉平日仕未显时士林鄙之一旦乞求得好官人皆以为荣向之鄙之者今则敬之爱之矣欲人之不求做好官难矣有一

人焉位未显时士林重之介然自守耻于干人好官未必得也若所鄙之人一旦得好官人反重之而向之重者今反轻之欲人之求做好人难矣今欲回此风俗在当道者留意若不

由公论而得好官者不变前日之所鄙不得好官而为好人者不变前日之所重庶乎其可也日知录汉自孝武表章六经之后师儒虽盛而大义未明故新莽居摄颂德献符者遍于

天下光武有鉴于此故尊崇节义敦厉名实所举用者莫非经明行修之人而风俗为之一变至其末造朝政昏浊国事日非而党锢之流独行之辈依仁蹈义舍命不渝风雨如晦鸡

鸣不已三代以下风俗之美无尚于东京者故范之论以为桓灵之间君道□僻朝纲日陵国隙屡启自中智以下靡不审其崩离而权强之臣息其窥盗之谋豪俊之夫屈于鄙生之

议所以倾而未颓决而未溃皆仁人君子心力之为可谓知言者矣使后代之主循而弗革即流风至今亦何不可而孟德既有冀州崇奖跅弛之士观其下令再三至于求负污辱之

名见笑之行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者于是权诈迭进奸逆萌生故董昭太和之疏已谓当今年少不复以学问为本专更以交游为业国士不以孝悌清修为首乃以趋势求

利为先至正始之际而一二浮诞之徒骋其智识蔑周孔之书习老庄之教风俗又为之一变夫以经术之治节义之防光武明章数世为之而未足毁方败常之俗孟德一人变之而

有余后之人君将树之风声纳之轨物以善俗而作人不可不察乎此矣光武躬行俭约以化臣下讲论经义常至夜分一时功臣如邓禹有子十三人各使守一艺闺门修整可为世

法贵戚如樊重三世共财子孙朝夕礼敬常若公家以故东汉之世虽人才之倜傥不及西京而士风家法似有过于前代东京之末节义衰而文章盛自蔡邕始其仕董卓无守卓死

惊叹无识观其集中滥作碑颂则平日之为人可知矣以其文采富而交游多故后人为立佳传嗟乎士君子处衰季之朝常以负一世之名而转移天下之风气者视伯喈之为人其

戒之哉

 风俗部艺文 #

  论时政疏         汉贾谊今民卖僮者为之绣衣丝履偏诸缘内之闲中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庙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纨之里緁以偏诸

美者黼绣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贾嘉会召客者以被墙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节适今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得为后饰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皂绨

而富民墙屋被文绣天子之后以缘其领庶人嬖妾以缘其履此臣所谓舛也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饥不可得也饥寒

切于民之肌肤欲其亡为奸邪不可得也国已屈矣盗贼直须时耳然而献计者曰毋动为大耳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至冒上也进计者犹曰毋为可为长太息者此也商君遗

礼谊弃仁恩并心于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故秦人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借父耰□虑有德色母取箕立而谇语抱哺其子与公并倨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相稽其

慈子嗜利不同禽兽亡几耳然并心而赴时犹曰蹶六国兼天下功成求得矣终不知反廉愧之节仁义之厚信并兼之法遂进取之业天下大败众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壮陵衰其乱

至矣是以大贤起之威震海内德从天下曩之为秦者今转而为汉矣然其遗风余俗犹尚未改今世以侈靡相竞而上□制度弃礼谊捐廉耻日甚可谓月异而岁不同矣逐利不耳

虑非顾行也今其甚者杀父兄矣盗者剟寝尸之帘搴两庙之器白昼大都之中剽吏而夺之金矫伪者出几十万石粟赋六百余万钱乘传而行郡国此其□行义之尤至者也而大

臣特以簿书不报期会之间以为大故至于流俗失世坏败因恬而不知怪虑不动于耳目以为是适然耳夫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而乡道类非俗吏之所能为也俗吏之所务在于

刀笔筐箧而不知大体陛下又不自忧窃为陛下惜之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礼六亲有纪此非天之所为人之所设也夫人之所设不为不立不植则僵不修则坏管子曰礼义

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使筦子愚人也则可管子而少知治体则是岂可不为寒心哉秦灭四维而不张故君臣乖乱六亲殃戮奸人□起万民离叛凡十三岁而社稷为

墟今四维犹未备也故奸人几幸而众心疑惑岂如今定经制令君君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亲各得其宜奸人无所几幸而群臣众信上不疑惑此业一定世世常安而后有所持循

矣若夫经制不定是犹渡江河亡维楫中流而遇风波船必覆矣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言风俗书          贡禹孝文皇帝时贵廉洁贱贪污贾人赘□及吏坐臧

者皆禁锢不得为吏赏善罚恶不阿亲戚罪白者伏其诛疑者以与民亡赎罪之法故令行禁止海内大化天下断狱四百与刑错无异武帝始临天下尊贤用士辟地广境数千里自

见功大威行遂从耆欲用度不足乃行一切之变使犯法者赎罪入谷者补吏是以天下奢侈官乱民贫盗贼并起亡命者众郡国恐伏其诛则择便巧史书习于计簿能欺上府者以

为右职奸轨不胜则取勇猛能操切百姓者以苛暴威服下者使居大位故亡义而有财者显于世欺谩而善书者尊于朝悖逆而勇猛者贵于官故俗皆曰何以孝弟为财多而光荣

何以礼义为史书而仕宦何以谨慎为勇猛而临官故黥劓而髡钳者犹复攘臂为政于世行虽犬彘家富埶足目指气使是为贤耳故谓居官而置富者为雄桀处奸而得利者为壮

士兄劝其弟父勉其子俗之坏败乃至于是察其所以然者皆以犯法得赎罪求士不得真贤相守崇财利诛不行之所致也今欲兴至治致太平宜除赎罪之法相守选举不以实及

有臧者辄行其诛亡但免官则争尽力为善贵孝弟贱贾人进真贤举实廉而天下治矣孔子匹夫之人耳以乐道正身不解之故四海之内天下之君微孔子之言无所折中况乎以

汉地之广陛下之德处南面之尊秉万乘之权因天地之助其于变世易俗调和阴阳陶冶万物化正天下易于决流抑队自成康以来几且千岁欲为治者甚众然而太平不复兴者

何也以其舍法度而任私意奢侈行而仁义废也陛下诚深念高祖之苦醇法太宗之治正己以先下选贤以自辅开进忠正致诛奸臣远放□佞放出园陵之女罢倡乐绝郑声去甲

乙之帐退伪薄之物修节俭之化驱天下之民皆归于农如此不解则三王可侔五帝可及唯陛下留意省察天下幸甚  崇厚论           朱穆夫俗之薄也有

自来矣故仲尼叹曰大道之行也而丘不与焉盖伤之也夫道者以天下为一在彼犹在己也故行违于道则愧生于心非畏义也事违于理则负结于意非惮礼也故率性而行谓之

道得其天性谓之德德性失然后贵仁义是以仁义起而道德迁礼法兴而淳朴散故道德以仁义为薄淳朴以礼法为贼也夫中世之所敦已为上世之所薄况又薄于此乎故夫天

不崇大则覆帱不广地不深厚则载物不博人不敦庞则道数不远昔仲尼不失旧于原壤楚严不忍章于绝缨由此观之圣贤之德敦矣老氏之经曰大丈夫处其厚不处其薄居其

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夫时有薄而厚施行有失而惠用故覆人之过者敦之道也救人之失者厚之行也往者马援深昭此道可以为德诫其兄子曰吾欲汝曹闻人之过如闻父

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得言斯言要矣远则圣贤履之上世近则邴吉张子儒行之汉廷故能振英声于百世播不灭之遗风不亦美哉然而世俗或异风化不敦而尚相诽谤谓之臧

否记短则兼折其长贬恶则并伐其善悠悠者皆是其可称乎凡此之类岂徒乖为君子之道哉将有危身累家之祸焉悲夫行之者不知忧其然故害兴而莫之及也斯既然矣又有

异焉人皆见之而不能自迁何则务进者趋前而不能顾后荣贵者矜己而不能待人智不接愚富不赈贫贞士孤而不恤贤者□而不存故田蚡以尊显致安国之金淳于以贵执引

方进之言夫以韩翟之操为汉之名宰然犹不能赈一贫贤荐一孤士又况其下者乎此禽息史鱼所以专名于前而莫继于后者也故时敦俗美则小人守正利不能诱者也时否俗

薄虽君子为邪义不能止也何则先进者既往而不返后来者复习俗而追之是以虚华盛而忠信微刻薄稠而纯笃稀斯盖谷风有弃予之叹伐木有鸟鸣之悲矣嗟乎世士诚躬师

孔圣之崇则嘉楚严之美行希李老之雅诲思马援之所尚鄙二宰之失度美韩棱之抗正贵邴张之弘裕贱时俗之诽谤则道丰绩盛名显身荣载不刊之德播不灭之声然后知薄

者之不足厚者之有余也彼与草木俱朽此与金石相倾岂得同年而语并日而谈哉  论宜敦礼让表       晋庾峻 峻以御史中丞拜侍中加谏议大夫是时风俗

趋 竞礼教陵迟峻上疏曰臣闻黎庶之性人众而贤寡设官分职则官寡而贤众为贤众而多官则妨化以无官而弃贤则废道是故圣王之御世也因人之性或出或处故有朝廷

之士又有山林之士朝廷之士佐主成化犹人之有股肱心膂共为一体也山林之士被褐怀玉太上栖于丘园高节出于众庶其次轻爵服远耻辱以全志最下就列位惟无功而能

知止彼其清劭足以抑贪污退让足以息鄙事故在朝之士闻其风而悦之将受爵者皆耻躬之不逮斯山林之士避宠之臣所以为美也先王嘉之节虽离世而德合于主行虽诡朝

而功同于政故大者有玉帛之命其次有几杖之礼以厚德载物出处有地既廊庙多贤才而野人亦不失为君子此先王之弘也秦塞斯路利出一官唯有处士之名而无爵列于朝

者商君谓之六蝎韩非谓之五□时不知德惟爵是闻故闾阎以公乘侮其乡人郎中以上爵傲其父兄汉祖反之大畅斯否任萧曹以天下重四皓于南山以张良之勋而班在叔孙

之后盖公之贱而曹相谘之以政帝王贵德于上俗亦反本于下故田叔等十人汉廷臣无能出其右者而未尝干禄于时以释之之贵结王生之袜于朝而其名愈重自非主臣尚德

兼爱孰能通天下之志如此其大者乎夫不革百王之弊徒务救世之政文士竞智而务入武夫恃力而争先官高矣而意未满功报矣其求不已又国无随才任官之制俗无难进易

退之耻位一高虽无功而不见下已负败而后见用故因前而升则处士之路塞矣又仕者黜陟无章是以普天之下先竞而后让举世之士有进而无退大人溺于动俗报政挠于群

言衡石为之失平清浊安可复分昔者先王患向之所以取天下者今之为弊是故功成必改其物业定必易其教虽以爵禄使下臣无贪陵之行虽以甲兵定功主无穷武之悔也臣

愚以为古者大夫七十悬车今自非元功国老三司上才可听七十致仕则士无怀禄之嫌矣其父母八十可听终养则孝莫大于事亲矣吏历试无绩依古终身不仕则官无秕政矣

能小而不能大可降还莅小则使人以器矣人主进人以礼退人以礼人臣亦量能受爵矣其有孝如王阳临九折而去官洁如贡禹冠一免而不着及知止如王孙知足如疏广虽去

列位而居东野与人父言依于慈与人子言依于孝此其出言合于国检危行彰于本朝去势如脱屣路人为之陨涕辞宠如金石庸夫为之兴行是故先王许之而圣人贵之夫人之

性陵上犹水之趣下也益而不已必决升而不已必困始于匹夫行义不敦终于皇舆为之败绩固不可不慎也下人并心进趣上宜以退让去其甚者退让不可以刑罚使莫若听朝

士时时从志山林往往间出无使入者不能复出往者不能复反然后出处交泰提衡而立时靡有争天下可得而化矣  崇让论           刘实 实以世多进

趣廉逊道阙乃着崇让论以矫之古之圣王之化天下所以贵让者欲以出贤才息争竞也夫人情莫不欲己之贤也故劝令让贤以自明贤也岂假让不贤哉故让道兴贤能之人不

求而自出矣至公之举自立矣百官之副亦豫具矣一官缺择众官所让最多者而用之审之道也在朝之士相让于上草庐之人咸皆化之推贤让能之风从此生矣为一国所让则

一国士也天下所共推则天下士也推让之风行则贤与不肖灼然殊矣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则不难也在朝之人不务相让久矣天下化之自魏代以来登进辟命之士及在职之

吏临见受叙虽自辞不能终莫肯让有胜己者夫推让之风息争竞之心生孔子曰上兴让则下不争明让不兴下必争也推让之道兴则贤能之人日见推举争竞之心生则贤能之

人日见谤毁夫争者之欲自先甚恶能者之先不能无毁也故孔墨不能免世之谤己况不及孔墨者乎能否混杂优劣不分士无素定之价官职有缺主选之吏不知所用但案官次

而举之向令天下贵让士必由于见让而后成名名成而官乃得用之诸名行不立之人在官无政绩之称让之者必无矣官无因得而用之也所以见用不息者由让道废因资用人

之有失久矣昔齐王好听竽声必令三百人合吹而听之廪以数人之俸南郭先生不知吹竽者也以三百人合吹可以容其不知固请为王吹竽虚食数人之俸嗣王觉而改之乃下

令曰吾之好闻竽声有甚于先王欲一一列而听之先生于此逃矣推贤之风不立滥举之法不改则南郭先生之徒盈于朝矣夫让道不兴之弊非徒贤人在下位不得时进也国之

良臣荷重任者亦将以渐受罪退矣何以知其然也孔子以为颜氏之子不贰过耳明非圣人皆有过宠贵之地欲之者多矣恶贤能者塞其路其过而毁之者亦多矣夫谤毁之生非

徒空设必因人之微过而甚之者也毁谤之言数闻在上者虽欲不纳不能不仗所闻而微察之也无以其验至矣得其验安得不理其罪若知而纵之主之威日衰令之不行自此始

矣知之皆理之受罪退者稍多大臣有不自固之心夫贤才不进贵臣日□此有国之深忧也诗曰受禄不让至于已斯亡不让之人忧亡不暇而望其益国朝不亦难乎窃以为改此

俗甚易耳何以知之夫一时在官之人其中贤明者亦多矣岂皆不知让贤为贵直以其时皆不让习以成俗故遂不为耳人臣初除皆通表上闻名之谢章所由来尚矣原谢章之本

意欲进贤能以谢国恩昔舜以禹为司空禹拜稽首让于稷契及咎繇使益为虞官让于朱虎熊罢使伯夷典三礼让于夔龙唐虞之时众官初除莫不皆让也谢章之义盖取于此书

记之者欲以永世作则季世所用不贤不能让贤虚谢见用之恩而已相承不变习俗之失也夫叙用之官得通章表者其让贤推能乃通其不能有所让徒费简纸者皆绝不通人臣

初除各思推贤能而让之矣让之文付主者掌之三司有缺择三司所让最多者而用之此为一公缺三公已豫选之矣且主选之吏不必任公而选三公不如令三公自共选一公为

详也四征缺择四征所让最多者而用之此为一征缺四征豫选之矣必详于停缺而令主者选四征也尚书缺择尚书所让最多者而用之此为八尚书共选一尚书详于临缺令主

者选八尚书也郡守缺择众郡所让最多者而用之详于任主者令选百郡守也夫以众官百郡之让与主者共相比不可同岁而论也贤愚皆让百姓耳目尽为国耳目夫人情争则

欲毁己所不知让则竞推于胜己故世争则毁誉交错优劣不分难得而让也时让则贤智显出能否之美历历相次不可得而乱也当此时也能退身修己者让之者多矣虽欲守贫

贱不可得也驰骛进趣而欲人见让犹却行而求前也夫如此愚智咸知进身求通非修之于己则无繇矣游外求者于此相随而归矣浮声虚论不禁而自息矣人人无所用其心任

众人之议而天下自化矣春秋传曰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栾黡虽汰弗敢违也晋国以平数世赖之在朝君子典选大官能不以人废言举而行之各以让贤举能为先务则群才猥出

能否殊别盖世之功莫大于此  诫励风俗敕一文明元年

四月十三日 #

唐制集 #

敕建立州县列竖官司所以导俗宣风惩奸息暴顷以承平既久中外晏安人怀弛慢之心官无警觉之意遂使颍宋二川屡奏乱常之党荆并两府频言构逆之徒发露虽复数州包

藏犹未绝此等祆衅寻自伏诛旬日之间惊害良善诚按察宽纵禁止不明或使无辜陷于非命兴言及此深用恻隐自今以后在州县官寮各宜用心检校或惰于农业专事末游或

妄说祅讹潜怀聚结或弃其井邑逋窜外州或自衒医工诱惑愚昧诸如此色触类旁求咸须防纠勿许藏匿又属当首夏务在田蚕虽则各解趋时亦资官府敦劝若能肃清所部人

无犯法田畴垦辟家有余粮所由官人宜加考第功状尢异者别加外擢若为政苛滥户口流移盗发罕能自擒逆谋为外境所告轻者年终贬考甚者非时解替御史及台郎出使审

加访察各以状闻宜宣诸州各令所在知悉  诫励风俗敕二唐隆元年

七月十九日 #

同前

门下朕克缵丕业诞膺景命宪章昔典钦若前王克己励精缅思至道宵衣旰食勤修庶政夙夜寅畏匪遑底宁若涉泉冰罔知攸济顷属殷忧启运多难兴邦礼义载复品物咸乂思

欲致万姓于仁寿归六合于升平永言政途庶几沿革犹恐学校多阙贤俊罕登牧宰不存政理农桑未加劝导樽俎之仪不习冠婚之礼莫修朕所以当宁兴叹载怀兢惕者矣庠序

者风化之本人伦之先仰州县劝导知礼节每年贡明经进士不须限数贵在得人先圣庙及州县学即令修理春秋释菜使敦讲诵之风天下有奇才异行沉伏不能自达及官人百

姓有能极言时政得失者令本州责状封进乡饮礼废为日已久尊德尚齿弘益极深宜令诸州每年遵行乡饮之礼令有劝慕王公卿士务存训奖子弟成立则有冠婚婚礼糟粕或

存冠礼久为废阙自今以后并行冠礼责以成人之道便知负荷之难食为人天农为政本绥抚氓庶劝课农桑牧宰之政莫过乎此刺史县令有课最尤异委廉察使名闻当加甄擢

县令字人之本明经为政之先不稍优异无以劝奖县令考满考词使状有清字无负犯明经及第常选每至选时量加优当若属停选并听赴集真如设教理归清净黄老垂范道在

希微僧尼道士女官之流并令修习真寂严持戒行不得假托功德扰乱闾阎令州县严加检察私度之色即宜禁断诸州县官有不因选序别犯赃贿非时除受官等皆依倚形势恣

行侵剥如有此色仰州长官录事参军速勘责奏闻讫宜停务待进止仍委吏部兵部速勘责处分诸州百姓多有逃亡良由州县长官抚字失所或住居侧近虚作破除或逃在他州

横征邻保逃人田宅因被贱卖宜令州县招□复业其逃人田宅不得辄容卖买其地任依乡源例租纳州县仓不得令租地人代出租课寺观广占田地反水碾硙侵损百姓宜令本

州长官检括依令式以外及官人百姓将庄田宅舍布施者在京并令司农卿即收外州给贫下课户凡此数事咸宜区分系乎风俗义存奖劝刺史县令等各申明旧章勉思抚辑罢

雕弊之务归淳厚之源训导黎蒸宣我朝化书不云乎德惟善政政在养人布告天下咸知朕意  诫励风俗敕三

开元二年 #

正月十三日 #

同前

黄门朕闻天为大者莫先于育物物最灵者莫甚于爱人故树之后王以康兆庶朕缅鉴前烈深惟远图惧德之不修化之未偃寅畏夙夜如临泉壑然则畴咨命于四岳黜陟存乎三

载既以百姓为心明非一人独理今之牧守古称侯伯贤者任之则循良之迹着不贤者任之则愁苦之声作每冀精于所择委之前往岂时或颓靡苟且尚多而吏之殊尤寂寥不嗣

静言政要朕用抚然间岁水旱周于郡国仓廪不蓄闾阎荐饥加以出摄颇多冗官增弊至于处置皆凭刺举当于京官内简宏才通识堪致理兴化者量授都督刺史等久在外藩频

有升进状者量授京官使出入常均永为恒式课最超等必议升迁循默守常必裁贬黜昭昭赏罚不可不慎属冬朝礼成春事方起朝集使等俾还所莅钦若朕言官寮间或干济清

苦或贪滥侵渔灼然称职及不称职并委都督刺史审察奏闻罔或阿容自贻悔咎诸道虽遣使存问尚切忧劳牧宰等深体朕怀各宜隐恤交至乏绝者速量事优当公私债负停征

至秋州县差科务减常日昔国侨相郑以至和平曹参相齐贵于清净清静则不扰不扰则和平和平则不争不争则知耻爱费而与休息除烦而从简易自当农者归陇亩蚕者勤纺

绩既富而教乃克有成道德齐礼不远斯复庶几在位弘朕此心凡厥遐迩各令委悉主者施行  诫励风俗敕四        同前敕国家祖武宗文重熙累洽克清寰极

大庇生人元德独化与干元而资始至道无名合帝先而首出自削平区宇混一车书六合晏然百有余载则我文武之业有大造于生灵朕嗣守丕运纂成鸿绪恐不敷弘前烈光阐

睿图夙夜祗畏若临泉谷曷尝不恭默思道寤寐勤政从人之欲每以百姓为心屈己之劳常矜一物失所夫法久而弊法弊则通制国以立法为先教人以地着为事自属清晏人多

偷怠国章或弛甿伪实繁今正朔所及封疆无外虽户口且增而租赋不益莫不轻去乡邑共为浮惰或豪人成其泉薮或奸吏为其囊□逋亡积岁流□日滋虽朕之薄德罪则在予

亦官无其政吏不守法耳今欲去其末而归其本闲其邪而正其德使法有所立人知向方是用恤孤穷逸逋贷式广自新之路俾申莫厚之恩  风化浇朴策        

白居易 问甿俗之理乱风俗之盛衰何乃得于往而失于 来薄于今而厚于古或曰兴替之道执于君臣又 云浇朴之风系于时代二说相反其谁可从臣闻代之浇漓人之朴

略由上而不由下在教而不在时盖政之臧否定于中则俗之厚薄应于外也何以验核伏请以周秦已降之事言之臣闻周室寖衰君臣陵替蚕食瓜割分为战国秦氏得之以暴易

乱曾未旋踵同归覆亡炎汉勃兴奄有四海仅能除害未暇化人迨于文帝景帝勤思理道躬行慈俭人用富安礼让自兴刑罚不试升平之美邻于成康载在汉书陛下熟闻之矣降

及魏晋迄于梁隋丧乱弘多殆不足数我高祖始造区夏未遑缉熙迨于太宗元宗抱圣神文武之姿用房杜姚宋之佐谋启沃无怠于心德泽施行不遗于物所以刑措而百姓欣戴

兵偃而万方悦随近无不安远无不服虽成康文景无以尚之载在国史陛下熟知之矣然则周秦之乱极矣及文景继出而昌运随焉梁隋之弊甚矣及二宗嗣兴而王道融焉若谓

天地生成之德渐衰国家君臣之道渐丧则当日甚一日代甚一代不应衰而复盛浇而复和必不尔者何以清平朴素之风薄于周秦之交而复厚于文景之代耶顺成和动之俗丧

于梁隋之际而独兴于贞观开元之年耶由斯言之不在时矣故魏征有云若言人渐浇讹不及质朴至今应为鬼魅宁可复得而教化耶斯言至矣故太宗嘉之臣又按礼记曰教者

人之寒暑也事者人之风雨也此言万人之从王化如百谷之委岁功也若寒暑以时则禾黍登而菽麦熟若风云不节则稂莠殖而秕稗生也故教化优深则廉让兴而仁义作刑政

偷薄则讹伪起而奸宄臻虽百谷在地成之者天也虽万人在下化之者上也必欲以凉德弊政严令繁刑而求仁义行奸宄息亦犹飘风暴雨愆阳伏阴而望禾黍丰□莠死其不可

也亦甚明矣故曰尧舜率天下以义比屋可封桀纣率天下以暴比屋可戮斯则由上在教之明验也伏惟圣心无疑焉  正身回俗疏       宋彭汝砺臣闻天下之事

其出无穷而相禅于无所终始者疑若甚劳而古之人君乃至于无为者能得其本而已以四方为远故所正者惟京师以一国为大故所正者惟其家以万民为众故所正者惟百官

又以国家百官之富不可胜治也故所正者惟其身而已所守者约而所施者博此古之要道也陛下有仁孝之行恭俭之德至诚恻怛之心至于此非难也而臣自京师观之淫丽之

文胜淳厚之朴衰谩诞之风长正信之俗微非所以示远方也自宫邸观之公侯放于骄淫而不禁妇妾习于侈靡而不严非所以示国人也自官府观之相尚以取誉相引以趋势相

倾以就利为上者残其下为贰者持其长非所以法万民也陛下欲比汉唐则固轶于汉唐矣欲至三代而于此未正焉臣以为未也盖古之人修身以正天下而其俗既成之后虽抱

衾之贱妾知自克以义而非止于关雎之后妃也虽衰世之公子知自笃于信而非止麟趾之盛时也虽江汉之匹夫皆知无思犯礼而非止于京邑之近也虽牛羊之贱吏皆知有所

不忍伤而非独公卿大夫之贤也以古准今何其寥寥哉其弊亦必有在矣陛下试反而思之其躬行之未笃欤其昔者奢侈之弊因循而未革欤亦教之未至而制之不严欤所求于

士者止以语言而不以德欤所取于臣者以利欤不然何风俗之难回也陛下有圣人之才有崇高富贵之势嚬呻俯仰镇抚四海之外惟无为而已为之无不可至也臣观四方之学

其言语态度长短巧拙必问京师如何不同则以为鄙焉凡京师之物其衣服器用浅深阔狭必问宫中如何不同则以为野焉以此知以质厚示之则无不从而质厚也异时皇族未

尝知经术也及陛下以经术造之而莫不欲为经术异时士人未尝知法律也及陛下以法令进之而无不言法令以此知能以德礼示之则无不从而为德礼也夫天生蒸民有物有

则所谓质厚也德礼也皆其所固有者也因性之所固有而顺导之盖无难焉在陛下加之意而已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此无足疑也小人以疏远妄及陛下之家

事以卑贱冒言妄及百官之嗜好以圣学之广渊而道寻常之务以圣学之日新而言已陈之迹虽臣亦自知其□阔也考之于古窃以为庶几焉唯陛下念之  风俗论    

     明丘起凤风俗之醇浇必有人焉移易其间非偶然也我洛为周南首善之地更召毕君陈相继保厘化行俗美岂顾问哉迨苏季子本鬼谷揣摩之学历说六国取客卿

于唇吻人心为之驰骤而先王礼乐教化之风几于湮矣汉兴吴公治郡最奏治平自后循良接迹善政熏陶之下民俗为之丕变故两汉之俗最为近古亦风行草偃之势然也下及

西晋王夷甫辈以清谈倡石季伦辈以富厚侈世道丧而国运随之五季之乱夫亦有所驯致耳元魏自平城迁洛虽曰一时令主但以太后崇尚浮屠相煽成风至琢佛像于龙门岩

有若鳞次风斯下矣自隋洎唐五方杂乱风俗鲜纯江河愈下尚何足深论乎有宋名贤辈出且寓迹其间者如文如范如邵如司马诸公皆间世豪杰观耆英崇雅等会其培植干挽

得力居多宜其时绰有古风也迨其后又晦明否塞之一会矣明太祖极力澄清渐以礼教浑沌干焉重辟无论成弘以上也即神宗初年民有淳庞之致士无雕琢之风有无可以相

恤权势耻其熏灼大雅之遗什存八九迄至今日寖失其旧矣姻眷馈遗宴会之际竞为靡丽使中产之家四顾徘徊而不克举长此安底耶更可嗤者丧家全不考据典礼缕花绘彩

极变穷工且藻饰凉伞等事火炮狼烟灼目震耳不几怛化者乎狂澜之倒渐不可支语云回澜者必清其源挽俗者必正其本有风教之责者尚共冥心于斯

 风俗部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