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稗疏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五

  春秋稗疏       春秋类

  提要

  【臣】等谨案春秋稗疏二卷

  国朝王夫之撰夫之有周易稗疏别著录是编论春秋书法及厯象典制之类仅十之一而考证地理者十之九其论书法谓闵公元年书季子仲孙髙子皆不名乃闵公幼弱聴

国人之所为故从国人之尊称然考襄公之立实止四嵗昭公之出亦非一年均未闻以君不与政书事或有变文何独闵公见存乃从国人立义其论春秋书戎皆指徐戎斥杜预陈

留济阳东有戎城之非且谓曹卫之间不应有戎证以费誓似乎近理然戎与诸国错处实非一种观经书追戎济西则去曹近而去徐逺至于凡伯聘鲁归周而戎伐之于楚丘则凡

伯不涉徐方徐戎亦断难越国安得谓曹卫之间戎不杂居如此之类固未免失之臆断以至以鸜鹆为寒号虫反斥埤雅之讹以延之廏为延袤其廏亦为疏舛杜注防亭在召陵南

不云即在召陵乃删其南字而驳之尤为文致其失然如莒人入向之向谓当从杜预在龙亢而驳水经注所引阚骃之说误以邑名为国名足以申杜注之义辨杞之东迁在春秋以

前辨杀州吁于濮非陈地辨洮为曹地非鲁地音推小反不音他刀反辨贯字非贳字之误辨厉即赖国非随县之厉乡辨践土非郑地辨翟泉周时不在王城之内辨莒鲁之间有二

郓辨仲遂所卒之垂非齐地辨次鄫之鄫非鄫国亦非郑地辨春秋之祝其非汉之祝其皆足以纠杜注之失据后汉郡国志谓郎在髙平据括地志谓胡在堰城据汉书地理志谓重

丘在平原据应劭汉书注谓阳在都阳皆足以补杜注之阙至于谓子纠为齐襄公之子谓鲁襄公时频月日食由于误视晕珥亦足以备一解在近人说经之中颇有根柢其书向未

刋行故子纠之说近时梁锡璵据为新义翚不书族定姒非諡之说近时叶酉亦据为新义殆皆未见其书也乾隆四十六年六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

  春秋稗疏卷一 #

  岳州王夫之撰

  隐公

  春王正月 以夏时冠周月之説朱子辨胡氏之非详矣且以经文求之言正月而系之王则明此正月乃周天子所颁之正月公羊氏言王者孰谓谓文王也説虽迂谬亦以明

改正授时惟革命之王定其名实而正月之文自周颁矣若夫子以已意欲行夏时则但当言春正月不可称王王不以为正月即不得天亦不能矫诬以泯乱一代之制又岂夫子所

欲垂法之正月可自称王乎不敢自专又岂敢假冒王章以欺天下邪春秋之义防而显此言王者其义不一周既东迁诸侯僭擅葢有不遵其正朔者故称王以见鲁所秉者周礼公

羊氏所谓大一统此一义也王为今王以王冠月明三统逓建正月之号不一而此之正月乃今王之正月非夏商之正月此又一义也然以建子之月为正月惟周之王天下以革命

不相沿之故立沓茫之天统而异乎天之显道则此正月乃王之正月非天之正月以寓周正之差夏时得天之意此又一义也经文化工之笔游夏不能赞于此见矣三统之説曰夏

正建寅商正建丑周正建子云正建者以所建为正月也故曰王者改正朔若仍前王之正月为正月则正未尝改明言周正建子而谓周称建子之月为冬十有一月则何改之有乎

周礼有正月有正歳正岁建寅之月也正月建子之月也或以正月之吉始和为疑言建子之月冬气觱发不得言和不知古人之候气于微故三统谓之三微冬至日回北陆一阳生

于地下故从其微而谓之曰和如于其着而言之则建寅之月方在月吉朔旦正冬春之交严寒方冽亦不得谓之曰和何疑始和非建子之月乎豳风言一之日二之日者乃追赋太

王以前事不足为据而其曰七月流火则公刘以来自用夏正也建寅者以立春为岁首建子者以冬至为岁首不以大雪自冬至至春分阳气始发可谓之春春者蠢也蠢动微动也

春分以后百昌怒生其动不蠢矣建子非春之説不可执也何得以臆见立夏时冠周月之説使圣人矫立王制而乱一代之成宪哉

  向 杜解谯国龙亢县有向城龙亢地在今懐远县境汉书沛郡有向县注云故向国炎帝后姜姓地近萧县言谯国龙亢者晋并入龙亢为谯王国邑也后汉书注云地道记曰

左传隐二年入向城在龙亢县东南而阚骃十三州志曰轵县南山西曲有故向城即周向国传谓向姜不安莒而归者此也今按轵县之向邑也非国也传所谓王以苏忿生田向与

郑者也在轵县西北地名向上且其地去莒千里而遥莒以小国偏师安能越齐鲁宋郑而入其国都则班书为是阚説非也地之以向名者不一轵县有向矣扶沟亦有向会吴之向

也长葛有向襄十一年诸侯师于向者也皆如字唯此龙亢之向国音式亮反顔师古注云肰

  赗 传曰车马曰赗赗以赠葬而用车马者疑为遣车但遣车涂马为物甚微而丧礼葬有容车列生时所椉者于匶以为容观不以殉也仲子僭夫人之礼其翟厌与仲子之卒

不见于春秋葢在隐公未立之前至是始归赗者与秦人归襚不及大敛同皆周末文胜之陋也

  纪履繻 左传作裂繻裂与厉同礼记所谓裂鞶也小囊盛帨巾者加繻以缘饰之郑康成内则注引此经文为释繻采色缯也名必有义字必从名裂繻字子帛故当从左上读

如裂下相兪反

  戎 杜氏何氏皆以为氐羗之别种按氐乃有扈氏之苗裔子孙迁流逾陇而西羗乃三苗姜姓之别舜迁之于三危后渐入内地居陇蜀间是氐羌种类皆居西南内则武都外

则河湟去山东悬隔春秋时戎狄杂处不闻氐羌东徙可云如后世氐羌之类不可竟指为氐羌传注家泥东夷西戎之説而不知通耳杜氏谓陈留济阳东有戎城似矣然费誓称徐

戎竝兴东郊不开鲁所亟与防盟者必此戎也孔氏谓徐州之戎帝王羁縻统驭秦始皇后此戎当在鲁之东南安东贑榆之闲若济阳乃豫州之域地在鲁西今曹县地葢曹衞之境

未闻有戎居此则杜解固未确也

  日有食之 月之朔望必以日月之食为准非合朔则日何由食非正望则月何由食此厯法一定不易之理也春秋所书有言日不言朔者有言朔不言日者有但书月而日朔

皆不言者杜氏以为史失之谷梁氏则曰言日不言朔日晦食也言朔不言日食既朔也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专家之学事理迷谬焉有日食而可谓之晦日可谓之既朔乎其言夜

食尤为舛妄食限在夜夜即朔也所恶于日食者以日光受蔽人所不得见故为灾眚若食限在夜无所蔽于人闲不足为灾故厯家可无夜食之法又云王者朝日日出而有亏伤之

象故知其食于夜尤足令人姗笑不禁日食者月正在日下蔽日人不见耳于日何伤乃既复而犹有伤乎王者朝日春分之礼非旦旦而朝日即令旦旦朝日偶有阴云何从得见唯

算入食限则虽京师云翳而千里之外阴晴既异自见其食岂借一王者之目击而始知哉专家之学闻不多而疑不阙不知而作如此类者众矣其不言日不言朔者公羊谓或失之

前或失之后其説较是所谓失者朔失也非日食之失也周用天统厯为法远而多疎不能审定定朔则所谓朔者非朔故夫子曰行夏之时言周厯违天不可行也其不言日又不言

朔者则所置朔失之愈逺葢有差至三四日者矣春秋因其谬而分别书之以显周厯之谬以定百王敬授民时之大法抑不待贬而大义自见谷梁固不足以知之

   杜氏云杞本都陈留雍邱县桓六年淳于公亾国似并之迁都淳于乃以地理攷证经文雍邱去淳于地且千里淳于即亾安能越郑宋鲁齐而逺并之遽舎其故国而

为千里之迁则杜説固属未详汉书注雍邱故国武王封东楼公于此先春秋时徙鲁东北淳于之亾入春秋后十七年则初不因并淳于而始东迁也莒取牟娄牟娄邑杜氏

亦云城阳诸县东北有娄乡后汉书平昌侯国有娄亭注谓是牟娄地属北海诸县今诸城也则之国在青州齐之南鲁之东春秋前已不都雍邱明矣雍邱今杞县春秋时为宋郑

二国之争地葢王子友迁于新郑之时已去雍邱而迁北海其后或都淳于或都缘陵皆在青州之南境特未都淳于之时未攷其地果何在要其在安邱诸城之间与莒为邻已乆

离雍邱之故封则无疑也

  翚帅师 翚不称公子四传皆以贬词左胡以其固请彊君不义犹为近理公谷谓以弑君故贬则防师之日尚未成弑及其逆女大恶已成不贬之于罪已彰著之后而逆亿之

于弑械未成之先何説邪无骇亦公族也不称公子公孙传以为春秋之始犹为近古故大夫不得赐族而但书名挟也柔也溺也皆犹之翚也至翚以弑成桓公之篡故与聨族属以

宠之称公子以乱国法自翚始也若益师彄之称公子则于其死而加以殊宠非生者之可徼也称公子之与否固无关于褒贬不肰庆父之恶岂在翚下而始终以公子称抑又何也

  濮 地以水名则凡水之滨皆可名也而亦必于其水之滨按水经河水至酸枣县濮水出焉又曰瓠子水东过廪邱为濮水酸枣今延津廪邱今范县葢西自延津东至濮州皆

濮水之滨可名为濮特地在河北与陈国之境既限以大河而中间宋地陈之封壤不得有濮名也卫使右宰丑涖杀州吁于濮卫人自于卫地杀之若杀石厚则传言涖杀于陈亦以

明濮非陈境矣杜觧云濮陈地非也此时卫未东徙尚都卫辉而延津在其东南为邉境自陈至卫之孔道杀州吁于境上亦戮于甸人之遗意若后汉郡国志言东郡濮阳春秋时曰

濮则迂道而东非陈至卫之途葢亦未审

  观鱼于棠 棠在今鱼台县济水东流过之河济合流以来河迳其南出庙道口周定王以前河方北流独临济水故公羊传曰棠济上之邑也隐公葢临济上而观之观左氏作

矢矢陈也济亦大渎也虽有鱼非可陈而观者葢鱼之为言渔也陈其取鱼之具而观其获也北方唯冬可以取鱼故周颂潜有多鱼咏季冬荐鱼之事周正之春夏正仲冬以后也于

时乗冰合鱼聚于渊而多设罧梁罟以取之此谓陈鱼而观也又按杜氏于此及防戎于唐皆云方与之武唐亭一地二名者古者侯国封疆小而人民聚故栉比置邑各为之名子

曰十室之邑十室可名为邑犹今之乡图耳则棠唐宻迩而邑名异无足疑矣

  艾 杜解泰山牟县有艾山而桑钦水经云沂山出泰山葢县之艾山南过琅邪临沂临沂今沂州也郦道説地近莒之浮来后汉郡国志琅邪临沂县注隐六年盟于艾杜预

曰县东南有艾山又与左传觧云牟县者异按沂水有二一则浴乎沂之沂在曲阜汉晋以下曲阜并入葢县其水南流入泗一则源琅邪东流入海葢县亦有二一在曲阜读如字

古拜反一音古盖反齐邑也地近于莒后为王驩食邑是以互相淆讹艾山自在琅邪之葢杜云泰山者非也曲阜之葢【古拜反】乃鲁国都郊关内地齐方彊盛其肯至鲁都而受

盟乎则艾在齐南鲁东近浮来而属琅邪明矣呉齐战于艾陵其即此艾与

  垂 左传云遇于犬邱杜解犬邱垂也地有两名则杜既知垂之即犬邱矣而又曰济隂句阳县东有垂亭岂不自相背戾邪犬邱于汉为敬邱汉书注云明帝改曰犬邱应劭曰

春秋遇于犬邱在此水经注云睢水侧有犬邱王莽改曰敬邱县属沛郡而句阳县属济隂一临睢水为宋地一近济水为卫地传称宋公以币请先见修主道也则垂为宋地审矣睢

阳有□水字从犬而音同垂然则垂本□也尤知其非垂亭也

  郎 杜解详于纪地唯郎阙焉今按后汉郡国志髙平侯国注有云隠九年费伯城郎在此高平于西汉为橐县在金乡钜野之间地近于宋隐公于时方将与宋为难故非时亟

城之

  防 郜防 邑名有地相近而名同者攷证之所以难也防防之防在汉华县属泰山郡其地当在齐鲁之间故文姜防齐侯亦于此取防之防杜云在高平昌邑间西南与成武

东南之郜城同在鲁西而为宋地鲁既取之于宋庄二十九年因城之为臧氏食邑观臧纥自防奔邾则其为昌邑之防在鲁西南可见矣桓公

  孔父 杜氏既云孔父嘉孔子六世祖则知孔父之名嘉矣又曰孔父称名者内不能治其闺门外取怨于民何其自相刺谬也名嘉而字孔以孔为乳子于鸟至之时于时为

吉于事为亨也故郑公孙嘉亦字子孔孙以祖字为氏孔子之姓由孔父而称若谓孔为名岂孔子以祖名为氏乎若谓孔姓名父则古今未有以父为名者父与甫异顔之推谓凡系

字于父之父竝读如父母之父是也谷梁谓孔子为祖讳义亦得伸父者尊称也孔其字也葢亦宋之公族故孔子曰丘殷人也

  郜大鼎 有郜邑有郜国隠十年鲁取郜于宋故乆为宋邑若郜国为文王之子所封至僖二十年郜子尚见于经非宋于此时能有其地也杜氏于取郜注云济阴成武东南有

郜城于取郜大鼎注亦云济阴成武县东南有郜城又曰郜国所造器也则混而为一矣成武之郜为宋鲁犬牙相入之壤是宋邑也非郜子之国也郜未亾地不得入宋寳器亦不得

迁于宋要此大鼎乃宋于郜邑铸之者非郜国所造也郜子之封未详所在而成武之郜必非其国都杜解淆乱不足从

  邓 杜氏解云颍川召陵县西南有邓城召陵于汉属汝南郡在西华郾城之间今属开封陈州葢陈地也按桓九年邓南鄙鄾人攻巴客而夺其币杜云鄾在今邓县南水之

北则今襄阳樊城之地在汉江北者是也为邓之南鄙杜氏以邓为邓县明乎其为今邓州矣巴人从夔州迳郧阳循邓州之南由襄入郜若邓国在颍川相去甚逺安得南鄙在鄾为

巴人之借迳乎又庄六年楚伐申过邓亦取道襄阳至邓州遂东向申【今信阳州】若邓在颍川则中隔陈蔡相去亦逺伐申安得过邓邪邓州之为邓国古今不易汉书注应邵曰

邓县故邓侯国后汉书亦言邓有鄾聚皆属南阳郡若召陵之有邓城在郑之东蔡之北二国谋御楚虽不应东北向而谋之胡氏曰其地以国邓亦与焉郑蔡南至邓而防谋斯为得

  防于郕 左氏公羊皆作成胡氏独从谷梁作郕按郕国也庄八年齐鲁围之文十二年郕伯来奔其国在济南西北齐卫之间杜氏所谓东平刚父县西南郕乡也成则鲁邑也

在汉泰山郡钜平县后为孟氏之食邑在齐之南故曰无成则齐人必至于北门纪防鲁以谋齐难自就鲁以谋安敢越齐而西防于济北哉且地以国者其国亦与郕近齐而微弱亦

岂敢为纪主以亢齐谷梁成傍加邑自传写之讹耳

  祭 杜解云祭郑邑长垣县东北有祭城封人守其封疆因以为氏胡氏则以为周之命大夫按祭城之祭读如字命于周者则祭公谋父之后与祭伯祭公祭叔同族音债其国

邑在王畿内非长垣之祭也左传称祭封人仲足足其名也仲其字也故胡氏以与单伯同为命卿封人之官秩卑而权轻安能操废立之权然则封人者昔于王室为封人非郑之封

人也天子之元士视子男封人出为命卿正相当矣祭仲执郑之柄使食邑于祭城而以为氏则当有后于郑而终春秋之世郑无祭氏之族又足以见其同于单伯仍归于周无后于

鲁也又长垣地临濮水于春秋为蒲所谓卫有蒲戚也而陈留志言长垣祭城有蘧伯玉墓则蔡城为卫邑而非郑地郑安得有封人于祭乎以此攷之胡氏之説为是

  燕 谷邱 燕南燕也字或作郑姞姓之国在河南胙城县其召公之后封于蓟者春秋称北燕谷邱左传谓之句渎【音钩豆】之邱济阴句阳县应邵曰左句渎之邱也郦

道亦云在济阴句阳县东南其地当属曹卫杜云宋地未是

  八月壬辰陈侯跃卒 杜云壬辰七月二十三日以是年六月有壬寅十一月有丙戌推之知壬辰为七月二十三日壬寅为六月二日丙戌为十一月十七日或十八日但杜云

从赴则未是岂有日不误赴而月误者益传授相承之有讹耳

  葛 杜解葛在梁国宁陵县东北此则与亳为邻之国夏之伯国汤已灭之不得阅殷周而仍在邾牟葛皆称人而鲁旅见之则皆鲁之附庸牟在泰山郡邾在鲁南鄙葛亦应附

近于鲁宁陵当春秋时为宋地去鲁逺矣此葛葢所谓葛峄也今兖州之峄县与邹接壤当鲁之南为鲁附庸其后不再见于经传固无从攷尔

  庄公

  单伯逆王姫 二传作逆王姫左传作送言逆则单伯为鲁大夫言送则单伯为王臣攷经之言单伯者不一皆鲁事则命大夫之説为长而自此年书单伯至文十三年凡八十

二年书单伯至自齐明非一人若彼毕伯为此单伯之子姓茍非鲁人何为世为鲁卿则又不容不疑但言自周而送则必至鲁而后书夏已至鲁何为秋乃归齐故二传定为鲁使往

逆乃鲁主王姫之昏则逆之者齐事也若鲁逆之来鲁亦当使鲁人不宜还使周之命卿葢既使逆之以来因定遣送之于齐则可云逆亦可云送三传未尝不相通也而单伯之阅八

十余年无异称则终不可觧

  公次于滑 左传作滑二传作郎滑杜云郑地在陈畱襄邑县西北葢今大名之滑县言次则公帅师以往纪在鲁东南今欲救纪而其君轻去国都帅师以西次于曹郑之间独

不畏齐之乗虚以致难于鲁乎如云约郑鄫之东向纪也亦不北迳于滑唯郎则按后汉书注在山阳高平县今兖州之金乡也既不出鲁封内又为郑纪之孔道固宜以二传为正

  大水无麦苗 周厯自夏至起至秋分为秋麦熟于夏夏正之夏也大小二麦至小满而尽获安得夏至以后尚有未获之麦为水所漂乎杜云漂杀熟麦非也春秋纪灾毎于公

家赋敛之日书之四月收麦五月末乃登之公廪故庄二十八年于冬书无麦葢是年积雨败麦至夏至后大水淹五稼之苗故彚记之耳此时河尚北流鲁无决隄之患唯汶泗诸泉

积雨坌涌以知无麦者雨败之也无苗者水没之也

  子纠 杜氏谓子纠为桓公庻兄程子则曰桓公兄而子纠弟史记谓二子皆僖公子程子则谓皆襄公子程子所据者薄昭与淮南王书桓公杀其弟之文也杜氏所云则荀卿

言桓公杀兄争国已先薄昭言之矣乃以经传攷之则二説皆未得其实胡氏于纳纠从公谷不称子于取纠杀之又从左氏称子胡氏杂用三传惟其意以为去取则是屈古文以殉

己意往往有此淆乱之病圣人立法必无一人而顷刻变易之文既称纠为子则纳与杀皆称子矣必如左氏而后径有定论称子者从乎襄公而言犹之乎子般为庄公之子以未即

位而称名实则在丧之孤也韩宣子谓齐桓卫姫之子有宠于僖确有明证而传云防公立无常鲍叔知乱将作奉公子小白奔莒当防公初立之日使小白为其子则尚在幼冲且未

尝有申生之衅鲍叔何为遽奉其子背父而逃其为防公之弟明甚若管召奉纠奔鲁传云乱作乃奔则畏无知而出纠固防公之子也纠为防公之子有继防之义故在丧而称子小

白防公弟也于分不当立故但以名书葢防公既弑无知又诛纠以父死子继之义因鲁求入而防公使民慢虐为国人所不与故大夫虽受盟于鲁而不愿戴暴君之裔故桓公入而

众助之以败鲁而杀纠是纠非小白之兄抑非其弟乃其从子也于分当立而桓公夺之耳若夫子称管仲之仁则自以具功在天下后世初不以纠之不当有齐而以徙义予之一能

徙义而遂曰微管仲吾其被髪左衽乎

  乘邱 杜觧但云鲁地未得委悉一统志曹县有乘邱城谓鲁庄败宋师于此乃据应邵说以济阳郡之乗氏县为乗邱也乗氏曹地非鲁地按传公子偃自雩门窃出而犯之是

宋师已深入鲁地不当西南逺在曹境史记正义曰乗邱在兖州瑕邱县西北三十五里瑕邱在今滋阳县为兖州府治去曲阜为近乗邱自当在此

  荆 楚曰荆者二传皆谓州举狄之也夫州大而国小楚未能全有荆州之地而举一州以与之是纵之也岂狄之邪狄吴不名之为扬赤狄在潞不名冀何独以一州授楚乎书

称荆及衡阳惟荆州荆自荆也荆州自荆州也楚封于丹阳依荆山以为国荆山在今南漳县为荆州之北境故因以名州耳其或称荆或称楚者荆楚一也皆木名也黄荆本名楚以

之为刑杖则名荆楚国木名荆至其后始改曰楚杜氏曰荆楚本号后改为楚是也其地产楚因以名山而名国或亦恶刑杖之名改从其木之本号耳非春秋故抑之诗称伐荆楚

又云裒荆之旅荆国之为荆旧矣

  莘 地名莘者不一晋文登有莘之墟乃伊尹所耕之野在河濮之间汉为阳平县今东昌之莘县是缵女维莘之莘姒姓之国字或作侁在郃阳渭涘今同州郃阳县有故莘城

是也左传神防于莘之莘虢邑也在大河之北此莘乃蔡地字或作新汉为新阳县应邵曰在新水之阳今汝宁眞阳县是也楚防入蔡地蔡侯出御而败之

  扈 杜云扈郑地在荥阳卷县西北卷县今修武此文宣二公时晋防诸侯之扈去齐且千里去鲁亦逺齐鲁接壤之国防盟以讲姻好非有事于西方何为逺渉千里以结盟地

固有名同而实异者足知此扈非荥阳之扈称夏有观扈其地在今东昌之观城邻于卫而为齐鲁之西界孙氏曰扈齐地得之

  郭公 杜氏曰葢经阙误胡氏曰义不可晓是已乂据刘氏以为郭亾汪氏谓亾字从人从与公字相近乃公字文与亾字逈异不可彊通大要郭公为失地之君与州公虞

公一例其下或有出奔见执之事旧史阙之耳其称公者所谓寓公也寓公不论侯伯子男皆曰公葢已失其故爵而所寓之国必以诸侯之礼接之为之名曰公与本国之君敌体耳

胡氏于州公则言天子三公王者之后称公州非三恪抑非入相于周僻在东夷之小国耳义既不立于虞公则又曰从下执之之词曹伯郑伯皆下执之而不称公何独于虞而云然

  洮 旧注洮音他刀反非也水之以洮名者不一其音亦异水出陇西过临洮东入渭者则音他刀反水出零陵东入湘者音徒到反此洮在济水之西濮水之南传所谓自洮以

南东傅于济是也音推小反观传所言则洮南故属鲁而僖公以前为曹所侵夺庄公之时为曹地若洮以北则终始为曹地定公四年齐宋防洮杜云曹地是已而此云鲁地踈矣

  郿 公羊作防京相璠曰东平寿张县西北三十里有故防乡王氏曰殷王元子启所封其地正在鲁西杜云鲁下邑则公羊之说为长按尔雅水草交曰郿通谷者微微之为地

下临济水葢泽薮也则微郿互称有自来矣春秋筑城皆曰城有堞闉也囿则曰筑围堑而已然则微囿之筑围其泽薮而已故谷梁传曰虞之非正也于义亦通胡氏以完旧为城筑

为创始未是

  新延廏 左传云新作延廏赵氏谓若新作但当云作不当云新其说良是左氏似以延为廏名廏偶为之佳名无当于典故何足纪録以实求之延者增益而使广袤之谓廏增

则马增马增故廏必加广在礼诸侯之马六闲闲为一廏一闲良马田马驽马二百一十六疋其畜马一千二百九十六疋今鲁増其闲数广其廏以庌之故至僖公之世盛称其马之

富如駉颂所云葢自庄公时畜牧已夙矣

  蜚 蜚音芳味切刘歆曰负蠜是也尔雅谓之蠦蜰广雅谓之蝲□【音戚觅】小虫也形圆而薄气臭毎缘稻茎上食稻花令不成实以其害谷故左传曰为灾也刘向乃谓男

女同川滛风所生则是也非蜚也刘歆引山海经白首一目行水则竭行艸则死音非之蜚为此蜚则古今不再见为怪而已汪克寛以负蠜常有不当言有为疑不知此虫唯水田

种稻则多有之鲁地平衍麦稷之乡固不宜有有之安得不为灾异

  鄣 公谷皆云纪之遗邑杜氏则云纪附庸国乃杜又云东平无盐县东北有鄣城按纪国在齐莒东南今日照安东之间无盐在今东平州相去悬絶纪安得遥有属邑在东平

即云附庸亦必相邻附如鲁之于邾牟宋之于萧郳何容逺隔齐鲁而附于纪足知杜说非矣按称齐伐莒莒子奔纪鄣纪鄣者纪之鄣也地属琅邪在今淮安之贑榆此则固为纪

邑矣纪亾而纪季犹保酅兼有鄣邑齐复防而有之杜氏以次成之师相连而书疑鲁以降鄣故设偹而东平之鄣去成为近乃于时齐鲁方睦齐之降鄣将卑师少何足为防葢次成

之师自有他故其事不成徒劳师乆驻故书以示讥非缘鄣而次也

  山戎 狄 西方曰戎北方曰狄礼有此文以春秋攷之则不尽然山戎在北犯鲁之戎与徐近在东潞氏之狄在西要此戎狄皆非塞外史称桓公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孤

竹乃墨胎氏之封汉曰令支今为永平之迁安县固幽州之东境在榆关之内戎而曰山依山而居则蓟州宻云东联喜峰口一高山峻谷自为国邑与燕杂处者也狄之病中国也

伐邢入卫又尝伐凡伯于楚邱固非絶燕赵而猝至顺德卫辉东昌之内地盖大行东麓下属井陉南迤顺德之黑山据险为国者其山之西则赤狄白狄倚泽潞辽沁之山以居要此

戎狄皆受子爵于王廷以时享贡特阻险弄兵不纯乎臣仆犹六代之义阳蛮仇池杨氏及今川湖贵广之土司与生熟苗猺曰戎曰狄者其族种之旧号不必定以西为戎北为狄也

若杜氏云山戎北狄则又失之狄而系之曰北乃极北塞外之狄周为獯鬻汉为匈奴不通中国不受王爵者也三代有附塞而居控御塞外故中国不守邉而自固所谓天子有道守

在四夷也

  闵公

  闵公 公名启方而史记云名开者汉景帝讳启故易开为启去方而但言开则沿公羊氏之琐说谓春秋讥二名也史记桓公名允宣公名俀亦林尧叜所传异未闻孰是

  季子 仲孙 髙子 三子皆不名非春秋之通例三传以为贤之嘉之贵之或曰外之义皆未安大夫之称犹侯伯子男之称公皆假尊号以面谀之春秋时习俗则然而书之

史册固不可以五等之爵加之列国之臣况仲湫曰孙尤非名之正葢鲁国之乱于闵公之世为已极闵公虽立幼穉无知唯国人之所为故仲湫高徯之来皆不以礼见主君故湫与

徯不言使无所致命也湫不言聘不成礼于庙也季友不言至自无所告至也国人接之国人纳之从国人之尊称而书之所以着鲁乱之甚也故曰齐桓存三亾国鲁无君无异于亾

  阳 杜但云阳国名不详其地按汉书东海郡都阳县注云应劭曰春秋齐人迁阳是其地当在郯沂濵海之间杜未攷耳

  禘于庄公 言庄公者杜氏谓时别立庙庙成而吉祭然言公而不言宫则非庙也故胡氏汪氏以为于寝乃丧唯在殡则寝为先君之殡宫既塟卒哭则主祔于祖寝为新君之

寝矣不得仍系于先君维时庄公塟已逾年主祔于惠公之庙鲁人屈其祖以从庄公之主于惠公之庙庙未迁不得言庄宫为升庄公于禘祭之列初行吉祭又不得言惠宫于庄公

者以主之所在而言之实则惠公之庙也失礼之尤名不能正益于此而见传注皆属未悉

  僖公

  聂北 夷仪 杜解但云邢地未详其处按后汉郡国志东郡聊城县有夷仪聚有聂戚注云左传聊摄以东即此则二邑皆在今东昌府治邢本都顺德于时河水北流邢本都

河西东渡河而都聊城则阻大河以御狄故齐宋曹师次于聂北以待其迁聂北夷仪地相宻迩次聂北时已为经营夷仪矣但聊摄为齐之东境去邢逺而去卫近夷仪当是齐卫之

闲地桓公割以为邢都杜云邢地未是其后邢卫交恶至于相灭葢由此也聂与摄通音尝渉反

  夫人姜氏薨于夷 杜云夷鲁地按哀姜已奔邾不敢复入鲁境杜云邾人送之还亦无所据按隐元年纪人伐夷注云夷在城阳壮武县于汉属胶东葢哀姜自邾径莒欲沿海

以归齐而齐拒杀之也高宻有夷安故县葢其地与

  下阳 胡氏谓下阳邑尔而书灭以下阳举而虞虢亾故经无此例灭者必其国也虢有三荥泽之虢亭东虢也下阳在平陆县大阳之南濵河之北北虢也陜州之上南虢也东

虢虢叔所封南北二虢皆虢仲地北虢为其故都逼近于虞后或渡河南迁而宗庙社稷故在下阳晋侯后再举伐虢兼取南虢耳虢国之亾实亾于下阳下阳濒河南虢亾下阳而未

失大河之险晋在虞北下阳在南亦不可云虞虢之塞地特以包虞而逼南虢尔

  江 黄 贯 江国杜觧在汝南安阳县东坡图在蕲州界汝南地接黄陂蕲州而国以江名必近江水蕲州东濵大江有故江夏城于汉晋或属汝南东坡图非无据已黄嬴姓

国杜云在弋阳县今光州也地接黄梅黄之为州名肇于此贯杜氏以为字误是防县西北之贳城按防县之有贳城他无所攷独闻杜説汉有贳县自属钜鹿贳矦吕之国也贯之非

贳三传无异范注音古乱反明非音世之贳按史记田齐世家齐伐卫取毌邱索隠曰毌同贯古国名卫邑葢今东昌之冠县毌贯冠音义相通地与阳谷近江黄北来受盟于齐自

应至齐卫之境不当屈齐宋南来杜于此破文以仲已说非是

  陉 杜云颍川召陵南有陉亭按齐桓自蔡伐楚师进而南召陵在今郾城县直蔡西而稍北既言伐楚则已扣楚境故楚曰渉吾地召陵之盟传曰师退次于召陵与上言师进

次于陉相应则陉不在召陵明矣山径曰陉自防阨而北千里无山苏秦说韩曰南有陉山则陉为楚塞之山其地应在应山之北山径微通光山固始之闲非召陵之境矣后汉书言

召陵有陉亭亦范晔沿杜氏之误也

   晋书地道记西阳郡治子之国西阳右对鄂城今黄州府治也杜解在弋阳县于汉属江夏与弋阳有楚塞之隔不得云在弋阳江黄皆濵江之国杜尽系之汝南皆

属未审

  天王崩 经志天王崩者此时系以曰尤为详确而左谓惠王以前年闰月崩襄王畏叔带之难惧不得立不丧夫襄王已为诸侯所翼戴齐桓且坚勿易树子之誓惠王一

崩即当速讣以召诸侯援已弗容迟缓叔带近在宫闱岂能秘至经年则左氏之説诬矣史本纪年表俱载惠王在位二十五年竹书纪年惠王阆二十五年己巳嵗陟唯皇甫谧作二

十四年当亦雷同左杜耳

  缘陵 缘陵营陵也而薛瓒曰营邱即临淄营陵非是营邱今临淄县太公所封为齐之都防何容迁于此营陵今昌乐县也迁都淳于在齐南郯莒之间淮夷沿海而病之

齐桓迁之近齐以避其患乃营陵近齐而去逺杜云地亦非葢亦齐邑桓公以易而使安既迁以后乃为地耳

  沙鹿 杜氏云在晋地葢据卜偃之言谓灾应其国则山其境内尒沙鹿在今大名府元城县而晋在河南当献惠之世晋未尝越大行王屋而东有尺寸之土及文公受赐启南

阳始有今怀地赤狄既灭乃出井陉而东有鸡泽邯郸朝歌然亦止此而已大名在东昌封邱之闲郑衞之界中隔衞邢及狄晋安得遥而有之实衞地也若卜偃之言则山崩之变

大天下皆受其灾而无德者当之晋惠失信妄争以人事言应受其咎乃自是十年之内齐桓卒国内大乱宋防被执兵败身伤中国无霸兵争复起周室愈衰则灾应抑不独晋也

  厉 古与赖通公羊注音赖是已此所伐之厉即楚围所灭之赖也老子生于苦县之厉乡一曰赖乡地在考城鹿邑亳州之间齐移救徐之师西向伐厉厉与楚而病徐也杜氏

乃谓义阳随县北之厉乡随州之厉乃神农所生之厉山亦曰烈山非国也齐桓帅八国之兵以伐楚尚次陉而不防入安能轻率一曹越江汉之北而向随乎且随为随侯之国非厉

国明矣于时随方率汉东诸侯叛楚齐所宜招徕者何为逺渉以伐之邪

  鹢 古无鹢字许慎曰春秋六鶂退飞其字从儿从鸟入声五歴反读如雌霓连蜷之霓水鸟也雌雄相视而孕亦谓之青雀船首畵之以辟水灾飞不能高故其退飞人得而见

  项 项今项城县去鲁逺鲁不能越曹宋陈而有其地左传谓鲁师灭之未是二传谓齐灭之葢齐方伐英氏英氏者今之英山自英旋师而北因灭项以与徐胡氏谓未有外灭

而不书国者灭赖不言吴非外灭乎

  梁 梁国所在杜氏失注小司马谓在冯翊夏阳夏阳之梁以梁山得名谓之少梁旧为韩侯之封居秦晋之间梁山为晋望未闻有梁伯之封此梁国者乃汉中西乡县古曰梁

州是也在秦之南故梁亾而秦有之又河南汝州亦为故梁国后汉书言柏翳后所封然去秦逺秦不得有其地与传不合

  鹿上 杜云鹿上宋地汝阴有原鹿县水南曰阴汝水自汝阳上蔡西平东流入淮原鹿在其南则蔡之南鄙申息光黄之境宋地安得在彼杜之不审甚矣汉志原鹿属汝南郡

楚于时已有申息故史记索隠以为楚地然宋齐不应逺即楚而受盟京相璠郦道皆以济阴乘氏县之鹿城乡为鹿上其地在今曹县乃曹宋之境以为宋地斯得之矣

  践土 杜云践土郑地按云晋师还至于衡雍作王宫于践土衡雍在汉卷县今并入修武县地在河内大河之北晋败楚于城濮衞地也其还师归国即从衞辉入懐取道

王屋天井而归天子要于中道而劳之渡河而北以至衡雍郑都新郑地尽于虎牢皆河南也何得衡雍复为郑地至衡雍而作宫于践土二地相为密迩不出修武之境衡雍本文王

子雍叔封地雍国絶地入于王畿始终非郑之有传云晋郑盟于衡雍则郑渡河以北而会也传又曰郑使子人九行成于晋亦越疆之辞衡雍践土非郑地亦见矣天子劳晋已毕自

温反于河阳而行狩礼河阳今孟县也其南岸孟津也从此归雒未尝一渉郑地杜于公子遂盟于衡雍亦曰郑地其不审乆矣

  翟泉 杜云雒阳城内太仓西南池水也其云雒阳城内者据杜所见晋世之城而言非周之旧也而胡氏云近在雒阳王城之内则失之矣后汉书注云本在城外定元年城成

周乃绕之皇覧则曰太仓旧在雒阳城外秦封吕不韦雒阳十万户故大其城围入城中二说未知孰是要当盟翟泉时不在城内审矣且胡氏以雒阳王城合并而言尤为疎谬雒阳

自雒阳王城自王城周公营雒时分建二城所云乃卜涧水东瀍水西惟雒食者是谓王城孔氏注云今河南城是也其云又卜瀍水东亦惟雒食是谓成周孔氏注云今雒阳也王城

在西成周在东中隔瀍水地道记云王城去雒城四十里至汉犹分雒阳河南二县不同一城平王东迁居王城乃汉之河阳县迨子朝之乱王猛入王城而不能固其位敬王立自狄

泉入成周晋帅诸侯城之遂为王都葢王城经乱庙社宫室想已残燬故东迁雒阳从此至宋皆以雒阳为东都【宋曰西都】而王城为属邑然在汉王城犹存为河南县一乱于董

卓再乱于永嘉至拓拔氏南迁而王城废并入雒阳无河南县矣若盟于翟泉之日天子固在王城去雒阳四十里也而翟泉又在雒阳城外故春秋书天王居于狄【狄翟通】泉又

书入于成周明初在郊而后乃入城也晋孝亷董养谓翟泉在歩广里杨之伽蓝记谓在建春门内御道南郦道谓天渊池所注晋惠帝问虾蟇之地皆据敬王已迁都吕不已

扩城之后而言后世知有雒阳而不知有河南知周之都成周而不知先都王城见翟泉在城内而不知故在城外胡氏之误所由起也古今沿革不一类如此其可据所见以疑所闻

  四卜郊 公羊言三卜礼也四卜非礼者月有三旬旬卜一日四卜则逾月故非礼又云禘尝不卜卜郊非礼何休谓天子不卜郊鲁郊非正故卜尤为曲说使鲁知其不正则不

郊矣何卜之有洪范言作内吉作外凶禘尝内事郊外事卜者不敢自専聼命于神而后敢祭曾事天事亲而敢以已意行乎

  败狄于箕 杜云太原阳邑县有箕城又云故西河郡有白狄胡杜详于攷地而不能审于折中往往有此阳邑故阳处父之食邑今为太谷县在太原府南西河则今汾州夷狄

杂处乃其濒河之北壤晋都故绛在其中间狄在汾州安能掠晋而东晋抑不御之于汾西纵使深入而后败之葢此狄亦泽潞依山之狄西掠晋地而迎败之也非西河之胡也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杜氏以长厯定僖公薨之乙已为十一月十二日乃谓陨霜亦在建戌之月霜当微而重重而不能杀草所以为灾此可谓学而不思矣陨霜系于乙巳之

后安见其非建亥之月且陨霜不系以月葢通一冬而言之若一日乍霜而草不杀亦其恒尔安得遽言不杀况李梅之实尤非一日而成春秋书此记自霜降至冬至恒燠耳何事曲

为之说哉

  春秋稗疏卷一 #

<经部,春秋类,春秋稗疏>

  钦定四库全书 #

  春秋稗疏卷二 #

  岳州王夫之撰

  文公

  跻僖公 大事祫也而丧毕之祫谓之大祫合羣庙之主及新祔之主于太庙各以次序分昭穆跻僖公者乃于太庙之中昭穆之列闵僖竝席而僖居上若移易昭穆则升僖于

闵之左非升于其上矣抑此但纪太庙中之位次而未言庙制故众说纷纭其云僖为祢闵为祖则祖祢之名大乱闵可云文之祖其可为僖之祢乎父子之不可假借岂以人爵而紊

天伦乎僖为穆闵为昭则庄本昭也而穆之桓本穆也而昭之而昭穆之名又大乱周道尊尊莫重于父子其生其死昭穆一定百世而不改则世次定特以先君无子而弟立于是而

五庙之制不知所从要此皆为周衰之乱政若攷之于礼则君无子可嗣必取诸其子之行以为之后故礼言为人后者为之子而弟必不可立何况其兄此乃武周所定不易之制昭

穆永明庙永定至于后世簒夺相仍无立后之典唯臣子所扳立则固不可问已其在于鲁或隐桓闵僖同为穆如何休孔颖达之说或多立庙而祀不啻五世如汪克寛之説俱不可

知要以暴行成其邪説唯无子而不依昭穆以立后大本既失其末固莫能挽也

  六 杜云今庐江六县而汪氏谓寿州安丰有六国故城按六故皋陶后偃姓之国汉为六安王国正今庐州之六安州若安丰故县在今寿州霍邱之境今芍陂犹名安丰塘是

也乃蓼国故墟非六也

  苏子 杜云狄灭温苏子奔衞今复见葢王复之按苏为县内之国在西周时刺暴公而作诗者已有国邑温子称苏者东迁后畿内之国已亾随平王而东因封于温其支庻畱

仕于周狄虽灭温苏氏未亾王葢复立其支子仍以苏之故名为其邑号若奔衞之温子传称苏子者以其族姓言也抑考灭国之例有二有并而有之者有但毁其宗庙社稷后不复

能建国而不必有其地者如楚灭萧楚不能有而地入于宋萧因以亾狄之灭温狄亦不有其地地仍为王畿后以与晋特温子之后不复有国而别立苏子温则亾也温亾而苏氏固

存不当以灭温为疑

  诸及郓 二邑皆莒鲁交界之地诸今诸城郓杜云城阳姑幕县南有员【音运】亭今按姑幕今莒州乃莒国都近地楚所入而溃之郓也此所灭之郓乃在汉东莞今沂水县

二郓相近鲁莒各城而俱名曰郓犹六代时南北各置雍兖州名同而地异也

  新城 杜云梁国谷熟时有新城谷熟宋地在今归德然僖六年诸侯围郑新城杜云新密在今密县凡春秋所书地有名同而地异者如郜防鄑郚之类必因其事迹其形势

而后可辨今此同盟宋郑皆与且晋盟诸侯多就近晋之地安知非郑之新城而为宋之新城乎凡此类杜氏自矜其博辨而不必有实者也

  有星孛入于北斗 有者非恒有也入于者自外而移入也唯五纬不但随天而行故于恒宿有出有入其余经星随天而行不自出入北斗非五纬所行之道安得有星乍见于

外而旋入于中有之其为变异大矣孛星之芒因日而见故夕出于东则芒射于西夕出于西则芒射于东星之余气乱映日而为灮芒也北斗云黄道甚逺日所不映而孛气芒

则尤为大异非但如天辰东方已也抑岂区区三诸侯之见弑足以当之哉

  莒弑其君庶其 莒晋薛称国以弑自一义例而左传于莒归首恶于太子仆使仆果有覆载不容之罪则春秋必与楚商臣蔡般同正天诛而何为分恶于国临川吴氏谓既因

国人以弑君则当自立何为奔鲁其説良是葢国人众起以弑仆或与闻而非其主使季文子所言弑君父者亦臣子之词非必仆为庶其之子孙明复谓称国以弑国之人皆应坐上

刑胡氏讥其用刑太滥明复所言通国之人岂槩数万生灵而屠之哉亦谓在廷之臣及所帅之众而已如晋厉之弑栾书荀偃士匃谁可末减韩厥骄悖之言亦与郑归生无异故无

首无从无一可赦邾定公所云在官者杀无赦正此之谓何疑于明复之言已甚乎莒薛国小史不详其始末以晋例之自见是莒仆亦非一贼也特非首恶也

  宣公

  平州 水经济水过临济县又东北迤为渊渚谓之平州州古洲字平州济之渊渚名也汉为平安县在湿沃侧湿沃今蒲台县地杜云在泰山牟县西未是

  崇 杜但云秦之与国不记其地而任公辅谓在京兆鄠县甘亭按鄠于夏为有扈氏于殷为崇侯虎之国文王伐而灭之其地入周未闻以封诸侯去镐京密迩固周畿内地周

自有周之崇非殷之崇也且鄠在上林苑南与杜陵接壤北隔渭水周京故地已为秦据赵穿岂能帅孤军穿秦境南渉渭水而侵之晋虽渡河得少梁而去鄠犹逺则此崇国必在渭

北河湄虽秦而地则近晋杜氏阙之犹知慎也

  黄 桓十七年盟于黄杜云齐地而未详处今以公子遂如齐之途计之齐都临淄鲁往当迤南而东汉琅邪郡有横县读如黄应是其地垂则应在鲁近地故遂以辛巳卒而壬

午讣已闻为之去籥杜觧垂齐地非是

  舒蓼 舒蓼应是一国舒不一种故曰众舒汉有舒县又有龙舒大扺庐江舒城桐城潜山皆羣舒之境舒蓼其一也故徐已取舒而楚又灭舒蓼杜云二国非是舒既折入于徐

蓼国在安丰今霍邱地文五年楚已灭之岂一国而再灭乎且经文亦当分别言不应灭二国而统以一灭之文

  根牟 杜云琅邪阳都东有牟乡按阳都乃齐人迁阳之阳非东夷国东莱郡有牟平今宁海州又有东牟今文登地濵海而僻夷根牟自应在此抑此连齐侯伐莱为文与莒伐

杞取牟娄同则取之者齐也根牟应为莱邑非国也公羊以为鲁取齐师方在莱鲁岂能越莱而取其东国乎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范谓传例言日不言朔食晦日则此丙辰晦之日也己巳齐侯元卒在晦日之下当有闰拘守谷梁之説既不可通则曲为之辞其陋甚矣夫丙辰为

四月之晦则四月之朔非丁亥则戊子推而上之前年十月朔日当为庚寅月中不得有癸酉惟丙辰为四月朔肰后可推前年十月为己未朔癸酉衞侯郑卒其十五日而后癸巳征

舒弑君为五月八日范何此之不知邪春秋纪闰凡二一不告月一塟齐景公皆于岁杪故刘仲原言是时厯法多谬毎置闰于歳终左氏以闰三月为非礼葢周厯之卤莽上不合

于天时下不宜于人事不待无中气之月而或前或后彊谓之闰秦之后九月实仿于此则四月之后周厯无闰可知而安得以内辰为四月晦哉若日食必朔而歴家疏谬或前或后

故杜氏曰不书朔官失之言厯官之也孔子志行夏厯以立万世之法故或言朔或不言朔以着其失范甯小儒恶足以知之

  邲 水经注济水合荥渎东南流得宿须口济水于此又兼邲目京相璠曰在敖北敖者敖也在今河阴县传称楚子次于管在今郑州晋师在敖鄗之间渡河南正在河阴濵河

之南岸背水而陈于法当败宜其掬指舟中也水经注所云济水有邲目者河济于此合流故济有邲名葢郑之北境也河阴去郑州五十里

  税亩 税亩之説诸家不同攷之于传左氏言不过借公谷皆言什一以讥其不然乃未明言其税法之重轻故或以为什取其二或以为仍什一而但废助法传无明文则当熟

绎经文以求之经但言税亩则非加赋也故谓于公田之外又税其一于説不立肰鲁之什二后不经见必自此始则朱子十而取二之説自伸以实求之言税亩者谓无亩而不税故

曰履亩助法一夫百亩非仅百亩也唯上地不易之田为百亩一易中地则一夫二百亩易下地则一夫三百亩助法初定之时民或间一歳歳而易耕以休地力迨其后人众而

力有余熟耨而粪之皆成熟地先王亦明知后之必垦为肥壤正以此寛民力而劝之耕所谓仁之至也唯公田则百亩而无莱【莱犹今之荒也】私田则以三等酌其中葢二百亩

而名曰百亩今此履亩则凡已耕之土尽入税额葢先王虽名什一而实二十而一税亩则无土漏于税外以周制较之什而二矣此法李悝宇文融师之名为清奸敝以裕国而殃民

甚矣观履亩而税之文则羣疑尽释三传之説皆可通也

  宣榭 室有东西厢曰庙有室曰寝无室曰榭尔雅既有明文庙以祀先朝践于堂事尸于室无室而何以祭胡氏谓是宣王之庙他无攷证独据吕与叔攷古图敦之文耳宋

人风尚以畜古器为雅赵明诚欧阳永叔以搜辑金石文字示慱闻于时多赝为之以求售者莫能诘辨则此敦者不知出何人之手而可据以释经乎杜氏谓讲武屋别在雒阳者

其説甚允榭本与序通有堂无室于射为宜今之演武厅犹其遗制而宣王讲武于成周吉日车攻诗有明证岂不较信于未知眞伪之铜器邪若公谷以为藏乐器之所则以射必有

乐或于榭侧有乐器之府榭火而乐器燬因传闻而遂以为乐器之藏耳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范氏谷梁传注以癸卯为六月晦日而置后己未盟于断道为闰月按是年正月有庚子丁未若六月癸卯晦则正月有丁未而无庚子但六月癸卯朔则

有庚子而无丁未故杜氏以蔡侯申之卒为二月四日斯为精确葢经文偶脱二月二字犹壬申公朝于王所之脱十月也唯六月朔日癸卯则断道之盟为十七日范氏巧防谷梁不

知厯算与十年日食同

  成公

  作邱甲 邱甲之制胡氏援引攷证详矣顾増乘増甲之疑尤属未安据搜红之车千乗为讣甸増乗之征而以汉书一成覈之六十四井而防加一里为成防加一里者加八里

也一成之田七十二井千乘之赋为田七万二千井计地方二百七十里稍弱与汉书刑法志马季长论语注朱子鲁颂传所云三百十六里有异乃鲁地有今平阴泰安兖州曲阜宁

阳泗水鱼台单县济宁汶上费县沂水之境规约成方岂但二百七十里搜红之车不待増乘而已足况史克所颂公车千乗僖公已然在邱甲未作之先非昭公时始有是増乗之一

疑也抑据楚人二广一乗百五十人为増甲之征而甲者以甲士得名一车之中车正御右止于三士虽楚二广亦然则一乗止于三甲若得臣之战长狄齐庄伐衞有驷乗者偶肰贾

勇之事非成法也一乗四甲不赘一甲乎倘増歩卒而不増甲士亦不得名増甲是増甲之一疑也尝以郑氏王制注叅攷之周公定天下九州方七千里名山大泽去三之一其为名

田者约三千三百万井以一成出七十二歩卒乗之当有三千三百万人为兵计唐之府兵宋之禁军厢军昭代京外卫所之兵制不足以当其百之五即隋炀征髙丽开河之役亦不

逮其十一虽三代之兵不如后世死于战争之酷而劳民罢敝于原野亦不忍言是民何不幸而生于三代之世罹如此之荼毒曽先王而忍于虐民如是乎足知李靖之言不仁之甚

非古之果尔也若包子良谓十井而出一乗则八十家而七十二人为兵天下无非兵矣竪儒之言诬古以祸生民有如此之防者按诗称公车千乗公徒三万则毎乘止三十人而司

马法十井为通徒二人通十为成成百井井三百家革车一乗徒二十人则原无七十二井出七十二人之法而井止三家亦无八家之数大约秦火之后古制亾稽绎经者勿掇拾残

阙彊立繁重之法为殃民者之口实儒者之立心当如是而已侈淹博而重为不仁之説天所不佑非但如作俑者之无后也

  茅戎 水经注云茅亭茅戎也秦穆公自将伐茅津即此戎在陜州河北县西二十里按秦穆伐晋济自茅津非伐茅津也郦道之误显然矣所谓茅亭者在今平陆县境晋地

也大河之滨通津所在非戎所可杂处去成周亦逺无患于周亦不应渉晋地以伐之按王予晋以攒茅之田地在河内修武田以与晋而西阻太行戎固依山而处周于文十七年败

之于邥垂邥垂汉为新城县在今伊阳县则其为伊雒以北之戎夹河而介于河内明矣

  新筑 太康地记乐陵国有新筑县乐陵地在今山东武定府齐卫交界之境卫侵齐而齐迎之与战也

  新宫 不言宣宫而言新宫刘质夫以为神主未迁其説是也然谓其二十八月而未迁主为缓而不恭则又非是卒哭之后主祔于祖庙祥祭皆于祖庙行之丧毕吉祭必待时

享之月因行大祫祖庙迁而上新主乃居祖庙而时享必于四仲之月周正以建丑之二月为仲则二月正新主入庙之月而是月之内三旬各有柔日卜吉乃祭今此甲子前有癸亥

卜或不吉则须乙亥祫祭主乃入其庙宫则于灾之日主尚未入亦不得讥之为缓主未入而哭诚于礼为过但将欲入庙而庙火更待后仲月吉祭方行灵羁妥侑亦足动人子之哀

礼以义起亦未为不可刘氏讥之过矣抑于此而见诸侯五庙之制周衰文胜其滥甚矣迁庙之礼逓迁而上孙居祖庙于其将迁稍加丹垩而已然则当其未迁宣公从祖而祔僖公

之主固在庙中当名僖宫不名新宫言新宫则创始为之于二昭二穆之外矣见于经者炀也武也桓也僖也不复以昭穆名而从其谥葢不知其凡几矣

  三望 胡氏于三望之説前后自相刺谬已据公羊传言祭泰山河海矣复取朱长文之言谓泰山礼所得祭故不书而独纪三方其説新巧释经之大忌也礼天子有方望无所

不通言四者举其方耳周礼注四望五岳四镇四渎略举之其望十三如周都镐京西望唯呉岳余或北或南皆在其东望者不至其地遥拟其方望而祭之也泰山在鲁封内若特祭

之自当至其山麓望乃因郊而祭泰山去曲阜东北百里外则此亦遥望而祭之耳鲁既僭郊因而僭望而礼损于天子则就近而望焉于岳则泰山于渎则河于大川则海而四镇不

与泰山既其封内亦半属齐东浸莒地有诸郓则亦潮之所及而与海通其时河虽北流不径鲁境而济水自荥渎与河合而复分则亦河之支流也故东望祭海西望祭河北望祭泰

山公羊之説为允三者实指其所祭山川之数非于四望去一而三也若如天子之四望而去其一则北镇医无闾北岳恒山皆北望也又岂鲁所得祭乎故唯公羊之説为长胡氏察

之不详故言之靡定此释经之所以难也

  琐泽 杜云琐泽地阙按襄十一年传称诸侯之师右还次于琐杜云荥阳菀林县西有琐侯亭其地在荥阳新郑之间郑地也晋防卫于此正二国之中途泽者以水得名应即

琐也犹鄢陵之或称鄢也

  壬申公孙婴齐卒 十一月无壬申以十二月丁巳朔推之可知故杜云史误而谷梁传曰致公而后録葢婴齐之卒以传言梦征之当自洹水之上去郑近而去鲁逺且从公伐

郑无先归在途之礼则其卒应在十月壬申及公告至乃追书之卒以壬申从其实也书于十一月公归柩随以返乃成丧也此谷梁之义精矣

  正月庚申晋弑其君州蒲 何氏公羊注曰起正月见幽二月庚申死葢因前年十二月丁巳朔推之庚申当为二月五日故曲为之説也乃据是年八月有己丑十二月有辛未

则正月固有庚申左氏于前年歳终置闰闰月乙卯晦杀胥童厉公见弑于正月之五日非二月也周厯粗踈置闰必于歳终与秦同亦于此可见矣

  襄公

  次于鄫 杜云鄫在陈留襄邑县东南郑地襄邑今睢州境内以宋襄公葬此得名其东南柘城也为宋邑明甚何云郑地传晋败郑徒兵于洧上于是诸矦之师次于鄫以待晋

师则是密迩相闻防邑去郑甚逺岂能知其克捷而不进水经洧水过郑县南鄫水从西北来注之字正作鄫鄫与潧通音侧眞反诗孟子作溱者传冩之误溱乃湖广临武县水南流

入洭者也鄫洧合流可谓之洧亦可谓之鄫其水东过洧川西华经陈地又东入淮于宋全无干渉葢诸侯之师在洧川故传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焦夷当是谯郡今之亳州顺

鄫水而东则陈与谯受兵矣鄫与鄫国之鄫字同音异鄫国音疾绫反此读如臻

  九月辛酉天王崩 杜氏以长厯推之辛酉为九月十五日推至二年五月当为癸卯朔则月内无庚寅六月壬申朔九日庚辰十八日己丑而经载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六月

庚辰郑伯睔卒七月己丑葬齐姜殊为舛错葢于元年己丑嵗终置一闰也唯有闰则二年正月乙亥朔三月甲戌朔五月癸酉朔十八日庚寅夫人薨六月癸卯朔月中无庚辰故传

以郑伯睔卒为秋七月七月壬申朔九日庚辰十八日己丑葬齐姜知经之书郑伯卒于六月者传授之误也成十七年丁亥岁己置一闰于十二月后至己丑歳杪才二十四月而复

置一闰葢周末厯法大壊以五年再闰为死法故三年一闰又阅二年而复闰全不计气盈朔虚之实而月唯死守经朔一大一小乃以二日月见西方四日未见为灾异其疎谬诬天

如此此夫子所以欲行夏厯也

  善道 宿州有善道驿葢古名之仅着于今者宋地也正呉西北以防中国之便道与龙亢之向濠之钟离相栉比杜云地关未详

  莒人灭鄫 左氏以莒恶鄫之赂鲁而灭晋以亾鄫讨鲁莒人伐鲁以疆鄫田是莒用兵伐而灭之也公谷则谓莒人以子为鄫后窜其宗以絶其世事同于灭葢见昭四年取鄫

疑莒既灭之不当与鄟邿同文而复灭于鲁乃莒之以子冐鄫后者岂非世子巫乎使春秋恶其窜冒罪均于灭人之国则不当轻许巫以世子之称且自是以后鄫不见则安得复

有已姓之鄫子左氏谓着邱公不抚鄫鄫叛莒而鲁取之杜氏因谓鄫为莒邑叅观而酌之葢灭鄫实用师以灭既灭之后莒因立其子弟为鄫君以服役于晋故晋不讨莒而讨鲁葢

职贡未亾而姒姓之鄫则已灭也昭公取鄫葢取莒之属国二传闻未确知既灭之后有已姓之鄫因为之説耳经于此类必待推求而后知如一须句僖公取之文公复取之非善

通者亦且如王安石之讥春秋为断烂邸报矣

  邢邱 邢邱之邢从形防之开篆作井邢国之邢从幵音同而文异地固不同邢侯之国初封在顺德府郉台县汉曰襄国后迁夷仪在东昌府聊城县衞灭之地入于衞邢邱非

国也地在怀庆韩诗外传云武王伐纣至于邢邱修武勒邱更名邢邱曰怀甯曰修武怀今武陟县也肰怀之为名自虞夏已肰书曰覃怀底绩史记秦使五大夫绾伐魏拔懐后二嵗

拔邢邱索隐曰邢邱在武陟县东南二十里平臯是也括地志亦曰平皋古邢邱邑则韩诗以怀为邢邱亦相近而非应劭以邢邱为邢侯国而曰自襄国徙此齐桓时衞人伐邢邢迁

于夷仪其地属晋号曰邢邱不知从井之邢与从幵之郉判然为二故臣瓒汉书注云邢是邱名非国而顔师古直斥应説之非谓晋侯送女于邢邱葢谓此其説也汉书于赵襄国县

注曰邢侯国后汉书平皋有邢邱故邢国周公子所封则范仍应劭之误而臣瓒又折其非杜氏于宣六年赤狄伐晋围怀及邢邱注云今平皋是已乃又以为郑县之邢亭明属晋

邑在河内晋启南阳而有之与郑隔河相去甚逺安得属郑邢亭之名他无所见唯野王西北京相璠曰是邘亭邘邢字相近乃故邘国因而错乱抑与邢邱相去二百里何杜氏之不

审而无定论也

  己亥同盟于戏 以五月有辛酉推之则八月癸未当在下旬据杜觧十二月癸亥门郑三门为月五日则辛酉当为五月晦日八月朔日癸未为二十三日十一月庚寅朔己亥

为十日而下推明年五月当为丙戌朔甲午灭偪阳乃其九日也此即合经文前后推之昭然可见十二月不得有己亥传言十一月自是传写者误一作二而传言闰月戊寅十二月

己未朔则戊寅不得在闰月明年五月亦不得有甲午此杜之注释经传善救其失者也特以闰月为门三日则不如疑而阙之

  柤 京相璠曰彭城偪阳县故城东北有柤水沟偪阳在今沛县柤在其境内时尚自为国偪阳灭地乃属宋其南则徐也防柤之师既就近而围偪阳则柤在偪阳明矣杜云楚

地葢据战国时楚灭徐宋后地界言之非当时疆宇也晋防呉以谋楚岂就楚地以结言哉

  亳城北 亳有三偃师为西亳于时为周畿内地考城为北亳于时为宋地亳州故谯也为南亳于时为东夷徐境俱去郑逺郑方受围不得越境受盟杜云郑地郑不得有亳城

也二传作京者是己京者故叔段之邑在今荥阳新郑二县间京亳字相近京大也亳亦大也殷谓之亳周谓之京故左氏之传误

  澶渊 杜氏云在顿邱县南顿邱今防州也此宋眞宗渡河拒契丹处攷之张晏应劭所説乃繁渊非澶渊也大名有繁水南乐在其南故南乐谓之繁阳后汉郡国志沛国杼秋

县故属梁国有澶渊聚注云襄二十年盟于澶渊其地在考城之南丰沛砀山之间宋地故谋宋灾亦防于此后世以繁渊为澶渊而沛梁之澶渊隐盖自杜氏始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此年及二十四年皆比月书日食此释经者之大疑也葢日之敛于南北者其黄道四十七度八千六百分【万分厯】凡

一百八十二日六千二百十二分强而反约畧计之凡四日而行一度稍弱积一月之日凡七度有竒而月之出入黄道二十七日五分日之一强已复反故道余二日五分日之三凡

行三度八千八百分强凡差三度有竒安得比月而入食限邪且九月十月乃建申建酉之月密迩分前月行黄道内二十四年则在七月八月建午建未之月密迩至后月出黄道外

而日之敛疾徐不随月为差何得比月而食若出一轨故刘以为传写之误而姜岌一行郭守敬皆谓必无比月而食之理唯董仲舒以比月而食为大异则不知厯法而徒守旧

闻曲为之説也凡春秋所书日食舛错甚众其故有三传写之误一也失闰二也周厯疎错不能自信置筭法而求之占候如谷梁氏以亏伤而知食之鄙论日食之后人情惊愕偶有

氛珥侵其一隅即诧传为日食史官不审而书之三也今以郭守敬法上推往古凡经所书或不日或不朔皆史官之失抑有月分错谬者则厯法不精置闰不当之误今据授时厯所

较定隐三年己巳食者己巳实朔史失之桓三年七月壬辰朔食大衍厯及姜岌所推壬辰乃八月朔失闰也庄十八年三月食乃五月壬子朔食既失日失朔又讹五为三庄三十年

九月庚午朔食乃十月大衍授时所推皆同失闰也僖十二年三月庚午朔食姜岌大衍授时皆五月也传写误三为五僖十五年五月食大衍授时皆四月癸丑朔食既失闰史官又

失日失朔文元年二月癸亥朔食姜岌及大衍皆三月失闰也宣八年七月甲子食杜预以为七月晦非也葢十月朔史失朔而传写又误宣十七年六月癸卯朔食乃五月乙亥朔食

以经朔为朔既误而又失算厯谬之尤者也成十七年十二月丁巳朔食乃十一月姜岌云失闰是己襄十五年八月丁巳朔食姜岌及大衍授时皆七月也失闰襄二十一年九月庚

戌朔二十四年七月甲子朔推之皆入食限经所书是己其十月庚辰朔八月癸巳朔皆已过交限则必无食理此算不精而占者以氛珥为食也二十七年十二月乙亥朔食乃十

一月姜岌及大衍授时皆同失闰也昭十五年六月丁巳朔食五月也失闰昭十七年六月甲戌朔食大衍授时推之皆九月传写误也详元李谦厯议

  雍楡 杜云汲郡朝歌县东有雍乡于时齐侯已取朝歌其锋甚鋭鲁若逼近而屯遏其归路必相争战既有畏而次岂敢压齐垒以相临乎按后汉书东郡燕县有雍乡燕南燕

今胙城县在衞辉东南朝歌今淇县在衞辉西北胙城南接曹州渐向鲁境非齐西向之冲可进可退叔孙豹有畏而次自应在此杜觧失之

  重邱 杜但云齐地未详其处应劭曰安德县北五十里有重邱乡故县也今按汉书地理志平原郡有重邱县葢在德州陵县二邑界晋帅诸侯之师自东昌之夷仪进攻齐之

北境齐既纳成遂盟于此

  门于巢 门于者攻其门也士匄门于鄟门公门于阳州皆围而攻之杜説是也杜于成十七年舒庸人道呉围巢注巢楚邑则非巢国肰呉楚江北接壤之地未闻更有巢邑而

楚已并羣舒呉之争地必径巢国巢楚与国为楚捍呉必下巢而后可向楚故先攻之不言伐巢者呉本志伐楚不为巢兴兵巢之拒呉亦为楚守也若谷梁责巢不饰城请罪胡氏责

呉子不假道释甲则皆迂而不切事情

  昭公

  虢 此所谓东虢也北虢在大阳夹河之壤平陆陜州皆其地乃虢仲之国而此东虢则虢叔之封郑桓公东迁有虢桧之地故为郑邑西自汜水县东至荥阳皆虢故封穆天子

传畜兽于东虢号曰虎牢汜水也荥阳有虢亭后汉书曰故虢叔国此则虢之故都地入郑而犹名曰虢晋楚之防防于此

  郓 説者以谓有三郓非也西郓汉为廪邱今为郓城县字一作运东郓在故东莞今为沂水县后汉郡国志云东莞有郓亭齐为昭公取而居之此郓也其地与莒接壤或为莒

或为鲁故曰莒鲁争郓为日乆矣文十五年诸城及郓为鲁邑及成九年又为莒邑而楚入之葢宣成之间莒复取之于鲁不见于经者所谓内失地不书也

  疆郓田 疆者聚土为堑其外沟之为关以通出入也周礼封人凡封国封其四疆造都邑之封域亦如之郓本莒邑鲁先世尝取之莒而未毁莒封别为己封至是复取之乃扩

其旧封包郓于内欲使长为己域言田者邑城在内田在外疆其田之四界也必帅师者将有筑掘之役恐莒来争以重兵临之也杜但云正其封疆未得委悉

  防兹 杜氏分防兹为二邑谓防在平昌县西南兹在姑幕县东北按经言牟娄及防兹地异则言及则防兹非二邑也汉书独载琅邪郡有兹乡县后汉书唯载平昌有蒌乡云

是牟娄注云有防亭者亦徒据杜预之説非他有证则其为二邑非三邑明矣

  纳北燕伯于阳 公羊传作纳公子阳生其谬明甚阳生立于哀公五年辛亥歳卒于十年丙辰歳去是年庚午四十七年若此时已出奔在燕而兵以入当以二十矣其死也

犹谥曰悼乎且于时孺子荼未生阳生何所嫌而奔燕故曰其谬明甚阳左传作唐杜云中山有唐县按中山之唐在燕之西飞狐口倒马关之左自齐而往絶燕而过之孤悬西隅高

偃不能悬军深入北燕伯亦不能逺恃齐以为援且又鲜虞国都非燕地也足知杜説之非按汉书涿郡有阳乡县当是燕地葢在文安大城之间为燕齐之孔道正不当从传作唐而

以中山之唐当之

  州来 州来书入又书灭则其为国亾疑而杜云楚邑当由传言楚子狩于州来谓是其邑耳如楚子田于孟诸孟诸岂亦楚邑乎州来国小服役于楚防猎其地唯其所为耳前

汉地理志下蔡故州来国在今夀州楚之东侵疆域止于舒蓼未尝北至寿颍州来之亾实亾于呉若平王曰州来在呉犹在楚也则言其国已灭他日已取之为尤易耳非州来之先

己在楚也若为楚邑则已失之何言犹在哉

  冬有星孛于大辰 公羊传曰大火为大辰伐为大辰【伐参也】北辰亦为大辰夫彗体无灮傅日为灮其出也必于黄道为近北辰在极北至幽之处不得有孛则其非北辰

明矣参之名为大辰他无所攷唯大火为大辰而刘向言滥于苍龙之体则是在房心尾而灮及七宿也然有疑者经不繋月而但言冬则是尽一冬而恒见矣自建酉之月至建亥之

月皆冬也而以月令攷之建戌之月日在房建亥之月日在尾心方随日以没大火隐而孛亦不得见且大火在天汉之西传亦云西及汉唯参于周正之冬夕见东方而汉在其西言

及者互东西而逺及之谓则又似刘向之説为不审参观众説似公羊伐为大辰之説为长

  许世子止弑其君买 诸家之説唯陈氏谓止眞同商臣蔡殷之大逆而程子曰蔡般许止疑同故皆书葬斯据经以为定论葢君弑而不书葬者君而见弑必于己有慝故既正

贼臣之罪而复以不成丧贬其君圣人之精义也若子之于父则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父虽不父不为贼子分过故使成丧而书葬原其父所以甚其子也比事而观子之弑父不同于

臣之弑君大义昭然矣楚頵不书葬则不以王爵与之之通例又一义也左氏云饮太子之药卒此实録也是止之以毒弑父也亾疑又云尽心力以事君舎药物可也乃左氏之臆説

耳若谷梁以为不尝药曲为止辨夫尝药者亦尝其毒否耳若病所服药则平人饮之无伤而姜桂芩连反其证则杀人岂平人尝之而病者即可饮乎即云不尝药亦必止知有毒故

不尝也传经者必欲为赵盾许止解使滔天之恶与不知道之臣子同罚则欲甚盾止之罪而宋万商臣皆可末减矣以经断之止之毒杀其父为覆载不容之大逆也亾疑若左氏所

云舍药物可也尤为不孝之口实程子言父母病委之庸医之手是大不孝然则为子者但以避药杀之名视庸医之温凉妄投而疾视其死乎且仓卒之疾医不及至子自知方可以

使生而逡廵避嫌致令暴殒其恶不更甚乎释经而为曲説则贼道唯程子及陈氏之言为正

  盗杀卫侯之兄絷 凡春秋所书盗皆下大夫以降而擅杀人者三代无艸野弄兵冦掠之事葢列国林立国必有军卿行必有旅无能犯也自陪臣执国命始各有徒众藏兵甲

春秋深恶其坏封建颁爵之大防故自卿而下名不登于春秋盟会侵伐则称人杀君与大夫则称盗不如后世之史艸窃之冦匹夫而得以名见也左氏求名不得之説曲而迂矣乃

胡氏谓齐豹为司冦例得书名不知唯天子之司防为卿侯国之司防亦下大夫耳孔子为鲁司防且不得与三桓等况豹仕于絷而又见夺乎胡氏据檀弓之文归罪于宗鲁不知孔

子之告琴张乃君子愼择交游之精义非春秋讨贼之大法责宗鲁可也释齐豹之首恶其可乎齐豹非乡而书盗又何疑焉又絷二传作辄出公不应与伯祖父同名左氏为是

  胡 杜氏失注括地志胡城在豫州偃城县界其地在陈之东蔡之北南近于汝南后汉书在汝阴

  鸜鹆 鸜鹆寒皋也一名寒号虫当冬无毛穴处而嘑号达旦俗谓其鸣曰得过且过其粪方书谓之五灵脂其鸟不耐寒故不逾济公羊传写之误鸜讹作鹳鹳本音贯注公羊

者读之为权因曲为之説诬已陆佃不知鸜鹆之异谓南人剪舌教之作人语者尤为疏陋鸜音瞿鸲音章句之句鸲鹆者鹁鸠也俗谓之防哥巢而不穴岂足为异哉

  定公

  容城 应劭郦道俱以南郡之华容为容城华容今监利县在汉南五百里滨大江而与郢宻迩使许迁于此郑岂能深入楚地而灭之许自城父迁析依楚北境以自固而召

陵之防改而从晋故不敢复居于析背楚而北迁容城虽无所攷大要在宛雒之东汝蔡之北故皋鼬之防许男未归而已迁亟避楚也郑以夙怨就近而灭之其非华容决矣

  柏举 水经注举水出龟头山歴赤亭下分为二水注于江谓之举洲吴楚战于柏举即此举水庾仲容荆州记作莒京相璠曰柏举汉东地作洰按此则柏举当在汉川云梦

之间所谓举水者疑今之竹筒河也故传曰自小别至于大别葢汉北也而京相璠谓之汉东非是

  沙 杜云阳平元城县有沙亭是沙鹿非沙也魏郡汉自有沙县今为渉县乃古沙侯国正在卫北齐西而西御晋之孔道齐卫相结叛晋自应在此

  从祀先公 释经者以经为主以传为辅资传以证经不可屈经而就传经言从祀先公盗窃寳玉大相连成文非二事明甚葢阳虎从定公以祀因作乱而掠寳玉大弓以叛

从者阳虎从也不言盗从者不可加盗于祀先公之上且当其从祀尚未为盗也中庸曰陈其宗器则寳玉大弓以祀而陈而虎因得窃之合二句为一事顺读之大义自昭然矣传称

禘于僖公经不言禘者乱从中起不成禘也乃三传皆以为升僖于闵上释从为顺则当音纵于文义殊为牵彊或其时有升僖于闵上之事亦未可知庐陵李氏谓逆祀为臧文仲所

为非季氏之恶阳虎欲暴季氏之罪不宜以此乃三桓赐族季氏有费皆出于僖公则升僖于闵自季氏之欲而文仲迎合之是诎僖正以抑三桓此不足以破三传之説特传言禘于

僖公方且拟僖公于太庙固未尝不尊崇僖公而杜氏云僖公惧于僖神则曲为之説要使有此亦鲁自从公论而厘正非虎之假公以济奸也胡氏据冯山之説谓始祀昭公尤从

千载后悬为臆揣既不言昭而言先又于从字之义无取经所书者重在窃玉弓而不在祀言祀者所以见当祭而难作为乱之大者观下重言得寳玉大弓知圣人之于宗器之得失

必详其始末也

  夹谷 传曰祝其实夹谷汉有祝其县属东海郡范晔书因载祝其春秋时曰夹谷注云定公十年防齐孔子相晔书又云祝其有羽山则其为今淮安之海州明矣其地乃郯莒

之境非齐鲁之不应逺渉而防于此按莱芜淄川皆有夹谷在莱芜者郦道谓是家桑谷在淄川者一曰祝其则此夹谷为淄川之地鲁东齐西正其地矣春秋之祝其非汉之祝其

古今异名勿容混注也

  郓讙龟阴 此郓东郓今郓城也讙在汉蛇邱县与侨如围棘之棘相近当在汶上县之北龟山在泰安州阴山之北也三邑皆夹汶之壤葢齐取郓以居昭公并取二邑之田昭

公不能有而奔晋齐遂据之故六年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围郓不能克而八年公两侵齐以争之至是乃归于鲁

  埀葭 传云埀葭实郹氏而杜云高平钜野县西南有郹亭甚矣杜之徒务博记而不揆之事理也传云使师伐晋将济河邴意兹决策遂济水而伐河内齐卫之君皆在焉杜曾

不思钜野之去河内相去几许而云在钜野邪钜野鲁地也卫欲伐晋而东驰狂者不尒也按郹音古阒反实与湨通以水言则从水以地言则从邑一也湨水出济源至温县入河实

河内地晋师不出未与交兵故曰次已逼晋境故邴意兹曰数日而及綘钜野之説舛谬较着汉书注引杜説为信然相承淆讹敝流后学弗能止也

  脤 杜解祭社之肉盛以脤器按古无脤字从辰从肉者古唇字也若云以蜃饰器字当作蜃大蛤也葢似今之螺钿祭祀之器未闻以蜃饰之即令有之亦不当舎肉而言器而

言其饰按祭礼有脀郑司农曰脀爼实也礼所云先生之脀折胁一肤一是也孔氏音之承反徐音署陵反

  定姒 定非諡也葢季孙薄于君母哀公或非定姒所出传谓不赴不祔则亦不諡从定公而称定姒若曰定公之姒氏耳若以为谥则襄公之母姒氏已諡定矣兹复谥定姒与

皇祖姑同宗庙之中何以别乎哀公

  句绎 杜云邾地按后小邾射以句绎来奔小邾人安得以邾地附鲁杜于彼无以自解但注云句绎地名辞之穷也绎一作峄绎今之峄县孟子所生而史云孟子驺人刘荟驺

山记云邾城北有峄山宣十年鲁伐邾取之后邾复取之经不书者失地不书也此则邾之邑也若句绎则小邾非绎也汉书东海下邳县注云峄山在西后汉书谓之葛峄山云本峄

阳山注云山出名桐书所谓峄阳孤桐是也句葛音相近句绎葢即葛峄下邳今淮安邳州小邾在邾南葛峄亦在峄山之南明此为小邾地杜解非是

  用田赋 田赋之説诸家各异要当以经文为正国语所载孔子之言田出禾刍米不过是正与经文合用田者言不用戸口也赋者赋之为兵也传曰悉索敝赋孔子曰可使治

其赋皆谓兵也杜氏以为赋其马牛何氏以为敛取其财物自不如陈君举益兵之説为当葢兵车之马牛自官所畜牧非取之民于周礼可攷其大畧武城言放牛于桃林归马于华

山不言还之民间卫文公季年三百乘乃有騋牝三千鲁颂侈言在坰之马自足给兵车之用公家所养不待求于民也至谓一成之田出长毂一乘尤为不典兵车制极精好非民间

所能为考工记车人轮人之法极详极慎非国工不能自司空之属官司典造使责之朴吝之农民则折辕毁轮为敌擒耳其言商贾出之者亦非商贾集于津要之地假令方百里之

国地僻非货贿所通区区一二贩夫而能供一国之兵车牛马乎或商贾之税入于泉府者储以资修治之需非全倚之以求盈也杜氏又谓家财之外又征其田则是加赋而不可谓

之用田用田者言舎其所宜用之夫家而用其所不宜用也后世有所谓随粮带丁之乱政与此畧同特其所赋者使为兵尤加虐耳周制虽寓兵于农然当定彻之初畧用井里为夫

家之率虽云百亩而一夫乃有上地中地下地之别则抑或三百畆而一夫且无职事者其夫家之赋自若迨其后遵用一定之户籍时有登耗皆以丁口之众寡为凖大约不出于定

额之上下葢田止供粟而人以赋兵至于春秋之世莱田渐垦成熟且有山麓水涘新辟之壤田溢于夫家之旧额者多矣宣公税亩已无不税之田而兵制未改成公作丘甲兵渐増

而犹据画井之邱甸旧籍之夫家以为率至于此则用田亩起赋不问人之众寡但有田若干亩而即赋一兵其赋之多少虽无可攷要之尽废夫家之籍唯田是役商贾游民坐食而

无征戍之苦唯肰民固以田为大害必且弃先畴为游惰以祈免乎锋镝此茍简之政厉农之尤酷者而乱国邪臣借口以为无防移无规避之良法者也故曰用田赋置夫家于不用

之谓也然则所谓甸地方八里防加一里为成出长毂一乗歩卒七十二人者以甸成定兵制而不论夫家且兵赋之数如此其繁重葢好战乐杀之士为此説而托为司马法以殃民

非周先王之制为然也三代兵制无可攷以鲁言之方五百里为田二十五万井而诗曰公徒三万大国三军其数止于七千五百要皆以戸口之版籍酌用其丁壮而必不以田为率

明矣汉以下儒者释经多承战国之邪説诬为先王之典若周制则孟子时已去其籍又经秦火之后尤无足征惟据经文以求本义尚不致以辩言乱政毒天下哉

  郧 杜云郧阳也广陵海陵县东南有繇口以郧为阳以阳为繇展转求合何其牵强而失真也且鲁之防呉卫宋皆与固延呉而晋之中国海陵今州之通州海

门县地僻在江海之隅方春秋时为轮蹄之所不至必非防盟之所京相璠曰琅邪姑幕县南四十里有员亭姑幕今莒州乃呉鲁所由通之径员本音运加邑亦同公羊作运以音相

似而譌耳自当以姑幕之员为是

  黄池 黄池黄水也水出小黄之黄沟经外黄至沛入泗黄水所自出谓之黄沟一曰黄池在今杞县之西大河之南故国语曰呉王夫差起师将北防黄掘沟于商鲁之间北属

之沂西属之沛葢自沛泝黄水而上也云商鲁之间者商宋也黄水经外黄今考城县宋地也以地考呉子但泝沛黄二水未尝济河而北杞县在河之南与考城相近黄池在此必矣

杜云刲邱县南黄池近济水则在大河之北失之

  春秋稗疏卷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