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制拣魔辨异录

续藏经 御制拣魔辨异录

 清 世宗皇帝制

  上谕。

佛祖之道。

指悟自心为本。

是此说者。

名为正知正见。

用之以利人接物。

令人直达心源。

方得称佛祖儿孙。

所言外道魔道者。

亦具有知见。

因其妄认识神生死本。

以为极则。

误认佛性。

谤毁戒行。

所以谓之外道魔道。

朕览密云悟天隐修语录。

其言句机用。

单提向上。

直指人心。

乃契西来的意。

得曹溪正脉者。

及见密云悟录内。

示其徒法藏辟妄语。

其中所据法藏之言。

骇其全迷本性。

无知妄说。

不但不知佛法宗旨。

即其本师悟处。

亦全未窥见。

肆其臆诞。

诳世惑人。

此真外魔知见。

所以其师一辟再辟。

而天隐修亦有释疑普说以斥其谬。

然当日魔心不歇。

其所着述。

不行即毁。

如魔嗣弘忍。

中其毒者。

复有五宗救一书。

一并流传。

冀魔说之不朽。

造魔业於无穷。

天下后世具眼者少。

不知其害。

即有知而辟之者。

有德无位。

一人之言。

无征不信。

将使究竟禅宗者。

怀疑而不知所归。

而传染其说者。

将谓禅宗在是。

始而起邪信。

继而具邪见。

起邪信。

则正信断。

具邪见。

则正见灭。

必至处处有其魔种。

人人承其魔说。

自具之性宗不明。

而言条之枝蔓肆出。

今其魔子魔孙。

至於不坐香。

不结制。

甚至於饮酒食肉。

毁戒破律。

唯以吟诗作文。

媚悦士大夫。

同於娼优伎俩。

岂不污浊祖庭。

若不剪除。

则诸佛法眼。

众生慧命所关非细。

朕为天下主。

精一执中。

以行修齐治平之事。

身居局外。

并非开堂说法之人。

於悟修何有。

又於藏忍何有。

但既深悉禅宗之旨。

洞知魔外之情。

灼见现在魔业之大。

预识将来魔患之深。

实有不得不言。

不忍不言者。

夫禅宗者。

教外别传。

可以无言。

可以有言。

古德云。

穷诸元辨。

若一毫置於太虚。

竭世枢机。

若一滴投於巨诲。

如是言者。

言言从本性中自然流出。

如三藏十二部。

千七百则公案。

何一非从本性中自然流出。

从无一实法系缀人天。

今魔藏立一○相为千佛万佛之祖。

以袈裟缕缕为宗旨所系。

有四法。

有双头。

有小法大法。

有大法之大法。

称为细宗密旨。

有传有授。

而魔嗣弘忍。

以僧伽难提遇童子持鉴直前。

为从来有象可示。

证其魔师一○之象为不悖。

又以多子塔前袈裟围绕一事。

作袈裟为宗旨所系之明证。

又以临济打克苻普化。

凿为黄蘖三顿棒之彖象。

种种作为实法。

不胜枚举。

全从知解穿凿。

失却自心。

黄蘖云。

今时人只欲多知多解。

翻成壅塞。

唯知多与儿酥吃。

消与不消。

都总不知。

三乘学道人。

皆是此样。

尽名食不消者。

所以知解不消。

皆为毒药。

尽向生灭中取。

真如之中。

都无此事。

夫食不消之人多。

而魔藏父子。

则是已经饱毒者也。

佛法不二。

岂可执定三四。

而更有密传三四之宗旨。

广引从上古德言句相似者。

为之注脚。

转以较勘不立言说。

单提向上之正宗。

仰面唾云。

反污己面。

赵州云。

老僧此间。

即以本分事接人。

若教老僧随伊根基接人。

自有三藏十二部。

接他了也。

祇说无是非分别相。

早不本分。

何况宛出个是非分别相。

世尊四十九年所说。

古锥千七百则公案。

总是语言文字。

若不识得这个。

纵使字字句句。

依样葫芦。

即为魔说。

即为谤佛。

纵能记得佛祖所说三藏十二部。

千七百则公案。

字字句句不差。

正是光明海中。

多着泥滓。

况既落言诠。

即同教相。

即同教相。

则三藏十二部现在。

又何必立教外别传之旨。

任伊横说竖说。

能出三藏十二部之外乎。

圣人多能。

佛多神通。

能非圣本。

神通亦非佛宗。

仲尼何尝知西方之梵语。

如来不能作震旦之唐言。

能与神通。

各有所穷。

与这个有何交涉。

何况文字一端。

魔藏父子。

辄以不识字讥密云。

意谓不如伊等学问。

若要诠理论文。

自有秀才们在。

何用宗徒。

识字不识字。

与这个又有何交涉。

博通经史。

如剪彩以添树上之生花。

目不识丁。

亦饭熟不借邻家之水火。

若魔藏父子。

其大病根。

正在识丁。

而不识这个。

今使蒙古人来。

便接蒙古。

俄罗斯人来。

便接俄罗斯。

暹罗苏禄琉球日本人来。

便接暹罗苏禄琉球日本。

若必待伊识得文字。

然后接得。

则佛法不能盖天盖地矣。

魔藏邪外知见。

自以为言言据古。

字字禀经。

岂知尽三藏十二部。

乃至十三经二十一史诸子百家。

尽世间四库缥缃。

所有文字。

并与贯串配合。

极其棱消缝泯。

自道佛来也开口不得。

正是佛出世也救不得也。

阿难三十年为侍者。

祇为多闻智慧。

被佛呵云。

汝千日学慧。

不如一日学道。

若不学道。

滴水难消。

况魔藏以邪外知见。

唐突佛祖向上边事。

尚安得有呵斥分。

祇瞒得有眼无珠之徒。

明眼人前。

魔形自露。

赵州云。

如今知识。

枝蔓上生枝蔓。

都大是去圣遥远。

一代不如一代。

只如南泉寻常道。

须向异类中行。

且作么生会。

如今黄口小儿。

向十字街道。

说葛藤。

博饭噇。

觅礼拜。

聚三五百众。

云我是善知识。

尔是学人。

可知法藏父子之魔形。

从数百年前。

赵州早为判定。

更不必到眼始知也。

悟修皆以临济一棒指人。

魔藏斥曰。

一橛头禅。

躲跟窠臼。

若论个事。

无论奇言妙句。

俱用不着。

虽一棒一喝。

亦为剩法。

古人不得已而用棒喝。

原为剿绝情见。

直指人心。

魔藏若以情见解会。

乖谬之甚。

古不云乎。

一棒喝不作一棒喝用。

何尝执此一喝一棒也。

魔意但欲抵排棒喝。

希将伊所妄立之一○相。

双头四法之实法以邀奇取胜。

殊不知其大乖教外别传无法可传之旨也。

且悟修未尝谓一棒为千佛万佛之祖。

而魔藏妄捏一○相为千佛万佛之祖。

独非躲跟窠臼乎。

若将一○相作棒喝用。

犹是躲跟窠臼。

若将一○相为千佛万佛之祖。

直是魔家窟宅矣。

忠国师以九十七○相示耽源。

耽源以示沩仰。

魔藏杜撰。

称为然灯以前无文密印。

当日耽源示仰山。

仰山一见。

即焚却。

源后问仰。

仰即重集一本呈源。

更无遗失。

又沩山举○相。

内作一日字。

仰山就地画一○相。

内作一日字。

以脚抹之。

沩山大笑。

魔藏但於仰山一见即能记忆处。

诧为神奇。

而不於沩山大笑处。

仰山焚却及脚抹处荐取。

所谓韩卢逐块。

若谓九十七○相奇特者。

朕今即作八万四千○相。

归於八千三百九十七○相。

又归於七百九十一○相。

又归於九十五○相。

又归於九○相。

又归於一○相。

正如入海算沙。

亦游戏华藏之一具。

有何奇特。

至於三元三要。

自临济唱出以来。

古今宗师。

无不拈提。

而皆不能分明举似。

魔藏乃执黄蘖三顿棒以附会之。

杜撰差排。

是乃全不知三元三要。

临济不云乎。

大凡演唱宗乘。

须一句语具三元门。

一元中须具三要。

首提演唱二字。

演唱不能无言句。

言句须识元要方成活句。

然一元而三要即具。

三元而九要全具。

如此[○@(一/(三二))][○@(二/(三一))][○@(三/(二*一))]。

乃元以立要。

要以贯元。

非九要不能贯三元。

得九要而三元始圆。

不分而分。

分而不分。

所以元要之法。

无法不该。

如一棒喝不作一棒喝用。

显而易见者。

又如四料拣之法。

亦如春夏秋冬之四时。

虽寒景变迁。

总不出此一年。

此一年即棒喝也。

曹洞之五位。

亦如五行之互具。

不出此一气。

此一气即棒喝也。

若夫浮山九带。

朕谓一句中须具九带。

而九带中。

须具五十五束。

又如汾阳十智同真。

朕谓一句中须具十智同真。

而一同真中。

须具五十五实。

如此。

与元要之旨何别。

堆而广之。

难以悉数。

总之历代祖师。

虽更换面目接引世人。

总不离世尊拈花。

临济棒喝之旨。

离此者。

即为魔说。

况此棒喝。

能具万法。

能消万法。

此棒喝岂有定相。

一棒喝何得作一棒喝用。

魔藏不识。

目为一橛禅。

如果言禅。

即一橛已属多设。

魔藏意犹未足。

不知必待几橛。

方称其魔意也。

三顿棒与三日耳聋。

岂更有别意。

有何交涉乎。

又魔藏作五宗录序。

以窣堵波为喻。

以九级为五时教义。

以结顶处为如来禅。

以千丈旃檀从空破顶为祖师禅。

以五光三昧为五家宗派。

又自诩其言。

为塔顶上加聚沙一掬。

种种魔说。

夫一切教相。

皆属筌蹄。

垦土种瓜。

瓜成非土。

金从矿出。

矿岂即金。

乃谓教之级尽。

其结顶处。

即如来禅。

直同梦呓。

且西来大意。

即是如来涅盘妙心。

五家分派。

的的归宗。

何可分佛分祖而又分五家。

虽二乘之与大乘。

尚如皮肉骨髓。

层次历历。

而分拆不开。

何况单提向上边事。

五光五派。

有何交涉。

大似汉代迂儒。

谓尚书二十八篇。

应云台二十八将。

魔意祇欲推五宗为超佛越祖。

而掬沙加顶。

已又度越五宗。

如来所谓大妄语成者。

又魔藏指曹溪本来无一物。

为落空亡外道。

而弘忍泥黄梅亦未见性一语。

死在句下。

夫祇就本来无一物句论。

固似自了之见。

而下既云何处惹尘埃。

亦可谓超越功勋。

直臻向上也。

黄梅亦未见性一语。

死在句下者。

且不必论。

若言掩人耳目者。

亦非。

黄梅岂肯疑误众生。

而米白无筛之对。

曹溪又岂世法谦让。

悟修所判。

虽稍儱侗。

而藏忍直斥为空亡外道。

转见不堪。

可见其自了尚未能。

一味有为实法。

邪知邪见耳。

弘忍又指斥密云情与无情焕然顿现。

为闺合中物。

引云门直得大地无纤毫过患为转句。

不见一色为半提。

须知更有全提底时节为证。

殊不知密云之一棒到底。

正是处处全提。

皆是情与无情焕然顿现之力。

彼既未到密云悟处。

乃牵引云门言句。

附会盖覆。

狐凭於城。

鼠依於社。

使人不敢焚熏。

究竟城社自是城社。

狐鼠自是狐鼠。

何能混狐鼠同於城社。

弘忍又云。

三峰师天童。

师其源流。

我辈师三峰。

师其法乳。

魔罪不问自承。

岂非并未会实无一法可得。

故曰源流。

所得有凭有据。

故妄云法乳耶。

夫工夫了彻。

识得自心。

师资道合。

针芥相投。

啐啄同时。

从上心印。

亦惟言汝如是。

吾亦如是耳。

何曾有一法可传。

况亦实无一法可得。

一言相授受者。

如是方名法乳。

若藏忍之邪知邪见。

魔外师徒。

以密传口授为乳。

是乃毒乳。

何云法乳。

朕谓魔藏原非全无知识。

只因离师太早。

烦恼妄想。

贡高我慢。

祇图争胜。

欲於法门中独出一头。

不顾己之脚跟全未着地。

欲装点智过於师伎俩。

捏定一○四法双头等名相。

拟为超师之作。

每立一妄语。

即捃摭文史。

穿配古德言句。

以证实之。

正如永明云。

以限量心。

起分齐见。

局太虚之阔狭。

定法界之边疆。

遂令分别之情。

不越众尘之境。

向真如境上。

鼓动心机。

於寂灭海中。

奔腾识浪。

於管中存见。

向壁罅偷光。

立能所之知。

起胜劣之解。

齐文定旨。

逐语分宗。

蟭螟岂健於鹏翼。

萤照那齐於日曜。

魔藏父子之语言着作。

永明数语。

可为判尽。

当日魔藏取悦士大夫为之保护。

使缁徒竞相逐块。

遂引为种类。

其徒至今散布人间不少。

宗门衰坏。

职此之由。

朕今不加屏斥。

魔法何时熄灭。

着将藏内所有藏忍语录。

并五宗原。

五宗救。

等书。

尽行毁板。

僧徒不许私自收藏。

有违旨隐匿者。

发觉。

以不敬律论。

另将五宗救一书。

逐条驳正。

刻入藏内。

使后世具正知见者。

知其魔异。

不起他疑。

天童密云悟派下法藏一支。

所有徒众。

着直省督抚详细查明。

尽削去支派。

永不许复入祖庭。

果能於他方参学。

得正知见。

别嗣他宗。

方许秉拂。

谕到之日。

天下祖庭系法藏子孙开堂者。

即撤钟板。

不许说法。

地方官即择天童下别支承接方丈。

凡祖庭。

皆古来名剎。

且常住本属十方。

朕但斥徐魔外。

与常住原自无涉。

与十方参学人更无涉。

地方官勿误会朕意。

凡常住内一草一木。

不得动摇。

参学之徒。

不得惊扰。

奉行不善。

即以违旨论。

如伊门下僧徒固守魔说。

自谓法乳不谬。

正契别传之旨。

实得临济之宗。

不肯心悦诚服。

梦觉醉醒者。

着来见朕。

令其面陈。

朕自以佛法与之较量。

如果见过於朕。

所论尤高。

朕即收回原旨。

仍立三峰宗派。

如伎俩已穷。

负固不服。

以世法哀求者。

则朕以世法从重治罪。

莫贻后悔。

从来邪说之作。

易惑人心。

然内道外道。

是非邪正。

亦不难辨。

本乎自性而为修为说。

即谓之内。

不本乎自性而妄修妄说。

即谓之外。

释宗每辟元门为外。

如紫阳真人。

於所着悟真篇后。

另着外集。

不杂元门一语。

一一从性地演出禅宗。

即从上宗门禅师。

似此晓畅无碍。

包括於数篇之中者。

亦为罕见。

而目之为外可乎。

如真人者。

是外之内也。

如魔藏之徒。

攘佛法而坏佛法。

乃内之外也。

曹溪清派。

何可容此浊流。

况此魔说。

与魔子孙。

流落人间。

末学受其无穷之遗毒。

法眼慧命之所关。

朕岂忍不辨其是非。

天下后世。

必有蒙朕眉毛拖地之深恩者。

须知此魔之不可不辨。

因其为佛界之魔。

此异之不可不拣。

因其为同中之异。

传曰。

息邪说。

正人心。

夫祛邪扶正。

朕之所不得不然者也。

粤稽三教之名。

始於晋魏。

后世拘泥崇儒之虚名。

遂有意诋黜二氏。

朕思老子与孔子同时。

问礼之意。

犹龙之褒。

载在史册。

非与孔子有异教也。

佛生西域。

先孔子数十年。

倘使释迦孔子。

接迹同方。

自必交相敬礼。

盖五典九经三物六行。

治天下之大纲小纪。

固始自二帝三王。

而集成於我至圣。

然必解脱诸相。

而后此心方能达万事万物之性理。

此则其必然者。

后世或以日月星比三教。

谓某为日。

谓某为月。

谓某为星。

朕意不必如此作拘碍之见。

但於日月星之本同一光处。

喻三教之异用而同体可也。

观紫阳真人之外集。

自可无疑於仙佛一贯之旨。

道既一贯。

愈可以无疑於三教并行不悖之说。

爰附及於此。

使天下后世。

真实究竟性理之人。

屏去畛域。

广大识见。

朕实有厚望焉。

特谕。

  雍正十一年四月初八日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一

  魔忍曰。

佛不云乎。

吾有正法眼藏。

涅盘妙心。

实相无相。

微妙法门。

付嘱摩诃大迦叶。

夫涅盘妙心。

即吾人本具之广大心体也。

正法眼藏。

即双明双暗。

同死同生之金刚眼也。

心即眼。

眼即心。

实相而无相者也。

如国之印玺然。

无前际。

无后际。

无中际。

一印而文理备焉。

  若欲征心。

则虽竖穷三际。

横亘十方。

犹征不尽。

岂未读楞严七处征心耶。

可惜世尊於百万人天中。

拈出一花。

不在内。

不在外。

不在中间。

直指人心。

见性成佛。

却被魔忍吾人本具之广大心体一句钝置煞了也。

尽大地是一只眼。

乃以正法眼藏。

为双明双暗。

同死同生之金刚眼。

岂止认奴作郎。

明暗生死。

如何又是金刚眼。

金刚眼。

如何又有明暗生死。

说明金刚眼尚不得。

何况暗金刚眼。

说生金刚眼尚不得。

何况死金刚眼。

无论孟八郎恁么去。

大似韩卢逐块。

纵使说得毫厘无差。

方成天地悬隔。

正法眼藏。

涅盘妙心。

实相无相。

微妙法门。

若可诠注得破。

何必迦叶方堪受嘱。

且三藏十二分。

早已说得盛水不漏。

又何为末后拈出一花。

两人相对捏怪。

诳惑天下后世男女。

又谓心即眼。

眼即心。

然则离眼便非心。

离心便非眼耶。

尽大地。

指何物为不是心。

尽大地。

指何物为不是眼。

将此心眼。

自谓法王宝印。

正同伪造印信。

岂真玺印耶。

又以一印而文理备。

拈提三际。

夫三际者。

无际之实际。

实际而无际。

若譬之一印而文理备。

则谓之无前际后际。

犹依稀仿佛。

如何是无中际。

况未印即前际。

既印即后际。

又何所为无前后际耶。

与三际之论。

有何交涉。

  魔忍曰。

及其弊也。

知解横生。

故不得不变而为机锋。

为棒喝。

又其弊也。

不得不变而定宗旨。

宗旨定。

若三代之礼乐备焉。

虽千圣继出。

不能易矣。

夫言论之弊也。

弊於心性。

而棒喝之弊也。

弊於乱统。

故从棒喝悟者。

知乱统之病。

而建同喝四喝。

料简元要。

函盖截流等纲宗。

临济云门是也。

从机语悟者。

知心性之病。

而建四禁五位。

六相种种三昧门等纲宗。

曹洞沩仰法眼是也。

  从上诸祖。

终日言而未尝言。

然而何一言离却宗旨。

离却宗旨。

其言又何足道。

乃谓一弊而为机锋。

为棒喝。

再弊而为定宗旨。

宗旨既定。

若三代之礼乐备。

虽千圣继出不能易。

剿袭庄子之遗漦。

唐突佛祖向上边事。

可乎。

如此。

则所为机锋棒喝宗旨者。

乃是实法。

乃是妄语。

乃是捏怪。

乃是拖泥带水。

自救不了。

魔之所以为魔。

如是如是。

又谓临济云门。

建同喝等纲宗。

曹溪沩仰法眼。

建四禁等纲宗。

硬作主张。

妄生区别。

鸱鼠嗜粪。

牵引凤凰。

与共一坑同食。

埋杀五宗矣。

  魔忍曰。

正法眼藏。

果易言哉。

惟其不易言也。

故先圣秘之而听其悟。

惟其不易悟也。

故湮没而至於不提。

夫湮没既久。

必有乘愿再来之大士。

起而救之。

然而救之之际。

不无触讳。

故有疑之者。

有毁之者。

甚至投毒下狱。

篆面鞭背。

在古人犹所不免。

况今日乎。

语曰弦急则断。

亦势之固然也。

三峰老人。

履固然之祸。

而卒免矣。

有所不能免者。

其在我乎。

  夫此一大事。

虽释迦牟尼佛。

亦秘不得。

释迦牟尼佛。

亦提不得。

说法四十九年。

三藏十二部具在。

如何秘得。

且山河大地。

十方虚空具在。

如何能取而秘之。

然说法四十九年。

三藏十二部。

不曾说着一个字。

如何提得。

山河大地。

十方虚空。

尘说剎说炽然说。

而悟者自悟。

迷者自迷。

又如何能取而提之。

魔忍乃谓惟其不易言。

故先圣秘之而听其悟。

惟其不易悟。

故湮没而至於不提。

可为白日呓语。

此中本自清净。

此土本自极乐。

何尝有造次颠沛。

被发缨冠景象。

乃谓伊师魔藏。

以此事湮没不提。

乃触犯忌讳而提之。

祸事不了。

伊又明知不免。

挺身承当而提之。

可怜可怜。

何苦何苦。

  魔忍曰。

夫世之为书者。

集点画而后成字。

集字而后成句。

集句而后成章。

章之成也。

必有先后起止之迹。

惟印则无之。

学道亦尔。

有小悟。

有大悟。

大悟若印。

小悟若集书。

当是时。

不升巨匠之堂。

未有不於点画字句。

生满足者。

是故兴化因大觉而见临济先师。

洛浦由夹山以透牢关一句。

黄龙启迪於文悦。

云门温研於雪峰。

至若灌溪之造末山。

妙喜之从佛果。

是皆一悟再悟。

至於大悟一十八遍。

然而岂有他哉。

务与从上印文相合而止耳。

风穴曰。

祖师心印。

状似铁牛之机。

去即印住。

住即印破。

乃至印泥印水印空。

不留朕迹。

予尝深观之。

自拈花至马祖临济。

凡三十九传。

而此印再铸。

光铓四射。

睨之即丧其睛。

所谓印水者也。

自兴化至圆悟大慧虎邱应庵。

又十一传。

而诸老愈唱愈高。

愈造愈不可测。

若龙变虎踞。

风驰电转。

所谓印空者也。

至华藏而后。

此印渐没矣。

嗟乎。

三峰先师。

穴重泉以出之。

磨其光。

刮其垢。

还其旧观。

以用於今日。

所谓印泥者也。

何也。

老人生临济七百年大法灭尽之后。

一呼而不应。

再呼之。

再呼而不应。

三呼之。

声为之咽。

气为之绝。

四顾彷徨。

而未有和之者。

故不得不印诸泥上。

以待天下后世。

其为心亦苦矣。

夫所谓印泥者何。

谓印文之不能化也。

非印文之不能化也。

泥之不能化也。

呜呼。

吾辈之终日元要。

而不透元要之极者。

与彼一棒到底。

只不百步耳。

可不戒哉。

可不慎哉。

戒之慎之。

藏之护之。

以俟其人焉。

如临济者出。

焚其符。

剖其印。

重於空中图画五彩。

与正法眼藏。

暗相吻合。

是三峰之愿也。

亦从上列祖之愿也。

  三印者。

一印空。

一印水。

一印泥。

古今提唱。

或云。

山河大地。

悉皆消殒。

前后际断。

则曰印空。

见山还是山。

见水还是水。

则曰印水。

末后牢关。

脚踏实地。

则曰印泥。

或云。

见空见有。

尚有见在。

则曰印泥。

非空非有。

犹落中边。

则曰印水。

若到一亦不立地位。

中边俱捐。

如来如来。

如是如是。

则曰印空。

或云。

三印非是三关。

并皆究竟极则。

空来空如。

则曰印空。

有来有如。

则曰印泥。

非空非有来。

非空非有如。

则曰印水。

三说虽若异同。

总不离正知正见。

非可情识知解卜度。

魔忍乃谓拈花至临济而此印再铸。

所谓印水。

兴化至圆悟。

愈唱愈高。

愈不可测。

所谓印空。

至华严而失其印。

至魔藏复得之重泉之中。

磨光刮垢。

顿还旧观。

而为印泥。

盖谓此印即同印绶之印。

明得自己手中有个如来佛传国玺。

伊是真正觉王嫡子而已。

世法言之。

当同叛贼。

出世法言之。

可谓狂痴矣。

夫帝王统绪。

亦在奉天承运。

不在传国玺之有无。

况乎觉王正令。

岂有玺印之可传哉。

如果有之。

则是作为实法矣。

伊之为外道邪魔。

自供自认。

  魔忍曰。

四七二三诸祖师。

应机多标理致。

而棒喝机锋。

始自马祖。

诸老宿不察三峰之用心。

憎其异己。

至欲抹杀从上相承之法印。

自谓一棒到底。

不立窠臼。

独不思棒喝之始自谁乎。

若谓此棒直接马祖之上。

则马祖已上。

未尝用棒喝也。

若谓此棒仍承马祖之下。

则马祖已下。

未尝无宗旨也。

是二者何居。

若谓自立门庭。

不从人得。

其如棒喝何。

进退推求。

实无本据。

反欲辟人之扶救慧命者。

为无师。

为外道。

为旁出。

其谁曰信然。

今三峰往矣。

而辟书又一再至。

则吾之辨亦安能已耶。

非辨也。

救也。

  救者。

人有难而吾拯之也。

人之乎死而吾生之也。

若夫从上佛祖之宗旨。

自威音以前无生。

弥勒以后无灭。

尚非出世闲法。

而何有於世谛。

何患何难。

何得何失。

而又何从而救之耶。

众生心无处不缘。

惟不能缘於般若之上。

今於青天白日。

忽起狂华。

妄生救心。

妄立救相。

妄出救言。

妄成救境。

无论不须救。

实亦不受救。

而此大妄语成。

堕无闲狱。

则虽欲自救而不得也。

且宗旨之与棒喝。

有二乎。

无二乎。

譬如三峰法藏。

棒喝即三峰。

宗旨即法藏。

乃欲是法藏而非三峰。

灭三峰以救法藏。

气急败坏。

被发缨冠。

不谓之狂人不可也。

谓棒喝如自马祖。

岂知然灯以前未尝无乎。

且如世尊拈花。

拈花非棒喝乎。

迦叶微笑。

微笑非棒喝乎。

推而广之。

天有四时。

春秋冬夏。

风雨霜露。

天之棒喝也。

地载神气。

风霆流形。

庶物露生。

地之棒喝也。

鸢飞戾天。

鱼跃于渊。

物之棒喝也。

爪生发长。

脉动气旋。

饭过其中。

衣裹其外。

身之棒喝也。

何得云马祖而后始有。

且棒喝亦名相耳。

譬如冠然。

夏曰收。

殷曰冔。

周曰弁。

秦汉以来曰冠。

魏晋以后。

始有帽之名。

今则冠与帽并称。

而所谓收冔弁者无称焉。

要而论之。

不过是暖此头。

饰此头之一器耳。

何问名之异同。

棒喝亦不过是建万法。

消万法之一机。

欲人自明宗旨耳。

其落处不涉宗旨。

其用处不离宗旨。

岂得将棒喝与宗旨斤斤较量。

何异将冠与头斤斤较量。

不谓之愚痴不可也。

如此而一则曰宗旨。

再则曰宗旨。

是其所谓宗旨。

乃魔说而非宗旨。

以魔说为宗旨。

安得不绝人慧命乎。

  魔忍曰。

四十九年说法。

皆随机遮护。

至拈花一着。

始尽天上天下独尊之旨。

先师谓一花拈出。

圆证吾人心法广大。

非臆谈也。

辟书以一棒为全提独尊。

谓此外别有。

即同魔说。

岂吾所谓全提独尊之旨哉。

吾所谓独尊者。

如天子为万国之独尊。

吾所谓全提者。

如万国皆在天子王化之中。

而一令而天下肃。

发一言而天下应。

除一官授一职。

而天下被其泽。

天下之教教化化皆归之。

故谓之独尊。

非天下之外。

别有独尊。

而独尊之外。

别有天下也。

心法亦然。

洞宗有五位。

以君位为尊。

临济有四宾主。

以主中主为贵。

云门有全提半提。

以全提为究竟。

教中有海印三昧。

谓万象森罗。

皆在海光之中。

无前际后际。

而一时俱现。

所谓全提独尊者也。

若夫辟书之一棒。

谓之法外之心。

谓之乾慧。

特孤独之独耳。

独可也。

尊则吾不知矣。

  世尊初生。

一手指天。

一手指地。

周行七步。

天上天下。

唯我独尊。

云门云。

若使老僧看见。

一棒打煞。

与狗子吃。

贵图天下太平。

雪窦云。

云门此语有两负门。

有一门不共戴天。

有一门恩大难酬。

古德提唱。

究竟是何心行。

且西天记此公案。

又是何心行。

若解不得。

入地狱如箭射。

若解得。

亦入地狱如箭射。

解得解不得。

天下总然太平。

何以故。

天上天下。

唯我独尊故。

密云以一棒为全提独尊。

尚复依稀似曲。

若魔忍之喻。

真乃乌焉成马。

有甚了期。

又复牵合五位君臣四宾主。

谓五位以君位为尊。

四宾主以主中主为贵。

不特与独尊之旨。

毫无交涉。

且五位中。

又可有四卑而一尊。

四宾主中。

又可有三贱而一贵耶。

五位犹一手五指。

四宾主犹一室四隅。

莫非东看为西。

南观成北。

同中有异异中同。

岂可实实作一二三四五会。

若夫指斥密云一棒为乾慧。

为孤独之独。

直是逆心炽然。

妄呵肆骂其祖。

更无可论矣 佛祖语言。

并是直心直行。

只是向人直说。

而会者自会。

不会者自不会耳。

何尝随机遮护。

若随机遮护。

便是众生相。

并不到圣处。

何为佛语。

  魔忍曰。

凡先圣或示此○相。

或示此●相之类。

若虙羲之卦画也。

虽无文字。

而天地万物之理备焉。

而七佛列祖传法偈。

若文王之系辞也。

所云双头独结。

无文密印等。

其爻象乎。

盖以此○相统言诠。

以言诠入此○相。

不相害也。

昔临济大师初住镇州。

即谓普化克符曰。

我欲於此建立黄檗宗旨。

汝二人成褫我。

二人禀旨上问。

济於三段二打之后。

以四料简明之。

於是便有元要宾主照用等宗旨立焉。

夫黄檗接临济。

不过三顿痛棒。

而济乃建立若是。

岂非三顿之象彖乎。

然卦无象彖。

卦之理固自若也。

使由卦以知象彖。

由象彖以知卦。

卦之理亦固自若也。

今有人焉。

执一昼以为乾。

问其乾之所以乾。

则嗔目大怒。

至欲焚其书。

绝其人。

止存一书。

以教天下后世。

是果知乾乎。

  伏羲时无文字。

所谓者。

即是乾字。

非伏羲画此象。

而文王以乾元亨利贞注释之也。

至於○。

则是何文字乎。

又可作文字边会乎。

易之为书。

虽天地万物之理备。

然此是其余事。

若论其旨要。

皆所以尽人伦。

人伦之内。

万有不齐。

一一随时变易。

以期适得其宜。

必有道矣。

圣人欲如善见毗婆沙律之一一分而列之。

而不胜其赜也。

於是多方设喻以该之。

四圣各自作易。

道则同而义不相袭也。

与佛门相较。

於律门最相似。

於此不明。

往往牵引易语。

为似佛祖教外别传者。

此两家门庭。

皆未曾涉足者之说也。

譬如藏内律文。

何条有碍宗旨。

拟指何条与宗旨相似。

魔忍乃以○为卦画。

以七佛列祖传法偈等为系辞。

而以其师所捏造之双头独结。

无文密印为爻象。

真所为扣盘扪烛。

无端蔑圣污贤。

至以临济打克符普化。

以四料简明之。

於是便有元要宾主照用等宗旨立焉。

为黄檗三顿棒之彖象等语。

此邪魔外道之尤者。

祖师机缘。

如清凉风。

如大火聚。

捉不得。

近不得。

岂有今日棒喝。

而明日捏几句话头以疏通证明之。

知此祖师。

虽令洗脚。

亦不需也。

宗旨二字。

即同教外别传。

皆是不可名而强名。

出於无奈。

者个原不受这等涂污埋没。

今乃以四料简元要宾主照用为宗旨。

岂但迷头认影。

且认脚影为头矣。

岂但元要等葛藤。

即三藏十二分。

亦岂瞿昙宗旨。

若云瞿昙以此为宗旨。

则为谤佛。

  魔藏颂世尊升座。

文殊白椎公案云。

人人都向世尊未升座前会取。

早已错了也。

复颂云。

雨过空山水碓声。

文殊何处着槌鸣。

脚头脚底无劳问。

宝座从他下与升。

  世尊升座。

文殊白椎云。

谛观法王法。

法王法如是。

世尊便下座。

夫既升座。

则法王法。

绝覆藏矣。

文殊既白椎竟。

四至分明讫。

又复作多口阿婆。

丁宁嘱付。

曰谛观法王法。

法王法如是。

所为以慈悲之故。

有落草之谈也。

魔藏既知空山水碓。

即是文殊白椎。

何以又不向世尊升座处。

张眼明明看取。

却云脚头脚底何劳问。

宝座从他下与升。

岂不以外道伎俩。

妄测世尊耶。

如此。

岂不仍是向世尊未升座前会取耶。

然则其所谓空山水碓者。

却与文殊白椎。

天地悬隔。

空山在眼。

何尝睹无见之妙见。

碓声在耳。

何尝入不闻之圆闻哉。

  魔藏颂灵山拈花公案云。大地花开胜国春。碧池窥洞笑相亲。自从惹得燕莺语。话到於今转失真。

  拈花公案。

燕莺恰恰道着。

燕莺即是花。

语即是拈。

无二无别。

而三峰藏云。

自从惹得燕莺语。

话到於今转失真。

连个燕莺之见。

尚未得一如在。

道甚真与不真。

  魔忍曰。

六祖入黄梅之室。

亦以袈裟遮围。

征其前悟。

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言下大彻。

乃曰。

一切万法。

不离自性。

何期自性本自清净。

何期自性本不生灭。

何期自性本不动摇。

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黄梅知其彻悟。

遂以衣钵付之。

先师谓袈裟缕缕。

明示法数。

非苟然也。

盖袈裟自一条至二十五条。

每条各五。

各各四长一短。

颠倒参错。

开阖变化。

默印吾人本具之广大心体。

圆融行布。

不滞一偏。

始尽此心此法之奥。

非心外别有所谓密付者也。

如六祖偈曰。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岂非滞在净处。

而於心法有所未圆者乎。

请试言之。

若此偈便为究竟。

则三鼓入室。

不应复有言下大彻等语。

既有此语。

则偈旨之偏。

虽卢公再出。

亦当首肯。

今之人悟不及此。

遂谓先师以宗旨定在衣上。

不亦欺世之甚乎。

且初祖亦曰。

内传法印以契证心。

外付袈裟以定宗旨。

若以衣表宗旨。

而宗旨遂在衣上。

则灵云见桃花。

水潦被马师一踏。

二公之悟。

应在树头之上。

鞋跟之下耶。

盖未肯深思尔。

何则。

请观世尊拈花之际。

普告大众曰。

吾有正法眼藏。

涅盘妙心。

付与摩诃迦叶。

当是时。

人天百万。

未有若秀公之徒起争端者。

世尊不即此时。

付以金缕。

却於多子塔前重增公案。

何哉。

则袈裟遮围。

分座令坐之事。

有旨无旨。

不待辩而较然黑白矣。

噫。

物之最大者天地是也。

理之最幽者阴阳是也。

而圣人迎日推策。

画八卦。

考河图。

测以浑天之仪。

载以历象之书。

然后天地之动静。

日月之行度。

星辰之区分。

阴阳寒暑之数。

闰余盈缩之变。

鬼神幽冥之情状。

灼见而指诸掌。

由是而观。

圣人之智虑过人远矣。

使匹夫匹妇从而论之。

又乌得不增其昧昧哉。

  儒者即数以显理。

谓理数不相离也。

然理是形。

数是影。

夫数实理虚。

而谓理形数影者。

何也。

理得而数随之。

则是无定者乃一定。

而一定者乃无定也。

数无定。

而随理之有定者以为大小。

故以形影喻也。

此皆是儒门边事。

若夫禅门。

先去理障。

直标心宗。

理尚不可说。

何况於数。

魔忍乃谓袈裟自一条至二十五条。

每条各五。

各各四长一短。

颠倒参错。

开阖变化。

默印吾人本具之广大心体。

圆融行布。

不滞一偏。

始尽此心此法之奥。

非心外别有所谓密付者。

真是魔说。

伊不过略涉世典。

见乾数二十有五。

坤数三十。

坤之三十。

即是二十有五而再五之。

坤统於乾。

阳实阴虚。

坤为虚数。

惟乾之二十有五为实数。

故乾数该万有之数。

乾。

生生也。

生生者。

天地之心也。

天地无心。

人为天地之心。

故生生之数二十有五。

而心之数亦二十有五也。

袈裟二十五条。

偶然符合。

遂谓以此表五人广大之心体。

无论与无生法忍。

毫无交涉。

即以易论。

孔子所谓天数二十有五者。

又何尝预知后人之推测到此哉。

不过理必与数符。

自然恰合耳。

有何奇特。

至若所谓直标心宗者。

岂是这个心。

不见楞严经云。

此非汝心。

且又与袈裟何涉。

如曰即此是。

不知才说是。

即已不是。

是亦不立。

况伊固非谓即此是乎。

以此诱惑士大夫之无学者。

俾群称妙谛。

为之外护。

如此心行。

真乃污浊祖庭。

既谓袈裟二十五条。

默印心体。

又自觉其说之迂怪也。

於是又谓不是将宗旨定在衣上。

妄引灵云桃花等公案为证。

总无落处。

至谓世尊拈花。

迦叶微笑。

未是授受。

必待多子塔前。

袈裟围绕。

而后密付宗旨。

鬼窟里作活计。

涂污世尊。

结成魔界。

应随无闲狱矣。

狂吠不了。

忽又转入世谛。

谓物之最大者天地。

理之最幽者阴阳。

又谓圣人迎日推策。

画卦考图。

而得其秘奥。

圣人智虑过人。

特地赞叹圣人一番。

又谓使匹夫匹妇从而论之。

乌得不增其昧昧等语。

暗指伊师法藏为圣人。

而密云天隐为匹夫匹妇。

暗用韩愈送浮屠文畅序意义。

借此向迂儒俗士打个关节。

真所为胁肩谄笑。

病於夏畦者。

此种议论。

宗门语中何处着落。

本无足辨。

但恐后世无识之徒。

或谓伊於儒门义理。

尚有可取。

不得不亦为蛇足一上。

夫天地曰两大。

尊称之辞也。

然虽蟭螟之细。

其气皆是天。

其质皆是地。

固亦可曰莫小於天地。

岂得但曰物莫大於天地。

至於理最幽於阴阳之说。

即知伊连个阴阳也不识。

但可言莫显於阴阳耳。

夫阴阳以对待言。

则男阳女阴。

昼阳夜阴。

推之万物皆然。

尘尘剎剎。

具在目前。

可曰齿乎。

以互根言。

则男阴女阳。

昼阴夜阳。

推之万物。

又莫不皆然。

亦尘尘剎剎。

具在目前。

可曰幽乎。

连个幽之一字。

尚在阴阳甲里。

必得与显为对。

然后可以论阴阳。

如论其象。

则显而在外者阳也。

幽而在内者阴也。

如论其根。

则显而昭着於外。

有形之可指者阴也。

幽而主运於内。

无迹之可寻者阳也。

何得云理最幽於阴阳。

况乎天地亦不是物。

阴阳亦不是理。

即此二语。

其於世典。

亦是邪魔外道。

何论禅宗。

圣人之所以为圣人者。

以其明人伦耳。

孟子曰。

圣人。

人伦之至也。

大学曰。

为人君。

止於仁。

为人臣。

止於敬。

为人子。

止於孝。

为人父。

止於慈。

惟能以三达德。

行五达道。

故曰圣人。

若夫迎日推策。

画卦考图。

而知天地日月之行度等类。

乃是圣人之多能。

圣不圣。

於此全无交涉。

若於此等处。

谓是圣人之所以为圣。

则是西洋回回之能历法者。

皆是圣人矣。

况周孔之历在春秋。

尧舜之历在尚书。

以算术考之。

并皆疎阔而舛讹。

不及今之时宪历处甚多。

若以此为圣。

则是昔之南怀仁。

今之戴进贤。

胜於尧舜周孔矣。

岂不是盲人观象。

妄生议论 谓世尊多子塔前。

袈裟围绕。

别无义味。

虑行者三鼓入室。

仍是何处惹尘埃见地。

固是颟顸。

若如魔忍所说。

又属外道。

学者既具正知正见。

切须於此着精彩。

  魔忍曰。

金刚舍利。

建塔立庙。

乃人天植福之田耳。

结集法眼者。

使真金刚。

真舍利。

照天照地。

而光明种子。

世世不绝。

真续佛慧命者事也。

今乃抹杀临济正法眼藏。

谓之学解。

观尊者此语。

宁不惕然。

  金刚舍利。

建塔立庙。

亦不得但作人天植福会。

会得。

则所为正法眼藏。

即金刚舍利。

建塔立庙。

会不得。

则所为结集法眼。

续佛慧命。

岂止不及人天植福之因。

即是灭慧命而续魔命。

岂得不以善因而招恶果。

夫金刚舍利。

即是法眼。

如将金刚舍利。

建塔立庙。

与法眼慧命。

话成两橛。

即属脚跟不点地汉。

况法眼岂由结集而成。

如使可以结集。

则尚安得谓之真金刚。

真舍利。

只结集二字。

非止学解。

直是魔外耳。

魔忍自立为临济嫡宗。

与其祖师密云为难。

思压倒密云。

驱出祖席。

全是好胜心。

瞋恚意。

尚何慧命。

尚何法眼。

不如朴朴实实。

拜塔礼庙。

熏此善种。

以待来生。

尚不错过。

何必托语言文字。

横造无穷之业。

  魔忍曰。

古今以聪明睿智偾事者实多。

而神尧神禹不碍为圣君。

周公孔子。

不碍为圣人。

七十子之徒。

俱不碍为贤人。

未闻田舍翁。

致君尧舜而垂范百世者也。

吾道亦然。

故如来称一切智人。

而华严菩萨。

於百工技艺。

星相图纬之学。

莫不精究。

第观其用心何如耳。

辟书於三峰所说之法不可测。

遂贬为旁出。

称瑞光顶兄为类己。

顷见瑞光之录又不可测。

而辟书旋至。

甚至以瑞光为假冒不识字之名。

嗟乎。

不识字者。

所谓饱食终日。

无所用心。

有何佳名而假冒之耶。

但瑞光不幸而堕此数中。

又幸而得在先师炉锤之下。

发其覆。

淘其滞。

开其宿慧。

使至於今日。

辄前是而后非。

法眼何尝定欤。

且西天诸祖说法如云涌河决。

至於马鸣迦毗摩罗龙树等。

各着论百余卷。

亦呼为聪明旁出。

可乎哉。

  亘古亘今。

未闻以聪明睿智而偾事者也。

论出世间法。

无明本性即佛性。

聪明睿智。

又岂得不是佛性。

谓之无心道人。

亦谓之无事之人。

尚不得说个事。

说什么偾事不偾事。

论世间法。

听而圣曰聪。

视而圣曰明。

思而圣曰睿。

合而言之曰智。

聪明睿智。

便是圣人。

安得偾事。

今曰古今以聪明睿智偾事者实多。

则不知其说为何等魔说也。

赵州出院。

路逢一婆子。

问和尚住什么处。

师云。

赵州东院西。

婆子无语。

师归院。

问众僧。

合使那个西字。

或言东西字。

或言栖泊字。

师云。

汝等总作得盐铁判官。

僧曰。

和尚为什么恁么道。

师曰。

为汝总识字。

观此则密云斥瑞光假冒不识字之名。

岂无落处。

且不识字人。

又如何定是饱食终日。

无所用心者。

贩夫贾竖。

一字不识。

其心日夜营营。

岂能休去歇去。

以世谛言。

亦属不解。

况孔子所谓饱食终日。

无所用心。

难矣哉者。

盖策励下学之辞。

若向上事。

不又曰。

饭蔬食饮水。

曲肱而枕之。

乐亦在其中矣乎。

如使尚有心可用。

安得乐在其中。

至於宗门。

终日吃饭。

不曾皎着一粒米。

然后到得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地位。

此正是绝学无为闲道人也。

魔忍乃曰有何佳名而假冒之。

不特不曾证此实际。

并不会闻此佳名矣。

又讥密云以魔藏所说之法不可测。

遂贬为旁出。

称瑞光为类己。

顷见瑞光之录又不可测。

而辟书旋至。

夫佛祖语言。

所为如语真语实语。

不妄语不诳语。

木头即是木头。

碌砖即是碌砖。

明明道得七花八裂。

而听者不悟。

则依圆囫囵。

所以说者。

不由心意识。

而听者亦不得向心意识边摸索。

有什么可测与不可测。

魔藏魔光之不可测。

正是密云之所痛心疾首。

不忍不辟。

不得不辟者也。

魔忍乃复卖弄伊父兄之不可测。

正庄周所云。

鸱鼠嗜粪。

鹓雏过之。

鸱鼠仰而曰吓者矣。

且伊等之语。

亦何不可测之有。

凡不可测者。

惟此正法眼藏。

涅盘妙心。

则惟证乃知难可测。

盖以才用测时。

便落心意识。

既落心意识。

便如用墨染绢而求其白。

其染愈深。

其白愈黑故也。

若伊等之所谓四法交加。

双头独结。

勒成无文密印者。

不过穿凿传会四字尽之。

何不可测之有。

极其微妙。

总归一○耳。

亦既○之。

则亦既测之矣。

充其伎俩。

能举陈年葛藤。

配合得枝。

枝相对。

叶叶相当耳。

夫此葛藤。

所当付之一炬。

如其付之一炬。

则亦既测之矣。

能将诸子百家。

四库万卷。

种种无明窠窟。

资其谭锋舌剑耳。

夫此谭锋舌剑。

等於鹊噪鸦啼。

如其等之於鹊噪鸦啼。

则亦既测之矣。

然则更有何不可测者。

乃敢附会马鸣迦毗摩罗龙树诸大士耶。

诗云。

巧言如簧。

颜之厚矣。

  魔忍曰。

童子持鉴出游。

以表诸佛圆智。

从来象示。

不可诬矣。

至如龙树现自在身。

而提婆谓众曰。

无相三昧。

形如满月。

夫元黄未兆之际。

圣凡罔立之先。

果可以规规小见征之耶。

永嘉曰。

大千沙界海中[冰-水+区]。

一切圣贤如电拂。

般若曰。

一切诸佛。

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

皆从此经出。

然则先师谓无象一○相。

为千佛万佛之祖。

其理固未尝悖也。

  ○。

不在内。

不在外。

不在中间。

○。

前无始。

后无终。

现在无现在。

○。

不是心。

不是佛。

不是物。

夫此○者。

不过言思绝处。

不得已而为之。

然此言思绝处。

不得已而为之之○。

只合供仰山一脚抹去。

古德云。

达摩西来。

只为欲觅个不受惑的人。

若见於○。

即已非○。

若契於○。

○更何立。

若立一○。

即惑於○。

若惑於○。

即是谤○。

今乃以○为千佛万佛之祖。

然则千佛万佛。

乃○之子孙耶。

童子持鉴。

鉴与童子。

是同是异。

诸佛圆智与鉴。

又是同是异。

如何可作象示人。

若然。

则心如明镜台之句。

能大师何以不肯。

且既谓此鉴为诸佛圆智之象矣。

又曰。

此无象一○。

为千佛万佛之祖。

○则象存。

又何言无象耶。

  魔忍曰。

达摩初破六宗。

其意锐甚。

及东来震旦。

六番受毒而不言。

谤议沸腾而不辨。

不契於梁。

不闻於魏。

不容於流支之徒。

机亦危矣。

稍有争论。

安能默坐九年。

以俟二祖耶 又曰。

天童当今第一名宿也。

拨无宗旨者。

孰不借口。

予将使天下后世。

知天童盛怒之日。

已有犯颜死争者如某。

庶乱统之弊。

其少惩乎。

  佛祖之开人迷云。

提示要旨。

莫非慈悲之故。

所为无门解脱之门。

无意道人之意。

岂其有争论是非。

必欲己之胜彼。

如臧三耳之说耶。

此等凡夫见。

尚不可涂污圣贤。

何况佛祖。

乃谓达摩初破六宗。

其意锐甚。

达摩意作么生。

魔忍於何见之。

意尚不可得。

何况於锐。

岂有舌战胜人之香至哉。

苦哉香至。

受此大谤。

况乎西天贝叶。

大都譬喻。

彼小乘禅观。

有此六种各封己解之流。

达摩一一剖明化导。

俾之舍小趣大。

然此六宗之徒。

即谓之莫须有。

亦可也。

又安得有初破六宗。

意气横溢。

若武夫斩将搴旗。

秀才状元及第时境象哉。

担屎泼佛。

斯之谓矣 明哲保身。

在儒门亦非趋利避害之谓。

险莫险於嗜欲。

而患难不与焉。

丑莫丑於凶德。

而六极不与焉。

明哲者。

明哲於见理。

非明哲於趋避也。

况乎宗门。

善恶齐屏。

吉凶齐致。

有无齐等。

生死齐际。

身亦非身。

何有於保。

乃谓达摩履危机而默坐九年。

何其谬也。

唐时无名老宿有云。

祖师九年面壁。

为访知音。

若恁么会。

吃铁棒有日在。

魔忍乃谓面壁九年以俟二祖。

魔外心肠。

无名老宿於千百年前。

早为觑破而抉示矣。

夫乱统固是宗徒陋毙。

然与作为实法。

妄建宗旨者。

彼为五十步。

此为百步。

盖乱统之害。

易分雪里粉。

妄建宗旨之害。

难辨墨中煤故也。

夫曰法喜。

曰禅悦。

曰乐土。

曰净因。

曰闲道人。

曰无事人。

佛祖心行。

如是如是。

今乃曰。

将使天下后世。

知天童盛怒之日。

已有犯颜死争者如某。

此是何等言语。

何等心行耶。

恐天下后世之不知有魔忍也。

恐人谓见与师齐。

减师半德。

必欲冒见过於师之名也。

恐天童之名在己上。

思天下惟羿为愈己。

於是杀羿也。

恐天下后世之或是天童而非己也。

恐天童之我先。

而天下后世之不以我为善知识也。

恐天下后世之知其然。

终不以是归己。

以非归天童。

执祖孙之义以相诮。

非托父有诤子之义。

不是以压倒天童。

使天下后世。

皆盗跖天童而龙逢我也。

究竟何为而然。

则曰为宋旨云尔。

为是非不立。

空有双融。

圣凡情尽。

人我同根之宗旨云尔。

能不捧腹绝倒耶。

  魔忍曰。

无然不识。

涂毒鼓声也。

雪窦以本语作颂。

可谓白珪无玷矣。

后人向左右顾视处。

妄下注脚。

而自谓不存知解。

不亦难乎。

东坡居士曰。

本草谓芋为土芝。

能充饥益气。

惠州富此物。

人食之者不免瘴。

非芋之罪也。

芋当去皮。

湿纸包。

煨之火。

过热乃熟。

啖之则松而腻。

能益气克饥。

今惠人皆和皮水煮冷啖。

坚顽少味。

其发瘴固宜。

夫直指人心。

见性成佛之言犹竽。

而纲宗则纸包火煨之法也。

令诸穷子展转求食者。

如法啖之。

不复饥饿。

若夫抹杀宗旨。

以扬眉瞬目见解。

执悟中迷。

发为狂打泼骂之瘴。

非所谓水煮和皮者耶。

  休相忆。

清风匝地有何极。

顾视左右云。

这里有祖师么。

唤来与老僧洗脚。

雪窦此语。

与丹霞烧木佛。

大相悬绝。

既云清风匝地。

则不唤洗脚者则已。

如唤洗脚者。

则欲求一不是祖师。

与之洗脚。

固不可得也。

是以密云示人。

於左右顾视处着眼。

正是雪窦所颂。

而魔忍斥为妄下注脚。

既不识密云所谓。

即不识雪窦所颂。

不识雪窦所颂。

即不识达摩所对矣。

且廓然无圣及不识二语。

正是如语。

实语。

真语。

不妄语。

不诳语。

乃谓是涂毒鼓声。

然则以此二语为权语耶。

又举东坡煨芋说。

而以直指人心。

见性成佛为芋。

以纲宗为纸包火煨之法。

益属谬论。

夫惟者个。

不落圈缋。

非修持之所可到。

故曰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古德提持。

惟处处将此芋放人口边。

而人不能食。

何尝有纸包火煨之实法可说耶。

此芋天然异味。

食之无欠无余。

不在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之内。

何须纸包火煨。

尽大地作一张纸。

亦包不得。

徧虚空是一团火。

亦煨不得。

但要人吃得。

便九转大还。

一超直入。

有何烹炮调和。

如法不如法耶。

乃斥密云为狂打泼骂之瘴。

不如密云一棒到底。

正是剥好此芋。

放伊口中。

伊不解吃。

转目之为瘴气。

伊师双头独结。

无文密印之鸠毒。

转以为调和此芋之盐梅。

将见入口而慧命已绝。

又岂止水煮和皮。

能发瘴气已哉。

  魔忍曰。

永明寿禅师垂诫云。

学道之门。

别无奇特。

只要洗涤根尘下无量劫来业识种子。

汝等但能消除情念。

断绝妄缘。

对世间一切爱欲境界。

心如木石相似。

直饶未明道眼。

自然成就净身。

又云。

深嗟末世。

谁说一禅。

只学虚头。

全无实解。

步步行有。

口口谈空。

自不责业力所牵。

更教人拨无因果。

便说饮酒食肉。

不碍菩提。

行盗行淫。

无妨般若。

生遭王法。

死陷阿鼻。

诸佛出来。

也无救你处。

若割心肝如木石相似。

便可食肉。

若吃酒如吃屎尿相似。

便可饮酒。

若见端正男女。

如死尸相似。

便可行淫。

若见己财他财。

如粪土相似。

便可侵盗。

饶你炼得到此田地。

亦未可顺汝意在。

直待证无量圣身。

始可行世间逆顺事。

古圣施设。

岂有他心。

只为末世僧尼少持禁戒。

恐赚他向善俗子多退道心。

所以广行遮护。

千经所说。

万论所陈。

若不去淫。

断一切清净种。

乃至若不去酒。

断一切智慧种。

如何后学。

略不听从。

自毁正因。

反行魔说。

夫永明。

无量寿之应身。

其垂诫与楞严三决定议。

同一慨切。

后代魔子。

或借二祖调心之言为口实。

如刻粪作檀。

佛说名为可怜悯者。

昔玉泉皓禅师制犊鼻裈。

书历代祖师名字。

有狂僧效之。

皓见而诟曰。

汝具何道理。

敢以为戏事耶。

呕血无及矣。

僧寻於鹿门如所言而逝。

夫酒仙蚬子。

皆散圣中人。

应时而出。

以救一期之病。

非传佛心宗者所宜效颦也。

至於末后一段光明。

转疑为信。

今之大言不惭者。

能如是乎。

  此篇举永明之语。

儆戒依托宗门。

不持五戒之流。

孔子所谓不以人废言。

缁流所宜猛省。

虽然魔忍言此其造业更甚於饮酒食肉。

盗财行淫。

则又不可不为诛心之论。

何则。

密云患风。

汉月乃诱令以川牛膝浸酒饮。

治有验。

密云随其计。

汉月乃遍告诸方。

斥密云破戒。

煽惑当时士大夫。

以夺其外护。

如是心行。

父作之。

子述之。

又假永明之言。

粉饰点缀。

末乃微辞刺讥密云。

以夺其宗席。

於戏。

富贵利达之场。

陷溺人心。

愈巧愈深。

愈变愈幻。

失却自心。

自食自肉。

所赖一登菩提之门。

更蝉蜕於浊秽。

乃流俗日下。

将得宗旨与不得宗旨。

又如得富贵与不得富贵。

害人以自利。

辱人以自荣。

变幻万端。

深巧百计。

释迦视之。

真同出佛身血矣。

庄子所谓窃金者诛。

窃国者侯。

圣人以仁义治国。

乃并其仁义而窃之。

其斯之谓欤。

较之饮酒食肉。

盗财行淫。

种种诸业。

犹一羽之较一钧。

轻重悬殊矣。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一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二

  魔忍曰。

祖有信心铭近千言。

其略曰。

至道无难。

惟嫌拣择。

但莫憎爱。

洞然明白。

毫厘有差。

天地悬隔。

欲得现前。

莫存顺逆。

要知临济德山千奇百怪处。

不过驱学者丧尽心智。

与此数语符合耳。

彼义学之徒解曰。

至道本无难易。

但不拣择即是。

譬夫画龙。

头角牙眼一一相似。

惟不能行雨。

所谓毫厘有差。

天地悬隔。

非宗旨何以辨之。

  魔忍谓临济德山千奇百怪处。

不过驱学者丧尽心智。

与此教语符合。

夫丧尽心智。

尚未知曾得个大死大活否。

曷由即与此数语符合。

然虽大死大活。

慧命既续之后。

洞山云。

相续也大难。

涌泉云。

我四十九年在这里。

尚自有时走作。

汝等诸人莫开大口。

见解人多。

行解人。

万中无一个。

古德言语切实如此。

亲尝甘露味人。

出口自是不同。

岂若魔忍辈轻谈般若。

虽曰此中岂有阶级渐次。

然而无渐次中。

大有渐次。

没阶级处。

大有阶级。

唯证乃知。

谈何容易。

魔忍之论。

譬如书生纸上谈兵。

数行之间。

便身经大小百余战。

辟土开疆十万里矣。

还当得实事否。

且临济德山。

门庭施设。

原不过接引初机。

所以欲令学人丧尽心智者。

欲令学人自悟自性也。

即其入门便棒。

两堂同喝等。

觌面相呈。

当阳指示处。

尚属光影边事。

较璨大师铭语落处。

犹是望长安而西笑。

何况三元三要等一串络索。

且古德岂喋喋利口胜人者。

特欲人於言思绝处。

一念回光。

即同本得耳。

若魔忍辈所说三元三要等。

不过欲天下后世。

推伊为明宗旨人。

欲人向伊边讨个宗旨的关节。

显得伊是善知识。

如此心行。

纵使说得天雨[曼-又+万]陀罗华。

亦是子不语怪。

何况不过乌焉成马。

有甚了期。

一群盲驴。

聚头打谜而已。

且陈烂葛藤中。

寻出什么宗旨来。

又将这个宗旨去辨别那陈烂葛藤中打之绕者。

此为拣择耶。

不拣择耶。

此不过斥密云一棒到底。

为貌似璨大师之不拣择而非真龙。

其头角牙鬣虽似。

不能行雨。

不如他得了宗旨。

是个真龙。

分得出青黄皂白。

人有向伊开口者。

与他宗旨合。

则是善知识。

与他宗旨不合。

便是学人。

将此诳惑闾阎耳。

如此。

先未曾发个净信。

又说甚信心铭。

璨大师明明说个唯嫌拣择。

而伊则专事拣择。

明明说个但莫憎爱。

伊则全是憎爱。

只就语言文字边会取。

其为魔外。

已是自己供招确凿。

  魔忍曰。

五祖观六祖偈毕。

乃云亦未见性在。

及其三鼓入室。

征至应无所住。

言下大彻。

则亦未见性之语。

皎然明白。

后世装点云。

故意不许以息其争。

而谓袈裟遮围。

不欲人见。

非以世俗流布。

诬谤祖师耶。

夫既曰入室。

闭门足矣。

何至遮遮掩掩。

欲隐弥露乎。

此无他。

只欲於本来无一物上作解会。

而袈裟遮围处。

注脚不行。

强作此语耳。

可发千古一笑。

  密云悟。

据大藏中坛经所载。

谓五祖一日忽见六祖。

曰。

吾思汝之见可用。

恐有恶人害汝。

遂不与言。

汝知之否。

六祖曰。

弟子亦知此意。

不敢行至堂前。

令人知觉。

后五祖见法众总惊。

无不嗟讶。

遂将鞋擦了偈。

曰亦未见性在。

众人疑息等语。

辟魔忍。

后世装点云。

故意不许以息其争之语。

亦是钉桩摇橹。

古今传记。

不可信者甚多。

虽史家载笔。

尚多讹传。

况空山衲子。

得诸往昔之传闻者乎。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亦未见性在。

自属铁案。

但魔忍禀伊师魔藏之说。

谓落空亡外道。

必待袈裟遮围。

五五二十五。

细宗密旨。

入室传示之后。

然后卢行者於黄梅边得个宗旨。

如此涂污。

不但未了黄梅亦未见性之旨。

实於曹溪本来无一物。

未曾梦见。

则虽说得袈裟遮围处。

与多子塔前因缘。

毫厘无差。

亦是学语之流。

何况伊所谓袈裟自一条至二十五条。

每条各五。

各各四长一短。

颠倒参错。

开阖变化。

默印吾人本具之广大心体。

种种魔说。

驾虚凿空。

作为实法乎。

伊师魔藏。

既斥本来无一物为空亡外道。

伊又斥为着在净边。

殊不思曹溪初见黄梅时。

黄梅令随众作务。

曹溪曰。

弟子自性常生智慧。

不离自性即是福田。

未审和尚教作何务。

黄梅曰。

这獦獠根性太利。

着槽厂去。

经八月。

乃有各述心偈之事。

八月以前。

曹溪之言具在。

何得又有落空着净。

种种狐疑耶。

总为欲证其三鼓入室。

别有细宗密旨之魔说。

遂不顾谤祖之罪。

肆无忌惮耳。

  魔忍曰。

夫拈花一宗之始入震且也。

不契於君。

不甚信於缁素。

不着闻於朝野。

是故达摩以之而受毒。

二祖毙於刑。

璨大师混迹於潜山。

兢兢业业。

与道自匿。

故曰慎勿言自我所得法来也。

  拈花一宗四字。

即是魔说。

释迦以四十九年所说。

诚恐恒河沙世界。

尽未来际。

一切诸众生。

迷头认影。

以心意识测其所说。

各封己见。

自立为宗。

於是拈出一花。

於百万人天中。

直捷提持。

迦叶尊者。

亦是忍俊不禁。

破颜微笑。

岂曰这便是个宗。

相与诳吓闾阎。

只为多此一举。

留下许多络索。

直至於今。

如魔忍辈不了汉。

又在花边拈边。

成个不快漆桶。

韩大伯有云。

一兔横身当古路。

苍鹰才见便生擒。

后来猎犬无灵性。

空向枯桩旧处寻。

然则提个宗字。

释迦早为皱眉。

何况说一说二。

岂舍此别有。

故曰拈花一宗耶。

柳自有此拈花一宗后。

子孙蕃衍。

别子为祖。

继别为宗。

遂有二宗三宗。

以至五宗耶。

其去达摩所破之六宗。

得毋更不堪也。

又谓始来震旦。

不契於君。

不信於缁素。

不着闻於朝野。

是故达摩以之受毒。

二祖毙於刑。

璨大师混迹於潜山。

兢兢业业。

与道自匿。

此等语句。

真成世谛流布矣。

魔忍好以世典附会禅宗。

然即以儒门论之。

如史记孔子世家。

载颜子曰。

夫子之道大。

故天下莫能容。

其语即不可信。

不似颜子之言。

其问答亦不似孔颜心行。

论语中。

便不得有此种议论。

道者。

人之所共由。

千万世之所同具。

岂得在一人为独大。

而天下莫容哉。

况乎宗门。

益为可发一大笑。

达摩未来震旦。

震旦遂无佛法耶。

若然。

则达摩实实将得个佛法来也。

且如世尊所拈之花。

达摩未来震旦以前。

为有花耶。

为无花耶。

震旦之花。

不因达磨来而始有。

则佛法岂是达摩来而始有耶。

若於世尊所拈之花。

生殊特想。

不信即是震旦所有种种诸花。

不见人问青原。

如何是禅。

曰碌砖。

又问如何是道。

曰木头。

青原之碌砖木头。

又是达摩从西天带来。

一种禅碌砖道木头耶。

若谓碌砖非禅。

木头非道。

青原不应造大妄语。

如谓青原是实语者。

则震旦之人。

与碌砖木头相安久矣。

碌砖木头。

伊亦无欠无余。

不见碌砖木头。

有甚兢兢业业。

与道自匿之处。

何得无端谤毁达摩。

及可璨两大师。

得了个什么拈花一宗。

寝食不安。

坐立不稳。

自祸不了。

贻累后人。

  魔忍曰。

六祖诞生之际。

祥光烛天。

感异僧与之安名。

应跋陀三藏戒坛之识。

闻金刚而发悟。

闻涅盘而能讲。

至於示现。

则目不识丁。

使其稍涉学地。

虽万卷何难。

顾时当如此耳。

后之看不识丁者。

遂借口於卢公。

吾将请试之。

闻诵而能讲。

如卢公乎。

闻音而发悟。

如卢公乎。

说法如云雨。

如卢公乎。

偈颂之圆妙昭彻。

如卢公乎。

楞严曰。

想明斯聪。

情幽斯钝。

夫真不识丁者。

良以情尘固蔽。

与之语世谛浅小。

且瞶瞶焉。

瞪目直视。

况无上妙道乎。

  有情来下种。

因地果还生。

於此阎浮提界。

有大果者。

必有先兆。

如小草落实於土中。

一样勾萌甲拆。

而人不见。

若大竹生笋。

则虽犹在土中。

而数日前。

地面早已大坼。

惯掘笋者。

一望而知。

子产所谓用物精多则魂魄强。

是以有精爽。

至於神明。

其死如此。

其生何独不然。

然此皆是生灭边事。

譬如作梦。

锦帐香重重。

固是一梦。

席地幕天。

亦是一梦。

其梦中作么生处。

锦帐围香。

与幕天席地。

都没交涉。

若以曹溪始生之际。

祥光烛天。

异僧安名。

跋陀留谶。

闻金刚而发悟。

闻涅盘而能讲。

种种灵异边求曹溪。

谓曹溪传佛心印。

实由再来。

不可勉强。

即是向绣帏金鸭边寻好梦。

谓好梦不由合眼而得矣。

岂知人人具足。

个个不遗。

只愁不肯合眼。

不愁不会作梦。

使曹溪无此许多灵异。

渠实实到得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田地。

亦能米白一节。

即成香饭。

若无曹溪自性自度之力。

虽有种种灵异。

管取又过一生在。

世间如曹溪种种灵异。

而不如曹溪自性自度者。

历劫以来。

决定不知凡几。

特既不曾成个曹溪。

则亦不传於后世耳。

何得以传佛心印。

诩为再来。

捏天下人之目。

使之生花乎。

至谓曹溪目不识丁。

为时当如此。

益属怪僻。

夫苍颉造字。

以代结绳。

其功用之大。

虽非一切器具所可比。

然与制耒以耕。

制室以居。

制裘葛以衣。

制炰燔以食。

究是同途同类。

未有字以先。

岂无贤圣。

既有字以后。

贤圣岂在字中。

贤圣用字。

非字用贤圣。

即以儒门论。

亦在知得行得尽周孔所垂字中之意。

不在识得尽周孔所用以托意之字。

何况宗门。

识字不识字。

有何交涉。

不见永嘉云。

损法财。

灭功德。

莫不由斯心意识。

请问识字之识。

离得这心意识之识么。

若离不得。

则损法财。

灭功德。

正谓这个识。

何得自弃龙宫宝藏。

伸手向贫子乞一文耶。

人即果如曹溪闻诵而能讲。

果如曹溪闻音而发悟。

果如曹溪说法如云雨。

果如曹溪偈颂圆妙昭彻。

而不如曹溪自性自度。

亦祇是万劫系驴橛。

天地县隔在。

又何得向此等处觅曹溪。

无你寻摸处。

且情尘固蔽。

又与识字不识字何干。

识字则愈易滋其情尘固蔽。

或有之矣。

若以情尘固蔽。

为不识字之罪。

则真所谓张公吃酒李公醉也。

且如曹溪不识字。

亦情尘固蔽耶。

不识字而瞶瞶於世谛。

则或有之。

若无上妙道。

不在字中。

不可以识识。

岂与识字不识字有交涉哉。

魔忍不过斥密云不识字。

又谓识字人方能悟道。

取悦当时士大夫之无识者。

使之疑天童而亲己。

乃一俗物耳。

谓之曰魔。

尚属儌幸 云门说法。

如云雨绝。

盖记云门不肯以语言系缀人。

故一说之后。

都不存省。

不许偖者纪录。

故谓之如云雨绝。

言如雨既离云。

便不再到云上。

即李白诗雨落不上天之意也。

何得云说法如云雨。

又按南史。

谢灵运讥孟顗曰。

学道当须慧业。

丈人生天在灵运前。

成佛当在灵运后。

刻本传讹。

丈字讹为文字。

遂成学道当须慧业文人。

魔忍涉猎世典。

而又不深晓。

乃窃取谢灵运之谬论。

又属谬论中之讹传。

发此一段魔说。

良可喷饭。

即以识字论。

伊又何尝识字。

  魔忍曰。

淮阴侯破赵。

出背水阵。

令[禾*((白-日+田)/廾)]将传飱。

曰。

今日破赵会食。

诸将皆莫信。

徉应曰诺。

既而果以克赵。

诸将问曰。

兵法右背山陵。

前左水泽。

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阵。

臣等不服。

然竟以胜。

此何术也。

信曰。

此在兵法。

顾诸君不察耳。

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亡地而后存。

且信非得素拊偱士大夫也。

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之。

其势非置之死地。

使人人自为战。

今与之生地。

皆走。

宁尚可得而用之乎。

诸将皆服。

曰善非臣所及也。

夫五家宗旨。

备在四七二三诸祖临机与夺之中。

盲师无眼。

自不能见。

而谓曹溪以后。

厥旁岐。

厥奇名异相。

不惟不知临济诸宗。

且未识曹溪。

已上为何等语也。

呜呼。

  引淮阴背水阵事。

不过谓五宗语脉。

皆陷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亡地而后存耳。

夫不向银山铁壁。

死尽偷心。

固不得[囗@力]地一声。

五花八裂。

然谓此四七二三。

临机与夺。

即是宗旨。

则何异宝鼠璞为玉璞。

转讥密云为盲师无眼。

自不能见。

而谓曹溪以后。

厥旁岐。

厥奇名异相。

不唯不知临济诸宗。

且未识曹溪以上为何等语。

如此妄说。

真所谓以不狂为狂者矣。

夫厥旁岐。

厥奇名异相。

即陷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亡地而后存。

种种善权方便是。

魔忍死在厥旁岐。

厥奇名异相等字下。

不知厥旁岐。

厥奇名异相。

即是自己口中所说。

陷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亡地而后存之注脚也。

然则不特不识曹溪。

并亦不识临济在。

则所谓陷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亡地而后存。

亦是念言语汉。

何尝向从上古德处。

得半杓来。

譬如不识淮阴用兵。

应时及节处。

专一背水阵。

将见尽驱入水。

成王寻王邑昆阳故事耳。

且此事说个宗。

早已不本分。

无可奈何。

强名为宗。

乃又生出临济诸宗。

谓之一宗。

已钝置煞人。

那堪说个诸宗。

十方薄伽梵。

一路涅盘门。

可以诸宗涂污之耶。

五官百骸。

八万四千毛孔。

祇得一个身。

厥旁岐厥奇名异相。

只得一个善权方便。

谓此八万四千毛孔之身为实相。

不可也。

谓此厥旁岐厥奇名异相之善权方便为实法。

其又可乎。

  魔忍曰。

达摩东来六世而有曹溪。

自曹溪而后分为两支。

其一曰青原思。

思出石头。

为曹洞宗之祖。

其一曰南岳让。

让出马祖。

为临济沩仰云门法眼四宗之祖。

礼曰。

别子为祖。

继别子为宗。

百世不迁者。

别子之后也。

今达摩之道。

以南岳为别子。

临济又南岳后之别子也。

五宗既定。

当各宗其始别之祖。

故源流始於临济。

於义为安。

不知广通何所据依。

而曰挽祖回风。

直接大鉴。

若谓泝流穷源。

则西天始於迦叶。

东土始於达摩。

通乃上弃迦叶达摩之元祖。

下忘临济始别之本宗。

而中继六祖。

将何为者耶。

况其言曰。

马祖以下。

纵横肆出。

厥奇名异相。

罗笼天下学者。

则抹杀宗旨之罪明甚。

三峰力辨之。

触其忌讳。

遂致相责。

连篇累牍。

至今日而不已。

盖不察三峰之用心也。

传曰。

人之有技。

若己有之。

人之彦圣。

其心好之。

近世传佛心宗者。

诚能好三峰之道以自辅。

俾其考定乃祖乃宗法与名位。

则曹洞沩仰可以并美。

噫。

亦晚矣。

  宗门法嗣。

称为父子。

盖父子之义。

生身所自。

法嗣之义。

无生身所自。

固非但有假名而无实义。

要知实义即是假名。

然必悉如世法高曾祖考子孙曾元。

斤斤论之。

所为痴人前不可说梦。

至若礼记所称别子为祖。

继别为宗等说。

盖因古之中华。

与今之塞外部落。

相去不远。

不得不各君其国各子其民。

既各君其国各子其民。

则不得不有宗法。

以为大宗小宗之别。

使大宗世其爵土。

以育小宗。

小宗守其名义。

以奉大宗。

故曰。

宗。

尊也。

后世封建变为郡县。

而儒门犹以古之宗法。

理今之族人。

亦是痴人前不可说梦。

今魔忍谓南岳为别子。

临济又南岳后之别子。

五宗既定。

当各宗其始别之祖。

更是痴梦说痴梦矣。

夫别子也者。

支子也。

庶子也。

支庶之名。

以有嫡子而起。

别於嫡子。

故曰别子。

今曹溪法嗣四十三人。

究竟四十三人中。

何人是其嫡子。

何人非其嫡子。

乃以青原南岳俱作别子论可乎。

又诋广通直接曹溪之说。

为抹杀宗旨。

又斥其上弃迦叶达摩之元祖。

下忘临济始别之本宗。

夫论自性自度。

则非从人得。

并不得谓己得。

且释迦与己。

等是无得。

亦不可云从释迦得。

亦不可云非从释迦得。

然而得无所得。

莫不欢喜赞叹感激。

无可名言。

则曰释迦牟尼佛大慈悲父。

若如魔忍之论。

则称释迦牟尼为大慈悲父者。

便是灭煞从上古德。

而昌认西天第三祖以下为儿孙耶。

若论宗旨。

不得举一。

若云门庭施设。

则厥奇名异相。

无所不可。

况所云宗旨。

亦是奇名异相。

亦是门庭施设。

若作实法会。

并门庭施设亦非。

乃欲天下后世宗徒。

并好伊师之说。

考定乃祖乃宗法与名位。

牵连一坑埋却。

不识伊乃祖乃宗法与名位。

是何等邪魔外道。

古人云。

临济小厮儿。

亦具一只眼。

伊虽欲牵之入火坑。

临济固是如水不可入。

如火不可近。

如地不可舍。

如风不可捉也。

  宗门不涉文字。

固不得以文字辨论。

但魔藏父子。

动即援引世典。

差排牵合。

又不得不即以世典明其舛谬。

以解无学者之惑也。

夫宗法之宗。

与宗门之宗。

不过宗字偶同。

其实方底圆盖。

宗法之宗。

宗者尊也。

如周天子则为大宗。

为天下之所尊。

若鲁若卫。

则为别子。

为小宗。

为一国之所尊。

其在异姓。

如太公望开国於齐。

则为大宗。

为一国之所尊。

若丁若桓。

则为别子。

为小宗。

为一家之所尊。

至於禅宗宗字。

与宗法有何。

交涉。

宗者。

总持之谓也。

到此言语道断。

心行处灭。

为一总持。

涅盘不二。

不知其名。

强名曰宗。

是故教曰说通。

宗曰宗通。

宗之为言。

如是如是。

达摩破六宗而为教外别传之一宗。

大鉴大通分为南宗北宗。

其后南宗又分为曹洞临济沩仰云门法眼五宗。

盖皆唱导一时。

为人所钦仰。

而推崇之为某宗而已。

与嗣续之义何涉。

如何牵合傅会。

历代无识哑羊。

輙欲攀古名宿为之祖父。

以为世荣。

误认禅门宗字。

与宗法宗字同义。

於是议论蜂起。

聚讼不休。

遂成五家各有宗旨。

各传其子孙。

齐文定旨。

逐语分宗。

口传耳授。

意想识知。

将曹溪一味醍醐。

化为五般毒药。

吁可叹也。

殊不思宗法必合考妣而论之。

以分宗子别子。

禅门何由强同。

即景德传灯录。

有旁出法嗣之名。

亦属谬见。

佛说十方薄伽梵。

一路涅盘门。

又曰。

唯此一事实。

余二即非真。

稍涉旁岐。

即属外道。

安得有旁出而又可谓之法嗣之理。

此事无边而不中。

可曰旁乎。

不出而不入。

可曰出乎。

密云悟付法藏留为旁出一枝。

即属智眼不明。

魔藏父子乃欲考定宗法。

自立为临济正宗。

种种贪嗔痴相。

不过欲讳却旁出二字。

而不自知其说之谬戾至於此极也。

魔藏辈每斥密云目不识丁。

不知伊识丁之害。

大至绝人慧命。

小亦累人笑而齿冷。

  魔忍曰。

六人共证一体。

如初祖皮肉骨髓。

以拣道之偏全。

其意固不在是。

辟书未免随语生解耳。

昔者雪窦显公典客太阳。

客与论赵州宗旨。

曰法眼禅师昔邂逅觉铁嘴於金陵。

问曰。

赵州栢子因缘还记得否觉曰。

先师无此语。

莫谤先师好。

法眼拊手曰。

真自师子窟中来。

觉公言无此语而法眼肯之。

其旨安在。

显对曰。

宗门抑扬。

那有规辙乎。

有苦行名韩大伯者。

貌寒寝。

侍其旁。

輙匿笑而去。

显怒曰。

我对客语。

尔敢慢笑。

何耶。

对曰。

笑知客智眼未正。

择法不明。

显曰。

岂有说乎。

对以偈曰。

一兔横身当古路。

苍鹰才见便生擒后来猎犬无灵性。

犹向枯桩旧处寻。

显阴异之。

结以为友。

嗟夫。

韩大伯者。

固奇矣。

而显公受善迁过。

更不可得。

真古今杰士哉。

  无善也。

无过也。

并无善无过之无亦无也。

无无既无。

才名初发心住。

三藏十二分千七百则公案。

道是善则皆善。

不待成卷成则。

成句成字而后善。

举笔沁墨。

落纸成点而已善。

开口转喉。

出气发声而已善。

道是过。

则皆过。

亦不待成卷成则。

成句成字而后有过。

举笔沁墨。

落纸成点已成大过开口转喉。

出气发声已成大过。

於此尚未荐取。

便欲谈宗说旨。

尽成世谛流布矣。

何有吾宗。

所以法眼益觉铁嘴论赵州栢树子公案。

觉谓先师。

无此语莫谤先师好。

法眼拊手啧啧。

叹为真自师子窟中来。

而韩大伯并不肯雪窦宗门抑扬无轨辙之语。

爰有苍鹰擒兔顽犬寻桩之喻。

魔忍乃谓雪窦迁善改过。

夫韩大伯何善而雪窦何过耶。

其意不过暗刺天童辟书之为饰非拒谏。

不知其为埋没雪窦。

埋没韩大伯。

埋没觉铁嘴。

埋没法眼。

埋没赵州。

埋没达摩。

埋没栢树子。

鹰兔犬。

埋没魔忍自己本命元辰。

特教密云悟一橛头硬禅。

逞智作威。

一棒直打到底耳。

夫一棒亦可为躲跟窠臼。

然一棒又岂非直透三关。

若因一棒打着色身。

而色身中是见非见。

善见过见。

炽然发露。

於是疑之谤之。

诬之陷之。

不知柱杖子早已勃跳上三十三天。

恁尔向旧处捉搦。

真韩大伯所为猎犬无灵性也已。

  魔忍曰。

马大师阐化於江西。

南岳问众曰。

道一为众说法否。

众曰。

已为众说法。

师曰。

总未见人持个消息来。

众无对。

因遣一僧去。

嘱曰。

待伊上堂时。

但问作么生。

伊道底言语记将来。

僧去。

一如师旨。

回。

谓师曰。

马师云。

自从胡乱后。

三十年不曾少盐酱。

师然之。

此一语。

是塞心性义路之锢鏴。

摧生死魔军之利剑。

而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之指南车也。

金刚棘蓬。

穿人鼻孔者。

自此而始。

但不可向痴人说梦耳。

  心性义路。

即是唯识真诠。

生死魔军。

即是涅盘佛果。

古德云。

若取一法。

不成法身。

若舍一法。

不成法身。

若欠一法。

不成法身。

若剩一法。

不成法身。

安得厌离心性义路。

而为锢鏴以塞之。

自塞。

则为怖头。

塞他。

则为狂药。

况诸佛在众生生死海里。

众生在诸佛无生死门中。

佛见若起。

即为是魔。

魔罥若空。

即为是佛。

欲断生死。

即不了生死。

既了生死。

乃本无生死。

又何得有所为摧生死魔军之利剑乎。

况义路乃识神生死本。

唯了达心性。

则义路即是涅盘。

今混心性义路而一之。

不知既曰心性。

何云义路。

既曰义路。

何云心性耶。

生死者。

众生见耳。

不了生死而欲断生死。

期为魔见。

今以生死为魔军。

可见其未了生死。

夫天地万物。

并在生死海内。

岂得斥之曰魔。

足知伊之为魔眷属。

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者。

横该十方一切处。

竖彻三际一切时。

皆是心。

皆是佛。

故曰。

如牟尼珠。

体非一色。

如宝丝网。

层映相连。

是为圆宗。

不出而不入。

安得有指南车之可喻。

如以指南车喻。

则此圆宗。

是有一定之所。

而马祖此句。

实有直指之能。

能所双黏。

圆宗顿泯矣。

夫唯这个。

唯证乃知。

不可以语言文字传。

虽有无碍辨才。

不能使未证者。

因吾语言文字而证。

若其因之而证。

还是伊自心自证。

否则说者彻底说破。

听者依然囫囵。

转碍伊正见。

所以古人有父母所生口。

终不为汝说之语。

令人自心自证。

善权方便。

则以无义味语。

置伊八识田中。

如金刚圈。

如栗棘蓬。

吞不得。

吐不得。

到得真参实悟。

报恩有分。

此正古德无缘之大慈。

同体之大悲。

岂欲将此穿人鼻孔。

操纵自由。

是何心行耶。

且此数句。

与马祖上堂。

自从胡乱后。

三十年不曾少盐酱。

有何交涉。

马祖阐化江西。

南岳以无人持个消息来。

遣一僧往。

蓦问作么生。

马祖乃作是语。

盖其境智融通。

理事无碍。

丝毫不离本分。

即便以本分事接人。

随缘应机。

答此蓦问作么生之僧耳。

何尝谓此一语。

可以蔽塞义路。

斫断生死。

有指人成佛之能。

可为穿人鼻孔之具。

流传数千百年。

宗旨自此始立耶。

如魔忍者。

正是痴人说梦。

乃转谓痴人前不可说梦。

何其谬也。

圆悟云。

若向下委曲提持。

则敲床竖拂。

瞬目扬眉。

或语或默。

说有说无。

若向上提掇。

如击石火。

似闪电光。

有时行棒。

有时行喝。

有时箭锋相拄。

有时佛眼觑不见。

虽然如是。

犹有向上向下。

忽遇其中人。

却没许多般事。

只是现成。

所以道。

山是山。

水是水。

天是天。

地是地。

不移易一丝毫。

正当恁么时。

还委悉么。

万邦有道归皇化。

偃息干戈乐太平。

圆悟此则语句。

学人荐得。

自知马大师落处。

直是现成。

魔忍说妙谈元。

皆为实法。

  魔忍曰。

大师应般若多罗之识。

为震旦第一法王。

观其施设。

如石季伦燕客。

虽厨厕[(白-日+田)/廾]秽之地。

罗列杂宝。

客随手而得之。

徃徃揖婢为夫人。

错愕迁避。

自谓入崇之室。

及其登广筵。

罚巨觥。

照以明月之珠。

使绿珠歌於前。

十丈珊瑚。

一击粉碎又不觉爽然自失。

此大智之得於扭鼻而失於最后之一喝。

临济所谓吹毛用了急须磨是也。

夫虎豹之威。

信乎其猛矣。

或不免於戈戟。

吞舟之鱼。

信乎其大矣。

或难逃於巨浸。

骐骥之驹。

瞬目而驰千里。

人得而縻之。

以其迹在耳。

惟龙则不然。

大而溟渤。

小而杯盎间。

莫不卷舒自得。

排山岳。

兴云雨。

过而不留。

变化而莫穷。

得此道者。

谓之龙奋迅三昧。

马大师其是乎。

变三十四祖之法式。

融其弊。

扫其辙。

若疾雷之破山。

使心性解路之偷心。

闻之立死。

如金翅鸟王。

直取龙吞。

然后翱翔九天。

不住虚空。

不离於空。

不为空性之所留滞。

我为法王。

於法自在。

不特龙变而已。

后来临济云门沩仰法眼各建宝幢。

不过一为拈出。

岂於三日耳聋外。

别有宗旨哉。

然则今之不透重关。

认悟中迷为实法者。

与客之登厕得宝时节等耳。

  无论马祖未尝变三十四祖之法式。

莫谤马祖。

且三十四祖。

何尝有甚法式。

莫谤三十四祖。

无论谓三十四祖有辙可扫。

有毙可融。

是谤三十四祖。

即谓三十四祖无辙可扫。

无毙可融。

尚是谤三十四祖。

何也。

尚落个无字在。

乃谓马祖融三十四祖之毙。

扫三十四祖之辙。

为震旦第一法王。

不啻斥马祖是震旦第一大魔矣。

从上古德。

俱登一际解脱之门。

尽受平等菩提之记。

至於任性卷舒。

随缘接物。

各各时节因缘不相同。

是以各各语默作止不相袭。

譬如东西南北。

不得谓此方胜於彼方。

地水火风。

不得谓此大高於彼大。

尽是门庭边事。

不关涅盘妙心。

若马祖门下八十四员善知识。

个个堪作十方导师。

固是马祖钳锤不同。

要亦是一时法会因繇。

德星会聚。

是诸人等各各自性自度。

得无所得。

岂是马祖曾经个个教以无文密印。

双头独结。

种种作为实法耶。

夫唯这个。

向之即背。

近之即离。

取之即失。

急之即迟。

千圣拱手而无计较。

一门深入而忘觉知。

中心自证。

不从人得。

有何法式之可言。

又有何毙何辙。

可融可扫哉。

夫垢净虽曰不二。

然举屠坊酒肆中语。

唐突佛祖。

譬如不齅芬陀利而齅伊兰。

不成鼻功德。

晋书石崇传。

何堪引喻马祖施设。

但以施设言。

却正可以豪富喻。

多财之人。

自必百事易遂。

却与身心性命有何交涉。

门庭施设。

亦复如是。

要之与这个。

料掉没交涉。

魔忍乃铺张扬厉见得伊师所建宗旨。

源远流长。

直从马祖得来。

以此为压倒密云之具。

实为邪说。

又斥密云为不透重关认悟中迷为实法。

夫不踏末后一关。

虽菩提涅盘真如佛性。

赵州谓之贴体衣服。

犹为实法。

盖有一丝头。

即是一丝头。

一丝不圆。

一丝是实法。

一微尘处未了。

一微尘是实法。

以此检点他人。

谁能避其舌锋者。

虽然。

自眼未开。

莫问他目。

如魔忍者。

六根尚未断。

五戒尚未持。

身居迷中之迷。

而责人悟后之悟。

亦可嗤也。

以迷人空故。

起我见之愚。

随情生执。

以迷法空故。

违现量之境。

逐块弄丸。

纵使检点得毫厘无差。

正所谓如虫食木。

犹奴数钱。

与自己何益耶。

  百丈野鸭子公案。

魔藏颂曰。

野鸭子。

飞过去。

捩转鼻头哭笑处。

是伊会也又深明。

劈破囫囵未相许。

却把住。

道道 魔忍曰。

劈破囫囵未相许。

若人悟得。

不劳再参。

  自他俄立。

逆顺随兴。

一念堕常。

即为物转。

故谓之劈破囫囵而马祖不许。

亦为依稀似曲。

然若如是。

不合於囫囵中妄建宗旨。

妄起分别。

妄谓千问千打为一橛头硬禅。

妄立一○为千佛万佛之祖。

妄作双头独结四法交加细宗密旨等诳惑闾阎。

若如是。

方且不肯灭却野鸭子。

以伸自己。

岂肯灭却瓣香来处。

以伸自己。

道人行处。

如火消水。

箭既离弦。

无返回势。

金既出矿。

永无入矿之期。

木若作灰。

再无成木之理。

然则伊所为劈破囫囵未相许者。

祇道百丈鼻头不痛后。

尚自囫囵。

未曾劈破。

直待振威一喝。

三日耳聋。

然后一时百杂碎。

大机大用现前。

能作龙奋迅三昧也。

岂不是全离本分。

一向认奴作郎。

脚跟不点地。

於此一蹉失。

豪厘有差。

天地悬隔。

直至於欲凭口头滑利。

灭却目不识丁老禅和。

使天下后世。

无复称为愈己。

如此作为。

不道伊魔力不能横绝四海。

只是业识茫茫。

无本可据。

自悞悞他。

涂污慧命。

夫唯这个。

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

是以皆在也。

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是以皆是也。

一毫端建宝王剎。

是以碎入微尘。

尽大地是一只眼。

是以圆融无际。

抽刀断水水复流。

劈之不破。

一月普现一切水。

破处皆圆。

然则劈破囫囵之说。

果何处安着耶。

即谓指百丈飞过去也一句说。

亦属不了之谈。

何得谓若人悟得不劳再参。

至於古德机用。

虽复千变万化。

不过建化门庭。

一时老婆心切。

亦或逢场作戏。

本非如实极谈。

若非一切遣。

即是一切立。

与本分没交涉。

本分风光。

无有可遣。

以一切法悉皆真故。

亦无可立。

以一切法皆同如故。

若将门庭边事。

认为本分。

以贪痴爱水。

违顺想风。

於垢净识地。

发恚嗔愚火。

迷人空则起我见。

迷法空则障圆闻。

机用愈深。

去道愈远。

尽属凡因。

岂成圣果。

夫圣凡情尽。

始许问津。

若离圣逐凡。

已违起信初地。

向后尚何可言哉。

极其所至。

如魔藏父子竟成小人之无忌惮。

学者安可不猛省。

故曰参须真参。

悟须实悟。

从初彻一切空有。

切须脚头稳实。

  魔忍曰。

马祖以三瓮酱寄百丈。

可疑也。

百丈上堂一时打碎。

又可疑也。

不疑马祖百丈。

而疑先师以三数表法。

可谓不善疑矣。

不善疑而求善悟。

譬若首燕而之越也。

  凡所有相。

皆是虚妄。

若见诸相非相。

即见如来。

瞥有一豪起处。

悉落见闻。

从分别生。

俱非真实。

若不达无相即相。

则是取相凡夫。

若了相即无相。

则成唯心大觉。

既不可取相求悟。

亦不可离相思空。

不即不离。

觉性自现。

韩简曰。

物生而后有象。

象而后有滋。

滋而后有数。

象既虚妄。

何况从象滋生之数。

这个若可以数表。

则不当云不二法门矣。

夫不可有二。

故曰唯此一事实。

不可有一。

故曰不二法门。

百万亿那由他算数譬喻之所不能及之多。

即此一是。

不可有一之一。

百万亿那由他算数譬喻之所不能及之多是。

多无自性。

即一为多。

一无自性。

即多为一。

一亦不立。

多尚何存。

多既森罗。

一自显现。

为一为多。

莫非幻住。

於多於一。

皆达真源。

是故非多非非多。

非一非非一。

今魔藏以三数表法。

将以表何法耶。

夫法者。

百万亿那由他算数譬喻之所不能及。

三数何其少。

不可有一。

三数何其多。

如上种种言多言一。

皆是虚妄。

从分别生。

非为真实。

於百丈打破酱瓮公案。

尚属不快漆桶。

多嘴阿师。

况於三瓮酱上从三起义。

谓从黄梅三击碓出。

因而黄蘗三顿棒。

兴化三拈香。

如此拈弄。

直是痴狂。

未知百丈打碎酱瓮。

可是三棒否。

百丈耳聋。

固是三日。

马祖之喝。

何以不三。

黄蘗闻举。

应当三吐其舌。

野鸭子当是三只。

捩鼻大痛。

当是三捩。

归寮哀哀痛哭。

当是三声。

适才哭而今笑。

当是三笑。

所以后来开堂说法曰。

三十年不少盐酱。

想马祖知其悟得三数。

遂以三瓮酱遗之。

可惜两堂无一人能如藏忍父子得知三数表法者。

於是百丈一齐打碎。

酱不得吃。

马祖於是不复再遣人遗以盐三斤耶。

藏忍两盲驴。

闻此不知亦发一笑否。

  魔忍曰。

三问三打。

古今惟黄蘗一人。

又止於接临济一用。

若再问。

则效颦者蜂然而起矣。

况千问千棒。

万问万打。

可至今日而无弊乎。

昔者昭觉勤禅师常曰。

近来诸方尽成窠臼。

五祖下我与佛鉴佛眼三人结社参禅。

如今早见漏逗出来。

佛鉴下。

有一种作狗子叫。

鹁鸠鸣。

取笑人。

佛眼下。

有一种觑灯笼露柱。

指东画西。

如眼见鬼。

我这里且无这两般病。

妙喜曰。

击石火。

闪电光。

引得无限人弄业识。

举了便会了。

岂不是佛法大窠臼。

勤不觉吐舌。

乃曰休管他。

我以契证为期。

若不契证。

断不放过。

妙喜曰。

契证即得。

若只恁么传将去。

举了便会了。

硬作主张。

击石火。

闪电光。

业识茫茫。

未有了日。

勤深肯之。

噫。

证之一字。

惟宗旨可以辨验。

否则金鍮混杂。

孰敢谁何。

  己眼不明。

终无为人之分。

若使顶[宁*页]上具眼衲师。

任尔如何盖覆。

如铜铁金银。

入垆便晓。

垆无分别之意。

火无辨验之心。

垆火何尝预立个法门。

以待铜铁金银之就勘。

若别有勘铜铁金银法门。

便不成垆火了也。

大慧杲远逊其师圆悟勤处。

即此便见。

明明向伊道以契证为期。

若不契证。

断不放过。

犹道。

若只恁么传将去。

举了便会了。

硬作主张。

击石火。

闪电光。

业识茫茫。

未有了日。

此语圆悟勤何由深肯。

即当曰深肯其语。

知他圆悟勤是何心行。

从上古德。

接引学人。

皆是应时及节。

随病发药。

至於契证。

离却六祖只合自性自度一语。

有何奇妙秘密之旨。

可以自我度他。

若有。

即是魔说。

即是实法。

自救不了。

如何为人。

魔忍乃以密云千问千打万问万打为有毙。

而谓证之一字。

必宗旨可以辨验。

否则金鍮混杂。

孰敢谁何。

夫密云千问千打。

万问万打。

固是金鍮混杂。

然犹是金则从他金。

鍮则从他鍮。

若魔忍以作为实法为宗旨。

则自己通体是鍮。

却欲辨他孰为金孰为鍮。

化他鍮令成金。

岂非业识茫茫。

未有了日。

譬如身在岸上。

则能拯人以出於水。

若自己没顶入水。

而自夸有辟水珠。

呼在岸在水之人。

随伊所向。

则其为非拯人出水之人。

而为引人入水之魔。

必矣。

三问三打。

何所见古今只黄蘗一人。

黄蘗平生。

何所是只接临济一用。

个事。

岂在册子上考究得者。

三问三打。

如使黄蘗负堕。

那许他偶然一用。

若果接得临济。

何妨千问千打。

万问万打。

此事从册子上得来者。

古人皆斥为念言语汉。

何况从册子上查考故事。

威音那畔。

今世门头。

种种事相。

百万亿那由他算数譬喻之所不能及。

其载在册子上者。

乃恒河里一沙耳。

即载在册子。

而目光未到。

不会装入茫茫业识中者。

当不知凡几。

乃欲据两眼如豆之光。

查看所得者。

以评论个事。

岂非轻谈般若乎。

古德云。

诸祖共传诸佛清净自觉圣智。

真如妙心。

不同世间文字所得。

若有悟斯真实法性。

此人则能了知三世诸佛。

及一切众生。

同一法界。

本来平等常恒不变。

是知吾宗本无有旨。

言旨即已非宗。

无可名言。

强名宗旨。

以离却心意识故。

今乃以心意识所造之双头独结等。

辨验一切众生心意识。

如打谜。

如射覆。

中者。

则谓之契证。

宗风扫地矣。

此事岂可意解情求。

若以意解情求。

如将兔角之弓。

架龟毛之箭。

以无手之者。

拟射碎须弥之山。

似倾压沙之油。

点无烟之火。

贮漏卮之内。

欲照破铁围之暗。

徒役狂心。

无有是处。

今以狂心所造之狂华。

饮人狂药。

令人同狂。

以为宗旨。

以为契证。

将使末学受其无穷之遗毒。

如欲仰报佛恩。

安得不思回狂澜於既倒。

反覆辨论。

其能已乎。

  魔忍曰。余救五宗。祸患死生。不暇措意。但恐百千世后。不复知有扬子云。为可叹耳。

  常寂光中。

毗卢顶上。

有甚祸患死生。

说甚措意不措意。

魔忍自夸其因救五宗之故。

不措意於祸患死生。

又以后世人之不知为可惜。

复自托於扬子云。

以见后世之必知。

请问此等语言。

在常寂光中。

毗卢顶上。

有可着处否。

不污浊否。

虽然。

伊恐百千世后。

不复知有扬子云。

岂知百千世后。

必知有扬子云。

犹夫百千世后。

必知有魔忍。

此则自因生自果。

理合遗臭万年。

无可如何者也。

扬子云者。

王莽之大夫也。

其急欲貌为孔子。

正与魔藏父子急欲貌为临济同。

其作法言仿论语。

作太元经仿周易。

正与魔藏父子妄立双头独结等。

为达摩西来宗旨同。

其作剧秦美新。

正与魔藏父子作五宗原五宗救同。

魔藏父子。

特不及扬子云博学多闻耳。

然扬子云陷身乱贼。

为忠臣孝子所羞称。

魔藏父子倒戈乃祖乃父。

为宗徒中之败类。

其罪正同。

伊欲自比扬子云。

供招已定。

可为千秋铁案 华严经云。

汝承事一切善知识。

应发如大地心。

荷负重任无疲倦故。

应发如金刚心。

志愿坚固不可坏故。

应发如铁围山心。

一切诸苦无能动故。

应发如给侍心。

所有教令皆随顺故。

应发如弟子心。

所有训诲无违逆故。

应发如僮仆心。

不厌一切诸作务故。

应发如养母心。

受诸勤苦不告劳故。

应发如佣作心。

随所受教。

无违逆故。

应发如除粪人心。

离憍慢故。

应发如已熟稼心。

能低下故。

应发如良马心。

离恶性故。

应发如大车心。

能运量故。

应发如调顺象心。

恒伏从故。

应发如须弥山心。

不倾动故。

应发如良犬心。

不害主故。

应发如旃陀罗心。

离憍慢故。

应发如牸牛心。

无威怒故。

应发如舟船心。

往来不倦故。

应发如桥梁心。

济渡志疲故。

应发如孝子心。

承顺颜色故。

应发如王子心。

遵行教命故。

夫佛之诚言。

承事善知识当如是。

今五宗救中。

呵骂讥诮乃祖密云悟之语。

不一而足。

显悖佛教。

尚何论宗旨。

实属法国土背道之臣。

大乘家邪见之子。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二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三

  魔忍曰。

济用处。

如巨灵擘华岳。

女娲炼石补天。

无坚不破。

无迹不绝。

而后世惊骇以为荒僻怪诞不稽之语。

即信然者。

又谓神妙莫可测识。

非己智所窥。

安知不欺之力。

本自具足。

但学者望崖不前耳。

妙喜偈曰龟毛拈得笑咍咍。

一击万重关锁开。

庆快平生在今日。

孰云千里赚吾来。

语曰。

不入虎穴。

难得虎子。

夫临济一后生也。

三年不知问话。

使其进道之不笃。

师友挟持之不力。

与庸众何异哉。

后来建大法幢。

如十日并照。

辉映古昔。

当是时。

出其门者。

皆狮子王哮吼一声。

精邪辟易。

真可以典型百代。

冠冕五宗。

然而法运久湮。

弘护之人借缘而起。

是故三峰唱於前。

而天童辟於后。

辟者唱之机。

唱者辟之响。

如钟之受杵。

愈扣愈鸣。

愈击愈莫能掩。

吾又从而和焉。

使临济眼光於是乎在。

倘出格高流。

向佛法无多子处。

万户俱洞。

是旦暮遇之也。

然则天童三峰二老子者。

果可以世法论哉。

  古德云。

临济大似白拈贼。

此等言句。

岂是呵辱临济。

到此地位。

岂同世谛流布。

乃以巨灵擘岳。

女娲补天颂之。

临济闻之。

当必揜耳而走。

这个没缝塔子。

容谁擘耶。

如何补耶。

又曰。

后世惊骇。

以为荒僻怪诞不稽之谈。

即信然者。

又谓神妙莫可测识。

非己智所窥。

此二种不了汉。

何足挂齿。

从上诸禅德。

虽复同中有异异中同。

然以此二种不了汉视之。

凡其言句。

无不可惊可骇。

无不神妙莫测。

岂但临济为然耶。

济之施设处。

不是临济。

若以此为临济。

钝置煞临济。

乃云安知不欺之力。

本自具足。

但学者望崖不前。

学者若从施设处学临济。

正是夸父逐日矣。

又如典型百代冠冕五宗等语。

皆属谬论。

世尊七处九会。

岂不典型百代。

末后道吾未尝说一字。

然则世尊不欲以七处九会为百代典型明矣。

凡属门庭施设。

即非典型。

儒门事事是实法。

所以有典型之说。

典者可载於书册者也。

型者以合土范金之模格为喻。

言其可用为定式者也。

禅宗无语句。

亦无一法与人。

然则何所为典型百代耶。

若论五宗。

俱是门庭边事。

若论本分。

则是达摩西来。

光发千灯。

尽未来际无尽之灯。

并是一般照天照地。

尚不得谓达摩为典型百代冠冕五宗。

何况临济。

若有冠冕。

即有裳衣。

既有冠裳。

即有阶级。

此事可有如许差别相耶。

又魔忍於此篇复作解纷之语。

回护天童。

将魔藏之倒戈。

与天童之攻击。

谓俱非世法。

正是巧於回护魔藏。

正是世法。

岂能逃明眼人之觑破。

又谓两人彼唱此辟。

己又从而和之。

然后临济眼光不坠。

而出格高流。

向佛法无多子处。

万户俱洞。

是旦暮遇之。

尤可嗤笑。

夫嘉禾恶莠。

没阴阳地上。

总不能生。

而清净大海中。

活物死物。

俱不能住。

此唱彼辟。

若皆世谛流布。

则此没阴阳地上。

两皆不着。

若是较论宗乘。

则无论藏忍固属魔论。

天童亦已全身落草。

带水拖泥。

虽有死活之别。

要之俱不得住清净大海中矣。

安得於此有佛法无多子可证耶。

且未论门庭。

先泯人法。

人空法空。

则何是何非。

离非於百非。

非所不能非也。

超是於万是。

是所不能是也。

非所不能非。

则无非矣。

是所不能是。

则无是矣。

即到无是无非境界。

尚未踏百尺竿头一步在。

今乃於是非堆里索取佛法无多子。

何异向大火聚中求一滴水耶。

  魔藏黄檗三顿棒颂曰。层迭楼高一步登。未梢撩着迅骞腾。角尖迸出元中要。万古真师贵所承。

  若喻程途。

则百尺之楼。

离地虽远。

究亦因地而起。

初级顶级。

平等无二。

步步踏实。

即是步步登空。

步步登空。

何非步步踏实。

如欲骞腾。

即是脚跟不点地汉。

若喻了悟。

则一心法界。

法界一心。

函盖十方。

不露丝发。

今既有个楼在。

又有个登楼之人在。

又说个重迭之高。

一步之捷。

撩着之末梢。

骞腾之绝顶在。

岂非人法并执。

能所两粘。

捏目生华。

迷头认影。

无怪其宝死鼠为美玉。

指山鸡为凤凰。

将临济纳败阙处。

奉为无上真宗。

而有角尖迸出元中要万古真师贵所承之颂也。

永明云。

人闻佛传心法。

将谓心上别有一法可证可取。

遂将心觅法。

不知心即是法。

法即是心。

不可将心更求於心。

历千劫终无得日。

今以三元三要为极则。

是心上别有一法可证可取矣。

若以此为悟。

则所悟者。

与九流百家之所学所悟。

何殊何别。

岂有不用识神分别而能入者乎。

纵使推到大含无际。

摄到细入无间。

总是入海算沙。

与吾灵觉有何交涉。

世尊四十九年说法。

末后示人曰。

我未尝说一字。

可知三藏十二分。

无一字可为真师。

无一字可取以授受。

临济何人。

说得个一句中具三元门一元中具三要。

便可称万古真师。

便可将此二语。

子子孙孙。

继继承承。

奉以不坠。

便可将无量无边广大佛门。

收拾在里许耶。

学人若未能真参实悟。

自信得及。

且将世尊与临济。

三藏十二分与三元三要。

相较看。

自当不惑於魔说矣。

  魔忍曰。

临济当时在黄檗处吃棒。

只得尽大地草木一时放大光明。

帝释梵王赞叹不及。

可惜许被大愚老婆蓦面印破。

未免平地上吃交。

而今诸方老宿道临济悟得棒头拂着底道理。

且道临济还肯么。

诸仁者。

只如腊月三十日到来。

眼光落地了。

锯解斧削又不知痛。

金抹香涂又不知喜。

正当与么时。

这棒头拂着底。

向甚么处着。

还会么。

我恁么道且作死马医。

  临济云。

我二十年前。

在黄檗处三度吃棒。

如蒿枝拂着相似。

此语有二义。

一。

自述当年漆桶不快。

受三顿痛棒。

如蒿枝拂着。

不知痛痒。

二。

示学人果能为一大事因缘。

真参实悟。

虽三度痛棒。

如蒿枝拂着相似。

则能所忘。

人我泯。

是非绝。

解惑寂。

自然银山铁壁。

一筑百杂碎。

所以大愚一句。

当下憬然。

若不到此地位。

终不得少分相应也。

今魔忍死在密云棒头拂着的道理句下。

乃谓而今诸方老宿道临济悟得棒头拂着的道理。

且道临济还肯么。

诸仁者。

只如腊月三十日到来。

眼光落地了。

锯解斧削又不知痛。

金抹香涂又不知喜。

正当与么时。

这棒头拂着底向甚么处着。

此等言语。

不过欲装诬密云。

不知自己担枷过状。

且如腊月三十日未到来。

眼光未落地。

双眸炯炯。

说着锯解斧削便怕痛说着金抹香涂便生喜。

正当与么时。

这棒头拂着底又向甚么处着耶。

且临济在黄檗处吃棒。

不过是个不会。

待得大愚印破。

方才[囗@力]地一声。

有甚奇特异人之处。

魔子意欲抬高临济。

以夸诩自己是临济下儿孙。

可怜临济千百世后。

受此不肖魔孙涂污钝置。

  魔忍曰。

陆州三劝问话。

而黄檗三打。

既不悟。

又指参大愚。

正见三老钳锤妙密处。

临济立宗旨。

尽在此也。

今人但知黄檗三问三打。

遂倚一棒为极则。

若无郢匠之手。

虽万打安能活人。

  曹溪传衣之后。

黄梅送至九江驿边。

曹溪云。

只合自性自度。

黄梅云。

如是如是。

自性自度者。

此十方薄伽梵一路涅盘门也。

虽有世尊大威神力。

能他性他度否。

夫归元性无二。

方便有多门。

从上古德。

种种施设。

有时行棒行喝。

有时瞬目扬眉。

或时架箭张弓。

或时吹毛竖指。

虽时节因缘不同。

偏圆顿渐各异。

折合归来。

究是学人自了自心。

何尝举起一丝毫与人。

何尝於自性自度外。

有甚奇特秘密。

能强不了自性不肯自度者。

如果蠃之化螟蛉。

全不由己。

直赖伊力之事。

如其有之。

即是邪魔外道。

如曰有之。

即是谤大法轮。

今魔忍谓睦州黄檗大愚三老钳锤妙密。

乃能陶铸出个临济来。

又谓临济因此而立宗旨。

又谓若非郢匠之手。

虽万打安能活人。

恰似睦州黄檗大愚临济。

实实有个奇特秘密之法。

可以度人者。

牵累四老不少。

夫密云亦未尝以一棒为极则。

但千问千打万问万打。

又如何便不能活人。

如俱胝一指。

石巩一箭。

与密云一棒。

是同是别。

若谓是别。

岂不从指上箭上换却眼睛。

若谓是同。

岂得许俱胝石巩而不许密云。

且不许密云。

犹是余事。

强立宗旨。

使漆桶未破汉。

妄认宗门实有奇特秘密之法。

不关己躬真参实悟。

只要高手阿师口传面授。

如此沿流不止。

岂不断传灯之慧命。

  魔忍曰。

赵简子欲验诸子之贤。

一日谓曰。

吾藏宝符於常山上。

先得者赏。

诸子驰之常山上。

求无所得。

少子母恤曰。

已得符矣。

简子曰。

奏之。

母恤曰。

常山上临代。

代可取也。

简子贤之。

乃废太子伯鲁而立母恤为太子。

嗟乎。

黄檗临济所示者。

深於简子之言百倍。

近世之学者。

机器不妙。

去母恤又百倍。

遂认直打到底为后人标榜。

其错谬岂特求符於常山而已耶。

  代者。

赵简子女所嫁国也。

代夫人。

母恤之亲姊也。

赵简子贪其土地。

不顾代之人民。

不顾代之祖宗血食并不顾己之壻与女。

处心积虑成乎杀。

乃以宝符密试诸子孰为同心。

惟母恤能济其恶。

不恤其姊。

一至常山。

便识取代之形势。

又无一毫回互。

即决取代之志愿。

虎子应须虎怜。

简子遂以为贤而立之。

厥后果灭代之宗而取其地。

杀人盈城。

其亲姊摩笄自杀。

如此恶行。

世人颠倒。

转以为贤。

此释迦之所不忍闻也。

阎浮提界。

乃五浊恶世。

信已。

此无论性宗。

在六度万行中。

可着此等污秽否。

今若有人。

取佛经典。

为屠坊拭刀。

为酒肆覆瓮。

则无论缁流俗子。

莫不恻然曰。

罪过。

今赵简子母恤之事。

其秽污过於屠坊酒肆万倍。

而魔忍引喻佛祖向上边事。

岂不堕无间地狱乎。

又谓密云机器不妙。

去母恤百倍。

一何颠倒至此。

纵一市井愚人。

苟祝发出家。

虽懵懂一生。

一无所知。

但能不肯萌诸恶念。

少少有所顾忌。

无显然杀盗淫之迹。

则此人已过母恤百倍矣。

况密云耶。

又谓黄檗临济所示者。

深於简子之言百倍。

若然。

则黄檗临济之机械变诈。

深於赵简子又百倍。

不特佛法之所不容。

在世法论。

亦所为不待教而诛者也。

何至涂污黄檗临济至於此极。

总之魔忍父子。

未识禅宗为何物。

全以心意识推测佛祖向上边事。

遂成佛界大魔。

况复关人心世道不浅。

不但宗门修学事。

其乌可已於辨论哉。

  魔藏曰。

原来临济不曾自立宗旨。

亦不但是黄檗宗旨。

逆而推之。

迦叶释迦七佛威音一派宗旨。

幸从这里建立。

不被断贯索禅坏却。

只今还有抹得杀者么个个缚来好与三十棒。

贵图天下太平。

复颂云。

三日前。

三日后。

普化克符俱漏逗。

如今临济到三峰。

与他一镞三关透。

  临济谓克符普化二人曰。

我欲於此建立宗旨。

汝且成褫我。

二人珍重下去。

三日后。

普化却上来。

问和尚三日前说甚么。

济便打。

三日后克符上来。

问和尚前日打普化。

作甚么。

师亦打。

然则临济果曾建立宗旨否也。

如云。

打普化打克符。

即是建立宗旨。

则密云一棒不作一棒用。

亦即便是宗旨。

又有何种种区别。

种种辨论。

若谓别有。

则临济打克符普化落处何在。

克符普化一番啐啄。

落处又何在。

三古锥何尝丝毫挂碍。

何得矫诬之耶。

魔藏乃云。

自临济推至迦叶释迦七佛威音一派宗旨。

幸从这里建立。

不被断贯索禅坏却。

意欲推尊临济。

不道钝置不少。

个事。

盖天盖地。

古之今之。

横该十方一切处。

竖彻三际一切时。

如海无自性而全体是水。

如水无自性而全体是海。

以针锋沾一滴水。

而全海不欠。

以大海倾入大海。

而本水无余。

无起无灭。

无作无止。

无前无后。

而安得有成有坏。

无论一黄檗一临济。

即使千释迦千迦叶。

亦成不得。

而又岂可坏哉。

必有成时而后有坏时。

必有所坏者而后有能坏者。

本无成则安有坏。

本无所坏则谁其能坏。

至云不被断贯索禅坏却。

足知伊死在古人句下。

全未会在。

妄建宗旨。

只因未悟断贯索禅。

若会得断贯索禅。

自然不妄建宗旨。

肯於断贯索直下承当。

一生参学事毕。

那得起能贯之妄。

成所贯之幻。

从此千差万别。

奇名异相。

直至於涂污黄檗临济。

以及於释迦迦叶七佛威音一派。

造大妄语耶。

於此少分相应。

自必瓦解冰消珠回玉转。

即临济克符普化一番漏逗。

尚属门庭之绕。

又况建立宗旨种种谬说耶。

  魔忍曰。

风穴和尚对南院曰。

凡语不滞凡情。

即堕圣见。

学者大病。

先圣哀之。

为施方便。

如楔出楔。

曹山有四禁曰。

莫行心处路。

不挂本来衣。

何须正恁么。

切忌未生时。

四病皆圣见。

古人为设种种法药。

因其病而禁治之。

待病去而后除药可也。

夫药可除也。

医不可除也。

医者。

圣人预设。

以待天下后世之病者也。

必欲灭宗旨。

是除医矣。

况今乱统之病。

方炽然於丛林。

师家头破额裂而不能禁。

对打还拳而不能辨。

裨贩满途而不能制止。

反汲汲焉以抹杀宗旨为务。

是犹疾患满门而叱医却药。

岂佛祖付嘱之意乎。

且德山鉴禅师。

呵实法之甚者也。

而有第一句。

其他云门沩仰曹洞法眼。

固不待言。

若宗旨便是实法。

则诸老自立而自呵之病狂丧心。

不至如是。

古德曰。

但须明取纲宗。

本无实法。

然则纲宗者。

锻炼实法之垆鞴也。

又何疑焉。

  有身则有病。

身等处空。

病於何着。

有识则有病。

识即真如。

病於何住。

肉身之病。

还从身起。

以大地所生之药医之。

药者非身。

非身者大身。

故谓之身医身可也。

法身之病。

为有识在。

以本分所具之药医之。

药者唯识。

唯识者即识。

故谓之识医识可也。

从上古德。

为人解粘去缚。

令彼当处解脱。

得大安隐者。

即将本人自有不粘不缚唯识真心。

撤其粘缚。

故曰化毒药为醍醐。

若於本分外。

别有神方妙七。

预设以待天下之病。

纵使出自药师瑠璃光如来亲手炮制。

总为毒药耳。

然则药固不离学人本所自有。

如何可强立宗旨以为医乎。

乱统固是丛林陋习。

然其毙由於最初发心。

并非必要真参实悟。

了明此一大事。

徒思滥竽法席。

挂名衲僧而起。

此种谬妄之徒。

何足比数。

五戒不持。

遑问一乘。

若到明眼人前。

犹如五金入冶。

毫发不淆。

岂有混铜锡为金银之理。

若己眼不明。

欲藉口传手授之作为实法。

以辨验之。

则自己先属应行拣出者矣。

何得拣别他人。

以此拣别。

正是野干拣别野狐。

若遇真狮子儿。

又何从识得。

乃云。

乱统之病。

方炽然於丛林。

师家头破额裂而不能禁对打还拳而不能辨。

裨贩满途而不能制止。

反汲汲焉以抹煞宗旨为务。

是犹疾患满门而叱医却药。

岂佛祖付嘱之意。

说得宗门扫地。

此种岂得算入学人数内。

若此类亦须斤斤研辨。

则推而广之。

阎浮提界五浊恶行。

罄竹难尽。

岂亦说立个宗旨。

便能令行而禁止乎。

又云。

德山鉴禅师。

呵实法之甚者也。

而有第一句。

其他云门沩仰曹洞法眼。

固不待言。

若宗旨便是实法。

则诸老自立而自呵之。

丧心病狂。

不至如是。

此一段议论。

魔忍直以病狂丧心。

谤佛谤祖。

堕无间狱矣。

众生颠倒。

是则名为可怜悯者。

即如德山鉴云。

骑虎头。

收虎尾。

第一句下明宗旨。

此第一句。

究是何句耶。

有句则早落第二了也。

云门沩仰曹洞法眼。

种种落草之谈。

全为慈悲之故。

岂得钉桩摇橹。

诬为曾立宗旨。

且世尊四十九年说法。

末后却云不曾说一字。

每道。

尔谓吾曾转法轮耶。

明明说得三藏十二分。

而作如是言。

岂非自立而自呵之乎。

魔忍病根。

全在一个自字。

盖过去未来现在有一个自。

便不见十方三界无非心。

於是转以不狂者为狂。

转以明心者为丧心。

种种颠倒。

总为不识从上古德自立而自呵落处。

总为执着一个自。

既已执着一个自。

则从初参学。

未曾大死大活来。

直是无处说起。

譬如朝堂中礼乐刑政。

可向屠肆鼓刀人商确耶。

又引古德。

但须明取纲宗。

本无实法。

而谓纲宗者锻炼实法之垆鞴。

夫古德之意。

谓纲宗本非实法。

而魔忍乃欲将纲宗为锻炼实法之垆鞴。

一何刺谬。

实法犹如毒草。

虽加炮制。

岂能活人。

实法犹如沙砾。

虽加镕铸。

岂能成器。

五宗语脉。

若不作实法会。

则皆可利益学人。

若作实法会。

则已失五宗本旨。

全成毒草沙砾。

岂是另有一种实法。

而欲以纲宗锻炼之耶。

然则什么是实法。

什么是纲宗。

空本无华。

眼翳而有。

入大海而觅泥牛。

有甚了日。

  魔藏曰。打趁横流一掌行。先师禅板最分明。当时若与亲相见。不致如今叹不平。

  此魔藏作黄檗付临济禅板几案颂也。

盖自言深达临济宗旨。

堪受百丈付嘱。

若使身在其时。

亲受临济付嘱。

便不至有密云广通辈。

种种不平之说也。

大我慢。

增上慢。

毕具。

世谛流布。

有何禅宗耶。

且临济明明说个侍者将火来。

来已早知千百世后。

有如魔藏辈者出。

而豫遮豫简於黄檗语声才绝之际。

何犹漫不訾省。

仍复死在禅板几案上。

炫转荧惑。

生出许多不自在耶。

如此。

则与盗名窃利。

贪位慕禄之流。

有何分别。

最初发心出家究何为者。

佛鉴语默涉离微。

如何通不犯。

颂曰。

彩云影里神仙现。

手把红罗扇遮面。

急须着眼看仙人。

莫看仙人手中扇。

若魔藏者。

所为看扇人欤。

  天童辟书曰。

慈明颂曰。

一喝分宾主。

照用一时行。

一喝既分宾主。

则一棒岂非三要印开朱点窄。

未容拟识主宾分者乎 魔忍曰。

此语似是而非。

七辟三辟诸引证。

往往类此。

夫百骸九窍。

五藏六府。

只在一身儿童可晓也。

问其子母生克之义。

经络运行之状。

虽卢扁犹富伫思。

况临济宗旨。

千牢百固。

诚如辟书所训又何必参而求悟。

悟而求大悟哉。

深心於此道者思之。

  学人固忌囫囵吞枣。

颟顸佛性。

然若藏忍辈。

齐文定旨。

逐语分宗。

将一片常寂光土。

画界分疆。

向毗卢遮那顶上。

舍非取是。

以此为不颟顸。

则又争得。

岐黄之术。

如何可喻宗乘。

方底圆盖。

曷能强合。

夫百骸九窍。

五藏六府。

子母生克之义。

经络运行之状。

其中五运六气之周流。

气血阴阳之衰旺。

南北东西之异质。

老少男女之殊情。

千差万别。

细密难分。

十方薄伽梵一路涅盘门中。

那得如许络索。

宗旨之细密难分。

果与相似。

则其所为宗旨。

宁得不谓之邪魔外道乎。

临济宗旨。

直是百杂碎。

说个百杂碎。

犹属蛇足。

今乃谓之千牢百固。

不知如何密织细缝。

乃得如此千牢百固。

岂非全是造作。

何曾梦见绝学无为之藩篱耶。

师家既全以智力制造得个宗旨千牢百固。

则学人自必全以心意识用事。

然后能推求测度。

正如岐黄之术。

若不口传手授。

而欲自证自求。

何路可入。

个事。

若可以岐黄喻。

必全不由参悟而后可。

岂不与从上佛祖之语。

大相背违耶。

既谓临济宗旨千牢百固。

又曰参而求悟。

悟而求大悟。

不知此全凭造作成之千牢百固之宗旨。

如何参。

如何悟。

又如何悟而求大悟耶。

种种谬说。

实为学人未了者之大害。

较之囫囵吞枣颟顸佛性者。

其害之轻重悬殊。

盖颟顸者。

果能奋起根本无明。

真参实悟。

自有不颟顸之一日。

若此谬说。

入人八识田中。

参学愈勤。

去道愈远。

所为首越之燕。

抱薪救火也。

天童以一棒为三要印开朱点窄未容拟议主宾分。

魔忍嫌其颟顸。

故曰似是而非。

不知天童此论。

无有是处。

尚安得非。

天童一棒。

颟顸一半。

不颟顸一半。

临济一句。

亦颟顸一半。

不颟顸一半。

颟顸者自颟顸。

不颟顸者自不颟顸。

与天童之棒临济之句何交涉。

今以一棒为似是而非。

一句为千牢百固。

所为朝三而暮四则众狙皆怒。

改为朝四而暮三则众狙皆喜也。

岂非众生颠倒相乎。

  魔忍曰。

辟书谓三元三要。

不过临济一时上堂语。

临济灭后。

谆谆拈提者。

尽是狂狗逐块。

鸣呼。

不觉其言之过欤。

且临济因僧问真佛真法真道而示三句。

因三句而曰一句中具三元云云。

则三元三要。

非一时偶然语矣。

辟书既以三元三要为偶然。

而又扯三要印开朱点窄。

未容拟议主宾分。

以配一棒为全宾全主。

去取何尝定耶。

自无定见。

专以私意。

斥逐先圣从上法式。

殆扫地矣。

觉范洪禅师曰。

予昔庵於高安九峰之下。

有僧问余曰。

临济会中两僧一日相见。

同时下喝。

临济闻之。

升座曰。

大众要会临济宾主句。

问取堂中二禅客。

僧便问那个是宾。

那个是主。

临济曰。

宾主历然。

予方欲酬之。

顿见三元三要之旨。

於是再拜曰。

大哉无为寂灭之光明幢也。

虽百千世。

有闻之者。

偷心死尽。

况余去大师余二百年哉。

作偈曰。

一句中具三元门。

一元中具三要路。

细看即是陷虎机。

忽轰一声涂毒鼓。

偷心死尽眼麻迷。

石女梦中毛卓竖。

辟书遂引陷虎二字。

证三元三要是权。

谓权设此语以陷学家耳。

觉范之意。

果如是乎。

汾阳曰。

只须明取古人意旨。

然后自心明去。

更得通变自在。

受用无穷。

唤作自受用身。

夫谓之自受用身。

定非权设明甚。

盖虎不陷。

则偷心不死。

心不死。

则女毛不竖。

惟证乃知。

若因陷虎二字。

遂谓权设。

则毒鼓女毛。

又当云何。

古德曰。

依文解义。

三世佛冤。

教乘且不可义解。

况教外别传之旨乎。

  天童辟书。

谓三元三要。

不过临济一时上堂语。

此是天童报临济恩。

不啻巴陵三语。

而魔忍谓为言之过。

不但不识者个。

且亦不识三元三要也。

临济因僧问真佛真法真道。

而云佛者心清净是。

法者心光明是。

道者处处无碍净光是。

夫岐佛法道而三之。

已是不可救药。

乃又於其中分别真假。

而欲求其真者。

此僧尚可与语否。

临济随缘布施。

作此三语。

随自遮曰。

三即一。

皆是空名而无实有。

已是明明道破。

又曰。

如真正道人。

念念心不间断。

自达摩西来。

祗是觅个不受惑的人。

后遇二祖。

一言便了。

始知从前虚用工夫。

山僧今日见处。

与佛祖不别。

如此说得罄尽。

正如将照乘夜光。

倾出一栲栳。

而这僧眼目定动。

梦中入梦。

於是更与一杓恶水。

道若第一句中荐得。

堪与佛祖为师。

若第二句中荐得。

堪与人天为师。

若第三句中荐得。

自救不了。

拨着这僧无明。

欲待荐得第一句。

与佛祖为师。

便问如何是第一句。

济曰。

三要印开朱点窄。

未容拟议主宾分。

这僧不荐。

乃问第二句。

济曰。

妙解岂容无着问。

沤和争负截流机。

如此说明。

而不了者仍不了。

又问第三句。

则真是傀儡一般。

全被心意识抽牵者矣。

故曰但看棚头弄傀儡。

抽牵全藉里头人。

如此问去。

有甚了期。

乃自下注脚曰。

大凡演唱宗乘。

一句中须具三元门。

一元中须具三要。

有权有实。

有照有用。

汝等诸人作么生会。

然则三元三要。

诚所为偶然者耳。

而历代拈提不休。

认为向上。

尚为识得临济否。

天童判作偶然语。

许具只眼。

而魔忍以为非一时偶然。

真乃熏莸不同器也。

且偶然二字。

亦一句中具三元门。

一元中具三要。

有权有实。

有照有用。

魔忍辈究作么生会。

既是偶然。

即非偶然。

既非偶然。

便是偶然。

何偶然。

何不偶然。

道是偶然。

已不偶然。

即不偶然。

斯真偶然。

偶是其然。

何然非偶。

偶乎偶。

不偶乎不偶。

然乎然。

不然乎不然。

即今辨别偶然二字。

是偶然耶。

非偶然耶。

於此荐得。

未容拟议主宾分。

此犹未明。

直是棚头弄傀儡矣。

天童以一棒为全宾全主。

以配三要印开朱点窄。

未容拟议主宾分。

魔忍乃谓既以三元三要为偶然。

又何得牵合其说。

於是斥其去取不定。

谓其扫灭祖宗之法式。

夫无取无舍。

谓之圆宗。

说甚去取定不定耶。

三元三要。

不得谓为临济之法式。

而密云一棒。

亦不得谓为密云之法式。

若作法式会。

两家俱是傀儡。

若於无一定之法式处荐得。

则说一句中具三元门一元中具三要也可。

一棒不作一棒用也可。

究竟一句与一棒相去多少。

一句许具三元三要。

一棒又岂得不具三元三要。

又岂得执句为非棒。

执棒为非句耶。

然则所为从上法式扫地者。

是何言欤。

总之佛法不是这个道理。

即如只今判这僧问临济处。

道是哑羊。

是据临济以简点这僧耳。

然这僧别未措一语。

又安知不是过量大人。

若据这僧以简点临济。

临济通身败阙。

向这僧露布。

尚何法式之有。

僧问如何是真佛真法真道。

知他是何心行。

临济曰。

佛者心清净是。

法者心光明是。

道者处处无碍净光是。

岂不是向毗卢遮那顶上着楔。

多见其不知量。

乃自知惭愧。

即道个三即一。

皆是空名而无实有。

三且不问。

这一又如何举。

还说个皆是空名而无实有。

者个尚可说空说有否。

自己通身泥水。

却说达摩祇觅个不受惑的人。

又道山僧今日见处与佛祖不别。

若本分事。

则这僧又与佛祖何别。

奚得向龙王斗富。

若道见处。

则未开口以前。

早白云千里万里也。

又复分别三句。

谓第一第二。

堪与佛祖人天为师。

若落第三。

即自救不了。

所谓转见不堪。

这僧旋听旋问。

观其作剧。

乃道个三要印开朱点窄未容拟议主宾分。

谓之第一句。

妙解岂容无着问沤和争负截流机。

谓之第二句。

但看棚头弄傀儡抽牵全藉里头人。

谓之第三句。

自以为这僧鼻孔。

在自己手里。

不知自己鼻孔。

却在这僧手里。

且第一句荐得。

真乃自救不了。

一句才立。

便是就他人而求自法。

取彼眼而作圆通矣。

岂不自救不了。

若第三句荐得。

正堪与佛祖为师。

佛祖何师。

佛祖之所师者。

即众生耳。

这僧闻此三语。

亦如莺啼过耳。

又安知其非真到不疑之地。

一任他人门外历乱者。

临济末后道出三元三要。

把个圆伊三点。

太一含三。

一般闲家具。

尽情搬演出来。

这僧终无一语。

不见不闻无尽。

临济方才线断一时休。

岂不是平生第一场败阙哉。

如此判断。

不知魔忍辈闻之。

当取前论为法式乎。

抑当取后论为法式乎。

是则俱是。

非则俱非。

亦是俱是俱非。

亦非俱非俱是。

定当得出。

方许看古人言句。

亦方许看临济言句。

正临济所云尔等诸人作么生会也。

三元三要。

本是不了之谈。

觉范之颂。

又何足取。

但觉范意。

亦正非魔忍辈之所能晓者。

观其为细看即是陷虎机。

忽轰一声涂毒鼓。

偷心死尽眼迷麻。

石女梦中毛卓竖。

下注脚曰。

虎不陷则偷心不死。

心不死则女毛不竖。

真为可笑。

此等语句。

犹自作实法会。

不但宗风扫地。

即语言文字又如何可通。

女毛不竖。

是何等言语耶。

乃以斥天童权设三元三要以陷学人之说为非。

天童此说固有渗漏。

而魔忍之谬。

则更为谬中之谬矣。

  魔忍曰。

宗旨之设。

本为胡喝乱棒者禁。

如曰。

汝等诸人总学我喝。

又曰。

已后不得学老僧喝。

可谓彰明较着矣。

今辟书倒持此说以禁纲宗。

无乃不可乎。

予尝窃评之曰。

譬夫多男之人。

病且死。

以其劵付诸子曰。

吾少子多在外。

惟此可以验之。

与劵合者。

即吾真子也。

诸子受命。

於是展转相验而误托舍於邻人。

彼邻人者。

据其舍。

焚其劵。

凡诸子之远还者。

皆拒而绝之。

乡党不为怪。

朋友不为异。

何则。

久假不归。

其所来济矣。

夫济上之纲宗。

劵也。

祖宗之源流。

舍也。

自兴化至雪岩高峰二十余世。

即展转相验之真子也。

三峰先师即真子之远游而后还者也。

呜呼。

彼邻人者。

吾不忍言之矣。

  以券合识真子之喻。

魔忍供状具。

铁案定。

盖圆宗之不可以实法传。

即同父子之不凭文券合也。

夫法嗣之义。

诚以慧命绝续所关。

故曰从佛口生为佛真子。

虽然。

尽十方三界觅个不是佛不可得。

则欲觅个不是真子亦不可得矣。

从上相承。

即用世法父子之道。

以报本返始。

不忘其所由生。

而有法嗣之说。

盖世谛即是第一义谛。

无不可者。

若乃同於晋唐间人。

以门第之甲乙相夸尚。

而起争端。

以己之得法为荣。

以人之得法为憾。

说己是真。

斥人是伪。

则宗风扫地。

与佛法料掉没交涉矣。

既与佛法料掉没交涉。

则何所逃於世法之外。

那许伊不父其父而父他人。

说真说假。

诳惑闾阎。

妄自尊大。

称佛祖儿孙。

岂非世法之所不容者耶。

从上佛祖。

展转嘱累以至於今。

代不乏人。

真参实悟。

大死大活。

与佛祖同一鼻孔。

只为自己本命元辰。

本来如是。

不过佛祖如是。

我亦如是。

岂得别有一法。

可宣可秘。

可受可传。

魔忍只欲斥天童不得为临济儿孙。

谓如邻人之据舍焚券。

明已得魔藏之真传。

如远游真子之后人。

俾拍盲哑羊。

吠声士夫。

相与尊崇礼敬之。

而不顾人天慧命之涂污。

所为大妄语成。

堕无间狱者。

  魔忍曰。

临济有四宾主。

有宾主句。

同中有别。

而别中自同。

不可混也。

故先师云。

两堂同喝。

为四宾主之母。

至於临机劝辨之际。

魔宫佛国。

一时现前。

譬夫观音大士。

百千手眼。

或慈或威。

或定或慧。

随学家立地处。

与之夺之。

如珠之走盘。

圆转横斜。

千态万状。

所言四者。

珠不出盘之候而已。

昔善财童子徧参五十三人大善知识。

於知识所。

各得恒河沙等无量法门。

及见无厌足王之惨虐。

胜热婆罗门之炽然。

婆须密女之淫艳。

诸外道种之差别。

未免望崖自屈。

何故。

垢净未忘。

而三昧之量未销也。

故云。

但可入佛。

不能入魔。

直至大楼阁中。

从三昧起。

忽然打失布袋。

便将从前所得元妙。

尽底扬却。

十方坐断。

一法不留。

方契善财本来面目。

然非五十三老驱耕夺食。

擒纵变化。

不能至此耳。

辟书往年禁先师曰。

宾主者。

尔我之谓也。

近又解曰。

你喝我喝。

喝牛喝马。

亦是宾主历然。

盖始则安於不知。

近则强不知以为知。

首尾支牾。

不顾后世。

呜呼痛哉。

不谓临济之道至如此也。

  临济四宾主。

与本分没交涉。

所以当时说四宾主竟。

即呼大德而为注破曰。

山僧所举。

皆是辨魔拣异。

知其邪正。

盖谓不可於此认作己躬下事也。

夫曹溪以前。

圆顿心宗。

尚未普传於震旦。

故或一句半句直截透彻。

便相印可。

迨临济之时。

虽光发千灯。

而末流亦滥觞矣。

念言语汉。

处处有之。

若不更换面目接人。

止凭一句半句。

知他是何心行。

故种种门庭施设。

不过欲拣魔辨异。

知其邪正。

何尝将此作自己脚跟下工夫。

又何尝谓人能学得恁般施设。

便可了得生死也。

魔藏父子。

於此等处。

未具顶[宁*页]只眼。

一向认奴作郎。

却来诳吓闾阎。

岂免无益自己。

有损他人。

此是伊本心不正。

到底皆邪处。

夫两堂同喝。

宾主历然。

宾则全宾。

主则全主。

一主一宾。

一宾一主。

岂不历然。

天童曰。

宾主者。

尔我之谓也。

又曰。

你喝我喝。

喝牛喝马。

亦是宾主历然。

二说并无同异。

而魔忍斥其首尾抵牾。

乃奉其师魔藏。

两堂同喝为四宾主之母之说。

为指南。

真所为宝鱼目为明珠者。

四宾主与两堂同喝。

都卢是个没交涉。

何直得再三拈弄。

且谓其中有子母相生之义。

岂非梦中呓语。

又云。

善财未入弥勒楼阁以前。

但可入佛。

不可入魔。

益属谬论。

魔与佛虽如火与水之不相入。

却如面与背之相比附。

佛界如众生界。

众生界亦如魔界。

魔界亦如佛界。

了则无魔无佛。

不了则但有魔而无佛。

无魔无佛则真佛矣。

但有魔而无佛。

佛亦未尝欠少分毫。

只是见为有佛。

即已入魔耳。

安得有但可入佛不可入魔之程途宿旅耶。

果其但可入佛不可入魔。

则其人。

已证佛位。

又何有更上一层境界。

若更上一层。

别有境界。

则所为但可入佛者。

正是入魔耳。

魔佛尚未分明。

智眼未开。

遑问脚跟点地与否。

以此推测善财弥勒。

岂非豆棚麦陇间人。

谈中书堂内事。

魔忍既说得打失布袋。

将从前所得元妙。

尽底扬却。

十方坐断。

一法不留。

等语。

又何有无文密印。

双头独结。

四法交加。

种种奇名异相。

可知伊将古德一片婆心。

全身落草。

吃紧为人之谈。

都作文字念读了也。

无论魔忍。

即较伊高出百倍者。

若不自己摸着鼻孔。

翻转面皮。

断却命根。

於这里少分相应。

纵使说也说得。

解也解得。

判断公案也例断得。

总谓之业识茫茫。

无本可据。

何况魔忍辈。

一腔子全是元妙。

却学古人说话。

道个所得元妙尽底扬却。

真乃数他人宝。

不济己贫。

守着饭萝边饿死汉。

只因伊不曾真要饭吃。

所以不知萝内是饭也。

学人参须真参。

悟须实悟。

若不如是。

即使多闻如阿难。

济得甚事。

不过多记得若干贝叶龙藏之文。

与书厨有何差别。

转不如书厨没些心意识。

却是一尊古佛。

纵使说得依稀似曲。

亦只是个说禅匠。

与世间博学士夫。

有何分别。

且与能言鹦鹉。

又有何分别。

举足下足。

日日在道场中。

却未踏得道场一步。

要知禅不是口舌纸笔间事。

学者慎勿将此一大事。

作口舌纸笔上生活。

此乃谤大般若。

罪业无穷。

魔忍即是前车之鉴。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三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四

  魔忍曰。

先师曰。

待心死而伏诛。

须切用前之照。

先擒下而去缚。

略挑用后之灯。

实照用之真虎。

譬如神医。

刮骨疗病。

必见病而下刀。

若确定一方。

妄加针割。

是重增一病矣。

古德曰。

才有所重。

便成窠臼。

夫学者之窠臼不一。

而宗师之照用临时。

自古圣人。

莫不皆尔。

如夹山之接乐普。

大觉之接兴化。

所谓心死而伏诛。

擒下而去缚者也。

盖二公之病。

在有一橛硬禅之主宰。

所以才问便喝。

将谓禅道如是而已。

赖二大老临之以法镜。

使其无逃隐处。

然后乞命於我。

故一言而起其痼疾。

所云略挑用后之灯是也。

辟书於此。

盖屡禁之。

今又自解之。

意谓非不知也。

知之而不为也。

呜呼。

世则可欺矣。

从上列祖可欺乎。

自心又可欺乎。

余谓天童师翁用心必不若是。

或好事者。

借其名以涂污法门耳。

如辟书中。

自解四照用曰。

人不法不立。

法不人不则。

法不则即用无准的。

人不立即照无定格。

以人照人故名照。

以法则人故名用。

此从临济。

人在法在上随语生解。

以杜撰此说。

观其意。

是以相对之人为人。

而以确定一棒为法。

岂不误哉。

临济曰。

先照后用有人在。

非是之所谓人也。

先用后照有法在。

亦非是之所谓法也。

若以相对之人为人。

以确定之一棒为法。

则人法俱夺之语。

又何以解之。

先圣曰。

贵不说破。

予不得已而聊通一线。

临济至处。

固不在此。

  绝学无为闲道人。

其於本分无针尖之隙。

其为人也。

不过任性卷舒。

随缘出没。

如透水月华。

虚而可见。

无心镜像。

照而常空。

住於不动道场。

而行大机大用。

若如魔藏所云。

待心死而伏诛。

须切用前之照。

先擒下而去缚。

略挑用后之灯。

则是满腹机关。

全成人我。

照已失照。

用成何用。

魔忍称之为照用之真虎。

虎则诚是矣。

其如咥人之凶乎。

夫起念即是住着。

心若不起。

万法无生。

瞥有一毫起处。

悉落见闻。

从分别生。

俱非真实。

今云。

待心死而伏诛。

已失无心道人风味。

况云。

须切用前之照。

则直是不使剎那放下。

心住於照。

并且时时刻刻住於所照之人。

悉落见闻分别相矣。

若必如此。

始可为人。

岂非自利利他。

打成两橛乎。

至於古德解粘去缚。

唯恐其不能应手圆净。

不惮反覆申明。

直截深透。

虽一字一句。

非简也。

全身浑在里许。

虽千语万语。

非繁也。

一丝不越中心。

唯是学者果能顺旨契宗。

则虽不说法。

触境而常聆妙音。

如或未然。

障深缘背。

设居佛会。

当说而不闻一字。

听者自别。

说者无不彻底掀翻。

何尝有意留一丝毫。

与学人为障为碍。

设有此意。

则其语先非实语如语。

教且不可。

何有於宗。

乃魔藏云。

略挑用后之灯。

是何心行耶。

又引夹山接乐普。

大觉接兴化以为证。

夫夹山之接乐普也。

乐普至夹山。

礼拜端身而立。

夹山曰。

鸡栖凤巢。

非其同类。

出去。

乐普曰。

自远趋风。

请师一接。

夹山曰。

目前无阇梨。

此间无老僧。

乐普便喝。

夹山曰。

住住。

阇梨且莫草草匇匇。

云月是同。

溪山各异。

阇梨坐却天下人舌头即得。

如何却教无舌人解语。

乐普无对。

夹山便打。

自此服膺。

大觉之接兴化也。

兴化为院宰时。

一日问云。

我常闻汝道。

向南行一回。

拄杖头未曾拨着个会佛法底人。

汝凭什么道理有此语。

兴化乃喝。

大觉便打。

兴化又喝。

大觉又打。

来日。

兴化从法堂过。

大觉召云。

院主。

我直下疑汝昨日行喝底。

与我说来。

兴化曰。

存奖平生於三圣处学得底。

尽被和尚折倒了也。

愿与存奖个安乐法门。

大觉云。

这瞎驴。

卸却衲帔。

痛决一顿。

兴化言下悟得临济於黄檗处吃棒底道理。

此二公案。

魔忍谓是心死而伏诛擒下而去缚者。

又谓乐普兴化。

病在有一橛头硬禅之主宰。

所以才问便喝。

将谓禅道如是而已。

皆是妄加卜度。

何尝梦见四人真面目耶。

乐普未见夹山以前。

临济称为门下一只箭。

岂是孟八郎汉。

其闻夹山目前无阇梨此间无老僧之句。

便乃下喝。

此一喝。

三元收不得。

四句岂能该。

夹山示以云月是同。

溪山各异。

坐断天下人舌头即不无。

争教无舌人解语。

而乐普不对。

到此地位。

言语道断。

心行处灭。

其不对者。

当非全然漆桶。

夹山之棒。

是赏是罚。

如何可定。

何得輙谓有一橛硬禅之痼疾。

雪窦拈乐普自远趋风请师一接句。

谓这僧可悲可痛。

雪窦每用此机。

所谓前箭犹轻后箭深者。

乐普谓自远趋风请师一接。

得非涂毒鼓声。

而雪窦又复助伊发擂。

魔忍死在雪窦句下。

乃谓乐普束手就缚耳。

谓乐普得夹山之提持而服膺也可。

谓夹山於乐普喝处不对处。

有后话圆前话之妙也可。

安见所为心死而伏诛擒下而去缚也。

至於大觉。

因兴化有拄杖头不曾拨着个会佛法的。

是以勘问。

只因疑兴化实有个佛法在。

迨两喝两打之后。

大觉复召问行喝之故。

而兴化转就大觉乞个安乐法门。

於是痛下一椎。

兴化却当下便见得临济三顿棒道理。

虽似兴化於大觉处得个入路者。

但两喝两打。

固是旗鼓相当。

胜则俱胜。

负则俱负。

至於大觉召问。

而对以三圣处学得者。

俱被折倒。

就师兄乞个安乐法门。

安知其非陷虎机乎。

大觉谓这汉来这里纳败阙。

脱下衲衣痛与一顿。

亦只堪自救。

未见如何为人。

即其当下悟得黄檗三顿棒道理。

又安知其非向来疑着三顿棒别有微妙。

至此而知其不过如是。

若谓悟得三顿棒。

便乃一镞透三关。

则千里万里去在。

佛法广大。

无量无边。

这里岂是休歇处。

然则兴化之於大觉。

又安见所为心死而伏诛擒下而去缚也。

他日兴化上堂拈香曰。

欲为三圣。

三圣太孤。

欲为大觉。

大觉太赊。

不如仍为临济。

若果从大觉一言顿圆顿成。

兴化安得不嗣大觉耶。

魔忍父子。

每以一橛头硬禅。

指斥密云。

此则更以指斥兴化乐普。

实为妄谩。

此四古德者。

皆从纤毫不立处。

敲唱拈提。

而魔忍父子。

却谓兴化乐普禅止一橛。

经夹山大觉之指授。

然后其禅乃能多橛。

不特涂污兴化乐普。

岂不涂污夹山大觉。

真所为夏虫不可与语冰也。

至於指斥密云处。

又谓辟书非密云所作。

直是伪造。

以此眩惑无眼目士夫。

以自解免指斥伊祖之罪。

转见不堪。

至於辟书所解四照用。

固不得为极则之论。

但谓密云以确定之一棒为法。

实为诬妄。

既云一棒。

如何又云确定。

一棒则三元三要四宾主四照用全举全收。

可谓之确定乎。

至云。

先照后用有人在。

非是之谓人。

先用后照有法在。

非是之谓法。

益属模糊影响之论。

密云悟云。

是之谓人。

与非是之谓人。

是之谓法。

与非是之谓法。

相去多少。

速道速道。

若道不得。

[祝/土]杀者尿床鬼子去。

此语颇为透辟。

要之临济四照用语。

伊已明明说个若是过量人。

向未举已前。

撩起便行。

犹较些子矣。

何得不向此处领会。

专在伊门庭施设边。

眼花目眩。

所谓为物所转。

是名众生也。

  辟书驳五宗原曰。

正法眼藏已向瞎驴边灭却。

况有一○宾主首罗眼等名遗害后世耶 魔忍曰。

据辟书此论。

是三圣不契临济之意而灭却正法眼藏。

风穴何故称圣为入室真子。

而南院颔之耶。

不足称而称。

则风穴无眼矣。

不当颔而颔。

则南院亦无眼矣。

然则首山至今二十余世。

不亦无眼长老之子孙乎。

此信辟书而论之也。

语曰。

一失步无所措足。

一失言无所措口。

辟书其是哉。

  临济曰。

吾灭后不得灭却吾正法眼藏。

三圣出曰。

争敢灭却和尚正法眼藏。

济曰。

已后有人问你。

向他道甚么。

圣便喝。

济曰。

谁知吾正法眼藏。

向这瞎驴边灭却。

后来风穴谓三圣是亲承入室之真子。

不同门外之游人。

而南院颔之。

魔忍既据风穴南院所判。

谓临济深肯三圣语。

而又指斥天童所言正法眼藏尚向瞎驴边灭却句。

为判三圣不契临济之意。

真所为依文解义者。

夫正法眼藏。

只是个乾矢橛。

门外游人。

道甚正法眼藏。

若已亲承入室。

正法眼藏。

定须灭却。

然后横该十方。

竖彻三际。

都卢是个正法眼藏。

临济虽灭。

正法眼藏。

又如何得灭。

况临济今亦不灭。

然则所为吾灭后不得灭吾正法眼藏者。

又岂可作实法会。

三圣云。

争敢灭却。

不知伊敢於灭却。

又如何灭却。

既无灭却。

即真灭却。

风穴以灭却句。

谓是肯语。

尚祇道得一半。

况魔忍实未知风穴落处。

妄意密云与风穴龃龉。

遂倚门傍户。

藉风穴南院声势。

痛斥密云。

不知风穴南院密云。

转是一家人语也。

密云谓正法眼藏尚向瞎驴边灭却。

况有一○宾主首罗眼等名遗害后世。

此语却切中藏忍父子之病。

而一○宾主首罗眼等名。

乃魔忍父子魔魅人家男女之器具。

平生最护惜者。

故其诋毁密云。

亦复不遗余力。

  魔忍曰。

临济。

黄檗之嫡子也。

济之纲宗。

非黄檗有也檗不可诸方。

而以济为可何耶。

且临济之世。

佛法鼎盛。

使其建立果不可。

老师宿德。

宁无一言。

沩山佑禅师。

济之父辈也。

私称济为尊宿。

普化。

黄檗之昆季也。

反北面而师事之小释迦。

果位中人也。

发愿以续其断脉。

方是时。

讥诃学解者。

无过德山。

济顺世。

德山尚无恙也。

曾无一言正济之非。

果畏济而不言耶。

则济已顺世。

不欲起诤端耶。

而德山实诃佛骂祖之魁也。

考之於古。

质之於同辈。

原之於师承之间。

皆不以济为非。

而今日独非之。

何哉。

且棒喝。

济之所常用。

而纲宗。

亦济之所建立也。

苟以济为非。

即不当效渠棒喝既用棒喝。

岂可不知棒喝之纲宗。

又岂可禁人之救纲宗者。

夫为善知识。

辨古今之誵讹。

如观掌果。

洞彻不疑。

孰是而孰非。

然后定龙蛇。

行赏罚。

据欵结案。

为千古不磨之式。

使三峰之徒。

钳口结舌。

虽有盖世之辩。

不能伸其救。

非雄猛丈夫所为哉。

今辟书之评宗旨也。

若眼之受声。

耳之承色。

泛泛然不相入。

但儱侗到底。

曰实法实法。

天下后世何所准焉。

  临济曰。

山僧无一法与人。

祇是治病解缚。

你取山僧口里语。

不如休歇无事去。

然则棒喝纲宗。

不过同是解粘去缚之具。

如食以济饥。

而饥与饱者人也。

非粥饭也。

如眠以济困。

而睡与醒者人也。

非衾枕也。

疑粥而信饭。

疑饭而信粥。

皆惑也。

粥饭皆可饱人。

特不食则不能饱。

而不饥则亦不可以食也。

舍衾而取枕。

舍枕而取衾。

皆惑也。

衾枕莫非眠具。

特不眠则不得睡。

而不困则亦无所事於眠也。

黄檗沩仰普化德山诸老宿之重临济。

岂重其建立纲宗。

且纲宗何关於轻重。

密云之非纲宗。

又何尝非临济。

且纲宗亦何关於是非。

个事。

是非双泯。

能所两亡。

蚊子上铁牛。

无渠下口处。

才有是非。

纷然失心。

即今与么辨论。

作是非会得么。

夫宗风岂有诤。

诤即泯宗风。

德山平生。

狂见恣肆。

呵佛骂祖。

其语句毫无足取。

但伊孤峰顶上盘结草庵风味。

较之魔忍辈。

执相狥尘贪名逐利之流。

奚可同年而语。

乃以己之心。

测人之腹。

谓伊於临济纲宗。

懑然心服。

是以终身无一贬词。

否则济在世。

或畏济而不言。

济顺世后。

何畏而不鼓其唇吻。

将自己一副污秽肺肠。

蓦地涂污德山。

当是德山呵佛骂祖之果报。

又曰。

为善知识。

辨古今之誵讹。

如观掌果。

洞彻不疑。

孰是而孰非。

然后定龙蛇。

行赏罚。

据欵结案。

为千古不磨之定式。

正是乞儿思暴富。

饱吃酸黄齑。

凡是是而非非者。

尽是儒门边事。

何关宗门。

既是大善知识。

於本分无针线之隙。

若离本分。

一切简弃。

尚不管自己。

遑问他人。

时举古德本分极则之语。

拈提为人。

则有之矣。

取千百余年来种种狐唾狸涎。

不嫌腥秽。

味其酸醎。

有如此大善知识否。

魔忍自喜略通文史。

又恃其辨口。

欲压倒目不识丁之密云。

谓密云之辟书。

岂能使三峰之徒箝口结舌。

但儱侗到底曰实法实法。

不知密云目不识丁。

实不能使三峰之徒箝口结舌。

而密云之所以为密云。

了无交涉。

了无增损。

而魔欲忍恃盖世之辨。

以诤论无为无作之圆宗。

其为魔魅。

业已不问自承矣。

又曰。

苟以济为非。

即不当效其棒喝。

既用棒喝。

岂可不知棒喝之纲宗。

尤为魔论。

临济以前。

岂无棒喝。

而谓密云效临济之棒喝。

可乎。

如曰可。

则谓临济效黄檗之棒喝。

亦可矣。

即一人之手口。

今日吃饭。

非效昨日之吃饭。

今日说话。

非效昨日之说话。

何况他人之棒喝。

如何效得。

各人自有手口。

谁为效谁。

惟魔忍辈专精致志效临济之纲宗。

是以成其为魔。

并且涂污临济耳。

  魔忍曰。师英挺天纵。如虎生三日。气便食牛。与乐普俱为临济侍者。然皆坐在一悟视天下无人。彻大觉夹山。则一堕无尾巴队中矣。

  学者入此圆宗。

念念证真。

尘尘合体。

共三世佛一时成道。

前后情消。

与十类生同日涅盘。

始终见绝。

其视天下人。

无一人不是佛。

而亦无佛见。

无一人不是己。

而亦无己见。

觌面相逢。

安得尚有人之见在其八识田中。

今魔忍谓兴化为临济侍者时。

坐在一悟视天下无人。

兴化虽未了彻。

不至於此极。

足知伊并未梦见悟者门头户底光影边事。

岂有既悟之后。

而自以为能悟。

且自以为实有所悟。

挟其所悟。

矜己能悟。

谓天下人莫若己悟之理。

人己能所。

是非解惑。

种种妄见邪思。

纷纭起灭。

如此。

则全是识神分别影事。

业识茫茫。

无本可据。

何谓悟耶。

此亦可谓之悟。

则凡涉猎宗门之书。

拾些狐唾狸涎者。

便皆可谓之悟矣。

世传妙喜大悟一十八遍。

小悟不记其数。

此种不了之谈。

魔忍中其深毒。

於是妄立大悟小悟。

小法大法等名相。

诳惑闾阎。

何尝真到不疑之地。

经云。

一人发真归元。

则十方虚空尽皆消殒。

若斤斤较量。

沾沾自喜。

谓有所悟在。

我是能悟人。

戴着恁般炙脂帽子。

则阎罗面前吃铁棒的刑书。

自己赍棒到案矣。

试问悟者何耶。

非所为了生死者耶。

生死既了。

则无生死。

生死尚无。

人我何着。

而尚有所谓人不如我之悟。

尚有所谓天下人皆不如我之悟。

岂不是一片清冰。

消盛猛火。

  魔忍曰。

临济曰。

我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剑。

有时一喝如踞地师子。

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

有时一喝不作一喝用。

具此眼者。

如明镜当台。

学家虽悟到彻处。

而大法未明。

其开口动舌。

便有种种影象於中露现。

如兴化勘僧数则。

大略可见矣。

后世不究四有时句之故。

乃效之曰。

一棒不作一棒用。

或问其旨趣。

又从而解曰。

特指人人面门出入时节耳。

或更诘之曰。

眼光落地时。

这面门出入底向甚处着。

彼又解曰。

尽大地无非这一着子。

若果如是。

则旻德两喝后便拜。

何处是会得面门出入底道理耶。

  临济四喝。

皆具一喝不作一喝用。

若不具者。

三喝皆自救不了。

然此一喝不作一喝用。

早已拖泥带水了也。

何故。

向上无一喝不作一喝用。

与吾灵觉有何交涉。

古德有言。

直饶喝上三十三天。

风力止处。

到地苏醒。

便向伊道。

未在。

今魔忍死在四有时句下。

简密云悟一棒不作一棒用。

真是涂污临济。

临济平生自利利他处。

岂在四喝。

若以四喝论。

转不如密云一棒不作一棒用。

直截了当矣。

学人桶底透脱。

更无一法为当为对。

是之为悟。

岂有悟到彻处。

犹然大法未明。

然则所为大法者。

自在悟外。

非由悟明。

必从口传密授而得。

岂非谤大般若。

法本法无法。

无法法亦法。

今付无法时。

法法何曾法。

若谓别有大法。

出於悟外。

岂不显背佛祖语言。

且所贵悟到彻处者。

究为何事。

岂是专欲开口动舌。

与山野狐精。

磨牙斗吻。

争个尔钝我捷耶。

如此大法。

明之何用。

且一法才兴。

即一切无边万法。

皆悉同时具足相应。

故一法之外。

更无余法而无余法中。

不立一法。

唯其不立一法。

是以具足无边万法。

然则悟得彻时。

尚落法见分否。

九重天子。

决定不与民并耕。

今云悟到彻处。

而大法未明。

其开口动舌。

便有种种影象於中露现。

可知伊并未梦见云何是悟。

一味强作解事。

譬如三家村老学究。

忽揶揄未央宫阙不为壮丽。

非呓即狂耳。

临济上堂。

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

常从汝等面门出入。

未证据者看看。

时有僧出问。

如何是无位真人。

师下禅床把住云。

道道。

其僧拟议。

师托开云。

无位真人。

是什么。

乾矢橛。

便归方丈。

后来密云以一棒不作一棒用。

谓直指人人面门出入时节。

以此接引初机。

亦未为有过。

但临济吃紧为人。

不在无位真人面门出入句。

而在是什么乾矢橛句。

人唯不肯於乾矢橛直下承当。

而於无位真人面门出入处。

生奇特想。

於是我我所。

心心所。

炽然纷拏。

起念而投五阴之城。

取相而沉六入之海。

若悟得临济是什么乾矢橛句。

是实语。

是如语。

自有少分相应处。

密云平生拈提。

唯以一棒不作一棒用。

直指人人面门出入。

而於此未经注破。

以待学人自证。

乃魔忍数数指斥。

且谓眼光落地时。

这面门出入的向甚处着。

夫谓眼光落地。

无处着此面门出入的。

则是眼光未落地时。

有处着此面门出入底矣。

然则无位真人。

实有出入之能。

而人人面门。

实为无位真人出入之所。

岂非疑杌为鬼。

魔忍既设为诘问。

又揣密云之意而为答语。

曰。

尽大地无非这一着子。

凭空捏撰。

是何心行。

所以当日密云作辟妄救云。

若眼光更有落地时。

若眼光落地时。

更有个面门出入底。

向甚处着。

岂可谓常在面门出入。

亡僧面前。

是触目菩提。

说甚尽大地无非这一着子。

若更有这一着子。

早已千里万里矣。

又岂可谓常在面门出入哉。

足证密云本无此语。

古德云。

一心法界。

法界一心。

含盖十方。

不露丝发。

岂惟心具。

身亦徧含。

故曰尽大地是一只眼。

翠岩上堂云。

一夏与兄弟东语西话。

看翠岩眉毛在么。

学人诚於此有个入处。

自然不起有情无情之妄想。

不生心内心外之邪思。

若也未然。

不特魔忍辈妄说妄评。

易中其毒。

即密云所示。

亦复饭中有砂在。

  魔忍曰。

师忧仰山之谶。

为在己躬。

故终日哭泣。

非无悟人也。

忧悟人之不透宗旨。

以害天下后世者也。

譬如神医。

为国人所仰活者。

既老。

阅诸子之才。

皆无一可。

欲秘之。

则是天下后世活人之术。

自我绝矣。

欲传之。

恐不能尽其妙。

益误天下后世。

此风穴之心欤。

或曰。

穴之对念公曰。

聪明者多。

见性者少。

观其意。

所患在聪明耶。

曰。

否谓聪明虽多。

而见性者不易得耳。

如百丈通三学。

德山讲金刚经。

风穴之於书。

无所不观。

岂皆尽碍於道。

但世之聪敏者。

解路习熟。

而智多役乎外。

苟能反所役於道。

一门深入。

又恶知其不可。

夫太阿之锋在乎利。

夜光之宝在乎明。

人之所以贵於万物者在乎灵。

圣人之所以贵於人者在乎圣。

必曰。

椎埋骀蹇而后合道。

则是庆喜不当居祖位。

而百丈临济不得载传灯矣。

且夫下语朴钝之若真公者。

岂可以聪明诬之。

然风穴舍真而器念。

何耶。

或曰。

真公尚未有悟。

余应曰。

是何言欤。

风穴曰。

当看念法华下语。

果未悟。

是教渠学语矣。

岂有风穴大士教人学语哉。

或者又曰。

真公既有悟。

而风穴曰见性者少。

岂悟之不足以当见性耶。

曰。

悟而不透宗旨。

则见性未圆如六祖偈曰。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五祖曰。

亦未见性在。

盖见之未圆。

必落偏枯。

坐此不进。

与无见等耳。

又何疑焉。

  公羊高曰。

所见异辞。

所闻异辞。

所传闻又异辞。

孟子曰。

尽信书。

则不如无书。

夫以朝廷之礼乐刑政。

百司纪之。

四国传之。

然而世远年湮。

犹且多失其实。

孟子公羊高。

特表而出之。

戒后世学者。

毋轻信史氏之文。

必权之以人情天理。

况荒林野水之间。

枯木寒崖之外。

一二闲僧。

传说千年闲事。

其可遽信为实哉。

风穴沼忧仰山之谶。

谓在己躬。

终日哭泣。

可为荒怪不经。

愚痴无理。

如其有之。

则风穴尚何足挂齿。

南州处士。

求死不得。

古今传之为笑。

况十方薄伽梵一路涅盘门。

而容此哑羊。

污浊之耶。

横亘十方。

竖穷三际。

都卢是个正法眼藏。

涅盘妙心。

虽释迦牟尼佛。

不言自我而传。

何烦风穴。

却恐至伊而断。

此事。

岂如九流百氏之学。

有创有守。

有断有灭者。

傅大士歌云。

诸佛村乡在世界。

四海三田徧满生。

佛共众生同一体。

众生是佛之假名。

若欲见佛看三郡。

田宅园林处处停。

或飞虚空中扰扰。

戒掷山水口轰轰。

或结群朋往来去。

或复孤单而独行。

或使白日东西走。

或使暗夜巡五更。

或乌或赤而复白。

或紫或黑而黄青。

或大或小而新养。

或老或少旧时生。

或身腰上有灯火。

或羽翼上有琴筝。

或游虚空乱上下。

或在草木乱纵横。

或无言行自出宅。

或入土坑暂寄生。

或攒木孔为乡贯。

或徧草木作窠城。

或转罗网为村巷。

或卧土石作阶厅。

诸佛菩萨家如是。

只个名为舍卫城。

然则个事可断绝者。

必尽大地众生。

自风穴出世后。

无眼耳鼻舌身意六识。

无末伽那识。

无阿赖耶识。

而后可。

如不能使尽大地众生。

无此八识。

则触着磕着。

尽是释迦牟尼佛。

耳提面命。

摩顶授记。

何用风穴虚费苦悰。

妄下迷痴之泪。

虽然。

风穴平生语句。

虽不得与云门元沙辈同日而语。

要亦自具正知正见。

岂有此事。

如此谬悠之论。

识者羞称。

而魔忍辈闻之。

悦其类己。

津津称述不置。

且耳食其虚名。

倚之为泰山。

横建魔论以魅惑人。

以攻异己者。

是则宗门中可悲可涕者也。

观其言曰。

风穴非忧无悟人也。

忧悟人之不透宗旨以害天下后世者也。

夫宗旨外有悟。

则所为悟者。

乃魔情矣。

悟外有宗旨。

则所为宗旨者。

乃魔罥矣。

不忧自己之害天下后世。

而忧人之既悟而不透宗旨。

为害天下后世。

如是之说。

真所为魔说矣。

魔忍好以医喻个事。

彼见教乘每以佛为大医王。

而学作此语。

不知佛之为医王。

正不得以世医为比。

世医以己之术。

医人之病。

佛则不然。

以己医己。

以人医人。

盖众生将诸佛心为尘劳门。

一念回光。

即同本得。

诸佛用众生心成菩提道。

不得一法。

安住佛乘。

是故众生界如佛界。

佛界如众生界。

自其成佛而言之。

则曰医。

自其堕众生者言之。

则曰病。

故曰以己医己。

以人医人。

然则是医也。

是病也。

可用他人之针炙药石否耶。

魔忍乃为风穴终日哭泣下注脚曰。

譬神医为国人所仰活者。

既老。

阅诸子之才。

皆无一可取。

秘之。

则是天下后世活人之术。

自我绝矣。

欲传之。

恐不能尽其妙。

益误天下后世。

此风穴之心欤。

若然。

则从上古德。

实有医人之法。

展转相传。

以至于风穴矣。

不见文殊菩萨。

一日令善财采药。

曰是药者采将来。

善财徧观大地。

无不是药。

却来白曰。

无有不是药者。

文殊曰。

是药者采将来。

善财遂於地上拈一茎草。

度与文殊。

文殊接得。

示众曰。

此药能杀人。

亦能活人。

学者将此公案。

与魔忍所论合观。

其为显背佛说。

不烦言而自解。

夫药尚无有实药。

医岂犹有实医。

既是皆无有实。

则虽欲秘之。

将何为秘。

虽欲传之。

又将何为传。

秘者。

我所有而秘不示人也。

传者。

人所无而我传与之也。

这个。

密在汝边。

如何可秘。

人人自将得来。

如何可传。

若有可秘可传之处。

则非这个。

既非这个。

则以之为己。

即为饮鸩。

以之为人即为下蛊。

全是魔术娆人。

岂同神医试手。

风穴之终日哭泣以忧无传。

盖属传闻之悞。

而魔忍不知。

遂倚之为重城。

宝之为拱璧。

号於天下。

见宗旨之必须传。

传之难其人。

而己之得传宗旨。

为千古名僧之明证。

如是心行。

魔耶非耶。

肇法师曰。

智有穷幽之鉴。

而无知焉。

神有应会之用。

而无虑焉。

神无虑。

故能独王於世表。

智无知。

故能元照於事外。

智虽事外。

未始无事。

神虽世表。

终日域中。

永嘉云。

心镜明。

鉴无碍。

廓然莹彻周沙界。

万象森罗影现中。

一颗圆光非内外。

夫此神智心镜。

不离第八识。

不涉第八识。

夫苐八识尚且不离而不涉。

则聪明椎鲁。

乃第六识分中事。

何得奴郎不辨。

於向上一路。

任情卜度。

椎鲁者是耶。

聪明者是耶。

且喜没交涉。

夫聪明椎鲁。

於何区别。

岂不於事上区别。

理上区别。

机上区别。

境上区别耶。

从念虑起。

亦从念虑分。

若夫个事。

法尔如然。

不由念虑。

作何交涉。

夫苟着事着理着机着境。

则神珠隐光。

灵鉴撤照矣。

惟其不着一事。

而自贯万事。

不着一理。

而自达万理。

不着一机。

而自运万机。

不着一境。

而自融万境。

故曰般若无知而无不知。

若乃椎鲁者之无知。

是於机境理事上有所不知。

非般若之无知也。

聪明者之有知。

是於机境理事上有所知。

非般若之无不知也。

知是妄尘。

不知是无记。

皆与般若了无交涉。

非椎鲁於般若远。

聪明於般若近。

亦非椎鲁於般若近。

聪明於般若远。

总之般若。

函盖得聪明椎鲁。

而聪明椎鲁。

皆近傍不得般若。

譬如朝廷之礼乐刑政。

经纬及於百姓之耕稼陶渔。

然令百姓耕稼陶渔於朝廷之上。

则从无此礼乐刑政也。

是故能悟。

则聪明亦悟。

椎鲁亦悟。

不能悟。

则聪明有聪明之不悟。

椎鲁有椎鲁之不悟。

聪明椎鲁。

皆属心意识内事。

而个事未明。

皆心意识为缘为碍。

岂容向冰求暖。

执火思凉。

演唱宗乘。

而问及於聪明椎鲁。

即为与本分间隔。

至於或则诗书满腹。

或则目不识丁。

世谛流布。

则一人聪明。

一人椎鲁。

究极而论。

此是文学边事。

并且与聪明椎鲁没交涉。

尽有当机临境。

据理处事。

诗书满腹者昏昏。

目不识丁者了了。

孰聪明耶。

孰椎鲁耶。

夫洞彻了悟之人。

其於机境理事。

重重无碍。

无作无为。

如镜觑人。

不思而得苟非然者。

聪明则一思再思而得。

椎鲁则百思千思而得。

要皆与本分没交涉。

而思而得之之难易。

即为聪明椎鲁之所由分。

若夫文学边事。

犹如饮量之高下。

或一石而醉。

或五斗而醉。

或果腹而不醉。

或沾唇而已醉。

岂得谓能饮者聪明。

不能饮者椎鲁乎。

纵使记得三藏十二分如瓶泻水。

是名运粪入。

不名运粪出。

若不了悟。

转障正知正见。

魔忍自以为聪明曾读书。

而轻密云目不识丁。

故借风穴与念法华答问聪明者多见性者少一段公案。

妄立魔论。

深辩聪明之无碍於道。

而椎鲁之必不如聪明。

以真园头之了悟。

而以钝拙之故。

终不若念法华之得法风穴。

言外之意。

以为了悟则椎鲁者亦能之。

若宗旨非聪明不可。

盖伊既为密云嗣孙。

若谓密云不悟。

则有生於空桑之嫌。

故谓悟则椎鲁者亦悟。

而宗旨则非其所敢望。

抑扬反覆。

微文刺讥。

以戏侮密云。

却不知自己负堕。

如云。

世之聪明者。

解路习熟。

而智多役乎外。

苟能反所役於道。

一门深入。

又恶知其不可。

不快漆桶。

这个。

不在内。

不在外。

不在中间。

是以无不在。

若以解路为役智於外。

而欲反所役於道。

一门深入。

是将役其智於内耶。

且宗门不取一法。

不舍一法。

若得了悟。

则解路亦所不舍。

解路又岂非法。

况解路又岂只役其智於外而不役其智於内。

足知伊解路之说。

亦是学语。

又曰。

反而役其智於道。

既曰役其智。

则仍是解路矣。

又如何得一门深入。

但有不得其门而入耳。

且夫道者。

在内耶。

在外耶。

在中间耶。

今将断绝解路。

而专役其智於道。

则必实见道之所在。

而后可以役其智。

乃此如大火聚。

如金刚圈。

小则毫毛莫测。

大则三千大千者。

将如何役其智而后可耶。

岂非掠虚弄影汉。

又云。

太阿之锋在乎利。

夜光之宝在乎明。

人之所以贵於万物者在乎灵。

圣人之所以贵於人者在乎圣。

必曰椎埋骀蹇而后合道。

则是庆喜不当居祖位。

而百丈临济不得载传灯矣。

亦是不快漆桶。

夫一际解脱之门。

平等菩提之记。

那容如许圣见。

凡见。

人见。

物见。

椎埋骀蹇见。

博学多闻见。

有如是种种炽然分别见。

尚安得具正知正见。

又曰。

悟而不透宗旨。

则见性未圆。

如六祖偈曰。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五祖曰。

亦未见性在。

盖见之未圆。

必落偏枯。

益为不快漆桶。

见性犹如见月。

万里无云处观之。

固见月之全体。

芥孔针鼻中窥之。

亦见月之全体。

只除不见月则已。

若已见月。

则月自不能使人分段见。

半偏见也。

安得有见之未圆。

必落偏枯之虑。

至谓悟而不透宗旨。

则见性未圆。

益为魔说。

其意不过谓六祖作偈时。

尚未得宗旨。

故五祖谓其亦未见性。

直至夜半传衣。

乃始密密传个宗旨。

六祖见性始圆。

以见宗旨之必须密授。

魔魅人家男女。

俾知伊之所建宗旨。

是从佛国传来。

伊为受记负荷宗旨之人。

不同其他禅侣。

相与欢喜敬信。

喧传一时。

流播百世。

造魔业於无穷。

诚为何苦乃尔。

  魔忍曰。

棒下无生忍。

临机不见师。

即元要的旨。

穴於廓侍者处。

虽悟三元而未至於要。

安得不有再悟耶。

辟书谓既悟三元。

复於南院处。

始得大彻。

遂以三元为无用。

是未见汾阳语耳。

汾阳因僧问如何是学人得力处。

答曰嘉州打大像。

如何是学人转身处。

答曰陕府灌铁牛。

如何是学人亲切处。

答曰西河弄师子。

乃曰。

若人会此三句。

已辨三元。

更有三要语在。

切在荐取。

此无渐次中真渐次。

无得失中真得失也。

洞宗亦曰。

士庶公侯一道看。

贵贱尊[(白-日+田)/廾]明位次。

知此者可与言宗旨矣。

  棒下无生忍。

临机不见师。

直得十方虚空悉皆消殒。

何处更觅佛见法见。

尚何有三元三要许多络索。

而魔忍谓是元要的旨。

可知伊未彻无生忍在。

既未彻无生忍之旨。

则所为临机不见师者。

必认定师字为师弟子之师。

是以魔藏敢於灭师。

魔忍敢於灭祖。

夫十方虚空悉皆消殒。

正乃山是山。

水是水。

虚空是虚空。

万有是万有。

是法住法位。

世间相常住。

岂得弟子不住弟子位。

师不住师位。

正唯善能分别诸法相。

於第一义而不动。

方不落断。

不落常。

而契空有双融之中道。

若以临机不见师为面前参问之师。

则宛立我人。

说甚无生法忍耶。

魔忍谓风穴於廓侍者处。

虽悟三元而未至於要。

安得不有再悟。

若论三元三要。

即使会得如临济一般。

总名知解。

不名为悟。

若以此为悟。

白云千里万里。

即以三元三要论。

元中必立要。

无要不成元。

岂有虽悟三元而未至於要之理。

乃又引汾阳若人会此三句。

已办三元。

更有三要语在。

为证。

岂知死在汾阳句下。

被伊换却眼睛。

所为韩卢逐块者。

汾阳三句。

曰嘉州打大像。

陕府灌铁牛。

西河弄师子。

此三句者。

同耶。

异耶。

实法耶。

非实法耶。

临济分明说。

一句中具三元。

一元中具三要。

而汾阳三句。

各具一元。

三要尚不在内。

还须九句始具。

有是理否。

只因僧问如何是学人得力处。

而答以嘉州打大像。

夫自己得力处。

如何却问他人。

这僧为具眼为不具眼。

又问如何是学人转身处。

而答以陕府灌铁牛。

又问如何是学人亲切处。

而答以西河弄师子。

如此三问。

皆为就他人而觅自法。

安得亲切。

於何转身。

有甚得力。

於是更与一杓恶水。

曰若人会此三句。

已办三元。

更有三要语在。

切在荐取。

魔忍乃谓此无渐次中真渐次。

无得失中真得失。

岂非盲参瞎会。

与这僧同一鼻孔。

况汾阳此则公案。

并未於切在荐取处。

语绝。

下文曰。

不是等闲。

与大众颂出。

曰三元三要事难分。

得意忘言道易亲。

一句明明该万象。

重阳九日菊花新。

还会么。

恁么会得。

不是性燥底衲僧。

作么生会好。

魔忍於下半则公案。

全不理会。

只取上半则。

作十成死句实法会。

在汾阳虽非极则之谈。

乃经魔忍裁削。

益令短气。

夫三元三要事难分。

则非三句具三元明矣。

得意忘言道易亲。

则所谓一句具三元门。

一元中具三要之一句。

并非执定语句之句为句。

又明矣。

又复自注云。

一句明明该万象。

重阳九日菊花新。

恁么会得。

犹嫌有此一句在。

所以不是性燥底衲僧。

今魔忍死在上半则语句下。

谓是无渐次中真渐次。

无得失中真得失。

汾阳若见。

当评为何等衲僧也。

又引洞宗之语。

士庶公侯一道看。

贵贱尊卑明位次。

谓知此乃可与言宗旨。

转见不堪。

此二语。

即属别调。

无足论者。

可知伊未举已前错。

且如嘉州陕府西河。

孰贵而孰贱。

大像铁牛师子。

孰尊而孰卑耶。

必欲穿凿附会。

使天下后世。

知宗旨之传。

属在魔忍。

所为作伪心劳日拙也。

  魔忍曰。

风穴垂示。

於临济宗旨。

如青天白日。

无丝毫障翳盲者自不能见。

关尹曰。

不知道而妄意卜者。

如射覆盂。

高之存金存玉。

中之存角存羽。

[(白-日+田)/廾]之存瓦存石。

是乎。

非是乎。

惟置物者知之。

辟书之於济上纲宗。

实有类此。

辟之而不得。

复解之。

解之而不通。

又辟之。

七辟三辟。

其射覆也亦劳矣。

  仰山上堂云。

汝等诸人。

各自回光返照。

莫记我言。

汝无始劫来。

背明投暗。

妄想根深。

卒难顿拔。

所以假设方便。

夺汝粗识。

如将黄叶止啼。

有什么是处。

亦如人将百种货物。

与金宝作一铺货卖。

祇拟轻重来机。

所以道石头是真金铺。

我这里是杂贷铺。

有人来觅鼠粪。

我亦拈与他。

来觅黄金。

我亦拈与他。

学人观仰山此则语句。

则魔忍所引关尹子语。

以非笑密云不知宗旨者。

其迷谬显然。

不须更说矣。

夫学人果能拈得鼠粪。

有少分相应处。

自然冰消瓦解。

觌体真钝。

玉转珠回。

光华圆满。

只因无始以来。

滞壳迷封。

只要黄金。

羞称鼠粪。

不知尽大地是一个鼠粪。

并无黄金。

所以历劫沉沦。

头出头没。

至若宗师为人。

看孔着楔。

或拈黄金。

或拈鼠粪。

都是善巧方便。

不定法门。

会得是金。

不会是矢。

即矢即金。

即金即矢。

非金非矢。

是矢是金。

如何可比射覆盂中。

存金存玉。

存角存羽。

存瓦存石。

实在置得之一物。

正惟魔忍辈拾得狐唾狸涎。

宝为黄金。

藏在射覆盂下。

聚集魔男魔女。

更相诳惑。

互相卜度。

自称识得盂下是第一异宝。

识者便是宗师。

不识者便是孟八郎汉。

自误不了。

欲率天下后世禅侣。

靡然向风。

共饮毒乳。

所以不得不辞而辟之耳。

乃转非笑辟之者不识盂下何物。

魔民所置盂下之物。

学道人何用识之。

这个。

亦是金。

亦是玉。

亦是角。

亦是羽。

亦是瓦。

亦是石。

昭然万目之前。

而视之不见。

枞然万耳之内。

而听之不闻。

不可卜射。

无是。

无非是。

竖穷三际。

横亘十方。

莫高於天而不能覆。

莫大於地而不能载。

在盂即盂。

而盂不覆盂。

置物者亦物。

而物不能置物。

魔忍辈何由识得。

若如金玉角羽瓦石之一定而不可转移。

存金则金。

不可曰玉。

存瓦则瓦。

不可曰金。

如是而曰是宗旨。

则宗旨即成实法矣。

若然则魔忍自劳。

胜於射覆什倍。

何谬妄之甚也。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四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五

  魔忍曰。

佛果曰。

不疑言句。

是为大病。

岩头曰。

大统纲宗中事。

先须识句。

而风穴又教人体究言句如此。

近代老宿。

一槩斥绝言句。

将使天下学者以墙壁瓦砾为师乎。

夫墙壁瓦砾。

真可师也。

但学者不知。

奈何绝言句哉。

文殊曰。

此方真教体。

清净在音闻。

此大士不合与今人相左。

  宗门之学。

直了一心。

而直了一心。

必剿绝情见。

是故每以无义味语。

置人八识田中。

吞不得。

吐不得。

时节因缘既至。

[囗@力]地一声。

五花八裂。

自然会得世尊不说说。

迦叶不闻闻底道理。

若到这里廉纤。

毕竟未曾了彻在。

只得仍复体究言句。

虽然。

无论会去不会去。

总与言句无涉。

若作言句会。

纵使参得千七百则公案。

都能下得语。

阎罗面前。

不管你会答话不会答话。

腊用三十日到来。

依旧是业识茫茫。

无本可据。

圆悟以不疑言句为大病者。

盖不疑由於不信。

不信何由得入。

信而后疑。

疑而后真到不疑之地。

如从初便已不疑。

则是憎上慢大我慢全具。

虽有本分钳锤。

从何下手也。

岩头谓大统纲宗中事。

先须识句。

夫所谓句者。

如何是句。

吾宗无语句。

而亦无一法与人。

是之谓句。

诚识得这无语句之语句。

自然离四句而绝百非。

亦且即四句而泯百是。

若然。

则岩头先须识句。

风穴教人体究言句。

皆正是斥绝言句。

而密云斥绝言句。

却正是建立言句。

魔忍死在句下。

而谓一槩斥绝。

则将使天下学者。

以墙壁瓦砾为师乎。

岂知墙壁瓦砾。

正是言句。

若谓墙壁瓦砾为非言句。

则千七百则公案。

可知伊无一字荐得在。

又道墙壁瓦砾虽真可师。

而学者不知。

奈何绝言句。

若於绝言句处荐得。

自然能体究言句。

亦自然能知得墙壁瓦砾。

是真佛真法真僧。

若於此不荐。

而欲於言句下测量卜度。

则才有是非。

纷然失心。

狥尘背本。

波起水昏。

纵使讲诵三藏十二分。

亦只做得个三世佛冤在。

况诸野狐涎唾耶。

魔忍又举文殊云。

此方真教体。

清净在音闻。

谓此大士不宜与今人相左。

文殊此语。

与世尊不说说。

迦叶不闻闻。

是一是二。

此大士亦不宜与世尊迦叶相左。

夫惟这个。

竖该三际。

横亘十方。

无量无边。

光明清净。

不可以这个明这个。

尚安可以这个简这个。

悟者。

举一滴而已彻海源。

迷者。

涌千波而全非水性。

魔忍教人体究言句。

却不知自己全未曾得言句。

若果会得。

岂复死在言句边。

学人不用如何若何。

直须真参实悟。

如果真参实悟。

则斥绝言句亦得。

体究言句亦得。

如魔忍者。

体究言句亦不得。

斥绝言句亦不得也。

  魔忍曰。

觉范答无尽居士曰。

十智同真。

与三元同一机轴。

乃作颂曰。

十智同真面目全。

其中一智是根源。

若人欲见汾阳老。

劈破三元作两边。

劈破之义。

若画龙点眼。

非可以言论通也。

辟书谓既以劈破。

后世不当复有三元。

是何言与。

吾尝观近代老宿。

开口便骂知解。

揣其证悟处。

当如师子王。

哮吼一声。

璧立万仞。

今乃确确然信三元之可以劈破。

是将泥丸土鼓为三元耶。

读至此不觉喷饭。

师又有颂曰。

三元三要事难分。

得意忘言道易亲。

一句明明该万象。

重阳九日菊花新。

又别颂曰。

第一元。

法界广无边。

森罗及万象。

都在镜中圆。

第二元。

世尊问阿难。

多闻随事答。

随器量方圆。

第三元。

直出古皇前。

四句百非外。

闾氏问丰干。

乃曰。

这个是三元底颂。

作么生是三元底旨趣。

直教决择分明。

莫只与么望空妄解。

道我曾亲近和尚来。

为我说了也。

脱空谩语。

吃铁棒有日在。

辟书曰。

三元三要。

不过临济一时上堂语耳。

当时有执为宗旨者。

故汾阳作颂警曰。

三元三要事难分。

云云。

不知辟书何所考据而为此说。

若颂即是警。

则不当分而别颂三元矣。

自禁之而又自犯。

想汾阳昏悖不至此耶。

大都辟书凡见古人有一二语相似。

即靠之如泰山。

其不可晓者。

即攻之如雠敌。

似者少而不可晓者多。

故不免前后抵牾耳。

如人天眼目师十八问有曰。

凡学人编辟言句。

盖覆将来。

验师家眼目。

尽皆打得。

何故。

只为识得破。

辟书引为一棒之据。

不知识得破。

非肘后有符者不能也。

且夫一汾阳耳。

颂三元。

则斥为狂狗。

作十八问。

则倚为凭仗。

使古人何以自处耶。

倘三元之颂为非。

则是汾阳见处固非。

十八问亦不足观矣。

使十八问为是。

则汾阳之见处元是。

三元之颂亦是矣。

何其纷纶不定。

一赞而一呵之。

  尝谓汾阳昭平生语句。

除十智同真之外。

其他无可取者。

因知十智同真。

亦属解路。

况如此推演开去。

何所底止。

正同入海算沙。

未能启初学之疑情。

先牵引入於知解宗徒。

亦无裨於发心参学者。

盖其平生得力处。

不过三元三要闲家具。

未踏向上一着在。

今观其三元三要总颂分颂。

亦属言中取则。

意下推求。

以明三元三要则可矣。

与这个没交涉。

魔忍倚为泰山。

以斥密云三元三要。

为临济一时上堂语之非。

反覆辨论。

推尊三元三要。

为个事极则。

足知伊於三元三要。

亦未梦见在。

三元三要。

十智同真。

又岂着得争竞耶。

至密云悟谓三元既已劈破。

后世不当复有三元。

固属拙语。

而魔忍笑其认三元为泥丸土鼓。

将汾阳劈破之义。

颟顸过去。

谓如画龙点眼。

益为漆桶。

夫泥丸土鼓。

安见不是三元三要。

岂特泥丸土鼓中。

即具三元三要。

若能於泥丸土鼓。

直下承当。

却正好劈破三元三要。

销除十智同真。

净裸裸。

赤洒洒。

直达宝所。

圆通无碍。

肯向三元三要十智同真等闲言剩语。

作门前之绕耶。

魔忍又以汾阳总颂三元处。

非为抹却三元。

若总颂是抹却者。

分颂岂非自禁自犯。

汾阳昏悖。

不至於此。

不知此无是无非法门。

安可以情见卜度。

当汾阳总颂三元。

亦不得谓之禁。

迨后分颂三元。

又安得谓之犯。

且汾阳明明说三元三要事难分矣。

又分第一元。

第二元。

第三元。

各为之颂。

试问谓分耶不分耶。

不解者。

若曰昏悖。

此亦昏悖极矣。

魔忍何以又畏忌而不敢指斥。

而专指斥密云耶。

至於密云引汾阳十八问尽皆打得语。

为一棒之据。

而魔忍谓非肘后有符者。

如何识得破。

既未识得破。

如何打得。

足知伊将一棒作实法会。

不特吃棒未有了期。

且亦并无棒吃分在。

汾阳所为识得破者。

岂在意言象数边识取。

如必识得意言象数。

则恒河沙数法门。

又岂十八问之所能该。

虽有阿难之多闻。

又如何识得尽。

如果无一不记。

无一不通。

则其人八识田中。

装满如许络索。

情见炽然。

其人安可与语。

若离意言象数别有者。

则是已经会取十八问尽皆打得之旨趣矣。

既已会得。

则业已肘后有符。

更别求什么符系肘后乎。

一棒是罚是赏。

是建是销。

本无实义。

亦无实法。

如何於此横生分别。

捏目生华耶。

又谓密云评论汾阳处。

若三元之颂为非。

则汾阳见处固非。

十八问亦不足观。

如十八问为是。

则汾阳见处元是。

三元之颂亦是。

何其纷纶不定。

一赞而一呵之。

考密云之於汾阳。

实亦未具顶[宁*页]只眼。

并未缁素分明。

故其钦重汾阳甚至。

何尝敢於指斥。

而魔忍亦非不知密云并未指斥汾阳。

特欲装诬密云。

则其事莫须有。

使天下后世有议伊呵斥乃祖密云者。

将曰。

密云之於祖汾阳。

亦复如是。

不特使疑密云者信伊。

并使信密云者亦不疑伊。

其术诚巧。

顾其拘执谬悠之论。

实足疑误学人。

不可不辨。

夫此圆宗。

所为无是无非法者。

非若外道猖狂之见。

任意纵横。

谓之无是无非也。

盖以四句分之。

皆无所住。

无所着。

则绝对待。

既绝对待。

则离四句。

既离四句。

则绝百非。

於此荐得。

则千七百则公案。

无全是。

无全非。

无皆是皆非。

无无非无是。

随举一则而皆然。

然后可於无等级中。

分霄分壤。

无分别中。

辨渑辨淄。

否则才有是非。

纷然失心。

自救不了。

如何为人。

夫就一则公案。

尚且如是。

岂可於一人平生公案内。

谓三元颂是。

则十八问必无非。

十八问非。

则三元颂必无是耶。

从其是而言之。

三元颂亦是。

十八问亦是。

从其非而言之。

三元颂亦非。

十八问亦非。

从其有是有非言之。

三元颂亦有是有非。

十八问亦有是有非。

从其无非无是言之。

三元颂亦无非无是。

十八问亦无非无是。

据十八问以非三元颂也可。

据三元颂以非十八问也可。

据三元颂而是十八问也可。

据十八问而是三元颂也可。

於此荐得。

则推移无定。

却为缁素分明。

於此不荐。

则缁素分明。

正是人法两执。

若魔忍之见。

无论全未会得汾阳三元颂十八问落处在。

直饶分别清疎得。

仍是业识茫茫。

无本可据。

  魔忍曰。

灌婴滕公樊哙等。

从汉高起丰沛间。

攻城掠地。

随功而渐进。

至汉有天下。

数人者位不过封侯。

至若韩信。

则一见而授以上将之权。

此先爵而后功者也。

若夫胃处尊位而功业罔建。

鲜有不夷灭者。

功业建矣。

而稍自矜伐。

亦鲜有不夷灭者。

楞严曰。

理须顿悟。

事以渐修。

长沙曰。

功未齐於诸圣。

夫三乘十地。

灌婴滕公比也。

功胜於悟。

大心凡夫超宗越格。

韩信比也。

悟胜於功。

无功之功也。

予以是观汾阳之悟之行。

岂非直授上将。

而不矜功伐者欤。

  如来者。

无所从来。

亦无所去。

往应群机而不去。

恒归寂灭而不来。

故曰如来。

入此圆宗。

则曰一超直入如来地。

为万法之总持。

则有法王之号。

作人天之眼目。

爰有导师之称。

然此名相。

毕竟虚空。

赞叹徒多。

虚空不受。

岂若世间班爵制禄。

有公侯伯子男之分。

立政经邦。

有君臣民事物之位。

魔忍托迹宗门。

驰情尘海。

三条衲下。

裹求富贵而未得之幻躯。

百尺竿头。

作留声名於千古之痴梦。

加以曾涉坟典。

略观古今。

记史氏之剩言。

无可眩耀。

疑古锥之心行。

即是尘劳。

遂以菩萨十地。

等之绛灌之俦。

如来正因。

拟作淮阴之将。

如带如砺。

移为绍承祖印之丹书。

勿伐勿矜。

取作涅盘妙心之宝鉴。

直是一场笑柄。

尚未足云外道邪魔也。

  魔忍曰。

玉在山则秀。

珠在川则媚。

道之在人也。

宁独不然。

予观会公。

深得慈明之道。

服勤甚久。

至出世。

而同参者不知其履实践真。

深韬厚晦。

去今日实霄壤。

浮山远录公谓首座曰。

所以治心。

须求妙悟。

悟则神和气静。

容敬色庄。

妄想情虑皆融为真心矣。

以此治心。

心自灵妙。

然后导物。

孰不从化。

远公。

首山之嫡孙也。

所示如此。

而近世称悟者。

状若屠儿魁刽。

出言行事。

禽兽之不若。

而世人敬之。

意其有悟耳。

予愿好心护法而道眼未明者。

以远公言辨之。

  谓近世称悟者。

状若屠儿魁刽。

出言行事。

禽兽之不若。

而世人敬之。

意其有悟。

此数语。

不知其何所指。

指同参之广通辈耶。

抑即指伊祖密云耶。

总不过欲当时士大夫辈。

勿敬他人而敬伊耳。

其语言辞气。

尚是杨岐所云神和气静。

容敬色庄。

妄想情虑。

皆融为真心之悟人否。

拍浮糟池中。

而戒人饮酒。

鼓刀屠肆里。

而劝勿杀生。

令人厌恶嗤笑。

况证悟之与修行。

如水与米。

煮而成饭。

当其成也。

分不得。

合不得。

未证悟者。

虽历劫修持。

而有我我所。

祇增益得人天福果。

如有水无米。

饭不得成。

既证悟而修持未至。

其力未充。

功未齐於诸圣。

如水多水少。

饭不堪吃。

夫所谓修行者。

自是六度万行边事。

所谓梦中佛事。

镜里庄严。

唯梦唯镜。

即幻即真。

不将梦与镜作幻相会。

然后能行满普贤愿海。

而同梦与镜观。

至若宗师为人。

痛下钳锤。

只要伊立地自证。

遑计我此言。

我此行。

与屠儿魁刽爰若。

自古岂有专论语言外貌之宗师耶。

古德云。

或是或非人不识。

安得将为人解粘去缚之施设。

教人执滞较量。

则如云门三度扣睦州门。

睦州启门即闭。

轧折云门一足。

得非屠儿魁刽乎。

临济於大愚肋下筑三拳。

又两度掌其师黄檗。

甚至将镢筑地。

谓其师曰。

诸方火葬。

我这里活埋。

得非屠儿魁刽乎。

他如尼问赵州如何是密密意。

赵州以手搯之。

俱胝因童子竖指。

举刀斫断其指。

如此等类。

不可胜数。

魔忍於此等处。

将亦生谤议耶。

若不敢生谤议。

何得诈分皂白。

诳惑闾阎。

且如沩山云山下作一头水牯牛去。

一边书沩山僧。

一边书水牯牛。

道是沩山僧。

又是水牯牛。

道是水牯牛。

又是沩山僧。

不知魔忍所为好心护法者。

於此当作么生辨别。

应致敬不应致敬。

其敢以禽兽目沩山乎。

举儒门礼法。

以誵讹宗门之机缘。

自然方底圆盖。

魔忍之意。

只为密云才问便棒。

便谓是屠儿魁刽。

因而痛诋之为禽兽。

以魔魅士大夫之无识者。

且以牢笼四方缁侣。

令皆乐其逢迎。

如此心行。

却是儒门中所指为禽兽之不若者也。

杨岐警戒首座之言。

盖属对病下药。

却因魔忍妄下注脚。

钝置不少。

  魔忍曰。

昔妙喜大彻后。

反於数禅客有疑。

乃以问昭觉。

觉曰。

我禅如大海。

你须将个大海倾去始得。

若将钵盂盛得些子。

是伊器量如此。

吾当奈何。

嗟嗟。

今日以钵盂盛得者。

若真海水。

於此末世亦表表可观矣。

其所盛又皆污秽不堪之物。

便欲拨弃师法。

颠狂横悖。

牢不可开。

三复白云之语。

为之涕泗。

  须将大海来。

倾取大海去。

迷则海心渴死。

悟来无尽无边。

盖此大圆觉海。

不共而不分。

不出而不入。

不可以智知。

不可以识识。

无大小垢净之差别。

从上古德相传。

不过尔如是。

我亦如是。

如是。

则以一针尖举滴水。

而与大海之润性无差。

不如是。

则虽河伯望洋。

而有见笑大方之叹。

况乃以钵盂盛取者乎。

魔忍谓今日以钵盂盛得者。

若真海水。

於此末世。

亦表表可观矣。

其所盛又皆污秽不堪之物。

便欲拨弃师法。

颠狂横悖。

牢不可开。

三复白云之言。

为之涕泗。

不知钵盂盛得。

即非海水。

并此钵盂。

亦在海中。

如何盛取。

上天下地。

古之今之。

如鱼在水。

通身是水。

若泊沙泥。

而呴取勺水。

则鱼将为非鱼矣。

乃鳃鳃然。

较量钵盂所盛之是海水。

非海水。

是垢。

是净。

总因伊未见大海故。

若真到大海。

自然不生是非垢净之想。

自然知得盛入钵盂。

即为钵盂。

不为大海。

断无表表可观之理。

且既入钵盂。

即为死水。

日炙风吹。

尘蒙土坌。

即便污秽不堪。

虽从龙王手内分来。

究竟背离真海水。

若欲得真海水。

直须亲到海始得。

并无师法之可执。

若有师法。

即是钵盂内死水。

盲传盲受。

信而守之。

一期无见海之分。

魔忍之病。

正在自信钵盂内有真海水。

而疑密云钵盂内水。

污秽不堪。

不知密云钵盂。

久经扑破。

虽未达彼岸。

未始不身在海中。

不若魔忍死守一钵毒乳。

却成海心渴死汉也。

  魔忍曰。

已呈投机颂。

白云业已许可。

又乃重出白汗。

今人不能无疑。

难矣哉。

禅之不可不悟。

不可不大悟。

不可不明大法。

所云大法者。

非区区卜度名相而已也。

  圭峰密曰。

禅是天竺之语。

具云禅那。

翻云思惟修。

亦云静虑。

皆是定慧之通称也。

今时有但目真性为禅者。

不辨华竺之音也。

然非离真性别有禅体。

但众生迷真合尘。

即名散乱。

背尘合真。

名为禅定。

若直论本性。

即非真非妄。

无背无合。

无定无乱。

谁言禅乎。

天真性即不垢不净。

凡圣无差。

禅则有浅有深。

阶级殊等。

谓带异计。

欣上厌下而修者。

是外道禅。

正因信果。

亦以欣厌而修者。

是凡夫禅。

悟我空徧真之理而修者。

是小乘禅。

悟我法二空所显而修者。

是大乘禅。

若顿悟自心本来清净。

元无烦恼。

无漏智性。

本自具足。

此心即佛。

毕竟无异。

依此而修者。

是上乘禅。

亦名如来清净禅。

亦名一行三昧。

亦名真如三昧。

此是一切三昧根本。

若能念念修习。

自然渐得百千三昧。

达摩门下。

展转相传者。

是此禅也。

达摩未到。

古来诸家所解。

皆是前四禅八定。

诸高僧修之。

皆得功用。

南岳天台。

合依三谛之理。

修三止三观。

教义虽最圆妙。

然其趣入门户次第。

亦只是前之诸禅行相。

惟达摩所传者。

顿同佛体。

逈异诸门。

故宗习者难得其旨。

得即成圣。

疾证菩提。

失即成邪。

速入涂炭。

祖师革昧防失。

故且人传一人。

后代已有所凭。

故任千灯千照。

圭峰考正禅之名义如是。

然则魔忍所论。

禅不可不悟。

不可不大悟。

不可不知大法者。

为是四禅八定。

三止三观之禅耶。

为是达摩西来。

不立文字。

直指人心。

见性成佛之禅耶。

如云达摩所传之禅。

则圭峰不云乎。

得则成圣。

疾证菩提。

安得有小悟大悟之阶级。

且谓大悟之后。

又须明大法也。

且西来大意。

直指人心。

正圭峰所云。

非真非妄。

无背无合。

无定无乱者。

禅亦不可得。

何况迷头认影。

别有大法可明。

与本来自性天真佛。

为缘为对。

然则其所为大法者。

既又非三止三观天台南岳之说。

其为圭峰所云。

带异计欣上厌下之外道禅。

何疑乎。

乃又谓所为大法者。

非区区卜度名相而已。

夫大法。

岂非名耶。

伊所捏造一○为千佛万佛之相。

种种大法。

岂非相耶。

却又见古德斥绝名相。

学说个非区区卜度名相而已。

真是掩耳偷铃汉。

  魔忍曰。

五祖曰。

先师语拙。

当时不以为慢尊。

大慧欲毁碧岩集板。

当时不以为好高逞己。

黄檗沩仰不许马祖下诸尊宿。

当时不以为人我是非。

知此道公也。

今海内缁素。

至贤且明者。

犹曰。

三峰之争宗旨诚是。

但名分则不可。

呜呼。

是道轻於名分矣。

且二老年德相去不甚远。

所以屈身折节。

尊临济之道而已矣。

苟舍道。

名分何自而生耶。

呜呼。

至明且贤而为此说者。

特未知道耳。

  魔忍谓海内缁素。

至贤且明者。

犹曰。

三峰之争宗旨诚是。

但名分则不可。

夫达摩西来。

直指别传。

曹溪滴乳。

流衍震旦。

虽学者车载斗量。

得者凤毛麟角。

然此圆宗一灯。

照耀今古。

代不乏人。

魔藏父子。

以双头独结。

四法交加。

种种奇名异相。

疑悞参徒。

使一片净洁空堂堂。

光华明日月田地。

横着泥滓。

强自号曰临济宗旨。

自既邪毒入心。

累人向恶水坑里。

头出头没。

是以伊祖密云。

恐后世展转相诳。

妄认其说为宗旨。

而不自悟。

灭佛灭祖。

灭人慧命。

贻害无穷。

法炬将昏。

禅河欲竭。

是以作七辟以辟魔藏。

作辟妄救以辟魔忍。

其间藏忍倒戈相向。

痛斥密云。

时无智眼。

遂成聚讼。

密云虽亦有见未到处。

要之自具正知正见。

所论魔忍父子。

妄建宗旨之罪。

自是千秋铁案。

海内缁素。

果属贤明。

岂有不识伊等种种作为实法。

至妄极谬之理。

如尚以伊父子所争者为是。

则是一般瞎汉。

日月丽天而不见者。

谓之至贤且明可乎。

且既谓至贤且明者。

皆以争宗旨为是矣。

而又以其人为未知道。

岂道又在宗旨外。

宗旨又在道外耶。

伊所为宗旨。

果何宗旨。

伊所为道。

果何道也。

不过欲矫诬密云。

煽惑当时士大夫。

而彼士大夫。

虽皆孟八郎汉。

不辨孰是孰非。

然而弟子不得灭师。

子孙不得灭父祖。

人人共晓。

岂能无议。

於是为此说以自解免。

先以至贤且明之名奉之。

复以未知道之说魔魅之。

不知不觉自说自相矛盾。

然则魔忍是何心行也。

虽宗门父子。

原因法乳相传。

而同世间之名分。

然使密云妄建宗旨。

而藏忍谏诤。

则可譬之父有诤子。

今伊等将从上相传。

佛法的的大意。

涂污澌灭如此。

密云起而正之。

便任意谤毁。

并欲灭绝名分。

是乃家之逆子。

实万中无一可许者。

  魔忍曰。夫透法而后忘法。世间技艺且尔。况无上觉道耶。今之拨无宗旨者。若未渡而焚舟。泥於名相者。若忘渡而恋筏。二者俱病。

  透法而后忘法。

世间技艺尚然。

况无上觉道耶。

斯言也。

可知魔忍尚未知道与技艺之不可同日语也。

夫技艺。

从知而知。

从学而得。

由习而精。

由熟而神。

无大小。

必有规矩焉。

迨其神明於规矩之中。

而变化於规矩之外。

则所为忘足。

屦之适也。

忘腰。

带之适也。

所为透法而后忘法者也。

若夫无上觉道。

不可以知知。

不可以学得。

非习所能精。

非熟所能神。

不欠一法。

不剩一法。

不取一法。

不舍一法。

恒沙河数法门。

举一是无上觉道者而不可得。

而何法之可透。

举一非无上觉道者而不可得。

而何法之可忘。

魔忍涉猎外典。

盖闻庄周之论。

而拾其唾余耳。

庄周之寓言曰。

仲尼适楚。

出於林中。

见痀偻者承蜩。

犹掇之也。

仲尼曰。

子巧耶。

有道耶。

曰我有道也。

五六月。

累丸二。

而不坠。

则失者锱铢。

累三。

而不坠。

则失者十一。

累五。

而不坠。

犹掇之也。

吾处身也。

若橛株拘。

吾执臂也。

若槁木之枝。

虽天地之大。

万物之多。

而唯蜩翼之知。

吾不反不侧。

不以万物易蜩之翼。

何为而不得。

孔子顾语弟子曰。

用志不分。

乃疑於神。

其痀偻丈人之谓乎。

夫累丸五而不坠。

是透法也。

当此之时。

内忘己躬。

外忘万物。

唯丸之知。

不以万物易丸。

然后移之以承蜩而若掇焉。

固忘也。

魔忍妄意五家宗旨若累丸焉。

迨其既熟而证无上觉道。

犹累丸既熟而承蜩若掇也。

是谬之甚也。

夫用志不分。

乃疑於神。

岂可以喻出世间法。

我王库内。

无如是刀。

夫既有所用之志。

复有用志之所。

是识神分别影事也。

既有能神之技。

又有神技之能。

是业力假伪机关也。

以识神分别影事。

造业力假伪机关。

以此为筏为舟。

渡清净觉海。

是犹驾火轮入火宅耳。

方且末由至乎津涯。

遑问彼岸。

禾山方上堂举拂子云。

看看。

祇这个。

在临济则照用齐行。

在云门则理事俱备。

在曹洞则偏正叶通。

在沩山则暗机圆合。

在法眼则何止於心。

然五家宗派。

门庭施设则不无。

直饶辨得倜傥分明去。

犹是光影边事。

若要抵敌生死。

则霄壤有隔。

学人观禾山方之言。

则魔忍所称拨无宗旨者。

若未度而焚舟。

泥於名相者。

若忘渡而恋筏之语。

可以无惑矣。

纵使於门庭施设处。

倜傥分明。

透法忘法。

於无上觉道。

有何交涉。

此非乘筏渡海。

直是阶梯升天耳。

或曰。

五家宗派。

更换面目接人。

古德为人解粘去缚。

慈悲方便。

今曰阶梯升天。

不其过欤。

曰无过也。

面前虚空。

即是昊天。

无适而非天。

知天者。

不移跬步而已。

在天之中。

不知天者。

欲踏梯以升天。

虽累百仞而上。

其苍苍之色。

终不可得而扪也。

是故悟者。

随举五家宗派。

皆是无上觉道。

若魔忍者。

虽於五家宗派。

倜傥分明。

犹登百仞之梯。

终不可得而扪苍苍之色。

为其不知身在天中。

而妄意踏梯之可以升天也。

世间固无上天之梯。

而安得有证道之法耶。

  魔忍曰。

三峰先师欲求人於古人之中。

见学者品器不端。

辄删去。

冀渠洗心涤胃。

而每每成怨。

至有捏造种种相似言句。

诬为三峰所传。

人之丧心。

固至於此。

且三峰嫉灭法者如仇。

灭法者嫉三峰亦如仇。

天下共知也。

使有言句传尔。

又肯摈尔以资雠敌乎。

此稍知事势者不为也。

夫言句所以载道。

道固不在言句。

使道在言句。

则得言句者。

固得三峰之道矣。

三峰求人若饥渴。

又肯为此不情之举。

摈汝得道真子乎。

余观佛果悟由有曰。

尽其机用。

祖皆不诺。

况区区记持言句。

妄谓得道。

删摈亦宜矣。

尤不省过。

而坏教伤义。

使其称赞三峰。

相辱不乃甚乎。

  虚空有仇乎。

无有也。

排之捉之而虚空不知也。

大地有仇乎。

无有也。

履之践之而大地不知也。

虚空非不知也。

排之捉之者。

亦即虚空。

更且即此虚空。

无二虚空。

知在能排能捉之虚空边。

不在所排所捉之虚空边也。

大地亦然。

履之践之者。

亦即大地。

更且即此大地。

无二大地。

知在能履能践之大地边。

不在所履所践之大地边也。

其体自体。

其知自知。

不与万物为对。

则不与一物为仇矣。

一人发真归元。

虚空大地。

悉皆消殒。

净裸裸。

赤洒洒。

没可把。

竖穷三际。

横亘十方。

何灭何起。

何憎何爱。

何取何舍。

何是何非。

何彼何此。

何背何向。

与天地同根。

与万物同体。

方且不见有己。

而何人焉。

方且不见有人。

而何仇焉。

礼记。

子张问孔子。

居父母之仇如之何。

居兄弟之仇如之何。

居从父昆弟之仇如之何。

孔子一一答其问。

而不闻子张问居己躬之仇如之何也。

不闻孔子言居己躬之仇如之何也。

可知儒者之学。

固亦无仇矣。

仇也者。

匹也。

敌也。

是以怨耦曰仇。

而嘉耦亦曰好仇。

至人无己。

靡所不己。

夫靡所不己。

则绝对待。

既绝对待。

则何所仇。

以儒门世法论之。

犹且无仇。

况乃出世间法乎。

闻夫与人为仇者矣。

未闻与己为仇者也。

既已靡所不己。

犹有所嫉之仇。

岂非与己为仇乎。

夫靡所不己。

犹不得有己之见者存。

况乃宛立一己。

己外又宛立一法。

己外法外。

又宛立一灭法之人。

而嫉之仇之。

如此为法起见。

真乃愚甚痴甚。

嫉人灭法。

不知自己早已灭法了也。

魔忍称其师曰。

先师嫉灭法者如仇。

而灭法者亦视先师如仇。

此二语。

藏忍父子并未破参。

业已自己分疏明白。

了无可疑矣。

夫起佛见法见。

犹是二铁围山。

若起嫉见仇见。

非现前黑暗地狱乎。

虽然。

魔藏父子。

所为嫉灭法之人如仇者。

犹是妄语。

实则不过嫉名胜於己者如仇耳。

至其所谓伊师魔藏并无言句传人者。

不过盖覆魔藏言句之失。

自知其为妖血狐漦而欲一洗之。

且以拨弃同参之人。

显己之为嫡嗣。

以诳惑当时士大夫。

其卑鄙尤不足挂齿。

  魔忍曰。

金刚王剑。

佛祖不留。

至虎邱应庵十有二传。

如器注器。

当时有与临济先后出世者。

如石霜多枯木众。

以胜妙境界作究竟。

至首座化去。

不会宗旨。

微九峰。

孰能反正之。

厥后流为默照邪禅。

而真净五祖妙喜诸老宿。

痛斥其非。

迨胜朝。

此病炽作。

虽没量大汉。

不免从狐鼠蹊径中来。

赖是二老生铁铸成。

终得正悟。

虽悟后痛诉昔时之谬。

往路之非。

而学者耽着恬寂。

卒不能舍。

甚哉邪法入人之深也。

繇是国初至今。

多坐不语禅。

南北甚行。

牢不可破。

天童三峰。

相并而出。

十余年中。

搂尽黑暗魔军窠臼。

然而狂打泼骂记名泥迹之弊。

不旋踵而生。

末世说法。

其难如此。

要当扇以淳风。

感以至诚。

验以宗旨。

择以人类。

复还马祖百丈临济兴化已来之元气根本全机大用。

非徒嚣嚣然口舌争也。

若夫雪岩父子。

拈提济上纲领。

下刀发药。

去古人实有间。

设使施之今日。

独不可以称良剂乎。

故曰。

道。

岁也。

圣人。

时也。

  庆诸住石霜山二十年。

学众有长坐不卧。

屹若株杌。

天下谓之枯木众。

九峰虔为侍者。

石霜诸归寂。

众请首座继住持。

虔白众白。

须明得先师意始可。

首座曰。

先师有甚么意。

虔曰。

先师道。

休去歇去。

冷湫湫地去。

一念万年去。

寒灰枯木去。

古庙香炉去。

一条白练去。

其余则不问。

如何是一条白练去。

首座曰。

这个祇是明一色边事。

虔曰。

元来未会先师意在。

首座曰。

但装香来。

香烟断处。

若去不得。

即不会先师意。

遂焚香。

香烟未断。

首座已脱去。

虔拊其背曰。

坐脱立亡即不无。

先师意未梦见在。

石霜导众。

参学精勤。

一时称羡。

而有枯木众之号。

其后首座坐脱。

而九峰明向上一路不涉功勋。

既以能坐脱立亡示人。

则是犹有这个在。

岂所谓生是不生之理。

此不过石霜会中两般故典。

与石霜没交涉在。

初非因枯木众而有此首座。

亦未见首座必是枯木众中之一人也。

且即此枯木众中。

亦万有不齐。

其屹坐勤参。

长年不会。

作方来之福果者。

固不无。

安知必无发真归元。

洞明廓彻。

而以四禅八定。

作梦中佛事者乎。

乃魔忍牵合附会。

谓枯木众以胜妙境界作究竟。

而九峰反正其毙。

九峰还甘受否。

且谓厥后流为默照邪禅。

然则达摩面壁九年。

亦默照邪禅乎。

即以默照言。

祇是弄精魂汉。

尚不犯谤大般若罪业。

岂若伊未得谓得。

未证谓证。

捏造名相。

瞎人眼目。

妄称宗旨。

涂污慧命。

何得转将勤参力究。

自求证入。

不肯顺朱填墨之道流。

尽斥为黑暗魔军。

狐鼠蹊径耶。

魔忍自知以三顿棒。

三撼门扇等。

配三元三要。

以为宗旨。

难逃明眼人一觑。

於是以天童之毙在狂打泼骂。

三峰之毙在记名泥迹。

若曰。

三峰本无奇名异相。

乃学徒记名泥迹之咎。

以此回护。

其计诚巧。

岂知终难逃明眼者之一觑乎。

且天童以一棒指人立地处。

犹是本分草料。

何尝不是古德方便法门。

乃以狂打泼骂议之。

使天下后世。

将棒作打会。

喝作骂会。

印定眼目。

只这便是黑暗魔军。

劫人法施矣。

至其所称扇以淳风。

感以至诚。

验以宗旨。

择以人类。

复还马祖百丈临济兴化已来之元气根本。

全机大用之说。

益不知其是何等呓语。

入此圆宗。

如斩一握丝。

一斩一齐断。

说甚淳风浇风。

至诚至伪。

既云宗旨。

则净瓶便是古佛。

何况同此眼耳鼻舌身意。

谁则不是释迦出世。

弥勒再来。

而欲择以人类。

窃恐欲择人类者。

早非人类耳。

从上佛祖。

昔亦无生。

今本不灭。

钵盂里。

拄杖头。

常转法轮。

无断无尽。

后代儿孙。

那个湮没得他。

可湮没者即是邪法。

复他何用。

若不能者。

何须言复。

亘古亘今。

亘上亘下。

亘东亘西。

亘南亘北。

一切法门无尽海。

同会一法道场中。

西天四七。

东土二三。

到此说同不得。

何况於异。

岂得马祖百丈临济兴化。

别有什么元气根本。

全机大用。

若谓宗门至马祖百丈临济兴化。

而后元气全。

根本固。

全机大用着。

岂不装诬煞马祖百丈临济兴化。

况乎马祖百丈临济兴化。

正如大珠小玑。

贱珉贵玉。

何得连类并称。

足知伊有眼同盲。

何苦强作解事

  辨异录卷五 #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六

  魔忍曰。

临济大法。

后世得其自受用者。

亦间有之。

至於驱耕夺食。

解粘去缚。

应庵华藏而下。

能说者未必能用。

能用者未必能全用。

或有穷而未核。

玩而弗精。

故天奇诸老。

不复拈起矣。

近世遂以宗旨为怪诞。

实由渐而至着也。

余述五宗救。

得失必书之。

非暴其所闻以论先德。

盖法之隆替系此。

知而罪我。

又何憾焉。

  绝学无为闲道人。

只领取个自受用。

夫领取自受用者。

非蕲得乎自受用而领之也。

蕲得乎自受用而领之。

则首越而之燕矣。

虽然。

非实有证夫得无所得之元旨。

断不能得自受用。

既得自受用。

一生参学事毕。

至於驱耕夺食。

解粘去缚。

亦只是自受用。

若起个人之见。

即便已不自受用了也。

学人只愁不作佛。

不愁佛不会说法。

驱耕夺食手段。

古德谓之一时籍没伊家计。

然后责伊纳钞。

盖不如是。

不能使人能所忘。

情识尽。

是非泯。

圣凡融。

断却命根。

大死大活。

良非得已。

非以此自矜口头滑利也。

人果得自受用后。

自然信手举一茎草。

皆能杀人。

皆能活人。

这个伎俩。

岂从人得。

不见佛曰空道。

自己尚是冤家。

从人得。

堪作什么。

魔忍动称临济大法。

考论宗旨源流。

即此便是客作汉。

不二法门中。

何处安着。

夫为人良非细事。

如金针刺眼。

豪发若差。

眼便瞎却。

然而评论从上古德优劣。

专以能为人解粘去缚与否。

有驱耕夺食手段与否。

为断。

却又争得。

驱耕夺食。

解粘去缚。

又岂只在语句机缘种种假相边。

即作权巧施设会。

亦只如泛一叶轻舟於大海耳。

达磨西来。

九年面壁。

不说一字。

且道达摩为人不为人。

魔忍以此贬斥应庵华藏以下。

而於天奇尤多微词。

应庵华藏天奇之为人处。

魔忍又何能知得。

即使应庵华藏天奇。

与魔藏父子一鼻孔出气。

魔藏父子所捏造之大法小法。

种种奇名异相。

应庵华藏天奇於数百年前。

何由冥符默合耶。

乃以此刺讥伊祖。

却又自比於孔子之作春秋。

发知我罪我之叹。

何其狂悖。

  魔藏云。

兴化既悟这两喝。

又道曾学个宾主句。

则何待向软言句中大悟。

中峰道。

大觉兴化。

棒喝交驰。

岂容思议。

则二老既同鼻孔。

化何更待后语耶。

今之不识宗旨者。

每每藉口中峰有扫荡宗旨药病之言。

据为实法。

守住初悟。

不肯信有彻底宾主等事。

若向这里了去。

便不疑五家各阐祖师心印之妙也。

复颂云。

喝既已明。

打岂不会。

两度相逢。

醒何复醉。

衲衣脱下又加槌。

黄檗也应百杂碎。

堪笑儿孙逐队多。

翻嫌临济不足贵。

  中峰本学问渊博。

文采高出道流。

迨后自领会得。

深叹寻行数墨泥名着相之害。

故其导引禅侣。

每以参须真参。

悟须实悟。

自心自证。

不从人得。

谆谆训示。

痛扫五家宗旨。

如云。

达摩西来。

单传直指。

初无委曲。

后来法久成弊。

生出异端。

或五位君臣。

四种料简。

三元九带。

十智同真。

各立门庭。

互相提唱。

虽则一期建立。

却不思赚他后代儿孙。

一个个浑身堕在参天荆棘中。

枝上攀枝。

蔓上引蔓。

但见葛藤遍地。

无有出期。

逗到头白齿黄。

命根子欲断未断之际。

返思从前知解。

豪发无灵。

甘赴死门。

悔将奚及。

近代丛林。

如斯参学者。

波荡风靡。

十人而九矣。

中峰本此等言句。

平生不一而足。

至其拈古颂古。

不过翻腾公案。

欲学者知这个不落是非。

不得於言句上起优劣想。

致堕情识中。

使古德解粘去缚机缘。

增粘添缚。

向生死海里头出头没。

识渠此意。

则渠拈古二十六篇。

颂古三十一篇。

本同一律。

其拈大觉两打兴化公案云。

二虎之下。

兽不容蹄。

两刃之间。

人不容足。

当大觉兴化棒喝交驰之际。

岂容心思拟议於其间。

虽然。

只如大觉云。

脱下衲衣痛与一顿。

兴化言下大悟。

又悟个什么。

这里见得。

许你作临济半个儿孙。

中峰此语。

正谓彻底宾主。

犹是门庭施设耳。

而魔藏转欲牵合将来。

作伊所捏造之宗旨之证据。

谓二老既同鼻孔。

何必待后语始悟。

意谓兴化所悟。

即悟这个宗旨。

造此黑暗魔窟。

引人入阱。

兴化中峰二人。

虽皆未究竟。

然亦至何於此极。

夫彻底宾主。

若在名相上求。

则尚去初悟远在。

既得初悟。

便不向如来行处行。

岂肯信此红紫乱朱之说。

转复痴狂外边走。

若果荐得古德宾则始终宾主则始终主之旨。

则伊所捏造之宗旨。

更容何处安放。

而云若向这里了去。

便不疑五家各阐祖师心印之妙。

不快漆桶。

如是如是。

夫祖师单传直指处。

不得认自己精魂以为本性。

是故不於心外。

别有信佛之心。

亦不於自心之内。

见自心有佛相。

然则立一祖师之心。

又立一自心。

又立一五家之心。

於是以心印心。

以心阐心。

岂非全是心意识边事。

业识茫茫。

无本可据。

夫祖师有何心印。

全是指点各人己躬下事。

五家虽更换面目接人。

无非导人自证自悟。

何尝有一实法与人。

若道个祖师心印。

已属捏目生华。

又道五家各阐其心印。

真乃古德所云认驴鞍桥作阿爷颔颏者矣。

  魔忍曰。

佛祖单传之道。

不言福德操行。

要非无福德无操行者。

所能传持。

但恐偏坠福德操行而入道不精耳。

自应庵华藏以后。

临济之道。

日就浸溺。

余波末流。

无所不有。

欲求高峰之履践。

中峰千岩之福智。

以振起末运。

乌可多得哉。

三峰先师。

据令独行。

直砭道之沉痼。

福德操行人类文章。

非所云也。

如宋学士制师塔铭。

叙其末曰。

濂尝往伏龙山见师。

师问曰。

闻君阅尽一大藏教。

有诸。

濂曰。

然。

曰君耳阅乎。

目观乎。

曰目观也。

曰使目之能观者。

君谓谁耶。

濂扬眉向之。

於是相视一笑。

缔为方外友。

以此言之。

则临济正法眼藏。

至师之世。

已若大羹元酒。

备而不用久矣。

厥后天奇祖翁。

只以一谁字诲人。

至於广通辈。

遂明目张胆。

数滹沱之法。

为奇名异相。

法运之变。

否亦甚矣。

而天童之棒。

三峰之宗旨。

恰恰乎激扬於是。

岂徒然哉。

  唯此一事实。

余二即非真。

是以佛祖云。

善恶都莫思量。

自然得入心体。

又曰。

诸行无常。

是生灭法。

宗徒因此。

但取顿圆。

不尊戒行。

不知实者权之实。

真者幻之真。

权者实之权。

幻者真之幻。

胶立真实之位。

则见相横前。

仍沿此岸。

不修权幻之行。

则守愚空坐。

即是尘劳。

果於一味的旨。

不犯纤毫。

必於万善门头。

不舍一法。

菩萨以无所得而为方便。

涉有而不乖空。

依实际而起化门。

履真而不阂俗。

常然智炬。

不昧心光。

云布慈门。

波腾行海。

遂得同尘无碍。

自在随缘。

一切施为。

无非佛事。

所为以虚空之心。

合虚空之理。

而无虚空之量者也。

学人欲了生死。

断轮回。

非鼓波罗密之智檝。

驾大般若之慈航。

越三有之苦津。

入普贤之愿海。

岂能理事无碍。

身心一如。

如何厌幻欣真。

简权认实。

用生死之根本。

测圆顿之性宗。

但有空花。

终无妙果魔忍谓佛祖单传之道。

不言福德操行。

所谓鹦鹉学人言。

依语失义者。

佛祖单传之道。

何尝如是。

不闻大集经云。

舍离大慈而观无生。

是为魔业。

厌离有为功德。

是为魔业。

释迦达磨。

岂应有异旨耶。

魔忍又谓但恐偏坠福德操行而入道不精。

益属魔说。

夫曰道。

则有情无情。

全在里许。

悟者不入。

迷者不出。

未得了悟。

而勤修福德操行。

未尝出於道外。

既得了悟。

而勤修福德操行。

如何转不在道中。

夫此圆宗。

离四句。

绝百非。

更无一法为当为对。

岂得将福德操行。

与之为当为对。

而云偏坠福德操行。

据魔之见。

不当偏坠福德操行。

则当偏坠於道耶。

夫有左有右。

则各有一偏。

有中有不中。

则有四偏。

今将以道为左。

而以福德操行为右耶。

抑以道为中。

而以福德操行为偏耶。

若以道为左。

而以福德操行为右。

则不左不右之中。

何物居之。

若以道为中。

而福德操行为一偏。

则彼三偏者。

又何物居之。

得毋哑然自失否。

又曰。

自应庵华藏以后。

临济之道。

日就浸溺。

余波末流。

无所不有。

夫曰道。

即释迦牟尼佛。

亦专擅不得。

尚不得云释迦之道。

况可云临济之道乎。

夫道。

无量无边。

辉腾照耀。

威音那畔。

弥勒当生。

含盖十方。

超出三界。

若有道可名。

谓之释迦之道。

则何以异於西天九十六种外道乎。

今魔忍动称临济之道。

装诬临济不少。

如果临济别有道者。

即临济已是外道。

又何怪夫余波末流。

无所不有。

唯其本无有道可名。

是以自证自悟者。

从佛口生。

为佛真子。

既具正知正见。

则能害所害俱消。

自缚他缚同解。

逢缘犹莲华上之水。

历事若虚空中之风。

尚不得以福德操行名之。

何况非福德操行。

后世宗门衰谢。

只图暖热门庭。

未得谓得。

未证谓证。

冬瓜印子。

盲传瞎受。

展转相欺。

反覆自诳。

此等宗徒。

去勤修戒行不敢妄说涅盘者。

尚是千里万里。

其余波末流无所不有者。

固其所耳。

又何怪乎。

虽然。

原是一班俗汉。

妄认临济子孙。

原与临济没交涉在。

譬如古来曾读六经四书。

而於修齐治平之道。

茫然无知。

更且所为之事遗臭万年者。

其人亦多矣。

与周孔有何交涉哉。

藏忍父子。

鳃鳃然自以为临济后人。

欲为临济扶衰救弊。

岂非疑杌为鬼。

剜肉成疮。

魔忍又推尊其师。

谓三峰据令独行。

以砭道之沉痼。

夫人则有沉痼耳。

道安得有沉涸。

道无受沉痼之所。

而又安得有受砭之所。

既无受砭之所。

而自谓能砭。

岂非妄施功。

虚捏怪乎。

乃谓千岩未能了彻临济正法眼藏。

举金华宋濂扬眉一笑为证。

夫宋濂扬眉。

千岩一笑。

知千岩是何心行。

厥后宋濂为千岩作塔铭。

欲自负作家居士。

录入文中。

岂得以此即为千岩只认得个昭昭灵灵之实据。

况乎正法眼藏。

广周法界。

不於此外别有一法。

而得安住一切诸法。

含摄诸尘。

圆裹三际。

如何将正法眼藏。

专属之临济。

又如何可谓是临济正法眼藏。

至千岩之世。

如太羹元酒备而不用。

足知伊於临济示寂垂语处。

皆作十成死句会矣。

念言语汉。

有甚了期。

如作十成死句会。

临济三圣尚何足道。

直得诸方称扬。

流传今古。

今且不惜饶舌。

略为注破。

临济云。

我灭后不得灭却我正法眼藏。

吃官酒。

贩私盐。

三圣出云。

争敢灭却。

将错就错。

临济云。

已后有人问你。

向他道什么。

忽轰一声涂毒鼓。

三圣便喝。

自起自倒。

临济曰。

谁知吾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

任尔云雨翻覆。

个中不见不闻。

所以古德或云。

密付将终。

全主即密。

或云。

亲承入室之真子。

不同门外之游人。

乃魔忍尚谓临济实有个正法眼藏。

真所谓三家村里汉。

放下担。

商量今日中书堂里议何事也。

如此陋见。

乃强作解事。

妄谓千岩以来正法眼藏。

若太羹元酒备而不用。

不知正法眼藏。

千岩如何备。

又如何用。

涂污千岩犹小。

其涂污临济亦已甚矣。

  魔忍记密云悟与法藏付法悟由云。

三峰藏来参。

请升座。

示临济宗旨来源。

师举至百丈再参马祖。

黄檗吐舌。

丈云。

子已后莫承嗣马祖去么。

檗云。

不然。

今日因师举。

得见马祖大机之用。

且不识马祖。

若承嗣马祖。

以后丧我儿孙。

故临济三度问佛法大意。

檗只棒三顿。

后临济出世。

惟以棒喝接人。

不得如何若何。

只贵单刀直入。

三峰出众。

礼拜。

起便喝。

师云。

好一喝。

峰又喝。

师云。

汝试更喝一喝看。

峰礼拜。

归众。

师乃顾峰。

复举僧问古德云。

朗月当空时如何。

德云。

犹是阶下汉。

僧云。

请师接上阶。

德云。

月落后相见。

且道月落后又如何相见。

峰便出。

  当日密云於魔藏请示临济宗旨来源时。

便应痛棒赶出院。

免令如何若何。

魔魅人家男女。

乃搬演杂剧。

说恁么百丈再参黄檗吐舌。

如此络索。

何尝是单刀直入汉。

木心不正。

到底皆邪。

此却难为密云讳。

藏之魔。

悟所启也。

魔藏出众礼拜起便喝。

悟曰。

好一喝。

峰又喝。

悟曰。

汝试更喝一喝看。

藏礼拜归众。

真成一双傀儡。

自起自倒。

悟乃复征月落相见因缘。

诘藏以月落后如何相见。

惹得魔子撮空弄虚。

却赚盲师认真作实。

白云千里万里矣。

乃遂以源流拂子表信。

所为尽九州铁铸不得这一大错。

  魔忍又记三峰问云。

济上门庭即不问。

如何是堂奥中事。

师曰。

汝即今在恁么处。

峰云。

此犹是门庭边事。

师指云。

汝且坐。

峰云咦。

未几。

师以源流付之。

  说个堂奥中事。

便是知解宗徒。

十方无壁落。

四面亦无门。

何处分堂分奥分门分庭。

从上以接引初机善权方便。

谓之门庭施设。

究属强名。

岂为真实。

悟者。

即门即庭即堂即奥。

不悟者。

道是堂奥不得。

道是门庭亦不得。

尽大地无非这一着子。

若悟得这一着子。

则说是门。

即是庭即是堂奥。

而无入是门行是庭升是堂奥者。

若不悟。

道有是门庭堂奥。

是幻魔。

道无是门庭堂奥。

是空魔。

夫以门庭堂奥言者。

法相也。

以进门行庭升堂入奥言者。

人相也。

若取法相。

便不得进门行庭升堂入奥。

若取人相。

便在门庭堂奥之中。

而捉摸不着门庭堂奥。

且即人即法。

即法即人。

人便是门庭堂奥。

如何可言进门行庭升堂入奥。

且非人非法。

非非人非非法。

人相法相两不可得。

何得复有门庭堂奥种种戏论。

直得大地平沉虚空消殒。

折合归来。

自然能将门庭作堂奥。

移堂奥作门庭。

又复分明顺序。

门庭是门庭。

堂奥是堂奥。

今魔藏横一堂奥之见在胸中。

疑佛祖别有个秘密法门。

正是所为门外汉也。

密云谓奥者。

主人之所安息。

即汉月之立地处。

金鎞不快。

刮眼添伤。

故曰。

藏之魔。

悟所启也。

  魔忍曰。

宁可将身入地狱。

不将佛法作人情。

古德自誓语也。

借如辟书所论。

则先师既不知自己立地处。

又不识举一举二之用处。

是一茫然无知之掠故汉子耳。

乃独喜便出一事而付之源流。

岂不以佛祖慧命为儿戏乎。

况不独先师一人为然也。

付法数人皆然也。

辄前是而后非之。

清净法眼。

果安在哉。

先师尝自颂前三则语曰。

举一举二出亲言。

三番掷过有南泉。

七百年来起临济。

搥胸换手哭苍天。

盖伤夫传持祖道者。

使学家三番掷过而不知也。

或者疑之曰。

三峰既以彼为不识宗旨。

即勿受源流可也。

既已受其源流矣。

亦何辨论之多乎。

此盖不察弘法救弊者之心耳。

夫仲尼之仕鲁。

孟轲之游梁。

非求售也。

将欲阐明尧舜之道而已也。

彼一圣一贤者。

岂以梁鲁之君。

班尧舜而彼臣之哉。

庶几可说以尧舜之道耳。

夫言不用即去。

去而禁之曰。

终身勿失人臣之礼中士可能也。

去而禁之曰。

终身勿谈尧舜之道。

虽孔子孟轲亦未能也。

不能而愈禁之。

独无慨叹乎。

夫三峰之受源流。

亦犹孔子孟轲事梁鲁之君也。

三峰之不得於师。

亦犹孔子孟轲之不得於诸侯也。

古者臣有不得於君。

子有不得於父。

道亦穷矣。

或着书以明志。

或赋诗以写哀怨。

小弁离骚之类是也。

三峰先师。

正百代之宗旨。

扬古抑今。

辞气慷慨。

实所以明上下之道。

使不坠於地而已也。

独无触讳乎。

孔子盖尝作春秋矣。

  夫曰常乐我净。

曰极乐国土。

不二法门中。

古德言其乐者多矣。

虽乐亦情识中事。

实则不得有乐之可名。

然到得拈却炙脂帽子。

脱却鹘突布衫之时。

净洁空堂堂。

光华明日月。

何以名之。

不名之为乐不可矣。

此中那有伤心陨涕之聿。

师曰。

起无缘之慈。

发同体之悲。

如菩萨行愿者。

要亦是梦中佛事。

尚安得有诤己之是。

斥人之悲。

谓世莫我知。

因而俯仰兴悲之理。

魔藏曰。

举一举二出亲言。

三番掷过有南泉。

七百年来起临济。

搥胸换手哭苍天。

魔忍述其师之意曰。

盖伤夫传持祖道者。

使学家三番掷过而不知也。

岂非楞严所云。

悲魔入其心腑者乎。

乃托於小弁离骚之义。

以自粉饰。

夫小弁离骚。

在世间法。

已非中正之道。

若周公孔子当之。

必不如是。

况可以此论出世间法耶。

出世间法。

本自无诤。

如何斤斤然。

辨龟毛之短长。

议兔角之铦钝。

中心怦怦。

愤闷不平。

至欲起临济於九原而问之。

一何痴至於此。

夫临济若是个汉。

则昔本无生。

今亦不灭。

当伊握笔鼓舌。

说此写此。

魔魅人家男女。

涂污慧命语句之时。

早在尘尘剎剎中。

发观音大悲心。

道。

苦哉佛陀。

救伊不得。

若非然者。

临济即是个尿床鬼子。

问他何用。

不见肇法师云。

人则求古於今。

谓其不住。

吾则求今於古。

知其不去。

今若至古。

古应有今。

古若至今。

今应有古。

今而无古。

以知不来。

古而无今。

以知不去。

若古不至今。

今亦不至古。

事各性住。

有何物而可去来。

然则即魔藏七百年前起临济一语。

可知於不迁论义。

未明。

既於不迁论义未明。

可知於如来二字。

尚未解得。

方且算不得个义解宗徒。

何得学人饶舌。

说甚举一举二。

夫了知一。

万事毕。

实际理地。

不立一尘。

无有圣人法如微尘许而有异。

亦无凡夫法如微尘许而有异。

若乃放过一着。

落在第二。

则万行门头。

不舍一法。

岂得五戒不持。

放出业识无明。

与师争论孰非孰是。

甚乃至於搥胸换手哭苍天。

能不你哭我笑。

婆子哭苍天公案。

被伊如此引用。

虽岐死禅和。

如麻如粟。

然婆子当时。

不料被魔藏涂污至此也。

至於源流授受之间。

引孔孟事梁鲁之君以为解。

其悖道伤义。

岂特佛法之所不容。

且为王法之所必戮。

夫君臣之义。

犹父子然。

天定之也。

孔子为鲁之臣。

岂孔子所得择焉者哉。

孔子即不相鲁。

岂得曰非鲁臣。

孔子安得议鲁君为非尧舜而不为之臣。

且尧舜之所以为尧舜者。

唯以君臣父子之义。

自尧舜而益明。

万万世蒙其福。

故孔孟言必称尧舜。

岂有包藏鄙菲君父之心。

而口述尧舜之道以检点之。

若是者。

正尧舜孔子之所必诛。

而魔忍竟此以涂污孔子。

以涂污尧舜。

何其悖哉。

至於战国之时。

天下横分。

君臣之义。

不坠如线。

孟子生於其时。

较之孔子之时抑又变矣。

然其事梁齐之君。

终不敢挟尧舜之道以捡点惠宣也。

不必孟子之贤而始然也。

其以尧舜之道陈於君前者。

耻己之不能使其君为尧舜。

非捡点也。

使以为尧舜之道尽在己。

而检点齐宣梁惠。

尚安得为孟子哉。

孟子之忠。

非浅夫之所知。

孟子之孝。

则三尺村童所传为二十四孝中之一也。

忠孝一心。

君父一理。

曾闻孟子以尧舜之道检点孟母耶。

今藏忍父子。

背叛其师密云悟。

自比於孔子孟子之不得於梁鲁之君。

自称得个什么临济之道。

挟之以检点密云。

而自比於孔子之作春秋。

怪诞荒唐。

至於此极。

伊於孔孟之书。

曾未涉其津涯。

乃掠取村塾学究不通时文之讲解。

矫诬圣贤。

污浊佛祖。

以眩惑一时无学无识之士大夫。

其与左道妖言。

曾何以异。

彼固不知尧舜之道为何道。

彼亦不知佛祖之道又为何道。

不过以密云为临济宗幻有传之子。

希得其源流枝拂。

以便开堂聚众。

吊誉沽名。

密云智眼未明。

为其所惑。

一时付以源流。

迨后悔之无及。

救之不可。

而藏忍遂大肆厥词。

公然与密云为雠。

谓密云虽是临济子孙。

而不得临济之道。

自称临济之道尽在己。

於此惑世诬民。

使天下谓密云不如其弟子。

而伊为实得临济之嫡传者。

又恐无学无识之士大夫。

固不知临济之道是何物也。

於是就其在村塾中。

所闻什么尧舜之道。

什么孔子仕鲁孟子仕梁之事。

依稀彷佛。

含糊影射。

以魔魅之。

将伊所谓临济之道者。

比之尧舜之道。

而以密云比梁鲁之君。

伊父子自比孔孟。

实为憎上慢。

大我慢。

造大妄语。

堕无间狱。

自西天四七东土二三以来。

源流以父子言者闻之矣。

从未闻以君臣为比者也。

如以君臣为比。

而以不得尧舜之君为魔藏解。

则曷不念密云当日。

又安得为臣者。

尽如皋夔稷契。

而后用之耶。

当密云嗣幻有传之时。

宗门衰替日甚。

学徒中如魔藏辈。

或以其解路推求。

不为无见。

或以其起信坚固。

求法恳诚。

一时奖赏鼓励。

以待后日徐徐启迪。

其后或因终隔重障。

而成弃置。

或因中止化城。

而加提持。

此亦师家常事。

乃魔忍将密云平生整顿法藏处。

便责其何以前是而后非。

且曰不特魔藏为然。

付法数人皆然。

清净法眼安在。

如忍之意。

则必师家一经付法。

便终身不敢指斥弟子之非。

乃可自保护其清净法眼耶。

佛门中亦有如是清净法眼否。

密云既於付法数人皆然。

正可见密云不是盲传瞎授。

其於诸人必皆有一长所取。

且不闻他人有如魔藏者。

可知密云於他人。

尚未尝甚失清净法眼。

而於魔藏一辟再辟至於七辟。

尚救得清净法眼一半。

今魔忍转以为非。

则是谓法门中之皋夔稷契既不可得。

便应将浑沌穷奇梼杌饕餮。

不加诛殛。

尽嘉许而录用之。

终身毋敢斥其非。

然后可乎。

且源流以父子言者。

犹是假世间之名相。

表出世之真传。

实则父子虽至亲。

现是两身。

至於从佛口生为佛真子。

则从源出流。

真是一身。

正如水焉。

源亦此水。

流亦此水。

既已源流契合。

则千里万里之水皆同。

如有不同。

则何源之有。

何流之有。

今魔藏既传密云悟之源流矣。

而又谓悟之道为非道。

然则所为源流。

是何源流。

既无所为源流。

则又何所为道耶。

夫强名曰道。

亦是教乘中。

借世法名义。

以为言。

其实岂得与世教中所为道者。

同论。

世教中所为道者。

每曰。

尧以是传之舜。

舜以是传之禹。

禹以是传之汤。

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

文武周公以是传之孔子。

虽有此说。

实无此事。

数圣人者。

何尝一堂授记。

曰我如是。

尔亦如是耶。

不过后世之人。

以数圣人德相若。

心相同。

以其时代计之。

尊者曰授。

卑者曰受。

前者曰授。

后者曰受。

谓之某传於某云尔。

若夫宗门。

一堂啐啄。

如氷释於水中。

到得言语道断。

心行处灭处。

尔如是。

我亦如是。

入此地位。

实无可以名言者。

不得已。

乃以世间法。

名出世间法。

谓之传道。

实则说个道。

即不得。

说个传。

更不得也。

岂若尧以传舜。

舜以传禹之云哉。

如欲假是以为比。

直是佛传於佛。

经数百传止是一佛耳。

如是。

乃可谓之源流。

今魔藏父子之於密云。

何源耶。

何流耶。

而又何道耶。

其始以密云为临济嫡支。

而蕲得其杖拂。

既得其杖拂。

又曰。

百代之宗旨。

非密云所知。

然则所谓源流者。

同於世间之爵位。

而密云之源流。

直是伪爵伪位。

既以伪爵伪位视之。

而又谓己之所得之百代宗旨。

必须此伪爵伪位。

乃可以阐扬。

则不特出世间法。

所万万无有之理。

亦世间法。

所万万无有之理矣。

且夫源流杖拂。

奚为者哉。

自世尊以金缕袈裟嘱付摩诃迦叶。

转授补处。

至慈氏下生。

迨黄梅曹溪而下。

衣止不传。

以杖拂表信。

夫衣止不传而以杖拂表信。

衣与杖拂。

何以无二无别。

且信者何信。

杖拂又何以即可表信。

若於此颟顸模糊。

则佛祖以来相传不绝者。

岂不祇成戏论耶。

疎山仁弄一木蛇。

人问之。

则曰。

曹家女。

木蛇何以是女。

此女何以属曹家。

此木蛇与杖拂。

是同是异。

若也未明。

宜乎将杖拂同於世间爵位矣。

古德释华严教所被机。

简五种非器。

首斥违真。

何谓违真。

曰不发菩提心。

不求出离。

依傍此经求名求利。

庄饰我人。

经非彼缘。

故非其器。

经云。

为名利说法。

是为魔业。

然则魔藏之求源流於密云。

佛祖从千百年前。

早为道破。

尚得谓之非魔业否。

藏既屈身於密云。

以诱得其源流。

既得之。

即以刍狗视密云。

而蹴践之。

此是何等心行。

具是心行。

则其说是何等妄说也。

为佛法害。

为人心世道害。

得罪佛祖。

得罪尧舜周孔。

在佛法曰魔民。

在世法曰妖人。

其安可以不诛。

  魔忍曰。

六祖一日告众曰。

吾有一物无头无尾无名无字无背无面。

诸人还识么。

神会出曰。

是诸佛之本源神会之佛性。

祖曰。

向汝道无名无字。

汝便唤作本源佛性。

汝向去有把茆盖头。

也只成个知解宗徒。

此曹溪之本语也。

余观拈花一宗。

流於震旦。

自初祖至六祖。

皆有旁出。

会公向无名无字上计本源佛性。

斥为知解固宜。

是故五家各立宗旨。

专为治此知解之病。

非厌故尚新者也。

如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

曰东山水上行。

僧问洞山如何是佛。

曰麻三斤。

临济曰。

一句中具三元。

一元中具三要。

若此。

则本源佛性之知解。

岂能生乎。

今辟书以立宗旨为知解。

是与六祖之言相反矣。

  此事。

直下无俦无侣。

无同无异。

无始无终。

无内无外。

是故不可以知知。

不可以识识。

是即是。

不是即不是。

既是。

则无有纤毫之不是。

既不是。

则无有纤毫之是。

今谓拈花一宗。

流於震旦。

自初祖至六祖。

皆有旁出。

可知伊是个记诵宗徒。

未可谓之知解宗徒也。

古德谓思而知。

虑而解。

鬼家活计。

日下孤灯。

今魔忍辈。

但能记诵。

而未能知解。

较知解更下一筹。

又何得依文学语。

检点知解宗徒。

夫宗门之书。

若其意以正宗为优。

旁出为劣者。

即皆不了之谈。

挟私之见。

如宋景德时。

杨亿奉勅删定道原所作传灯录。

其中不可为依据者甚多。

至其他记载源流之书。

作者亦非尽有岐视之见。

盖子孙繁衍。

班班可考者。

自然依代列载。

其传之不远。

中间绝续无考者。

既不便叙入传流有绪之中。

只得列之为旁出。

此一时编纂凡例。

着书家强立名色。

非谓旁出之人。

皆不能得其师之全体。

较正派有优劣也。

魔忍何尝知得解得。

且六祖曰。

吾有一物。

无头无尾。

无名无字。

无背无面。

诸人还识否。

神会出曰。

是诸佛之本源。

神会之佛性。

而六祖呵之曰。

向汝道无名无字。

汝便唤作本源佛性。

向汝去有把茆盖头。

也只成个知解宗徒。

六祖识得神会此语。

是思而知。

虑而解。

虽识得个无名无字无头无尾无背无面者。

而执着个无名无字无头无尾无背无面。

便落在佛见法见边。

故以此言提持之。

使之猛省。

设使尔时有人问六祖。

毕竟唤作什么。

六祖何妨即向伊道。

是诸佛之本源。

神会之佛性乎。

知解只是知解。

非知解只是非知解。

灼然灼然。

如是如是。

若因曾道个无名无字。

而定不许唤作本源佛性。

则知解即从无名无字边起。

亦是个狙公赋芧。

暮四朝三。

而掩耳盗铃汉。

即以此为不存知解。

尚为识得曹溪否。

魔忍又以东山水上行。

麻三斤。

三元三要等语句。

谓必如是。

然后本源佛性之知解不生。

而以此等语句。

谓可专治知解之病。

真乃强作解事。

且云门洞山临济三语。

如何可视为一例。

白云千里万里去在。

人问云门。

如何是诸佛出身处。

而曰东山水上行。

识得东山水上行。

定知尽大地是诸佛出身处矣。

人问洞山。

如何是佛。

而曰麻三斤。

正是一句中具三元。

一元中具三要。

果识得麻三斤是佛。

那更向三元三要寻讨。

至於临济拈出个三元三要。

无非钩在不疑之地。

一期方便法门。

安得据云门洞山临济以检点神会。

乃谓此等是五家各立宗旨处。

同为专治知解之病。

其意盖谓五家各造五种可解不可解话头。

使人懡[怡-台+罗]无从思议耳。

埋没五家不少。

夫以不可解为绝思议。

则即其不可解处。

正是极易思议处。

又何由能治人知解。

如东山水上行。

如麻三斤。

如此实语如语。

不妄不诳语。

谓云不可解话头可乎。

夫此圆宗。

诸佛列祖之所不能异同。

乃谓五家各立宗者。

五家既同此无头无尾无名无字无背无面。

又如何肯自甘外道。

各立宗旨。

若有所立。

即是魔说。

尚未得为知解宗徒。

如何可用以治知解。

密云以立宗旨为知解之说。

谓之义有未尽则可。

岂得谓与六祖之言相反。

不知魔忍意中将六祖提持神会处。

作么生会。

  魔忍曰。

余阅法华经诸菩萨。

发愿於后五百岁忍苦弘经者。

咸曰。

娑婆世界。

怀增上慢。

数数见摈余初以为过虑。

以今观之。

信其言之苦矣。

夫后五百岁非时也。

麟出非时。

世且怪之。

况举世难信之法宝乎。

三峰先师。

抱举世难信之法。

出去圣绝远之时。

忤增慢怀疑之耳。

故一拈香而人以为怪怪奇奇。

而喍虚吠影之讥。

销骨铄金之毁。

杂然而至。

亦其势之固有也。

孔子围於陈。

弟子有愠色。

子贡曰。

夫子之道至大。

故天下莫能容夫子。

夫子盍少贬焉。

孔子曰。

赐。

良农能稼而不能为穑。

良工能巧而不能为顺。

君子能修其道。

纲而纪之。

统而理之。

不能为容。

今尔不修尔道而求为容。

赐。

尔志不远矣。

嗟嗟。

余尝以子贡之言进之。

若三峰先师者。

非徒不能贬也。

且昭昭焉若扬日月以耀人之过。

取嫉於世也。

孰谓不宜。

虽然。

此三峰之病。

亦三峰之志也。

余适赞其像曰。

乘有翼虎。

开万钧弩。

道大时疑。

心劳志阻。

据重关则当仁不让。

处尊贵即御饭亦吐。

追千古以得师。

复五灯而续祖。

故其道也尊。

其心也普。

皇皇乎大哉。

若日月之丽天。

又何在乎旨者之必睹也。

  孟子曰。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儒门典籍。

舍六经外。

皆不可一概信。

即六经中。

而孟子犹疑尚书武成之篇。

况其他乎。

孔子围於陈。

与门弟子问答。

史记载之。

其事良不可信。

(按论语曰。

在陈绝粮。

从者病。

莫能兴。

不言陈发卒徒。

围孔子也。

孟子曰。

孔子之厄於陈蔡之间。

无上下之交也。

孟子此言。

谓宜纳交於上下固无理。

谓讥陈蔡之君臣亦无谓。

何为有是言哉。

盖当时即有陈蔡发兵围孔子之说。

而孟子辨之。

言孔子厄於陈蔡之间。

因陈蔡之君臣。

皆与孔子无交。

是以适有绝粮之厄。

而非有兵戎之患云尔。

历来转以史记所载者释孟子。

而孟子之意遂不显。

今按史记所载。

吴伐陈楚救陈。

军於城父。

知孔子在陈蔡之间。

使人召孔子。

陈蔡之大夫相谓曰。

孔子贤者。

其刺讥皆中侯王之疾。

恐孔子至楚而发其阴私。

遂相与发卒徒围孔子。

绝粮三日。

孔子使子贡告於楚昭王。

昭王发兵迎孔子。

围乃解。

此其为子虚乌有无疑。

当是时。

陈蔡如弹九。

安敢构怨於楚。

且吴伐陈而楚救之。

楚迎孔子而陈转围之。

陈之君臣。

虽至愚劣。

亦安敢当大国伐我之时。

复得罪於救我之大国耶。

楚使者与孔子俱。

陈其并围之耶。

抑解围一角而出之耶。

楚王闻之。

有不即发兵迎孔子。

而必待子贡之往告耶。

既至於从者皆病莫能兴。

何子贡独能溃围而出耶。

此事之必无者也。

又古语云。

贤者居是邦不非其大夫。

况其君乎。

而谓孔子之圣。

刺讥皆中侯王之疾。

以致陈人畏惧而欲加之以兵。

何与论语温良恭俭让之说相反也。

且所记孔子之告子贡颜渊曰。

诗云。

匪兕匪虎。

率彼旷野。

我道非耶。

吾何以至此。

而子贡曰。

夫子之道大。

故天下莫能容。

盍亦少贬焉。

颜渊曰。

不容何病。

不容然后见夫子。

夫颜渊子贡之贤。

岂得谬戾至此。

君子当患难。

省躬克己。

则有之矣。

安得有忽思改弦易操之理。

且道大则於人无所不容。

而亦无恶於天下。

岂有以道大而转致天下莫能容之事。

如果至於不容於天下。

则必於己实有不韪。

天下国家岂有皆非之理。

安得漫然曰。

不容何病。

不容然后见夫子。

岂圣贤戒慎恐惧之心哉。

且孔子於子贡之劝以少贬。

则怒而[强-弓+口]之。

於颜渊之言不容何病。

则悦而受之。

天下有如是好谀之圣人乎。

且曰。

回也使尔多财。

我为尔宰。

於绝粮三日之时。

因一语投机。

忽欲为弟子主掌家财。

尤可为无谓之极矣。

此又理之所必无者也。

於理於事既皆必无。

然则史记之言。

好事者为之也)魔忍好举外典。

以炫惑当日无识之士大夫。

故其叙伊师魔藏事迹。

将言与密云诤论宗旨之始末。

而先引孔子厄於陈蔡之事以比之。

以其师为孔子。

而己为颜渊。

凡密云之徒之不附己者。

即比诸陈蔡之君臣。

诚不足以供一笑。

夫此圆宗。

虽曰举世难信之法。

然既入此无为法门。

实如仰观天。

俯察地。

自然有目共见。

不特无所为难信。

方且说个信即不得。

唯证相应。

不在言说。

所以永明云。

说因缘自然。

皆属世间言语。

谈有无真俗。

悉是分别识心。

当见性之时。

岂留观听。

在发明之际。

焉落言思。

若然。

人之信与不信。

有何交涉。

人果自证。

万难强之使不信。

人若不自证。

亦万难强之使信。

即或起信。

亦非净信圆信。

而安有自谓诸佛列祖所传世间难信之法实在己。

而欲强天下以共信之理。

不观天地乎。

有目者见天见地而天地不问。

无目者不见天不见地而天地亦不问。

又何斤斤注意於其间哉。

况藏忍父子所捏造之宗旨。

种种惑世诬民之法。

又安可使举世共信之耶。

夫冀人之信。

贪也。

怨人之不信。

嗔也。

其冀其怨。

皆痴也。

贪嗔痴尚未除。

一个我字。

如油入面。

如漆投胶。

如蝇没酒。

如蛆在粪。

正无出头之日。

又何暇举法华。

举史记。

旁征曲引。

以伸其说。

以沽其名。

以直己而曲人。

业识茫茫。

无本可据。

腊月三十日到来。

阎罗老子面前。

尚可巧言如簧。

说甚麟出非时。

忍苦弘经。

种种谬论否。

漆桶未脱汉。

且宜少看文字。

多一字。

即多一障。

若魔忍亦只是个可怜悯者。

其赞伊师魔藏曰。

乘有翼虎。

开万钧弩。

道大时疑。

心劳志阻。

据重关则当仁不让。

处尊贵即御饭亦吐。

追千古以得师。

复五灯而续祖。

数语。

却是魔藏爰书铁案。

扬雄法言之书。

斥酷吏曰。

虎哉虎哉。

角而翼者也。

盖谓酷吏如虎生翼。

飞而食人之肉耳。

魔忍涉猎世间文字而未通晓。

乃奉其师以如是名目。

虽然。

谓魔藏乘有翼虎。

良信良信。

彼其捏造宗旨。

中人膏肓。

后代发心参学之侣。

未具正知正见者。

读其书而惑其说。

直饶佛出世救不得。

则其断人慧命。

非虎而翼者哉。

夫此圆宗。

即边而中。

故无法可比。

即妄而真。

故无法可待。

岂更佛法待於佛法。

唯一绝待如来法界。

出法界外。

无复有法。

无所可待。

无所可绝。

所以古德云。

一叶落天下秋。

一尘起大地收。

一华开天下春。

一事寂万法真。

见性之人。

顿了无疑。

譬如以针尖举於枣叶。

尚不足以形容其易。

盖针尖尚有一举之能。

而枣叶尚有可举之所也。

何所用其开万钧弩之力。

若以力言。

虽有阿修罗之力。

举须弥山易。

举这个难。

举这个者即这个。

又将何力以举这个。

大涅盘经说一百句解脱。

谆谆开示人以解脱即是如来。

如来解脱。

无二无别。

盖一切世出世间诸法。

悉皆无有。

皆从知见文字出生。

若无知见文字。

名体本空。

如妙明心中。

更有何物。

故其有也。

乃不有之有。

且其无也。

乃不无之无。

不无之无。

不住於无。

不有之有。

不住於有。

有无皆不住。

诸法悉解脱。

安得有所为道大时疑心劳志阻种种捏怪。

彼其道也。

外道之道。

其心也。

众生之心。

以众生心。

住众生相。

以众生相。

行外道行。

其於不思议解脱法门。

诚所为首越而之燕。

抱氷而求爇。

乃欲率天下而从之。

时之疑也。

志之阻也。

乃正法之不终澌泯也。

魔忍之意。

必欲天下皆不疑。

以快其魔志。

岂非造魔业於无穷哉。

重关如何可据。

才有可据。

便失初地。

何重关之有。

藏忍父子。

并未踏着初地。

是以心意识炽然。

妄见种种奇名异相。

闻古德有所为重关之说。

实未知重关是何物。

是以下个据字。

若实有个要津隘口者然。

亦可嗤已。

到得重关。

山是山。

水是水。

师住师位。

弟子住弟子位。

所为王登宝殿。

野老讴歌。

菩提无作而作。

万行无修而修。

又安得所为当仁不让於师耶。

曹山法身偈曰。

不食空王俸。

复自注曰。

若遇御饭。

直须吐却。

盖以明法身向上事。

无佛无众生。

若起圣见作第一人想。

即为损法财灭功德。

故曰直须吐却。

今魔忍曰处尊贵则御饭亦吐。

好个掩耳偷铃汉。

既有尊贵想。

早已咽却御饭。

如何又云御饭亦吐。

且既作处尊贵想。

早是噇糟咽糠了也。

何由得见御饭。

魔忍之意。

谓其师已证至尊至贵之法身。

其於曹山吐却御饭之语。

直作轻鄙侯王。

不屑食其食解。

然则伊父子两魔民。

非即乱民耶。

夫既御饭亦吐。

则是不轻众生。

不贵诸佛。

宛作顿觉之人。

并法不随顺面目矣。

何以又云追千古而得师。

所为吐却御饭者安在。

盖魔藏我慢贡高。

耻为密云弟子。

思天下谓密云为愈己。

辄求所以抹煞之。

妄攀高峰为印心之师。

觉范为印法之师。

一派魔言魔语魔心魔行。

而魔忍惑焉。

津津称道之而不知其丑。

所为可怜悯者。

夫师弟子之分。

若无真悟。

仍只是世法名教。

不得为生无生身之父子。

若法藏之於密云。

本不得称为父子。

至於攀高峰为印心之师。

觉范为印法之师。

真是脱空漫语。

岂心外别有法耶。

而法外别有心耶。

既已印心。

又须印法。

一人印心。

一人印法。

不知其将何者为心。

何者为法。

永嘉云。

心是根。

法是尘。

两种犹如镜上痕。

痕垢尽除光始现。

心法双忘性即真。

然则魔藏所云印心印法者。

诚异乎永嘉之论矣。

永嘉教人心法双忘。

魔藏乃将心法两印。

高峰觉范。

虽甚驽下。

亦不收此不肖儿。

且法乳之恩。

必有所自。

若谓平生有得力处。

即称法乳。

则一切圣贤所垂语句。

利益后人。

皆可得力。

魔藏何不人人遥嗣之。

虽宗门父子。

不同世间父子。

然亦岂有拣择一二佳父之理。

且古德上贤。

出类拔萃者。

代有其人。

盲眼不识。

高峰实为中平。

觉范尤其下劣。

忽然拣得此二人奉以为父。

诚可发一大笑。

维摩室中有一灯传无尽灯之语。

后世遂以说法鼎盛者五家。

谓之五灯。

此不过后人之假名。

若谓五灯之外。

不容有六灯。

其五灯之灯。

各异其光。

分照分传。

不可为一灯。

则所为五灯者。

皆为妖火。

急应扑灭。

奚为既灭而复之哉。

且五灯法派。

虽有绝有续。

而五灯光明。

周徧三千大千世界。

虽经恒河沙劫而终无灭息之理。

何劳魔藏之复之。

且此灯非人之所能扑灭。

而又岂人之所能复燃。

何谓复五灯而续祖。

诚可为不识羞耻矣。

据此数赞语。

法藏之为魔民。

岂非爰书成。

铁案定。

乃魔忍一则曰若揭日月。

再则曰皇皇乎若日月之丽天。

何物么魔。

唐突孔子不已。

甚至唐突日月。

肆无忌惮。

至於此极。

又谓魔藏揭日月以耀人之过。

取嫉於世。

孰谓不宜。

夫此无是无非法门。

孰为过。

孰为非过。

密云之有过无过。

姑不具论。

魔藏之於密云。

既经一日师资之礼。

而必揭其过於天下。

以此为平生志愿。

然则魔藏者。

尚可容於佛门否。

尚可容於世间否。

魔忍竭力为魔藏掩覆。

岂知据欵结案。

却成揭露其丑不遗余力也。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六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七

  魔忍叙伊师三峰藏事迹曰。

临济第三十一世苏州邓尉山於密法藏禅师。

天童悟嗣。

梁溪苏氏子。

年十五。

披剃於五牧之德庆庵。

未几。

鄙所习。

因放游山水闲。

尝语同辈曰。

吾四十当悟道。

六十岁死矣。

闻者异之。

二十九见高峰语录。

隐隐若能记。

遂决志参禅。

是岁。

受戒於云栖宏大师。

又十年。

受具於灵谷古心和尚。

又明年。

住海处之三峰。

如是十余年中。

费尽心力。

卢檐破壁。

草屋萝墙。

食豆滓。

衣补缀。

不以为苦。

尝参万法归一一归何处话。

目不交睫。

胁不至席。

夜中。

为昏沉所罩。

师乃悬巨板於座侧。

命徒众分香击板。

佛声彻天。

每叹曰。

吾尝言四十悟道。

若有可凭。

今三十有八矣。

而徒劳若是。

岂终负此语乎。

於是惶惧。

泣不自禁。

至万历壬子。

师年四十。

参究愈猛。

必以得悟为期。

适峰中老宿。

朗泉者闭关师乘便求入。

方与老宿相拜下。

忽眩晕。

吐痰斗许。

放身一睡。

五日不知人事。

会窗外有二僧夹篱。

折大竹。

声若迅雷。

师自枕中跃起。

顿得心空。

乃自念曰。

古人所为前后际断。

不可坐着。

乃尽力推究。

忽於青州布衫打失鼻孔。

凡祖师言句。

一时会尽。

自此触处皆悟。

转悟转深。

尤於高峰落枕消息得大受用。

乃作偈曰。

一口棺材三只钉。

声声斧子送平生。

自从薤露悲歌断。

赢得朝朝墓柏青 又颂曰。

截断洪波自往还。

新秋月印钓丝寒。

老渔持鲋便归去。

安得龙珠掌上看。

  龙牙遁因僧问。

古人得个什么便休去。

遁曰。

如贼入空室。

此语。

最善形客悟后景象。

然则贼当未入空室以前。

自然妄计室中有金银瑠璃砗磲玛瑙珊瑚琥珀珍珠等宝。

是以竭力往偷。

岂有预知之而预告人曰。

我当於某年月日见此室中空无一物之事。

且知得即便休去。

既知之。

而又云。

须及早凿壁钻篱去偷。

有是理乎。

魔藏捏造悟由。

诳惑当时。

而魔忍述之。

谓於十五时。

便自知四十当悟道。

辄以语人。

迨三十八不悟而涕泪悲泣。

恐所言之不应。

又谓一向若有可凭。

今恐终负此语。

恰年四十时。

一睡五日。

闻折竹声而顿得大悟。

如其十五岁时所言。

然则其所为悟者。

果曾悟否。

莲池袾示寂时。

嘱诸学徒曰。

老实念佛。

勿捏怪。

盖深有见於当日宗门中如魔民法藏辈。

涂污自己。

涂污佛祖。

至於此极。

而不觉其言之痛且切也。

总因实有未悟。

妄意悟后实有所得。

既得之。

则名高一世。

利在一身。

而得与不得。

并无证据。

不妨自称已得。

人无知者。

如贼并未入室。

不知其空。

而欲以偷得异宝夸耀同伙。

乃云。

我於十五岁时。

便知於四十岁上。

当偷得许多金银瑠璃砗磲玛瑙珊瑚琥珀珍珠等宝。

及期果然。

如是说已。

更搬出无数瓦砾粪土。

绐诸同伙。

称是所得异宝。

而诸同伙。

实未知室中果有何物。

而亦未见金银瑠璃砗磲玛瑙珊瑚琥珀珍珠等宝。

是何等形状也。

於是展转相绐。

终无休去之一日。

亦可哀已。

又魔藏父子最喜自比孔孟。

孔子曰。

吾十有五而志於学。

孟子曰。

我四十不动心。

於是捏称十五预知四十悟道。

而四十果悟之说。

以影射之。

以蛊惑当时无学无识之士大夫。

如此心行。

岂非魔魅。

魔藏谤其师密云悟。

铜官山顶。

情与无情。

焕然顿现。

谓是一个眼花。

乃自道悟由。

诳诸弟子。

谓参朗泉。

才下拜。

忽眩晕吐痰斗许。

一睡五日。

会窗外两僧夹篱折大竹。

声若迅雷。

乃自枕跃起。

顿得心空。

自念曰。

古人所谓前后际断。

不可坐着。

乃尽力推究。

忽於青州布衫打失鼻孔。

如此妄语。

岂此一个眼花。

直是五日后梦犹未醒耳。

渠固未知前后际断。

是何的旨。

而妄作境会。

当是胸有一石痰。

止吐斗许。

尚有八九斗未吐在。

前后际断。

与坐着不坐着。

何交涉。

其意以未睡五日前为前际。

已睡五日后为后际耶。

足知伊未曾荐取三际一际。

一际无际。

无际实际在。

於此尚未荐得。

说甚青州布衫。

且青州布衫。

便是衲僧鼻孔。

作么生打失。

且青州布衫。

祇是个青州布衫。

悟者何用推究。

不悟则又岂尽力推究之所能得。

漫夸转悟转深。

而不知其转深转谬也。

心思费尽。

将从上宗师如语实语。

都作三元三要闲家具会。

件件说一说三。

以为临济宗旨。

岂非业识茫茫无本可据。

何尝得大受用。

却取古人悟后景象。

彷佛装点作自己事迹。

以欺天下后世。

岂知此事必不可装点。

徒使明眼人。

嗤为作伪心劳日拙。

魔忍为之颂曰。

截断洪波自往还。

新秋月印钓丝寒。

老渔持鲋便归去。

安得龙珠掌上看。

夫如来者。

无所从来。

亦无所去。

故名如来。

是故过去心不可得。

未来心不可得。

现在心不可得。

若了是心。

则知生死去来。

毕竟无性。

谓之前后际断。

前后际断。

则三际一际矣。

前际已去。

后际未萌。

而正际又复不住。

既无前后。

即无中闲。

则一际无际矣。

了了无际。

而历历三际。

历历三际而了了无际。

则此不无之无。

即为不有之有。

而无际实际矣。

然则安得有所谓截断洪流自往还者耶。

既有往有还。

则未尝截断。

既有往还之自。

则已堕洪流。

且此洪流。

不舍昼夜者。

正是不动道场。

若云截断。

即为外道。

盖洪流必无截断之理。

而不截原无不断之流。

於此未明。

又复将何为月。

将何为印耶。

藏忍父子。

妄认古人前后际断。

大死大活等语。

为实法。

於是以一睡五日为大死。

闻折竹声惊醒为大活。

将五日之前后为前后际断。

岂知这一觉醒来。

仍只是个竹叶精灵。

直饶一觉醒来。

会得移星换斗。

乘云吐雾。

种种神通。

也只是个竹叶精灵在。

未曾前后际断也。

乃漫疑密云铜官山顶情与无情焕然顿现。

与此境界相似。

而讥密云守住这个境界。

不求更进。

不如魔藏得此之后。

又学得三元三要等。

许多法门。

故曰。

老鱼持鲋便归去。

安得龙珠掌上看。

此等魔说。

实能断绝慧命。

果能前后际断。

纵使释迦牟尼佛出世。

亲口传与佛法。

亦不肯要。

说甚龙珠。

唯其人法两空。

是以前后际断。

岂有前后际断之后。

别去学甚元要法门之理。

密云老渔。

却已知真谛中无一法可得。

是个满船空载月明归。

并且未尝持鲋去。

而藏忍父子。

造出无边龙蜃楼台。

夸逞弄珠好手。

正其所以为魔也。

  魔忍又记曰。

后参三元要。

於两堂首座同喝处。

忽尔符契。

乃取觉范智证传读之。

四百余年。

不分延促。

如在室中亲受印记。

遂欣然奉高峰为印心。

觉范为印法。

且伤觉公无后。

意欲遥嗣之。

於是闭门高卧。

惟以所得质之古人。

研极五宗之妙。

着五宗原。

  藏忍父子曾记诵内外诸典。

故剽窃摸拟。

如鹦鹉能作人言。

历历可听。

不知终是鸟语。

未得人身。

夫所为四百余年不分延促。

非时之谓耶。

所为如在一堂亲受印记。

非法之谓耶。

中观论偈云。

时住不可得。

时去亦叵得。

时若不可得。

云何说时相。

因物故有时。

离物何有时。

物尚无所有。

何况当有时。

永明曰。

既无来去之法。

亦无住止之时。

以因法明时。

因时辨法。

法既无有。

时岂成耶。

世人认物为己。

背觉合尘。

以动为身。

以动为境。

则颠倒行事。

性心失真。

境实不迁。

唯心妄动。

云驶月运。

舟行岸移。

若得证亲涅盘。

则法法各住真如之位。

无有一物往来。

亦未曾一念暂住。

皆不相待。

岂其或迁。

然则果能证入不迁常住一心之道。

则不驰骋於古今。

各性住於一世。

岂得分区画段。

独於觉范四百年间。

不分延促耶。

既明此不分延促之理。

尚安有法可得。

乃如在一堂。

亲受印记耶。

然则所为四百余年不分延促者。

正如梦里事。

仍是心意识知所造。

何尝前后际断。

而其所为如在一堂亲受印记者。

亦是饥人忽梦饭甑溢。

未得真果腹在。

乃彷佛天台及肇论。

作此依稀似曲之论。

正如鹦鹉学人言。

不能达人意也。

至於既称前后际断。

又於三元三要闲家具。

着临济热瞒。

则并未前后际断。

若高峰印心。

觉范印法。

岐心与法而二之。

益为妄谬。

是则介葛卢所不能知。

不特鹦鹉学人言矣。

又曰。

闭门高卧。

唯以所得质之古人。

夫古人何在耶。

今人是也。

岐今与古。

又是未尝前后际断之明证。

如欲质之古人。

何用闭门高卧。

观其闭门高卧。

则未尝一见古人可知。

且既自谓有所得。

则其漆桶未破。

亦不必更质之古人矣。

其夺弄精魂。

辗转业识中。

已於言下灼然。

又曰。

研极五宗之妙。

作五宗原。

只一妙字。

屈煞五宗。

魔藏以所作五宗原呈密云。

密云不视。

以书晓之曰。

目原之一字。

恐已成知解宗徒。

盖即原得字字不差。

已成知解。

况五宗各各如大火聚。

近傍着即燎却面门。

作么生原得。

  魔忍又记曰。

后闻天童悟和尚出世金粟。

师策杖从之。

甫至。

粟即上堂告众曰。

汉公悟处真实。

学大而名先出世於我。

所以屈身来此者。

为临济源流耳。

老僧从来不易安首座。

今以累汉公。

即日请师为第一座。

师请粟上堂。

粟举百丈再参马祖黄檗接临济公案。

师出众问答。

当仁不让。

一众倾仰。

自是居座元寮。

循循首众。

识者服师荷法之诚。

而天童之道。

亦自此愈尊矣。

  事有相得而益彰。

亦有相妨而并累。

如沩仰父子。

一堂啐啄。

共阐元音。

非所为相得益彰者乎。

若魔忍所记密云上堂告众语。

祇是埋却密云。

何尝救得法藏。

密云作辟妄救。

详载一默汉月潭吉三人记载互异。

以见所言之诬妄。

今亦不必左袒密云臆断藏忍。

但使伊等所记果确。

密云果将临济源流。

作奇珍异宝。

夸示法藏。

则密云即非临济子孙。

而其源流。

亦非佛祖源流矣。

岂止灵龟负图自取丧身之兆。

在密云已不足言。

何况受密云付嘱之法藏。

如其不然。

则妄捏密云示众语。

并谓密云之道。

得法藏为首座而愈尊。

亦可为诈而且愚矣。

自在粪坑中头出头没。

而牵连密云一坑埋却。

岂非所为相妨而并累者乎。

且如密云果有汉公悟处真实学大而名先出世於我之语。

则密云於法藏未到金粟以前。

业已将其平生罪案。

一语判尽。

且其所以提持法藏。

使之拨转念头者。

亦已不遗余力。

奈伊不悟。

殃及儿孙。

转奉此以为美谈。

转藉口以征诘密云。

转坐密云以两舌。

诚司马迁所云。

未可一二为俗人道者也。

夫法藏之病。

正以挟其平生解路推求所得。

自谓悟处真实。

识得几字。

阅过世典。

自诩学大。

为一时盲眼士人。

哑羊禅侣。

一人传虚。

千人传实。

自负名高。

不知毗卢顶上。

常寂光中。

何处安着得。

若闻密云此语后。

愧念不甘。

将此种入心热毒。

尽情呕却。

发猛利愿力。

求本分相应。

当不至始终落魔落外。

可怜未到金粟。

早被密云淋头一杓恶水。

全然不觉。

且将此水爱玩不休。

传子传孙。

此固密云之所不料也。

  魔忍又记曰。

未几。

请及堂奥中事。

粟不应。

良久曰。

宗旨太密。

嗣续难乎其人。

不若巳之。

且先师不曾提起。

师曰。

不然。

黄龙有言。

学者欺诈之弊。

不以如来知见之慧。

密而煅之。

何由能尽。

且古人建立宗旨。

千牢百固。

尚有乘虚接响者。

混我真宗。

若师家大法不明。

无从辨验。

则胡喝乱棒。

群然。

而起。

吾宗扫地矣。

遂辞去。

  魔忍述密云告法藏之语。

谓宗旨太密。

嗣续难乎其人。

不若巳之。

且先师不曾提起。

此数语。

其为装诬密云。

可以决定无疑。

盖密云见地。

虽未到至处。

然观其平生语句。

并未落於魔外。

岂有将宗旨作粗密评量之理。

这个。

若言其密。

盛水不漏。

未足为喻。

不居内外及中间。

说密者亦在密里。

无你下口赞密处。

若言其非密。

正是烂柴断索。

何处寻讨些些密意来。

古德有云。

这是什么所在。

容你说粗说细。

总因魔辈。

以一棒为粗。

以齐文定旨。

逐语分宗为密。

既不识一棒之密处。

又何由识齐文定旨。

逐语分宗之非密乎。

即曰密甚。

又与这个有何交涉。

若以此等密处。

传子传孙。

成得恁么闲家计。

转不若百工技艺之相传。

有济世用。

何可比兵农礼乐之专业。

实裨治功。

然则佛佛祖祖授记。

作人天眼目者。

乃是一场笑具耶。

欲得不遭无间业。

莫谤如来正法轮。

密云之必不曾谤佛。

固可深信。

密云既不谤佛。

则藏忍父子之破妄语戒。

所必然矣。

至法藏答密云曰。

黄龙有言。

学者欺诈之弊。

不以如来知见之慧密而煅之。

何由能尽。

黄龙此语。

便是乱统。

夫了了知。

无所知。

了了见。

无能见。

而谓如来有知见之慧耶。

若通如来有知见之慧。

正是第一个欺诈学徒。

孟八郎汉。

夫学人欺诈。

与如来知见。

翻手覆手。

只是一手。

在学人一举手翻覆之耳。

若要师家出如来知见之慧。

煅学人欺诈之弊。

恐海枯石烂。

未有尽时。

何以故。

镕金须用火。

断无以金镕金之理也。

且既已欺诈。

即未曾起信。

既未曾起信。

即是众生。

如何称得学人。

如曰。

吾有如来知见之慧。

吾将以此密而煅之。

则我见横前。

又是一个众生。

安得有众生度众生之理。

又曰。

古人建立宗旨。

千牢百固。

尚有乘虚接响者。

混我真宗。

此言埋没古人不少。

未知伊於何处见得古人建立宗旨。

又於何处见得什么千牢百固。

若古人有如是建立者。

即是魔外。

古德不云乎。

净裸裸。

赤洒洒。

没可把。

然则何处着此千牢百固之宗旨耶。

如曰。

正此净裸裸。

赤洒洒。

没可把者。

是个千牢百固之宗旨。

则早已不曾净裸裸赤洒洒。

而亦有可把了也。

夫此真宗。

竖穷三际。

横亘十方。

岂有一丝毫不在里许。

而曰乘虚接响者。

混我真宗。

此宗。

岂亦是世法宗族之宗。

晋推王谢。

唐推崔卢。

甲乙门第。

不许小姓混入大姓耶。

向大圆镜里。

鼓动心机。

於无脱法中。

自生系缚。

宁非痴甚。

鸦鸣鹊噪。

尽说菩提。

竹翠花黄。

咸明般若。

何处有乘虚接响之者。

如曰乘虚接响。

亦彼自乘虚接响。

岂能混此真宗。

不见鸦鸣鹊噪。

竹翠花黄。

曾经混却。

鸦鸣鹊噪。

竹翠花黄。

转明得这个圆融无尽。

即今藏忍父子。

以邪魔外道。

乘虚接响。

亦是伊父子自成邪魔外道耳。

真宗岂曾被伊混却。

且所为宗者何欤。

请未论其宗。

先除其我。

今乃转将此宗属之於我。

我相千牢百固。

而恐他人之乘虚接响以混之。

譬如将粪水洗旃檀。

而欲去其尘垢。

不知粪水之更污於尘垢也。

乃欲以此辨验学人。

是又譬如以粪草之火。

烧旃檀。

而欲辨其香之高下也。

作么生辨得。

总之此段公案。

皆是魔藏住安隐后。

以宗旨迷误学人。

魔魅外护。

密云闻之。

切加呵斥。

伊遂背师灭父。

欲必伸其说而后止。

於是捏造诳语。

揜饰受嘱之由。

以为受嘱於密云者。

系密云攀伊为高弟。

非伊心悦诚服。

奉密云为真师而已。

天下后世明眼人。

必不可欺。

如果魔藏以此语对密云。

而翻然辞去。

密云定必不追而授以杖拂。

转救却密云一生大过。

而亦无此魔外滥入临济源流。

作倒戈相向之逆徒矣。

前后所记俱仿此。

  魔忍又记曰。

粟手书源流信拂。

亲至蔡子榖居士静室面付师。

师不受。

起更衣。

遂入舟中。

侍者密收之。

师觉。

叱曰。

辞受之间。

大故有道。

何得草草。

竟作书辞还之。

曰。

藏自折竹已来。

十余年深究临济宗旨。

毕竟无疑。

乃敢雪头行脚。

实非掠虚知解宗徒。

只以口头三味棒喝门头户口了事而已者也。

昨闻和尚。

乃高峰正脉。

特访大法於座下。

深蒙法爱。

感激非浅。

复惠法源信物。

如饥逢王膳。

未敢即受者。

无他。

未得宗旨细契。

恐后返辱和尚法门。

伏乞和尚指示三元三要。

究竟是何等法。

法若相符。

方敢秉和尚拂。

接和尚脉。

如或不契。

九顿以辞。

此系法门大事。

谅和尚亦不以佛法当人情也。

谨此详复。

惟大慈鉴此硁硁之志。

再赐曲折。

源流姑完上。

以俟宗旨明。

早雪大。

舟不能行。

粟复举三元问语。

传入舟中。

云。

自世尊与迦叶拈花微笑。

有何偈颂相传。

只或拄杖拂子。

以表信物而已。

今汝索老僧颂三元三要。

将谓别有实法。

口耳相传。

实非吾家种草。

汝试详之。

复问云。

临济道。

一句中具三元。

一元中具三要。

三要三元即且置。

如何是一句。

师答以偈云。

雪寒江水冱。

此是第一句。

团也团不圆。

劈也劈不破。

滚倒牛角尖。

无舌舌头大。

深深深处绝古路。

若不行。

是门户。

若要行。

子非父。

问取和尚道一句粟又问。

汾阳道。

三元三要事难分。

如何是难分处。

师又书偈曰。

若落难分处。

颟顸未足谈。

若还分得是。

依旧隔千山。

意与言。

请过关。

得而忘。

是何颜。

粘头缀尾倒翻掀。

大雪满湖天。

粟又问。

得意忘言道易亲。

如何是得意忘言处。

师画此[○@(、/(、*、))]相。

解缆便行。

粟后令僧传到嘉禾问云。

[○@(、/(、*、))]此是圆相耶。

三点耶。

师复答书云。

窃惟法门事大。

任荷自心者。

苟非深得祖宗的骨之髓。

那可承虚接响。

丧我儿孙。

若於授受之际。

稍涉卤奔。

如指南倒置。

岂独千里万里之谬而已。

此藏所以褰裳濡足於法门。

故有临岐至再之请。

其中外汹汹议论。

何足知此血心哉。

今去临济七百余年之远。

而其堂奥之旨。

犹未狼籍。

藏尝走问诸方老宿。

无有能对其请者。

盖以法门建立之密。

千古万古不能扑破。

宗旨未破。

则临济犹生也。

那可一时以举扬之不易。

承接之无人。

便欲越过此宗。

喜行平易坦途。

故觉范曰。

此如衣冠称孔门弟子。

而毁易系辞。

三尺童子皆笑之。

言犹在耳。

宁不寒心。

此又藏之决不可不请者也。

伏惟和尚。

鉴此至愚之诚。

容其元要之法。

俾后世有兴起之人。

确有定分之据。

弗使狐狼野干。

溷同狮吼。

则佛祖幸甚。

法门幸甚。

子孙幸甚矣。

使首座一默成公。

赍书往见金粟。

粟曰。

我先师不见说起此事。

彼既知此。

彼自行之。

一默既谢许行宗旨。

拜受源流拂子归三峰。

  此一段。

魔忍叙伊师不受密云源流。

至再至三。

密云强之令受。

亦至再至三。

必待密云许行宗旨。

然后受其杖拂。

以见并非初终改易。

如是种种言说。

所为欲盖弥彰。

夫源流杖拂者。

不过尔如是我亦如是。

用以表信耳。

如人饮水。

冷暖自知。

此是爵位耶。

利禄耶。

木上座。

谭柄尘尾者。

空王之节钺耶。

乃如田家馈岁。

楂梨橘栗。

满心欲吃。

而口中再三推却不受耶。

昔王莽曹操之受九锡也。

既讽其党事事预定。

乃至受日。

再三辞让。

此人间千古之所唾骂。

不谓出世间法。

乃亦有此王莽曹操受九锡之举。

其为污浊祖庭。

虽决江水之波。

流恶难尽矣。

魔忍谓经密云亲付。

又有蔡子谷为之介绍。

而法藏卒不肯受。

至於托更衣以逃。

侍者密收之。

及觉。

将侍者痛斥。

作书付还。

以见法藏如此廉节。

如此高尚。

请问知寂不二之一心。

着得如许污浊否。

且如此作为。

尚是直心直行否。

意欲为之掩饰。

却不知已将伊一片诈伪心行。

和盘托出。

丑状万千。

令人欲呕。

又魔藏与密云书曰。

伏乞和尚指示三元三要。

究竟是何等法。

法若相符。

方敢秉和尚拂。

接和尚脉。

如或不契。

九顿以辞。

苦哉滹沱一宗。

被伊等如此涂污。

牵连堕落铁围。

不见古佛传法偈乎。

曰法本法无法。

无法法亦法。

今付无法时。

法法何曾法。

安得执着三元三要。

考问究竟是何等法。

若果有法可得。

何有吾宗。

若入此宗。

虽如来佛亲口传与妙法。

亦不肯要。

涕唾同是涕唾。

虽拾如来佛涕唾。

亦算不得个堂堂丈夫。

盖有法可得。

便是实法。

若实法者。

虽能算出恒河中所有沙数。

如是沙等恒河中。

所有沙。

妙於容成大挠。

是象数也。

非宗也。

虽能平天成地。

尽道明伦。

功在当时。

泽流万世。

比於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

是理行也。

非宗也。

虽能乘云驱雷。

夷岳盈壑。

隐身变化。

同於天神地祇。

是神通也。

非宗也。

惟此百千万亿算数譬喻所不能及之法。

入此圆宗。

无欠无余。

而不见有一法可得。

夫是之谓宗。

今乃举三元三要。

考问究竟是何等法。

法若相符。

便为宗旨相契。

岂非所为认驴鞍桥作阿爷颔颏乎。

三元三要。

不出宗旨外。

然钵盂钟磬。

又何尝出宗旨外。

若必将百千万亿算数譬喻所不能及者。

件件作个颂。

说个偈。

然后宗旨明。

则报身有尽。

宗旨无明得之日矣。

且即以实法相传论之。

亦必弟子得师之实法。

方为受其实法於师。

若弟子却先知此实法。

转要师家共明此实法。

然后肯受师之付嘱。

则所为传者何传乎。

所为受者何受乎。

天下有此倒行逆施之事乎。

只缘魔藏悞会百丈赞黄檗有超师之见。

又谓见与师齐。

减师半德。

见过於师。

方堪传授。

遂认黄檗见高於百丈。

而承百丈授记。

遂自己装点捏造。

费尽一生心力。

欲令盲聋僧俗。

说伊高过密云。

而承嗣密云。

黄檗风规。

再见於世。

所为愚而且诈。

诈而益愚。

若百丈此语。

如伊所会者。

则是释迦付嘱迦叶。

迦叶已过於释迦。

迦叶付嘱阿难。

阿难又过於迦叶。

溯而下之。

西天四七。

东土二三。

一代过於一代。

传到密云法藏辈。

便应高出无量。

今无论法藏愚陋至於此极。

即密云亦不如前代古德远甚。

岂从来古德。

尽以佛法当人情耶。

且如所言。

则溯而上之。

一代不如一代。

到得迦叶释迦。

尚成得个什么。

此三尺童子所知其必不然者。

既必不然。

则百丈便是脱空谩语汉。

百丈必非脱空谩语汉。

则魔藏必是错认定盘星矣。

总缘伊字字作实法会。

便欲说向伊。

亦何从下口处。

乃自夸云。

藏自折竹以来。

十余年深究临济宗旨。

毕竟无疑。

乃敢雪头行脚。

实非掠虚知解宗徒。

只以口头三昧棒喝门头户口了事而已者也。

不知乱统禅和。

如麻似粟。

虽亦玷辱祖庭。

然此等浮光掠影之徒。

自既不自信。

亦不能深惑他人。

既不深自信。

尚有回头之一日。

既不能深惑他人。

业力犹浅。

岂若伊之积十余年功力於邪魔外道中。

自害既深。

害人亦非浅鲜也。

密云谓汝索老僧颂三元三要。

将谓别有实法口耳相传。

实非吾家种草云云。

业已明明道破。

其后转索渠作颂。

使渠自惭自愧。

其如魔藏卒不领悟。

乱统不休。

自贻千古笑柄。

又复作书再三恳乞密云。

容其元要之法。

所为谬中之谬。

使临济所传滹沱的旨。

果止此三元三要。

则密云业已不知滹沱的旨。

密云便非临济子孙。

何必向伊恳乞。

如三元三要。

只是一期方便。

不可执指为月。

临济宗风尚别有者。

则须及早改悔。

向己躬下自求证入。

何得固执谬见。

转向师家恳乞相容耶。

据魔藏之言。

则是元要之法存而临济存。

元要之法亡而临济亡矣。

夫元要之说。

创自临济。

如必明得元要。

始为明得宗旨。

则自临济以前。

未有元要之说之时。

岂不慧命断绝。

自四七二三以至百丈黄蘗。

俱是不识宗旨者耶。

若非然者。

果其元要存而临济存。

元要亡而临济亡。

临济又在四七二三百丈黄蘗等。

佛佛授记祖祖传心之外。

别开元要一宗。

临济岂不便是邪魔外道耶。

若谓从上相传。

不曾分明说似。

至临济始明此元要。

点出光明。

照天照地去。

则元要高出拈花之上。

不知临济还肯受否。

乃谓何得越过此宗。

喜行平易坦途。

又举觉范所言衣冠称孔门弟子。

而毁易系辞。

三尺童子皆笑之之语。

以见元要之法。

断不可废。

不知是何等呓语。

要知觉范即是呓语。

伊又是呓中述呓。

总由自心不会。

对面无睹见之期。

尽十方三界是摩诃般若光。

何处平易。

何处险巇。

何处坦途。

何处仄径耶若犹有浅深高下。

夷险逆顺是非内外等。

种种诸见。

种种识尘分别影事。

且莫问宗旨。

那讨三元三要来。

信亦未成。

何论修证。

正如孔门弟子。

若不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之理。

徒向击辞语句下。

拘文牵义。

正为得罪孔门耳。

况系辞亦非孔子所作。

伊涉猎得几卷外典。

便强作解事耶。

(伏[羲-ㄎ+乃]画卦而无辞。

文王乃於卦下各系之以辞。

则如乾元亨利贞之类也。

伏[羲-ㄎ+乃]画卦。

有爻而无辞。

周公乃於爻下各系之以辞。

则如初九潜龙勿用之类也。

孔子於文王系辞下作传。

谓之彖传。

则如大哉乾元等文是也。

於周公系辞下作传。

谓之象传。

则如天行健等文是也。

此外孔子所作之易。

又有文言传。

说卦传序卦传。

杂卦传。

而其推本文王周公之系辞。

以广论易理者。

谓之系辞传。

秀才勿深考。

便谓孔子作系辞。

不知系辞乃文王周公所作。

孔子乃为系辞作传耳。

如左邱明。

公羊高。

谷梁赤。

邹氏。

夹氏。

各为孔子春秋作传。

然而春秋究系孔子所作。

岂得谓春秋乃五家所作耶。

觉范亦认为孔子作系辞。

而魔藏乃拾其涕唾也)密云智眼。

未能灼见为祸之烈。

至於今日。

乃曰。

彼若知此。

彼自行之。

於是鼠辈得志。

接得太阿之柄。

转以太阿拟密云。

孟子曰。

是亦羿有罪焉。

正密云之谓也。

  魔忍又记曰。

丙寅冬。

吴门北禅寺请师开堂。

师知粟以说宗旨为嫌。

复上书请明之。

曰无上正法。

自威音一圈。

七佛交截。

四七二三。

双头独结。

而马驹脚下三顿棒头。

横开竖合。

宾主之机。

愈元愈实。

所以有雪岩之英特。

高峰之出群。

代代智过於师。

霆震火烈。

至今绵远振起。

为万世法者。

师承法印之力所持然也。

藏夙缘何幸。

得获上传。

廿九岁。

揭高峰语录。

宛若自语。

因发大心参禅。

自誓大彻之后。

当绍此宗。

万楚千辛。

至四十岁。

於折竹声边捉得落地枕子。

那时心肯。

早已承嗣双髻了也。

及参济上元要宾主。

深见祖道不可草草。

愈入愈深。

既透济宗。

旁参四家。

兼搜河洛因见寂音尊者。

着临济宗旨。

遂肯心此老。

愿弘其法。

自谓得心於高峰。

印法於寂音。

无复疑矣。

乃复发愿。

比两枝法脉。

合起临济正宗。

凡遇扫宗旨者。

力为诤之。

不独荷负滹沱。

将使云门沩仰曹洞法眼四家。

遥承近续。

令五宗再灿。

愿世世生生。

为接续断脉之种。

所以酝酿有年。

搜披不满。

提持之暇。

屈指诸家。

知和尚乃高峰的骨之传。

敢不一探堂奥。

向於金粟山前。

叨承委付。

然复攻苦力辨。

徃复数四。

种种具诸语录。

兼复流布诸方。

徘徊三载。

旧愿难忘。

兹因吴门北禅之役。

旧参新学。

一时来集。

兼之护法咸劝乘时拈出。

不昧先宗。

既不获辞。

谨以平生愿力。

披肝胆於侍者之前。

倘和尚一棒血流。

三翻火灭。

藏敬将高峰一脉。

与寂音临济佛祖威音并老和尚。

向北禅堂前。

连瓣香炷作一炉烧却。

免见贻害方来。

用报法乳之恩。

不揣下愚。

敬陈陋劣。

伏惟大慈照亮。

不胜企仰之至。

金粟答书。

许行宗旨。

兼送法衣一顶。

於是北禅安隐相次说法。

源流之案。

自此定矣。

  宾主二字。

不离人法。

以人言之。

宾人而主我。

即更互回换。

而人我之见相仍在也。

以法言之。

宾权而主实。

即更互回换。

而权实之法相仍在也。

若离人法。

则无宾主。

即到无宾主处。

宾主历然。

犹是空拳诳小儿。

未为本分相应处。

所为假托名相。

镂绘虚空。

惟自证自悟者。

可以为人解粘去缚。

若不自证自悟。

而执此为实法。

则粘缚之中。

又添一层粘缚矣。

魔藏谓自威音一○。

七佛交截。

四七二三。

双头独结。

而马驹脚下三顿棒。

横开竖合。

宾主之机。

愈元愈实。

则是执着宾主之说以为究竟。

且谓四七二三上至七佛。

俱是此宾主实法相传。

岂不涂污佛祖高峰即属中下之品。

其语录原不足数。

魔藏即真到高峰地位。

亦犹登[培-土+山]嵝者。

未可与语太山。

况又何尝亲见高峰。

而云廿九岁揭高峰语录。

宛若自语。

亦颜之厚矣。

且既以高峰为极则。

而於未发心参禅之前。

已宛若自语。

则是已造高峰极则地位。

尔如是吾亦如是矣。

又何发心参禅。

自誓大彻之后。

当绍此宗。

直至万楚千辛。

至四十岁时。

於折竹声边。

捉得恁么落地枕子。

於是心肯承嗣高峰。

岂非自相矛盾。

且伊既自谓捉得落地枕子。

一场大彻大悟。

则必不受天下老和尚舌头瞒。

何於临济元要宾主。

又道是愈入愈深耶。

然则所称捉得落地枕子者。

固是杌中见鬼也。

无怪其又有既透济宗旁参四家之说。

拾却一家涎唾不了。

又过一家。

真乃孟子所谓乞其余不足。

又过而之他者。

如是旁参四家。

竟又。

复兼搜河洛益。

为不伦不类。

兼搜河洛竟。

忽又肯心觉范。

愿为觉范之嗣。

愈进愈下。

又将平生所用工夫。

指前一半谓之心。

指后一半谓之法。

打成两橛。

造大妄语。

据伊历历自叙。

业经自己绘出纷然失心景象。

夫三界惟心。

欲从何处得心。

不自得心。

而向高峰得心。

是之谓失心。

况心不自心。

以法故心。

法不自法。

以心故法。

固无即心之法即法之心。

更不得有离法之心离心之法。

所以打成两橛。

只因不了自心。

既已不了自心。

何处更有无上妙法。

牵连临济元要宾主。

曹洞五位君臣。

云门沩仰法眼。

各发无缘之慈同体之悲。

为人拈提。

解人粘缚。

种种法门。

皆成毒药。

以此自害。

不过懵懂一生。

以此害人。

立入无间地狱矣。

夫获鸟者。

罗之一目。

不可以一目为罗。

元要宾主君臣等。

皆以为人解粘去缚。

若解得去得。

正所谓获鸟於罗之一目。

若如藏忍辈执为实法。

即是以一目为罗矣。

若如所云。

参得高峰落枕消息。

又去参临济元要宾主。

又去旁参四家。

如此参去。

正如结得一目之罗后。

再结个一目之罗。

纵使结得恒河沙数恒河中。

所有沙数。

一目之罗。

亦安得有获鸟之日哉。

至於兼搜河洛之语。

更可发一大笑。

若悟圆宗。

河洛亦在里许。

若从河洛求圆宗。

则如求冰於火。

夫河洛者。

伏羲时。

龙马负图出於河。

马身之文。

一六北。

二七南。

三八东。

四九西。

五十中。

是也。

神禹时。

神龟负书出於洛。

龟背之文。

戴九履一。

左三右七。

二四为肩。

六八为足。

五居中。

是也。

俗儒不解。

疑此中有神秘莫测之机。

不知伏羲以河图演易。

神禹以洛书演范。

乃是圣人之神智。

有以通天地之文。

而极万物之变。

与龙马神龟何涉。

使龙马神龟。

不遇伏羲神禹。

只是个毛虫介虫而已。

天地间动植之物。

其文理数目。

与天地相合者甚多。

不独龙马神龟。

即如人身。

五藏六腑九窍百骸。

何尝不备天地之数耶。

伏羲既将河图演易。

则其义已尽在易。

神禹既将洛书演范。

则义已尽在范。

儒家置易范不讲。

而於一六北。

二七南。

三八东。

四九西。

五十中。

之图。

戴九履一。

左三右七。

二四为肩。

六八为足。

五居中。

之书。

推详研究。

别求其数。

譬如种禾成粒。

不肯煮作饭吃。

而覆将禾秆咬嚼之。

岂能果腹耶。

魔藏涉猎外典。

见有河图洛书之文。

喜其是个黑暗窠窟。

於是牵圆常入河洛。

媚当世无识见士大夫。

牵河洛入圆宗。

诳当日不识字禅和子。

本无足深辨。

今恐禅侣未知大易洪范之大旨。

或犹谓河洛之有裨於圆宗也。

不得不为蛇足一上。

夫河图之演而为易也。

天以一三五七九为生。

而地以二四六八十为成。

生成相合。

而有山泽雷风水火之六子。

八者相生相成。

而万物备焉。

天之体健。

地之体顺。

山之体止。

泽之体说。

雷之体动。

风之体入。

水之体陷。

火之体丽。

八者相参相错。

而万物之情该焉。

人於其间。

藐然有身。

与两大六子之气相通。

与两大六子之体相涉。

此身与家国天下相接。

而万事生。

万情起。

夫制事者理也。

而情不恊则理不得。

圣人欲示人万事之情。

使之各中乎其理。

而情有万。

不可以悉数。

於是还以八者参伍错综示之。

从八以至六十四。

从六十四以至四千九十六。

使人观其象而喻其情。

达其情而明其理。

得其理以制其事。

於是乎寡过。

此易之大略也。

洛书之演而为范也。

其畴虽有九。

而其网则惟三。

一曰敬天。

二曰修身。

三曰勤民。

九畴之中。

一四七。

敬天之道也。

二五八。

修身之道也。

三六九。

勤民之道也。

一四七者。

一曰五行。

水。

火。

木。

金。

土。

其质在地。

而其精在天。

此天地之身也。

四曰五纪。

岁。

月。

日。

星辰。

历数。

此天地之身之运动处也。

七曰稽疑。

龟卜五。

雨。

霁。

蒙。

驿。

克。

蓍筮二。

贞。

悔。

凡以天地之身之运动处。

必有心焉。

天地之心不可得而见也。

不敢以有情之类。

有执有滞之意识测之。

而以无情之物之文与数测之。

以求天地之心之果以若何为是。

而遵而行之。

则敬天之道尽也。

二五八者。

二曰五事。

貌。

言。

视。

听。

思。

貌恭。

言从。

视明。

听聪。

而思睿。

五者各协於极。

则曰肃。

乂。

哲。

谋。

圣。

外以治躬。

内以治心也。

五皇极。

天子貌恭作肃。

言从作乂。

视明作哲。

听聪作谋。

思睿作圣。

则皇建其有极矣。

自卿士以至庶民。

胥以是为归依。

以从天子之训。

而受天子之福。

则大学所谓自天子以至於庶人。

壹是皆以修身为本也。

八曰庶征。

雨。

旸。

燠。

寒。

风。

自天子以至於庶人。

其身之修不修。

皆与天地之气数相感召。

如形有影。

如响随声。

其雨旸燠寒风之得其宜与不得其宜。

皆人之貌言视听思之所为。

如人食则饱而不食则饥。

并无彼此之别。

故必雨旸燠寒风无一不得其宜。

方知天下之人之各修其身。

必天下之人各修其身。

则一人修身之道尽也。

三六九者。

三曰八政。

食。

货。

祀。

司空。

司徒。

司寇。

宾。

师。

八者所以网纪天下之民事者也。

六曰三德。

正直。

刚克。

柔克。

三者可以该天下之民风与其土俗也。

九曰五福六极。

善者以五福向之。

恶者以六极威之。

二者所以平天下之不平以底於平。

而勤民之道尽也。

此范之大略也。

然则大易洪范。

虽从河图洛书出。

然龙马之身。

神龟之背。

虽具其文。

列其数。

而其义。

则由伏羲神禹而阐。

今其义既备在大易洪范。

何为复从其文与数别求耶。

凡此大易洪范之义。

入此圆宗。

正是见山是山。

见水是水。

可以为六度万行空里之妙花。

四生三有梦中之佳事。

与出世间法相较。

正与毗尼相近。

若欲於此求圆宗。

正如煮砂成饭。

作镜磨砖。

砂岂饭因。

砖非镜体。

况乃魔藏之所为河洛者。

乃拾取俗儒寻文核数。

弃本求末之浮言卮词。

而谓此中可悟圆宗。

岂但迷头认影。

直乃取韩卢之影以为本头。

真所为不直一笑也。

又复大言不惭。

谓己不独负荷滹沱。

将使云门沩仰曹洞法眼四家。

遥承近接。

令五宗再灿。

愿世世生生为接续断脉之种。

是何言欤。

惟其将五家所有为人解粘去缚。

方便法门。

尽作河图一六北二七南三八东四九西五十中。

洛书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

之实数实法会。

是以既将五宗岐而为五。

又将临济岐而为二。

以心属之高峰。

以法属之觉范。

而谓比两支法脉。

可合起临济正宗。

将此以为宗旨。

有不合於己者。

即与之为仇。

始而欲以诳人。

既而自受自诳。

如饮狂药。

即以自己所捏造者。

自己转复深信不疑。

以为接续断脉之种。

岂知乃是断绝慧命之根也。

末乃以吴门北禅寺旧参新学。

一时来集。

聚集千百无识无知之哑羊。

哄动一群有势有利之外护。

为鹳为鹅。

列偏列伍。

成却一个宗旨军阵。

愿与密云鏖战。

要劫密云。

必令许行宗旨而后已。

魔哉魔哉。

不谓毗卢头上。

常寂光中。

有此妖[漦-未+牙]祸水也。

虽然。

如是要劫如是肆狂。

则所为宗旨者。

是耶非耶。

固亦不必深辨矣。

末后自觉羞惭。

知终不免实法二字定论。

乃以狂参知见。

呵佛骂祖。

将所心肯承嗣之高峰觉范。

诓骗杖拂之密云。

与四七二三以至威音佛祖。

欲作一炉烧却。

谓免见贻害方来。

以此为报法乳之恩。

欲以盖覆自己。

不知终难盖覆。

徒将为枭为獍心行。

一齐和盘托出。

所为。

有诸内必形诸外者欤。

魔忍乃谓密云从此许行宗旨。

而源流之案自此定。

不知既是宗旨。

如何向他人口中寻讨着落。

却是洗却密云以源流妄付法藏之耻。

何得转谓源流之案自此定耶。

  魔忍曰。

予侍先师最晚。

尝疑授受之际。

不谨於初父子之闲。

变更於后。

意者弘愿大而举止轻乎。

何其言之多也。

及搜其书问。

则源流辞让至再至三。

必许行宗旨而后受。

金粟手自答书。

一字一褒。

灿若星日。

现藏元墓山可睹也。

夫若是。

则今日之衅。

何所从开。

嗟嗟。

上位而骄。

不无护短。

忠言过直。

颇类矜高。

是故谗口酝酿於中。

傍观鼓荡於外。

织成文彩。

张设祸机。

贬道义为人情。

加刑名於佛法。

盖弘道之士。

未察耳。

取彼奸人。

投於豺虎。

发斯谈者。

岂避刀爼。

  魔忍历叙伊师与密云诤论宗旨始末讫。

乃谓密云手自答书。

一字一褒。

又谓密云晚年听谗。

遂与法藏为难。

而引小雅巷伯之章。

欲取彼奸人投畀豺虎。

更欲以身殉之。

不避刀俎。

良为可笑可嗤。

可悲可涕。

圆宗至此。

扫地尽矣。

夫佛法无诤。

诤即五戒不持。

又何有宗。

无论密云之书。

藏於邓尉者。

是真是赝未定。

即使有之。

当作么生会。

三佛随五祖夜行。

各下一语。

五祖独许圆悟。

乃曰。

灭吾宗者克勤也。

临济寂时。

许三圣曰。

可惜我正法眼藏。

向这瞎驴边灭却。

若密云答书。

应作一字一褒会。

则五祖临济语句。

应作骂会矣。

又何怪伊棒作棒会。

喝作喝会。

拾得狐唾狸涎。

又作宗旨会。

挟其所会。

谓人不会。

幸人不会。

夸己能会。

自堕轮回。

未有出期。

法藏父子。

受密云当头一杓恶水。

尚自不悟。

转宝爱此一杓恶水。

传子传孙。

作丹书铁券。

苦哉佛陀。

广百论有云。

若随自觉。

执有我者。

岂不但缘无常身等。

虚妄分别。

执为有我。

所以者何。

现见世闲但缘身等前后。

随缘分位差别。

虚妄计度。

我肥我瘦。

我明我暗我苦我乐。

身等无常。

可有是事。

常住实我。

无此差别。

然则魔忍种种胶论。

是执无常身等所见杯中蛇影。

横生是非。

妄计人我。

唐突佛祖向上边事。

岂非罪业。

其指斥密云处。

无论全不知密云心行。

密云本不如是。

若曰密云果如是。

是密云者。

一懵懂俗汉。

尚何有毫厘许佛法可言。

则魔藏父子。

其所得於密云之源流。

又何源何流耶。

而乃忿皦不休。

要将伊宗旨。

向人争个尔非我是。

正如醉象入池。

愈腾踔而愈汩没。

痴云何日得开。

嗔火何时得息耶。

乃曰作斯谈者岂避刀俎。

夫宗旨是非。

世法所不论。

孰以刀俎加之。

但谤佛之罪。

阎罗刀山剑树。

则所不免耳。

  魔忍曰。

兴化奖禅师初为临济侍者。

业有悟入。

后於三圣大觉彻法源底。

既出世。

拈香曰。

此一炷香本为三圣师兄。

三圣於我太孤。

本为大觉师兄。

大觉於我太赊。

不若供养临济先师。

余谓兴化瓣香。

而济北家风。

囫囵拈出。

近代知此法式者。

先师一人而已。

然而辟书由此而发。

衅隙由此而生。

言之难固若是哉。

在我则曰。

宗旨。

慧命之系也。

吾师。

续佛慧命之人也。

我不诤。

谁敢诤之。

在彼则曰。

三峰。

我徒也。

徒胜师。

古之未有也。

我不抑。

谁能抑之。

加以信三峰者。

讹其真而得其似。

袒天童者。

乐其易而就其名。

苛意以责人。

容佞以附己。

而各各自谓弘护末法。

譬夫同舟共济於波涛险恶之上。

而操戈自斗。

彼行路之人。

犹且寒心。

而斗焉不已者。

可谓智乎。

  兴化拈香。

明出大觉三圣。

末后供养临济者。

在兴化只就自心所证言之。

何尝谓此可以为万世法式。

魔藏东施效嚬。

邯郸学步。

明出高峰觉范。

末后供养密云。

魔忍遂谓近代知此法式者。

先师一人而已。

以此惑世诬民。

不知明眼人前。

不值一笑。

无论兴化此举。

本亦不足为人法式。

与济北家风。

有何交涉。

即兴化法藏二事论之。

二人心行。

天地悬隔。

兴化虽在大觉三圣处参学。

然所云。

在三圣处学得宾主句。

在大觉处折倒者。

岂得索鸿爪於雪中。

便谓兴化得法於大觉。

若此是得法者。

即是得个实法。

即是孤负三圣大觉了也。

其摸着鼻孔处。

原因亲近临济来。

则拈出临济。

正是兴化直心直行处。

若魔藏自谓从高峰处得心。

觉范处得法。

复向密云证明。

而密云不契。

则是密云与伊。

毫无法乳之恩。

其受密云杖拂。

即同优孟衣冠。

其所为都卢供养密云者。

又何谓耶。

其於密云既无所为法乳之恩。

则其自谓得心於高峰。

得法於觉范者。

正所谓无师外道矣。

夫宗旨固为慧命所系。

而师家固为续佛慧命之人。

但既为慧命所系之宗旨。

又与续佛慧命之人谈宗旨。

而曰我不诤。

谁敢诤之。

是则宗旨有诤法耶。

惟其有我。

是以有诤。

若无我者。

阿谁能诤。

惟其有法。

是以有诤。

若无法可得。

又何所诤。

夫法爱不尽。

皆为顶堕之人。

圆证涅盘。

犹是我见之者。

法执难忘。

最为微细。

立生死之根原。

作众苦之基址。

障菩提之大道。

断解脱之正因。

即使勤修圣果。

历劫多生。

但名有为。

不证无上。

何况魔藏父子。

执双头独结等捏造之宗旨。

是何等奇名异相。

外道邪魔。

乃父子相承。

与其祖父诤论。

断人慧命。

涂污法门。

凡诸有情。

思欲仰报佛恩。

不肯令慧命断绝者。

自必辞而辟之。

又况密云亲所授记。

有此魔外之弟子。

岂得不反覆深明。

一辟再辟。

冀其回头是岸。

塞其邪说横流。

既免后世袭谬无穷。

亦为自己救取一半。

魔忍乃谓密云恶其徒胜师而抑之。

真所为以小人之心。

测君子之腹。

如油入面。

有甚了期。

杯水不能救车薪之火。

阿胶不能止黄河之浊。

当亦密云所无可如何者矣。

夫此涅盘妙心。

清净觉海。

古德有云。

此是何地。

容你说粗说细。

说粗说细。

犹且不容。

而乃譬之为同舟共济於波涛险恶之上。

而操戈自斗。

何其涂污至此耶。

夫既尚在波涛险恶之中。

则是未脱轮回生死万种苦业在。

何谓宗旨。

夫为宗旨而操戈相斗者。

魔弟子耶。

佛弟子耶。

是宗旨耶。

非宗旨耶。

岂必明者始能辨之。

  魔忍记法藏小参曰。

机先一向。

是汝诸人安身处。

先机一着。

是汝诸人立命处。

其间左之右之。

或伸或缩。

是汝诸人踏脚处。

末后一句。

是汝诸人出头处。

只这四句。

若一一透过。

如化一道清风。

度荆棘林中。

了无一点挂碍。

若有一些子透不过。

如着一领破絮袄。

度荆棘林中。

便有东兜西塔。

无自由分。

还有透得过者么。

出来唱和。

良久。

举云门大师参睦州。

州见来。

便闭却门。

师曰。

好个消息。

云打门。

州云。

是谁。

云某甲。

州云。

作恁么。

云己事未明。

乞师指示。

师曰。

好个老实人。

州开门。

才见。

便闭却。

师曰。

向这里入。

云如是三日打门。

第三日。

才开门。

云拶入。

师曰。

俊鲤冲涛。

州把住云。

道道。

云无语。

师曰。

几乎点额。

州便推出云。

秦时[车*度]轹钻。

便闭却门。

损云一足。

云即悟入。

师曰。

但解跳龙门。

不知烧却尾。

州指见雪峰。

师曰。

知心能几人。

云到雪峰庄。

见一僧。

云云。

今日还上山去那。

僧云是。

云云。

寄一则因缘。

问堂头和尚。

秪是不得道是别人语。

僧云得。

云曰。

上座到山中。

见和尚上堂。

众才集。

便出握腕立地曰。

这老汉项上铁枷。

何不脱却。

师曰。

雪峰无出头分。

其僧一依云教。

峰见僧与么道。

便下座。

师曰。

阵云拨转。

卦象抽爻。

峰栏胸把住云。

道道。

师曰。

犹是睦州鼻孔。

僧无语。

峰拓开曰。

不是汝语。

僧云。

是某甲语。

峰曰。

侍者将绳棒来。

僧曰。

实非某语。

是庄上一浙中上座教某甲来道。

峰曰。

大众。

去庄上迎取五百人善知识来。

师曰。

是贼识贼。

是精识精。

云次日。

上雪峰。

峰才见。

便曰。

因甚得到与么地。

师曰。

也无出头分。

云乃低头。

师曰。

抽爻换象去也。

从此契合。

温研积稔。

密以宗印授焉。

师乃云。

大众。

且道既已推门折足悟得。

又到雪峰有如此作略。

雪峰已没奈他何。

因甚又要温研积稔。

才以宗印印之。

何不向这里穷究看。

又良久云。

大众。

云门这一着。

从睦州才见便闭门处来。

睦从黄檗吐舌处来。

蘗从百丈马祖大机之用处来。

且道如何是云门这一着。

咦。

便下座。

  从上古德。

圆机无尽。

如珠走盘。

然其自利利他。

总与机无交涉。

譬如珠圆自然走盘。

若从盘上觅珠。

岂但失珠之体。

并且失珠之用矣。

欲得安身立命。

先须丧身失命。

若未大死大活。

尚从机前机后。

觅身觅命。

何由举足下足。

皆在道场中。

何处许伊有出头分。

魔藏谓机先一向。

是汝诸人安身处。

先机一着。

是汝诸人立命处。

请问伊之身命。

究从何处安立。

若道何处不是安身立命。

则又何得分机先一向为安身。

先机一着为立命也。

夫心是根。

法是尘。

根尘相对。

犹如交芦。

此芦既倒。

彼芦随仆。

果其心法双忘。

自然前后际断。

何处更觅先机一向。

机先一着。

许多络索。

机先一向。

正不许物外安身。

先机一着。

正不许孤峰独宿耳。

乃於六七识上。

忘起端由。

向根尘法中。

强为主宰。

漆桶子未破在。

然则其间左之右之。

或伸或缩。

自心皆成系缚。

何曾踏着正修行路。

自然步步入荆棘。

又道末后一句。

是汝诸人出头处。

若道末后一句。

千圣无出头分。

若自谓於此出头。

又早埋头入光影中了也。

复举云门参睦州。

睦州指见雪峰两公案。

逐段着语。

将古德如语实语。

全成说罝张网。

卖弄机锋。

若将佛法作机锋会。

真乃谤大般若。

庄周尚能说个有机事者。

心有机心。

岂佛佛授记。

祖祖相传者。

皆庄周所耻而不为者耶。

又道云门既从推门折足悟得。

又到雪峰有如此作略。

雪峰已没奈他何。

因甚要温研积稔。

才以宗印印之。

何不向这里究看。

此数语。

即是魔忍所为小悟之后有大悟。

又谓悟后方可学小法之大悟。

大法之小法。

种种谬论之根。

古德为人。

虽知其人已属法器。

自必久之又久。

观其行解果否相应。

观其解脱果否圆净。

然后授记。

诚以得人之难。

匪可轻易。

况唐宋以降。

南能北秀。

机缘流布人间。

不同达摩初来。

直指一宗。

未盛於震旦之时。

可以片语投契。

即信其不爽。

保无有拾人涕唾。

学人弄泥团。

偶尔阳贷貌似孔子之事。

而可漫与授记乎。

所以温研积稔。

然后以宗印印之者。

良为是耳。

岂其既悟之后。

复令鼓起无明业风。

放出分别识想。

苦思力索诸方举扬种种野狐涎唾。

其始如秀才训诂。

逐字逐句评量。

其后如市驵狡狯。

眉边睫边能语。

然后谓之宗旨明。

然后以宗印印之耶。

若如是者。

个个成魔。

宗门澌尽矣。

魔藏谓云门这一着。

从睦州才见便闭门处来。

睦州从黄檗吐舌处来。

黄檗从百丈马祖大机之用处来。

且道如何是云门这一着。

咦。

只因云门平生接人方便。

顾着便鉴。

拟问即咦。

遂将这一个咦字。

草蛇灰线。

一直推到马祖大机之用。

以明此圆宗只是一个机耳。

以与伊所称先机一向。

先机一着者。

遥相影射。

魔魅初学。

睦州云门黄檗百丈。

在常寂光中。

能不齐声称曰冤苦。

永明云。

齐文定旨。

逐语分宗。

於真如境上鼓动心机。

於无作法中自生系缚。

实魔藏之谓矣。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七

  御制拣魔辨异录卷八

  魔藏五宗原曰。

尝见绘事家图七佛之始。

始於威音王佛。

惟大作一○图相之后。

则七佛各有言诠。

言诠虽异。

而诸佛之偈旨不出图相也。

夫威者。

形之外者也。

音者。

声之外者也。

威音王者。

形声之外。

未有出载。

无所考据。

文字已前最上事也。

苦龙树所现。

而仰上所谓无相三昧。

然灯以前是也。

  密云以魔藏捏造一○为千佛万佛之祖。

自悔座下有此魔外弟子。

贻累方来。

於是一辟再辟。

以至七辟。

魔忍后而救之。

作五宗救。

密云复作辟妄救以辨之。

此篇盖密云法藏一段公案之缘起也。

魔藏谓七佛之始。

始於威音王佛。

惟大作一○圆相之后。

则七佛各有言诠。

今且不必备举七佛偈旨。

只举第一毗婆尸佛偈第一句言之。

佛不云身从无相中受生乎。

魔藏一○。

独非相乎。

即魔藏自言。

亦未尝不名之为圆相。

然则业已显悖佛旨。

不知魔藏何以自解也。

又谓言诠虽异。

而诸佛之偈旨。

不出圆相。

夫古德明明道个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

今谓诸佛偈旨不出圆相。

则是偈旨在圆相之中。

而圆相有内外及中间矣。

若圆相有内外及中间者。

则威音王以前。

此圆相何处安着。

威音王以后。

此圆相又何处安着。

岂不成戏论乎。

又谓威者形之外者也。

音者声之外者也。

威音王者形声之外。

未有出载。

无所考据。

文字以前最上事也。

夫形声之外亦是今世门头。

岂是威音那畔。

且威音二字。

如此依文解义。

则正在文字之中。

又何得谓文字以前。

犹之形外有威。

而威究从形起。

声外有音。

而音究从声出。

则亦正在形声之中。

又何得谓形声之外也。

仰上所谓无相三昧然灯以前者。

岂谓此形外之威。

声外之音耶。

若云两仪未判以前。

谓之形声之外。

如世儒之所云者。

则尚未识如来二字在。

又何从说起威音那畔乎。

夫去住同时。

古今一贯。

法华经云。

我观久远。

犹如今日。

维摩经云。

法无去来。

常不住故。

若了此无所住之真心。

不变异之妙性。

乃可从无分别中。

强分别个威音那畔今世门头。

夫所为威音那畔者。

岂太古鸿荒之谓哉。

时因法立。

法本自无。

所依之法体犹空。

能依之古今奚有。

即此今世门头。

便是威音那畔。

若举威音那畔。

不得复举今世门头。

唯证乃知。

非言可说。

今法藏谓威音王佛惟大作一。

○。

至於七佛乃有言诠。

然则当威音王住世之时。

亦是威音王之今世门头。

又何所为无相三昧乎。

则其所为大作一○者。

即便是威音王之文字。

又何所为文字以前最上事也。

依文解义。

三世佛冤。

凡世间生死。

出世涅盘等。

无量差别之名。

皆知见文字所立。

若无知见文字。

名体皆空。

本妙明心。

更何所有。

古德只为世人迷真弃本。

执相徇名。

故於语言文字之外。

别作方便示人。

如○。

如∴。

如●。

如◎等。

皆是不得已而为之。

今乃复以语言文字之法。

为之诠注。

且谓西天七佛。

曾经诠注此一○。

又谓此一○。

乃威音王佛所作。

如伏羲画卦者然。

诚所为痴人说梦也已。

  魔忍曰。

形声之外云者。

非定指法华所载之威音。

与授记释迦之然灯也。

仰上宗有三然灯。

然灯前然灯后。

正然灯。

是也。

大作一○象示也。

如太极图以示天地万物未形之际。

非定执此图为太极也。

辟书谓先师妄捏一○以盖释迦。

谓释迦既出然灯之后。

此相不合在然灯之前故也。

噫。

是乌知仰上所谓然灯也哉。

兹法中深旨。

论之无益。

姑论其浅者。

以开先师之罪云。

夫威音那畔。

古德盖累言矣。

如曹山和尚有偈曰。

威音王未晓。

弥勒岂惺惺。

又画此●。

今谓曹山妄捏一●以盖威音弥勒。

可乎。

闻之曰。

荷旃被毳者。

难与道纯锦之丽密。

羹藜含糗者。

不足与论太牢之滋昧。

夫先师所示。

皆临济德山共证之旨也。

行周於鲁。

人且笑之。

况行临济德山之道於后五百岁乎。

  法华常不轻菩萨品。

佛告得大势菩萨。

古昔过无量无边不可思议阿僧祗劫。

有佛名威音王如来。

劫名离衰。

国名大成。

其威音王佛。

於彼世中说法。

是威音王佛。

寿四十万亿那由它恒河沙劫。

正法住世劫数。

如一阎浮提微尘。

像法住世劫数。

如四天下微尘。

其佛饶益众生已。

然后灭度。

正法像法灭尽之后。

於此国土。

复有佛出。

亦号威音王如来。

如是次第有二万亿佛。

皆同一号。

此密云所谓世尊法华所载威音王佛事迹也。

法藏谓威音在七佛之前。

然则世尊所说如是次第有二万亿佛。

皆同一号。

且谓常不轻菩萨。

亲见威音。

岂异人乎。

我身是者。

尽属齐谐之论耶。

即经一字。

三世佛冤。

离经一字。

即为魔说。

今将法华所载威音事迹。

与七佛然灯释迦弥勒。

编年纪月。

作佛国春秋。

岂非即经一字。

三世佛冤。

若谓非定指法华所载之威音。

别有个威音王佛。

又复大作一○。

谓之象示。

岂非离经一字。

即为魔说。

毕竟世尊所说威音事迹。

何以是如语实语。

而非齐谐之论。

於此尚未洞明。

乃谓威音尚无文字。

七佛已落言诠。

杜撰妄谈。

如盲人说象。

既不知威音七佛。

究竟是何义旨。

定不知授记释迦之然灯。

即是仰上所言然灯前然灯后正然灯也。

且释迦牟尼佛於此经中。

既明明说常不轻菩萨。

即是释迦。

乃至他经所说。

鸽髓鹅珠等。

亦俱是释迦。

於此只作寓言会取。

无怪将仰上三然灯。

谓非授记释迦之然灯也。

又引曹山威音王未晓。

弥勒岂惺惺。

画此●相公案。

以解法藏谓威音王大作一○之失。

然曹山何尝谓威音弥勒作此一●也。

曰未晓。

曰岂惺惺。

而作此●相以示。

则其为曹山所作明甚。

岂若法藏妄谬捏造谓威音大作一○。

七佛各以言诠之也。

魔忍又牵连周濂溪太极图说。

以附会外护。

谓此一○象示。

如太极图示天地万物未形之际。

更为鄙倍。

夫威音那畔。

并非天地万物未形之际。

不得作此解会。

若可作此解会。

即说个天地万物未形之际。

便得。

何必说个威音那畔。

且天地万物未形之际。

威音王佛。

又如何大作一○。

且无天地无万物之先。

但有此一大○。

果孰闻之而孰传之耶。

今且姑勿置论。

只以太极图言之。

天地万物。

同一太极。

各一太极。

而此太极。

即是无极。

太极。

有也。

无极。

无也。

此有。

乃不有之有。

故曰太极本无极。

也此无。

乃不无之无。

故曰无极而太极也。

俗儒不会。

乃言天地万物未形之先。

则有五行。

五行未布之先。

则有阴阳。

阴阳未分之先。

则有太极。

太极未成之先。

则有无极。

不知此无极太极阴阳五行。

於天地万物未形之际。

於何安着耶。

且天地万物俱尚未形。

人乃万物中之一。

而作此谬解者。

又是万万人中之一。

伊亦尚自未形。

何由知得尔时有如许层次。

如许络索。

乃大言不惭。

作此判断耶。

一人传虚。

千人传实。

魔忍拾得此遗漦。

便以此说救法藏。

法藏拾得此遗漦。

便以此说模拟威音七佛。

所为以违顺想风。

动摇觉海。

贪痴爱水。

滋润苦芽。

翳目生华。

转用花为目之自性。

迷头认影。

又从影里索取本头。

没入深泥。

自投丛棘。

可怜悯者。

莫过於斯矣。

  魔藏曰。

图相出於西天诸祖。

七佛偈出於达摩。

传来盖有所本也 密云曰。

汉月反抹杀世尊法华所载威音王佛事迹。

谓未有出载。

无所考据者。

无根妄作一○相。

反以为然灯已前。

既谓然灯已前。

岂可谓圆相出於西天诸祖。

既曰出於西天诸祖。

皆释迦老子之后者。

以何为然灯已前耶。

则汉月如是自语相违自相乖戾者。

欲人不谓汉月妄作妄说。

而老僧则不信也矣 魔忍曰。

长沙岑大虫曰。

三世诸佛。

法界众生。

是摩诃般若光。

光未发时。

无佛无众生。

乃至尚无生佛消息。

先师所谓无文字考据已前。

盖此意也。

枣栢论华岩。

寂音论法华诸经。

其间名号事迹。

多以象示。

岂刻舟求剑者同年而语哉。

夫威音者。

诸佛之母也。

西天祖师托圆相以示之也。

屏山居士曰。

天地未生之前圣人在道。

天地既生之后。

道在圣人。

斯可与象示之端矣。

必规规然以先后之迹求之。

不亦劳且惑乎。

且辟书自曰。

威音者。

一切众生之容威。

举目了然者也。

今无论其理之未当。

姑就辟书二说以问之。

其一以为众生之容威。

其一执定法华之事迹。

亦自语相违乎。

亦眼光之未定乎。

古德曰。

流泉是命。

湛寂是身。

千波竞起。

是文殊境界。

一亘晴空。

是普贤床榻。

临济曰。

无依道人是诸佛之母。

枣栢以文殊配艮卦。

为小男。

普贤配震卦。

为长子。

此等垂示。

皆非经籍所载。

岂独疑三峰一○相为妄捏乎。

  古德云。

若有一法可信。

即是邪见。

一切不信。

方成其信。

夫一切不信。

又成何信。

岂古德又是自语相违耶。

果其自证得彻。

始成圆信。

既成圆信。

自然无一法可信。

无一法可信。

自然无一法可简。

若有一法可信。

必有诸法可简。

既有简有信。

何成圆信。

见相横前。

仍沿此岸。

果能识得七佛偈。

则○内○外。

都卢是摩诃般若光。

奚问其有何所本。

若有所本。

即是邪法。

若信为本。

即是邪见。

即与西天诸祖所示。

七佛所传。

恰相违背。

亦无须再论○相之未必出於西天诸祖也。

心是根。

法是尘。

觅心尚了不可得。

何况对根之尘。

缘心之法。

若於此起法见。

成法执。

正所为一向狥尘。

罔知返本者。

法藏谓此○与偈。

盖有所本。

足见伊之迷本逐末矣。

密云斤斤与论威音事迹。

载在法华。

不得谓无所考据。

○相既出西天诸祖。

不得又谓在然灯已前。

舍其大谬。

辟其小谬。

固亦无足道者。

而魔忍救之。

谓法藏之说。

即是长沙岑三世诸佛。

法界众生。

是摩诃般若光。

光未发时。

无佛无众生。

乃至尚无生佛消息之义。

是则并未救得法藏。

徒然涂污长沙岑不少耳。

长沙岑此语。

岂谓摩诃般若光既发。

则有文字可考据。

摩诃般若光未发。

则无有文字。

无可考据耶。

亘古亘今。

亘上亘下。

亘东亘西。

亘南亘北。

并是摩诃般若光。

将何为未发。

并无摩诃般若光。

将何为既发。

会得。

则三世诸佛。

法界众生。

是摩诃般若光。

光未发时。

无佛无众生。

乃至尚无生佛消息。

会不得。

道个摩诃般若光。

便是法执。

道个光未发时。

更属子虚乌有之妄论。

何况将天地未生以前。

为摩诃般若光未发。

天地既生以后。

为摩诃般若光既发。

如此分疆画界去。

长沙岑更添冤苦。

乃举屏山天地未生以前。

圣人在道。

天地既生以后。

道在圣人之语。

以为注解。

转见不堪。

天地未生以前。

如何尔时便有个道。

装载圣人在里许。

天地既生以后。

如何便将此道属之圣人。

而一切有情无情。

不得而与。

不特与佛祖言教大相刺谬。

即与儒门所论性与天道。

亦大相刺谬。

此明代天启以后秀才时文中荒唐缪悠之论。

乃亦取以救法藏。

灭密云。

韩愈虾蟆诗有云。

无理祇取闹。

斯之谓矣。

密云因法藏捏造威音王大作一○。

故以法华事迹正之。

又因法藏将威音王与七佛。

论长幼。

叙履历。

故以威音者众生之容威。

举目了然者。

晓之。

而魔忍遂谓其自相悖谬。

何尝会得密云之意。

密云意尚未会得。

何况世尊法华所说威音王佛意。

古德云。

举一不得举二。

放过一着。

落在第二。

威音那畔。

即是举一。

放过一着落在第二。

则一正在里许。

若一向举一。

不特失却二。

并失却一。

故举众生之容威举目了然者言之。

而威音即在里许。

此正法华所载之威音也。

而魔忍议之曰。

自语相违耶。

眼光未定耶。

执文泥字以刻责密云。

密云又有何说以解免。

又举古德流泉是命。

湛寂是身。

千波竞起。

是文殊境界。

一亘晴空。

是普贤床榻之语。

临济无依道人。

是诸佛之母之语。

枣栢以文殊配艮封为小男。

普贤配震卦为长男之说。

谓均与法藏所言一○相不殊。

今无论法藏一○相为千佛万佛之祖之说。

固不可与三说同年而语。

即三说中。

又奚得浑同一致。

临济曰。

目前听法无依道人。

是诸佛之母。

然则威音王佛。

不离众生举目了然处矣。

古德谓流泉是命。

湛寂是身。

千波竞起。

是文殊境界。

一亘晴空。

是普贤床榻。

作此语句。

不特亲见威音。

并且亲见常不轻菩萨矣。

魔忍果能悟此数句。

定不执威音大作一○之谬见。

妄生议论。

至於枣栢震艮之说。

以之论易。

尚且不可。

何况於宗。

盖易义亦不得谓震中。

无艮。

艮中无震。

以义有分属。

斯在艮言艮。

在震言震耳。

震。

动也。

艮。

止也。

无不止之动。

亦无不动之止。

止是不止之止。

动是不动之动。

今将以文殊为止。

而以普贤为动。

其又奚可。

内外教典。

两处负堕。

奚得与前二说连类并观耶。

  魔藏曰。

尝试原之。

圆相早具五家宗旨矣。

五家各出一面。

然有正宗第一先出。

临济宗旨。

此相抛出。

直下断人命根。

於一○中。

宾主辊。

辊。

直入首罗眼中。

所谓沿流不止问如何。

真照无边说似他。

离相离名人不禀。

吹毛用了急须磨是也。

次则云门三句一字关也。

沩仰圆相本於此也。

法眼谈教义於六相之外。

曹洞分回互於黑白之交。

只一○中。

五宗具矣 魔忍曰。

五宗各出一面。

谓各出○相之一面。

以接人也。

如曹洞宗以五位回互。

或因偏以显正。

或即正以摄偏。

或兼至而背触俱非。

或兼到而通身尊贵。

皆即一面而通诸面者也。

至临济宗。

则直下抛出矣。

故以临济为正宗。

非简偏也。

犹曰五宗之长也。

辟书谓五宗各出一面。

则当分此○相为五面。

既分为五。

则临济安得而直下抛出耶。

观其意。

是以此○相为蠢然一物耳。

不知此○相出百千万亿面而相体不分。

百千万亿面入此○相而相体不狭。

法如是耳。

昔吉祥元实禅师依天衣聪。

偶失笑喧众。

衣摈之。

夜宿田里。

观星月灿然。

有省。

晓归趋方丈。

衣见之。

乃问五位君臣如何话会。

实曰。

我这里一位也无。

衣令参堂。

而谓侍者曰。

这汉有个见处。

奈不识宗旨何。

入室次。

衣预令行者五人分叙而立。

实至。

俱召实上座。

实於是密契奥旨。

述偈曰。

一位才彰五位分。

君臣合处紫云屯。

夜明帘卷无私照。

金殿重重显至尊。

知此者。

可与言○相之开合矣。

知相之开合。

可与论诸宗之同异矣。

噫。

道固无争也。

而有争之者。

见不同耳。

如实公之初悟。

谓之无见可乎。

谓之彻见亦可乎。

非天衣钳锤之妙。

是又与宗旨竖一劲敌矣。

虽然。

非嫉宗旨也。

不知有宗旨也。

不知焉而毁之。

彼安得不自以为救世乎。

夫七辟之有近於理者。

辟其所谓不知者也。

三辟之有近於理者。

亦辟其所谓不知者也。

此外则横争狠骂之辞矣。

姑不备载以存厚道云。

  实际理地。

不立一尘。

万行门头。

不舍一法。

必於实际理地不立一尘处。

得个消息来。

然后可与向万行门头不舍一法中。

举足下足去。

既在万行门头。

自然无渐次中有渐次。

无阶级中有阶级。

若言实际理地。

则十方平等。

一道清虚。

不落言思。

岂容区别。

今藏忍父子之论五宗。

以临济为正宗第一先出。

而云门次之。

沩仰又次之。

法眼又次之。

曹洞又次之。

圆宗有如是区别相耶。

不过欲推尊临济为五宗第一。

以见己为第一宗之嫡子。

至荣至贵。

至尊至胜而已。

此岂武将论功。

秀才对策。

而有甲乙之科目。

先后之殿最耶。

据伊之说。

则曹洞最为末后矣。

乃洞山云。

这个犹不是。

况复张三李。

真空与非空。

将来不相似。

了了如目前。

不容毫发拟。

永明云。

只如云这个犹不是。

岂况诸余狂机谬解。

然则所谓一○直下抛出断人命根。

○中宾主辊辊直入首罗眼中者。

正洞山所为张三李四。

永明所为狂机谬解耳。

纵饶果是第一正宗。

恰恰成得这个犹不是。

何得将张三李四。

狂机谬解。

区别四宗。

横分次第。

魔忍自觉所评五宗次第。

难免明眼人检点。

於是回护其说。

谓以临济为正宗。

非简偏也。

犹曰五宗之长也。

将个胡张三。

来换黑李四。

宗若可以长幼论。

则必幼不及其长明矣。

其与宗旨偏正之说。

何异五十步笑百步。

宗尚不得以是非言。

况可以长幼论乎。

密云谓五宗既各出一面。

则当分此○相为五面。

既分为五。

则临济安得而直下抛出耶。

只因我王库内。

无如是刀。

不胜捧腹。

而为是说。

究亦祇成戏论。

而魔忍又谓此○相出百千万亿面而相体不分。

百千万亿面入此○相而相体不狭。

所为紫色淆朱。

蛙声乱耳。

又引吉祥实五位君臣公案以回护之。

不知既云此○相出百千万亿面而相体不分。

百千万亿面入此○相而相体不狭。

则临济云门沩仰法眼曹洞诸古德。

不能与此○相。

分内分外。

分同分异。

亦明矣。

又如何临济能举此○相直下抛出。

其余四家又如何能各出一面耶。

如此○相。

可以直下抛出。

可以各出一面。

则除非实有是○相始得。

既实有是○相。

则此○相直是蠢然一物。

又何能出百千万亿面而相体不分。

百千万亿面入此○相而相体不狭乎。

惟宗无相。

惟宗无体。

今曰相曰体。

即已非宗。

惟宗无同。

惟宗无异。

今曰同曰异。

又已非宗。

夫相与体。

同与异。

皆是世间言语。

但有虚名而无实际。

何得以不定之虚名。

欲定无名之妙性。

欲以○相之开合。

论诸宗之同异。

譬如取音声而绘画之。

音声何由肯受汝画。

夫临济曹洞二宗。

传至於今不绝。

而临济独盛。

云门沩仰法眼三宗。

无人承嗣。

此如世法门祚之盛衰。

於宗旨有何交涉。

若就云门沩仰法眼曹山五人平生为人机缘语句而论。

皆优於临济。

岂得以其子孙蕃衍。

而遂居五宗之长乎。

五宗亦出后人之强名。

岂宗之果五。

同此不二法门。

故称为宗。

若其有五。

则是差别魔外矣。

且如吉祥实云。

我这里一位也无。

此语亦何得谓非彻见。

天衣预令五人分叙而立。

同召实上座。

实於言下契旨。

而述偈云云。

究竟五人与实上座。

同是一位也无。

何得从实上座偈语边换却眼睛。

便乃说一说五。

又成实法。

又曰道固无争也。

而有争之者。

见不同耳。

夫见即是邪魔。

争即是众生。

既兴见刺。

又起争情。

则五戒已破。

尚何一乘之有。

如是而欲明宗旨。

何异首越而之燕。

抱薪而救火。

又谓密云七辟三辟。

其尚可救者。

皆辟其所不知。

其余则横争狠骂之辞。

姑勿具录以存厚道云。

更属可笑。

夫密云七辟三辟。

正为魔藏父子之多所知。

而失却正知。

伊谓密云不知。

密云果何知耶。

魔藏父子。

若能悔却平生如许邪知。

即不为所知之相缚。

而能徧知一切。

折合归来。

如许邪知皆成正知。

而亦无所知矣。

其如执着无明所熏情识之知。

转以人所不知。

为己所独知。

业识茫茫。

有何了日。

夫既论宗旨。

则何者为厚。

何者为薄。

何者为能厚能薄。

何者为所厚所薄。

乃曰姑勿具录以存厚道。

则全是众生相。

世间法矣。

如果本分相应。

即横争狠骂。

又那许作骂会。

如不然者。

横争狠骂固不得。

甘言绮语。

又争免堕无间地狱耶。

  魔忍曰。

云门於衲子。

淘铸圣凡情见。

尽净不留丝忽。

是故嗣其法者七十余人。

临生死若门开相似。

率多坐脱。

德山密。

洞山初。

香山远。

巴陵鉴四老其超类者也。

  世人情见炽然。

业缘轮转。

爱河涌地。

慢阜撑天。

甘五浊而冥行。

处重昏而罔觉。

憎欣反覆。

贪畏回环。

就中欣而贪者莫过於生。

畏而憎者莫过於死。

祖佛杨叶止啼。

苦涂断乳。

为说生死事大。

无常迅速。

俾其从空无我得真如性。

亦是先以欲钩牵。

后令成佛智耳。

本无生死。

又说甚生死。

文殊问庵提遮女曰。

生以何为义。

女曰。

生以不生生为生义。

殊曰。

如何是生以不生生为生义。

女曰。

若能明知地水火风四缘。

未尝自得有所和合。

而能随其所宜。

是为生义。

殊曰。

死以何为义。

女曰。

死以不死死为死义。

殊曰。

如何是死以不死死为死义。

女曰。

若能明知地水火风四缘。

未尝自得有所离散。

而能随其所宜。

是为死义。

魔忍谓云门弟子临生死若门开相似。

率多坐脱。

以为奇特。

以此归功云门钳锤之妙。

埋没云门不少。

云门弟子七十余人。

岂皆於地水火风四缘。

自得有所离散。

而不能随其所宜者耶。

生。

昼也。

死。

夜也。

虽贪生怖死永堕轮回之者。

到此地位。

那一个不门开相似。

不了生死。

而曰临生死若门开相似。

以为奇特。

若奇特者。

临昼夜若门开相似。

亦奇特耶。

天王悟临终时。

叫苦苦。

又云。

阎罗王来取我也。

院主问曰。

和尚当时被节使抛向水中。

神色不动。

如今何得恁么地。

师举枕子云。

汝道当时是。

如今是。

古德慈悲。

留此因缘垂示后人。

照天照地。

乃犹向饥时吃饭倦时睡处。

作奇特商量。

痴云黮黮。

慧日朦朦。

有甚了期。

不见洞山价临行。

因众恋慕。

复开目示训。

并令营斋。

众故延之。

七日而斋始成。

价亦随斋。

乃云。

此斋可名愚痴矣。

夫恋慕者。

众生相也。

於坐脱生奇特想者。

外道见也。

众生许吃愚痴斋。

外道则愚痴斋亦不得吃。

昔南方禅客道。

此身即有生灭。

心性无始以来未曾生灭。

身生灭者。

如龙换骨。

蛇蜕皮。

人出故宅。

南阳忠斥之曰。

若然者。

与彼先尼外道无有差别。

古德明训灼然。

何得了不契悟。

流浪生死。

於此粗浅见处。

尚不分明。

何得妄谈宗旨哉。

  魔忍曰。

予在万峰。

参云门折足公案有省。

作颂曰。

石处[目*掌]睛也大奇。

梦中翻转髓和皮。

这回月向泉根出。

照见云门跛阿师。

余门人利根。

见而惊曰。

奇字不可。

请易之。

余曰。

何谓也。

曰和尚最怪人说奇特元妙。

余笑曰。

不虚你先见和尚也。

嗟乎。

先师禁学者奇特解会。

使人畏惮如此。

因提济上元要。

遂以元妙诬之。

无乃精鉴未至耶。

  魔忍弟子利根。

畏法藏平生恶人言奇特。

而谓魔忍偈中奇字不可用。

魔忍举以为法藏并未说元说妙证。

且谓密云之辟。

乃属冤诬。

所为欲盖弥彰者。

夫心不负人。

面无惭色。

奇即是常。

常即是奇。

奇与常皆属法相边事。

与清净妙觉有何交涉。

清净妙觉中。

无一法可取。

无一法可舍。

今法藏畏奇特元妙如是。

必将以平常浅易为归耶。

舍奇特元妙而取平常浅易。

亦是失心。

况又实以奇特元妙魔魅学人。

而勒令不许说奇特元妙。

则非止奇特元妙之谬说。

直是机械变诈之奸谋矣。

且此正可以识其切中所忌内惭於心而恶闻人言。

实则有何益处。

诈者必愚。

如是如是。

乃魔忍转取以为并未说元说妙之证。

譬如哺糟啜醨。

醉舞僛僛。

载叫载呶。

曰我平生禁酒甚严。

而人犹谓我酒狂耶。

其为可笑。

何以异是。

且所作云门折足颂。

何尝窥见睦州云门丝毫许。

而自夸有省。

石虎撑睛也大奇。

梦中翻转髓和皮。

为着语曰。

夜梦不祥。

题门大吉。

这回月向泉根出。

照见云门跛阿师。

为着语曰。

一个眼花。

终身见鬼。

  魔忍曰。

睦州尊宿。

黄檗嫡子也。

识滹沱於陆沉之中。

接韶阳於门臼之内。

可谓克振家声矣。

而生平接人。

多用言句。

辟书曰。

临济三度问法。

黄檗只痛棒三顿。

故济出世。

惟以棒喝接人。

是之谓。

的骨。

信斯言也。

是睦州不得在的骨之例耶。

且云门既折足於睦州。

则当时时推门损人之足。

肖其形似可也。

何乃斤麻疋布之语。

雪峰闻而喜之。

雪峰亦於德峤棒下如桶底脱又不专用德峤之棒而立三句。

如近代之论。

则睦州雪峰云门三大老。

俱不得为克肖之子矣。

昔俱胝和尚凡有问话。

但竖一指。

自曰我得天龙一指头禅。

一生受用不尽。

有童子效之。

俱胝潜利刀断童子指。

夫五家纲宗。

即俱胝之利刀也。

今无论棒喝言诠。

真者如角。

似者如毛。

不以宗旨。

乌能尽斩其臂哉。

  密云谓临济惟以棒喝接人。

故为黄檗的骨。

盖言临济所谓三元三要四喝四宾主等。

皆属门庭施设。

学者不可於此着相分别。

剜肉成疮耳。

今魔忍遂谓睦州平生接人多用言句。

岂便不是嫡骨。

雪峰於德峤棒下透脱。

而立函盖乾坤截断众流随波逐浪三句。

何尝专一用棒。

以此刻责密云。

其口头固滑利矣。

奈破妄语戒何。

棒喝言句。

是同是异。

於此未明。

无怪言句是言句。

棒喝是棒喝。

且棒喝亦非棒喝。

言句亦非言句矣。

密云接人。

亦何尝不用言句。

若不用者。

即今所称临济出世惟以棒喝接人云云者。

又是什么。

可不谓之言句耶。

睦州雪峰平生接人处。

渠乃作言句会那。

即如所为雪峰三句。

何以便不是棒喝。

只今即与一棒。

岂不函盖乾坤。

再与一棒。

岂不截断众流。

复与一棒。

岂不随波逐浪。

魔忍作么生分别。

若分别者。

早被东海鲤鱼鳞甲里带过新罗国去也。

俱胝断指因缘。

正是密云证佐。

若以密云之棒。

作童子竖指观。

而以纲宗比俱胝断指者。

则正伊所为云门既折足於睦州。

则当时时推门损人之足者也。

凡三元三要四喝四宾主等。

皆是推门断指一般。

偶尔成文。

适逢其会。

今执之以为宗旨。

何异时时推门损人之足。

时时袖刀断人之指耶。

若云此异於彼。

则是以断人指足为重。

而以断人慧命为轻矣。

  魔忍曰。

雪峰禅师有函盖乾坤句。

截断众流句。

随波逐浪句。

云门生平用此接人。

如风驰电转。

自非透明大法死尽全心者。

难为凑泊。

盖自家立地处不漏丝发。

故应机垂手。

不期然而然。

余出峡时。

过夔门江边。

有数堆乱石。

传云诸葛孔明所遗阵图。

今不知书者。

但以为乱石。

即知书者。

亦不过曰阵图而已。

既不远出生入死之门擒纵变化之数。

图安所用哉。

  雪峰三句。

与临济四喝。

同是门庭施设。

雪峰鼻孔。

那许从三句中摸着。

魔忍於此眩转荧惑。

谓非透明大法死尽全心者不能凑泊。

既死尽全心。

又凑泊这野孤涎作么。

若有一法可得。

雪峰即是弄泥团汉。

何得以透明大法涂污雪峰。

纵饶不受天下老和尚舌头瞒。

於行解尚无交涉在。

何况遇三元三要。

即被三元三要转。

遇四喝四宾主。

即被四喝四宾主转。

遇三句。

又被三句转。

平生受临济舌头瞒不了。

又被雪峰瞒自饮狂药而狂。

又复以狂药饮人。

诚何苦耶。

正如俗儒不知八阵为何物。

见说天地风云龙蛇鸟虎。

便道风云附天。

蛇虎附地。

龙与鸟在天地之中。

作种种依文起义。

不知天地风云龙蛇鸟虎。

不过如今之镶黄正黄等八旗旗色。

用以为军营之志别耳。

虽名天地风云龙蛇鸟虎。

而与天地风云龙蛇鸟虎八者了无交涉也。

魔忍自谓曾过夔峡。

见武候阵图。

而叹不知书者以为乱石。

其知书者亦止以为阵图。

无人知其出生入死擒纵变化之妙。

以比宗旨实有出生入死擒纵变化。

如武侯八阵图者。

非极粗一棒可以了事。

此正魔忍自具供招。

承认谤大般若罪业处。

正法眼藏中。

岂以出生入死擒纵变化为究竟也。

只缘不知宗匠为人。

俱是如语实语。

即其门庭施设。

亦是如语实语。

其不可近傍处。

皆由学人自将得来。

擒者汝自擒。

纵者汝自纵。

种种变化。

皆在汝边。

本分中有何丝毫许交涉。

若先自办个出生入死擒纵变化之机。

以待学人之来。

岂不自先失心。

如何为人。

如此而曰为人。

有何利益。

只是与人舌战耳。

且凡物之圆而转者。

皆必无根。

若有根如毫发许。

则从其毫发许之根处。

便不成圆。

而此根如毫发许不断。

亦便不能转。

不宁惟是。

今既鼓动无明业识。

讲求所为小法之大法大法之小法。

根牢蒂固。

尘壅土埋。

业已堕入大铁围山。

岂能圆转。

其所为出生入死擒纵变化者。

徒妄语耳。

且使果能出生入死擒纵变化。

以与天下人舌战。

则托诸空言。

是一场利口。

见诸行事。

是一片机心。

尚何宗旨尚何佛法。

必如是乃称宗旨明。

则是明於宗旨者。

皆王法之所必诛者耶。

八阵图之说。

尤与宗旨了无交涉。

且魔忍亦只取为譬喻。

本无足深辨。

但其好以外典颟顸一时禅和子。

且以慢侮不识字之密云。

而实则自亦未尝了了。

今一并揭露。

以消天下后世禅和子之惑。

世传诸葛亮八阵图有三。

一在夔州。

一在新都。

一在沔阳。

而其在夔州鱼复浦者。

水发则没。

水落复出。

历数千年不圮坏。

世以为神。

盖天地间物。

如是不可思议者甚多。

或亦亮精诚之所固结也。

但所为图。

本非出自亮作。

盖八则虚中而成方。

七则实中而成圆。

此自然之数。

非人力所能为。

而阵用八数。

世传出自风后。

亮以前。

窦宪亦曾用之。

则其非自亮始明矣。

且此聚石为图。

留示后人。

又岂能使人知兵。

亮又岂好为身后名而为是无益之举耶。

盖不过当时训练士卒所立之绵蕞耳。

后之人思亮而奉为召公之甘棠。

则曰武侯阵图。

其中何尝有出生入死擒纵变化之妙耶。

譬如召公甘棠。

学者欲於甘棠树内求周南之美政。

虽枝枝叶叶而索之。

了不可得也。

且八阵亦止是战时士卒之行列。

守时营伍之位置而已。

何所为出生入死。

然则魔忍所为出生入死云者。

惑於奇门休死伤杜开惊生景之邪说。

谓敌若入死门则必死也。

极为迂愚可笑。

且魔忍所为擒纵者。

盖出亮征孟获故事。

亮欲大折孟获之心。

使其不为内扰。

故七纵之而七擒之。

此与夔州鱼复浦阵图何涉。

鱼复浦即永安宫。

乃与刘先主图吴时训练士卒所立之绵蕞。

其在今日。

究竟是一堆乱石而已。

魔忍认为武侯用以七擒七纵孟获者。

恰与误认雪峰三句作宗旨绝相似也。

  魔忍曰。

古之言悟者曰。

如莲华开。

如梦忽觉。

余於沩山信然。

而百丈更为说法曰。

此是暂时岐路。

时节若至云云。

又曰悟了同未悟。

无心亦无法。

方其深拨得火。

庆快之际。

心华发明。

是故闻理最易深入。

只此数言之下。

一了百了。

若待抛迷就悞。

执成窠臼。

虽百方磨治。

卒难脱洗。

是之谓法乳之恩也。

若仰山者悬应西天祖师付嘱圆相之记。

实果位圣人。

犹曰得体於耽源。

得用於沩山。

岂其智弗若今日欤。

盖不自瞒耳。

父父子子。

交互增辉。

开凿人天眼目。

以垂范百世。

宜乎。

  沩山云。

从闻入理。

闻理深妙。

心自圆明。

不居惑地。

魔忍遂谓方其深拨得火庆快之际。

心华发明。

是故闻理最易深入。

此等言论。

所为如虫蚀木。

偶尔成文。

究竟虫不识字。

若沩山当百丈拨火次。

尚滞理境。

则有何发悟之处。

百丈何得颟顸众生。

妄为印可。

古之言悟者曰。

如莲华开。

如梦忽觉。

如莲华开。

则不立一尘。

若尚有理竟之可深入。

则莲华尚在污泥中。

何尝得开。

如梦忽觉。

觉后。

梦中所见之物。

所行之事。

究在何处。

若尚有理境之可深入。

则是梦中说梦。

何尝得觉。

圆宗若可从理得者。

祖师即不道。

以心传心。

不立文字。

释迦即不道。

佛语心为宗。

无门为法门矣。

何则。

理从言显。

言藉文彰。

虽有甚深之理。

必有甚显之文以发之。

如文不能发明。

自是文不至。

文之所以不至。

自是理之未曾透明。

断无有透明此理。

而无文字可以达之者。

何得因噎废食。

因文不能明。

遂乃不立文字。

且理字之义。

本借木之文理以为言。

事物之有理。

如木之有理。

理即是木之窾隙处。

虽紧密至极。

循其理。

则斤斧可入。

其入处。

即其门也。

既有理之可名。

必有门之可入。

百思不得。

千思之。

千思不得。

万思之。

毕竟心思斤斧。

能入事理窾隙。

入其窾隙。

即开其扃鐍。

何得谓无门为法门。

所以言语道断。

而不立文字。

心行处灭。

而无门为法门者。

佛祖岂属虚语。

夫此尽大地是门。

而无门。

恒河沙数劫转妙法轮。

而无字者。

尚从何处说个理字耶。

若果心华发明。

即已逈无所有。

岂得转入业识。

复步昏衢。

直因魔忍自未心华发明。

而卜度其境界。

料应如是。

遂乃妄判沩山。

岂非三家村里汉。

说中书堂内事。

世传永明为弥勒。

寒山拾得为文殊普贤。

以至近世茆溪为大通佛等。

不一而足。

奚止仰山为小释迦。

若为了彻者言。

则是实有其事。

纤毫不爽。

若为未了彻者言。

可云皆为捏怪。

直是涂污诸古德。

今魔忍执着其说。

谓仰山悬应西天祖师付嘱圆相之记。

实果位圣人。

良属梦呓。

圆相既是西天祖师付嘱。

仰山何以又焚却。

若仰山平生。

只此九十七圆相是者。

仰山则为疑误众生。

何足济美沩山。

岂堪垂范百世。

  魔忍曰。

褚小者不可以怀大。

绠短者不可以汲深。

确乎先哲之言也。

仰山为沙弥时。

一见此图。

即能了然於心。

又重录一本毫无差谬。

岂初根浅识所能。

而辟书引执本二字。

尽欲抹杀。

是未辨耽源在子即得之语矣。

且本之存也。

非有训诂言理可以传授。

但欲学者提脱心智於无门无缝处。

更进一步耳。

风穴曰。

若立一尘。

家国兴盛。

野老颦蹙。

不立一尘。

家国丧亡。

野老安贴。

今人於无住本强生节目。

反以宗旨为[病-丙+赘]瘰。

譬夫患翳之人。

投药而眩。

不自咎其内热诸病。

而遗罪於黄帝卢扁之书。

惑益甚矣。

  仰山不可及处。

在一见耽源九十七圆相。

即便烧却。

至於重录一本呈耽源。

毫无差谬。

不过是伊能解能会。

有何足重。

且能此者。

奚必仰山。

当日耽源谓仰山曰。

南阳国师当时传得六代祖师圆相。

共九十七个。

授与老僧。

乃曰。

吾灭后三十年。

南方有一沙门到来。

大兴此教。

次第传授。

无令断绝。

我今付汝。

汝当奉持。

尔时仰山。

若非真实庆快平生。

了无一法可得。

鲜有不生奇特想者。

乃一见便烧却。

则真乃用得九十七圆相也。

至於一览便知其意。

重集一本。

不爽毫发。

古今聪明强记之人。

不但垂於记载。

亦且着在耳目间者。

甚多。

若以此为小释迦始能。

佛法扫地矣。

然与这个。

了无交涉。

宋朝同时两宰相。

一则每日只食饼半个。

卷作笔管细。

啖过六分。

即不能复咽。

一则每日食不知饱。

庖人窃记之。

每食一器。

饮一器毕。

即如数倾入大罂。

凡倾数十器。

大罂满溢流地。

而饮啖自若不休。

二人同相同寿。

皆八十余。

夫搏食与寿。

尚两无交涉。

何况法食正命耶。

若言过目不忘之奇特。

则古今之人。

不知其名始者多矣。

略举史册所载。

如汉王充魏荀悦。

唐韦述。

张巡。

李峤。

宋胡松年。

汪应辰。

何涉。

黄庭坚。

元不忽朮等。

并能为仰山之所为。

岂亦会受西天佛祖授记耶。

至谓欲学者提脱心智於无门无缝处。

更进一步。

亦属强作解事。

若欲起学者疑情。

令於无门无缝处。

更进一步。

又何必九十七圆相。

方可为人作方便耶。

又引风穴家国野老公案为证。

不知风穴平生败阙。

此段公案为最。

将家国与野老。

打成两橛。

既违世理。

即背真宗。

别立一野老於家国之外。

则此野老。

即是一尘。

何云不立一尘。

正所为於无住本强生节目者。

早於无住处住着。

坚固不拔。

此等不了之谈。

深违佛祖之意。

自未具眼。

乃妄欲为人投药。

即是佛祖真诠。

亦必化为鸩毒。

何况此等以谬传谬耶。

  魔忍曰。

如金铸器。

钟盂鼎鼐皆金。

而鼎不是钟。

盂不是鼐。

所用异也。

干将莫邪。

用在斩割。

临济云门近之。

秦宫宝镜。

用在兼摄。

曹洞沩仰似之。

而法眼则鼎也。

易曰。

鼎折足。

覆公餗。

盖鼎三足而立。

废一则倾。

岩头谓∴伊字三点。

略似宗门。

法眼以华严六相立为宗旨。

虑后世学者偏局於一。

其意深矣。

六相者。

总别同异成坏是也。

而总不是别。

异不是同互为子母。

以尽法界广大之性。

开合之变。

如织锦迥文诗。

一字百咏。

祖师之全体大用。

至五宗各立。

发挥尽矣。

眼嗣地藏琛。

琛嗣元沙备。

备嗣雪峰存。

存嗣德山鉴。

鉴嗣龙潭信。

信嗣天王悟。

悟嗣马祖。

元沙宗旨。

有用处不换矶。

与六相义相为隐显。

琛公善之。

至法眼专以此机接人。

故元沙之道。

至眼始大。

但学者未能细心研究。

不数传而宗镜出焉。

义解沙门。

倚以为说。

可叹也。

  凡有对待者。

皆有所似。

即无所似。

必有所反。

惟有反也。

则亦似也。

易之所为反类是也。

如阴之与阳。

欲举何者为似阴。

何者为似阳。

而不可也。

然而阴与阳正相反。

则阴固反类乎阳。

而阳固反类乎阴也。

若此正法眼藏涅盘妙心。

则何有对待乎。

无有对待。

则何有似乎。

若举其正似。

虽以大海量墨须弥聚笔写之。

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也。

何也。

盖悉与此如也。

若举其反类。

虽以大海量墨须弥聚笔写之。

而亦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也。

何也。

又悉与彼如也。

唯其悉与之如。

而悉不与之一。

是以总不可谓之相似也。

今魔忍欲举物类以喻宗旨。

已属愚甚。

又况分临济云门之宗旨为似剑。

沩仰曹洞之宗旨为似镜。

法眼之宗旨为似鼎。

是果何等魔说耶。

夫剑固利於断割矣。

而有活人剑。

岂亦断割之义乎。

镜固利於兼摄矣。

而镜无自性。

谁为兼摄者。

至於华严六相。

该摄一切。

以消断常之见。

固是佛语。

然不了无门为法门。

而执着六相义。

即落识心分别矣。

况六相义。

如何可成三足。

即成三足。

又何所见是鼎之三足耶。

其牵合支离。

於语言文字尚未圆成在。

乃於不涉语言文字之真宗的旨。

妄为拟议耶。

佛法广大。

无量无边不可思议。

虽释迦牟尼佛说法四十九年。

迦叶阿难从毕钵岩中。

述佛所说。

多至三藏十二分。

迨后西天四七。

东土二三。

各述佛旨。

垂示方来。

以及历代宗师为人机缘。

年岁既久。

日益日多。

象负之而难胜。

龙藏之而不尽。

然谓已足尽诸法门。

则窃恐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也。

若乃顿了自心。

直达宝所。

则古德有云。

相逢不拈出。

举意便知有。

永明下一转语曰。

何待举意。

此则实乃圆明了知。

不因心念。

大地全收。

涅盘不二。

是故若言其总。

祖师一语一默。

并是全提。

并无一尘一丝尚有渗漏。

何待五宗各立。

方始尽其发挥。

若言其别。

虽至慈氏下生。

并且尽贤劫千佛住世转轮。

亦不能尽其广大。

五宗虽皆古德。

然岂能远迈释迦。

预超慈氏。

而其一时擎拳竖拂。

对机下语。

便可夸为无量无边不可思议之佛法。

於此发挥已尽乎。

法眼传韶国师。

韶国师传永明寿禅师。

永明平生。

行解相应。

纯粹以精。

无少罅漏。

而性地圆净。

如杲日在空。

光明普照。

岂特比之法眼益天台韶。

实为青出於蓝。

直是释迦牟尼佛以后。

佛法入震旦以来。

第一导师。

即其生无缘之慈。

起同体之悲。

合宗教律为一贯。

示天下后世学人正修行路。

集天台贤首慈恩三宗上首。

共举三藏要文的旨。

设为更相问难。

编缀成书。

一百卷。

名曰宗镜录。

使学者於无上秘密法门。

举目便见。

举足便行。

如贫子之入龙藏。

信手拈来。

足富十世。

如病者之值神香。

随风过去。

彻体康宁。

震旦所有宗门文字。

斯实最尊最胜。

魔忍何尝开卷涉猎。

转谓永明不能细心研空元沙之宗旨。

遂妄造宗镜录。

成义解沙门。

如此谤佛灭祖。

直是抉人天之眼目。

伤众生之慈父。

断如来之慧命。

焚医王之药库矣。

尽世间恶业。

尚有大於此者乎。

永明宗镜录功德。

虽有阿难之无碍辨才。

尽其心力广说譬喻所不能尽。

然则魔忍毁宗镜录之罪业。

亦虽有阿难无碍辨才。

尽其心力广设譬喻所不能尽矣。

恒河中所有沙如是沙等恒河中沙。

数之犹尚可尽。

如是沙虽至多。

其数有定。

伊之罪业。

方来无穷。

本无定数。

奚可尽耶。

刀山剑树。

镬汤垆炭。

铁绳热灰。

阿鼻无间。

种种地狱。

当亦与之无尽耳。

达摩从南天竺来。

虽以不立文字。

传大乘一心之宗。

然亦以楞伽为印。

楞伽云。

佛语心为宗。

无门为法门。

楞伽独非文字乎。

佛语心者。

今语即是心语。

心语即是佛语。

达是心语。

别无佛语。

永明不云乎。

文字性离。

即是解脱。

才得见性。

当下无心。

若迷一切诸法真实之性。

向心外取法而起文字见者。

还以文字对治。

示其真实。

若悟诸法本源。

即不见有文字丝毫许发现。

方知一切诸法。

即心自性。

则境智融通。

色空俱泯。

当此亲证圆明之际。

入斯一法平等之时。

又有何法是教而可离。

何法是祖而可重。

何法是顿而可取。

何法是渐而可非耶。

夫如是。

则尚何义解之有。

今魔忍之意。

若有一文一字。

即属义解。

然而离文离字。

一棒不作一棒用。

则又曰极粗。

然则惟有伊师所捏一○为千佛万佛之祖者。

方为盖天盖地乎。

正同瞎驴转磨。

绕盘而走。

即此一大妄语。

魔藏父子。

必堕无间阿鼻而无疑。

  魔忍曰。

单传之道。

自大鉴已后。

裂为五宗。

言诠虽异。

未有不因事建立者。

据悟繇可考也。

师初见云岩。

已悟无情说法之旨矣。

又於默然良久处。

沉吟不决。

非得其半而昧其全乎。

故云岩宗旨曰。

如临宝镜。

形影相睹。

汝不是渠。

渠正是汝。

师后过水睹影方大彻。

作偈曰。

切忌从他觅。

迢迢与我疎。

我今独自徃。

处处得逢渠。

渠本不是我。

我今正是渠。

应须恁么会。

方得契如如。

曹山亦有偈曰。

渠无我即死。

我无渠即余。

渠如我即佛。

我如渠即驴。

父子祖孙。

立言垂教。

何其似与。

近世老宿輙曰。

三峰扯尽三击三撼以配元要。

若曹洞五位。

又安得五数而配之。

噫。

是自无目而废天下视也。

晟不云乎。

重离六爻。

偏正回互。

迭而为三。

变尽成五晟得法於药山。

山得法於石头。

石头着参同契。

多明暗回互之旨。

晟实阐明之。

而洞山父子大彰其道。

师法渊源。

其来上矣。

  魔忍父子。

错认定盘星。

谓五家各立宗旨。

遂谓大鉴以下。

裂为五宗。

盖惑於一花开五叶为五宗灵谶之说。

既被所愚。

还以自愚者愚人。

不知宗有五。

性岂亦有五耶。

一花开五叶。

与五宗有何交涉。

又谓五宗言诠虽异。

未有不因事建立者。

夫实际理地。

不立一尘。

岂有因事而建立宗旨之理。

一事立一宗旨。

何止五宗。

百千万亿恒河沙事。

即有百千万亿恒河沙宗矣。

然百千万亿恒河沙事。

即百千万亿恒河沙宗。

转是一即一切一切即一重重无尽之门。

转尚不为无义。

若谓因一事而建立一宗旨。

五事建立五宗旨。

五宗既建。

宗旨发挥遂尽。

如是谬论。

则自汉明帝世佛法入震旦以来。

从未闻者。

不但达摩西来。

将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之正法眼藏涅盘妙心明出以后。

不容如是鼾睡作呓语也。

又将云岩洞山曹山所作我渠偈。

谓父子祖孙立言垂教相似。

以为渊源师法。

尤为呓中之呓。

若然。

则是五家宗旨。

如举业家习诗经者之言赋比兴。

习易经者之言彖象爻耶。

然则亦可以五宗命题开科取士。

俾习临济者说元要。

习云门者说鉴咦。

习法眼者说同异。

习沩仰者说圆相。

习曹洞者说黑白耶。

俗儒谓天有五星。

地有五行。

是以儒有五经。

今复恰有五宗相配。

法藏以三击三撼配三元三要。

伊若作曹洞子孙。

亦当以此为五位君臣配耶。

伊等谬见。

与此等实相伯仲。

何尝了得自心。

徒然狂狗逐块。

放出见闻觉知。

咬嚼语言文字。

猜详卜度。

组织雕锼。

不知五家同是无义味语。

若费心思作么。

不如改业穷经。

尚可为有益世间事。

何苦於野狐涎唾内。

妄加分别。

着意推求。

在宗门则缘木求鱼。

毕生无分。

徒使儒门知其来寄庑下。

笑之齿冷。

佛祖宗风。

扫地尽矣。

密云谓法藏扯尽三击三撼以配元要。

若曹洞五位。

又安得五数配之。

实为切中病根。

魔忍不肯舍其所执。

转牵合云岩晟语为证。

岂不自己再加一重枷锁。

夫云岩宝镜三昧词。

魔忍何不向伊背触俱非。

如大火聚。

但形文彩。

即属染污处领会。

而向重离六爻。

偏正回互。

迭而为三。

变尽成五处。

打之绕耶。

  魔忍所着五宗救凡十卷。

首列总论三篇。

明伊师所捏一○为千佛万佛之祖等魔说。

为西天四七。

东土二三。

历祖相传之宗旨。

次叙七佛以至黄檗。

次叙临济宗。

自临济以至法藏。

凡三十一人。

次标余四宗。

惟载云门沩仰法眼曹洞六人。

其大意皆所以申法藏之魔说。

而其最要眼目。

在临济为五宗之长。

而法藏为临济之嫡骨。

且使天下后世知伊又为法藏之肖子也。

密云者。

法藏所由得厕临济源流之所自也。

然而密云辟法藏。

则法藏之位不固矣。

其势不得不灭密云。

既灭密云。

而仍奉密云所得诸龙池以上者为祖宗。

则临济嫡骨之说。

天下后世必有疑之者也。

於是从东明海舟以下。

即为微辞刺讥。

而别奉高峰觉范。

为法藏得心印法之师。

以见伊父子所传临济之道。

别从高峰觉范得来。

而其所以能从高峰觉范得来者。

因伊师系果位中人。

出自夙根。

不可思议。

用以魔魅当时无慧僧徒。

耳食外护。

钓取后世名。

正如王莽伪作符命。

虽汉兵举火焚之。

犹执玉斗。

按方位而坐。

曰天生德於予。

汉兵其如予何者也。

二人者。

实为空王之乱臣。

密云之贼子。

世出世间法并不可容者。

雍正十一年四月初八日。

特颁上谕。

既深着其罪状矣。

兹将五宗救中。

择其尤悖谬者。

逐条指出。

以发十方禅子之蒙。

俾误饮其毒乳者。

作大黄巴豆猛下之剂。

冀读之者。

毒尽而命乃徐苏。

或亦不无小补也。

南阳忠国师云。

禅宗法者。

应依佛语一乘了义。

契取本原心地。

转相传授。

与佛道同。

不得依於妄情。

及不了义教。

横作见解。

疑误后学。

俱无利益。

纵依师匠领受宗旨。

若与了义教相应。

即可依行。

若不了义教。

互不相许。

譬如狮子身中虫。

自食狮子身中肉。

非天魔外道而能破灭佛法矣。

南阳忠此语。

直从唐代早为判定。

楞伽经云。

诸天及梵乘。

声闻缘觉乘。

诸佛如来乘。

我说此诸乘。

乃至有心转。

诸乘非究竟。

若彼心灭尽。

无乘及乘者。

无有乘建立。

我说为一乘。

夫声闻缘觉诸佛如来乘。

尚须直了无有建立。

始明一乘之旨。

何况魔忍父子。

私自捏造之一○双头独结之宗旨。

横生分别之鉴咦。

我渠。

元要。

宾主。

之野狐涎唾乎。

况其所由。

绝非为佛法。

利益於人起见。

祇以误於不知而为是扰扰。

直因自己名利起见。

以贡高我慢之心。

为垄断居奇之术。

假佛祖言句。

逞胸臆邪思耳。

如是谤大般若。

涂污慧命之魔外。

何忍听其邪说横流。

而不思回狂澜於既倒。

是以辞而辟之。

非好辨也。

况护正法。

以简魔辨异为本。

亦朕报恩之所当为者。

用兹以示天下后世。

  拣魔辨异录卷第八(终)